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麒麟臂》 第一章 烧结车间的白影子 粤西某个钢铁厂,烧结车间里,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们在繁忙工作着。 车间里高温多尘噪音大,大夏天基本每人一个牛角扇对着吹。然后每人都准备了大水壶,廉价的茶叶水肆意的喝着。 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一但高温脱水中暑,轻则住院几天,重则命都没有了。 “大恒,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在几台猛烈的大风扇前,班长大声的问。大风扇噪音很大,车间里面也到处是机器的响声,大家说话都是喊着的。 “没有!班长。”我回答道。班长叫老邓,人很好。对于进厂一年多的我来说,班长从98年建厂就在这里干了,一直对我很照顾。 班长环视四周,正在找他口中的臭源。这高温的地方,是虫子都没有一个,更别说什么死老鼠之类的。 不过昨天班会说今天下午烧结车间会日修。而现在正是中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检修了。 老邓绕过值班房,看到后面远处有一个检修车间的人。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的不一样,戴的帽子也不一样,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见前面有个工人正从铁梯爬上高炉,这非检修期是不能上去的。就回头找班长去吹哨制止。 刚拉到班长的袖子,只见那个检修车间的工人,旁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和他合在一起。然后那工人脚下一陷,整个人矮了二十厘米。旁边的煤气管道也跟着慢慢下陷。 “快走!跑!”班长老邓回头推着我走。我撒腿就向车间门口跑,把地上的灰尘踏得飞扬起来。 这时的我才二十三岁,身强体壮。高中勉强毕业之后,在家待业了两年。老爸找了关系把我弄进了钢铁厂,这里工资在县里工厂中是最高的。 我鼻子闻到了一股很强烈的臭味,身后“轰”,“轰轰轰”一连几声的爆燃。对,是爆燃,因为我看到了强烈的火光,不是单纯的爆炸。 火光肆意的舔着头顶上的钢结构。班长跟在我后面,不知道是有意护着我,还是碰巧,整个人扑到了我身上。 车间里面真正的尘土飞扬,满天弥漫,能见度为零。有钢结构和水泥砖石砸了下来。 耳朵因为气体高压,鼓膜一下就破了。什么也听不见,剩下的就是尖锐耳鸣。 我趴在地上,感觉身上很沉重很热。回头看,老邓后背和腿的衣服已经燃烧了起来。我双手抓住老邓的肩膀,死命的往外面拖。火苗把我手背给燎烧得起泡。 出了车间大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一大帮工人拿着大号的灭火器到处乱跑。厂里面的救火队只有两个人抱着消防管在地上铺开,但是突发的事件并没有得到有效的组织。 有几个工人往我和血肉模糊的班长身上喷洒干粉。我护住脸部,正要站起来,突然更大的爆炸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把车间大门还有屋顶都给冲开了。 我和那几个工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外面空旷的堆料场抛了过去。砸在地上的我顿时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大脑停顿了,双眼变得黑暗沉重。时而感到浑身冰凉,时而感到全身酷热。一直不知道多久,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灰蒙蒙的白。等眼睛终于恢复了聚焦的时候,我发现这白色的是天花板。 我慢慢的扭头看了一下,右边是一个玻璃瓶,网罩下面一条透明细小软管向下延伸,有液体在慢慢的滴。 这是.......?医院?我没有死? 脖子包了纱布,动不了。我只能盯着那个液体在慢慢的滴,看累了,就闭眼休息一下。嗅觉慢慢的恢复了过来,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还有医院紫外线给被服杀菌的味道。 很多人会问,紫外线还有味道?当然没有,但是紫外线给被服杀菌,会产生一种特别的味道。就像小时候妈妈刚晒过的被子,那是阳光的味道。 现在白色的病床上就是这个味道。很多人不喜欢闻到这个味道,我也一样。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躺在这里动不了。 那个点滴快完了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噔噔噔走到我面前。是个肥胖的护士,四十来岁的样子,手里端着托盘。 护士低头看了一下我,有点意外,嘴里说:“哟,小伙子,你醒了?” 我是一点声音没有听到,只是看她的嘴型猜的。 胖护士见我没有出声,有点诧异。放下托盘就走了出去。一会儿进来了几个医生。 一个老医生拿着个金属大叉子,在手上敲了一下,就放在我耳边。另一个年轻医生就掏出手电,照我的耳朵,然后几个人交流了一下就出去了。 一会儿我爸妈都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我姐,他们和我说话,见我没有反应,妈就擦眼泪,爸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 姐打开饭盒,给我喂饭,可是我现在很渴。我整个左手包着纱布,一直包到了肩膀,动不了,右手背虽然缠着纱布但是能动。 我用右手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妈才赶紧端来白开水,一点一点的喂我喝。一杯水喝完,嗓子润了,我才叫了一声妈。妈听到就又哭了。 就这样躺了一个星期,听觉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导尿管是在醒来第二天拿出来的,氧气管也撤了,胖护士把氧气瓶给推走。 我用沙哑的声音问爸妈,说我怎么了?爸用纸把我问的话写给我看,我才算是了解点情况。 原来我是5%的烧伤,脑震荡,耳膜破裂。左手从脖子到手指,大部分烧伤。右手手背烧伤。说等病情稳定了给我左手做植皮。就是在大腿内侧把皮肤给刨了,移植到左臂和脖子上。 这个想想都腿软。左臂内侧受伤不大,可以慢慢恢复,右手也是手背浅表烧伤,上药之后会慢慢长出皮肤来。 脑震荡反而问题不大,没有颅内出血,就是昏迷了三天。耳膜据说破裂还能自己生长好,慢慢就能恢复。看来情况不算多坏。 姐有自己的家庭,还要带小孩,所以每天三顿给我带吃的,然后就匆忙的走了。爸是下岗工人,原来在县里的轴承厂做,本来县里的轴承厂是国营的,做出口生意。 后来改制,就是转成股份制企业,成了私人的了,然后订单被别的大厂给抢了。现在厂里的工人逐渐下岗了,我爸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爸就买了辆人力三轮车,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的,做拉客生意。 妈是家庭主妇,现在家里给我姐带小孩。原来厂里分到有瓦房宿舍,后来盖集资房的时候,凑了几万块,拿了一套集资房,也就七十多平方。姐夫开了个成衣店,姐经常要过去帮忙看店。 所以我家在当时,也是混了个商品房住,以后我娶老婆应该没有问题的。就是这个伤疤,不知道影响大不大? 我叫妈给拿个镜子来,照了一照。头发烧没了,剩下青茬,脸上没有受伤。谢天谢地,还是那么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住院三个月,做了两次植皮,头发也长出来了,行动没有任何问题,我就出院了。 回家之后,有几个小时候长大的玩伴,过来串门,还搬来了啤酒。不过爸说一年内不能喝酒,会影响植皮效果,他们聊了一会就把啤酒搬走了。害我猛吞口水,真想喝上几口。 偶尔会有几个相熟的同学过来看我,也是坐一会,鼓励一下,喝口茶就走了。 对于工厂的事情,自从我醒来,就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实情,玩伴同学都没有说,家里人也避开不讲。只是听说保险公司赔了八万元,厂里面赔了两万,加起来刚好十万。 爸把钱分成三份,爸妈每人三万,放着给我以后结婚用,剩下的四万,存在卡里,让我自己花。 有个玩伴笑称,我现在有四万的泡妞经费了,要带我去玩。在我们小县城,找女朋友都是出去玩认识的。很多玩伴同学朋友会搞些小活动小聚会,给单身男女制造见面机会。然后认识了,就各凭本事。 但是我内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时烧结车间是怎么回事,我很想搞清楚。还有我的班长工友怎么样了,我也想知道。 我不停的找班长的家人,找以前工友的家人,还有他们的朋友了解情况。悲催的是,当班的十个人,我是轻伤,也是唯一的幸存者。 幸亏当时我跑得快,如果我不救班长的话,自己一个人跑,估计最后一波爆炸还没有到来,我就能跑到厂门口的大马路上。 可是班长替我挡住了第一波爆燃,他舍身为人,我才轻伤捡了一条命。当时真的做不到一个人逃命。 这年秋天,也就是我出院不久,我去找厂里的领导。领导不愿见我,说钱赔够了,命保住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在领导办公室门前徘徊了一个星期,我想了解真实的情况,但是没有人肯告诉我。 看到下午银行快下班了,我到柜台提了两万元现金,找到班长的家,硬塞了两万元给班长的爱人。是班长救的我。 听说工伤去世的工友都赔了二十万,当时十万元能买到一套三房一厅的商品房,八九十平方。但这些钱是我个人的心意。 看到班长爱人憔悴的脸色,失去了爱人对她打击挺大的,但我什么也帮不了。除了那两万块。走出巷子,我想到爆炸的原址看一看。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我。 呵呵,难道是看到我从银行出来?要抢早抢啊,现在钱都交给班长爱人了。我钻进了另外一个巷子,拐弯的时候蹲下拿了地上半截砖头,藏在前面。 巷子走了一半,我停住了,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后面的人在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 虽然走路没有声音,但是恢复了听觉的我,耳朵就像雷达一样灵敏。能根据外界传过来的声音,扑打在那人的身上,然后再反射过来。 这声音就像光线一样,那人在两米外站住,我回身,他看到我的砖头,笑了一下。 “大恒,是我,蒋鸣!”那人说话了。 我盯住那人帅帅的脸看了一会儿,脑海里搜寻着这个脸型的信息,努力的想啊。这个好像是技术科的人,就是电工,管厂里的电脑,监控,还有办公室的电子产品维护。 有次他来烧结车间值班室,说要安装摄像头,被老邓骂了回去。 老邓说烧结车间按照报表保证产量就行。工人的安全和上下班是他班长抓的,用不着装个摄像头看着工人做工,让人浑身不自在。后来只在车间大门装了一个了事。 “你是技术科的电工?”我终于想起来了。他点了点头。一直盯着我看。 然后他说:“你拿钱给老邓的媳妇了?” “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啊?”我扬了扬手上的砖头。 他轻蔑的笑了一下,突然就出手了。把砖头连我的手摁在我胸前,右拳就打了过来。我顺着他的推力,后退了两步,然后他一套散打的组合拳就攻了上来。 我大惊,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啊。我一边后退躲着他的拳头和膝盖,一边用砖头砸他的手和膝盖。 我待业的那两年,爸厂里那些玩伴,在旧瓦房腾出地方来,经常几个人在一起打沙包和练拳击喝啤酒。这两年我也跟着练,不但肌肉更发达了,也敏捷了很多。 对于蒋鸣这一套散打的组合拳,也是能勉强应付。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打,难道是要钱? 打了几分钟,各自挨了几拳,然后都停住了。蒋鸣喘着气说,身手不错,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跟我来。说完就回头走了。 第二章 蒋鸣的视觉 我跟在蒋鸣的后面,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饭馆。这样的苍蝇馆子,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是很熟悉的,消费便宜。 我们就这样对面坐着,他点了两碗牛腩粉。这牛腩粉在粤西很常见,也是南方人爱吃的食品。基本每个早餐店或者小饭馆都有这个,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牛腩。 上了牛腩粉,蒋鸣吃得哗啦哗啦响,两下就吃完了。最后连汤都喝下了,擦了一下嘴,他红着眼睛说: “我表弟,和你一班的,也是在那次事故中死了。我姑花了两万块,才把他搞进去钢铁厂,结果做了几个月,连那两万块还没有赚回来,人就没了,二十万的赔偿有什么用。” 蒋鸣说完看着我吃牛腩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吃个米粉,对面有个人盯着眼睛都不眨,确实难以下咽。我筷子一放,不吃了。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我什么都不知道,帮不了你。”说完我找纸巾来擦嘴。 “你知道多少?”蒋鸣问。 “什么知道多少?我在领导办公室门口待了一个星期,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真相。他们都避而不谈,现在赔偿问题都解决了,也没有人闹。如果这是普通的生产事故,应该摊开来讲。 “对了,你不是在烧结车间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吗?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蒋鸣沉默了。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我该不该把那个白影告诉他呢?我该不该信任他呢?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坐了良久,他说,跟我来。我起身付了钱,看到远去的他,就跟在后面走。 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大路边有一个电脑店。他进去跟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后面走,我跟着他上了楼。 这是一个二楼的小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办公用品。都是旧的,很多都拆了外壳就这样扔在地上。 来到临窗一个电脑桌前,他拉出一把破旧的电脑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就开机。 我环顾了四周,再也没有找到第二张椅子,然后就这样站着,打量着这个小房间。进门有一张六架床,下床挂着蚊帐,上床堆满了包装纸盒。地上都是电脑主机,显示器,打印机这些东西。 这时他的电脑进入了桌面,低音炮发出了windows2000进入桌面的声音。蒋鸣在键盘上一阵敲打,调出了一个视频,我一看,正是烧结车间,远处是我和班长老邓。 视频没有声音,老邓正在和我说着什么,然后转身绕过值班室。更远处一个检修车间的工人正在搞什么,太远,模糊不清。 然后我跟过去,找班长。在拉班长衣袖的时候,远处一个模糊的白影一下和检修工人重叠在一起。然后就是班长推了一下我,我疯狂的跑。班长跟在后面跑,摄像头就一阵抖动,漫天的火光铺盖而来,剩下的就是雪花了。 在视频里面再次看到班长,我鼻子有点酸酸的。是班长救了我一命,他一直跟在我后面。爆燃的时候他跳起来抱着我,一起摔下来,然后他身上就起火了。 蒋鸣见我眼睛红红,就把视频倒回来。放大,看那个白影和检修工人。反复的看了很多次,才关机。蒋鸣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他说,这个白影,不会无缘无故上那个工人的身,一定有原因的。 官方的说法是,检修工人在没有带班的情况下,一个人私自进入烧结车间,进行煤气切断作业。在未确认电动蝶阀关闭及未实施管道吹扫的情况下,直接启动电动眼镜阀操作按钮实施切断作业。在电动眼镜阀切断作业过程中发生煤气泄漏,随即发生爆炸、燃烧,造成群死群伤。 蒋鸣分析,检修车间的人,最少三个人一起检修。过来检修一定会通知烧结车间,现在一个工人过来,这很不正常。 而且那个工人突然矮了二十厘米,说明是地面下陷了,才导致煤气管道受重脱落。那个位置是电动眼镜阀,泄漏的焦炉煤气遇到阀门动作过程中产生的机械火花发生爆炸、燃烧。 这个工人是谁?为何违反机修岗位操作规程?为何提前半个小时进行操作?监护人在哪?地面为什么会下陷?官方说的违章作业导致带压管道内大量煤气泄漏只是表面现象。 听他说完这一连串的提问,我也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呢?蒋鸣说,另外一个就是,这次保险赔偿很及时,都是按照最高赔偿来。 那个保险公司,为什么这么积极?这次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三十几个人,全部一次性赔偿到位了,没有一个家属闹事。 钢铁厂也分别给了赔偿,可以说这次家属想闹也闹不起来了。而且当地和外地媒体没有一个报道的。这次爆炸,就像放了一个很大的鞭炮一样。 看着蒋鸣瘦削的脸,配合着拉渣的胡子,这胡子刮一下就很像那个古天乐了。不过明显是几天没有刮,这个男人其实挺帅的,虽然不是国字脸。 戴上那近视镜,文化气息挺浓,但是现在他做的事情,就像一个抽丝剥茧的老侦探一样。 最后蒋鸣说,约个时间,最好就是月黑风高的时候,混进那里查找一下。我点点头,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散了。 半个月之后,我手机收到了短信,约了时间地点。到了晚上,我找出一件黑色的卫衣,黑色的牛仔裤,还有黑色的跑鞋,在家里摸了一个手电就出发了。 钢铁厂在一个小丘陵旁边,丘陵上有一个白塔,这个塔叫做文塔。蒋鸣就是约我在那见面。 大路边是钢铁厂的正门,晚上有人值班。还有保安和保卫科的人组成的巡逻队,这些主要是防止小偷翻墙进来盗窃。 烧结车间现在已经废弃了,等省派下来的检查组批示,才能清理场地,重新建设开工。 到了文塔,我看到避风的一面有个黑影坐在那抽烟。就关了手电,慢慢的走过去。蒋鸣说,来了?我嗯了一声,他站起来就走。 靠,我刚来,爬山那么累,也不让人家休息一下。我心里嘀咕着就跟着他走。他打着手电,用红色的塑料袋包着电筒头,只有很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楚地上的小路。 来到围墙边,他掏出一个方正的手机,我探头一看,这是什么手机?手机上半段是屏幕,下半段有三十多个按键。这手机还能有这么多按键的? 蒋鸣边盯着手机双手操作边嘴里嘀咕,没见过吧?这是黑莓手机。呃.....,还有这个牌子的?他嘴里又嘀咕了一句,美国产的。 操作了一会儿,他说成了。在附近找了一个一米长的粗木棍,靠在围墙上,然后就踩着顶端爬了上去。 我跟在他后面,翻过围墙一看,原来是堆料场。跳下之后双脚踩的都是松软的矿泥粉。进去之后不远,就是烧结车间了。 四周看看,没有巡逻队,然后就猫着腰走了过去。 现在是秋天的晚上,夜里有点凉。走到废墟里面,心里有点发毛。想起那十几个工友的惨死,还有三十多人受伤,我定下了心。只有找出真相,给他们一个说法才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做的。 蒋鸣自有他的一套方法,我跟在他后面,来到最初爆炸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深两米,十几平方的大坑。 他掏出个镊子在爆炸中心附近挑挑拣拣,一会儿就找出十几个碎片,然后用塑料袋一装,就说,走。 跟着他原路翻墙出去,再次回到了那个电脑店。在店后门,他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就上了二楼那个小房间。 打开电脑,在一个监控软件上把有云台的摄像头操作一番,摄像头慢慢照到了我们翻进去的地方。原来他在围墙边是用手机操作摄像头换个方向啊。这技术,真不错。 虽然我也会用电脑,一般的打字也是蛮快的,我这电脑技术只能说是会用。而他是精通,而且还有独到之处,不然怎么做技术科的电工呢。 心里对这个帅哥佩服的很。看看还有什么漂亮的表妹之类的,给他介绍一个多好。呵呵,办正事呢,我这是想到哪了? 蒋鸣把塑料袋里的碎片铺在桌子上,拿着放大镜用手电照着,逐一的查看。我也凑近看,他就推开我,推了几次我就不看了,反正有答案他会说出来。 我看到地上有一个大块头CRT显示器,这个得有二十寸吧?然后我就坐到上面。过了一会儿,他把碎片收起来,想想,又铺开来看。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收起来了,然后装在塑料袋,扔到角落里。 他打开一个网页,在搜索着什么,一个满是古董的网页弹了出来。边看边在嘴里嘀咕,而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哈欠连连,扭头看看那床,又看看蒋鸣。 这时他小声的说,你先回去吧,查到东西会告诉你。我见他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哦了一声就下楼回去了。 第二天,蒋鸣约我在那间小店见面,去到他已经在吃牛腩粉了。给我也点了一个,这次我就不客气了。饭桌上,他给我分析结果,说: “这里面有大秘密,一个很大的秘密,我们可能一脚踩进了一个局。” 我愕然的看着他,能有什么局?他抹抹嘴继续说: “那管道下面应该有个古墓,而且,钢铁厂领导肯定是知情人,还有保险公司的那个姓邱的总经理,我见过他来找领导,身边还带着一个保镖,抱着一台电脑!” 蒋鸣说完就不出声了,而我就是一头的雾水,他说的领导我知道,是张书记。钢铁厂的总经理和厂长,都是名誉上的领导,真正的实权人物,就是张书记了。这很多人都知道。 至于他说的邱总经理,还有那个保镖,我没有见过,我又不是坐办公室的人,天天在车间,哪见过这号人物啊。 “然后呢?”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这样问了。蒋鸣说,什么然后?没有然后! 我说,我们不是查找真凶吗?那个白影子,怎么办?蒋鸣说,白影子,可能是领导和邱总经理的东西,现在我也是只了解一个大概,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只是......。蒋鸣沉默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们继续查找下去,可能会死得很惨。那个啥安的保险公司总经理,看样子不是普通人。 这次死伤了那么多的人,按照保险公司那套,家属能拿到一半钱都不错了。这次结果按照全额最高额赔偿,目的不明而喻,就是封住家属的嘴,不让家属闹。 而且厂里也主动赔偿,一般来说,保险公司赔偿了,厂里不用赔偿,也说得过去,这说明什么?厂领导和保险公司都想这件事快点过去。 听到这里,我也沉默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云里雾里,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看到蒋鸣起身要走,我赶紧付了钱跟过去。 来到江边,找了个地方坐着,蒋鸣望着江面上的夕阳,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这背后好像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用十几条人命和三十几人的受伤来掩盖什么呢? 坐到晚上起了露水,我们才各自散了。我又不是什么公安侦探,对于查案是一点都不懂。 蒋鸣比我大两岁,看着成熟很多,懂得也多,但他也就是个电工。我们不知道怎么查下去,才能给班长还有工友来一个交代。 第三章 爷爷的檀木箱子 事情没有什么进展,我也放下了,该吃吃,该睡睡。和蒋鸣也少了联系。这样过了半年,也就是06年夏天刚开始,知了在树上拼命的叫着。 对着风扇在吹的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短信说,他被炒了,补结了半年的工资,然后去了深圳,后面署名是蒋鸣。 原来这家伙换了号码啊?他就这样放下了吗?我看着短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老爸在旁边看我对着手机发呆,叹了口气,说爷爷有东西给你。 我回头看着老爸,爷爷去世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东西给我。然后爸进了房间,从床底拉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木箱,周围用铜皮包着角。 看到这做工精美的小木箱,我有那么一点怦然心动,那个心动就像看到初恋一样。 我心想这不会藏着什么武功秘籍吧?降龙十八掌?葵花宝典?还是如来神掌?随便一样让我来学,学会了都能天下无敌了,哈哈。 想到这里我内心一阵狂跳。而老爸好像是有意的样子,拿出木箱子,对着我往箱子面吹了一口气。灰尘把我呛得直咳嗽。老爸见了就哈哈大笑起来。 很多年没有看到老爸这么开怀大笑了。这些年他为了生活而奔波,皱纹早早就爬上了他的脸。整天蹬三轮车风吹日晒,五十多岁的人就像一个小老头,古铜色的皮肤看着就显老。 这些年难得老爸会开这样的玩笑,我当然得配合一下。他把木箱子交给我,就出门蹬三轮车了。 望着他有点驼背的身影,还有我住院那几个月,他内心的沉重从他那一声叹息就能感觉出来。泪水不由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擦掉眼泪,我打开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都是一些印章啊,残破的相书啊,还有用毛笔写的十几封信以及一些杂物。 我逐一的翻看着,这是爷爷的东西。很多都是解放前的繁体字,格式都是竖着写的,最底下有一本薄薄的族谱。 翻看完这些东西,还有那个带着香气的黑檀木箱子,我终于对自己的家世有了那么一点了解。 原来爷爷并非粤西这个小县城的人。而是广西人,是在一个叫做东兴的县城,刚好和越南相接。 而爷爷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做陈济华,二哥陈济棠,爷爷自己叫做陈济富。这个大爷爷陈济华又叫做陈维周,是个星相学家,从小下肢残疾。 二爷爷陈济棠就不得了了,是民国时期的广东“南天王”,很多熟读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而我的爷爷就是个技术工人,不过一直都和两个哥哥有联系,建国之后才逐渐断了联系。 原来这样啊,我摸着下巴想了想。爷爷是个民国的技术工人,所以老爸是轴承厂的工人,而我是钢铁厂的工人,这样看来,我家三代都是工人啊。 信上有地址,建国前后的,东兴那边还有很多亲人。就是那些破书看不懂,虽然我高中毕业,但是也是偏理科,这样的东西又不是武功秘籍。我翻了一下那些书,看不懂就放下了。 老爸说是爷爷给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对我有什么帮助?对了,大爷爷是星相学家,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风水先生。而我遭遇的这些事本身就玄乎,算是专业对口了,可是书我看不懂啊。 二爷爷嘛,建国后不久就去世了。不过生了一大堆的儿子,现在都在海外,可是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 我在客厅走来走去,不知道这层关系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求助大爷爷那边的亲戚?这个容易点,怎么说我也是陈家的人,骨肉相连嘛。 可是那个白影子又不是伤害我,虽然我也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不过现在不是没事吗。找二爷爷的儿子?十多个都在海外呢,我护照都没有,怎么出去啊? 外面知了不停的叫,风扇好像电力不足一样,慢悠悠的转。对了,不是还有蒋鸣吗?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不是脑筋活络吗,找他,让他帮我想。 我兴奋的掏出手机,马上就回了信息给他,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问他详细的地址。然后找出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把檀木箱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去。 出门找到树荫下带孩子的妈,说我去一趟深圳,找一个朋友。就坐摩的去了车站。上午十点还有一趟车,去的福田,刚好赶上。这福田车站离蒋鸣工作的那个酒店不远。 下午四点下了车,我打的去了那个酒店,叫做花园酒店。这酒店门口很富丽堂皇,中式的结构,虽然只有一层,但是占了十几亩的地皮。 大厅边上有很多回廊,还有小桥流水通向各个包房,小水池养着很多金鱼乌龟什么的。几个小孩在掰着面包喂金鱼,保安过来赶,不让喂。 现在快五点,还不到饭点,所以大厅里只有几桌客人。我找门口前台的领班问了一下:“你好,我找蒋鸣,他是你们这里后勤的电工。” 漂亮的领班穿着灰色的职业装,涂着猩红的口红,拿着一个对讲机,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红旗袍的迎宾。 领班很惊讶的说:“他啊?应该在呢!他在后面停车场旁边的电工班!你顺着这个走廊一直走,出了门就能看到了。” 领班喜滋滋的样子,好像跟蒋鸣很熟。然后就听到她拿着对讲机叫话:“电工班的阿鸣在吗?有人找!” 对讲机响起了蒋鸣的声音;“敏姐姐啊?谁找我啊?不是富婆的话,就说我不在啊! ”呃.......。这个蒋鸣,我无语。听着领班用对讲机和蒋鸣逗着笑,我走向了长廊。 长廊尽头右边是厨房,有人在抬着整筐的蔬菜进出,还听到砧板工在噔噔噔噔的切菜。 走出长廊的大门,停车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太阳真大。走廊里面和外面,真是冰火两重天哪。 停车场对面有一排房子,有一个小门顶上的牌子写着“电工班”字样。我越过停车场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三台大牛角扇,在使劲的吹着。然后闻到很浓的烟草味,非常的呛人。 从大太阳下走进没有开灯的房子,还没有适应,所以只看到中间桌子上一对鞋底在晃。 我眯了一会眼睛,就看到抛过来一根烟。接住之后,才看清楚是蒋鸣坐在椅子上,双腿在桌面上乱晃。真悠闲啊! 蒋鸣笑眯眯的说:“大恒来了啊?这还没有到饭点呢!我六点下班,你坐那边,等我一下。” 我回头看到一张烂椅子,靠背都没有了,只剩下两个柱子。坐下之后,蒋鸣扔过来一个打火机,我把烟给点着。吸了几口之后,环顾四周,这真他妈的乱,也不怕老板看到。估计老板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地上凌乱的扔着各种电线还有工具。满地的烟头,墙上还贴着“库房重地,严禁吸烟”的牌子呢。 蒋鸣前面的八宝粥罐子早就装满了烟头,也没有倒,那烟屁股没有灭,大股的青烟被风扇吹得是浓烟滚滚。有趣的是,三台牛角扇三个方向对着他吹。 活了二十三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吹风扇的。而蒋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在这里的地位。 偶尔进来的那些工友,也是向他请示的多,然后拿上线材又出去了。而蒋鸣的那双脚就没有放下来过。 这是升主管啦?他不是来深圳才半年吗?别人不知道的以为老板是他亲戚呢。 一根烟抽完,蒋鸣终于把脚放下了。伸了个懒腰,把对讲机放上衣口袋里。伸手抓了个万用表,两条线随便缠几下,又找了个电工包挂在肩膀。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着的烟说: “走,大恒,本大王带你去巡山!” 巡山?我不明所以,跟着他出去,越过停车场走向那个长廊大门。看到两个地哩在抬着一筐盘子从厨房出来,蒋鸣摸了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屁股说:“哎呀,小慧啊,昨晚我约你,你怎么关机了?” 小姑娘单手抬着塑料筐,回手笑着打了一下蒋鸣,红着脸说:“哪有啊,人家昨晚没有关机啦。” 蒋鸣边走过去边回头指着她说:“你看,撒谎了吧,都脸红了。” 我跟在后面笑得肚子都痛了,就是不敢笑出声,使劲憋着,这吃豆腐还能这样啊? 往前走几米就是传菜窗口,一个服务员拿着对讲机背对着蒋鸣,蒋鸣笑嘻嘻的指着人家说:“阿红,不是我说你,你的罩罩太紧了,后面都勒出印来了,赶紧换一个。什么时候又变大了?” 那个服务员脸一下红了,回头细声的说:“哪有大?你乱说!” 蒋鸣就用一只手在人家胸前比划了一下:“你看,你看,还说不大,比上次大多了。” 服务员赶紧闪开。我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妈的,老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肚子还疼。这蒋鸣,以前不是忧伤王子吗?难道这个本尊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 再往前走,是通向大厅的小门,一个领班站在那里。蒋鸣上前盯着她,领班警惕地退了一步。 蒋鸣就大声的说:“阿丽啊,我早告诉你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口红。你看,上次那衣服的口红印就没有洗掉。下次记得换水果味的啊,我喜欢哈密瓜的。” 领班年纪快三十了,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是架不住蒋鸣大声啊,那边投过来几注好奇的目光。领班有点慌张的说:“阿鸣,上班时间呢,不要乱说哦。” 蒋鸣说:“是吗?可是我下班了呀!今晚一起看电影好吗?” “没空!”领班给蒋鸣甩面子,我以为蒋鸣会下不了台。结果人家蒋鸣根本不在乎这些,指着领班上下打量了一下就笑眯眯说:“你是不方便吧?没关系,我可以等几天的。” 领班红着脸低头说:“才没有呢!” 蒋鸣:“没有就好,今晚老地方啊,不见不散!” 领班像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愕然看着他。 哎呦!我受不了了,这个蒋鸣,什么人哪。想笑死人不用偿命啊?怎么看着这些女的个个和他有一腿呀,这都快把我笑趴下了。 我边捂着肚子笑,边擦着眼泪,跟着蒋鸣走向大门那边。 这还十几米没有到呢,两个迎宾和那个叫做阿敏的领班,就赶紧慌张的跑进大厅了。就好像躲瘟疫一样。蒋鸣指着后面跑得慢的一个迎宾,举起手里的万用表说: “秀儿,来!拿朕的玉玺去砸个核桃吃。”那迎宾捂着嘴吃吃的笑,躲到大门后面去。 就这样跟着蒋鸣绕了酒店一圈,我在后面一路笑着跟他回到电工班,他放下东西就算下班了。东西放好,把嘴里的烟给点着,就领着我去了他的宿舍。 回到宿舍,他给我扔了一支矿泉水,然后就问我找他干嘛。现在严肃的样子,才像以前的蒋鸣嘛。不过刚才调戏那些服务员,看着还真是佩服,我都佩服得五个身体都掉地上了。 我把背包拉链拉开,给他看。他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被这些古旧的东西吸引住了。把烟叼在嘴里,从我背包掏出那本星相的书来翻看。我把背包放在桌面,拧开水咕咚咕咚的喝。 翻了几页之后,他把我背包整个倒提起来,全部东西铺在桌面上,逐一打量。那认真的态度,就像他拿放大镜看那些碎片一样。 看了十几分钟,我水刚喝完,蒋鸣就说:“有戏,这回有戏了。原来你祖上有大能人啊。星相家,南天王,这些个个都是把炮的人物啊。” 第四章 查找真凶的人 蒋鸣说完就看那几个印章,大小各三个,上面雕着一个狮子,造型各有不同。 最小的是繁体楷书,我爷爷的名字,大的两个是篆书不知道刻的什么。看料子应该是田黄石。 他叫我收拾好东西,就打了一个电话,带着我出去坐车回家。在车站附近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坐一个过路车回去。 车上他说,他被钢铁厂炒了,不知道怎么的,不过补发了半年的工资。后来想想,应该是有人知道我们在查爆炸的事情,所以有人想他离开。他感觉到背后一直有人注视着自己,所以手机卡都换了。 邱总旁边的那个拎着电脑的保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没有正面接触过。这次我们回去,要偷偷的查探,实在不行就找你大爷爷那边的亲戚看看。 回到粤西的这个小县城,天还没有亮,因为是过路车,没有进站,在郊区把我们放了下来。 我们搭了个三轮车回到电脑店,蒋鸣还没有掏出钥匙来,我就感觉到附近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的在耳边告诉他。 蒋鸣回头找,这后门四周黑乎乎的,巷子里面静悄悄。然后他带着我继续走,往河边方向走,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我又拉住了他。 他看着我,我努努嘴,看向巷子口方向,出了巷子就是河边,有昏暗的路灯。一棵榕树下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这刚回来,就被人家知道了?对方什么手段啊,坐过路车回来也能知道? 蒋鸣有点来气,直接就走向那个人,离那人还有几米,对方从树下走了出来。这人我不认识,没有见过。但是不代表蒋鸣不认识。 蒋鸣盯着那个人看,那人也盯着他看。从那人微微的冷笑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互相认识或者见过,而且那个人在这里就是在等我们。 “钱拿了,外面的工作也有了,怎么?这是又回来了?”那人说话了。 “你是邱总的人吧?怎么称呼?”蒋鸣好像一点都不怕他。 “杨龙。”那人就说了两个字。 “跟踪我们是什么意思?” “邱总说了,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最好别知道,如果知道得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蒋鸣盯着那人看,把手里的行李放下,摆了下脖子,就围着那个杨龙慢慢的转。 那人就把外面的黑衬衣脱了下来,露出灰色的紧身背心。那鼓起的胸肌很大,手臂很粗,看来我们遇到强大的对手了。 在那人摆了个自由搏击的手势之后,蒋鸣就攻了上去。双方噼噼啪啪打了一会儿,蒋鸣被打了一拳腹部,捂着肚子噔噔噔不停后退。 我把双肩包卸下,也围了上去,杨龙以一敌二,一点都不费劲。 