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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2章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109节第一0七章 身陷窘迫之境
第二天在水湖，红眼睛、高富唐闹了一个大笑话：
一走出车站门口，看到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厦，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的各种各样车子，红眼睛、高富唐看地眼花缭乱，只感觉自己来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奇怪世界，——这一切好像都是在做梦一般。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没有踏出闹荒这个山沟沟，他们根本不晓得天地是如此之大，外边世界是这样精彩，感叹这一次到水湖是多么值得，哪怕是购买不到柴油机和破碎机，办不成石料场！……这个时候，他们痛恨自己咋会出生在闹荒那样一个穷山沟里。
街上行人瞅着红眼睛、高富唐愣头愣脑站在那儿像两只呆鹅，一看便知是两个头一回进城市的乡巴佬。
站了大概两个钟头，红眼睛、高富唐这才盲目地走进人流，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去。
——卢水话和水湖话差别蛮大，红眼睛、高富唐这两个真正的乡巴佬，叫他们说普通话，准叫街上的人全笑得滚在地上爬不起来。故而，他们胆怯、害羞向人打听到哪儿去买柴油机和破碎机。
这城市就跟一座迷宫一样，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红眼睛、高富唐半天时间都在同一条街上打转。等到红眼睛、高富唐稍微有点悟过道道时，天已经暗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找了一家只要五块钱住宿费的小旅社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好在旅社老板是个热心之人，第二天早上亲自领红眼睛、高富唐去市西的机械市场。否则，这么一个偏僻地方，恐怕要等到红眼睛、高富唐把整个水湖市寻遍了，才能找到。红眼睛、高富唐也因此感受到了城里人的热情，助人精神。以前郁锋涛说城里人是如何如何热心助人时，他们认为那是郁锋涛对闹荒人的不满，故意讽刺乡亲。耳听为实，眼见为真。亲身经历之后，红眼睛、高富唐才明白郁锋涛说的是真实话，并不是心存不满讽刺乡亲们。
不料，红眼睛、高富唐极乐生悲。柴油机没有涨价，但是破碎机每台却是猛涨了三百块钱。这下子，一下子把红眼睛、高富唐难住。他们把身上所有钱掏出了，仅购两台机器，连中午吃饭、机器运费、回去车费都没有了。买还是不买，或者是只买一台？红眼睛、高富唐举棋不定。
“买了。”最后还是高富唐有魄力，下决心两台机器全买。
红眼睛困惑地张望着高富唐，有点不相信：“真的要买？”
“买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高富唐一点不像开玩笑，一副足智多谋的样子：“运费和车费，我们去跟车站的人商量：等我们到了卢水，就还给他们。”
“你卢水有亲戚？”红眼睛半信半疑。
显得很生气，高富唐目光一凶，说：“你都不会去向淑娟借呀，笨蛋。她生意那么好，乡里乡亲的，借一、二百钱，她会死呀——”“等我们一回到村里，马上还她，不就得了。”
被高富唐抢了风头，红眼睛有点不服气，但不服气不行，他想不出更好主意。当下，只得依高富唐说的去做。
不曾想到的是，水湖汽车站站长是个方脑壳之人，任凭红眼睛、高富唐哀求到喉咙干了，直到红眼睛跪下求他了，他仍旧不肯通融一下。
也许是红眼睛这一跪，感动了苍天。
就在这个关键时间，外出办事回来的副站长，——副站长是卢水人。这时，一听说是老乡，副站长二话不说，在站长面前给他们两个做担保，站长才同意了。
回到卢水，还算顺利。
红眼睛跑去向彭淑娟借钱，彭淑娟没问他借钱做什么，爽快的把三百块借给了他。
闹荒人见到红眼睛、高阿六、高丛木、高怀德、活庄稼、高隆巴、管事佬、高富唐这一伙也要办石料场，人人蠢蠢欲动，观望他们到底行不行，行的话，跟着干起。
晚上，几家人男女老少围着柴油机、破碎机，欢天喜地，品头论足，如同是突然从天上掉下一架飞机。
这个时候，郁锋涛屋里聚着一帮青年和大庆、龚帮裕、李伟大三个老头，他们显得焦虑不安，说要是过段时间全村人都跟着办石料场，那他们的石料生意岂不是要一下子少了许多？
笑嘿嘿的，郁锋涛若无其事地说：“你们放心。我们主要是干石雕和墓碑，石料只是附带着，利用石雕和墓碑剩下的废石头而已。”
说是这样说，事实上，郁锋涛心底里头已经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浩劫可能在等着他。
巴不得闹荒人一个个穷得叮当响，郁锋涛没有这个恶毒心里，他倒是希望乡亲们一个个能够早日摆脱贫穷，富裕起来。但是要是全村人一哄而起办石料场，那么好的石头全被破碎成石料，对郁锋涛来说不啻于一场大浩劫，是他不忍心看到，他必须制止它。
