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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2章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108节第一0六章 被恩人算计
在县医院治疗了个把星期，花去了四千多块钱，再借不到钱了，高阿六迫不得已回到家里养伤。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高阿六被儿子们抬回闹荒当天，他的救命大恩人——红眼睛心怀鬼胎即前往去看他。
此后，每隔三、四天，红眼睛便要去探望一回高阿六，显得特有人情味，把高阿六夫妻激动的差点要叫他红眼睛爹了。现在的红眼睛可不比以前了，出入高阿六屋里，就跟出入自家屋里一般，大摇大摆，根本不把屋里主人瞧在眼里。高阿六夫妻根本不会去想红眼睛对他们有不纯动机，因为以前郁锋涛是闹荒最穷的人，而现在则是他高阿六是闹荒最穷的人。
天，下着雨。
戴着一顶破斗笠，红眼睛大摇大摆地走进高阿六屋里。昨夜一夜，他不曾合眼过，睁眼闭眼全是郁锋涛拉着一车车石料去卢水，因为他昨天亲自数过——郁锋涛整整拉了六车石料去卢水。一天六车呐，那得卖多少钱哟。叫红眼睛心痛、眼红的是，因为穷没钱跟郁锋涛一样办个石料场赚大钱。
回家一个多月，第一次下床走动，高阿六正一个人坐在厅堂里休息。
“老伙计，能下床啦。”不等高阿六开口朝他打招呼，眼尖看到，红眼睛急不可待地笑嘻嘻地说道。
摘下斗笠，甩了甩，大步流星地走到高阿六旁边，红眼睛拉过一条凳子坐下。看到高阿六放在凳上“大前门” 牌香烟，红眼睛一把抢过去，动作麻利，抽出一支点上就抽，却是舍不得把剩下的烟还给高阿六。
虽然对红眼睛喧宾夺主行径十分恼火，但是高阿六面对自己恩人也只能忍得。没有红眼睛，他可能早已命归天。
抽足了烟，红眼睛笑脸后面藏着三分奸诈，话中有话地揭高阿六的短：“我说，老伙计，不是我要故意说你，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厚道点。要是人家真要你打那样的墓碑，你怎么打给人家呢？”
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上。高阿六不好意思地说：“老兄弟，不怕你笑我。看到那么多人找锋涛打墓碑，一个个全被他拒绝，我这是急昏了头呐。”“你想想看，那一付墓碑就要打十五万块钱呐。十五万呐，你能想的到吗？”
别说是高阿六急昏了头，红眼睛都急煞的差点要撞墙了。眼睁睁看着人家大把大把的把钱往口袋里装，他却是想不出一丁点办法。高阿六这话，算是说到他红眼睛心里去了。皱了一下眉头，红眼睛仍然是话中有话地说：“我说，老伙计，你急也是白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不是我瞧不起你，两年内，你肯定是打不出锋涛那么好的墓碑。不过嘛，我们倒是可以在另一件事上跟他争，甚至可以把他压下去——”
“什么事上？”高阿六眼睛一亮,伤势全好了。只要能够跟郁锋涛争，把郁锋涛压下去，把这次摔伤的仇报了，豁出这条老命，他高阿六在所不惜。
眼睛溜了一下大门外，压低声音，红眼睛显得十分诡秘，偷偷地说：“办个石料场。我这两天一直在注意锋涛拉石料去卢水的数目，头一天是九拖拉机，第二天是十拖拉机。你算算，他光这两天就赚了多少钱呐。”“办个石料场，只不过是买个拖拉机头，一台打碎石头的机器，这用不了多少钱，你还可以在暗中慢慢偷学他打墓碑，这不是更好吗？”
这倒是一条好计谋。高阿六心头暗叫一声好。一喜，高阿门亲自给红眼睛递烟。可是递烟的手伸手出半截时候，高阿六僵住了，疑虑地张望着红眼睛：“老兄弟，你看我，这次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债，哪来的钱去……”
截住高阿六的话，红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说，老伙计，我说你没头脑，你真真的是没头脑。不要说是现在，即使是以前，靠你一个人，你照样拿不出那么多钱，这不是我有意笑你吧？你一家不行，可以几家人合伙，不就得啦。”“你想想看，锋涛自己一个书生，又干不了粗活，全是雇人干。我们找几家劳力多的人合伙干，还不一下子把锋涛压下去，挤垮。”
要是能把郁锋涛压下去，挤垮，高阿六巴不得。可是眼下困境一直困扰着高阿六，他七分忧虑地说：“老兄弟，你看我这身子连走路都困难，人家……”
“只要你愿意干，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见高阿六已经被他说动了心，红眼睛一声打断高阿六话，拍着胸脯大打包票。
看到红眼睛如此讲义气，高阿六也不是孬种，在红眼睛眼前来一番——英勇就义：“老兄弟，只要能找到人合伙干，我阿六就干。这个仇不报，我阿六还算个人吗？”
对他这个大恩人如此言听计从，红眼睛暗里要乐疯啦，心头头暗暗讥笑高阿六不知羞耻，一个手拿钻子都发抖的干瘪老头，快进黄土的人了，居然想打出郁锋涛如此绝活墓碑，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乐呵呵的离开高阿六屋里，红眼睛并没有回家去，他半天等不及要去拉拢人合伙干石料场。拉拢谁合伙，红眼睛心头早已盘算好，高丛木、高信钱、高怀德、徐宽宦、活庄稼、高隆巴、管事佬、郁正丰、高富唐、四把笔、徐水龙、高克木、老太婆、川阳人全在他算计之下。