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我的耳朵灵敏很多,这是受伤之后才有的。对于他的拳头膝盖判断,也有明显的进步,往往能很快躲开那呼啸而来的拳风。 所以杨龙伤不了我。但是蒋鸣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拳脚比我好,但总有躲不开的时候,会吃上几拳。不用一会儿,蒋鸣就鼻青脸肿了,眼镜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我的拳头过于绵软,对于杨龙来说只是挠痒痒。他那厚实的肌肉就像铁块一样,拳头砸上去生疼,而他只是后退一步。这还怎么打?就在他一脚把蒋鸣揣飞出去之后,然后回身正面对上了我。 杨龙站定之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我和蒋鸣大惊,这空着双手都打不赢,拿个匕首出来,这是要命啊? 当杨龙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左右看看,想找个木棍或者砖头什么的。可是这是河边的街道,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哪来什么木棍砖头啊。 杨龙一刀向我刺来,我闪开,突然身后飞出一个火球来,他脸色一变,挥刀来挡。我的左手中指突然很痛,刺痛,一直痛到了肩膀上。 后面有人叫了一声,拿上东西走!蒋鸣爬起来把他的行李和我的双肩包拿上,就跟着那人跑了。后面的杨龙并没有追来。 跑到一个巷子口,那人回过身,是一个大胖子,得有两百斤吧。胖子扶着墙喘着气说,手机,扔了。我的是几百块的手机,不值钱,也用了大半年了,掏出来就扔了。 蒋鸣还是那台很多按键的手机,他拿出来犹豫了一下,只是把号码卡拆下来扔了。 胖子表情复杂的指了他一下,然后说,跟我来。跟着他进了巷子,我问蒋鸣怎么样了,他说没事,都是皮外伤。 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瓦房,这是旧城区,有点像城中村,小时候跟同学来过。胖子关好门之后,在厅后的八仙桌倒了杯水,仰头灌了下去之后才回头看我们。 “你们惹事了,知道吗?”胖子严肃的说。 “知道,都惹事大半年了。对了,你是谁啊?刚才怎么玩火的?”蒋鸣说。 “我啊?我是一个家属请过来的,本来请的是我师傅,但是我师傅云游去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我叫吴辉生。”胖子说完伸出手来。 我和蒋鸣各自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很软,很热。原来胖子是一个家属请来做法事的,后来他到钢铁厂远远看了一眼,觉得爆炸现场有点妖气。 但是人家不让他进,这半年来他一直逗留在县里,想搞清楚原因。可是一个外地人,什么也查不了。 那个火球,是他师傅给的一张符纸。他躲在黑暗中看到我们有危险,就把符纸打了出去,吓得那个杨龙不敢追过来。 对于这个胖子,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所以没有设防,互相交流着各自的事情。 胖子拿出外伤药来给蒋鸣自己搽,就看我的手。我把左手给他看,这个手以前烧伤过,做了植皮之后长好了,但是还是有一点小的疤痕。胖子从我的中指开始看,一直看到肩膀,边看边竖起拇指来。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你这手有问题。我当然知道有问题了,曾经烧伤过嘛,而且刚才还疼。他说你这手啊,应该有个什么说法,不过他不懂,等他师傅回来让师傅看看。 我抽回手,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力金刚臂,难道还能单臂碎大石不成? 胖子又翻看我的背包。对那本星相书没有什么兴趣,翻了一下就放下了。然后拿着那两个大的印章,左看右看,恨不得揣自己兜里。我问他这印章是什么?认识么? 他神秘的说:“这是田黄石刻的鸳鸯麒麟符箓印章,得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不过也失踪了一百多年。据说这是安徽一个寺庙的镇寺之宝。一百多年前那个叫做兴化寺的寺庙大火,然后就失踪了。” “是古董啊?那能卖多少钱?”蒋鸣处理好了伤口,就回头来问。结果胖子给了他一个白眼。指着蒋鸣一副没眼光的表情。 蒋鸣不置可否,说不能卖钱还能有什么用?用来砸人啊?这又不大,砸到也是疼一下而已。 胖子这回真是怒了:“鸳鸯麒麟符箓印章!知道是什么吗?这是画符的时候,用来盖印,封印住灵气的!” 蒋鸣嘻嘻笑:“你说的是寺庙吧?里面不是和尚吗?画符是你们道士的活吧?人家和尚是念经的,别以为我不懂。” 胖子指着蒋鸣,气得没有话说。他想了一下说,兴化寺建于宋代,后来损毁了,只剩下一个塔,叫做万佛塔。以前还供奉着关羽、关平、周仓呢,他们也不是佛教人物啊,这是典型的佛道一家好不好。 就好像大哥信佛,小弟信道,然后哥俩合伙建了一个寺庙,里面有佛教菩萨和道教先师一样。 原来这样啊,那这印又没有什么用,还是古董啊。 胖子说,这一对印章,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除了可以在画符的时候把灵气封印住,还可以直接拿来对付妖魔鬼怪,不过得有咒语,没有咒语就是石头一块。 呃....。这说了等于没有说啊,就当作终于知道了两块印章的来历了。这咒语哪里找去?这找到了一个锁头,没有钥匙开不了。 见没有什么结果,翻遍了背包都没有找到所谓的咒语,大家就准备等天亮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口有响动,虽然很轻,但是能听到有几个人,难道是那个杨龙带人过来了?然后胖子使劲吸了一口气说道,汽油味?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门外就嘭一声冒起了火光,跟着后窗也是浓烟滚滚,灌了进来。糟糕,被火烧连营了。 火很大,两下就窜上了房顶。这是瓦房,胖子觉得便宜,两百块钱一个月,所以就租下来了。谁也没有想到有人敢纵火啊。 三个人在屋里乱窜。大厅的门,厨房的门,前面两个小窗和三个不大的后窗,都是浓烟滚滚。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我跑到厨房,打来一桶水,往前面窗户泼了一桶,结果火更旺了。外面的家伙都不知道泼了多少的汽油。正当大家不知道怎么自救的时候。突然我的左手又疼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顾不了那么多,打水的打水,扑火的扑火。我捏住左手臂,忍着痛跑到客厅,客厅房顶已经很大火了。看到两个印章还在桌面上,想拿起来放到背包。 结果左手刚抓到的时候,一股红光窜进了我的手掌。对,是红光,我看得很清楚,从印章发出来的红光,从手掌进去了。 本来就疼的手,就更疼了。我啊一声叫,紧握拳头,一拳砸到桌面上。这房东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来的八仙桌,被我一拳打碎了。 在忙着救火的两人,看到桌面粉碎,吃惊的看着我。我的手臂还在疼,实在忍不住就往后面的墙壁打了一拳。结果打下一大片灰砂,露出了年久的红砖。 第二拳,红砖松了一大片,还凹了进去。第三拳,整个后墙塌出一个大洞,能看到外面很多邻居拎着桶在救火。胖子拉着我就钻出了大洞,后面跟着蒋鸣。 出来之后,左手臂就不疼了,手背打墙壁有点擦伤。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的黄符纸,绕过火场。我和蒋鸣赶紧跟上,看来胖子是真生气了。 他在救火的人堆里面找那个杨龙,可是谁放火了还待在这里等人抓啊。见找不到人,胖子狠狠的把黄符纸塞进怀里,估计他是想把那个杨龙给点了天灯。 我们没有再逗留,直接去了蒋鸣二楼那个工作室。几个人都满身灰尘,脸都是黑的,胖子抓住我的左手来看。从手指一直看到肩膀,就好像色狼欣赏美女的腿一样。 蒋鸣拉了一下胖子说,这里不能久待了,不然肯定还得出事。他叫胖子走,回去找他师傅,我们两人马上坐火车去广西。 第五章 陈家亲戚 胖子拉住蒋鸣,说,别啊,怎么能丢下我,我师傅在哪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手机。 最后决定,三个人都去广西。去成衣店买几身衣服,找个宾馆洗澡换衣服。买了火车票就在候车室等火车。上车之后,这趟车要九个小时才能到钦州。 到了钦州已经是晚上九点,我们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来。这累了一天,总算可以躺到床上了。 草草吃过饭就回去睡觉。睡到半夜,身旁的蒋鸣突然发抖,牙齿咯咯咯直响。我起身用手一探,哟,这小子发烧了? 开灯之后,胖子那边脾气暴,扔了一个枕头过来。我挡开枕头叫道,胖子,蒋鸣发烧了,很厉害,正寒战呢。 胖子才不情不愿的起来了,一摸蒋鸣的脖子,烫得厉害。再摸手脚,冰凉。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叫我打一杯开水过来,喂他喝,然后用湿毛巾给他冷敷。 他就出门找东西去了。等我喂完开水,正给蒋鸣冷敷,胖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碗一双筷子。他到卫生间接了半碗水,就放在蒋鸣床头。 “胖子,你这是干嘛啊?”看到半碗水一双筷子,我有点奇怪。 “你不用理,看着就行。蒋鸣虽然受伤了,但那都是小伤,不至于半夜就寒战。这肯定有别的原因。”胖子说完,就把蒋鸣一个手指放到碗边,浸泡在水里,把筷子竖在碗中间,嘴里碎碎叨叨的在念。 念了几句之后,回头问我,他表弟叫什么来着?蒋鸣表弟和我同一个班,所以我知道名字。 胖子继续的念,然后松开手,那双筷子就在碗中间立着。胖子不停的念叨了几分钟,那筷子依然在立着。 真是奇了怪了。这没有任何的支撑,筷子都能立着。 最后胖子一声暴喝,再念出一段《清心诀》:“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筷子终于倒了下来。 我一脸佩服的看着胖子,这时摸摸蒋鸣,发现烧退了,没有寒战,也不烫手,手脚的温度都正常。 端来温水,蒋鸣抢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用手臂擦了一下嘴,马上就开骂:“草,这死鬼缠着我,非要我给他报仇,老子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再回去不是送命吗。” 胖子嘿嘿的笑,说,蒋鸣啊,不能怪你表弟。他的魂魄都不知道在谁手里呢,他一样是任人摆布。对方是知道你的八字,所以专门搞你的。 蒋鸣听到就没有出声了,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我问胖子怎么回事,胖子说,可能是邱总在搞蒋鸣,以后大家要小心一点。 眼看快天亮了,我让他们继续睡,我下楼吃早餐,给他们打包。吃完早餐回来,刚出电梯,就见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保洁员,在用吸尘器吸地毯。 这个宾馆带星的,所以铺有地毯,这一层有二十几个房间。 经过保洁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下,看到她的鞋子,黑红相间。这个牌子要八百多,刚好是我喜欢的那款,可惜太贵买不起。 这保洁好有钱哦,还有那个牛仔裤,紧身九分裤,这只有大牌子才有的。抬头看到保洁的目光有点躲闪,帽子下的长头发盘起来,露出一缕红头发。 我心里感叹着钦州人民的富裕,就刷卡进了房间。看着他们稀里哗啦的吃着早餐,我还在想那个保洁员。 天蓝外套罩着的那个身体,应该很健美,擦身而过闻到的那个香水味,不是一般商场能买到的。 估计只有像香奈儿这样的奢侈店才会有。等等,这女保洁这身行头,估计得三五千吧?做个保洁一个月才多少钱?06年的时候撑死了也就八百块。 “蒋鸣,不好了!”我一把抓住蒋鸣端着饭盒的手腕,洒了一点汤出来,他刚换的裤子上洒了几滴。 蒋鸣抬头一吸气,刚想开骂。结果一条粉条从他鼻孔出来了。对面的胖子噗一声笑出来,喷了蒋鸣一脸,胖子笑得更厉害了。 我单刀直入,没有给他们娱乐的时间。我说有杀手,在门口。蒋鸣一下站起来,火上头了。嘴里说妈的,从粤西追到广西了。 他几步走到房门,一把拉开了门,然后一条美腿揣了进来,刚好中了他的腹部。看着蒋鸣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几米,掉到地毯上。胖子手往怀里一掏,一张黄符纸出现在他手里。 门关上,一个玫瑰红长头发,锥子脸,前凸后翘的时尚美女站在那里。闻到那个香奈儿香水味,我就知道是刚才的保洁员。 胖子懵逼了,如果是杨龙追过来,他会毫不犹豫打出几个火球,先烧了再说。这站着一个美女......。还真下不了手。 蒋鸣爬起来,看到是个美女,从暴怒到微笑,只是过渡了零点一秒。搓了一下双手,再把那条粉条轻轻的从鼻孔拉出来,往后面一甩:“哎呀,美女,怎么称呼啊?晨运走错地方了吧?”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晨运?看你态度转变这么快,这应该是你的菜了。玫瑰红美女走前几步,看着蒋鸣一脸的碎粉条,然后鄙视地笑着。又转头看了一下我们。 蒋鸣见人家不看他,就嘻嘻笑,说:“美女啊,大清早的,不说话很没有礼貌的哦。你知道吗?看到你那嫣然一笑,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和胖子在旁边噗嗤一声就乐了。玫瑰红美女脸色一寒,什么也不说冲上去就打,蒋鸣慌忙应对,抽空还在人家手摸一把,肩膀摸一把,屁股摸一把。结果美女暴跳如雷,拔出了短刀刺来。 蒋鸣大惊,退后几步操起椅子来挡。胖子见到都动刀子了,手指一搓,那黄符纸燃烧起来。 美女见到火光就退到了房门,撂下一句我蓝月还会来找你们的,就开门跑了。 蒋鸣冲到门口,拉了几下手把没有拉开,很期望地回头看我。我耸耸肩膀,这对我没有危险的话,左手是不会疼的。手不疼,怎么帮你砸门?再说砸门还得赔偿呢。 蒋鸣失望的摇摇头,去卫生间洗脸了。胖子打电话给总台,说门打不开。一会儿来了人,从外面把门打开,我们就退房走了。 “这美女,叫做蓝月?身材真棒!”蒋鸣边用牙签挖着牙缝,边回味那个玫瑰红美女。 “好了,人家都走了,看那身手,估计是杀手榜排最最后的,而且打架不是她的强项。”胖子也笑眯眯的说。 胖子没有舍得下手,也是看蒋鸣打架的时候在东摸西摸,兄弟喜欢的女人,下了死手,说不准兄弟都没得做了。呵呵,大家都懂。 退房后打了个的士,看到是三个外地男人,司机死活不肯走,说不去东兴。胖子扔了五百块给他,就载着我们一溜烟的奔东兴去了。 草,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除非钱不够。 来到东兴县马路镇,刚下车,那司机一脚油门就跑了。我们找人打听,陈济棠的故居,马上就有人给我们指出。 坐了一个三轮车,刚到村口,发现前面站着十几个人,三轮车司机让我们赶紧下车,就一个甩尾,加速走了。 草,钱都不要了?我们这么斯文又帅,看着像逃犯吗?胖子骂骂咧咧的指着远去的三轮车。 村口站的十几个男人,老中少都有,中间一个为首的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我回头看看,除了我们三个,路上再也没有别人了。这是在等我们?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目光,就迎了上去。走到还有几米远,我对白胡子老头拱手说:“陈济富孙子陈大恒见过几位长辈。” 老头一挥手,十几个人哗啦一下围住我,把胖子还有蒋鸣给挤到了外边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握住我的手笑着说,我是六伯。那边手还没有抓稳,又一个老头挤进来抢过我的手,说我是七伯。 就这样十几个人都抢着和我握手,有叔叔,有堂哥堂弟,想不到他们这一房人这么人丁旺啊。 “我今天第一次过来,没有带礼物啊。”我讪讪的说。那个六伯手一挥说,嗨!不用那些俗礼的,我们什么都有! 然后给我介绍那个白胡子老头,这是大伯,也是族长,当然现在不流行说族长了,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完露出没有几颗牙的嘴在笑。然后我再次上去给大伯见礼。 大伯高兴的说:“昨晚观星象,知道今天中午会有贵客来,所以通知了村里的人。现在村里留守的人就这么多了,下午,下午还有十几个人会从东兴防城港钦州回来。太远的就不回来了,在外面都有事情要做。” 大伯握住我的手,高兴的猛摇。 六伯过来说,大恒啊,到饭点了,回村吃饭吧。然后白胡子老头,就是那个大伯,拉着我的手,就喜滋滋的往村里走。 村里已经搭起了很长的帐篷,摆了十几桌,有厨师在炒菜,很多的妇女儿童少年都对我行注目礼。这是谁家有喜事啊?碰得这么巧? 跟在身后的胖子,看到有个厨子在斩白切鸡,口水哗就流下来了。 这鸡啊,在两广,叫做无鸡不成席,白切鸡是酒席的重中之重,这选鸡和浸鸡是有讲究的。 两广以外的朋友很多都不懂这个。如果一桌子的菜,中间摆一个白切鸡,这是对宾客最大的尊重。谁是贵客,鸡头就向着谁。 胖子和蒋鸣被年轻的堂哥堂弟给拉走了,坐在另外一桌。这第一桌,大伯和六伯坐上首,然后到我,剩下的叔伯都依次坐好。大伯就发言了,说: 知道我要来,所以村里特意请厨子过来,摆上十几桌,大家认识一下,庆祝三房来人,这可是解放之后,第一次见到三房的人呢。吃完中午这顿,晚上外地回来的大房子孙,再吃一轮,到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 大伯说完,就端起酒杯来,我识相的站起来,端着酒杯,先敬大家一杯,第二杯敬大伯。第三杯被六伯拦了下来,说不用逐个敬,这样会醉的。先吃菜,不要光喝酒,这酒容易上头呢。 就这样推杯换盏吃了一个多小时,那边蒋鸣和胖子就躺地上了。被那些堂兄堂弟扶着去休息。 我这一桌,老年人居多,喝酒比较节制,但是也是略显疲态。然后大伯就给我安排房间休息,大家也散了。 第六章 和贼王过招 晚上又回来了十几辆小车,都是拖家带口的回来看稀奇。大伯拉着我和这些刚回来的小叔堂兄坐一桌,逐一介绍认识。 其实这么多人,我除了认识大伯和六伯七伯,别的真没有什么印象。这如过江之鲫那么多的亲戚,一天全部认全,还真没有办法。 我就告罪了一下,实话实说,后来和我说话的亲戚都是张嘴就自我介绍。比如我是小叔陈XX,然后再说要说的话。 这里面都是东兴防城港钦州从商从政的大人物,从政的各个部门的人都有,从商的都是做大生意的,比如房地产什么的。 听着我都自卑死了。不过人家不拿我当外人,他们说小爷爷三代单传,这可是珍稀动物啊,得好好保护着。 所以个个拍着胸脯说,在他们的地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没二话。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最后我说了在钦州宾馆的遭遇,一个叫做陈华水的小叔是钦州公安战线的,黑白红通吃,离桌去打了个电话,十来分钟回来就说搞到消息了。 这个蓝月是外来户,在边境从事灰色产业,老家是粤西高凉那边的大户人家,生意也是做得挺大的。 蓝月本人比较跳脱,从小跟着燕子门的师傅学功夫。这师傅是解放前就过来高凉的燕子门二代,据说祖上在军阀混战时期和燕子门闹了不愉快,然后就南迁了。 “会缩骨吗?这个我喜欢!”旁边桌子的蒋鸣插了一句话,让大家轰然大笑起来了,大家笑完,继续听那个小叔陈华水说蓝月。 小叔陈华水说,蓝月在钦州也有生意,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贼王。听道上的朋友说,是有部分产业和贼王有交叉冲突。所以这个贼王就把蓝月的弟弟拿下了,藏了起来,好吃好喝供着,用来要挟蓝月。 蓝月也把贼王的两个孙子拿下了,可人家不在乎,该干嘛干嘛,说千万不要放人。贼王的儿子说还要娶几房老婆,使劲生,反正有人养着。 然后蓝月无奈就放了人。 这次蓝月袭击我们,是贼王授意的,说收到消息,有三个过江龙带了重宝来到钦州,只要蓝月把那个重宝拿到手,就放了她弟弟。 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鸣,见他脸色有点不好,不知道是酒精上头了还是想帮蓝月。说到重宝,大家都看向了我。我把双肩包打开,拿出了那两个鸳鸯麒麟符箓印章。 大伯就说话了,他说这两个印章,是二叔陈济棠在广州执政期间不知道怎么搞到的。听说是好东西,就拿回给了他爹陈维周,他爹怕人家惦记,就交给了三叔陈济富。 三叔很早就离家去做了工人,所以没有人会注意他。想不到这过了七八十年,又回到了陈家,大伯说完叹了口气。 大伯说这是陈家的东西,你带在身边不安全,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这自古以来贪图财宝,都会带来祸患,不如你把它们交给我,在我们陈家保管是不会丢的。 我是无所谓,那边胖子在不停向我挤眼睛,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两个印章我不会用,带着也麻烦,所以我连背包里面爷爷的东西都给了大伯。 大伯把玩着那两个印章,突然咦了一声,说这其中一个印章,好像不对啊。 大家都围过来看。大伯说,这印章呢,是安徽蒙城县一个叫做兴化寺的镇寺之宝,百年前这个寺庙被一场大火烧了,剩下旁边一个万佛塔,从此这一对印章就失踪不见。 这印章除了能封印住符箓的灵气之外,自身还能封印妖魔鬼怪,就是缺了一段咒语,没有咒语是不能用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点了一下头,这个和胖子说的差不多啊。 大伯说这对印章是同一块田黄石开出来的两个,由制器大匠人因形就势雕出来,本身自带灵气。 再经过高人开光加持,受到近千年的香火熏燎,就具有了灵性,是会认主的。这其中一个,好像失去了灵性,不知道为什么呢? 大伯说完就看着我。我把左手伸出来,说我的手受过火烧伤,后来植皮好了。一次被大火围困,左手拿印章的时候,一道红光进了我的手。然后就很疼,疼的时候这个手就很大力,可以把墙给捶一个大洞。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酒都醒了一半。 六伯抓起我的手,从手指看到肩膀,还叫后生拿来老花镜,打着手电看。这看得比胖子还认真,就差吐个口水上去,擦擦看得更清楚些。 他看完就和大伯七伯轻声的交流了一会儿,最后才对我说,你现在的手臂,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麒麟臂,还是鸳鸯麒麟臂,不过可惜的有几点。 一是你的左手是鸳麒麟臂,右手没有鸯麒麟臂。二是鸳麒麟臂你不懂驾驭,所以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三是恭喜你,它对你认主了。 旁边围着的小叔堂兄想鼓掌庆祝一下,又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拍了几下手就不敢拍了,都在互相看着。大伯就带头鼓掌了,旁边几桌的人都热烈的鼓掌。 胖子啊的叫了一声,站起来使劲鼓掌,边上的蒋鸣拉了他一下,问他为什么要啊的一声。 胖子说,我的兄弟一只脚踏入了修行的道路,以后终于有伴了,这不是值得高兴吗?蒋鸣说咒语呢?没咒语高兴个鸟啊。胖子就落寞的坐了下来。 大伯说,咒语谁也不知道,你以后有机会到蒙城兴化寺走一趟,那边可能会有收获。说完把没有灵性的那个印章给了我,我接过就点了点头,站起来感谢大家的好意。 最后大家都散了,在外从政从商的都给我留了电话,说有需要一个电话就行,不用客气。我一一和他们握手表示感谢。 第二天醒来,头还有点晕,这宿醉未醒最痛苦,据说还要喝几口回头酒才会好。大伯带着我参观村里,先从他家开始。 他家是大瓦房,村里规定不能建楼房,想住楼房外面买去,所以大家都住的瓦房。 大伯的瓦房是村里最高的,民国起就修建了,是三进的四合院,地基都抬高了一米五,别家的只能抬高一米。房子也比别家的高一米多。所以就显得很大气。 前院种了花草,都是按照风水星相来,看着很舒服。后院有一个大水池,种满了荷花。 第三进就是家祠,整个村都是陈姓的其他小房,所以家祠也是总祠。大伯带我给老祖宗上了香,算是认祖归宗。 然后带着我整个村转了一圈,村里的小孩妇人都好奇的看着我这个陌生的亲戚。据说七八十年前和这个人还是一家人呢,怎么都没有听说过有个三爷爷? 在村里住了几天,蒋鸣就不耐烦了,说这样的生活厌过刨木薯,问什么时候走。 太师椅上胖子抱着手晃着腿看着他说:“这有吃有喝还安全,别不知足啊!跑外面去,不是打手就是杀手的,小心命都没有了。不如我传你一些修道的入门口诀,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师傅,在外人面前你叫我哥。” 然后蒋鸣就追着胖子打,胖子边躲边笑,最后被蒋鸣拿住了脖子,只好乖乖给他传了一些入门的口诀了事。 蒋鸣念了几天口诀就不干了,这道经是吃斋念佛闲的没事干,要来点实际的,比如用符箓打火球,这样干架的时候能吓唬人。 胖子就打死也不说了。他说这得拜师有传承了,才能学的,他都还没有出师呢,是不能收徒弟的。 蒋鸣上去就拧他耳朵,说吴辉生!上几天让我叫你师傅,原来是调戏我啊。 胖子被他拧得没有办法了,说可以传些旁门左道给他,干架可以吓人的那种。然后两个人就躲起来嘀嘀咕咕了。 又一天,我和大伯告辞了,全村的人都出来送行。大伯给了蒋鸣几本星相方面的书,还连带几本修道方面的杂书。 蒋鸣就要跪下来磕头认师傅,大伯拦住了他,说他很有悟性,以后走的路比大伯还远,就不耽误他了。 蒋鸣很感激,拍着胸脯说大伯以后也是他大伯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尽管开口。然后村里找了辆金杯面包车送我们走。 车上,蒋鸣说,都听他的,先去钦州,弄那个贼王!我和胖子都在笑,蒋鸣说笑个几巴,就红着脸扭头装作看窗外。 我给钦州那个小叔陈华水打电话,说我兄弟要弄那个贼王了,让他铺好路。 小叔说没问题,从今天开始到我们离开,钦州黑白红三道,都不会管贼王的事,你们爱怎么弄就这么弄,别出人命就行了。 这蒋鸣听到了,是一路咪咪笑到了钦州,估计他真的把和蓝月的小孩名字都想好了。 一下车,蒋鸣就哈哈哈大笑三声,大吼一声:“贼王!本大王来巡山啦!”吼完摸摸口袋,草,我钱包呢? 这下车的地方是繁华地带,人来人往,前面不远就是贼王的堂口了。我们决定找地方先吃饱肚子,等会打架才有力气。 据说贼王姓成,是霸地虎,外号“勾头佬”。从娘胎出来就会偷东西了,刚会走路,就从外面把东西搬回家。 现在有个儿子,外号“生鸡吊”,和“勾头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从小偷到大。 俩孙子,大的读初中,小的读小学,也是偷遍学校,一个学期差不多有半个学期都是在家里家教的。 勾头佬没有任何的弱点,谁也拿他没有办法,有个堂哥在广南区当官,钦州的公检法都有他的亲戚,所以在钦州是横着走的。 现在小叔把黑白红三道的路都铺好了,没有人干扰,我们三个过江龙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关键是咱后面也有人撑腰了。 蒋鸣吃饱就要开干,胖子拉着他,说勾头佬还有三十几个门人徒弟呢。你以为贼王就成家父子俩这么简单? 蒋鸣说,没事,我们从门口一路打进去,正好练练拳脚,把上段时间受的鸟气给出了。等打到堂口了,你在后面放几个火球,把他家给烧了个干净,看他还牛不牛。 咦,这方法不错哦。三人一拍即合,由蒋鸣打头阵,我和胖子就跟在他后面补拳。 这来到的是一栋五层高的大楼。左边是十几层的酒店,右边是七八层的写字楼,低层是酒吧。据说这三栋都是勾头佬的产业。 蒋鸣先从中间的大楼进去,这是私人住宅楼,进去就有几个保安拦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一人一脚就把人家踹飞。 保安在地上掏出对讲机就喊人。胖子抢过保安的警棍,选好位置就敲,敲的是小腿。三个保安都捂着小腿在嚎叫,里面就涌出十来个汉子。 蒋鸣冲上去就打,结果被一群人围着,挨了几拳。嘴里就叫胖子,胖子挥棍就上。 我在旁边打打擦边球,看到落单的上去就打,人多我就后退,让他俩给顶上。 这打了十来分钟,把这些人都干趴下了,胖子都给补刀,一人一棍,都敲在小腿上。这打完了,大家都累,剩下几个女的都在慌乱的躲避。 蒋鸣选了个体壮的人,一屁股坐在人家肚子上。胖子也想坐,地上那帮人看到胖子想坐,就爬的爬,滚的滚,尽量离他远点。这两百斤坐下,命都没有了。 这样等了几分钟,就有一个老头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下来了,两边跟着体格魁梧的保镖。 老头看到地上的人,也是吸了一口凉气。这十几个人都是他的门徒,身手不说很好,但是对付普通人那是轻轻松松。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成爷的地盘撒野?”旁边一个保镖说话了。 “你们谁是勾头佬和生鸡吊啊?”蒋鸣站起来指着对方说。 “这话是你能说的吗?”保镖脸色有点不自然,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勾头佬和生鸡吊他可不敢说出来,这老板的绰号叫出来是大忌。 “草,我的钱包被你们给偷了,赶紧拿出来。还有,我外婆在市场卖红薯,你家小孩也给偷了,这个得赔。”蒋鸣叉着腰说。 “小兄弟,偷个钱包和红薯,就赖到我们头上了?你看我们这么大的产业,像是偷钱包偷红薯的人吗?”老头说话了。 “你是勾头佬吧?今天我就是来打你的,还有你那个儿子生鸡吊。别的说什么也没有用。开战吧。”蒋鸣牛气的指着他说,也不想和那老头打嘴炮了。 老头一个眼色,旁边两个保镖拔出刀来,就扑了上去。勾头佬多少年没有遇到过江猛龙了,在他自己的地盘怕过了谁,在整个钦州,黑白红三道谁不给他个面子? 蒋鸣回头看我,胖子也回头看,我摇摇头。胖子是没办法了,掏出符纸来,手指一搓,一团大火球就出来了,把两个保镖吓得后退几步。 这打架有个原则,就是不能出人命,打架是治安案件,出人命就是刑事案件了。如果把对方给烧了,这事可大可小。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不够丰富,总不能就去监狱里面体验生活吧? 所以胖子也是吓吓人家,那两人见火不到一分钟就烧没了,扬起刀又扑了过来。蒋鸣在地上捡了个警棍,迎着保镖就开打。另外一个保镖扑向胖子。 这里看着威胁最大的就是他们两个,我站在后面没有出声,就是普通人一个。 勾头佬见两个保镖久战不下,就撩开外套,从腰上掏出一把左轮来。这里离边境近,倒卖走私啥的都多,有个左轮不奇怪。 来了来了,我的手马上就开始疼了,这手一遇到危险就会疼。我蹲下抓起一个人的腰带,把他整个人砸向了勾头佬。 勾头佬闪开,第二个人跟着砸来,一直砸了七八个人,就好像打保龄球一样,才把勾头佬堆在了下面。 那个生鸡吊早就躲起来了,这个没卵的家伙,等会还得把他找出来。 第七章 蓝月其人 俩保镖见自己老板被人堆给埋起来,就退到了后面,想从人堆里把老板扒出来。 蒋鸣和胖子趁机上去举棍就敲,把他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刀都掉到了地上。 这边控制住了勾头佬,身后就涌进来了二十多个人,个个来势汹汹。看来是那个生鸡吊打电话找人了。 蒋鸣拿着左轮,把它塞进勾头佬的嘴里。胖子在旁边对着勾头佬就开打,学那李小龙“哇哒,哇哒”,可是有这么胖的李小龙吗? 勾头佬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我赶紧去拉胖子,这搞出人命了不好。 进来的二十多人有点投鼠忌器,离着几米远围了起来,有几个人掏出了黑星。这黑星还是挺出名的,结构简单火力猛。 一个为首的人站出来,问我们是谁,为什么打他们老板。 蒋鸣一向喜欢巡山,这出头的活当然让他来。他把左轮交给了我,我拿着顶住勾头佬的脑袋。 只见勾头佬满脸鲜血,鼻子的血还在往下滴。这是不是打得有点重了?胖子也不怕出人命。 “你们老板偷了我的钱包,他孙子还偷了我外婆的红薯,我这是来找他麻烦来了。怎么着?你要替他出头啊?”蒋鸣满脸不在乎的说。 来人见到地上十几个人在干嚎,看看又只有三个人,这听着是外地口音的三个人,真是过江猛龙啊。 那人回头问了一下,就有人掏出了一个钱包,为首的人就双手递了过来,说,好汉,误会,误会啊。 蒋鸣叫他扔过来,接住之后,看看身份证银行卡还在,钱也在。就抬头问红薯呢? 我和胖子又噗嗤笑了出来,手一抖,左轮差点就走了火。妈的,蒋鸣这认真起来,真的想笑死人啊。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有人跑了出去,不到一分钟,拿了半麻袋的红薯过来,放在蒋鸣脚边。然后退了下去。 蒋鸣翻开袋口来看,翻着翻着就停住了,那二十几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蒋鸣拿起一个最大的红薯来,掰断,一下砸在为首那人脑袋上,就开骂:“草!骗谁呢?我外婆的红薯是红皮黄肉的,特甜。你们他妈的拿的是什么玩意?这是红皮紫心的好不好?你们不知道这是粉的吗?” 为首那人一下就成了苦瓜脸,这外面随便拿来的红薯,鬼才知道是紫心还是黄肉的。 这时那个生鸡吊不知道从那里跑了出来,在人堆后面就开骂了。 生鸡吊从人堆里面挤了过来,指着我们就一跺脚骂道:“你们他妈的,钱包有了,红薯有了,还想怎么样?” 骂完又挤出人群到后面去,然后又回头挤过人堆走到前面再一跺脚:“你们是想搞事是吧?我大伯是广南区的大官,会怕了你们不成?我一个电话就能收拾你们!”骂完又回去了。 然后又挤过人堆来到前面,又用脚一跺地上,指着我们说:“有种你们别走,我现在就打电话,老子整个钦州公检法都有人,你们别想出这个钦州城。”骂完又挤着人堆回去了。 这奇葩人物哪里都有,像这样的奇葩鸟人还真是少见。我们打算多看一会儿。蒋鸣跟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就等他打电话。 结果那个生鸡吊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汗一下就出来了。 再继续打,不但当官的亲戚没有接电话,连平时黑白两道的朋友都没有接他的电话,这个时候他才慌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子还在流血呢,这可这么办啊。 蒋鸣走前几步,问道,怎么样,电话打完了没有?打完了我们来算算帐,把尾数结了,我们好走人。 那个生鸡吊一听,哎,这好像有戏。马上就跑到人堆前,问什么尾数? “两个尾数,结了我们马上就走。就看你能不能做主了。”蒋鸣说道。 “哪有什么不能做主的?这里除了我老子,就我最大。现在我老子在你手里,这里我说了算。”生鸡吊终于挺直了腰,怎么说这里还有二三十人看着呢。 “好,好,好。”蒋鸣连续说了三个好,然后拍了三下手掌。 “第一,在宾馆袭击我们,想要我们身上的重宝,你打算赔偿多少?第二,我外婆的红薯你们搞不见了,现在我外婆很伤心,这个精神损失费,你们打算给多少?”蒋鸣不紧不慢的说。 那生鸡吊一听,哎呦,原来是他们哪?难怪蓝月会失手呢。这重宝没有搞到手,还惹了一身骚。 等等,那红薯怎么回事?他回头问身后的人,身后的人都说不知道。这生鸡吊算是明白了,这是明摆的敲诈啊。 说到敲诈,这一手生鸡吊整个堂口是玩得熟溜。想不到今天被几个过江龙给算计了。打是不可能的了,不说自己的人能不能打赢,自己老子在人家手里,也不能打啊。 想想还是赔点钱算了。然后他就问蒋鸣,这个尾数是多少? 蒋鸣伸出一根手指来,生鸡吊大喜,一万啊,早说嘛,给了就是。蒋鸣看他大喜,就说,随便给个一千万算了。生鸡吊一听,脸都绿了。 不说没有这么多现金,就是银行的账户里面都没有这么多,自己这点固定产业也是多年打拼下来的,转手说不准能卖个一千万。可是这不是把多年的江山白白送人了吗? 生鸡吊算是明白了,今天是碰到了硬茬,这个关卡能不能过去还难说,看来只能硬拼了。 打定主意,今天不管老子的死活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这三个人死。 生鸡吊的脸由绿转红,由红转白,打定主意然后就叫手下开枪。可是这帮人没有一个敢开枪的,自己的大老板还在人家手里呢,少主就叫开枪? 生鸡吊见没有人听他的,抢过一把黑星,就要开枪。结果不知道哪飞来一把刀子,插在他手臂上,疼得捂着伤口大叫。 蒋鸣见机会来了,趁着那帮人愕然的时候,就冲过去把生鸡吊给拉了过来,顺手下了他的黑星。 “啪,啪,啪”听到三声掌声,一阵香风飘了过来。大家回头一看,门口出现了一个长发锥子脸美女。玫瑰红的头发很飘逸,紧身服把身体勾勒得很完美。 这不是那个蓝月吗?蒋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草,这香奈儿香水怎么还混着一股骚味啊? 低头一看,这生鸡吊疼得尿都出来了。蒋鸣赶紧闪开几步,一脚就把生鸡吊给踹倒在地。 蓝月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有点惊讶。她是燕子门三代,这燕子门是河北保定燕子李三开创的一个门派。 一个徒弟在民国的时候就迁移到了广东,现在那个徒弟早就作古了,有一个六十岁的儿子,正是蓝月的师傅。 燕子李三劫富济贫在河北是出了名的,他的故事流传很广。蓝月少女时期就跟着这个师傅学武术,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真传,可是也算见过世面。 从她单独去宾馆抢重宝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有主见有个性的人。 见到蓝月来了,画风就变了。蒋鸣笑着说:“蓝月你来了啊?对了,你弟弟在他手上吧?我让他把你弟弟放出来。” 说完就又踹了生鸡吊几脚。蓝月奇怪的看着蒋鸣。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不熟,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少跟我套近乎。”蓝月冷淡的说。 “我是蒋鸣啊,那天早上,你不是去我房间晨运吗?这么快就忘了?”蒋鸣笑嘻嘻的说。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玩起过江龙来了?”蓝月别开话题,脸有点红。 “还不是为了你嘛,我在东兴听说你弟弟被他抓了,连夜过来把他给拿下,好让你一家团圆呀。”可蒋鸣粘住不放。 “那你救出我弟弟了?”蓝月关心则乱,不小心上了套还不知道。 “快了,快了。我问一下他,看看咱弟被他藏哪了。”蒋鸣笑嘻嘻的说。 “什么咱弟啊?那是我弟!”蓝月有点生气,脸蛋红红的。 “没事,很快就是咱弟了。”蒋鸣的话让蓝月有点吐血。 “我不喜欢男人的,请你以后别这样说话。”果然女人面子薄,你这样当众调戏人家,谁下得了台啊。 “你之所以还喜欢着女人,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一见钟情的男人。”好肉麻啊,我和胖子受不了了,再听下去,我们都快吐了。 这打架挺累的,适当就收场啊,要泡妞换个地方嘛。 那二十几人,现在两个老板都被拿了,一时没有了主意。只能任人摆布了。 蒋鸣叫生鸡吊放人,结果人家嘴硬,根本不理你。气得蒋鸣在那飞刀上来几脚,生鸡吊就疼得鬼哭狼嚎。 回头再让勾头佬放人,人家别开脸不看你。蒋鸣就又给了他几拳,那勾头佬就瘫在了地上。 蒋鸣干脆拿他当板凳坐。勾勾手指,让生鸡吊过来,生鸡吊不敢不从。等人过来了就是一巴掌,问,人呢?赶紧放出来,不出声是吧?就再来一巴掌。 当着三十几个门人徒弟的面,就这样把这成家两父子给打服了。不服不行啊,没有外援,又干不过,还能死撑? 