高福菊第二天早上给郁锋涛还钱的时候，皱眉头显得有些许忧虑地问郁锋涛，他阿爸一帮人跟在他郁锋涛屁股后头学办石料场，能行吗？
想了一下，郁锋涛很诚实地说，高福菊呀，人走人道，蛇走蛇路。行不行，他郁锋涛可不敢妄说。他现在她阿爸他们一伙人是竞争对手，是不会对她说什么。当然，他郁锋涛晓得她是一个好女孩，但是她更应该想到，她阿爸那伙人三番五次坑害他，要置他于死地，好与坏，他是不会对她吐出半句真话。
害羞的脸一红，高福菊点点头。
“锋涛，谢谢你阿妈！我回去了。”嘴上说是要回去，其实高福菊舍不得回去，想在郁锋涛身边多呆一会儿，但是她是个脸皮薄的女孩子，不是高容容，人家郁锋涛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一路走着，高福菊一路想着郁锋涛的话，越觉得郁锋涛在全村青年当中最最最优秀——鹤立鸡群！人家面对她这个仇人女儿，不怒不气，没一点轻视，说话直来直去，没半句讽刺。高福菊想，在闹荒要是彭淑娟换成别人，肯定是不会借钱给她父亲。高福菊认定，这就是人们平日所说的好人有好报！今天的郁锋涛，再没人能整倒他，也没人再敢去整他。……想到这一切，高福菊祈祷着父亲今后好好善待郁锋涛，不要再去坑害郁锋涛，哪怕是日常里对郁锋涛不利的事。
然而，高福菊一片心愿终究仅仅是一个心愿罢了。就在走进郁锋涛屋里当儿，他父亲那一伙人的风凉话已经满天飞：他们人多势众，又不用雇工，不出半年，就要再买五台破碎机。哈哈哈，到时候看到他们的大场面，郁锋涛肯定气死不可……
在吵吵嚷嚷中忙乎了一个星期，一伙人终于学着郁锋涛做了一个木制机座。因为他们没能力从山上爆破石头加工，当然眼下也想不出这么一招，而是用那阵子抢石头时搬回去的石头。开工这天，一定要搞得轰轰烈烈，热闹非凡，好叫全村男女老少全都晓得。
农历四月初九这天是黄道吉日。
四个人抬着柴油机、破碎机，后头跟随着四十多号人，朝红眼睛家那堆石头方向走去。可惜，跟郁锋涛当初那阵势相比之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差了十万八千里呐，人家当初虽然人数仅是他们一半，可是人家那可是开着拖拉机，推着板车，可不像他们这样丢人居然要用人抬着柴油机、破碎机。
——走了二十来分钟头，一大群来到了红眼睛堆放石头的那块地里。等不及柴油机、破碎机放下，几十号人即围上去，七嘴八舌，指手画脚。然而当柴油机、破碎机安装妥当之后，笑话随之爆发，关键时刻，那么多人中居然没一个人懂得发动柴油机，刚刚还指手画脚开的人一个个成哑巴，纷纷往后退。
几个当家的束手无策，急得如无头苍蝇——团团转，你看看我，我看看我。
红眼睛尤其额头豆大汗珠如同下雨一般，急得心要蹦出。在女儿偷偷拉了拉他衣角，小声说，去叫景生教一下，不就行啦。彭淑娟都肯把钱借给他，郁锋涛肯定不会拦住吉景生。
这时，红眼睛才醒悟过来，有意大声吆喝道：“福菊，你快去叫景生来教一下。”
没有拒绝，高福菊转身朝村里大步流星走去。
不巧，郁锋涛今天偏偏不在家里。
一口气跑到独松山，高福菊远远的就看到郁锋涛正在山上打石头，芳心里头一喜，一时忘了累，立即爬上去。来到郁锋涛面前，高福菊气喘如牛，来不及歇口气，迫不及待地求道：“锋涛，我阿爸他们不会发动拖拉机头，你可以不可以叫景生去教教他们？”
“哈哈……”没等郁锋涛说话，干活的人一听高福菊的话，大跌眼镜，哄堂大笑。
“你们不是要再买五台破碎机，气死锋涛吗？还有脸来……”吉景生气得大骂。
没有抬头看高福菊那红得跟朝霞一样的脸，郁锋涛不让吉景生把话说下去：“景生，别废话，去教他们一下。”
“嗯，嗯，嗯。”吉景生不敢吭声，扔下手上钢钎即走。
望着高福菊下山背影，郁锋涛心里底头暗暗说，红眼睛虽然不算聪明，但还算你有三分狡猾，每次都叫你女儿来找我。闹荒村的青年男女，全都在你们这一辈魔掌中生活，我能理解他们内心那种非常无奈的痛苦，只要他们不坑害我——锋涛利益，我不会去伤害他们，相反，我要尽一份力量把他们从你们这些魔掌中解放出来，生活在另一个充满阳光的灿烂世界里。你们不是夸下海口，要气死我——锋涛吗？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得瞧吧！
当吉景生一回去，一秒也等不及地讲述那四十几号人被他当作蠢猪一头，狠狠地臭骂一顿，没一个敢吭声。瞧他那神气，犹若是一头大象被他一口吞下似的，引得其他人羡慕得要命。
“景生，人家请你去教，那是看得起你。你倒头骂人家，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很光荣是不是？”冷不丁，郁锋涛阴沉着脸，泼了一盆冷水，“你学会开拖拉机，我可是花去了将近一千块钱。”“我告诉你，景生，往后再恃自己学了一门技术，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欺负人，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
“这，这，这……”吉景生万万不曾想到郁锋涛不夸他也罢了，反倒是责备他，太不可理喻了，困惑地瞪着郁锋涛。
按郁锋涛心思，他是巴不得全村人都学会开拖拉机。这样，每人都有了一技之长，多了一条摆脱贫困的路子。更不会在人家陷进困境当儿，再在人家背后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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