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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3章第二部《耕耘》]
第16节第十六章 雕刻大象
事实，是最具有说服力。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李椰毕外，彭海疆、高圣石、龚寿财、龚寿富、吉景利、李椰共、李椰分这七个人至今依然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他们后来的石雕全是照着高力国的画雕刻。
此刻，高力国已经在巨石一面画好了大象。石头很粗糙，大象并不能显得栩栩如生，但是在闹荒没人能画如此好的画啦！——乍看之下，几个人不敢再相信自己眼睛：这会是真的吗？简直不可思议，一个侏儒竟然会画出如此好的画。
等到高力国下了站台之后，郁锋涛刻不容缓率领六个人爬上站台，开始雕刻。可惜的是，李椰分失去了这个出人头地好机会，郁锋涛说到做到，没让他再从事石雕。其实，这只不过让郁锋涛找了个好借口，杀鸡儆猴罢了。高圣石，龚寿财，龚寿富，吉景利，李椰共，李椰分，李椰毕这七个人不但小农意识依然十分浓重，而且是越来越老油条，因此石雕手艺可以说是停滞不前，再不给点颜色让他们瞧瞧，恐怕时间再一长，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给别人打工的啦。当然，郁锋涛这样一来，等于也重重的给了龚寿财一巴掌。
象头最难雕刻，固然是郁锋涛这个大师亲自动手。手艺跟郁锋涛虽然还差了一大截，但是彭海疆手艺在众人之首，因此叫高圣石跟他配合雕刻象尾，其他四个也就只有象身的份啦。就连这象身让那四个人雕刻，郁锋涛还七分不放心呢。
别看其他人平日在草寮里雕刻十分了得，神气活现，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下子乱了套，钻子在手上太不听话了，跟初学打石那会儿一个样，好丢人。哪晓得心越急，他们这手就更乱。好在有郁锋涛不时悄声鼓励和安慰他们：“别急，慢慢来。当时学雕刻时，范老师一在场的话，我跟你们一样——心慌，时常把自己的手划破。”“不要管底下人怎么看你们，你们只管打自己的，要当作底下没人在看一般。”
半天下来，四个人连象背的两条边角都未打掉。
真金不怕火炼。
说郁锋涛吹牛，人家还真是不吹牛，短短半天工夫，象头的雏形呈现在人们眼前，——这就是精湛手艺。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其他六个人看了，羞得面红耳赤，巴不得赶紧回家躲进房间里头。好在郁锋涛根本没有责怪他们，甚至连叫他们难堪的话同样不曾说过。
当三更半夜大家钻进被窝呼呼大睡的时候，郁锋涛表兄弟两个还在星光下挑灯雕刻。郁锋涛是想尽最快时间，将这件石雕脱手，好腾出手去雕刻别的作品，尽量争取在石雕展厅开展那天，能够展览出更多的石雕作品。
对彭海疆来说，虽然是很辛苦，但是绝对是一个难得好机会。平日里，一来是在众人面前不显示私心，二来是忙于自己手上活儿和学习，郁锋涛并没有过多时间耳提面命指点他。现在倒好，一边忙着自己手上活儿，郁锋涛一边详细的一点一滴地指点他，这使彭海疆获益匪浅呐！
寂静的山野，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划破夜空。
一边挥动着锤子，彭海疆一边自责太笨了，笨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手艺仍是一般般，不但帮不表弟郁锋涛大忙，而且居然给他丢脸。
抬头看了一眼苍穹的星星，郁锋涛仿佛又回到了范卓学身边，要不是范卓学手把手的教他，把他带进石雕这个奇妙世界，他今夜恐怕不会站在这块巨石边上雕刻这么一对象征卢水形象的大象。——表哥的自责，叫郁锋涛回忆起学艺生涯，这是一条坎坷的征途，既充满艰辛，又充满乐趣。随着手艺娴熟，精湛，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融进了石头里，石头跟人一样便有了灵气。
……当下，郁锋涛又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安慰、鼓励表哥：“表哥，你可不能这样说。你想想看，我从跟石师傅学打石头算起，至今已经几个年头啦，而你才多长时间呀！要不是有你在，我今晚上不用说——肯定是孤军作战呐！”“石雕是一门非常精湛、深奥的手艺，那境界是无止境，我们也只有边雕刻，边琢磨、探索！”
“是啊！”星光下，彭海疆发出一声感慨：“在家里时，我原以为有你亲自教我，不需一年半载，我准能出师啦！可是，越学，越觉得离你十万八千里，不要说是一年半载，恐怕十年都出师不了——”