最后只能把蓝月的弟弟放了,还答应不跟蓝月抢生意,然后把保险柜里面三十多万现金拿出来结尾数。三个人是一人分了十万。 蓝月看到弟弟无恙,就带着走了,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 蒋鸣追出去,人家的宝马一脚油就走了。蒋鸣闻着空气中的香奈儿味道,有点陶醉。回头找勾头佬,要蓝月的电话,就撤退。 第八章 潜回粤西 走在大街上,看到街景,觉得到处都很美好,可谁又知道背地里的黑暗呢? 蒋鸣搂住胖子的肩膀问,蓝月会不会真的喜欢女人?胖子耸耸肩,表示不懂,蒋鸣又看我,我说我也没有女朋友,所以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 蒋鸣听到就推了一下眼镜自己在哪里嘀咕,这么漂亮的女人,得想办法把她给掰过来才行,不然就是暴殄天物啊。 这新配的黑框眼镜,挺斯文的,脸上的酒窝看着挺有魅力。 三人入账三十万,大家都喜滋滋的,胖子搓着手说,我们接下来去哪?是啊,去哪好呢?回粤西?大家才发现没有了去处。 回粤西怕邱总那边守株待兔,我们虽然远在广南钦州,但是能把我们身怀重宝的消息放出来,借刀杀人的估计就是他。 而且他用蒋鸣表弟魂魄来磨人,那他就不是一个保险公司老总那么简单了。 就算他不会,身边总有高人吧?而且他守着一个冒妖气的钢铁厂,说不好还有什么大动作呢。我们在钦州闹这么大的动静,消息可能早就传出去了。 他身边的那个杨龙,连我们坐的过路车都能知道,如果不是靠的玄术,就是电脑技术很好,随便就能黑掉通信公司的网络,或者入侵沿路的监控摄像头。 总之这个邱总对于我们三个小年青来说,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这东西报警是没有用的,又没有证据,刚开始被大火围困的时候,我们也想过报警。可是一个能量这么大的人,对我们的压力很大,没有证据警察能保护我们多久? 粤西这个小县城是我们的家乡,可是越温暖的地方反而越危险。让人有家不敢回。 这次来广南,收获了一点点,起码明白了我这左手在关键时候真的可以碎大石。 大伯这边虽然专修星相,在这一片小地方也是地头蛇,经商从政的后辈也多。可是粤西小县城这么远,也照顾不了我们的周全。 就不知道除了我们三个,邱总会不会对我们的家人下手,那这样就太没有人性了。我们家人都是普通人,其实我和蒋鸣也是普通人,只在几次的危险遭遇中掌握了那么一点小技能。 可这点小技能有啥用,只能是保命的存在。这有家不能回真的很糟心,我们又不是江湖人。胖子算是半个江湖人吧,他师傅云游去了。 其实就是扔他在家里留守,自个玩去了。 大家想来想去,蒋鸣提议我们把手机卡扔掉,然后偷偷回县里看看,和家人讲清楚,不能让家人担心。 其实他说的挺对的,我这在家里养伤,结果失踪了有一个月,蒋鸣也一样。打电话肯定会被监控,坐车走大路一样被监控。 胖子说不如我们开摩托车回去?开玩笑,钦州到粤西小县城,没有一千公里也得有八百公里吧? 蒋鸣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胖子,胖子说我们走小路,可以躲开监控,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又不是鬼子进村,是回家,还打枪的不要呢。 我说反正也没事干,兜里揣着十万块也没有地方花,那边邱总惦记着我们,我们就偷偷回家看看,交代一下也好。 蒋鸣你不想回去就去找蓝月,讨论到底男人好还是女人好这个问题,我和胖子去买摩托车。 蒋鸣一听就急了,说算了吧,也不知道蓝月喜不喜欢男人呢。别到时候碰了一鼻子的灰,回头又找不到你们,我跟你们回去就是。 然后我们打车出了城,扔了手机卡就在一个路边商店买干粮。老板见我们买这么多,问干嘛用。胖子说想自驾游,放飞自我。 那老板一听,两眼冒星星,说走什么路线?去西藏还是哪里?可否同路?呃.....,这是一个驴友啊? 胖子就忽悠他,西藏是想去,不过得下个月,现在想回广东,联系一班驴友,有十几人。 胖子问老板开什么摩托车比较舒服。老板说,当然是铃木太子啊,千万不要开街跑,那手可累了。 胖子就问太子多少钱,老板说一万二,他刚买了一辆,还带我们去看。胖子坐上去感受一下,还真的挺舒服的。 就拿了四万块给老板,让他现在去市里买三辆,外加六个油桶,都加满油。再买三套露营装备,剩下的钱就是他的了。 老板接过钱那个欢天喜地,马上打电话给车行,让准备三辆太子车送过来,外加六个油桶,价钱不是问题。 然后又给户外店打了电话,让准备三套露营装备,现在就送过来。电话打完,老板就请我们到旁边小饭店吃饭。 饭吃完,车和装备也到了。装好行李物品,戴好头盔,我们就出发。那商店老板说去西藏一定要联系他啊。 告别了老板,我们就往东走,专门走那些县道乡道村道,省道和国道都不敢上,怕有监控。 这一路慢悠悠,风光还是挺好看的。翻山越岭,在山路兜来兜去确实很好玩,不一样的体验。看到有漂亮的小河小溪就停车来玩,吃干粮,看到水库就露营钓鱼。 这坐火车九个小时,愣是让我们开了三天才到了信宜县。县城不敢进,补给都是在路边小店买,这天找人打听我们县里的路。 人家告诉我们走新宝镇过合水镇就能到一个永宁镇,就是你们的地界了。 这乡道不大好走,到处在修路,不过摩托车通过性好,人能走的地方车就能过去。 晚上来到新宝镇,见着不大还破旧,打算到旅店住一晚,洗个热水澡。这几晚都是在小溪洗澡,挺怀念热水的。 第二天又出发,在一个小土坡,看到一个姑娘正把一辆踏板车给扶起来,应该是摔跤了。我停车问需要帮忙吗?那姑娘说车摔坏了,能帮忙修一下吗。 停车下来给她检查,左边的手刹向下移位了,导致后轮刹车钳死,所以推不动车。看到她踏板上有一把车轮锁,就拿来敲一敲,复位了。 姑娘忙说谢谢,我说不用。看到她手擦伤了,就从户外包拿了个创可贴给她贴上,上车就想走,后面姑娘又叫了。 “大哥,大哥,再帮帮忙!”我回头看,问怎么了,她说车轮歪了,方向把不正。 我又下车,左看看,右看看,叫她坐好,使劲拿着握把,飞起一脚踢向车轮。她高兴的说,好了好了,谢谢你啊。 前面胖子就在喊了,大恒,快点,磨蹭什么呢?蒋鸣叼着一根烟,说,算了,人家还要结婚生孩子再走的,我们就留下来当伴郎好了。 那姑娘脸一下就红了,把半个头盔面罩往上一推就说:“大哥,我家在前面村子,生产很多红糖,你跟我来,给你家里人带一箱吧。” 本来这半盔的黑色面罩,遮住了姑娘鼻子以上,就看到一个樱桃小嘴。这镜片往上一推,看到整个脸,就感觉天上一道霞光飞过,有点晕,我走不动了。 我说,红糖商店不是有吗?她说那是白糖染色的,她家的是古法做的红糖,才是正宗的。我说有区别吗?她说区别太大了,不然跟她去看看。 嘿嘿,这姑娘挺漂亮的,眉清目秀,那咱就跟去看看古法的红糖?姑娘见我点头同意了,就开着踏板车向前引路,我也开着摩托车跟去。 那边胖子在大叫,哎!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还被拐跑了?蒋鸣在大笑,走,去做伴郎咯! 听到摩托车打火声,然后跟来。从后视镜看到他们跟来了,我就加了一把油,追上那个美女。 走几公里就来到了一个村庄,路边种的都是甘蔗。现在还没有到砍伐的季节,地里很多人在忙着剥甘蔗叶子。 一进村,就看到河边很多的石碾。这些石碾都是两只一对立起来上面一排木齿轮。河边最大的一对石碾有水缸大,连着水车,估计这水车就是动力。 余下的十几对稍小一点的石碾,都有三相电机。有皮带连着石碾,上面盖了防水布,电线都给拆了。 电视上看过北方那驴拉的磨坊,可这是立起来的一对石碾,下面是一个有槽的大石盘,还有一个嘴巴伸出来。估计是下面放桶装东西的,有点像农村磨豆腐的石磨。但是大了很多,这还真没有见过。 我停车问姑娘这是什么,她说这是榨甘蔗糖的啊,没见过吧?看那表情挺自豪的。 我问那用电机的也是吗?她说当然,这是与时俱进。水车带碾子村里只有一个,很古老了,得有一两百年了吧。 这些小的都是后来才打造的,动力都是三相电机。我说这得多少钱电费啊,十来个呢。她说这是农用电,一角钱一度,便宜着呢。 姑娘带我来到她家,一栋二层小楼,旁边还有瓦房。在门口就闻到糖的香味。 她放下头盔,招呼我们停好车进来坐。说她叫杨筱筱,问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说叫陈大恒,然后停好车摘下帽子。胖子和蒋鸣也过来停好车,熄火了也没下车就在那里看着。 杨筱筱说:“你们进来坐啊,先喝杯水,我去库房拿红糖。”估计胖子和蒋鸣心里也是在想,不就红糖嘛,又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坐在摩托车上没有动。 我就跟着杨筱筱进了客厅,刚坐下她就给倒了一杯水。我端着水一边喝一边问她家里人呢,她说在地里忙着呢,中午才回来。 “陈大哥你先喝水,我到后面库房给你拿红糖去。”杨筱筱说完甜甜一笑,转身走了,马尾辫在后面甩来甩去。 我点点头,看着她进了后面,才对门口车上的他们招招手,他们才很不情愿的脱帽进来,坐在木沙发上。 胖子轻声的问:“怎么,看上人家了?”我说是想看看古法做的红糖,所以就跟过来了。 蒋鸣就在哪里死命的笑,不住的点头,那表情一副我懂的样子。这个小四眼。 嘿嘿,这姑娘是挺漂亮的好不,身材也好,虽然没有你的蓝月前凸后翘,但是该有的不是都有嘛。 一会儿杨筱筱就抱了四箱红糖出来,我赶紧上去帮忙,她说不重不重,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胖子和蒋鸣就在那坏笑。 打开包装一看,都是玻璃瓶装的,七八厘米高。拧开盖子,一股浓香飘出来。口水一下就出来了,恨不得舀一勺来吃。 我看着一坨的红糖结在玻璃瓶里面,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确实和在商店卖的不一样。 杨筱筱说:“这是古法手工做的红糖,把甘蔗汁压榨出来,然后经过开泡、赶水、过滤、摇漂、打沙、成型这些过程,要历经五榨三滤两浮一沉,才能将红糖倒进模子冷却成型。” 胖子和蒋鸣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杨筱筱,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懂这么多,看不出来啊。 胖子说我就知道红糖很甜,这除了甜可以解馋还有什么作用啊?蒋鸣也在那猛点头。 杨筱筱呵呵一笑,找个地方坐下来,故作高深地对胖子说:“你算是问对人了,这红糖含有葡萄糖、果糖、多种单糖和多糖类能量,还有各种元素。可以媲美氨基酸和人血白蛋白。非常适合老人、大病初愈、还有产妇以及各种女性吃。” 听杨筱筱说完,胖子和蒋鸣赶紧说我也要我也要。杨筱筱每人给他们一箱。 胖子把纸箱抱在怀里,看着剩下的两箱,指了一下我又指了一下那两箱红糖,问怎么他是两箱? 杨筱筱噗嗤一笑,低头摸了一下手上的创可贴说;“他帮我修好了摩托车啊,当然拿两箱。”胖子听到就小声的说,我也会修啊,可惜没有赶上。 杨筱筱不理他,说外面卖的红糖九成是假的,都是白糖加了色素,所以你们很走运,能拿到这一箱红糖。 我们把红糖给装到摩托车上,杨筱筱说带我们去看做红糖的场地。这个没有见过,去长长见识也好,然后就跟去了。 他们两个有意掉队在后面,隔着几米远,我和杨筱筱并排走在前面。这闻着发香很享受,不知道用飘柔还是海飞丝? 先来到的是一个大瓦房,在一个大锅前面,杨筱筱指着大锅给我们看,给我们介绍各种手工古法做红糖的程序,这工序还真的挺复杂的哦。 介绍完,她又带我们去看那些石头碾子,胖子和蒋鸣也是第一次见那些碾子。大家顺着小河走一百多米就到了大水车旁边。 看到高大的水车,真佩服古人的智慧,这两个大石头碾子,并排着,上面还有木齿轮,中间就是压榨甘蔗的地方。 胖子拉着我的手掌,放在石碾缝隙,说,大恒你说你手放在这个缝,叫杨筱筱打开水车,看是你的手厉害还是石碾厉害。 杨筱筱一把抢过我的手,推了一下胖子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尝试。蒋鸣和胖子就在那阴阳怪笑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手掌厉害还是石碾厉害好吧。参观完了,胖子说要走,得赶路呢。蒋鸣说我还想做伴郎。 杨筱筱说做什么伴郎?谁结婚啊?就又引起他们两个的怪笑。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家。 筱筱你给我留个电话吧,以后我们买红糖就找你。然后我留了她的号码,读了一遍那组数字就放钱包里,回她家门口取摩托车。 第九章 四耳黑猫 再次上路,我回头看了一眼杨筱筱,真有点不舍,对她招招手,就开车出村。 一路慢悠悠的走,在合水镇吃了午饭,天空有点阴暗,好像永宁镇那边要下雨。 等到了庙龙村,也就中午两点不到,天就更黑了。还下起了沥沥小雨,我们只好在路边农房走廊躲雨。 “来一根?”蒋鸣抽出一根烟来,抛给我,我接住,他就把打火机递过来。两人点着烟之后,胖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他说这个杨筱筱怎么样?我说挺好啊,挺漂亮的,身材匀称,怎么啦?胖子说你喜欢人家啊? 这不是废话吗,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我指着他的胖肚子说,可不许跟我抢啊。三人就这样在走廊打趣说笑。 看向永宁圩那边一片黑暗,像浓墨一样黑的天空,应该是在下暴雨,电闪雷鸣的特别凶。 胖子脸色就变了,说今天可能走不了了,那边大暴雨,可能会有山洪,我们得找地方住下。 虽然都有帐篷,可是在路边人口密集的地方,也不想大雨天睡帐篷,宁愿在人家走廊蹲一晚。 就这样看着那边下雨,一直下了四五个小时也不见停,打雷闪电四五个小时,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胖子说,天有异象,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今天这雨太不寻常了。然后我们决定回头,到合水镇住一晚。 打着了摩托车,大灯照亮前方。这边的雨不大,穿上雨衣慢慢开。应该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合水镇,找个小旅馆将就一晚,好过趁黑赶夜路,太危险。 在一个弯道,我的车头灯照到前面路边有反光,好像有小动物。停车来看,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蒋鸣也停车,问在看什么?我说好像有小动物在路边,有眼睛的反光,蓝色的。 胖子打开强光手电一照,路边水沟旁一个黑乎乎的小动物。蒋鸣停好车找来棍子翻了一下,还会动。就蹲下拿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小黑猫啊。 小黑猫浑身都湿透了,在颤颤发抖,半睁开的眼睛看着很可怜。 “这水沟边,再下点雨,涨水的话就会把小猫给淹死了,幸亏发现得早。”蒋鸣喃喃的说。 胖子就不乐意了,说兄弟你干嘛?大发慈悲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晦气,你赶紧扔了。 蒋鸣说怎么也是一条生命啊,捡回去养了,看看蓝月喜欢不,送给她。然后胖子就发出桀桀的怪笑,我也跟着笑,人家蓝月开着宝马,还会缺你一个野猫? 蒋鸣不管胖子怎么劝,一心就要收养它,胖子说我不管啊,你自己喂,我最怕猫了,这东西阴气重。 蒋鸣就把猫放到了后备箱。然后继续赶路,十来分钟就来到合水镇。找了个小旅馆,把摩托车开进后院,拿下衣服就入住。 旅馆不大,我们要了两个双人间。胖子打呼噜,就自己睡。我洗好澡出来看到蒋鸣还在给小猫擦身上的水,我说用热水给它洗个澡,这样恢复快。 他就拿进了厕所,洗好擦干就自己去洗澡。这小猫不大,团起来也就比拳头大一点,卷曲在纸箱里面昏昏欲睡。浑身黑色的毛,看着让人害怕。 我用手电照了它一下,想想还有点干粮,不知道小猫吃不吃。可干粮在车上,刚才光拿衣服了。我就跟厕所洗澡的蒋鸣说我去拿干粮,就下楼了。 拿到干粮回来,进门就听到蒋鸣说,大恒,快来看,这猫四个耳朵的。 我跑进去,打开手电一照,真的是啊,本来两边是耳朵,现在耳朵是两边各两个,重叠了起来。 我说这捡的猫,会不会不吉利啊?听说过捡狗的,没听说过捡猫的,要不然扔了吧? 蒋鸣有点犹豫,我就去找胖子,敲了几下门,胖子刚好洗完澡出来,问干嘛。我说蒋鸣的猫四个耳朵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胖子吸了一口气,赶紧跟过来。打着手电,用一次性筷子不停的拨那小猫的耳朵。嘴里不住的说,这就奇怪了,怎么四个耳朵的呢。这也没有听说过啊,要不蒋鸣你把它扔了吧。 蒋鸣就不干了,说两个耳朵我都收养了,四个耳朵怎么啦?又没有让你喂。胖子就没话说了,说那你慢慢养吧,我累了,回去睡觉。 我也不管了,上床睡觉,这开了一天摩托车,洗个热水澡,眼睛都睁不开了。放下干粮我就打着哈欠上床,蒙头大睡。 早上起来,看到蒋鸣在给小猫喂奶,这就稀奇了,我问哪来的奶粉。他说超市买的,二十块一包,加上奶瓶三十块。 胖子在门口叫,去吃早餐啦,快点,饿死啦,昨晚都没有吃饭。蒋鸣说你们去吃吧,记得给我打包啊。 吃完早餐,就准备出发,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蒋鸣把小猫放在后备箱用旧毛巾盖着。 到了永宁圩,看到大河涨水了,黄浊的河水都快刮过岸边了。小镇街道上很多人,都在讨论昨天那场大雨,还说沙牛塘很多地方塌方了,客车都过不来。 胖子回头问还走不走,他们说山上的路塌方了,大车过不去,估计我们的摩托车没有问题。蒋鸣说去看看吧。 出了小镇,看到很多挖机、工程车,这是镇上道班组织的,去山上清理塌方。 走到一个开叉路,胖子停车,说左边是过那离大桥的路,走圭岗镇,路比较好走,就是远了一半。直走就是翻过那个沙牛塘,就是塌方那里,问选哪个。 我说走近道吧,有工程车开路,应该可以通过。大家又出发,还没有开出十米,蒋鸣的猫在后备箱就猛叫。 他停车打开后备箱,看到小猫精神多了,蓬松的黑毛都干了,看着也是挺可爱的。 安抚了一下小猫,又上路,猫又叫。蒋鸣说,前面的路应该不吉,我们走那离大桥吧。我说不会这么神吧,要不试试? 回头走那离大桥方向,猫果然不叫了。胖子不信,又叫我们回头,猫又叫了。 试了几回,终于确定,走沙牛塘方向猫准叫。看看工程车都走远了,蒋鸣说,反正不赶时间,我们走那离大桥吧。 一路走,果然没有看到塌方,很顺利的就出了山。 休息的时候,看到蒋鸣在给猫喂奶,胖子说,蒋鸣可能捡了个宝贝,可以预测危险的。我说猫还小,看不出来,可能是巧合也说不准。 出到黄牛头镇,我们去小饭馆吃午饭。饭馆里面很多人在讨论沙牛塘塌方的事情。说翻了几辆车,有的是强行通过翻的,有的是突然塌方被砸了。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目光不由落在小猫身上。蒋鸣这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小猫在喂奶,也是引来不少的目光。 胖子把最后一根粉条吸溜进嘴巴。低声说,蒋鸣,你的猫真是宝贝,让给我吧。蒋鸣转过身不理他,我就在旁边笑,昨天你还说阴气重又晦气什么的,还说怕猫。 胖子不死心,说除了火球,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行不?蒋鸣说你除了胖,没发现还有别的东西啊,难道是胆固醇? 胖子脸色就不好看了,人家说他胖,他一点都不带喘的,习惯了。可是说他没别的东西,就不乐意了。 胖子说修道的入门口诀,是我教你的吧?还有打架吓人的东西,我也告诉你了吧。胖爷我还有很多压箱底的东西呢。 蒋鸣就是不理他,任他说破了大天,也不换。我说蒋鸣难得搞到一个宝贝,怎么说都是他的缘分,自然不肯给你了。 你都不舍得用火球换啊,要不我这麒麟臂跟你换火球吧?打架的时候我就光扔火球了多爽。胖子才嘻嘻笑,说这个换不了。 吃完饭,胖子说等一下,他去小店给师兄打个电话。 胖子的师兄是马水镇南山寺的庙祝,他师傅是八甲镇仙湖观的主持。这道观和寺庙怎么扯到一起了? 南方很多小庙都是佛道一家的。道观里面有菩萨在接受香火,寺庙里面也有三大仙师供奉着。 胖子打完电话回来,脸色就不好。他说他师傅回来了,明天是七月十四,要祭祀。还让师兄转告他,不要管钢铁厂的事情,那个邱总很厉害。让他马上回道观,禁足一年。 胖子说完,没有再出声。这没有了胖子,让我们对付那个邱总,估计走不出这个县城就挂了。 胖子是正经的道士,授过箓的,他这受过的法箓,相当于小学毕业,毕业证有学校的印章和教育局的印章,有备案和学号。 幼儿园的毕业证就没有教育局的印章和备案学号的说法了。 这授箓就会发职券牒文,才能有道位神职。有了道位神职的道士,其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奉达天庭,才能得到神灵护佑。 所以胖子能打火球,而没有授箓的野道士就很难打出火符来。比如蒋鸣。而我只能算是被器灵看上了而已。 看着胖子骑着摩托车远走,我问蒋鸣怎么办,他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就不要回去了。明知道人家在张网以待,还一头扎进去,那是脑子有水。 明天就是七月十四了,在本地是鬼节。我们不敢回家,就在商店给家里人打电话。说有些事情要忙,迟些回去,让家里人不要担心。 我问妈最近有没有人找我。妈说没有啊,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说换号码了,现在还没有固定工作,所以我有时间会往家里打电话的。 打完电话,我们又不知道去哪好了。胖子的师傅都把他给禁足了,不一定欢迎我们去那里避难。 我们蹲在树荫下吸烟,扔了满地的烟头,蒋鸣抱着黑猫在撸毛。 这时黑猫突然叫了起来,蒋鸣脸色煞白,四处张望,只见不到一百米一台渣土车冲了过来。 我们站起来看着渣土车,眼看就到了跟前,也不见刹车。吓得我们慌忙跑到对面。哐一声响,蒋鸣的摩托车就碎成了渣。 那渣土车继续冲倒了几棵树,才停了下来。 “大恒,开你的车,快跑。”蒋鸣急忙说。我的摩托车停在对面树荫下,过来和蒋鸣抽烟,所以摩托车没有事。 我掏出钥匙就打火,他抱着黑猫马上就挤了上来,启动摩托车加速就跑。 第十章 七月十四鬼节 我们慌不择路,看到路就开,黑猫在不停的叫。前面左边有一条水泥路,我拐了进去。后面跟来的一辆黑色小轿车快速冲了过去,黑猫才不叫了。 铆足油门夺路狂奔,越过了一座小桥,猫又叫了。后视镜见到那台黑色小轿车又跟来了。 四周都是水田,再远一点就是石头山。在错过了好几个小路的路口之后,我右拐进去,经过一个废弃的厂房。 抬头看看,厂房的烟囱有十几米高,奇怪的是烟囱口长着一棵小叶榕树。顺着小路一直开,小轿车进不来,才把它给甩开了。 前面是村寨,穿了过去,路又宽了一点。越过前面几辆拉沙子的农用小货车,然后就到了一条河边。 这是漠阳江的上游,也是抽砂场。蒋鸣指着远处说,上面,快,那里是码头。过去之后,果然是小码头,还有铁壳船。 蒋鸣跳下车问船家,师傅,开船吗?那师傅说,摩托车十元,蒋鸣说好。我就把摩托车开上了船,他抽出两百元,让船家开船。 船家狐疑的看了一眼我们的摩托车,很新,但是没有上牌。 过到对面,刚上岸,船家就接到了电话,有人说要过渡。我回头来看,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停在了那边的码头。 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杨龙。他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哥看向我们这里,蒋鸣说那个就是邱总。 这追着我们打,要我们命的,是那个帅哥?这赛潘安的好皮囊,我是怎么都不会把他想作坏人。 看着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估计一米八多吧,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都没他高。看来这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啊。 看了几眼,我们就赶紧逃命。船家已经调头了,当然小轿车是上不了铁船的。这妈的用大货车来撞,什么仇啊这是。 我们开着摩托车在省道上狂奔,也不管有没有摄像头了。只要跑得足够快,离危险就会更远,我不信隔着一条河,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过了春湾镇,找了个远离村庄的竹林藏了起来,把摩托车推到竹林深处,再把吃的给卸了下来。 这车上装满东西,影响机动,不过现在看来,摩托车用处不大了。 蒋鸣边抽烟边说:“邱总旁边一个大块头和尚,一个青衣中年道士,开车的那个是杨龙。看那和尚应该是酒肉和尚,满身的肥膘,和胖子有得一比,一脸的横肉。” “相书上说脸上横肉为凶者。脸上长着横肉的人,就是那种凶狠的角色,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重点在于横字,一脸横肉的人看上去凶狠恶煞令人望而生畏。脸上横纹为凶纹,只有经常发怒很凶的人才会长出这种横纹。” “那个青衣中年道士,满脸瘦削。相书上说,相由心生,两腮无肉不可交。两腮无肉的人,看上去阴险狡诈的感觉。女性为克夫,尖嘴猴腮,男的就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了。” 他说完,我看着他的脸。他就说草,不要看我,我这是瘦,不是没肉。你不要看到身材好的,脸庞清瘦,就觉得是两腮无肉,我这是刚毅懂不懂。 哈哈哈,蒋鸣是有点瘦,可能跟他抽烟多有关吧。可是并没有觉得尖嘴猴腮啊。 笑完,我把唯一的帐篷给支了起来,铺上防潮垫,把吃的都给搬了进来,现在干粮不多了。 我们钻进了帐篷,枕着睡袋,一边啃干粮一边聊天。现在有四耳猫给我们做预警,可以放心睡觉了。 蒋鸣问我有什么打算,这天天被追着打,有家不敢回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 他说每天叫你起床的是闹钟还是梦想?我说既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是被人追杀。 蒋鸣叹了口气,撸了一下身旁的小黑猫。说幸好有小黑,不然这次逃不过了。很快就会化为屎壳郎的粪便,成为各种植物的营养。我想好了,得拜师学艺才行,可是又不知道去哪学。 在竹林睡了一晚,第二天蒋鸣叫我去买点肉回来,说啃干粮嘴巴淡出鸟来了。 我骑上摩托车,去了镇上,看到有卖熟食的,就买了两个烧鸭,半个猪头,还有花生米。 回来的时候我专门走小路,怕镇上有监控。这一天是七月十四,很多人杀鸭子,然后燃放鞭炮,下午开始就阴雨蒙蒙一直下到了晚上。 我跟蒋鸣说,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不远有一座石拱桥,好像是那乌古桥。 他说:“呀,那乌古桥啊,这桥在我们县里很出名的,上过电视呢,很多电影都是在那里拍的。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我说:“那乌古桥有什么典故啊,你这么想看。” 他说:“那乌古桥有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了。是当地大地主采购花岗岩造的,这桥非常的坚固。只是后来大地主一家人在这里消失不见了。你说这桥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啊?” 我说:“这个我哪懂,明天不下雨的话,去看看吧。” 说完我们就吃烧鸭,整个鸭腿扯下,大口的啃。这段时间老是牛腩粉,猪杂粉,在广南就是螺丝粉。这粉比较寒冷,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现在啃上烤鸭,一嘴的油腻。 蒋鸣撕下鸭肉喂小猫,这家伙刚才好像没洗手就拿肉吃了。 吃完抹净,我们就夜聊。也不敢开灯,怕远处有人看到。现在最头痛的是,被追杀吧,可以躲。可是自己想成长,就找不到北。 聊着就睡着了,半夜有点凉,冻醒了。刚想起来,蒋鸣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在耳边轻轻的说,别动。 我和他慢慢的起来。看到小黑猫在帐篷口坐着,外面雾蒙蒙的但是很亮堂。 只见原来的竹林已经不在,我们帐篷在一棵大榕树底下。旁边是青砖大瓦房,外面很多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还打着灯笼。 这些人在备马装车,好像要搬家的样子。忙碌完之后,就顺着泥路走了。一路静悄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马蹄声和轱辘声。 我和蒋鸣拉开帐篷的拉链,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来到一座双拱石桥,下面是更大的浓雾,这些人赶着马车下了桥。 这桥两个拱,看着好像是新的那乌古桥。一个拱有水,另一个拱是一条路,这些人就从那条路走了过去。 蒋鸣轻轻的问:“要不要跟过去?”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那乌古桥,应该是刚建好不久,这赶着马车的一帮人,应该就是那造桥的地主一家人了。”“那他们这是要去哪呀?”我问道。 蒋鸣说他也不知道,想知道跟过去不就行了。这时小黑猫从他怀里挣脱,跑过了桥底。看到那迷雾渐渐的变淡,我和蒋鸣就跟着小黑猫穿过了石拱桥。 桥那边也是迷雾蒙蒙,远远的能看到几个灯笼发出黄色的亮光。蒋鸣再次抱上小黑猫,远远的吊在灯笼的后面。 一直走了四五个小时,四周一片荒凉。没有星光,没有植物,没有动物,连虫子叫都没有听到。 蒋鸣突然脚一滑,我伸手拉住他。结果和他一起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感觉很晕,逐渐的没有了知觉。 等慢慢醒来,我发现这是一个大碾子。我躺在碾盘上,头上磕了一个包。四处看看,蒋鸣躺在地上。我爬起来跳下大磨盘,摇了一下他。 蒋鸣醒了过来。嘴里说,草,刚才滑了一下,我的小黑竟然没有提醒我。咦,我的猫呢?他不关心有没有受伤,第一时间竟然是找猫。 他起身四处张望,看到大碾盘上的碾子。拍了一下头说,大恒,我发现最近我们总是能看到碾子。以后我的江湖匪号是不是就叫做蒋碾子算了?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我也是奇怪,这古时候的东西,总会看到。 见到窗外已经蒙蒙亮,我说这是哪呀?看着不像我们南方。你看外面的树上,叶子都没有,还有一个很大的鸟窝。 蒋鸣趴在小窗户上往外看,我也挤着脑袋去看。外面能看到小巷子,一片荒凉。地上铺的都是凌乱的石板,阶梯是不规则石条。房子都是用石头建造的。 这是哪呢?看着真不像南方啊。 蒋鸣说看那民居的造型,门和窗户的造型,这像大西北呀。我说我们穿越了?不可能吧?不就摔了一跤吗? 这话说完,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来看。他的小黑猫正坐在碾盘上。蒋鸣过去抱上他的小黑猫,撸了几下。 然后跟我说,这大西北没有来过,我们出去看看?我说大西北是黄土高坡,住的是窑洞,别当我是傻子。这里到处是石头,怎么可能是大西北呢。 这时他的猫又在挣扎了,挣出他的怀抱跳下地就往门口跑。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叫他过去一样。 我们跟了出去。外面天蒙蒙亮,天气有点凉,像是秋天。我们还穿着短袖呢。 黑猫穿过巷子,跑到了一对石狮子跟前。蒋鸣说这对石狮子像是半斤八两啊。我问什么半斤八两? 他说动画片你没有看啊?就是两个石狮子,一个叫做半斤,一个叫做八两。 这么大的人了,谁还看动画片呀?黑猫坐在一个石狮子跟前,不住张望,看着石狮子的嘴巴。 这几百年的石狮子浑身光滑,被人都摸出了包浆,嘴巴的牙齿都是发亮的,能有什么东西啊。 我伸手进去掏了一下,什么都没有,那小黑猫还在看。蒋鸣也伸手进去,掏了一下。就见他眉头一皱,像是有什么东西。 我掏都没有东西,我就不信你能掏出个鸟来。我捂着嘴笑,以为他是有意这样的。结果他手一按,石狮子的舌头沉了下去,然后真被他掏出一个鸟形的铜板来。 还真掏出一个鸟来了。看着他把玩着鸟形的铜板,这是铜铸的喜鹊,翘着尾巴,周边是回形花纹,里面有一些象形字。 这石狮子看造型,估计不止几百年了,雕工粗拙,脖子上的花纹很古朴,浑身被人摸得光滑发黑。 小黑猫又跑到了另外一个石狮子那里,蒋鸣过去又掏出一个鸟形的铜板来。这千百年来没有被人发现的东西,就这样被随便掏了出来。 蒋鸣打量着手里的铜板,说这好像是符啊,有字呢,就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边小猫又跑了,我们跟了过去。这次小黑猫窜上了一个古戏台。这古戏台有木门关着,但是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 里面有点黑,我们进去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之前走得急,强光手电没有带来,只有钱包和手机。蒋鸣开了手机,然后把亮度调高,四周照照,在找他的黑猫。 黑猫蹲在角落里,用爪子抓墙上的石头。我们跟过去,伸手摇了一下石头,有点松,就轻轻的抽了出来。 里面有块粗麻布包着什么东西,拿出来有点沉重。解开绳子发现是一把铜尺,看着有些年岁了。蒋鸣说看这字,是不是鲁班尺啊? 我也不懂是不是鲁班尺啊。看着有四十厘米左右长,上面有字还有刻度。尺子很厚,得有一公分吧,入手沉重。 我看了一下小黑猫,这哪是猫啊,这是金属探测仪。小猫见我们拿到了东西,就又窜出了大门。 我们跟了过去。走过几条石头巷子,来到一个像是小庙的地方。这小庙都坍塌了半边,地上碎瓦砾也没有人打扫。 里面角落堆着玉米杆子和麦秆。正中间有一个泥塑的雕像。一个布巾长衫长须老头,背着一把宝剑。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拿着一本打开一半的书。 这个小庙已经没有了香火。蒋鸣说这个人看着像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啊。我说没看出来。他说吕洞宾的造型就是这个样子的,说完还对着泥塑雕像拜了一拜。我也跟着拜。 小猫盯着那本书看。蒋鸣就用铜尺轻轻的敲了一下,发现回响像是空心的。再敲,书碎了上面一层,又一个布包出现了。 打开布包,是一本古书。我说这是武功秘籍?电视上都这样演的嘛。蒋鸣说不是,好像是什么口诀,都是鸟字。鸟字? 我凑近来看,果然,很多字都像一个小鸟。这翘着尾巴,和之前拿到的鸟铜片很像。这字也够古老了。不知道算是甲骨文还是篆体,应该是两者之间。 正当我们翻看着书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干啥的?”回头来看,是一个老爷子,肩膀上挂着一个粪箕,手里拿着竹片做的夹子,头上戴着老人帽。 蒋鸣把书收了起来,说:“大爷,你好,我们是游客,迷路了。” 第十一章 太行蒋家村 “哦。迷路了啊?身上咋穿那少呢?”大爷一口浓重的方言,不过还听得懂。我们赶紧点头,问老大爷这是哪里。老大爷咧着只有几颗牙的嘴笑了。他说:“这是蒋家村啊,多少年没有外地后生来这里了。” 蒋家村?没有听过。不过我们又不能问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再迷路也不会迷出了外省吧。只好找大爷打听哪里有商店,我们说行李被偷了,想买点衣服。老大爷给我们指路,我们谢过了老大爷,抱着小黑猫就走。 这大爷是早起捡粪球做肥料的,对当地很熟悉,说往村东面走有商店,往西面走就是山西了。山西?我们在山西?刚出村口,路上看到有人赶着羊出村,我们就跟着羊倌走,这一两百个山羊绵羊,热热闹闹的,边走边掉粪球。 找到商店,买了两件外套穿着,问老板县里怎么走,老板说去县里还有十公里呢,不过他家的小货车等会去进货,可以带我们去。我们一听高兴坏了,就在他商店买了很多日用品。 老板搬来凳子让我们坐,问我们来自哪里,我们说广东粤西。只见老板嘴巴张大都合不起来了,老板说这里从来没有广东人来过。蒋鸣开了一罐红牛在喝,我问老板今天怎么有月饼卖。老板说今天六号中秋节啊,你们过节还出来玩啊? 蒋鸣嘿嘿的笑,说老板真会开玩笑,我们是8月7号来的,今天是8号才对。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外面的树梢说,现在是10月6号,秋天呢,没看树叶都掉光了吗? 我们扭头看,的确是,树上的喜鹊窝都看到了。再看看收银台后面的电子钟,明明白白显示的是10月6号。老板说这七月不是闰了一个月么,所以有两个七月,今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我们粗略算了下,昨天和今天,差了两个月。也就是说我们中间丢失了两个月,六十天呢,这是怎么回事?先是昨天晚上在粤西,穿过那乌古桥走了四五个小时,然后摔跤。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到了这个山西的蒋家村,坐飞机也没这么快吧?几个小时就过了两个月?我们无法接受。 我问老板这是山西哪个县,老板听了一愣,说什么山西?谁告诉你这是山西?我们是河北省井陉县南障城镇蒋家村,你们是疯了?说完老板又在大笑,我们也是陪着苦笑。 这不明不白的,人走丢了,连时间都丢了,真是让我们无语。老板好不容易笑完,就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老板说,他们蒋家村别的不出名,就是村后面的洞宾山名气挺大。 他说:“村里最有名的,还得是村后的洞宾山,山上有纯阳洞。 据《井陉县志》介绍:传说很久前吕洞宾和汉锺离曾在洞内居住过,俩人闲时便以下棋消遣。有一天村里有个叫虎小的放羊娃路过这里,看到两位白发老者相对而座、楚汉相争。” “一老者身旁放着长剑洞箫,另一位身旁放一红鼓,还摆有一盘红嘴鲜桃,放羊娃看见桃子感到有些饥肠辘辘、咕咕难当。伸手便拿来吃了一个,顿时饥饿顿消。不多时两位仙人意欲收棋回洞,对放羊娃说你该回家了。” “他伸手去拿鞭杆不想已经朽为木屑,一阵风刮过他旳头发、胡子全都变成白色须髯,来时的羊群也不见踪影。只好顺原路回到村里,可是古村犹在,已然物是人非,旧景不在了。” 老板说完,又指着我们说,你们不会是碰到了八仙吕洞宾了吧?说完拍着大腿又笑了起来。蒋鸣苦笑着说这个故事听过,这是发生在你们村啊?那老板边哈哈大笑,边说这是老一辈传说下来的,他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是这样代代相传。 老板笑完招呼他婆娘看店,就叫我们上车。到了县里,我们和老板握手告别,然后就找地方吃饭。吃饱又找地方住下,在宾馆洗澡之后,我们开始了讨论。 蒋鸣把猫放在被子上,再把铜尺、古书、两个鸟符拆开包装,摆在一起。他说,这字,不认识,不过能猜出来几个。现在看来,铜尺应该是鲁班尺,鸟符也是鲁班后人用的,古书只有半本,看里面的图画和字,应该是《鲁班全书》上撕下来。他说完看了一下我。 我说你家小黑带你去找到的,这些应该是你应得的,也许我大伯说你走得比他更远,就是说的这个了。要不然你把这些字给搞懂,说不准是什么秘诀呢,可能这鲁班尺和鸟符是法器。 他沉思了一下说,这古书的字体比篆体还早,应该是秦朝之前的,比如春秋战国,那个时候不是有个叫做鲁班的人是木匠的鼻祖吗?但是造纸术是东汉时期的蔡伦发明的,这个就比鲁班迟了几百年了。所以我猜这本书是鲁班后人传下来的拓本。 这吕洞宾是1200年前唐朝人,那这个蒋家村也就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吕洞宾是道教全真道的祖师爷,会不会和这鲁班尺鸟符有什么关联呢?蒋鸣是走来走去,不停的想,我虽然高中毕业,但是对于历史也是一知半解,大概的年份是知道的,具体就不知道了。 蒋鸣买来纸笔,把古书的鸟文抄了一遍,把能猜出来的字给删掉,重新抄出来两百多个不认识的字。然后就天天在那猜,我是等了一个星期,都烦了。就说不如到石家庄找个大学教授问一下? 蒋鸣一拍大腿说,好主意,怎么不早说?