事情不如红眼睛所愿，结果愿意入伙的仅是高丛木、高怀德、活庄稼、高隆巴、管事佬、高富唐六人，其他人一来是因为没钱，二来是没胆子冒那个风险。——六个就六个。有人入伙总比没人入伙要强吧。红眼睛所担心的是这六个人中途变卦不干，因为红眼睛心底的阴险算盘是从他们口袋里抠出钱，不是真心实意要跟这些人合伙干。一旦赚到了钱，有了资本，红眼睛就一家人单干。
几天来，红眼睛东奔西跑催促六个人去弄钱，好话说尽，哀求的话说了几大箩筐，别说半句不好听的话不敢说，连稍微埋怨口吻都不敢张口，他妈的，差那么一点点没给他们跪下就是。活了一辈子，他红眼睛何曾有过这样子软骨头，只能是回到家里，恶毒的骂六个人的祖宗十八代，解解一时心头之恨。
——钱，钱，钱。
钱的事，半个月后终于有了八成着落。
这天晚上，几个人聚在高阿六屋里，商量去购买设备事宜。不料，好事变成了坏事，每个人心头打着小九九，结果是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吵起来。谁都想趁此机会去见见外边大世界，可是又总担心办不好事，没法向大家交待；别人去吧，又不放心，总担心钱被人私吞。
本来有病在身，再加上大家这吵来吵去，高阿六心头非常恼火，气咻咻地说道：“大家别吵了。我看这事，由红眼睛和富唐去最合适。”
别看高阿六平日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过刚才这话确实有三分道理。办石料场这件事呢，是红眼睛发起和牵头；几个人当中要算高富唐最有钱，要是石料办起后，钱一时周转不开，可以叫高富唐救急一下。所以高阿六这么一说，众人想想也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红眼睛和高富唐后天出发。钱不够的人，这两天赶紧把它凑足。
有钱人办事，出手大方，掏钱似流水。没钱人办事，算了这头，要算那头，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
这一回，红眼睛和高富唐出去购买设备，钱被算得死死的：柴油机二千三百块钱，破碎机三千四百块钱，共五千七百块，那就带五千九百块钱去吧，那二百块钱是运费、车费和他们两个吃饭的钱。在他们算来，这二百块钱顶多花去一半就够了。
第四天一大清早，红眼睛和高富唐怀揣购买设备的钱，欢天喜地上路啦。
到卢水一打听，听说要到水湖市才有柴油机和破碎机买，红眼睛和高富唐一下傻了眼——焉啦。这下，可把红眼睛和高富唐难住了：上水湖去买吧，他们大字不识一个，说出的普通话，能叫整个水湖人笑掉一嘴牙；更担心自己这么一个乡巴佬，一到水湖，柴油机、破碎机没买到，人却是丢了。
红眼睛纸糊灯笼——肚里明白，要是就这样空手回闹荒，办石料场这事没戏唱了。那么他红眼睛发财梦，也彻底破灭了。
两个人像小偷一样，大街不敢走，躲躲闪闪走到城边一条很少有人的公路上，到了一个山坳处蹲下，嘀咕着，那可怜相跟两头被打蜷缩成一团的狗一样，叫人看了，不免三分怜悯。
红眼睛说：“富唐，这事你得拿个主意。”
高富唐说：“我拿什么主意呀？实在不行，我们回去算啦。”
红眼睛说：“回去？就这样空手回去，全村人还不笑我们是废物呀，往后谁会瞧得起我们两个？”
高富唐说：“这我会不知道吗？可是我们要是去水湖的话，这钱多花了，他们几个怪我们咋办，多花的钱要我们自个儿出，你说，又咋办？”
红眼睛说：“我看不会。既然是愿意合伙干，我看，他们不会那样小气。换句话说，他们真那样小气，就当我们自己出钱去玩了一趟水湖，还能怎样？你家比我家有钱，我都不在乎那几十块钱，难道你富唐会在乎那几十块钱吗？人活的，就是要争一口气。你富唐不会这么快忘记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吧？”
高富唐说：“谁说我会在乎那几十块钱？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两个就去水湖，把拖拉机头和打石头机买回来。”
红眼睛说：“好，好，好。那我们走——”
其实，高富唐是中了红眼睛的激将法。事实上，红眼睛更心疼那几十块钱，但是箭上弦上不得不发。不去水湖购买设备，他只能回到闹荒，那眼睛还不红得出血，眼睁睁看着人家郁锋涛把大把大把的钱往口袋里装。
这么一磨磨蹭蹭半天，等到红眼睛、高富唐风风火火赶到车站买车票时，才知今天已经没有去水湖的班车，只能等明天。
明天去水湖事情会不会办得很顺利呢？红眼睛、高富唐这心头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一直不踏实。
夜里，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三更了，他们仍然无法入睡。要知道在闹荒时，天一黑，他们早早上床呼呼大睡了。
这种时候，红眼睛确实是有些后悔，你说，明天这一去水湖万一买不到柴油机和破碎机的话，他是无脸回闹荒呀！但是郁锋涛大把大把的往口袋里装钱，对他诱惑力比天还大，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头痒痒的。高富唐则跟红眼睛心思完全不一样，他不心疼那一点钱，更不会眼红郁锋涛大把大把的钱往口袋里装，但是他不会忘记爷爷是怎么死的，所以这事要是办成了，真的能赚大钱，他就自己再去买上两、三套设备，把郁锋涛挤垮，报了他爷爷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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