“哈哈哈哈”郁锋涛开心的大笑：“表哥，你比我强多啦！只要你在刀功上下把苦功夫，一年后，即可跟我一样了。不过，美术功底的确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在这方面你要加把劲才行！往后，你平时多欣赏一下力国的画，多去看看他是如何作画。我们雕刻就要跟力国作画一样，大胆，怪异，把想像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就是几块石头吗，雕刻坏了，扔了就是。”
——这席话，的的确确叫彭海疆茅塞顿开呐！
也许是太投入到石雕中，等到郁锋涛表兄弟双手酸酸的，欲想歇会儿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啦。
四个钟头后，郁锋涛表兄弟两个又出现在巨石前。
一直到第三天，其他五个不再手忙脚乱，表现得比较沉稳，这才有点石雕师的模样。
在三天里，看着别人能在乡亲们面前一展手艺——多神气呐，李椰毕急得心如火焚，如同是热锅蚂蚁上。更叫他急得吃不下饭的是，郁锋涛一头扎进了雕刻中，他根本找不到空隙跟郁锋涛搭上话，求郁锋涛让他也上台雕刻吧。
到了夜里十点钟了，李椰毕越想，身上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叮着，他再也按捺不住啦，打着手电筒，匆匆地迈出家门，朝独松山走去。
半个钟头后，李椰毕来到了独松山，看到草寮黑灯瞎火，猜测郁锋涛表兄弟两个肯定又去雕刻。于是，李椰毕想都不想一下，径直朝草寮后边走去。远远的，李椰毕就看到巨石上两盏汽灯在闪烁。走到巨石底下，抬头张望，李椰毕在黑夜中脸红到脖子上，郁锋涛表兄弟两个那才叫石雕大师，你瞧瞧人家一旦动手雕刻时那不要命的疯狂劲，仿佛连他们自己都不存在，存在的仅仅是石雕而已，更别说是发觉他李椰毕的到来。想想，李椰毕何时有过他们这种敬业精神呢？难怪彭海疆比他们那帮人晚学两、三年，手艺却是在众人之首。
没敢因为自己这么一点鼻屎点大的事情去打扰郁锋涛，李椰毕在底下等着，一边观察郁锋涛表兄弟的雕刻。
直到月亮偏西时，郁锋涛表兄弟两个才住手，下了站台。
“椰毕，你……”到地上时，郁锋涛才发现李椰毕，惊讶之际，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话也不问下去了。“锋涛，我……”没容李椰毕把话说完，郁锋涛拍拍他肩膀，中断他的话：“椰毕，我懂得你的心。可是你看看，这么高地方，你上得了吗？再说，即使上得了，万一一个不留神，你说咋办？”“别急。等两天啦，大象底座那块巨石开采下来了，你在地上雕刻底座。”
“真的？”李椰毕兴奋地差一点儿忘记自己是个脚残废之人，要蹦跳起来。
事实上，郁锋涛在心底里头早已改变原先主意，因为由于身体的限制，他已经看出李椰毕不适应从事石雕，正想着等这一对大象脱手，石雕展厅办起了，就送李椰毕到县职业中学财经班去培训，往后当个财务人员。
大象雕刻进入第十八天时候，郁锋涛正在上边全身心投入精心雕刻中，突然听到底下高力国在大喊大叫：“师傅，大象头太直了！”“师傅，大象头太直了！”“师傅，大象头太直了！”惊了一下，郁锋涛马上停止手上活儿，下去。到了地上，几步奔到高力国面前：“力国，你说是大象的头雕刻的太直了，要弯点？”“对！”高力国不假思索，信口指出：“师傅，大象头还要再往这边弯过来两寸，看起来才像是在看她孩子呢。”听高力国如此一说，郁锋涛抬头仔细端详大象头大半天，愈看愈觉得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心底里头一喜，感激地情不自禁用力拍拍高力国肩膀！
不知内情的人，十分纳闷，郁锋涛咋会听高力国这么一个根本不被人瞧在眼里的侏儒呢？
——有表哥彭海疆这个吃苦耐劳，默默埋头苦干得力助手，有高力国这个天才画家在一边随时指点他，石象的雕刻进程非常快，工程要比他郁锋涛原计划的提前一个月竣工。
这一对巨型石象，母象的头转向小象这边，那弯度真是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多弯一寸，显示不出母象的亲情；小弯一寸，母象更是失去她特有的那股浓浓亲情，那将是呆象一头。母象两只耳朵扇开，宛如两把大扇子，凝聚着母象一身的大自然灵气。小象则是翘着鼻子，微抬头，依赖地看着母象，是如此乖顺，……如果按姜昆昌所画的话，那母象的头是直的，呆板十二分；两只耳朵同样是垂着，并不扇开，没一点生机，看上去就是一头石象。小象呢，则是低着头，长鼻触到地上，左看右看，就是一头石象。
要不是当时在县政府会议室里，当着官老爷们面前拍案而起，而是仍按照姜昆昌所画的雕刻，想必，郁锋涛这一生英名就要毁在这一对大象上，永远得不到人们承认——他是卢水的石雕大师。现在这一对大象，有可能促使他一鸣惊人，一下子扬名天下，成就人们眼中的——青年石雕家！
这么大一座石雕，着实叫闹荒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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