你自己在那猜,现在怪我咯?两人马上去退房,然后到井陉县汽车站去坐车。这到石家庄的大客车,很烂,没有空调,所以乘客都是开窗。我们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 蒋鸣研究鸟文,这几天就强迫自己少睡觉,老是喝茶。他把娃哈哈纯净水给倒了,装满了茶叶水带上了车。这车烂,路也不好走,前面来了个大车司机一个急刹车。 蒋鸣手里的娃哈哈瓶子就飞了出去,顺着过道一直往前滚,前面的乘客听到动静,都回头看。这个瓶子快滚到了司机位,蒋鸣才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瓶子是我的,赶紧跑去捡。 有几个美女看到,透明的塑料瓶装着黄色的液体,里面还有泡泡,都以为他躲在后面尿尿呢,就捂着嘴巴在笑。蒋鸣捡起水瓶,看到几个美女在笑,知道人家误会他了。 他站在司机旁边说:“真是茶叶水来的,不信我喝一口给你们看。”说完就打开喝了几口,然后脸色就变了。中间一个带孩子的妇女就说,那个瓶子是我的,你的瓶子在我座位底下呢。全车人听到就轰笑了起来。 蒋鸣无所谓地擦擦嘴角,笑嘻嘻的说,童子尿好啊,清热解毒。那几个美女就笑得瘫下了,一边擦眼泪一边捂着脸在笑。我是看着瓶子滚到了前面,所以知道蒋鸣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这么幽默的人,也是把我一年的笑点给承包了。 在他往回走的时候,蒋鸣怀里的小猫引起那几个美女的注意,都伸手来摸,女生本来就喜欢猫。然后一个戴眼镜的美女发现了不一样,嚷嚷说这猫四个耳朵的。其余几个美女就围过来看,蒋鸣顺势就坐了下来,和几个美女探讨人生。 她们是外出采风的大学生,这是要赶回学校完成毕业论文。蒋鸣问她们哪个大学的,几个人都回答是河北师范大学的,那个戴眼镜的美女是带队的研究生。 “那你们谁是学中文或者文史类的?”蒋鸣随口问道。 “这个戴眼镜的师姐是,她是燕赵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的。”其中一位美女回答。 “哦,你好你好,我们都戴眼镜啊。”蒋鸣笑着说,其实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眼镜美女客气的笑了一下。 蒋鸣说:“我有几个字,比篆书还早,所以不知道怎么读,这位同学可以给我翻译一下吗?” 一班美女都很好奇,纷纷让他写出来,蒋鸣就掏出笔写在手心,眼镜美女就双手拿着他的手掌认真的看。那班美女也围着看,把蒋鸣给美得,我在后面看着都眼红。这人的控场能力太强了,几句话就让一班美女围着他转。 三个字,眼镜美女只认出来两个。然后蒋鸣又写了一堆鸟文在手掌,结果眼镜美女大部分都认得。眼镜美女说,这鸟文又叫做鸟书,也有人叫做鸟篆,很多人认为是篆书的前身。所以不少笔画其实是和篆书相通的,但是另外几个就真的认不出来,起码考古上就没有这几个字。 蒋鸣说你老师能认出来吗?眼镜美女说她的老师学识丰富,见过和翻译过的华夏古文字也不少,为考古文化作了很大的贡献。所以如果能把这些文字抄下来,他应该八成能猜出来,如果是整篇连贯的,九成都没问题。 眼镜美女拿出笔记本来,蒋鸣就在上面写了一百多个字,不过他都是打乱了写的。最后连自己的邮箱也写了下来,还留了眼镜美女的电话。车到站之后,大家下车也就散了,蒋鸣对眼镜美女说等她的好消息。 我们在师范大学附近找地方住了下来,蒋鸣每天都泡图书馆,想要把那二百个鸟文给认出来。我就无聊的在学校闲逛,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睡觉。蒋鸣花了半个月,在眼镜美女和她导师的帮助下,基本弄懂了那些文字,他说是类似于祭文一样的咒语。我表示听不懂。 正当我们准备开心庆祝一下的时候,蒋鸣的猫叫了。他说得赶紧离开,拉上我就从后门走了。随便上了一辆的士,我回头看到后面跟出两个人在张望。都是普通人装扮的胖和尚和青衣道士。 第十二章 来一炮如何? 车上蒋鸣问司机,哪里可以包车?司机问去哪里,他说想找有一片水库或者湖这样的地方,得大,周围还得有路。司机想了一下说,这周围还真没有,不过他老家是山东的,在聊城市,那边有一个森林公园,挺符合的。 我说带我们去包一辆车吧,司机说别啊,我就可以,还顺便回老家看一下父母。我问多少钱,他说这八百多公里呢,这个可不打表啊。我掏出三千元问他够了没?他高兴的说够了够了。收了钱就向公司报备,说去聊城。 这八百公里,走高速都要十几个小时,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每次停车吃饭都说要请我们。我说不用,还是我请你吧,你做的士也不容易,开车那么辛苦,你吃饱喝足好好开车就是了。 司机告诉我们,聊城市东南面有一个银山镇,那里有一个森林公园,叫做腊山国家森林公园。旁边是一个大湖,叫做东平湖,这湖边很多景点,最着名的是上游的水浒大寨还有下游的水浒影视城。这环湖啊,就有公路,这湖太大,所以没有桥。只有上游狭窄的地方有桥,叫做玉庙村。 蒋鸣详细的询问了那个东平湖的情况,说这个地方适合。然后低声告诉我,他准备在这里设伏,把胖和尚和青衣道士给打怕了。我后背发凉,这胖和尚和道士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可以把人家搞到地上摩擦? 他看我一脸的着急,就趴我耳边说,他弄懂了那些咒语,是使用鲁班铜尺和鲲鹏符的。而且他也偷偷试验过了,确实顶用,叫我不用担心,打不赢不是还可以跑吗。 那两个鸟的铜板叫做鲲鹏符?这是蒋鸣的秘密,我就不好打听了,反正到时候能带我跑路就成。别给交代在了东平湖,变成一坨鱼屎了。我家可是三代单传呢,本人还是雏。呵呵,羞羞。 第二天早上,到了聊城银山镇,司机带着我们绕着东平湖兜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形。司机说他家在老湖镇,镇外一片滩涂,他在家逗留一天,就回石家庄。如果我们还回石家庄,他可以带我们,掏个油钱就可以了。 蒋鸣拿出五千块钱给司机,叫他在家等我们五天,随时带我们走。司机疑惑的看着我们。我说,我们在腊山国家森林公园玩几天,你车加满油,就放在镇上。我们过来了,就带我们走,如果我们没有过来,五天之后你也可以回石家庄。 然后司机爽快的答应了。确定了他停车的位置,就在森林公园放我们下了。我们掏钱买了票,就在里面瞎逛,蒋鸣找了个近湖边的小沙滩,就在构思伏击战的场地。 这里人烟稀少,场地空旷,周围都是树木,几百平方的沙地外面就是深湖。我说这没有船,打不赢怎么走啊?蒋鸣说不用担心,打不赢我会带你走。然后就在沙滩周围布置了起来,他说这是胖子教的。 确定了伏击的场地,我们就出门找东西吃,专门在有摄像头的地方晃,还给家里打了电话。我说和朋友在山东聊城旅游呢,妈怪我几个月没有打电话回来了,还跑这么远。我说没事,我不会做坏事的。在妈唠叨中挂了电话。 现在十一月份已经开始凉了,到商场买了几套保暖的衣服带着。晚上就翻墙进公园,在沙滩避风的地方找地方睡觉。第二天下午,我们正准备找个地方吃点粤菜,蒋鸣的猫就开始叫了,他赶紧带着我买票进了森林公园,就往沙滩上走去。 一直等到天擦黑,来路上才出现了两个人影,看体型正是那两个跟踪我们的人,胖和尚和青衣道士。 我们站在沙滩上等他们,两人慢慢的走,看到我们没有再逃,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艺高人胆大!而我的呼吸就开始粗重起来了,左手开始隐隐作痛。这手很久没有痛过了,这久得都让我忘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看着他们走进了沙滩,蒋鸣左手一举,说,放!沙滩周围之前的布置,就是那些筷子大小的小树枝,就好像利箭一样射向那两人。不多,才九根,那两人有点忙乱,纷纷出手拍下了棍子。 蒋鸣嘴角冷笑了一下,右手再次一举,说,放!在胖和尚和青衣道士周围就嘭一声燃起了火光。这是埋在沙地上的树叶。把两人的长袍下摆都燃烧了起来,他们慌乱地拍打着。 “怎么样?从粤西追到了石家庄,再从石家庄追到了聊城,这一路奔波,邱总给你们开了多少工资啊?”蒋鸣笑嘻嘻的说。 “兔崽子!这几天学了点雕虫小技,就在佛爷面前卖弄?让佛爷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吧。”说完,就把脖子下面的粗大佛珠给拿了下来。 蒋鸣双手一举,说:“大恒你闭上眼睛。”我闭上眼睛就听他说,放!然后就是很多尖锐的破空声,还有熊熊燃烧的热浪。他叫我睁眼,我睁开眼睛一看,前面两人身上插满了小棍子,好像刺猬一样,不过也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看来胖子教的东西,也是只能吓人了。 倒是身上的袍子都着火了。沙地上埋了好几圈树叶呢。胖和尚和青衣道士赶紧脱衣服,把衣服一甩,两人就冲出了火堆,看着还是挺狼狈的。青衣道士拔出桃木剑,上来就刺,蒋鸣拿出铜尺来格挡,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而胖和尚就冲着我来了。他手里的佛珠一抖,就断开了,成了一条长链子,对着我就甩了下来。我闪开,伸出左手去抓,抓住之后一扯,胖和尚受力前冲,我抬脚就揣。 胖和尚在江湖上浸淫了几十年,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就体现出了他对于打架斗殴的心得。侧身闪开我这一记撩阴腿,左手一捏,就出现了一颗佛珠,然后就朝我面门弹射过来。我耳朵听到破风声,侧了一下头就避过了。 这胖和尚是怎么也想不到,几个月没有见到,面前的这个小年轻,不但出手抓住了他那串佛珠,还轻松躲过了他的暗器。不过对于魁梧的他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论大个,论力气,他一点都不缺,论腿脚功夫,这几十年的修炼也不是空架子。 胖和尚再次出手,这次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听风辩位这个能力不错,但到底缺少实战经验。胖和尚几招之后就对我当胸一拳,我还没有运劲到左手,匆忙间和他对了一拳。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得飞起。 我还没有落下来,蒋鸣那边也失手了,前胸的衣服都被那桃木剑给挑烂了。在我砸到了水边淤泥的瞬间,蒋鸣也倒飞起来,砸在我前面的沙地上,生生给砸了一个人形的大坑。 到底还是临战经验不足啊。我的所谓的鸳鸯麒麟臂,没有任何的口诀咒语,就是临敌的时候很疼,靠着疼劲来砸人,没有任何的章法。蒋鸣初学的鲁班铜尺,就是一个大铜块而已,就敢靠着莫名的悍勇来设局。我们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两个初出江湖的小毛头,就要反击两个对于我们来说是几层楼高的胖和尚和青衣道士。这被人知道了说不定得笑掉几颗大牙。我翻身起来,把糊住眼睛的泥水擦掉,马上去拉蒋鸣。那边的两人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蒋鸣有点晕乎乎的,估计受到的重击也是挺大的。他被我拉着爬了起来,摇摇头,等清醒了一点,就紧握手里的铜尺。嘴里念出一句绕口的咒语,那个铜尺就发出幽幽的黄光,变成一块两米长的虚影大板。 那两人本来都走到了跟前,看到铜尺变成的虚影大板,就止步不前了,好奇的看着那个铜尺。蒋鸣冲前几步,大板一扫,就把两人扫飞了十几米,地上拖出了很深的痕迹。然后赶忙从兜里摸出那两个铜鸟,也就是叫做鲲鹏符的,在念了一句咒语之后,就变成两个虚影的大鸟。 “快上去,一人一个。”蒋鸣着急忙慌的叫。 他收起鲁班铜尺,骑上一个大鸟的背上。我也爬上另外一个大鸟上面。刚坐稳,蒋鸣就嘀咕了一句咒语,大鸟就腾空飞了起来。 那边青衣道士和胖和尚又爬起赶到了。胖和尚打出几颗佛珠,我避开了两颗,有一颗打中我的左臂,生疼。青衣道士打出一个火符,把蒋鸣后背的衣服给烧了一点,蒋鸣赶紧脱掉扔到水里。 大鸟扇着翅膀飞了五六米高,向对面飞去。我回头去看,青衣道士蓬头散发,穿着白色打底的衬里,用桃木剑指着我们,也是没有一点办法。胖和尚只穿着裤子,上身光着,正在四处找石头,想砸我们,可是沙地里哪里有石头啊。他手里的佛珠可不舍得扔出去。 两只大鸟飞了五六分钟,眼看就到了岸边,那黄色的蒙蒙亮光就开始变得暗淡了。这是要失事了吗?我低头看看下面黑色的湖面,再看看蒋鸣,他脸色有点白,估计受了内伤。 “蒋鸣,这不会掉下来吧?”我紧张的问。 “快到了,应该可以的。”蒋鸣捂着胸口说。 到了滩涂,大鸟就没有了亮光,突然就掉了下去,好在只有不到三米。我们都掉到了泥巴里。我捡起鲲鹏符,再去拉蒋鸣,他手里握着另外的鲲鹏符,浑身无力。 看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好背着他,踩着松软的泥浆向有灯光的地方走。上了公路,我辨别一下方向,看到哪里灯光亮就往哪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有个加油站,有点熟悉,就问了一下加油员,前仓村怎么走。 加油站的中年妇女看到我俩一身的泥巴,惊讶的指着一个方向不说话。背着蒋鸣又走了一公里多,看到路边那台的士,就在车头踹了两脚,的士就哔哔哔的发出警报声。 司机从家来跑了出来,看到两个泥人在踹他的车,刚想发火,我说师傅是我。司机跑过来打量了一下,问怎么搞成这样?我说赶紧上车,拉我们走,司机二话不说就给我们开车门。我们一身的泥巴把车后座都给搞脏了,司机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走得急,他的外套没有拿。 车上师傅问去石家庄?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鸣,这小子估计伤得挺重的,得给他找些药治疗一下才行。就说附近有隐秘的地方可以给我朋友治伤吗?司机想了一下说,没有,又问你们怎么一身泥巴啊?你朋友伤得重不重?要不要送医院? 蒋鸣喘了口气说,不用去医院,摔了一跤,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一下就好了。我说蒋鸣你别逞强啊,看你脸色发白,估计伤得挺重的,不如找个药店买个千年野参炖老母鸡给你补一下。 他听了也是噗嗤一下笑了,用无力的手打了我一下,说,草,还千年野参呢,能找到十年老参老子跟你姓。我说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司机在前面听到也被逗笑了,他说找十年野参也不是没有,往南六百公里,就是安徽亳州了,那是药都,想要啥中药都有。 药都?啥中药都有?司机说,啊,那是很大的中药交易市场,好药都是地下交易的,有钱啥药都能买到。我说就去亳州,半路上找地方给我们洗澡换衣服。 司机听到一打方向盘,手刹一拉,一个甩尾就把车头调了个方向。差点就把我给甩吐了,我说师傅你行啊,还有这一手。司机嘿嘿的笑着说,年轻的时候不是迷恋赛车吗,结果就学会了。 他说看我们像公门的人,要不要打电话给公安?我说你猜错了,我们是被人追杀的,不过追杀我们的人是坏人,没有证据就不要报警了。然后司机就沉默了,把车开的飞快,开了一个多小时,找了个路边宾馆给我们洗澡换衣服。 我们出来以为司机会报警什么的,结果他把后座给擦洗干净了。看到我们出来,赶紧拉开车门。上车之后,一路向南奔着亳州而去。车上司机说,他有朋友在亳州做中药的,他朋友也认识很多中医世家,到时候托朋友给找个大夫看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我说了谢谢,就累得想睡觉,然后两个人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天蒙蒙亮,司机把我们叫醒,说到了。我抬头看到是在一家宾馆门口,旁边停了一辆路虎。下车之后,司机把那个路虎男介绍给我们,说这个是星辉哥,他的发小。 第十三章 又是借刀杀人 星辉哥也是聊城人,在亳州做中药饮片生意,认识的人挺多,所以看大夫买药都没问题。认识之后,星辉哥给了一张名片,让我们先住下,剩下的他来安排,就开着路虎走了。 我们都跟司机握了手,打听他的名字,他说叫思源,饮水思源的思源。原来是思源哥啊,我说思源哥,你千万别回聊城,直接回石家庄,我怕仇家会找你麻烦。他说知道了,叫我们保重然后开车走了。 在宾馆住下来,我们也不敢出去,就让前台给我们订外卖。晚上一个老头来敲门,说是中医大夫,我赶紧让他进来了。老头留着山羊须,清瘦的脸上有几颗老人斑,进来也不说话,找到椅子坐下,就掏出一个脉枕放桌上给蒋鸣把脉。 这号脉都用了十分钟,然后看舌下,再看下眼睑,看完就说,打架了吧?真神了,会不会是思源说的?老头说,你的督脉,受震发涩,散而不聚,任脉气滞血淤,屈积关元,上不达气海,下不潜曲骨,也就是丹田淤阻,所以下腹疼痛,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无力啊? 蒋鸣听了猛点头。老头说,你这伤得分两步走,先化瘀,再补气血,估计得养十天半个月。蒋鸣就说好好好。老头拿出纸笔来,边开方子边说,好什么呀,你练的那口气,早震散了,得重新来。 我表情复杂的看着蒋鸣,他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但不敢问。老头开完方子说,你坐下,然后指了一下我。蒋鸣赶紧让开位置,我坐下伸出手来。老头给我两只手都把了一下脉,说你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左手里面有东西。这个呀,得去蒙城县找那里的城隍讨点东西,我也帮不了你了。 老头说完就起身,收起脉枕,方子留在桌面,又掏了一个小纸条出来。扔在桌面上就说,诊金一万,打到账号上。这看个病开个方,就五千啊?真贵,不过人家有这个本事。他转身的时候看了黑猫一眼,说这猫不错。 我们送老头出门,讨要名讳,老头说,姓万,然后就走了。送走了万神医,我们关起门来就去看方子,这开的什么药啊?都是普通的祛瘀药,后面补气血的药只有三样,野黄精,野北芪,野人参,也没个量。 第二天用银行卡在柜员机给那个账号转了一万元,然后拿着方子去药店抓药,祛瘀药三副,代煎的。店员说补气血的等喝完祛瘀药再来买。等了一个小时,拿到了煎好的祛瘀药,都是密封袋装着。 蒋鸣说我们逛一下中药市场吧。去就去呗。我们边走边聊,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练气的,他说不知道,没有练过。我说会不会是胖子教你的那些入门的法诀?他说如果有练气的话,胖子会说,可能是那念了几千遍的祭文咒语吧。 他用吸管把中药液包装给戳了个洞,就这样拎着边走边喝。这苦得他直皱眉头,然后扭头不停的找商店,想要买糖含在嘴里。 这亳州中药市场很大,大门是古色古香的牌坊,雕梁画栋,看着挺豪华的。入门就是交易市场,人来车往,热热闹闹。看门口的介绍说有35万平方米,两层,一楼是普通的药材交易区,二楼是精品名贵中药交易区。这么大一天逛不完啊,不过我们有住半个月的打算。 进门是原材料区,地上摆着都是麻袋装的药材,我们往东门走,那里是饮片区。看着一桶桶,一盆盆,一罐罐排列整齐的药材切片,闻着浓烈的药香,这看着稀奇,还是值得来的。 蒋鸣说不如到二楼看看,我说好。刚想上楼,看到原材料交易区那边围着很多人,这看热闹是国人的传统,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我们也赶了过去,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很多人,等挤进去之后,看到塑料凳子上摆着脸盆大的一坨中药。 旁边的人说是野生黄精,我们眼前一亮。 听店主说是刚收上来的,连泥巴一起二十斤,谁要的话两万,这等清理了泥巴的话,看成色估计得再涨一万。围观的人不敢出价,都在低声讨论。就看着店员打来一盆水,把黄精泡着,然后用塑料棒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 等换了一盆水之后,围观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说这得涨价,没看那肉质都玉化了吗?玉化?我们不懂,就蹲下来看,果然这小脸盆大的野生黄精,一簇簇,紧紧挨着。在灯光下有点玉质半透明的感觉,看着像是果冻一样的外皮,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蒋鸣。 他看了一眼我,也是呼吸急促,原来也是十月的芥菜,上心了啊。我们蹲在地上,也不出声,就听着周围的人在不停抬价。三万一,三万二,一千一千的抬价,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是托呀。 在价钱抬到了四万的时候,店里走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旗袍美女,拉了一下店主,说:“黄老板,来你店这么久,就让我坐冷板凳啊?你通知我说收到野生黄精,在门口就把价钱给抬高了,我们还怎么交易呀?” 那店主黄老板为难的说:“张总,不是也没有说卖吗?都是他们自己抬价的,我也没有出声。我刚才跟你说两万,你说考虑考虑,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旗袍美女哼了一声说:“都抬到四万了,还怎么考虑啊?五万给我吧,帮我包好,我现在转账给你。” 围观的人就不乐意了,说自己还没有出价呢,有的说五万五,有的说五万八。黄老板摆摆手说,他也没有拍卖的意思,都是大家伙自己抬价的,现在张总要了,大家就散了吧,有空来喝茶。 围观的人一肚子的不满,就这样慢慢散了。我和蒋鸣站起来,脚都蹲麻了,我问他,怎么样?想要不?要就六万从张总手里买了。蒋鸣说这一坨药就六万,六万都能买一台旗云来开了。我说车有什么用,现在不是跑路吗,得身体好,能扛打才行啊,你不去问我去问。 看着美女往外面走了,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提着刚才的黄精,不过都打好了包装,用泡泡薄膜包着。我追了上去,到了停车场才追上,那男人听到脚步声就转身来看。旗袍美女也是看着我,笑着说:“哟,在市场里就想抢劫啊?” 我上去陪着笑说:“张总,那个黄精可以六万让给我吗?” 张总说:“我这野生黄精,回去洗个澡,去掉老皮,转手就是十万元,你有吗?”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出了市场,不过几分钟,价钱就见涨啊?我的十二万,蒋鸣的十万,这段时间跑路都花了一半,两个人凑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万呢。怎么办? “那个星辉,是我们的朋友,不知道张总认识不?他昨晚给我们介绍了万神医,我身后那个朋友急需野生黄精来治病,求张总高抬贵手,就便宜点让给我们吧。”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鸣。 “星辉啊?认识啊,他不是做饮片生意的吗?万神医也认识,是个好大夫。不过这生意就是生意,人情归人情,不能混为一谈。就是他星辉过来了,也不能砍价四万吧?”张总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哪。 我是一时没了词,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两万没人要的东西,洗个澡就三万,还炒到了四万,现在被旗袍美女张总五万买了。她再回去给黄精洗个澡,去掉老皮就是十万了,这中间差了八万啊。这有眼光的话,看来做中药挺赚钱的。 张总见我没有出声,就上车了,那个男的原来是他的司机。看着车缓缓的开了出来,前脸上有一个字母B,我回头问蒋鸣,这是什么车啊?蒋鸣说宾利,三百多万呢。我吸了一口凉气,这车都三百多万啊,那这个张总这么年轻,不得是哪个首富的女儿? 我们看着宾利开了过去,我问蒋鸣,这车是前驱的还是后驱的?他说全时四驱,6.0带T。呀!这跟公交车排量一样啊?那得多少钱一公里啊?蒋鸣鄙视的看着我,拍拍我肩膀说,小伙子,人家三百多万的车都能买,就不能家里开个加油站? 呵呵,我只有傻笑了。看着这台黑色宾利擦着我们过去,开了十多米就停下了,厚厚的窗玻璃降了下来,一条玉手拎着那包黄精伸了出来。我们赶紧跑了过去,张总说,五万拿去吧,看你为了朋友这么仗义。 我双手托着黄精,嘴里不停的说谢谢。张总说,让星辉给我转账,然后就关窗走了。这亳州人民怎么都这么豪爽呢?都不把钱当钱,也不怕我们跑路了。我呆呆的看着宾利车远去。蒋鸣在后面踹了我屁股一脚,说,人家都走了,还发什么呆? 好吧,美女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回到宾馆,我们就商量怎么处理这个黄精,蒋鸣还要喝两天的化瘀药,才能喝补气血的药。我们对中药加工都不懂,想拿去让人家加工,又怕被掉包。最后蒋鸣说你给我洗干净,我全部啃了。 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十几斤呢,要啃一起啃。呵呵。我把这些像生姜一样的黄精,都掰断,然后去掉老皮,用开水烫了两遍。拿起一个小的放嘴里,慢慢嚼,这没啥味道啊。剩下的就在窗台晾晒着。 蒋鸣抓起床头的座机,给星辉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要账号,转钱给他。这张总把黄精让给了我们,早在市场上传开了。星辉给了一个账号我们,然后说最近亳州地下江湖不太平啊,好像这个传言是关于你们的,你们要小心一点。我们忙问怎么回事。 星辉说,今天早上听亳州的江湖朋友说了,说有两个广东仔,带着春秋时期的鲁班铜尺,还有鲲鹏符在亳州落脚,说这两样都是了不得的法器。对了,还说带着一个黑猫。我一看好像说的是你们,刚想给你们打电话呢。 现在亳州江湖蠢蠢欲动,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啊,江湖上的事我也管不了,我一摊子生意在这里呢。你们病也看了,药也买了,如果能离开最好离开。我们谢了星辉哥,挂了电话就收拾东西,这和亳州的地下江湖如果杠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只有再次跑路。到了楼下,找个柜员机,把五万元转给了星辉,就打的到附近的成衣市场。我们准备装扮一番再走。蒋鸣挑了一套黑西装,配上眼镜看着像是个白领。 我没他帅,就随便买了个黑色的平顶帽,一件黑色的短夹克,四个兜的,肩膀还有肩带;下身就买了个弹性的牛仔裤,这样不影响打架;踏着一对高帮休闲皮鞋;再买了一副蛤蟆镜戴着,这幅打扮估计连我妈都认不出来。 黑猫就用纸箱装着抱在手里,这黑猫几个月,都有四五斤,长得贼快。蒋鸣拉着一个行李箱,把东西都装里面去,这样就方便很多。装扮好之后,出门打个的士,让去蒙城。万神医说我的手要找蒙城的城隍才能解决,那就去蒙城吧。 第十四章 守村人 我这手,是麒麟印章的器灵附身,而麒麟印章的出处,就是蒙城兴化寺的镇寺之宝。一百多年前,兴化寺一场大火给烧了,剩下一个万佛塔,从此麒麟印章失踪不见。 而在民国的时候,我的二爷爷偶然得到了印章,但是放在手头上怕人惦记,就交给我大爷爷保管。我大爷爷又交给当时在外地做工人的爷爷保管,现在到了我手里。 这一对印章,其中一个的器灵又进了我的左手。而我现在由于机遇来到了药都亳州,而亳州下面一个县,就是蒙城。这来到了,自然是得去看一看。 所以说这个境遇弄人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还得回到原点。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经历的;有些人,也必须要见到的。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我们几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十四半夜,从粤西的那乌古桥走过去,结果就到了河北太行山的蒋家村,中间丢失了两个月。这事对于半个脚踏入修行界,半个脚踏入江湖的我们来说,是不可理喻的。但我们心都大,想不明白的东西就不去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我们也曾经讨论过,那乌古桥那两个桥拱,一个流水一个是路,也许只有在七月十四当晚有大雾才会通到某个地方。那地主一家人就是从那个地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地主一家人造好了桥,从此消失不见。 对于这些神奇的东西,普通人觉得很神秘。但是我经历了烧结车间的白影子,还有印章器灵上身,蒋鸣被邱总磨,就再也不会奇怪了。 蒋鸣弄懂了鲁班全书的后半部,能让铜条变大铜板,还能让两个鸟符变大鸟载人飞起来,他也算是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这回算是真的身怀重器。粤西的邱总放出风声,说我们带着鲁班铜尺,还有鲲鹏符,这两样东西都是江湖人眼红的。有人眼红就有人想拿到,想拿到就会有纷争,现在我和蒋鸣还很弱小,不想成为纷争的牺牲品。所以就选择逃避,当然逃避是暂时的,等我们成长得足够强大了,再来藐视江湖吧。 这亳州去蒙城,从东南方向走一个小时就到,中间经过涡阳县。我们在蒙城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就盘算着先去哪个地方。兴化寺没有了,只有一个万佛塔,城隍庙在城区繁华路段,白天去肯定办不了事。 最后蒋鸣说都去看一下,踩个点,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我们打的去兜一圈就回来。走马观花的看过了场地之后,就回酒店休息。 蒋鸣放出了黑猫,现在黑猫会自己找吃的,只要把它放出去就可以了。在酒店住了两天,蒋鸣把化瘀的药都喝完,身体也好多了。 然后我们开始啃那个野生黄精,把它当饭吃,因为要找城隍问事情,带的东西不能多。也怕自己暴露了,引来江湖人,所以蒋鸣铜尺和鸟符都是随身带着。剩下的行李除了几本星相书就是修道杂谈,蒋鸣早就倒背如流,丢了也不可惜。 蒋鸣说先去找城隍老爷,问到你手的事情,问不到就到万佛塔看看,就是把塔翻个遍,也要找出口诀。豪气,真豪气,我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他吃了几斤大蒜,口气那么的大。人家几百年上千年的文物,你说翻就翻啊? 这啃了几斤野生黄精,肚子是没有一点的饥饿感。我们怕中毒,不说是药三分毒吗,所以没有多吃。在酒店用了三天才把黄精分成三次给造完了,打一个大大的饱嗝就睡觉,准备晚上夜探城隍庙。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们起床,把该拿的东西都带好,书本和衣服就留在酒店。从酒店后门出来,顺着巷子走,穿过几条大街,就到了步行街。 据说这城隍庙建于元朝至正年,解放前香火很盛,庙里供奉的是腊八神之一的水神,属于道教庙宇。这大殿正中是一尊泥塑金面城隍像,高约四米,十分威严。现在庙附近是步行街,都是卖服装和花卉的店铺。 如果是广东,晚上十一点半,步行街很多还没有关门。但是北方不一样,步行街晚上七八点就关门了,这么冷的天谁不是在家里躲着?既然街上没有什么人,就更方便我们办事了。 我们慢悠悠的逛到了城隍庙正门,只见石阶上躺着一个乞丐,也像是傻子。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蓝色中山服,戴着军绿色的老人帽,蒋鸣说这是守村人。然后就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据说每个村都会有个傻子,因为替村子挡了灾难,所以变傻了。也有的说他前世欠下村子的债,所以这辈子就守着村子来报恩。也有的人前世是大凶之人,死前醒悟,自愿来世去掉一魂二魄,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受今世苦难,享来世齐人之福。 这样的人为人老实不伤人,心地善良,无欲无求,乐于助人,喜事不参与,白事去帮忙,大多数都是孤独终老。当积攒功德圆满之后,下辈子他们就是人中龙凤。对于村子附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哪家老人走了,他第一个就知道,会过去帮忙。 看来今晚算是来对了,人家在这等着我们呢。蒋鸣掏一下口袋,拿出一百多的零钱,塞到那个傻子手上,说大哥,给你买东西吃的。傻子咿咿呀呀,蒋鸣蹲下来听他说话,一直听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他说,走吧! 我愕然,这刚来到就走了?他说城隍老爷今天不在,这个守村人是他的看门人,跟我说万佛塔第七层,北面。他这样咿咿呀呀你也听得懂啊?我跟着蒋鸣走到大街,打了的士去万佛塔。 万佛塔又名插花塔、兴化寺塔、慈氏寺塔,俗称"蒙城砖塔"。万佛塔位于蒙城县城内东南,始建于宋崇宁元年(1102年)。整座塔为八角十三层楼阁式砖塔,高42.2米,塔底周长24米,直径8米,因塔体内外镶嵌佛像八千余尊而得名。塔东侧有寺,名兴化寺,故最早塔名叫兴化塔。但是兴化寺在一百多年前烧毁。 这要进塔里面去比较难,在万佛塔周边都安装了监控设备。蒋鸣是电工出身,而且电脑技术奇好,所以打算给监控停电。 “你只有十分钟,一断电,就冲进去,上七楼,在北面找你要的东西。”我们蹲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在一个路灯后面躲着。 “如果找不到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把你猫借给我吧。”没有上过这十三层塔,都不知道结构,我信心不大。 “小黑可以拿去,不过不一定有帮助。我尽量在这里拖住他们。”蒋鸣说这路灯用电和家用电不是一条线路。只有在路灯接线盒来短路,让路灯用电跳闸,但是这个有专人管理,问题不大很容易马上供电。而且不知道监控有没有UPS电源,不过黑乎乎一片,不一定有人注意到有人登塔。 我抱过小黑猫,撸了一下它的毛,它用脑袋蹭了一下我的衣服。虽然没有喂过它,但是一直陪伴了几个月,黑猫和我已经很熟了。 蒋鸣撬开路灯的接线盒,用衣服包住铜尺一捅,就冒出一片火花。周围的路灯闪了一下就全灭了。“快跑!”蒋鸣轻叫了一声。 我抱着小黑猫就冲了出去,百米外的砖塔眨眼就到,一脚踹开木门,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找到楼梯就噔噔噔的爬。一口气爬到七楼,找了一下方向来到北面,这七楼除了楼梯就是木楼板,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 我扫眼一看,周围的砖墙都是雕刻的小佛像,把黑猫放在北面地上。小黑猫抬头看了一下,一路就走到北门,这里安装有护栏。我跟去看,小黑猫从缝隙钻了出去,踩着外面的雕花在走。我看到有地方落脚,也翻了过去贴着砖雕墙走,黑猫在一个砖雕佛像前停住了,盯着佛像的肚子在看。 “小黑,是这里吗?”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小黑,伸手摸了一下这个弥勒佛的肚子,咦,这砖有点松。我双手捏住轻轻的抽了出来,伸手进去里面一片冰凉,好像是铁器。 拿出来之后,发现是一个令牌,看都没看就揣兜里。插回砖头抱起小黑,贴着砖墙往回走,外面的路灯就大亮了,有射灯把砖塔照得一片光亮。这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不过十几秒之后,又啪一声灭了。估计蒋鸣又做了手脚。翻回围栏,就听到下面一片嘈杂,扭头去看,是蒋鸣和人家打起来了。 我顺着木楼梯又噔噔噔的下去,冲出砖塔之后,把猫一扔就向打斗的地方冲了过去。不能让蒋鸣一个人挨打,他受伤还没有好利索,可是等我冲到了绿化带,战斗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我看着地上两个保卫,他们都躺在枯草地没有动。“这不会死了吧?” “没事,把他们打晕了,他们是巡逻的保卫。”蒋鸣问拿到东西没有,我说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街上就响起了警笛声,这深夜警笛声特别的响。蒋鸣说可能监控和腰腰零联网了。 “走!”蒋鸣抱起猫抬腿就走。我们冲进一片老居民区,钻进巷子里面往前跑,跑了几分钟出到大街,看到对面是一个灭火中队驻地,正在吹哨子集合。我们躲在巷子阴影的地方,看到那些灭火队员都在分发棍棒。 “草,这应该是抓我们的。”蒋鸣扭头又钻进巷子,朝另外一个地方跑,我跟上问怎么回事?他说把两个保卫打晕了,可能人家以为是大案件,正在全城梳理我们呢。 从另一个方向跑出巷子,只见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妈,跟着一队穿迷彩服的协防员,手里都拿着棍棒和强光手电。大妈在逐家逐户敲门,大着嗓子喊,说万佛塔发生大案件,各家锁好门窗,有发现可疑陌生人的赶紧报警,不要和歹徒搏斗。 我们一头的冷汗,赶紧往回缩,这群众的力量真强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估计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我问蒋鸣你是不是把人家打死了?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说,应该不会吧。应该?你自己出手还不知道啊? 蒋鸣看我一脸的着急,就找个空旷的地方,拿出鸟符说我们空遁吧。我说你的伤好了?这不会又失事了吧?他说试试。又试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街上有人巡逻,小巷有协防员,我们是插翅难逃啊。 坐上鸟符,我们朝黑暗的地方飞,刚飞出老居民区不远,就掉了下来,砸在一个围墙里面,这里好像是一个超市的后门。我收起鸟符,跑去看蒋鸣,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喘气,脸色苍白。估计是强行催动鸟符,旧伤复发了。 第十五章 又遇到她 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蒋鸣醒过来了。说草,没考到驾驶证就飞行,果然不妥。我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先躺着,我看看这里能不能藏几天。 我起身轻轻拉了一下后门,锁了。再沿着围墙和超市之间狭窄的巷子走,那边有一扇窗户没有关死,手一拨就开了,探头进去看看,这是员工休息室?两张铁架床上都有被褥,但是没有人。 我回头背上蒋鸣,把他塞进去,然后跟着爬了进来。再扶他上了一张床,盖上被子。我问他渴不,他说想吃薯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薯片。我说要什么牌子的? “乐事薯片,非油炸的。”蒋鸣喃喃的说。 “真有这个牌子的?我没吃过啊,我去食品区看看。”我说完轻轻的拧开门。外面一片昏暗,只有消防灯亮着,微弱的灯光不影响走路。 越过一排排的货架,摸到了食品区,找到花花绿绿的薯片,也不管什么牌子了,还什么非油炸呢。我用篮子装了半篮子的薯片,然后又装了半篮子的饮料。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二楼一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好像还有人在工作,不管了。我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也不敢开灯,蒋鸣看到真有薯片,马上翻身来拿。 刚才还病恹恹,现在看到薯片眼睛就发亮,哗啦一声就撕了一包,结果对半撕开了,掉了一地。我说慢慢来,咱不着急啊,离天亮还早呢。我开了一筒薯片递给他,他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在看商标。 “真的要乐事薯片?非油炸的?”我看他这么较真,就想开灯让他找,他说这个就是。然后放进嘴里大口的嚼,这吃得也太响了吧?别人不知道以为老鼠在偷吃呢。 我也开了一包来吃,嗯,真香啊,我以为这是小孩吃的,所以从来没有买过。看电视上都是小孩吃,一直以为是小孩零食呢。蒋鸣吃得太急,呛了起来,我赶紧开了一瓶饮料给他。 “别出声,我听到有人下楼梯的声音。”我说完靠到门边,听着那个脚步声,好像下到楼梯口就停住了。蒋鸣闭着嘴巴还在那里嚼。结果脚步声往这边走了。 我拿起一个薯片,两个手指夹住,一下弹到蒋鸣脸上,他出手抓住又往嘴里送。草,这小子反应速度见涨了啊。我慢慢的后退,离开房门,蒋鸣见我后退,知道是真的来人了,停住了嘴,盯着那门。 退出两米远我停住了,黑暗中看见门把手一点一点的旋转,然后门开了一条缝。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开灯。突然大亮的灯很刺眼,门一下打开了,来人冲进来举起球棒就砸。 快要砸到我头的时候,被我一把拿住,再也动不了。然后对方一个撩阴腿,我双腿一夹,就把那人的脚夹住了。那人再松开左手,往我鼻子一拳,我用右手兜住了那人的拳头。 正当那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蒋鸣说话了:“张总,原来你会功夫啊?”蒋鸣说完就继续嚼薯片,咔叽咔叽的响,然后又喝一口饮料。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张总吗?难怪进来就一阵香风呢。 张总还是旗袍,不过颜色不一样,还加了个小马甲防寒。那抬起的一条腿还在我裤裆下夹着呢,露出的纤纤玉腿........。我马上松腿松手。嘴里说:“怎么那么巧?” “是你们呀?你们怎么跑进我的超市了?”张总脸色大红,赶紧发问以掩饰窘态。 蒋鸣根本不理她,就在那里咯嘣脆的嚼,看那不停动的腮帮子,好像饿了好几天一样。我只好站出来,说:“张总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进来躲一躲,这吃的东西我等会给钱你。” “你们犯啥事了?不会是杀人了吧?”张总防备的问。 “没有杀人,都是误会。我们躲到天亮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刚才有个特警的朋友在QQ说,万佛塔发生刑事案件,提醒我留意外人,看到可疑的就报警,说的就是你们吧?”张总边说边慢慢后退,看来警惕性挺高的。 “是真的没有杀人,张总你要相信我们。你可以问一下你的特警朋友,看那两个保安死了没有。”我一紧张只能这样讲了。 张总退到门口,说,真的没有杀人?我说当然没有杀人了。她说好,你们等着,我到二楼去问一下他,你们不要离开啊。 然后就噔噔噔的跑了,蒋鸣喝了一口饮料,说看你,一紧张就什么都说了。我道还能怎么说?不是你的嘎嘣脆,能引来她吗?我们互相埋怨着。一会儿张总过来了,勉强笑了一下,说朋友去布控了,没有回复我,我就暂时相信你们。 蒋鸣说不用暂时,永远都行,如果我们是坏人,早就把你那啥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张总松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看到蒋鸣还坐在床上,就说你们需要帮助吗? 我说我朋友受伤了,上次啃了那野生黄精,本来要好了....。张总听到这里噗嗤就笑了,你们就生吃啊?我说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又没有条件加工。 张总想了想,就说那你们还需要黄精吗?蒋鸣在床上边咯嘣脆边说,有最好,什么十年北芪百年黄精千年人参的随便来一打,好让我补一补,不要跟我谈钱啊,我没钱! 张总听到又笑了,笑完说不要你们的钱,过来拿吧。蒋鸣在那喝饮料,看着我说,快去啊,愣什么呢。我只好跟着她去办公室。 张总的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大大的红木写字台,加上旋转的老板椅,真皮沙发一坐下去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真舒服,就剩个脑袋露外面了。这装修是中西合璧啊。 她从常温柜里面拿出很多人参,还有切片的黄精。我赶紧接过来,谢谢张总,这多少钱以后我还你。张总说见什么外啊,拿去就是了,对了,以后叫我张姗吧,不要老叫张总。 我说这合适吗?她说合适啊。那好吧,张姗?哎,她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呵呵笑。说你叫什么啊?我叫陈大恒!说完我指着她的办公室说你办公室好热啊。她说开了暖气,你又穿得多还戴着帽子当然热。说完伸手拿掉我的帽子,戴自己头上了。 好吧,这帽子都是汗水,你喜欢就戴着吧。我转身下楼拿东西给蒋鸣。蒋鸣看到这些上好的西洋参太子参红参是一点都不客气。撕开包装把所有的人参都放西装兜里。拿着一条十年野山参,咬开芦头吐在地上,一边啃着又拆黄精的包装。又把另外一个兜给装满,才心满意足的啃着人参。 张姗在旁边看着很惊讶,说没有见过这样吃人参的,人家都是切片炖着喝,你倒好,放兜里当零食吃了。蒋鸣说这有什么,上次那十几斤野生黄精,我们懒得带,全部放到肚子里面了。 这话又逗笑了张姗,她笑过就随他去了。我问张姗,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她说她平时也是总睡办公室的,白天要管理饭店,晚上就在超市处理一下工作。她说这超市是和她妹妹合伙开的。她还有妹妹啊? 我说我们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她说不会,这员工休息房很少人住的,就是下大雨或者下雪的时候,家里远的员工才在这里睡一晚。那不影响的话,我们还可以多休息几天。 我说张姗,蒋鸣要休息一下,这么晚了你也休息吧。然后她就戴着我的帽子走了。我熄灯之后也找了一张床睡觉,这折腾了一晚上,够累的。 睡梦里,感觉有一个人拿着一个铁令符放在我眼前,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我也跟着念。念了几遍之后,那人把令符交到我手上,对我点点头就走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看到蒋鸣盖着被子,靠在床头,还在嚼人参,地上的薯片已经打扫干净。蒋鸣一边喝水一边问我,睡觉的时候在唠叨什么呀? 我说做梦了,把梦里的场景告诉他,他说看看你的令牌。我掏出那个令牌看看,是篆书,一面好像写的是麒麟令吧,另一面就是两行看不懂的小字。我把它扔给了蒋鸣。 蒋鸣边看那些小字,边说早上张姗来了,那边摆着早餐,你饿了就去吃吧。我说张姗来过了?你怎么不叫我?他说怎么没有叫,推了你几下都没有醒。我睡得这么死? 他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继续研究那些小字。我起来在洗手间放了水,看到有新的牙膏牙刷在洗手盆摆着,就拆了包装开始刷牙。吃完早餐,午饭也到了。蒋鸣根本没有吃早餐,就在那里啃黄精,我把他那份早餐一起吃了,午饭也到了。 张姗两只手都拎着打包的饭菜,我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都是好吃的。回锅肉,宫保鸡丁,烤鸭,酸菜鱼,豆豉鲮鱼油麦菜。我一脸仇恨的看了一眼蒋鸣,他说知道有好吃的,所以先饿一顿,抱歉啊。 我坐在床边,弯腰托着腮,看着他们美美的吃着。张姗说,现在城里查得没那么严了,只有在出城的路口会查车,让我们在这里等几天。 晚上,吃过饭之后,我们到张姗的办公室喝茶,蒋鸣说可以用你的电脑玩游戏吗?张姗说随便,就让了出来,坐到我旁边陪我说话。 “大恒,你们是江湖人?” “算是吧,应该是半个江湖人,半年前我们还是普通人呢。” “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俩这半年都是被人追杀好不好,这半年都在逃命呢。” “这么刺激啊?快说说,他们都是谁?怎么追杀你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估计得说几天。” “没事,现在不是在这里等几天吗,你就说来听听呗。” “我们的糗事,又不是什么英雄事迹,哪好意思说出口啊。” “人家想听嘛!快说说!” 我回头看蒋鸣,问他说什么好呢?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说,你就说钢铁厂和那乌古桥吧,吓一吓她,她就不敢再问了,记得,怎么恐怖怎么说啊。 张姗一个抱枕就甩向蒋鸣,蒋鸣一伸手抓住,抱着玩游戏去了。她只好抱着另外一个抱枕,窝在沙发的角落听故事。然后我就添油加醋的说钢铁厂,再把地主一家换成牛头马面还有修罗鬼,说我们过了桥跟着他们走了两个月才去到蒋家村。 女孩子果然怕恐怖诡故事,但又好奇,听得她瑟瑟发抖也没有打断我。好了,我也是江郎才尽了,说得我口干舌燥。最后我说蒋鸣你来讲吧。张姗才说算了算了,不听了,太恐怖了。 第十六章 龙泉古寺解惑 那边蒋鸣回头说,大恒,你令牌上面的小字,估计是梵文,这要找个老和尚才会念啊。张姗道什么令牌,给我看看可以吗?蒋鸣晃了晃手里的令牌,张姗赶紧跑过去拿。 原来蒋鸣不是玩游戏啊?他走到沙发区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怎么这么凉啊?我道刚才顾着说话了,都没有再泡茶。然后他就开始煮水,说令牌一面是篆体,应该就是麒麟令的意思,背面是梵文。 这篆书流行于秦朝前后,佛教是汉朝开始传入,这都迟了几百年了。所以估计这个令牌是西汉制造的,因为西汉前面是秦朝,西汉后面是东汉。东汉就很少用篆书了,用的是隶书,隶书有秦隶、汉隶之分 ,一般认为由篆书发展而来。 我说西汉,就是刘邦的天下咯?你直接告诉我这个令牌是西汉造的不就完了吗?你说的一大堆我也没有听懂啊。蒋鸣指了一下我,说没文化,真可怕,然后就开始泡茶了。 蒋鸣继续道,佛教虽然是汉朝开始在中土传播,而且还分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但是佛教大规模传播是在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所以也没有确定是不是真的就是西汉的令牌,都是猜测啊。 我说你别说了,听着头疼。蒋鸣端起一杯茶道,知道点历史对你修行有好处。华夏的铁器是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出现的,东汉时期铁器最终取代了青铜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表示不知道。 蒋鸣说道,假如令牌是西汉的,那时还没有集中开采铁矿,所以我怀疑你的令牌是陨铁打造的。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对于当时来说,地表的陨铁比挖铁矿更容易得到。他一口把那茶水倒进嘴里,然后漱了几下口再仰起头啊了几声才吞下。 旁边的张姗捂着鼻子咦了一声,嫌弃的坐远了。我说蒋鸣你用茶水漱口,吐了再喝一杯行不?蒋鸣打着哈哈,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喝茶当然要唇齿留香啊。 张姗指着那个铁牌,说怎么两千年都没有生锈呢?怎么回事?蒋鸣把腿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陨铁富含合金元素,主要就是镍,所以不会生锈,这么说来,这块令牌肯定是陨铁打造的了。然后把烟给点着。 我说你的烟哪里拿的?还是中华烟?蒋鸣说在收银台旁边拿的啊,一条那么多呢,你要不要放几包在兜里?也别总抽我的烟了。我说你问过张姗没有?蒋鸣又打着哈哈,说人家张姗在乎吗?然后看向张姗。张姗表示没事,喜欢就拿吧,盘点的时候我签字,全部算到我的账上就是了。 蒋鸣鼓了几下掌,用夹烟的手指着我,说人家张姗都没你小气,这才认识几天呢,就这么顾着她了?张姗在旁边一下就红了脸。岔开话题,说你们要找老和尚啊?我经常去龙泉古寺上香的,我带你们去吧。 “在蒙城县?”蒋鸣问到。 “不,在合肥市肥东县,有一个龙泉古寺,很出名的哦。”张姗答道。 “现在蒙城县还在布控,我们走不了吧?”我有点担心。 “没事,今天我那特警朋友说了,俩保安都是昏迷,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早就醒了。”张姗说。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又要飞出去?”我说。 “不用,坐我的车就行,我那朋友在G36入口布控呢,看到我的车就会放行的。”张姗很有信心的说。 “那明天一早出发吧。”我赶紧说。蒋鸣无所谓的耸耸肩。 蒋鸣说查看了一下出城的监控,就是几个出城的路口在查车,如果张姗的朋友在,应该没问题的,不过明天还走不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人参和黄精吃撑了,还没有消化呢,在小腹打转,要把生出来的气给炼化了,才能化为己用。 张姗道你刚才说飞出去,你们还会飞啊?我指着蒋鸣,他会飞。蒋鸣嘻嘻笑着说,我经常带大恒飞带他装B的,你要不要试一试?然后看着张姗,那眉毛就在上下抖动。张姗笑了,说是信你呢?还是不信你呢? 我们在亳州逃到蒙城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会飞,所以被人惦记着。不过之前蒋鸣受伤了,飞不了多远,就砸到了你的超市里面,现在吃了你的人参和黄精,估计可以飞得又高又远了。我说道。 张姗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伸出大拇指,鸟人! 第二天张姗去她的饭店忙去了,我们从后门出来,准备逛逛这个蒙城县。这来了一个多星期了,都没有认真看一看这个中原小城。出门是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没有什么店铺,看到有公交车站台,我就抬头看这路车去哪里。 蒋鸣说管它开到哪里呢,上车就是,我们就在站台闲聊等车。公交车来了,看着比较旧,上车之后坐到后面去,这过了上班高峰期,车上也没什么人。 看着窗外的稀疏人流,感受着这个城市的慢生活。这中原大地,和我们广东粤西小城不一样,我们县是丘陵地带,除了中间盆地周围到处是山。 而中原又不一样了,山少,向远处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视野很开阔。这里的绿化在冬天基本上算是没有,只有光秃秃的树丫,偶尔点缀着几个很大的鸟窝。 虽然地理上来说,安徽属于南方,紧挨着杭州苏州上海,但是对于广东人来说,这会下雪的地方就是北方。虽然现在还没有下雪。不知道是广东人目光短浅还是地域心理作用,很多人认为出了广东就是北方。 可能这和珠三角那一片讲的都是广府话有关吧,他们觉得不会讲白话的都是外地人,而外地人讲普通话都是北方。这是一个有趣的谬论。 在我们眼里,蒙城就是北方小城,我们都是带着新奇的目光去看这个城市。这里很多生活习惯,和我们粤西差别是真的很大,06年底的时候,看到那些房屋的造型和贴的瓷砖,给我们的感觉好像比粤西还落后十年。 可能广东有个佛山陶瓷吧,粤西因为地理上很近,所以贴瓷砖的房屋比较多,也比较新潮。而蒙城的居民房那些瓷砖的款式,还是我们十年前的产品和款式。但是对于蒙城那些高高的商品房来说,还是能跟上时代节奏的。 看到蒙城人民穿着厚厚的冬装,我们也感觉到冷。蒋鸣说去买几件衣服吧,我点头同意,然后跟着他下车,逛一下服装街。看着蒋鸣有意用广式普通话调戏这卖衣服的漂亮小女生,我才感受到普通人的生活乐趣。 我们虽然走了几个地方,但没有一个地方是认真感受那里的生活气息,而是不停的逃命。这逃着,蒋鸣就成长了起来,掌握了不少的技能,也有了和追杀我们的人一战的信心。 而我虽然进步不大,但也在心态方面得到了磨练,如果能够搞懂那两句梵文,说不定也会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买了几套不错的衣服,看着卖衣服小妹依依不舍的目光,我说你怎么没有要她的电话?走出去很远,蒋鸣往嘴里叼了一根烟才说,要电话有什么用,自己都朝不保夕,就不要祸害人家了。 是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其实是我们男人的追求。有个漂亮老婆,膝下围着一群儿女,我们男人甘愿庸庸碌碌,毫无作为。这过着有口热饭,能洗个热水澡,再有个温暖的小窝,又何必追求那些飘渺虚幻的名利?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人追求的是名气和财富,追名逐利是人的共性。所以这个世界上就有了江湖,有了打打杀杀,我们才会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着打。 蒋鸣说我们到柜员机取点钱吧,钱包里现金不够了。现在我们账户上加起来都不到五万了,没钱无法跑路啊。在一个商业街有一排的柜员机,蒋鸣的是邮政卡,正好这个柜员机来了个穿着毛线连衣裙的女孩。 他跟在后面,看人家把卡塞进去,女孩回头看,说别偷看啊。回头想操作,结果显示错误,蒋鸣就在那里笑,女孩回头瞪了他一眼。蒋鸣说我没看你输密码,就是想看你怎么用超市优惠卡把钱取出来。柜员机把卡吐了出来,女孩拿着绿色优惠卡就在那里吃吃的笑。 取钱之后,我们找地方吃东西。吃完就坐公交车回超市,车上又看到那个穿奶黄色毛线连衣短裙的女孩了。我们习惯坐最后一排,女孩子坐中间,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到了超市,女孩在我们前面下车,看到路边三轮车摆着很大的火龙果,就在那里挑捡。火龙果是我们南方的水果,我家附近就有基地,老早就吃腻了。我和蒋鸣擦着女孩就走了过去,往后门走,还没有走几步,我听到很奇怪的声音。 也就是我耳朵听力好,发现这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来看,蒋鸣手里拿着的衣服包装袋子,挂着一条很长的毛线,顺着毛线看,糟了。我一把抓住蒋鸣,不让他走,蒋鸣说干嘛?要练一练啊?你打不过我的。 我指指他的购物袋,他低头一看,毛线连着挑捡火龙果的女孩。女孩感觉屁股上凉凉的,也回头看,原来蒋鸣的购物袋刚好挂住人家连衣裙的线头,把人家裙子都拆了一半。女孩一下就着急了,抓住裙子的下摆,骂了句流氓。 蒋鸣赶紧跑过去,女孩用火龙果往他头上一砸,红色的汁液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在笑,回身从后门进了超市。这儿童不宜的画面还是不要看了。 蒋鸣回来了,去厕所洗头,我看到他购物袋少了一件衣服。就说过了今晚,我们去龙泉古寺吧,早点把梵文弄懂了,我想回家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也大半年没有回家了。 张姗的司机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看那体格,应该也是个练家子。这宾利坐着也很舒服,真皮沙发,自动空调,隔音效果非常的好。我们坐在后排,蒋鸣在小冰箱拿饮料喝,张姗坐在副驾驶,回头说,大恒,你怎么不喝饮料啊?我说不渴。 她说要放音乐吗?蒋鸣兴趣就来了,说放,让我也享受一下三百多万豪车的震撼音乐。随着音乐响起,这还真有音乐现场的感觉,一首刘若英的《后来》,也是把我给听醉了。当唱到那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张姗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红红的。 出城之后,看到前面有警察查车,张姗让司机把四个窗玻璃降了下来。蒋鸣跟我说这玻璃窗只能降下一半,因为这是防弹玻璃。一个警察带着几个特警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特警和张姗打招呼。 张姗说浪哥今天你值班啊。然后剩下的警察和特警就扭头走了。浪哥和张姗聊了几句,看了后座的我们一眼,就放行了。 上了G36国道,走了一个小时,就换到了G3国道,到了合肥就下了高速。这路好,两个小时就到。龙泉古寺地处龙泉山腰,龙泉之上。寺因泉而名,山因寺而胜。山上百年以上古松、银杏比比皆是,满眼碧翠,与从寺中流出的甘泉一起,让人洗心革面,全心向佛。 进了龙泉古寺,这有着一千七百年历史的古寺香火极盛。张姗掏出一沓全新的红牛,把白色的扎带拆了,全部放进功德箱。看这厚度,不得有五万元?张姗说她每年春节都会捐功德,现在就当提前了。 一个小沙弥带着我们进了后院,引至一间静室就坐,就开始泡茶。张姗说龙泉古寺因龙泉得名,这半山腰的泉水,常年保持十八度的水温,富含各种微量元素。这龙泉泡的龙井茶,入口芳香醉人呢。 我和蒋鸣纷纷端起茶杯,不顾烫嘴,吹吹就喝了下去,果然甘甜清香,与众不同。小沙弥躬身退出,说去请方丈。张姗就给我们介绍起这个古寺来,说古寺不大,供游玩的地方不多,她每次来都是来这里喝一天的茶,以宁静心灵。 我心想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有啥好宁静的,这个年纪正是玩的时候呢。不多时,方丈过来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肥胖老头,笑眯眯的。我们都站了起来,躬身施礼。 方丈不是那种严肃的人,摆摆手就让我们坐,小沙弥斟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张姗说明来意,方丈笑眯眯的看向我,我赶紧掏出令牌的拓本来,方丈接过看了一下就笑了。 第十七章 九华山的无声告别 他说施主,这是我们佛家的六字真言哪,说完就笑了起来,这个态度真是平易近人。然后他就解释起来了,这六字真言梵文有几种字体,不过都差不多。我们的拓本是古梵文,也就是佛教刚传入中原的时候才有,大概是西汉的时候吧,那时佛教还没有开始昌盛。 终于碰到明白人了。我们都细心的听,方丈看我们听得认真,就解释起来其中的奥秘。他说唵(ōng )嘛(ma)呢(nī)叭(bēi)咪(mēi)吽( hōng)能够清除贪、瞋、痴、傲慢、嫉妒以及吝啬这六种烦恼,堵塞六道之门,超脱六道轮回,往生净土而证菩提。虽然六字大明咒只是简短的六字咒语,但是它却包括了所有的深奥的佛理,它也集中了全部佛法的精髓。 方丈一说这六个字,我左臂就开始发热,一股热流缓缓流动。他说的真言和我梦里那个人教我的发音是一样的。当时我不知道是六字真言,所以不知道这简单的发音是什么意思。 我跟着念了一遍,左臂的热流就旺盛了起来,渐渐的汇聚到了我的手掌。方丈说别看六字真言简单,念好了作用很大。然后给我们逐字解说了起来。 这六字真言可以回遮并寂灭世间邪魔之损害;能消除四百零四种疾病;能清净六道业障,并遣除其痛苦;能关闭转生六趣之门;能清净一切十不善业、五无间罪等以身语意三门所造之业障及习气;能清净恢复所违犯的秘密乘之根本与支分誓言能摧伏并寂灭一切五毒烦恼的分别念。 能别解脱戒、菩萨戒、密乘戒之三种戒体,于自相续中未生者能生起;能不受损害而增上;已生而受损害者,能得以恢复,并具足三乘戒之一切功德;能生起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并能以四无量心利益众生;能积集大乘菩提心之一切功德;能于自相续生起并增上菩提心宝。 能圆满六度;能自然而然获得秘密金刚乘甚深之成熟灌顶,完全成熟自相续;能祈祷十方三世之三宝、三根本及如海护法众,且为一切祈祷之精华,一切祈祷之王,一切祈祷中之唯一根本。 听到方丈的话,我们久久回味。我想,这不是所有的佛法都融在了这六个字吗? 告别了方丈,小沙弥送我们出门。下到山脚停车场,看到十几辆豪车停在那里,一大帮穿着黑西装的人前面站着一个美女。美女盯着张姗在看,又瞟了一眼蒋鸣,等张姗走到跟前,她说:“姐,爸叫你回去,别跟这些江湖人混在一起。” 哟,这是那个毛线美女啊。我和蒋鸣都认了出来。昨天见了两次这位美女,没想到还是张姗的妹妹。看这架势,是要打架还是要绑人呢? 张姗涨红了脸,有点嗔怒,说:“我的事早就不用爸管了,我都半年没有回家了,他还管吗?你闪开!”张姗说完就走向那台宾利,我们跟在后面。我以为这位小美女会一声令下,把张姗给绑了,然后把我们打一顿就收工走人。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们上了车,张姗没有坐到副驾驶,蒋鸣乖乖的去了副驾驶,不住的拨弄中控台的电子产品。我看张姗不停的喘气,应该是气到了,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出言安慰。 张姗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就让司机开车,我们在十几个黑西装的注视下离开了停车场。张姗说,九华山,然后就闭上眼睛,头扭向窗边,我看到有泪水滑落下来。 车上很沉闷,蒋鸣也不敢放太大声的音乐,挑了几首抒情的轻音乐在听。车上了高速,开的很稳,不知道是车好还是司机的技术好,用蒋鸣的话来说,这就是移动的沙发。外面没有一点风声,车里只有很轻的音乐,我们都不出声,就等张姗先说话。 张姗的手机不停的收到短信,估计有十条左右,她从LV包把手机拿出来,是最新款的诺基亚,那个时候还没有苹果什么事。我瞥了一眼她打开的短信,好像都是银行发来的。她往中间坐了过来,我紧张的看着她,她就轻轻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眼睛看着前方不说话。 司机把车开进了服务区,我和蒋鸣下来放水抽烟,出来时看到张姗在和司机说话。司机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然后一辆牧马人开了过来,把司机接走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蒋鸣跑过去,问张姗怎么了。 张姗说你们谁会开车?我说我有B牌,不过考了驾驶证就几年没有开过车,张姗听到才第一次笑了起来。她说没事,她也会开,上车之后,她在熟悉宾利车的使用。 这豪车,跟我考驾照的江淮四方头货车当然不一样。她慢悠悠的开到了旁边的服务区加油站,三人好不容易找到油箱盖的按钮,张姗问我们还有现金吧?蒋鸣说昨天拿了两万出来。 张姗叹了口气,说以后得花你们的钱了,我家在九华山还有点产业,以前我暑假寒假都会在那里度过,后来出来工作了,就春节在那里待几天。她的十张银行卡全部被冻结了,司机也被她爸叫人接走了,这加油得用你们的钱啊。 蒋鸣拍着胸脯说,没事,尽管花,花完了我一个电话,勾头佬就得打二十万过来。这养鸡半年总得下蛋吧。在给油钱的时候,这宾利主副油箱一共120L,97油八块五,刚好一千元,剩下二十元加油员说不用收了。 上车之后,蒋鸣脸色凝重的说,这车,真的是中石化、中石油的战略合作伙伴啊。不行!下次加油大恒你出钱啊,我不管了,大不了坐公交车去。这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刚才还拍着胸脯说没事尽管花呢。 九华山位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境内,是以佛教文化和自然与人文胜景为特色的山岳型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国家首批5A级旅游景区、国家首批自然与文化双遗产地。 九华山风景区,在山窝窝里面形成一个小镇,叫做九华镇。张姗家的产业在九华镇的边上,位于山脚,地势开阔,风景很好,视野也很好。这进九华镇的山路并不好走,九曲十八弯,刚到九华乡,离九华镇还有二十几公里,张姗就犹豫不前了,她说你来开车。 我说车上别的功能我不会用啊,自动波没有开过,我只能用D档,把它当货车开的哦。然后大家就笑了起来。调好座位,我就出发了,这高档车真的很好开,沉稳,视野好,动力足。 前面有十几公里的弯路,每次转弯都要按喇叭,提醒对面的车,我神情紧张地终于开到了她家门口,出了一身冷汗。 她家在这里有十亩的土地,盖了栋普通的别墅,定期有人过来打扫。自动门打开,一个老妈子跑了过来,想要接行李,结果看到张姗两手空空。我和蒋鸣就拎着装衣服的购物袋。 张姗说,黄妈,放你几天假,你先回家吧。然后黄妈就什么也没有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张姗说黄妈是小镇上的人,请过来打理别墅的。 停好车,我们三人站在别墅门口,别墅外面装修很普通,估计在这里住怕人惦记,但是里面装修很豪华。分配好房间之后,就在二楼的客厅喝茶,张姗把音乐打开,放的是很悲情的歌。 蒋鸣说,你放这歌,让人有想喝酒的冲动啊,然后就到酒柜找酒去。我问张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我们见过两次,还闹过不愉快。张姗很惊讶的说,你们还见过我妹妹啊? 我说是啊,你不是说超市是和你妹妹一起开的吗?我们在超市住的那几天,都没有见过她。她说妹妹只是出资,没有参与管理,问我们在哪见过她妹妹。 我把见她妹妹的情景形容了一下,张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她妹妹一直是个马大哈,想不到还把优惠卡当做银行卡了。不过那毛线连衣裙,是她和妹妹去韩国旅游的时候买的,她特别的喜欢。这回好了,让蒋鸣直接拆成了短褂,估计不能再穿了。 蒋鸣在那边喝着红酒就说,我也不想啊。但我也想谈一场,给你一百万,你离开我女儿的爱情。你说你妹妹会不会接受我?你说你爸会不会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你妹妹?我银行卡只有一万多了。 那边说完,这边又一个抱枕飞了过去。张姗扔了抱枕就说,她妹妹很听她爸的话,应该不会和江湖人交往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那一百万没那么容易赚的。 蒋鸣说,那大恒呢?张姗就不说话了,她看了我一眼,也过去吧台喝酒。我打开电视来看,这坐了一天的车,也是够累的,我边看电视边打瞌睡。张姗说她去做饭,吃饭之后大家早点睡觉吧。 晚餐并不丰富,都是冰箱里面的冷藏食品,不过她做饭味道还挺香的,我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光,然后就各自回房洗澡睡觉了。 躺在床上,真舒服,我看着天花板,默念六字真言,热流在手臂慢慢流淌,然后汇聚在手掌。一直这样默念着,用热流洗刷这整个手臂,感觉那个器灵能够很好的控制了。 正当我迷迷糊糊修行着,听到了门响,门开,张姗进来了。她开了个很暗的灯,这灯有五个档位。我坐起来一看,她好像只穿着薄薄的纱睡裙,里面......,好像没有别的衣服了。 “张姗,这么晚了,你这是......?” “大恒,不要说话。”她坐到床上。 我看得更清楚了,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看着丰满的身体,张姗的红唇就凑了过来,我赶紧闪开,她顺势爬了上来。我说张姗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张姗拉住我胳膊,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再拉被子把我们盖住,闻到那香香的味道,我就一下冲动了。然后就从了她。那晚还从了几次。 这一晚睡得很死,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闭着眼睛就不想醒。当我听到嘭嘭嘭的敲门声,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看身边,张姗不在了。我说谁啊,蒋鸣在外面说快起床!都中午了! 然后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进来吸吸鼻子,说谁把洗衣粉洒房间了?这么呛鼻子!怎么你房间都是一股怪味?我拉住被子,紧张的看着他,说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来找你。他说出事了,张姗人不在。 啊?我一掀被子就去找衣服,他看到光着屁股的我,说你肩膀怎么回事?张姗咬的?我说滚!他哦了一声就笑嘻嘻的出去了。 客厅里,蒋鸣在看一张纸条,我拿过来,上面是一首诗:炳炳烺烺润长篇,楚楚谡谡语难言。丝丝缕缕祝长愿,安安稳稳度久远。仄仄平平论流年,孜孜矻矻挽昨天。熙熙融融随心鉴,卿卿我我别君难。(张姗字)。这写的什么呀?没一句看得懂。 蒋鸣说,昨晚你欺负她啦?我没有作声。定神了好一会儿,才在客厅到处找电话,看到一台座机,我抓起就打给了星辉哥。我没有电话,蒋鸣电话没有卡,张姗也没有给我们留电话,唯一和张姗有联系的就是星辉哥了。 星辉哥说,你们赶紧离开九华镇,有人放出风声来,说你们在九华镇,现在亳州和蒙城的地下江湖人都赶往九华镇呢。我谢过了星辉哥,然后就和蒋鸣收拾东西走人。 南下的火车上,蒋鸣一直唠唠叨叨,不停的开着玩笑,看我一点都不配合,然后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别知己》 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来一场旅行,或者情不自禁的在车站大哭一场。 可是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后自己才明白,原来那天的相见,竟然已是最后一面。 此后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没有再重逢。于是和一些人拥有过的美好,到最后只能暗自怀念。 所以啊,要珍惜每一个当下,毕竟它们都会成为曾经。 毕竟我们谁也不敢保证,有一天我们之间会不会形同陌路。 (风花雪语5281) 第十八章 决战明月山 我以为,这个无声的告别,会成为永远。 当火车过了南昌市,蒋鸣低声说,我们被跟踪了。被跟踪啦?我说那前面下车,前面是什么地方来着?他说是江西的宜春。宜春就宜春吧,我说找个地方干一架算了,出出火气。 然后他就在那里笑,我说笑个吊啊。他说火气最大的是我才对,你不是泄了火吗?说完抱着手抖着肩膀就在那里笑。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我问道。他摇摇头,说只留意到有目光注视着。 宜春火车站是个小站,比较破旧,出站下了台阶之后,我们在附近广场找地方吃了点东西。都说北方喜欢吃辣,但是这个火车站附近的苍蝇馆子,那个面条,把我辣得眼泪鼻涕一起出。蒋鸣就在那里桀桀怪笑,说看把你能得,一路憋到现在才哭啊。 滚! 苍蝇馆子门口就有等客的黑车,我问司机,附近有什么景点没?司机看就我们两个男人,一副我懂的表情,咧着嘴,手指指着我们上下的抖,说有!包满意!上车! 然后一路南下,把我们拉到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温泉镇。啊,不,叫做温汤镇。司机说温汤镇有温泉,所以叫做温汤镇,说有什么古井,井边还有题词石雕。那井出来的温泉水特别养人,每一个来宜春的外地人都会选择在那里落脚。而且.......。 司机拉长的音调,勾起了蒋鸣的兴趣,蒋鸣说你说说看。司机不说话了。我拿出两百块,司机接过才豪爽的说了。 他说温泉镇投资了好几个亿,修的房子可漂亮了,都是四五层的楼房,上海滩的建筑外观。而且把附近几个村子都给征收了,老板把上海人请来管理,所以镇上上海妹子,杭州妹子,苏州妹子特别的多,水灵着呢。 还说保证你们不虚此行。我说和宜春妹子有什么区别?司机哭着脸说区别大了,宜春妹子大多是客家妹子,放不开,而且客家妹子就没有漂亮的。司机说完自己在那里叹气。估计他家婆娘就是那放不开的客家妹子吧。 到了温汤镇,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上海滩的建筑,水灵的上海妹子,穿着暴露的比基尼,抱着游泳圈从各个包间走出来走进去。那湿漉漉的头发和贴身的比基尼,让蒋鸣吞了一下口水,说好白净啊。 我们在宾馆门口附近晃了一会儿,买个饮料抽根烟,再进去要个房间。打听到宾馆后面的大池是免费的,周边的风情小房间要五百元一次,不提供小妹。意思是小妹自己找。 在大厅买了泳裤,我们就要了一个包间,先在大池游两圈,再到包间泡着。一会儿就有人敲门,推门进来几个小妹,问需要搓背吗,我说不用,蒋鸣用仇恨的目光剐了一下我。 小妹走了之后,我说人家已经来了,等着吧。蒋鸣才没有再说什么。泡了半个小时,整个人都很累。我说不能再泡了,等会打架都没劲了。然后就起来抽烟。 一根烟没有抽完,门推开了。进来两个小年轻,一看没有穿泳裤,手里还拿着尖刀,我就知道来了。两人各自扑向我们,蒋鸣的铜尺在柜子里面放着,就空手和他周旋。扑向我的那个就倒霉了,一刀砍来,我冲前一步一拳就把他打飞,飞起把门都砸烂了。 另外一个人看到,掉头就跑。我们拿上东西,出门时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有气。外面一片大乱,男男女女吓得哇哇叫到处乱窜。我们不理他们,回房间换好衣服,就出门打车。外面的士很少,黑车也没有,只有三轮车,看车身上的广告,应该是这个景区统一的三轮车。 我拿出一百块拍到司机的手,说明月山。司机一愣,说太远了吧?二十多公里呢。我也是看镇外的广告牌,才知道附近有个明月山,但不知道这么远。 司机指着前面小店门口一个银色的日产阳光,说是他的车,再加一百就带你们去。我再拿出一百,跟着他上了车。车上司机说,温泉酒店好久没有打架了,估计是外来户在搞事。我说这话怎么说? 他说温汤镇原来是个小村,上海的老板来投资,当地江湖大哥罩着,从来没有人敢搞事。刚才他等客的时候,看到很多客人疯狂的跑出来,估计里面不是死人就是打架了。 只有外来户才会打架,本地人基本不打,外来户没有拜码头啊,不知道还有江湖大哥,一时冲动就打了。我和蒋鸣面面相觑,原来我们又惹事了。 到了明月山附近的潭下村,司机放我们下就走了。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们是一头的雾水,抬头看大广告牌的介绍和景点地图。一个开摩托车的搭客汉子走过来,说明月山全程免费游攻略,一百块全包。蒋鸣问什么攻略,那汉子说,明月山里面很多景点,他是当地人,可以带着走小路,什么门票都不用买。 蒋鸣回头问我怎么样?我说可以带路的话,问下包一天多少钱。他就回头问了,说我们攻略也要,还要人带路,多少钱。那汉子说五百,然后掏出一张复印的草图给我们。 他带着我们去附近吃了饭,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决定在门口等,因为我们得罪了当地的江湖大哥,还有邱总派来的人,估计还有亳州蒙城跟来的江湖客。这次准备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埋了他们。草。 我们边翻看攻略地图,边等,那汉子见我们不动身,说过夜加一百啊。我掏出六百元给他,他一愣,估计是第一次见先给钱的客人。马上对我们热情起来了,说他叫做彭真,很高兴认识我们,说他是前面彭坊村的,农闲就来这里搭客。 还说他家种了很多葡萄,还酿了葡萄酒,回头送我们一瓶,想要什么包装尽管说,就是82年拉菲都没问题。我们听了笑了笑,心想晚上月黑风高帮我们埋人的话,还可以加四百,凑够一千没问题。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十几辆车远远的开了过来,我说可以动身了。彭真看着远处的十几辆车,有点犹豫,估计还想做一笔大生意吧。看到别的摩托车搭客司机一拥而上,把停车场的路都给堵了,才放弃。这下午来的大多数是不想买票的。 我指着地图的高山草甸说,这里,马上带我们去。高山草甸视野好,没有磕磕绊绊,非常适合群殴,这次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那个高山草甸就在眼前了,我们在西面选了一个很大的平坦缓坡。就找地方休息喝水吃干粮。彭真问怎么不走了?我说等人,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用家乡话聊着。放下手机就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说一大帮人来找你们,三十几个。 我说没事,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怕,如果怕的话,现在可以走。他舔舔嘴唇说,我只是个拉客仔,就在旁边看着行不?我说可以。蒋鸣躺在草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觉,这以逸待劳还是不错的。我也跟着躺下睡觉。彭真在远处坐着看我们,显得很焦虑。 等了一个小时,天都快黑了,那三十几人就陆续过来了。几个带路的搭客仔走在一起,在低声商量着什么。蒋鸣喝了一口水,伸了个懒腰,就站起来,看着他们。我继续躺着,用手枕着头,看蒋鸣怎么跟他们说。 对于那三十几个人来说,两个人不算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最后胖和尚和青衣道士带着几个人过来了。蒋鸣说,邱总的人先上是吗?那副表情,让人看了就想把脚踩在他脸上。可是胖和尚他们没有。胖和尚低着头拐了过去,带着那些人走出二十几米,就席地而坐。 看来是上次打怕了,这次想坐山观虎斗。 第二批人过来,这十几个看着像本地人,身上没有什么行李,就手里拿着西瓜刀和棍棒。领头的一个人上前一步,拱手说,他们是温汤镇步哥的人,说温泉酒店那人是不是我们打的。蒋鸣就说是。然后对方又问为什么,蒋鸣理都不理他,管他什么脚哥步哥呢。 那人看到对面站着的这一个人,表情很吊,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在睡觉,这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也是来了气。一挥手,四五个人扛着西瓜刀就劈了过来。看到这来势汹汹的几个人,蒋鸣抽出鲁班铜尺一拍,他们就飞出了七八米,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领头那人大惊,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让剩下的人扶着伤员想走。蒋鸣不干了,说走那么快干嘛?那人回头来看,蒋鸣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草,这小子真的是雁过拔毛啊?那人把十几个人身上搜了一个遍,才凑到不到两千元,双手躬身递了过来。 步哥的人走了。剩下的那些人,应该是亳州和蒙城过来的江湖客,也是张大嘴巴看着这边,就想打退堂鼓了。结果蒋鸣左手拿出那两个鸟符,向上一举。那十几个人就个个在身上掏钱包,凑了几万块递过来,也走了。 蒋鸣像财迷一样,往手指吐了点唾沫,一边数钱一边看着胖和尚他们。我在地上躺着笑,看到实在受不了了。捂着笑疼的肚子就爬起来,走向胖和尚他们。 胖和尚除了青衣道士,还有四个人跟着,看长相,修为不会比胖和尚差。胖和尚和青衣道士一个多月前和我们交过手,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看到我走过来。他们两个首先迎战。 等他们各自拿出了武器,我才运劲到左手,这被追打了大半年,说没有脾气那是假的。我冲上去,和那两个人战到了一起。这拳脚功夫,一对二打成平手,可见这一个多月来,我也是进步了不少。 打了十几分钟之后,胖和尚的佛珠被我一把扯断,哗啦散了一地。然后一脚把他踢了个正着,大胖身体飞出去好几米,就趴在地上狂吐。青衣道士趁着我分神,几剑把我衣服搅烂,露出了肩膀。 上次就是他打伤的蒋鸣,我得给他报这个仇。虽然蒋鸣有这个能力报仇。然后我再次运劲在左手,追着青衣道士打。他一边躲避一边用桃木剑刺我,我抓住他的桃木剑一拉,他赶紧松手。掏出几张符纸来,手指一搓就往我身上打。 躲开两个火球之后,我一拳把最后一个火球给倒打了回去。青衣道士身上就着火了。我再一步上前,一拳砸在他心口,只听嘭一声,他就飞出了七八米。躺在地上不会动了。那火还在熊熊燃烧。 天已经黑了下来。剩下的四人站了起来,也不去看青衣道士是不是还能抢救一下。蒋鸣把钱揣兜里,也走了过来,和我并肩站着。这回战四个人,压力有点大。胖和尚和青衣道士明显是带路党,而这四个人应该是邱总请的外援。 第十九章 为师找你好久了 四个人将我们围住的时候,来路又走来了一位灰袍道士,五十多岁,黑色的长须,看着英姿飒爽。这个人不知道是敌是友,那四个外援也是有点愕然,显然不是他们的人。 来人走近,拱了一下手说,宜春市民俗宗教调查局,阁皂山崇真宫葛同。然后等着我们回话。我和蒋鸣都没有出声,这明显是公家人,现在在人家地头打架,就得受人家管。 这阁皂山的崇真宫,是道教灵宝派派别,为符篆三宗(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龙虎山天师道)之一。这历史悠久的崇真宫,历朝历代几经焚毁,比如隋朝,元朝,明代都在损毁和重建中。 阁皂宗的祖师是灵宝派葛玄,阁皂宗既从灵宝派传衍而来,其基本信仰及所奉经书和方术,都与灵宝派相同。崇奉神灵,其斋醮科仪仍备受重视,尤其古医药方面,在所有道派中居首位。 灵宝派传至明代掌门已经四十六代,现在阁皂宗灵宝派只剩下主殿崇真宫及偏房,当代掌门就是第六十八代葛同。偌大一个道观其实只有几个人,就是管辖王自正,知宫邹时亿,副知宫刘惟允,度师陈处四人。 《灵宝度人经》仍是崇真宫灵宝派遵奉的主要传承。还有前掌门林灵素所着《灵宝领教济度金书》,前掌门金允中所着《上清灵宝大法》等几部大型斋醮科仪全书。 辉煌时期的阁皂宗建有金阙寥阳殿,昊天殿,正一堂,靖应堂,祖师殿,藏经殿,玉像阁等。可那都是历史,现在地基都没有了。所以阁皂山崇真宫的灵宝派地位和影响都远远不及龙虎、茅山道宗。 因为明朝至今几百年的传承断层和人才凋零,加上是末法时代,所以在社会上默默无闻。虽然是千年道观,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香火,所以掌门葛同选择出仕。 葛同是一派掌门,手下只有四个人,他先报的宜春市民俗宗教调查局,大家才知道是公家人。后面报的阁皂山崇真宫,咦?这是什么鬼?人家都没有听说过好吧。连宜春当地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无比的尴尬。 葛同之所以选择出仕,除了调查局局长那几千块钱工资,还想在社会上物色弟子传人。要说人才,现在很多省份的高校都有道学专业,可是人才都向往香火鼎盛的大道观。 一个掌门带着四个师弟,还不如乡村野庙的庙祝呢。像他这样五个人的小道观,是根本招不到人来。这看着陈大恒和蒋鸣在斗四个江湖客,他心里也是喜滋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的看,他无论如何也要在两人之间选一个。 在宜春地界,多少年没有江湖人斗殴了。可这收徒弟,都是徒弟求的师傅,他一派掌门,总不能把人打晕带回去吧?虽说这千年道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没有香火,就没有人才的传承,这也是他的悲哀。 所以作为宜春市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局长,竟然看着人家打架也不管,心里还爽得跟过年一样。这江湖人斗殴,都出了人命,那个青衣道士都烧成了焦炭,胖和尚捂着肚子吐完了就瘫在那里。可葛局长像没看见一样。 那四个外援也没有说话,都警惕的盯着来人。蒋鸣回身拱手说,葛道长,我们在打架呢,打完你再收拾残局好不?那葛同微微一笑,说可以,然后就退了十几米。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葛同今天一定要收一个弟子。 这四个外援,两个六十来岁,两个四十多岁,看着像两个师傅带着徒弟出来历练。而且从那些人的行头来看,应该不是走的外练路子,看那俩老头的脸,一片灰暗,估计玩鬼才是强项。 果然,这天一黑了下来,晚上就成了他们的主场。俩老头后退几步,俩年轻的就从怀里掏出各种法器。一个手里拿着玉瓶,一个手里拿出小葫芦。盖子一拔,就出来两个黑影子,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果真是玩鬼的人。 我和蒋鸣都很年轻,他二十五,我二十三,我们入行才半年,没有师傅带,都是自己摸索的。所以一看到这两个黑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是打架,靠的是悍勇,还有我们的特长。但是这打鬼,还真不懂。 我们不住后退,蒋鸣说大恒快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呀,对了,那个龙泉古寺的老和尚说六字真言可以镇恶鬼,难道直接念就可以了吗?“唵、嘛、呢、叭、咪、吽”我大声念着。 可是那两个黑影仍然扑了过来。我运劲来拿,扑向我的黑影一下躲开了。蒋鸣那边挥舞着铜尺,黑影也不敢靠近。我们和黑影周旋了十几分钟,开始冒汗了,这东西怎么打? 那边俩老头,见这边俩徒弟久战不下,也掏出法器来,嘴里在喃喃念着什么咒语。这俩年轻的我们都对付不了,再来俩老的,我们肯定栽。我回头看,那个崇真宫的葛同,在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那边蒋鸣一声惨叫,就在浑身发抖,双眼直翻,扑向他的黑影不见了,难道是上身了?我默念一句唵嘛呢叭咪吽,整个手掌发热,挥向黑影,黑影躲开,我就快步冲向蒋鸣。 把发热的手掌印在蒋鸣额头,他才停止了发抖,但是黑影也没有见出来。再回头看,俩老头的大招出来了,是一个浓重的黑影,鼻子眼睛都能看到,明显就是恶鬼。吊眉铜眼血盆大口朝天鼻,双臂长过膝盖,浑身的肌肉很发达,赤着双脚。这虚影都凝如实质了。 这是什么鬼?我大惊,身上又没有什么法器,唯一的印章都被张姗拿走了。据说那个印章可以封印妖魔鬼怪的,虽然没有了灵性,起码可以当作石头来砸。看着快步奔来的恶鬼,我不住后退,那边蒋鸣就被俩年轻的一顿狂殴,趴在了地上。 这时那个葛道长念了一句“无量天尊”,就加入了战团,他打出几张符纸,把恶鬼逼退,掏出一把金钱剑刺向俩老头。我抓住机会跑向蒋鸣,那两个年轻的徒弟见到我奔来,马上转身迎敌。 嘿嘿,我笑了,怕鬼我承认,现在老子拳脚功夫还没有怕过谁。我一拳一个把他们砸飞七八米,然后蹲下看蒋鸣,这家伙,被打得七窍流血,脸色苍白,浑身僵硬。这.....,还能抢救一下吗?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只有出气的份了,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我摇了一下他,叫蒋鸣蒋鸣,没有任何的反应。再掐一下的他的人中,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默念几遍唵、嘛、呢、叭、咪、吽之后,手掌更热了,我把手掌印在他额头,才见他四肢没有那么僵硬了。继续,不过还是没有什么起色。看来这镇鬼一说,我还没有摸到皮毛啊。 回头看,那道长正在大战俩老头,我知道他们那个级别不是我能参与的。这边又担心蒋鸣,不过不放倒俩老头,估计就错过了抢救机会。再次默念了几句唵、嘛、呢、叭、咪、吽,我攥起拳头冲向了那俩老头。 我不管他们什么级别,先干了再说,可是其中一个老头又在持咒,之前躲开符箓的恶鬼又冲向了我。我用滚烫的拳头和那恶鬼对了一拳,恶鬼嗷的叫了一声就躲开了。 有戏,我继续追着恶鬼来打,可是恶鬼一下飘走了。这打不着,就伤害不了恶鬼,它快速绕到我身后,从后面发起攻击。搞得我团团转。那俩徒弟没有再爬起来,黑影也没有人操纵,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动。 对于灵活的恶鬼来说,虐我就像虐一只狗一样。不过那边一声惨叫,一个老头被金钱剑挑翻在地,恶鬼的反应就慢了很多,被我抓住机会再砸了一拳。就不敢靠近了,让我得以喘息。 葛同一人战俩老头,轻轻松松,金钱剑挑翻了一个老头之后,就没有再动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拱了一下手说,承让。俩老头撂下一句狠话,就搀扶着去找那俩徒弟,一人一鬼各背一个也走了。 葛同轻抚长须,也转身装作要走,我赶紧叫到,前辈留步。这不叫还好,一叫,帽子就扣过来了。 “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我宜春地界私自斗殴?”葛同转身不紧不慢的说。 “我们是被三伙人追杀的,这打跑一路,吓跑一路,这一路是跟踪我们最久的,都半年了。所以想在这明月山把这事给了结了。”我答道。 “哦?那你们师承何人?为何才两人就敢开擂台?”葛同疑惑的问道。 “我们没有师承,都是在逃命的时候学的一点旁门左道,才能把性命保住。今天谢谢道长的援手。”我说完拱了一下手。 “小事,以后来我宜春斗殴要报备啊。”说完又想走。这找徒弟也得端着,摆摆架子是必须的。 “前辈,前辈留步,救救我朋友吧。”我着急了。 葛同回头,沉吟了一下,说救人可以,但你们其中一个得拜我为师。啊?这是什么条件?以前和蒋鸣讨论在哪可以找到师傅来学艺,想不到这便宜师傅就这样出现了。蒋鸣拜师的决心比我更强烈,但是他现在昏迷着,我就代他决定了吧。 我指着蒋鸣说,他有底子,学过半部鲁班全书,还看过星相书籍和修道杂谈,打架比我勇猛多了,您就收了他吧。葛同才眉开眼笑的说,好好好。然后蹲下掏出一张符纸印在蒋鸣额头,右手指、掌、拳不停的在蒋鸣周身拍打。蒋鸣呃了一声,就醒了,一股黑气从他头顶百会穴飘了出来。 葛同一伸手,就把那黑气给收了。再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蜡丸,捏碎壳子,将药塞进蒋鸣嘴里,说吞了。蒋鸣乖乖的吞了下去,我赶紧给他喝了几口水。葛同又走到胖和尚身边蹲下,给胖和尚喂了一颗药丸。 再招招手,远处四个导游跑了过来,他指着胖和尚说,喂水。导游给胖和尚喂水,帮忙把药给灌了进去,一会儿胖和尚也醒了。葛同走到青衣道士旁边,看着都烧成焦炭了,摇头叹了口气,再打出一张火符来,给烧得干干净净。 这个好,连挖坑都给省了。随后葛同指挥四个导游搀扶着蒋鸣和胖和尚,一起下山。山下停车场,跟踪来的三拨人都走了,只剩下一辆公务用车丰田霸道在那停着。 把蒋鸣和胖和尚扶上了车,葛同问四个导游,可愿跟他学道,拜他为师?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说愿意,跪下就拜。另外三个都是有家庭的,年纪也大了,虽然今晚看到很多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事情,但是有家庭牵绊,也是道心不稳。 葛同在那三个导游额头摸了一下,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就让他们走。我说葛道长,你这是干什么?葛道长说这是消除他们今天的记忆,以免他们说了出去,以后他们只要一说,话到嘴边,就忘记了。 这么神奇啊?那这个治疗失恋还是不错的哦,我要不要让他给来一下?葛道长说,蒋鸣他带回道观静修调养,胖和尚收监,你自找去处吧,我带你到火车站。 第二十章 筱筱我来了 我谢过了葛道长,询问了崇真宫的位置,就坐他的车到了火车站。蒋鸣伤得有点重,不过他现在有师傅了,自然有师傅照顾他周全。 火车没有到我们县里的,不过可以到佛山下车,或者到茂名下车,我买了到茂名的票。火车是路过我们县,只在黑石岗货运小站临时停车让路,绿皮火车一停,我从厕所爬窗出去,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又爬上一辆拉煤的车。 到了我们县的石菉站,在卸煤的时候又偷偷下来,找了个路过的摩托车,让带到了去永宁镇的路边。再等信宜县的过路车,坐车之后,还没有进新宝镇我就下车了,一路徒步到了红糖妹的村口。 生活就像一场没有彩排的演出,你不知道下一刻会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做了之后是后悔或者快乐,是忧伤还是高兴。我冥冥中就凭感觉奔向了红糖妹。 这还有十天就过年了,红糖妹这边村在砍甘蔗,一派繁忙,手扶拖拉机拉着甘蔗在路上到处跑。我来到一个村口小店,犹豫着是不是给红糖妹打个电话,这半年没有见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忘记我了。 这时旁边装车的一个妇女,扛着一把甘蔗装车,结果脚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我上去双手托住那捆甘蔗,一推就到了车顶。那个妇女赶紧说谢谢,然后扶着腰说扭到了。 我说我帮你吧,看到地上二三十捆的甘蔗,拎起来全部扔到拖拉机上,整理装车的司机在车上不住躲闪,都吓得跑到了车顶去。扔完那堆甘蔗,我就在小商店用座机给红糖妹打了个电话。 “筱筱,我是大恒。”我说完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大恒?陈大恒?哦,记起来了,你要买红糖吗?等等,你这个电话号码好像是我们村口小店的。你来到了?”杨筱筱这一大堆的问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见我不出声,就说既然过来了,就到家里坐坐吧,她在地里,马上回来。一会儿,她就骑着踏板摩托车过来了。看到一身灰尘的我,胡子拉渣,头发长长,还有几天没有洗澡臭烘烘的,皱起眉头说,你进了丐帮? 她的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来小店买东西的人都很好奇,看着这个杨筱筱,怎么和一个乞丐说话?红糖妹说,上车,我带你去理发。我有点犹豫,这么脏怎么敢上车? 红糖妹回头瞪了我一眼,我赶紧爬上摩托车,尽量离她远远的。虽然她穿着工衣,带着袖套,砍甘蔗其实也是挺脏的,可是风里飘来的汗水和发香,还是让我一阵心旷神怡。 她在后视镜见我一副陶醉的样子,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那个胖子和四眼呢?一连串的问题,这红糖妹就是个话痨,也许这就是活泼开朗吧。她不知道胖子和蒋鸣的名字。 我说胖子叫做吴辉生,被他师傅禁足一年了。四眼叫做蒋鸣,在江西宜春崇真宫拜了一个师傅。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她说都快过年了,你怎么不回家?我没有出声,她在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开车。 在镇上旅馆洗了个澡,从双肩包拿出备用的衣服穿上,就到对面理发店理发。理发的大嫂开玩笑说,筱筱啊,这是在哪捡的一个帅小伙呀?可别捡了一个傻子回来哦。红糖妹红着脸说,哪是捡的,自己来的,家里缺劳力,回头就让他砍甘蔗去。 理发之后,在小超市买了一对布鞋,之前的破皮鞋就扔了。红糖妹又买了一对男拖鞋,就开车回去。路上很多人行注目礼,进村了就看到那个装车的妇女,带着一大帮男人冲过来,扶着腰指着我说,就是他! 然后红糖妹就停车,那帮男人围了过来,为首的说,一百做不做?我和红糖妹都莫名其妙,那人说,一百二,不能再多了,包吃包住!红糖妹回头看我,说怎么了?我说不知道。 那人说,日工一般是五十元一天包中午饭,我给一百二,整个镇都没我多,还包吃住,怎么样?红糖妹说,村长,你要请他砍甘蔗啊?就是请也不用出两个人的钱吧? 我说我不用钱,帮筱筱做,砍完她的再帮你做。村长才喜上眉梢,说筱筱家还有半亩没有砍,我们七八个人两个小时就砍完了,你还得帮我砍。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回到红糖妹家放好行李,喝了一口水,我就跟着村长走了。路过堆场,让装车的人闪开,运劲到左手,双手抓起成捆的甘蔗,几分钟就装满一车。装车的人都愕然的看着,都忘记说话了。半个小时装了十台手扶拖拉机,堆场就空了。 村长说,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砍甘蔗?然后一帮人都去砍甘蔗了。我拿起镰刀也跟着去,去到地头,看着弱小的甘蔗,心里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挥刀就砍。一行长长的地垄,弯腰一路砍过去,再从尽头一路砍回来,这走了十几个来回,一片甘蔗都倒地了。 村长组织人手把甘蔗去尾捆绑,我就到堆场等着,扛来的甘蔗全部装好车,就天黑了。晚上在红糖妹家吃饭,她父母都看着我,我低着头扒饭,她就不停给我夹菜。吃饱安排地方睡觉,房子不多,她把弟弟赶到邻居家睡觉,让我睡她弟弟的房间。 每天和红糖妹一起出工,只要她看我一眼,我就特别的卖力。哪天她不在,我就到处找她的身影,找到就问她去哪了?然后她脸一红就说,女孩子的事情别问,我就不问了。周围的村里人都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就这样干了十天,眼看到了春节,每天都有热饭吃,还能洗热水澡,衣服还不用自己洗。剩下就是过年了,我不知道何去何从,有家不敢回,邱总肯定布局在老家等着我,我已经灭了他六个人,这仇算是结下了。 由于我的加入,整个村的甘蔗采收本来三个月的,可能会提前一个月,所以村里的人都是喜滋滋的,见到我都会打招呼。红糖妹说春节前一个月开始砍甘蔗,然后开始榨糖,春节后两个月还得边砍边榨。这头一个月就已经砍了一半的甘蔗,超了计划。 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说话,红糖妹说,我就笑着听。今天都是年三十了,昨天打扫房子搞了卫生,今天是贴春联的日子。早上,我蹲在走廊,看着红糖妹父亲在杀鸡,她弟弟从镇上买回了春联。这大过年的赖着不走,想想都脸红,只好搬来梯子,开始撕掉旧春联贴新春联,这叫做辞旧迎新。 这过年,年三十这顿饭是最重要的,比任何日子的饭都重要。因为这顿叫做团圆饭。我在厨房烧火,这是柴灶,红糖妹父亲用一个大煲放满水,烧开之后把一个整鸡放进去,这叫做浸鸡,是白切鸡的做法。 鸡浸好了,捞出来在托盘摆好,周围一圈放一块同煮的猪肉,再用篮子装着,就去祭拜祖宗,让祖宗先吃好喝好了,鸡才能斩来上桌。这其中很多的风俗各异,但大多数差不多。 广东的团圆饭,传统的都是中间摆一道白切鸡,然后用鸡汤做的粉丝腐竹蘑菇汤,再炒几道用干水菜做配料的青菜,一家人倒上一杯饮料就开吃。 红糖妹的父亲给我和他都倒了一杯酒,这是传统的九江双蒸,28度。农村人都不大饮酒,度数高的喝不了,过节喝点酒也是意思意思。这可不能像北方人一样干杯,会被骂的,说不尊敬老人。 这南方农村老人喝酒,除了度数低,还不干杯,而且都是抱着杯子独饮的多。只有小饭店那些酒鬼,才猛劝酒,这喝多了就脂肪肝,要不了几年就肝硬化腹水驾鹤西去了,这东西见多了。 不知道是红糖妹和父母说过了还是怎么样,他们从来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晚饭后,出门口看放烟花,红糖妹说什么是禁足?什么是拜了师傅?刚来那天我说了胖子和四眼的事情,她现在才想起来问,都十天了。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 后来我问红糖妹,她的信仰是什么?她说没有信仰,不过如果非要信一个的话,可能会信佛。我说除了佛教还有道教,道教是我们中国本土的教派。当然农村是没有那些外国教派的。我说胖子其实是一个道士,有证的那种。四眼也是刚拜了一个师傅,也是道教,叫做灵宝派。 她说你呢?我说我没有师傅,她好像松了一口气。胖子跟我们去玩,被他师傅罚了,所以一年不能出观,就叫做禁足。蒋鸣被一个叫做崇真宫的道观掌门收做徒弟了,就叫做拜了师傅。估计她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也没有再问了。 春节后三天,也就是年初四,又开始砍甘蔗榨糖了,我一直都在地里帮忙干活到全部完工。红糖妹高兴的说,这比往常提前了一个月,我的功劳很大,没人的时候还亲了我一口。 红糖的制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些是技巧工,不是有一把力气就行的,所以我只是去看看流程,而没有去帮忙。晚上红糖妹有空了,我们会在水车旁坐着看月亮,感受着这安静的生活。 这天在村里闲逛,看到一个木匠在家干活,我就蹲在旁边看。这农村木匠还没有机械化,只有一个平刨带有钻孔功能是用电的。剩下的基本是手工。我就这样蹲在那里看,到了饭点就回去吃饭。 一连看了好几天,那师傅说有兴趣?我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喜欢看你干活。这看了十多天了,我也会去帮一下忙。我说师傅你做的这是什么家具啊?师傅说大床啊,这结婚不是得打一套家具嘛,村里后山多的是杉树,自家的木料不用钱,给个工钱就行了。 大床?这还没有拼好的家具,就是一堆木料,不懂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师傅说,这套家具做好之后,就上一点光油,第二天就能交货了。不过这个年代,2007年,很多年轻人结婚都是买的家具,到家具商店去,看上哪个漂亮就买,很少人用自家木料打造家具了。 师傅说,能让他做家具的,他都不会偷工减料,商店卖的基本上是商业榫,就是接头的地方都是简化的。而他打造的很多是粽角榫和大格肩,这种工艺做出来的家具不会摇晃。商业榫就是齐肩膀的,咬合力差。 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啊? 一整套家具,一个月就做好了。师傅说,走,帮忙抬去。这应该是一套大床,有风车顶的那种。用绳子捆好,师傅走在前面,我乐呵呵的跟在后面抬着。这走的方向,好像是红糖妹家啊,果然,真的抬到了红糖妹家门口。 红糖妹和她父亲去做红糖了,她母亲从厨房跑出来,一边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呀,这是做好了啊?抬到厅里面去,别淋到雨了。那个高兴劲,真的是眉笑眼开。一整套家具,包括梳妆台,写字台,鞋架,床头柜,都叠起来摆在客厅靠墙。 我偷偷问师傅,这谁结婚呀?师傅说,筱筱啊!怎么?你不知道?我摇摇头。红糖妹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从来没有听她说要结婚,连她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也没见来找过她。 这天晚上吃饭,我看着厅里堆着的新家具,一点胃口都没有,端着碗在小口小口的嚼着米饭。红糖妹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笑话!我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能说吗? 你都要结婚了,我还跟一个傻子一样住在这里。还花了一个月时间帮你打造大床,他妈的还喜滋滋的抬着大床送到你家。我估计是脑子进水了。我鼻子一酸,放下碗,说你们慢慢吃,我饱了。然后离开饭桌,走了出去。 红糖妹也放下碗筷,追了出来,不停的问我怎么了。我低头向水车方向走去,红糖妹在后面拉我,她说大恒,今晚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你说出来啊。 我甩开她的手,说,我打扰你几个月,也该走了。说完就向水车走去,红糖妹一下从后面把我抱住,哭着说,我爸家具都让人打好了,你就说要走?我说恭喜你,但是我做不到看着你结婚,还留下来喝喜酒。 “笨蛋,那是我们的家具。”我浑身一震,回身紧紧的抱住了她。好饿啊,其实我还是想吃饭的。 我和杨筱筱结婚了,上门入赘。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我这边没有任何的亲朋好友同学来给我祝贺。筱筱这边,村里人和她的很多同学都过来喝她的喜酒。 婚后生活波澜不惊,就是跟着她去干些田地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对于这样的生活,我是很满足的,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不在乎人家眼里的车子和房子票子。每天有一个相爱的人陪伴着,知足常乐。 第二十一章 一支穿云箭 过了端午节,红糖妹怀孕了。这让我很高兴,要做父亲了,这责任就开始重大起来了。养孩子不能没有钱,虽然银行卡里还有几万元,但我觉得应该给自己孩子以后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想让家里人高兴高兴。然后再看看还得找个正经的工作,好有固定收入。我开摩托车到另外一个镇打的电话。电话打通,爸说大伯那边出事了,叫我有时间一定要过去看看。 放下电话,马上就打给大伯,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是一个年轻人接的,知道我是大恒之后,就开始骂了,把我搞得一头的雾水。最后大伯接过了电话,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伯说,他和六伯七伯都受伤了,他是内伤,六伯七伯都被打残了。我问是谁干的,大伯说还能有谁,那个邱总派来的人。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一个星期前。 大伯说打电话到你家,你也不在家,就告诉你父亲了。我问邱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大伯沉默了一下说,他派人来抢张姗的,我和你六伯七伯拼死保张姗,可惜最终被他抢走了。 我愕然,问大伯怎么会认识张姗的?大伯说,年头的时候,有个女人叫张姗的,说是你朋友,找到村里来,问你在哪里。我说不在,电话打不通。她说她怀孕了,是你的,后来我们每个月送她去东兴做产检,是双胞胎。 我脑袋轰一下,眼睛一黑,差点就栽倒了。我扶着墙,深呼吸一下,这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意外了。不但红糖妹有了,张姗也有了,还是双胞胎。我呼吸沉重起来,这顺利的话,眨眼间就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大伯在那边说,他们尽力了,村里有修为的就大伯、六伯、七伯三个人,这次拼死力战邱总的人,但是那人太厉害了。不但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六伯七伯还连腿都被人家打断了,人家也是看不是江湖人,才留了一条命。 我把拳头攥得格格响,再次深呼吸一下,我对大伯说,这事我会处理,他的伤,我会带朋友去帮他治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出门找到手机店,买了台几百元的待机王,说是可以待机一个月。买卡插进去,首先给胖子打电话。 “胖子,我是大恒,你什么也不要说,听我说。”胖子接了电话就哦了一声。 “我老婆怀孕六个月,双胞胎,被邱总抢走了。”胖子在那边草了一声,问我在哪里。 “信宜的新宝镇,红糖妹这里,还记得吧?”他说现在就来。 等到快天黑,我在新宝镇等到了开着摩托车过来的胖子,然后一路回家,对,是家,我和红糖妹的家。我把两万元塞到了红糖妹的手里,再把她好好拥抱一下,临走亲了她一下说,我有急事,现在马上离开,我会每天给她打电话的。然后就上车走。 我什么都不敢告诉红糖妹,她刚怀孕一个月,我不想刺激她。 胖子边开车边问,你几个老婆?我说两个。胖子听到,差点没冲出路边。他说你真牛。我说你认真开车,我们连夜去东兴。路上我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胖子,对于我和蒋鸣的经历,胖子大呼过瘾。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了东兴,村里的人不是很欢迎我们的到来,无论怎么说,这个厄运都是我带给他们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就是真实的江湖。我想在我有了能力的时候,会给他们一点补偿。 先见了大伯,他受的是内伤,这个要静养,我握住大伯的手说,谢谢他带头力战邱总的人,现在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大伯说要不要他再找些朋友过来助拳?我说不用,我们三个足够。 我说大伯你以前见过的那个蒋鸣,他在江西宜春的阁皂山崇真宫修行,我们回头就坐火车去找他。他师傅治病救人很厉害的。大伯点点头说,这个阁皂山倒是听说过。 然后又去看了六伯、七伯,他们是骨折,早就在医院接好了,上了钢板,现在坐着轮椅在家休养,等一年之后再拆钢板。我感谢了他们的帮助。六伯说,你快想办法救张姗吧,她可是怀的双胞胎,是我们陈家的骨肉啊。 我很感动,握着六伯的手说,我会尽力救她出来的,我现在动身去江西,找到蒋鸣就把张姗救出来。 然后在大伯的安排下,当晚我们去南宁坐了飞机,直飞南昌,下机就包车到宜春。到了宜春已经是早上,打听民俗宗教调查局,说找局长葛同,直接登记就进了办公楼。 说是调查局,其实就是个清水衙门,办公楼不是独立的,是很多个部门在一栋楼办公。调查局也就两个房间,一间科员办公室,坐着四个年轻人在闲聊,一间是局长办公室。 这次找的是蒋鸣的师傅,所以我直接敲局长的门,门开,一个青袍道士,戴着眼镜,嘴里还叼着烟。身后的胖子大叫一声:蒋鸣!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蒋鸣吗?看那叼着烟的表情,就想给他一拳。 结果蒋鸣抬腿一脚就踹过来,说,草,扔下我跑了,还好意思来找我。我抓住他的脚说,蒋道长,来找你救命来了,蒋鸣听到不像开玩笑,才让开门。我们走进去,看到他师傅葛掌门也在,就上前抱拳施礼。 葛掌门虽然是一派掌门,还是一个市的调查局局长,但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上前跟我们握手,然后抬起一只手向下按,说坐坐坐,天天听葛鸣提起你们,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葛鸣?葛道长打着哈哈说,这是他的道号,真传弟子道号都是葛字开头。哦,原来这样。 我们向葛掌门说明来意。他说,这个邱总听说过,在总局已经有了挂号,现在还没有拿到他的犯罪证据,所以不好抓人哪。半年前抓的那个胖和尚,是打死都不肯指证邱总,所以把他直接投了监。 这次你们要救那个张姗的话,最好通知一下她的父亲,她父亲也是一方大员。估计邱总也打听过了张姗的底细,虽然捉了张姗,估计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你放心就是。 张姗的父亲我不认识,既然葛掌门说是一方大员,估计在蒙城或者亳州那边也是有职位的。听到这里我才算放下了心。剩下的就是商量怎么救人的事情了。 我拜托葛掌门通知一下张姗的父亲,他们官面上面的人比较好说话。我们就是一江湖底层的人,估计人家连电话都不会听。葛掌门答应了给我们打这个电话,也同意蒋鸣跟我们走,说马上安排买机票,直接飞广州,然后你们立马赶到粤西。 我们谢过葛掌门,就告辞了,坐他的公务车去南昌。路上,我们都叙叙旧。蒋鸣说,他的道法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缺少实践。我们愕然,这半年就学到啦?也太快了吧? 蒋鸣说当然不是,他们灵宝派有类似藏传佛教密宗的醍醐灌顶功法,就是用功法把师傅的知识直接灌输给徒弟。徒弟的接受能力看修为,刚好蒋鸣修行过半部的鲁班全书,还有一些星相学书籍以及修道杂谈,所以容易接受。 我说为了力保张姗,我大伯受内伤了,六伯七伯都残疾了。蒋鸣说没事,到时候给颗丹药他们吃,很快就好。再说你大伯不也是我大伯吗?星相书还是他送的呢。呵呵,这事他还记得呢。 蒋鸣大半年没有理发,后面绑一个鸡尾巴。听说想束道髻,得留三年的头发,现在他也是授箓的道士了,还是灵宝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我身边就有两位道爷,是不是我也找个师傅拜一下?这穿着道袍看着还真好看。 我左右看看,说蒋鸣你的黑猫呢?他说放了。放了?他说这猫会跟着他,一叫就出来了,所以不用管?胖子说还能跨越空间不成?蒋鸣说那乌古桥怎么解释?也是哦,丢失了两个月时间,走几个小时就到了河北蒋家村。 看来这猫不是普通的猫啊。 到了广州,我们包车回粤西,这次直接去找邱总,锣对锣鼓对鼓,当面摊牌。蒋鸣说到县里的宗教部门报备一下,在阳春搞事就得按规矩来。这从广州赶回来,人家都快下班了。 找到宗教部门,结果就一个小年轻在,因为是本地人,都讲本地话。蒋鸣拿出工作证,是在宜春办的,人家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说找谁? 蒋鸣说找局长,他说下乡了,现在快下班了,就他一个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问局长的电话,说没有,那好吧。我心急张姗的安危,但是胖子拉着我走。出了大门之后,蒋鸣说好像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蒋鸣说这宗教部门哪里有下乡的说法的,要么说出任务,要么说开会,又不是领导视察工作,下什么乡?蒋鸣说,这邱总在县里这么久,不可能当地宗教部门不知道的,应该是有什么内情。 市区中心一座双子星高档写字楼,顶层。邱总那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面,正放着轻音乐,中央空调开得特别的冷。穿着马甲白衬衣的他正看着窗外,窗外太阳很大,能看到整个县城,视野特别的好。 邱总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操作电脑的杨龙,说,现在什么情况了?杨龙说,他们刚出了办公大院,正在打的。邱总点点头说,好。过了一会儿又说, 张姗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杨龙说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邱总再次点点头,说备车,我们现在就出发。然后两人就出了办公室,休息间跟来打扮各异的几个江湖人。 第二十二章 张姗你在哪 我们三人打车找了个宾馆先住下,家也不敢回。这次要直面邱总,更不想给家人带来麻烦。 在车站附近拿到唯一的三人间,然后商量明天怎么办。蒋鸣虽然平时笑嘻嘻,但是干正事却很认真,不会掉链子。他说报备是必须的,虽说当地宗教部门像是有意躲开,如果明天无法报备的话,他会越级向省局报备。 正当三人商量还没出结果的时候,门响了,我们三人一齐扭头看着门把在轻轻转动,胖子掏出符纸,我紧攥左手运劲,蒋鸣抽出铜尺。 “吧嗒”一声,门开了,一阵香风吹进,闪进了一个大美女。我以为是按摩女什么的,刚松了一口气,那边蒋鸣就说了。 “蓝月,你怎么改晚上运动了?”说完笑嘻嘻的站起来,迎了上去。原来是蓝月啊?蓝月进来,二话不说抬腿就踹,但这时的蒋鸣不是往日的蒋鸣了。两人缠斗几招,蒋鸣十几秒就把蓝月甩到了他的床上,并压了上去。 胖子笑咪咪的站起来,拉起我就要走,说别影响蒋道长给美女治病。那边蓝月就急了,说等等,我有张姗的消息! 不管真假,我都信了她,拉开蒋鸣,我问张姗在哪?蓝月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说昨晚在城北某私宅,刚才转移了,往扶民村方向。 蓝月说完,找了张沙发坐下。我紧张的问,张姗还好吗?她给了我一个白眼,说没事,她偷听到邱总的话,张姗的父亲是她们那边的一个官员。邱总只是拿张姗来威胁你,他不会把张姗怎么样的。 听到这我才松了一口气。张姗的安危没事,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和邱总干一场了。 胖子问蓝月,她怎么会掺和这件事。蓝月看了蒋鸣一眼说,还债。蒋鸣听了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伤心吗?还真看不出来。 蓝月不理他,倒了杯白开水,喝了一口之后说,她偷偷在张姗衣服种了蝴蝶香,二十公里以内随时能找到。说完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个五色斑阑的小蝴蝶。 蓝月不愧是燕子门的传人,这跟踪手段五花八门。虽然我们不懂什么是蝴蝶香,但能找到张姗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蓝月收起彩蝴蝶,就问我们有什么打算。 蒋鸣坐在床上,往后一摊,说能有什么打算,本来想到民俗宗教调查局报备一下,然后找邱总要人,再就是打一架。我和胖子也各自找地方坐下,这打架前,也得商量一下,不然被包了饺子就麻烦。 蓝月说,邱总身边有几个高手,手段很多,你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蒋鸣不屑的说,那是以前的我们,现在我们也有好几层楼高好不好。 蓝月不以为然,说就欺负一下我可以,打架不是我的强项,别的手段你不一定能赢我。说完轻哼了一声,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蒋鸣说,那个杯是我用过的。胖子就在那指着蓝月桀桀怪笑。 杯子确实是蒋鸣用过的,我和胖子喝的是矿泉水!蒋鸣说,蓝月你真的喜欢女人?我一愣,这商量怎么救人,你问人家个人问题干嘛?胖子嘻嘻笑,说是不是我们回避一下,让你们好好讨论一晚? 结果蓝月脸一红,站起来就走,边走边说,明天九点,我来接你们。话说完就打开门离开了。蒋鸣从床上爬起追到门口来,目送蓝月离开,显得有点意气阑珊。又作深呼吸状,闻着那飘过的香水味,那猥琐样子好在蓝月没看到。 早上,我们退房,在附近吃早餐。我忧心张姗的安危,她可是挺着大肚子呢,还是双胞胎,得有六个月了吧。所以就催他们快点,蒋鸣说急不来,要急的话我去报备,你们跟蓝月去救人。 胖子拍着胸口说,没事,交给他。蒋鸣就给蓝月打电话,叫她来接人,然后坐三轮车去调查局了。蓝月的车是白色宝马,我除了张姗的宾利,这是坐过的第二台豪车了。 车上蓝月说,翻过那扶民大山,下到山脚就会放出彩蝴蝶,你们是直面邱总还是偷偷潜入?我看胖子,他江湖经验比我足,想听下他的意见。 胖子说,人家邱总早有准备,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杀进去。张姗怀了六个多月,行动不便,这事确实不能拖太久。我只好点头同意了胖子的意见。 山脚下,蓝月放出了彩蝴蝶就开车跟着,穿过了几条寨子,来到一个河边小桥的独居大瓦房,彩蝴蝶停留在院子。抬眼见瓦房有人影闪动,也没见院子有车,看来邱总并不在这里。 我扭头看胖子,胖子来到破烂的院门前,抱拳拱手朗声唱诺。这江湖人拜访,要先递名贴,不管好丑,通报了姓名来历,后面再谈正事。 “在下八甲仙湖观登月道人门下,吴辉生拜见!” 胖子才二十岁出头,也会跟师傅跑一下江湖,江湖上的规矩自然懂。但他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所以就抬他师傅登月道人出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师傅叫登月道人,以前他从来没提过。 蓝月扭头看了胖子一眼,显然也不知道这事。 对方躲在瓦房里,如果是名门正派,肯定要露面,出来互相盘盘道。可惜我们都想错了,对方就这么藏着不出声。我们等了几分钟不见应声,终于明白,对方是拿钱办事的人,不屑于讲江湖规矩。 既然不是正派人士,那就只能强攻抢人了。胖子回头和我们商量了一下,问蓝月确定张姗确实在瓦房里,就叫她去房后守着,有事就发出警告,千万别强拦,伤了张姗就不好了。 看来胖子这大半年也是在潜心提高修为,不然哪来的信心。胖子见蓝月兜远路去了屋后,就对我说他主攻,我补拳。我拉着他说要不要等一下蒋鸣? 他掏出手机亮屏给我看,嗯?没信号?看来这大山里太偏僻了,连一格信号都没,屏幕信号栏直接一个交叉。 就我俩就强攻?这也太没把邱总当回事了吧?记得在江西宜春的明月山,那高山草甸遇到那弄鬼的两老头就已经很强了。我们两个小年轻,就敢挑战那些强人了? 胖子从贴身衣兜里掏出四支古旧的檀木令箭,还有一盒火柴。说令箭是偷他师傅的,火柴也是在观里供奉了几十年。 他说这是四象令箭,可以锁住四个方位,口诀一念,就成阵。阵眼是他脖子上的和田古玉坠。那盒火柴是二十八星宿幻天阵,在阵内会生出幻觉。 四象?星宿?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我也不懂,我诧异的是他这半年又进步了。胖子说完令箭一抛,就见那令箭按他心意飞射而出,钉在了四个方位上。 然后喃喃叨念几句,周围环境果然一阵扭曲,令箭以外景物变得虚幻起来。再从盒子掏出火柴枝向空中一洒,整个天空变得黑暗起来,甚至还能看到几颗星星。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妈的胖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了?还是他的法器够把炮? 我满脸佩服跟在胖子后面,他走进院子几步,低头用鞋底蹭了几下前面的浮土,只见露出木板来。原来邱总的人早有打算,这布得有陷阱啊! 胖子右手掐算几下,就绕过木板,回头对我说,踩着他的脚印走。我小心跟着他,绕来绕去,终于到了正厅的大门。胖子朝我甩了一下头,示意我来开门,我推了一下,木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再甩一下头,我就运劲一拳把大门砸碎了。忽然听到无数的破风声,我一把推开胖子,自己也朝另一边闪开。胖子一句我草,就跌坐在大门旁,捂着肩膀在喘气。 P.S.;各位读者,由于年关临近,家里搞卫生,买年货,贴春联等各种原因,所以没法保证一天一更。本人是家里主要劳动力,无法逃避。从明天开始,会尽量补更前面所欠。本篇是在手机写的,有言辞不达意之处,非常抱歉!在此预祝读者朋友们,新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鞭炮声声辞旧岁,鼠年齐齐发大财! 第二十三章 张姗你在哪(二) 胖子的肩膀受伤了,但问题不大,这射出来的一大蓬东西,应该是铁钉。看着院子地面插着满地的长铁钉,还有胖子肩膀的血迹,我很生气。探头看一眼门内,赶紧缩了回来,里面没有人。又再次探头看向里面,大厅中间摆着一个很大的木架子。 我几步冲向胖子那边,问他怎么样,他摇了摇头,说只是擦伤,小事。胖子说完就推开我,走进大厅,打量一下中间的木架子,然后抬头看一下周围。这农村瓦房,正厅中间还有一堵墙,后面是个小房间,有个小门通过。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看里面,没有人,地上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看款式,不会是农村人穿的。胖子捡起衣服,交给我,说可能是张姗的。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我们又走向别的厢房,两边厢房只有一些杂物但没有人,奇怪了。 没有人的话,刚才在院子外看到屋里的人影哪去了?最后在厢房看到一个空的水缸,有移动的痕迹,搬开一看,有一个地洞向下延伸。胖子打了一个火球下去,不深,两米多,然后跳了下去。我跟着跳了下去,尾随胖子,胖子就用符纸当做火把,慢慢燃烧。 一直弯弯曲曲走了几十米,才看到一个很大的空间,地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竹签。抬头来看,上面有翻板,估计就是院子的地下了。绕过了竹签阵,再走不远就是向上的斜坡。胖子打出火球来掩护,发现是一个木板小门,他示意我来。我一拳过去,木板门粉碎,外面大亮的光线很刺眼,这是那个桥底。 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人,估计人早就跑了。胖子很懊悔,他说刚才就不应该畏手畏脚的,直接杀进去,还能逮到那些人。我说人家都不想正面和我们交锋,明显就是骗我们过来上套的。 这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过来救人其实就是进了邱总的局。我们钻出来,爬上小桥,左右看看,只有小桥流水,青草绿树,那设置陷阱的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回到院子门口,胖子收回已经失效了的檀木四象令箭。我问胖子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说是他师傅压箱底的法器,传了上千年了,这次为了救张姗,他趁师傅外出就给偷了出来。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他的肩膀很宽厚,给人感觉很踏实。 “蓝月,过来吧,收工啦。”胖子向屋后叫到。 一会儿,蓝月走过来了,她问怎么样,找到人没有。我举起手里的衣服,蓝月脸色有点不太好。她说这是张姗的外套,问怎么在我们手里。我说屋里捡的,但是屋里没有人,院子和大厅有机关暗器。 蓝月看到胖子肩膀受伤了,说你的肩膀怎么样?胖子说擦伤,问题不大,然后告诉蓝月,屋子里面挖了地道,通到河边,设局的人跑了。蓝月点点头说,可能邱总早就知道张姗的衣服沾有蝴蝶香,所以就利用这件衣服设局。说完脸有点红。 正当我们在讨论的时候,天上有人说话了:“我草,刚才遮天蔽日的是谁搞出来的动静?” 我们抬头来看,百米开外蒋鸣正骑着冒着青色气体的大鸟飞了过来,那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蓝月猛然看到会飞的蒋鸣,也是很惊讶,等蒋鸣跳下大鸟,把鸟符收了起来,现在看蒋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里都是小星星。 蒋鸣故意不看蓝月,问我怎么样了,我给他说了一遍刚才的经历。他点点头看向胖子,说刚才突然天黑,都能看到几颗星星了,下面环境一片扭曲,把他吓一跳,原来是你搞的啊?胖子嘿嘿的笑,说雕虫小技。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蒋鸣指着远处蓝月的车说,这白色的宝马显眼,他在空中一眼看到了,所以就飞到这里。 胖子问他怎么办?蒋鸣说在空中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往西南方向跑了,估计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他叫我们等着,去跟踪一下。说完掏出一个鸟符往空中一抛,回头笑嘻嘻的问蓝月,要不要带你飞,带你装B? 蓝月涨红着脸,咬住嘴唇,猛点头。蒋鸣就拉着蓝月一起上了大鸟,念了一句口诀就飞了起来。胖子在旁边看到就着急的问,能不能再带多一个?蒋鸣回头哈哈笑着说,你超重了。 胖子满脸的不爽,扭头看着我,我只好说,车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去跟踪那两人。蒋鸣说也好,就掏出另外一个鸟符来。蓝月看到脸更红了,原来这家伙有两个鸟符啊,可是现在蓝月被蒋鸣从后面抱着腰,也不好说什么。 四人坐上大鸟腾空而起,飞行的体验还真不错,胖子在后背抱着我,呼吸紧促,问安不安全,我说没事。那边蒋鸣抱着蓝月,他闻着飘来的发香,一阵陶醉,再向我们挤眉弄眼咪咪笑。周围都是大山,一片翠绿,头上骄阳似火,呼呼的风声很大。蒋鸣指着一个方向,俩大鸟就飞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追上了那一老一少,两人并不知道头上有人跟踪,沿着小路一路跑,我们下来之后就是一阵狂追。两人回头看到有人追来,惊慌失措的跑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我们包围了院子,看到四人相继跳进来了,吓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胖子上去,对着年轻的就是几拳,把他给打得直翻滚,口里嗷嗷叫着。我推门进了大厅,这是普通的农家瓦房,周围搜了一下没有什么人。出来见蒋鸣拿铜尺比着老头的咽喉,正在审问。那边被打的年轻人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他们只是扶民村的猎户,邱总派人过来,让他们找一处偏僻的民房,设几个陷阱,就给五万元他们。五万元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拿到钱之后就租了个没人住的瓦房,设置了两个陷阱。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张姗又被我们跟丢了。我问蒋鸣这两人怎么办?蒋鸣也是头疼,放了吧,人家参与设局害自己人。不放吧,这怎么带呢?交给县里的宗教部门? 蓝月说别管他们了,找到张姗最重要。我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最后蒋鸣决定放人,我们再飞回去,坐蓝月的宝马回县里。车上,我说蒋鸣,你得想办法,张姗大着肚子,不能再这样折腾了,动了胎气就不好。 蒋鸣一边抱着手,一边拔着胡子,说我试试《滴天髓》?啥滴天髓?蒋鸣说师傅传的算命奇书,不过他没有用过。他说师傅传了两本算命的书给他,另外一本是《子平真诠》。然后问我要张姗的八字,我哪知道张姗的生日啊,只是知道她和我差不多年纪。 然后我立马打电话给亳州的星辉哥,我说星辉哥啥也不说了,立马给我搞到张姗的八字。星辉哥说等等,放下电话,用另外一个电话打去问,向对方解释说是我问的,马上就拿到了。我谢过了星辉哥就挂了电话。 蒋鸣掏出三个古旧的铜钱,并腿在膝盖放一个纸巾盒子垫着,双手合十祈祷一下,嘴里说道:“欲识三元万法宗,先观帝载与神功。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定吉凶。戴天覆地人为贵,顺则吉兮凶则悖。灵宝先师下旨急急如勒令!开!”。 蓝月靠边停车回头好奇的看着他。蒋鸣祈祷完就把铜钱在纸巾盒子上一撒,两个正一个反。然后又左手掐法诀,右手掐指飞快的推算着,我们都不敢打扰他。 这样闭着眼睛算了十几分钟,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说,下个月初二,张姗能平安归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下个月初二,还有几天。蒋鸣又说初二在正南二十公里能找到她。 第二十四章 少了一魂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了,没有找到人,我们还没有吃午饭,也是没有什么胃口。蓝月把车停在了宾馆门口,回头看我们,副驾驶的胖子说,都下午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我抬头看看,旁边是一间馄饨店,看着挺斯文的,就说那就吃馄饨吧。四人下车,进了店,老板是个帅气的年轻人,热情的招呼我们。蓝月皱起眉头周围看,估计这个档次不是很适合她,但是为了陪蒋鸣,估计也是硬忍了。 小帅哥热情的给我们引座倒茶水,然后给我们报了菜单,煎饺水饺混沌面条啥都有。蒋鸣说四碗大碗的混沌,老板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估计开着宝马过来吃馄饨的很少见。尤其是坐宝马的道士。 胖子说,过几天就是初二了,我们还是找不到北啊。蒋鸣说张姗没事就行,看看到时候怎么发展。蓝月就托着腮看着蒋鸣,蒋鸣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蓝月看得更变成小迷妹了。原来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的人,现在蒋鸣会飞了,是怎么看都顺眼了。 胖子说你有什么想法?然后看向我。我说还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想快点救出她了,她现在都大着肚子,还是双胞胎,都不知道营养跟上没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了。我掏出一看,我草,安徽亳州的号码,还是五连号,这五个八得多少钱啊? 赶紧接通,那边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问是陈大恒先生吗,我说是,他叫我等一下。然后换了另外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刚开始说的是普通话,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我只听到对方说是张姗的父亲,剩下的都是安徽话,一半能听懂,一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方劈头盖脸的骂,也不管我能不能听得懂,胖子靠过来听,也是一惊一乍的。对方骂了几分钟,就交给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说给我的账号打了一百万,叫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张姗救出来。年轻人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鸣就在那里和胖子讨论起来,问怎么回事。胖子说大恒的岳父打来的,那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说摊上这样的事情,如果张姗有事,大恒也别想好过,还给他打了一百万过来。蒋鸣听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这个便宜岳父,还打了一百万,现在终于不缺钱花了。 说完就看向蓝月,蓝月抽了一张纸红着脸给他擦眼泪,跟一个小媳妇一样。蒋鸣拿开眼镜,任由蓝月给他擦着,戴好眼镜问蓝月,你父亲会给我一百万吗?胖子桀桀的怪笑,指着蒋鸣说,一百万太少,蓝月这车估计都得七八十万。 蓝月就不好意思的扭开脸。蒋鸣说月姐啊,什么时候教我学开车啊?她就掏出宝马车的钥匙放在桌面上,扭头看着他笑。然后蒋鸣就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摸,说馄饨都不吃了,咱们练车去。 我看着他们站起走远,回头和胖子面面相觑,我说胖子,他们那两碗你给吃掉哦。胖子说凭什么啊,你看我胖,还喘上了,我现在减肥呢!我看着他快两百斤的一身肉,说真的减肥?胖子就目光左右躲闪,说想过。 我说你得把他们的馄饨给吃了,胖子喜悦之情油然而生,猛点头。上了馄饨之后就在那大快朵颐,吃得满嘴的油。吃完还问老板叫什么名字,小帅哥说叫做云吞仔,以后来吃馄饨给你打折啊。打骨折啊?这才几块钱的馄饨,怎么打折啊? 晚上,蒋鸣一个人回来了,手里还抓着蓝月的车钥匙,胖子看向他身后,说蓝月呢?蒋鸣说她回高凉了,家里那边有点事要处理。这样啊?那我们这边就少了一个帮手了,估计蓝月那边事情比较重要吧。 那你这车......?蒋鸣说借蓝月的,这几天不是要用车嘛。好吧,借个车也太容易了。胖子凑近笑眯眯的说,蓝月的人也到手了?蒋鸣推开他的肥脑袋,在衣服上擦擦手,没好气的说,快了。 我们在宾馆呆了几天,初二一早,就出发南面。这边过了头堡村金坪村,再走就是盘龙村了。我把车停在满山都是茶叶树的路边,问蒋鸣现在怎么找人?蒋鸣又掏出三个铜钱卜算了一下,指着前面村子说在茶场那边。 三人走向村子,估计陌生人很少来这个村子,所以村民都好奇看着我们。蒋鸣的青袍道士装太扎眼了。他掏出一个小罗盘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来到村尾一栋两层小楼。院子的铁门紧锁,里面飘出阵阵茶香,应该是在炒茶叶。他指指这房子,胖子就绕到后面去蹲守,而我去敲门。 一会儿,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警觉的盯着我们问,你们找谁。我说找邱总要人!男人狐疑的走了过来,把门打开,说没听邱总提过啊。我边往院子走,边问那女人在哪里?高大男人说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呢,说完就带我们去。 进了房间,我一眼看到张姗,肚子很大,正坐着在看电视。我叫了一声张姗,她回头看看我,笑了一下就没有理我了。蒋鸣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胸口,推到墙上,说你把她怎么了?男人委屈的说,什么怎么样?昨天邱总把她送来,就是这样的。 原来这个男人是本村的茶农,叫做黄宏亮,经常给邱总送茶叶所以认识了。昨天邱总打给他,说有个朋友待产,在他家暂住几天,然后就派人送了过来,还给了一万营养费。 我听完上前拉着张姗的手,她的手很白,衣服也很干净,看来是没有吃苦。张姗在看着电视吃吃的笑,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是看我一眼就扭头看电视了。这电视剧就那么好看吗?我挡在她前面,她就挪一步又看电视。我问蒋鸣,张姗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变成傻子了? 蒋鸣摇摇头,说应该是魂魄不全。怎么会这样?我吃惊的看着蒋鸣。蒋鸣回头对那个茶农说,亮哥,张姗是我这个朋友的妻子,刚找到,谢谢你照顾她,我们现在把她带走。那个亮哥说,我得打电话给邱总,不然怕他会怪我的。 我说你打吧。然后亮哥当着我们的面,拨通了邱总的电话,聊了几句就挂了,说邱总同意了。我问他邱总在哪?他说不知道啊,我给号码你,你自己问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邱总都不跟我们刚正面,吃他的亏也不少了,估计电话也不会接我的。 我摆摆手,就去拉张姗,可她不走,非看电视。蒋鸣把电视关了,她就在那里闹,好不容易把她拉了出来,哄她说车上有电视,才跟我们走。张姗挺着大肚子,一个手叉腰,一个手扶住我,这肚子看着快生了啊。 我还以为今天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邱总根本就是避而不见。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是什么意思? 亮哥送我们出院子,说昨天邱总给的一万元营养费,我给你们拿。我说不用,他给你的,你就留着吧。胖子走过来跟张姗叫嫂子好,见她不理人,说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蒋鸣说可能是魂魄不全,胖子说那就招魂啊。 对啊,他们道士不是都会招魂吗。蒋鸣说回去把东西准备好,才能招魂。车上张姗一直在闹腾,非要看电视,我只好打开车载显示器,找了个视频音乐给她看。这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的小视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真是服了。 蒋鸣说,今晚先住一晚的宾馆,晚上招魂,魂招回来了,再送你到家,让你父母照顾。我说好的,然后就找了个离家近的酒店。好在酒店的电视就没有停过,张姗看得累了,就说饿。胖子叫了外卖,她是端起来就吃,还好不用喂。吃完就上床盖被子睡觉了。 我问蒋鸣这招魂需要准备什么,我去买。他说你照顾张姗吧,他和胖子去准备招魂的东西,因为他们师承不同,所以招魂方法也不一样,得准备两套方法,以备不时之需。 等他们走了,我搬个凳子坐在张姗床前,看着呼呼大睡的她。这头发估计几天没有洗了,油腻得很,等她睡醒我想带她到理发店去洗头。现在的她,简单的很,就看电视剧,饿了就吃,吃饱就睡也不闹腾。 这个邱总,怎么回事?说仇吧,我们也没什么仇,就光他派人来追杀我们。钢铁厂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有必要这样对我们吗?我和蒋鸣都是一肚子的气,这被追杀了一年多,也不跟我们刚个正面。现在县里的宗教部门好像也是躲着我们了。 看着床上的张姗,这傻丫头,认识才半个月,就成了我第二个老婆了。现在还怀了双胞胎,看着她原本清秀的面孔,现在怀孕都变胖了。不知道红糖妹知道了会不会跟我闹?红糖妹也是两月身孕了。这头疼啊! 第二十五章 施法招魂 晚上,蒋鸣和胖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说要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才能招魂,人多的话,怕把魂给惊跑了。这如果惊跑了,再招魂就难了。 我开车把大家拉到了一个平缓的小荒山,这里没有什么民居,只有偶尔经过的摩托车。等到半夜子时,也就是十一点半,招魂才能开始。我陪着张姗在车上看小视频,蒋鸣就找了一块平地做准备,他要开坛作法,这样效果才能保证。胖子就简单多了,买了一捆红绳,抱着一个大公鸡,让蒋鸣先来,他抱着大公鸡在旁边玩,等着。 人的精神分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而佛教和道教对于魂魄的理解又有区别,现在蒋鸣和胖子都是道士,所以就用他们道士的说法来招魂。像张姗这种能吃能睡还能看电视的,真不知道是缺少哪个魂魄,不过道士们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她的魂魄,都给招来,然后塞进去就是了。 人的三魂七魄,这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一般魂魄都是依附在人体,才能做为一个正常人存在于世间。当人受到惊吓或者刺激之后,人体内的魂魄中的某一个就会离开人体,如果能及时回归身体,人就还是那个人,但是会略感疲惫。 如果难以回归,就会精神萎靡不振,神情恍惚,有的卧床不起,有的疯疯癫癫,这就是掉魂了,对于掉魂的人,及时招魂是能恢复正常的。但是离体的魂魄被人用法器留住,或者直接给灭了,就无法回归了。 相对于守村人,情况又不一样,守村人大多是替村子挡了灾难,或者前世作恶,自愿少一魂,而甘愿守护村子。这类的人是无法通过招魂来让他正常的。 十一点半,蒋鸣开始作法了。他用木条钉了个架子,铺上黄绸布,上面摆着三碗米,米的前面放三个苹果,中间的插香,左右插蜡烛。还用竹竿白布做了一个招魂幡,中间画着阴阳八卦图,顶上卷了小木棍,中间绑绳子吊在竹竿上。 山边风有点大,但并不影响他作法。先是烧了一大把纸钱,祷告上苍,安抚土地,收买周边的孤魂野鬼。这办事当然得把周围给打点好,不然有哪个跑出来捣乱可不好。当然人家授箓道士作法,也没哪个孤魂野鬼敢来捣乱。 打点好周围,他就掏出了那个磨得油光水滑的小罗盘,放在桌子中间。这小罗盘是他师傅传给他的,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黄符纸来,这黄符纸是他花了一晚上用朱砂写的,自带灵力。再掏出那三个古旧的铜钱压着符纸。 这蒋鸣是灵宝派的真传弟子,他师傅传授的法器还是挺多的,可以说是灵宝派重点培养的人才,以后做掌门都有可能。 他抽出几张黄符纸点燃后,向空中一洒,就摇动招魂幡,嘴里念着: “灵宝派弟子葛鸣,奉请灵宝先师,今有居士张姗,生辰八字******,后有失魂,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如来有法,速遣失魂,以气合气,以神合神,神灵助我,我助神灵,法鼓三通,万神咸听,招引失魂,速降坛庭,灵宝先师快显灵,急急如律令!” 蒋鸣是反复的念,一直在摇动那招魂幡,招魂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良久,周围阴风阵阵,空气骤冷,估计来围观的好朋友不少。它们领了纸钱,就不会捣乱搞事。可是张姗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在傻傻的看小视频呢。 持续了大半个小时,蒋鸣停下来了,左看看,左看看,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擦了擦汗走过来,说尽力了,这次招魂很奇怪,张姗的魂没有来,反倒好朋友来了不少。他说完叹了口气,回头看着胖子,说让胖子试试?胖子在旁边听到,说那我试试吧! 胖子的家伙就简单了很多,他把张姗的八字写在一张黄符纸上,贴在公鸡的后背,再用绳子绑住公鸡的一个脚,就一边抚摸着公鸡一边喃喃说着一些咒语。按照之前胖子的说法,公鸡听到咒语就会朝张姗的魂魄奔去,如果太远的话,大致方向可以确定了,开车朝那个方向去就行。 可是胖子喃喃了半天,那个公鸡都是在打瞌睡,根本就没有走几步的打算。胖子推了公鸡几下,回头说,奇怪了,公鸡没有找到张姗的魂魄,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魂魄?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蒋鸣蹲下来看着公鸡说,要么张姗的魂魄被人用法器收起,藏起来了,要么是魂魄被灭了。我听到脸色煞白,这如果是真的,邱总也是太歹毒了,张姗只是普通人,不是什么江湖人,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胖子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张姗的魂魄根本没有丢,只是某个魂魄缺了一半。蒋鸣一拍手掌说,对啊!有这个可能,明天他问下师傅,看看师傅这么说。 既然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就准备回去。蒋鸣把剩下的纸钱都给烧了,算是送给周围的好朋友,交个朋友嘛。再把剩下的用具给收到了车尾箱,我们就回去了。安置好张姗,我们坐到一起开个小会。 蒋鸣边喝水边说,他师傅认识的江湖人多,明天一早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征求一下师傅的意见,说不定有什么好的法门可以突破一下呢。我和胖子只好同意他的说法,胖子说他也问一下他的师傅,看有别的办法没有。然后大家就洗洗睡觉。给张姗掖好被子,摸摸她的脸,空调开足,我也洗澡睡觉了。 天亮,蒋鸣敲门进来,他说他师傅同意胖子的说法,就是张姗应该是被邱总把一个魂魄给破坏了一点,而不是丢了一个魂。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魂魄不完整,这又不是什么器皿,可以修补一下。我问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时胖子进来了,说他的师傅上几年云游的时候,在藏边认识一个喇嘛,会补魂。我和蒋鸣都惊奇的看着他,胖子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在四川的丹巴县,有一个修为高深的喇嘛,对于灵魂方面有很大的研究,人如果丢了一魂一魄,他可以通过秘法给修补好,然后和正常人一样。 办法是好办法,就是现在张姗都快生了,要补魂,怎么也得生了之后吧。就这么大着肚子,如果去藏边的话,得多麻烦啊。蒋鸣说,要不等几个月,等生了之后再去西藏?我说只能这样了。 我让他们看着张姗,就回了一趟家。家里只有妈在,看到我很高兴,说一年多你小子跑哪去了?我摸了一下小外甥的脑袋,这小家伙一年又长大了,不过他对我很陌生。我说妈你把爸和姐还有姐夫都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妈愕然的看着我,看我脸上表情不像开玩笑,然后说你爸出去骑三轮车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姐和姐夫都在成衣店,也是关了门赶过来。听到摩托车响,我在窗边看了一眼,他们差不多和爸一起回来的。爸进门就上下打量着我,看我完好就松了一口气,找地方坐下。姐一进来就嚷嚷说,弟你一天到晚不着家,这一年跑哪去了? 姐夫拉了姐一下,姐就坐下来不出声了,小外甥冲进她的怀里。我看大家都在,就清了一下嗓子,说我结婚了。然后大家都张大嘴巴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他们嘴巴还没有合拢,我又说了一句,两个老婆。这回妈手里正在倒茶的杯子就哐当掉地上了。 姐推开小外甥,过来摸我的额头,说弟你没发烧吧?这非典都过去三四年了,不会是吃了什么野生动物吧?我拿开姐的手,叫她坐下。然后从双肩包拿出三十万,二十万放到妈手里,十万放到姐手里。妈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说是我岳父给的,一百万,这二十万妈你拿着,以后用来养孙子。孙子?一家人都奇怪的看着我。我给他们的惊吓已经够多了,相信再爆炸的消息也不会吓到他们。 我说三个小孩,有两个快出生了。果然,家人听到都没有什么反应。估计他们觉得这个人九成是傻了,是不是该送医院治一治?我扭头看着姐夫,说姐手里这十万,是给你买一台车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个金色的旗云吗? 姐夫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我说明天就把车买了,入好户,以后姐在家帮我带孩子,我一年给十万姐。爸终于出声了,他说大恒,你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呀?能说说吗? 第二十六章 龙凤胎 我没有说实话,只是把认识红糖妹给说了,听到是上门入赘,妈就找拖鞋,想揍我。她扬起手里的拖鞋,咬牙切齿的说,我们陈家三代单传,你给我上门?说完就要抽我,爸把拖鞋抢了过去,说听大恒说完。 我再说张姗,妈听说是安徽的,说这么远啊?回头问姐安徽在哪呀?姐说不远,也就一千多公里。妈说一千?一千还不远啊?我们到广州,两百五十公里都得坐半天的车,这一千公里不得坐两天的车? 最后我宣布,说张姗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是双胞胎。妈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双手合十,说太公保佑,我们陈家终于有后了,还是双胞胎。说完就靠在爸的肩膀哭。小外甥看到外婆哭了,跑过去帮着擦眼泪。看来这婆孙俩感情还是挺好的。 我说等会把张姗给接到家里,爸就站起来搓着手左右看,说哎呀,家里这么乱,得收拾一下。姐和姐夫也慌忙站起来,准备帮忙收拾。我把他们按到了椅子上,说还有一个问题。然后大家都看着我,看我还能说出什么爆炸消息来。 我指着脑袋说,张姗受了刺激,这里不大好使,但是问题不大,就是喜欢看电视剧。妈一下脸色就白了,大声的说是个傻子啊?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傻子,之前是好的,在他们那边是个企业家,开饭店开超市的。 妈抓住我的手,说没有找医生治吗?我说医生得找,不过得生了小孩之后才能找医生。姐在旁边也帮忙说,怀孕期间不能吃药的,妈才松了一口气。 说服了家人,爸妈就在家里收拾房子,把我的房间给腾出来。姐和姐夫就坐车到市里去,提一台奇瑞旗云回来,争取明天把户给上了。我回去把消息告诉了蒋鸣和胖子,然后陪张姗吃饭。 下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都收拾好了,让我把她的儿媳妇给带回家。嘿嘿,儿媳妇都出来了。我小心扶着张姗上车,蒋鸣在旁边陪着她,胖子在副驾驶把小视频给打开。 车回到宿舍楼,爸妈都在楼下等着,看到邻居就大声的打招呼,满脸的笑容。车到跟前,爸才认出我来,赶紧跑过来开后门,这下来一个绑着鸡尾巴的青衣道士,把他吓一跳。我说是我朋友,蒋鸣。蒋鸣就叫叔叔好。 妈在那边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到出来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也是脸都绿了。说这谁呀?我赶紧说是我朋友,叫吴辉生。胖子也赶紧打招呼,说阿姨好。妈随意应了一下,就跑到后排去拉门。 开门低头一看,哎呦,这个儿媳妇好俊啊,白净,高大,多肉。她是无论怎么哄,张姗都不肯下车,胖子把小视频一关,她就在里面闹情绪。我走过去对张姗说,乖啊,到家了,家里有电视看。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到了家。 她一进来就说电视呢。爸跑过去开电视,给找了个电视剧给她看。我跟妈说,要照顾好张姗,她就吃了睡,睡醒就看电视,不闹腾。不过洗澡洗头发都得你来帮忙,现在这身子也是太重了,怕摔跤。妈说没问题,照顾孕妇她懂的。 第二天让爸妈陪着张姗去做产检,医生说胎儿发育很好,不过产妇得控制体重,不然很难顺产,如果要剖腹产的话,恢复就慢很多了。妈偷偷给检查的医生塞了一千元,留了电话。回家就迫不及待的给医生打电话,听说是龙凤胎,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马上就备三牲,说要禀告给祖先知道。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了。姐夫的车也入了户,开到楼下猛按喇叭,我跑下去看,这八万的高配旗云,坐着还是很舒服的,就是车身小了点。姐夫兴高采烈的说,以后用车一个电话啊,马上到。我说张姗这几个月做产检,或者生孩子,得麻烦你了。 姐夫指着前面那台白色宝马说,那不是你的车吗?我说是朋友借的,不知道哪天就得还了。他说这进口宝马,得七八十万吧?我说我哪知道。 安顿好了张姗,我问蒋鸣和胖子,说你们留一个人帮我看家,我要回红糖妹那边看看。然后两人就争论了起来,都不想去红糖妹家,用胖子的话说,去那里看你被拧耳朵罚跪,作为兄弟实在不忍。 我说蒋鸣跟我去吧,还要到东兴去,帮我大伯治病呢。然后胖子就留守,我掏了五万元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跟家里人解释了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妈说你好好跟那边说啊,别吵架,有机会就带到这边来,给妈看看,也让邻居看看,我家有两个儿媳妇的。一家人都哄笑了起来。这让我头疼的事情,你们倒好,比我还高兴。 回到红糖妹村这里,大雨刚过,空气很清新,天边有蒙蒙的彩虹。村口一大帮小孩围着这台白色宝马看,到了村口我就不敢开了,这见到红糖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二地相思情更重,小雨纷飞洗玉容。 蒋鸣在旁边挖着牙,斜着眼睛看我,嘴里在不住的冷笑。他说他帮不了我,让我自己想办法。 车停在红糖妹门口,她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我打开车门,红糖妹就扑了过来,她抱着我喊,你这一个多月死哪去了?说好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结果呢? 哎呦,哎呦,你放开我的耳朵。红糖妹不是没有脾气,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开玩笑的。她拧着我的耳朵,拉到客厅,一脚踹在我膝盖弯,说跪下。我赶紧跪好,任由她在哪里数落着。 回头看看,蒋鸣靠着车在抽烟,笑眯眯的看着我。红糖妹的父母从房间跑出来,拉开红糖妹,岳父大人就把我拉了起来。岳母大人就在骂红糖妹,说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老公呢。红糖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跑进房间里。 我跟了过去,推了一下门,发现没有锁,就进去了。红糖妹赌气的背着我在抽泣,我从后面抱着她,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说。老婆,对不起。红糖妹回身抱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等她情绪平静了,我跟她说,其实我是一个江湖人。这回出去,是处理一些事情。她抬头看着我,说江湖人?我亲了一下她的红唇,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会发生很多事情,这些事情需要一些特殊的人去处理。 她说那个四眼怎么穿个袍子啊?头发还扎起来了。我说他是道士,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职员。她问你呢?你是职员吗?我说我不是,我只是你老公。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打了一下我,就去找纸来擦鼻涕。 擦好鼻涕,她说你力气这么大,所以就是江湖人?我说我只有两个技能,一个就是耳朵特别的灵,百米内的声音都能听到,另外一个就是左手力气特别的大。 那四眼和胖子呢?她好奇的问道。我说他们都是道士,有师傅的,四眼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人。四眼就厉害了,会飞,会算命,他手里有一把铜尺,一下就能变成门板大小。红糖妹就呵呵笑了,说吹牛,一把尺子能变成门板,人还会飞,骗谁呢。 胖子呢?她又问,我说胖子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会打火球,还会招魂,还会布阵,别的就不知道了。招魂?红糖妹觉得很新奇,说四眼也是道士,他会招魂吗?我说会啊。红糖妹就戳着我的额头说,还是你最差,就一把子力气。 我抓住她的手指,再次抱着她,说四眼和胖子都是我兄弟,他们的技能都是保护我们的,平时打架都是他们冲到前面去,我就在后面抽烟等着。你还抽烟啊?以后少点抽烟知道吗?更不准当着我的面抽。 我说好好好,你说的我都听。红糖妹气过了,也是满脸笑容,就拉着我出厅。蒋鸣在厅陪着我岳父抽烟,看到我们满面春风的出来,有点意外,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 吃过晚饭之后,蒋鸣自己开车去镇上住旅店。我在家陪红糖妹一晚,明天还要去东兴。 第二十七章 灵宝派传人 和红糖妹温存了一晚,第二天准备去东兴,要给大伯六伯七伯治病。红糖妹嗔怒的说你怎么刚回家,就又要出去了?我轻轻抱着她说,我在东兴有一帮亲戚,他们为了帮我,有三个伯父受伤了,这次带四眼去给他们治病。 怀里的红糖妹抬起头说,四眼还会治病啊?我说是啊,昨天忘了讲了,四眼的师祖是一个神医呢,以后村里谁不舒服找四眼就对了。她对道士会治病很新奇,不过尺子能变成门板那么大都行,虽然她没有见过,但是她相信我不会骗她。 其实张姗的事情我还是不敢和红糖妹说,怕她怀孕期间受到刺激,会患上产后抑郁症,这生个孩子把人给生傻了可不好。再说女人哪有那么大方,把自己老公给拱手送人的。 告别了红糖妹,我们就直接去东兴,车开到大伯家门口,看到来了外地车,村里也很多人在围观。看到是我和蒋鸣,村民都不大热情,都懒得和我们打招呼。大伯是族长,六伯七伯那边一大堆的亲人,这次因为我,三个老人都受伤了,所以我也不奢求他们能对我有多好。 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蒋鸣来给他们治病。蒋鸣是灵宝派的传人,灵宝派的祖师是葛玄,也是一位丹术家,但凡修炼丹术的,都是精通古医药。灵宝派是中国道教的三大教派之一,始创于东晋末年,历来以重视众生性命、济世度人为立教宗旨。 灵宝派的基本信仰,是长生成仙。灵宝派所奉经典,以较早出现的《灵宝经》和《度人经》。《度人经》被《正统道藏》收作第一部经书,因此后来就成了灵宝派的祖经,亦被灵宝派和阁皂宗作为传承流传下来。 灵宝派又尊奉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大道君)、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为最高神,后称"三清"。同时,灵宝派又奉葛玄为祖师,道门人士尊称为太极葛仙公。由此可见蒋鸣作为阁皂宗唯一的真传弟子,有多牛逼哄哄。 阁皂宗位于阁皂山,离樟树镇二十公里,相传灵宝派祖师葛玄曾在此修真悟道、后云游四海,最终仍回到阁皂山、并在骆驼峰之侧修建卧云庵,筑坛立灶,炼丹八载,终炼成"九转金丹"。 樟树镇是江西历史上四大名镇之一,以其特有的药材生产、加工、炮制和经营闻名于世,称为“中国药都”。这就是阁皂宗对民间医药的影响。同时樟树镇有四个人很出名,分别是葛玄道教丹术家,精通古医药;中医学家徐梦莘;宋末元初制药名家张洽;着名的金针医师黄石屏,被誉为"神针"。 所以蒋鸣被大伯迎了进去,单独给大伯把脉治病。大家都围在门口窗外,静静地看着。蒋鸣掏出一个小的脉枕,给大伯把了十分钟的脉,然后给他开了个方子,再用梅花针给大伯两肋针灸放血,擦掉血之后,掏出一粒九转金丹让大伯服下。 大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气血丰盈起来。围观的人群都啧啧称奇,一个后生进去,抓起药方去买药,我扫了一眼药方,都是普通的理气化瘀的药,好像跟亳州那个万神医开的是一样的方子,只是多了一味春砂仁。 病治好了,大伯站起来,深呼吸几口气说,蒋鸣啊,你们灵宝派确实了得啊,本来我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一直吐不出来,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蒋鸣赶紧拱手说,大伯客气了。周围的乡亲都鼓起掌来了,难得的笑容一下露了出来。 我们又去六伯家,七伯也在这里等着了,这次治疗和大伯不同,大伯的是内伤有血瘀。但是他们的是骨折,这骨折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蒋鸣用手按压几下,就找穴位针灸,不但腿部扎了很多针,还在头部及后耳扎针。 据说这就是针麻,就是针灸麻醉,这是失传已久的一个医学技艺,据说和华佗的麻沸散齐名。华佗的麻沸散自从他作古之后,就失传了,后人猜测了很多的成分,其中一味就是曼陀罗。而曼陀罗在江湖上是蒙汗药的主要成分。 扎针之后,蒋鸣就找来一个大毛巾把六伯的膝盖给盖着,然后就在骨折的地方摸啊摸,一直摸了二十几分钟。只见他满头的汗水,我找来纸巾给他擦汗,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螺丝还有一片带血的钢板。哐当的放到托盘上。 周围围观的众乡亲都哇一声发出了感叹。蒋鸣不理他们,掏出一个鸡蛋大的玉瓶,叫人拿半碗开水过来。一个小年轻端来了半碗开水,蒋鸣接过,在垃圾桶再把水倒少一点,从玉瓶倒出两粒黄豆大的黑色药丸,说这是黑玉断续丸。 黑玉断续丸?黑玉断续膏才听说过,不就是金庸小说里面的嘛。这断续丸怎么回事?两粒断续丸放到碗里,一会儿就化成了糊糊,蒋鸣说现在就是黑玉断续膏了,呵呵。 翻开大毛巾,只见六伯伤口的地方只有指甲大小,也没有流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一把螺丝还有钢板给拿出来的。蒋鸣把膏药给他涂上,六伯就一副很舒服和享受的表情。蒋鸣拿来绷带给六伯缠上,又掏出一粒九转金丹给他吃,然后拔掉那些针。 蒋鸣退后了几步说:“站起来,走几步?” 六伯还不大相信的说:“走几步?真的走?” 蒋鸣擦擦汗,说:“走吧,没事,相信我。” 然后六伯半信半疑的扶着轮椅站了起来,旁边的年轻人想过去扶,蒋鸣拦住了他。六伯试探着走几步,咦,不疼哦,然后又加快速度走几步。蒋鸣叫他蹲下,他就蹲下,叫他站起来,他就站起来。 “不如跳一跳?”蒋鸣笑嘻嘻的说。六伯再跳了几下,真的没事,还不疼。周围的乡亲哗一声都鼓起了掌,很多人激动得热泪满眶。七伯在旁边都迫不及待了。 蒋鸣用同样的方法把七伯给治好了,然后对我说,找个地方,让他睡三天。我扶他回大伯家,给安排了一个僻静的厢房,吩咐大家三天之内不要打扰他,然后锁好门让他好好睡一觉。 自从治好了几个伯父,村里的人再次对我热情了起来,然后在大伯家大摆宴席。年轻人都过来给我敬酒,还给我赔礼道歉,说不该给脸色我看的。其实这些功劳都是蒋鸣的,但是他在睡觉,所以我就羞愧的代他收下了。 真正内疚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村里的人,三位伯父力保张姗,才被邱总的人打伤。这个罪过应该是我来受,而不是年纪大的伯父们。我再次端起酒杯,敬三位伯父,感谢他们为了张姗而受伤。同时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了张姗,现在在我家里待产。伯父们也很高兴,以茶代酒喝了个饱。 蒋鸣真的睡了三天三夜,我偶尔会去看他。前两天都是在死睡,说明这个治疗上,他应该很费劲。他的修为也是才刚入门,动用的脑力和内力应该很大,所以对他的损耗也特别的大。我很感激有这么一个朋友,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都值得我尊重。 到了第三天,他在床上打坐,我还是第一次见道士打坐,所以特地好好观察了一番。这盘腿双手掐指的,头上还热气腾腾,是在运行周天吗?不会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吧?我没有修炼过,所以也不懂,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坐那里,只好锁门走人。 第二十八章 收租啦 三天之后,蒋鸣醒过来了,洗漱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来到饭厅大吃特吃。大伯给他准备了很多高热量的肉食,不带骨头,放进嘴里就猛嚼。我和三位伯父围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吃,看得我都饿了,真他妈的能吃啊。 这吃了足足一个小时,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再喝一大碗的汤,才不舍的放下筷子。他站起来,双手举天,左右摆动伸展肢体,浑身的关节咔咔作响。我抬头看看,这家伙明显长高了,有一米八多了吧? 蒋鸣伸展完身体,说让大家久等了,我得去运动运动。说完脚步一移到了门外,就跑了出去。我们跟出门外,看着这个家伙沿着村道在猛跑,速度很快,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跑了十来圈,就过来问在哪里可以洗澡,叫我到车上给他拿衣服。我拿着衣服守在厕所门口,半个小时之后他光着身体走了出来。我说你注意一点,附近还有女眷呢。蒋鸣打着哈哈说,没事,我都不在乎。说完就穿衣服,我盯住他光溜溜的身体,问他是不是有收获? 蒋鸣边穿衣服边说,收获大了。这治病救人,把内力耗尽,苦尽甘来啊,这原来是我们灵宝派的修炼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而且对身体的调节也有很大的好处,可以塑形。说完就把那副黑框眼镜给扔了,我说不需要了?他说近视都好了,要它干嘛。 我看他穿好衣服站直,明显比我高了半个脑袋,看来这道家的修炼方法真不错。大伯要留饭,我们说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六伯说什么打扰啊,蒋鸣这是对他们有再造之恩啊。蒋鸣摆摆手说,没事,以后大伯村里他罩着,有事给他打电话,天涯海角马上就到。 我们要走,大伯问去哪里?蒋鸣说收租啊。收租?收什么租?三个伯父都一脸的疑问。蒋鸣说一年多没有见到勾头佬了,当然得去他那里收租。大伯哦了一声,说要给他儿子打电话通知一下不?蒋鸣说不用,直接杀到勾头佬的办公室就行。 蒋鸣拿过宝马的钥匙,说他来开车,我说你没驾照,也不怎么开车,还是我来吧。他摆摆手就上了车,打火。我辞别过三位伯父,刚上车,蒋鸣一脚油门,把我吓得拉住车顶的拉手。这家伙就这样一直开到勾头佬的大门口。 下车之后,几个保安看向这边,他深吸一口气大叫:“勾头佬!收租啦!!!”声音震耳欲聋。几个保安认出了我们,都躲远不敢近前。我们坐电梯直接到勾头佬的办公室 蒋鸣一脚踹向办公室的红木大门,哐当一声,里面的插销全部报销。只见勾头佬正在办公桌后面,打开保险柜的门,正往外面搬金银细软。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洞开的大门,正抱着一捆钞票不知道放哪才好。 我们走进去,我找了个沙发舒服的坐着,把双脚放到茶几上,蒋鸣就坐在勾头佬的红木桌子上。 “勾头佬,一年多没见,甚是想念啊!”蒋鸣笑嘻嘻的看着勾头佬,对他勾勾手指,勾头佬赶紧屁颠屁颠的走过来。 “勾头佬,这养鸡一年,你总得给我下蛋吧?你看你,是准备卷款逃跑吗?”蒋鸣在桌面上拿起一个牙签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不敢!不敢!”勾头佬冷汗都出来了,这里的空调开得挺大的,不觉得热啊。 “那行!这是我的卡,转五十万进去!”蒋鸣说完从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面上。勾头佬赶紧拿过来,打电话叫人转账。蒋鸣见桌面上一堆的金银细软,顺手拿了一捆放包里,别的看都没有看。就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你儿子生鸡吊呢?怎么没见他人?”蒋鸣见进来半天了,都没见那个年轻的。就好奇的问。 “他去南宁发展了。”勾头佬紧张的说。 “呀?南宁啊?你们发展越来越壮大了嘛!”蒋鸣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双手在身上乱摸找打火机,勾头佬拿起办公桌的一个打火机冲了过来,给蒋鸣点着。蒋鸣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全部吐到勾头佬的脸上,勾头佬憋住气不敢动。 “他去那边开一个分公司,现在主要负责南宁的业务。”勾头佬小心的说。 “分公司?我看是小贼王去那边带着一班毛贼偷东西吧?”蒋鸣是毫不留情的说。勾头佬脸上有点难堪,不敢作答。 “行,记住我的账号,叫你儿子打二十万进这个账号。还有,每年的这个时候,你们都要打七十万进这个账号,不用我催啊。”蒋鸣很吊的说。 勾头佬不住点头,大气都不敢出。蒋鸣见他这么听话,也不想再戏弄他了。说每年这个时候,如果我收不到钱,就过来打你们一顿,然后剁掉一只手。说完,勾头佬吓得一下抱住双手,不住的哆嗦。 蒋鸣说上茶,我渴了。勾头佬马上就煮水泡茶,抖着手舀茶叶。蒋鸣说别下毒啊,你毒药一拿出来我就能闻出来,敢下毒就弄死你。勾头佬不住的点头陪笑着,说不敢不敢。 看着勾头佬紧张的泡茶,蒋鸣就给蓝月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广南不?在的话等会开车还给她。说着说着,就躲开我们小声的调笑。看来他和蓝月真的勾搭上了。 打完电话,蒋鸣问勾头佬,说有什么车是座位多的,动力足的,开着还舒服。勾头佬说面包车啊,金杯,他楼下就有一台。蒋鸣说不喜欢,喜欢柴油版的。勾头佬侧头想想,一拍大腿说,依维柯啊!依维柯就有柴油版的,宽敞座位多,不过他没有。 蒋鸣说你说话就说话,拍什么大腿,吓我一跳。走!带我去看依维柯。勾头佬说茶还没有泡好呢。蒋鸣看我,说要不要喝一口茶再去?我说随便。 这勾头佬的茶叶是真好喝,入口软绵,甘甜爽口。蒋鸣一把拿过那个茶叶罐来看,勾头佬就说,极品碧螺春,还是雨前的,您要的话,还有几罐新的。蒋鸣用夹住烟的手指着勾头佬抖了几抖,说你很识趣,我喜欢。然后就笑眯眯的示意我去拿茶叶。 勾头佬从红木橱柜里拿出几罐极品碧螺春,用包装袋装好,拎过来双手递给我。我他妈的成了跟班的了,不过我喜欢,这能讹到钱,还有好茶叶,不错,不错。 喝完茶,勾头佬就带我们去看车,这大型的柴油车只有市郊才有卖。我们看的是最高配的一款,15座。蒋鸣看看那轮毂,又拉开车门看看,再进去看座位,是不住的摇头。 说这车还要二十二万?这跟货车差不多嘛?这车买下来,还得好好装修一下才行。勾头佬挤进来问,怎么装修?蒋鸣一把拉过勾头佬,说地板不是橡木的,车窗没有拉帘,后排座位太多,得拆开两排,安上大沙发,座椅得包皮,车上还没有电视看,隔音得再做一次,轮毂还是钢圈的。换!全部得换! 勾头佬不住的点头,汗就跟着下来了。这二十二万买个车,光装修都得花掉五万了。蒋鸣不管那么多,说就这辆,明天装修好入好户,后天我要拿到车。说完就拉着我走。 蒋鸣这竹杠敲得太厉害了。上车之后,我们不管勾头佬,直接走了,蒋鸣说到蓝月的公司去。我问他买这个依维柯干嘛?蒋鸣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为了你,嫂子那个情况,如果要去藏边,普通的车怎么行? 我听到一下眼睛就红了,这闹半天,原来都是为了我啊。我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他说都是兄弟嘛,谢什么,再说又不是我掏钱。说完就在那里桀桀怪笑起来。这家伙,本来挺感人的一幕,现在变成搞笑剧了。 第二天下午,勾头佬打电话来,说可以提车了,问送到哪里。蒋鸣说开到酒店门口吧,钥匙交给门童就行了,对了,谢谢你啦。他说完,回头对我说,那个茶叶,给我留一罐,你先开车回家吧,我得还车给蓝月,迟几天再坐火车回去啊。 “还车?和蓝月幽会吧?小心不要搞出人命来啊。”我也学着他嘻嘻笑,可是像我这么木讷的人,还真不适合开玩笑。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毕,我自己下楼吃早餐,然后就问门童要钥匙。走近那辆依维柯一看,这车都大变样了。 四个轮子换成铝合金的,还加宽了轮胎,上面还有白色的轮眉,整个车身看着宽了很多。再打开侧门,里面铺的是木地板,座位都套上了真皮,后面拆掉了两排,安上了真皮沙发,靠背放下来就是床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周围窗户还安了拉帘,头顶还有一个液晶电视,这昨天看得就是普通客车,现在可好,都成了豪华房车了。我拉上侧门,坐到驾驶位,真舒服啊,新车就是不一样。 插进钥匙一拧,油是满的,中控换成了CD。摁了一下吐出一张碟片,还是孙露的专辑,看来勾头佬的品味真是不错的。我打着火,听到外面发动机声音并不大,估计车门都做了隔音。 蒋鸣这坑了一把勾头佬,看来是坑对了。我开着车,直接回了粤西,车身又大又长,不能停在楼下,只能停在大路边了。一下车,胖子就跑过来,说这谁的车啊?我说蒋鸣买的,不过用的是勾头佬的钱。 第二十九章 平静的生活 胖子张大嘴巴,说这都可以?然后打开侧门看,说这是房车啊?装修这么豪华,得多少钱啊?我说二十多万,胖子摇着头说,这怎么可能啊,这么豪华才二十多万,真不信。 胖子看完车,回头对我说,他师傅催他回去了,估计这次还得罚。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谢谢兄弟了,以后有事尽管说,我能帮的绝不二话。胖子说你的话我记住了啊,那我走了,电话联系。他说完就走了,坐摩的去车站。 我回到家,见张姗在看电视剧,随着剧情呵呵笑。我叫了她一声,就扭头看了一下我,又看电视去了。这样也好,不闹心。妈从厨房跑出来,说回来了?准备吃饭啦,四眼呢? 我说四眼在广西办事,过几天回来。她哦了一声,说叫胖子来吃饭吧。我说胖子也回仙湖观了。妈说怎么个个都走了?我说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次接张姗回来,他们帮了不少忙。妈是普通家庭妇女,不懂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细问。 现在张姗还没有生产,姐在看店,不过小外甥带走了,妈要照顾张姗。我看到饭桌上都是肉食,说医生不是说营养别太好吗?会影响顺产,妈说要生当然是生俩白胖小子啊,营养不够,还是双胞胎,怎么行? 好吧,随你,到时候剖腹产就是,别饿着张姗就行。在家里待了几天,蒋鸣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妈就说,四眼你怎么眼镜没有了?还长高了?大家都习惯叫蒋鸣四眼,因为他总戴着近视镜,现在拿开还真不习惯。 蒋鸣骗妈,说他吃了仙丹,所以长个了,连近视都好了。妈指着他,说有仙丹也不给我留两颗,就嘴巴甜,天天叫阿姨,下次有记得留几颗啊。蒋鸣笑嘻嘻的说好。 等妈去忙了,蒋鸣说车钥匙呢,他得回去了,宜春那边还得回去报到呢。我说你没驾驶证,这车能开吗?他掏出一个警察证来。我拿过来看,说这是假的吧?花多少钱办的?他说是真的,他们系统两套证件,查车拿这个出来就没事了。还能这样?他点头,说百试百灵。 我翻开看了一下,果然是宜春那边的,还有钢印,照片是穿着警服的他。送走了蒋鸣,我就整天无所事事,看着旁边的张姗,她也不会交流,就看电视,看到感动的地方就找纸巾擦眼泪。 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就去找一下红糖妹,这两边都有家,也得照顾周全。在车上,我经常会想邱总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破坏张姗的魂魄呢?之前对我们穷追猛打,现在又躲起来让我们喘息,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对了,他是不是也在等张姗生产?然后用我的儿子或者女儿威胁我?没这个必要吧? 红糖妹见我总是心事重重,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在想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红糖妹身材也见显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不敢做重活,就在家做做家务。我跟岳父说有重活就告诉我,让我来。 岳父说现在活不多,就剥一下甘蔗的叶子。我跟着岳父去看他剥甘蔗叶子,觉得人工剥效率太低,然后就找村里的铁匠,打了一把双钩镰刀。岳父拿着双钩镰刀,说这个行吗? 我说试试,然后他就拿去剥叶子了。效率是提高了,就是剥得不是很干净,不过岳父说这样也行了,不干净的到时候会自己掉的。村里就开始普及了双钩镰刀,效率大大提高,村民剩下的时间又可以忙别的了。 国庆过后,家里打来电话,说张姗显得很焦虑,可能要生了,叫我赶紧回家。我告别红糖妹,就到镇上坐车。这就快为人父母了,心情确实很激动。 回到家,姐夫和姐都在,妈说张姗肚子这么大,估计得剖腹产了,现在赶紧送去医院吧。我们陪着张姗去了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医生检查之后,说这几天就要生了,出于安全考虑,得剖腹产。让签字。 签字之后,当晚就安排了手术,顺利生下两个白胖小孩。我让爸妈给他们起名字,妈乐得眼泪都出来了。爸也是笑得跟菊花那么灿烂,姐把小孩的衣服被子都各准备了两套,还有几大包的纸尿裤。住院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然后回家。 张姗现在还是看电视剧,不过是边奶孩子边看。妈和姐就忙前忙后的,家里一下就乱套了,就我一个外门汉在旁边看着。我给张姗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张姗生了俩,一男一女,母子平安。只是张姗出了点状况,迟些时候我会带她到藏边去看病。秘书说知道了。 又给蒋鸣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去藏边?蒋鸣说现在张姗需要休养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藏边是冬天,路面结冰走不了。得明年开春之后再去。我说藏边的路这么恶劣? 蒋鸣打着哈哈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藏边可是高山,几千米的海拔,冬天路面结冰厉害,根本走不了车。再说很多货车都用水给刹车系统降温,那些水在路面就是浮冰,车轮打滑很容易冲出路边的。 这么严重啊?我问得什么时候去?他说过完春节吧,说完就挂了。就这样我在家和红糖妹那边两头跑,红糖妹这边收割甘蔗我就留得时间长一点。在红糖妹家收完甘蔗,过了春节,初二我就坐车回了父母这边,在这边又过了一个热闹的春节,这一年是2008年。 看着两个小孩逐渐长大,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过完春节,小孩都能翻身了,吃饱就在床上闹,看那吹弹可破的嫩皮肤,真想掐一下。那边红糖妹也是挺着个大肚子,再过几个月又可以做爸爸了。 我现在每天为进西藏做准备,购买一些用品,吃的用的装了几大纸箱。过了正月十五,蒋鸣就过来了,他说通知胖子,这几天准备出发。 我把用品装到车上,趁着蒋鸣在调试车上的电视,我拿了十万元给姐姐,这是她这一年带孩子的费用。看着在看电视的张姗,我朝抱着孩子的妈招招手,妈过来问怎么了。 我说要去几天信宜新宝,红糖妹也快生了,这次去西藏寻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把红糖妹的地址电话给你留着,万一她生了,你可得过去看看。 妈为难的说,让你姐一个人在这里带两个,都不知道能不能带得过来。也是哦,这挺头疼的。姐在旁边说,要不让你姐夫开车送我们过去,大家一起过去就行了。我说红糖妹还不知道我两个老婆呢。 妈说,你没有告诉她啊?那万一她闹起来,可怎么办啊。我说她大着肚子,我也不敢讲啊。这时张姗回头指着我笑了,笑了一下又看电视。这丫头不会是装的吧? 看来只能先去红糖妹那里,探一下口风,不然贸贸然让妈带着小孩过去,闹起来可不好。 我坐车去了新宝,红糖妹村里正在熬制红糖,整个村都是糖香味。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忙活着家务。看到我回来,淡淡的说,吃饭没有。我说吃过了。 我在客厅坐着,静静看着她在忙。红糖妹回头说,你怎么了?我说过几天要出去,去一趟西藏,你要生的时候,我尽量赶回来。她说没事,你去吧,家里人会照顾我的。 想了一会儿,我说到时候我妈和我姐都会过来看看,只是......。我说不下去了。红糖妹回头问,只是什么?我说我姐夫会带着妈还有姐过来,只是三个小孩那么多,可能帮不了你了。他们只是过来看看。 红糖妹走过来,我赶紧站起来,她抱着我,说能过来就够了,我只想你平安回来。我说会的。我愧疚的抱着她。 陪了红糖妹几天,蒋鸣就开车过来了,他没有进村,在村口给我打电话。红糖妹陪着出去,看到村里一大堆人围着车在看。她说这是什么车呀?我说是小客车,然后看到站在门边的胖子,她也想上去看看。 胖子打开门,我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不过红糖妹爬不上,身子太重,就在门口张望一下,看到张姗,她还笑了一下。回头问四眼单位还有女的啊?我耸耸肩,说不知道。 辞别了红糖妹,我们就出发了。上车之后我松了一身,真怕红糖妹看出什么来。 第三十章 路是走出来的 胖子在车上给我拿纸巾,说吓出汗了?这两个老婆好玩吧?我接过纸巾擦了一下汗,叹了一口气说,奉劝你们两位啊,千万不要学我。这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的事情,千万不要做,不然小心你们的心脏,受不了,真受不了。 蒋鸣和胖子就在哈哈大笑了起来。车上装有电视,还可以插U盘,蒋鸣说16G的U盘装满了电视剧,另外还备了几个U盘,轮着能看一个星期。这就够了,看完了再重新看呗。 从信宜县一路走小路过广南。蒋鸣说咱们不急,现在还是一月中下旬,藏边那边还很冷,路面一样有结冰。所以我们慢慢的开,十天左右到最好,那边在二月应该不会下雪,气温也在零度以上,天气会好一点,安全。 既然不急,那我们就好好看路边的风光。我在张姗旁边坐着,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两个手抓住我的手放到她膝盖上,继续看电视。这样看着好像不傻呀,还能认出我来。 旁边胖子看到,非要和我换一个位置,结果刚坐下,张姗用纸巾筒把他给敲走了。呵呵呵,胖子捂着脑袋,边笑边走向副驾驶。他说你家张姗没傻呀,看把我敲得,都起包了。 嗯,没傻就好。我是不喜欢看电视的,看着看着就困了,然后到后面睡在沙发上,这沙发真软。看来蒋鸣讹到这辆车还是做对了。 这第一天,我们才到南宁,找个酒店住下,蒋鸣就买了地图来规划路线。他和胖子都出过远门,所以我就让他们商量着计划。这时蒋鸣的手机响了,他疑惑的接通电话,一下变成笑脸了。 他在电话里说,生鸡吊啊,几年没见,你又准备憋什么坏水呢?请我们吃饭?我看你是想下毒吧?不敢?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南宁的?看到车了?那好,等会我们过去。 蒋鸣笑嘻嘻的说,生鸡吊请吃饭,在饭店摆下一桌,你们敢不敢去?胖子说有啥不敢的?还真怕他下毒不成?然后都看向我,我说有电视没?张姗得看电视。蒋鸣说是包间,还有KTV。那行,就去吧,看生鸡吊能搞出什么花样,不行把他给灭了也行。 车上,蒋鸣说,这车是钦州户,车门的公司名是勾头佬那间公司,所以生鸡吊的人看到车,就通知了他。现在生鸡吊怕我们整他,就说请我们吃饭,也不知道憋什么坏水。 胖子说,说不定几百的刀斧手在外面等着,但是我怕了吗?我没有怕,大恒你怕不怕?我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电视的张姗,说打架现在不怕,就是跑路的话,张姗不知道听话不。蒋鸣说青铜鸟可没有电视看啊。那既然这样,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 到了饭店,生鸡吊带着一班马仔在门口迎接,满脸笑容,低头哈腰。进了包间,胖子去开电视,我就给张姗物色可以边吃饭边看电视的位置。大家坐好,席间,生鸡吊各种阿谀奉承,只有蒋鸣和他周旋,我们三个只管吃。吃饱擦嘴,胖子说,生鸡吊,你的几百刀斧手呢? 生鸡吊马上说,不敢不敢,今天就是纯吃饭,不搞事。那好,吃饱我们就回酒店睡觉。生鸡吊客气地送我们出饭店。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张姗已经在看电视了,电视就那么好看啊?吃过早餐就出发,今天我来开车,胖子导航。胖子说我们起得比较晚,今天如果到河池市过夜的话,又有点早。如果到贵州那边过夜的话,得开夜车,问我怎么选。 我说又不赶路,就河池过夜吧,有时间逛一下也挺好。就这样慢悠悠的开车,边开边聊天也是挺舒服的。第三天是蒋鸣开车,广南和贵州之间修路,尤其是过境的地方,都不知道往哪里开才好,只能跟着同向的车走。 过到了贵州境内,路况才变好了,这路是到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贵州这边不一样的地貌让我又是耳目一新,广南和我们粤西地理环境很接近,都是丘陵地带。胖子问蒋鸣,我们是在自治州住还是到贵阳? 我说有区别吗?胖子说当然有了,这自治州到贵阳是省道,不好走,不过听说风光挺好。听过路的司机说,自治州现在修高速路,到处堵车呢,如果到自治州住,明天继续走国道的话,估计路更烂,因为重型车太多了。你们决定吧。 蒋鸣说过了自治州,估计只有晚上才能到贵阳,我们还是在自治州住一晚吧。进入了自治州,果然到处是黄泥巴,路边房子墙上都是黄泥巴,现在是雨季,看到很多车都陷在了路边。 好不容易到了州里,找了个酒店住下,趁着还没有天黑,蒋鸣和胖子扔下我们就去逛逛。我从酒店窗户看向外面,这边的风景和北方还有我们粤西着实有很大的不同。 第四天又是我开车,昨晚他们商量过了,走省道去贵阳,说北上翁安县在修高速,到处堵车。不过省道也不好走,很多重型车、私家车都堵在去贵阳的省道上。而且过了贵阳,到遵义去的路也是修路,真没有什么好路走了。 我说走毕节呢?胖子说听毕节过来的司机讲也是修路。蒋鸣说早知道不走这边了,走云南。胖子说现在全国都修路,走哪都一样。确实是,路上看到对面开来很多很脏的大货车、私家车,他们都是走烂路过来的。 看来这运气不在我们这边啊。过了贵阳,前往遵义的路上,果然堵车很厉害,一个小时都开不了十公里。周围村庄很多农民拿着泡面拎着水壶在叫卖,十元一个泡面,呵呵,这东西商店才几块钱。 胖子见到卖鸡蛋火腿肠的,就拿了十块钱,人家才给了三个鸡蛋一条火腿肠。而且还不能争论,一出声,人家不卖了,一帮人都走了,让你饿着。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那些村民穿着雨鞋踩着黄泥巴在叫卖,确实也够辛苦的。好在我在车上准备了吃的。我说沙发后面有吃的,胖子你把吃的找出来,还有一个电水壶。胖子拿着电水壶来问蒋鸣,车上的插头能烧这个吗? 这是一个小的热水壶,但是靠车上12伏电源逆变再烧水,估计够呛。果然蒋鸣说不行,这插头给手机冲个电可以,烧水是万万不能的。不过这个难不倒胖子,他打开车门,看到一个落单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一个水壶,像是从村子里刚过来。 他拿出一百元,小姑娘赶紧过来了,问要鸡蛋还是香肠,这普通话比我们还不标准。胖子说,我买你的热水壶,一百元可以不?小姑娘低头想了一下,说可以。然后就成交,看来这法子还不错哦。 胖子美滋滋的在冲泡面,四个人每人一桶。四人吃了方便面,好不容易熬到了遵义市,都已经天黑了。蒋鸣指着路上买来的地图说,这里有一个五指山温泉度假山庄,离市区不远,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 路好走吗?我最关心的就是路了。他说没去过,应该好走吧。在五指山住了一晚之后,又出发。这去西藏的路真不好走,我和蒋鸣两个人轮着开车,才在第五天晚上到了重庆,这山城也是让我们眼界大开,周围的小山都是很高的建筑。路过一家汽车公司,看到摆了很多力帆小汽车在那里销售。 第六天去成都,这边的路就好走很多了,虽然路都不宽,但没有修路,上下坡也很多,我看着窗外的村庄,很具地方特色。傍晚到了成都,我是怎么都不肯走了,一定要到成都住一天,好好休息一下。 成都这个时候很多地方正在拆迁,拆旧区建商品楼。我们在宾馆休息了一天,蒋鸣说明天得开车去做首保了。他说看保修手册,八千公里要做首保,现在都快九千公里了。车是好车,就是讹来的。 车一定要保养好,才不会把你扔在路上。出了成都就很快要进山了,这长路漫漫,车坏了可不行。对成都的路不熟悉,蒋鸣边看地图边指路,说前面右转就是4S店了。我开着车右转一把就转上了高架桥,蒋鸣说快退快退,这上了高架桥就是环城高速了。 我说在高架桥倒车很危险的,而且后面有摄像头。好吧,走错一个路口,来回又走多了二十公里。好不容易找到4S店,就换个三滤和机油,然后在保修手册上登记一下,还把车给洗干净了。 第三十一章 过二郎山隧道 我们再次上路,这次走的是去雅安的高速,沿路风光很好,这新修好的高速刚通车,还没有安装测速。周围几百公里都是平原,路比较直,蒋鸣说到雅安一百多公里,然后过了天全县就开始走山路了。 胖子说这拐来的车,试试能开到多少公里?我说试试就试试,不过这小客车风阻大,可能开不了一百三。然后就开始慢慢踩油门,车开到了一百四,就开始有一点飘了。胖子兴奋的喊,飘了飘了。开到一百六,碰到横风就往路边绿化带飘,风噪大得说话都听不到。 踩尽了油门,车身都扫到了路中间探出来的九里香了。我维持了不到十秒,一百七的速度,就赶紧松了油门,这车都好像飞机一样离开地面了。 速度降到一百一,感觉好像手扶拖拉机的速度,不过还是维持这个速度算了,安全第一。我问到了雅安,需要准备什么物资没有?搞不好藏边是个不毛之地,到时候可什么都没有。 胖子听了,说要的要的,这饿着肚子可不好,车上空间大,去到雅安见什么买什么就是了。到了雅安,胖子疯狂的采购。我问蒋鸣,这车轮防滑怎么做?蒋鸣说北方有防滑链,我找找看,不知道这西部有没有。 最后蒋鸣买了个电动气泵和几把工兵铲,说气泵插在点烟器可以给车轮打气。还买了十几包很长的塑料扎带。我说这个扎带有什么用?蒋鸣说这边没有防滑链,下雪的机会少,所以这边的司机都是用扎带。这样都行? 车上除了沙发和三个座椅,就连座椅底下都放满了物资。如果藏边真的环境恶劣,这些物资足够我们十天半个月消耗的了。出了雅安城,开始走国道去天全县,蒋鸣说今晚到天全县过夜。天全县过泸定县都是山路,几千米海拔,所以得花一天时间慢慢走。 天全县是一个比较小的县城,沿着天全河而建。虽然说走的是国道,但是和我们粤西这边的国道其实区别挺大的,后来我问了一下当地司机。他们说这是盆地上山的地方,和平原不同,所以修的国道标准不同。我们的县道标准,就是他们的国道标准。 只要上山了,国道省道都不如县道,这里修路造价太大,成本很高,弯路多,所以五六米宽的柏油路就是国道了。 吃饱睡足,第二天还是我开车,蒋鸣没有驾驶证,在平路开车没问题,我可是正经拿了B照的人。那时除了A照就是B照和C照,还没有分那么详细。 一路出发,猜我看到什么车最多?日系车和奥拓。当然还有货车。这一路超车按喇叭催促的,都是日系车,而且都是越野车,像什么丰田霸道是最多的,十辆越野车有八辆都是霸道,各地的牌照,估计这是走四川经康定去西藏旅游的。 对,这里离康定很近,泸定县过去,翻过大山就是康定,青藏高原。就是那个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还能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景。 我们回头再说车,看到的霸道都是四驱车,四个轮子抓地,所以人家跑得稳,一路是见车超车。还能看到日产的那个叫做帕拉丁还是什么的,这车也长得很帅,不过都是跟在霸道后面走,剩下的就是三菱吉普了,叫做什么帕杰罗?这车不行,很多都是淘汰了给当地人代步的。 看着这些豪华越野车呼呼的从身边过去,那个气呀,可是没办法,我们开的是后驱的小客车。胖子趴在窗口看着人家的车猛超车,是不住的吞口水啊。说这车好,那车好,真不错。 最可气的是,奥拓,就那两厢的微型车,也超我们。胖子看到就指着人家骂,说几万块的破车也敢超我们。蒋鸣按下胖子的手臂,说得了,别指着人家了。你知道人家那是什么车吗? 胖子不服气,说那几万块的什么破车啊,也能跑那么快。蒋鸣说,人家奥拓是重庆产的,本地车,当然跑得快。看到人家车顶没有?我们都看向奥拓的车顶,因为我们的是小客车,座位高,视野好,所以看奥拓车顶很容易。 蒋鸣说,奥拓在当地是作为私人的士跑长途拉客用的,车顶都用来放行李,没看车顶都压塌了吗?这车没有空调,夏天开车都是开窗的,知道车顶为什么会塌吗?胖子说你刚才不是说放行李吗? 你再看发动机盖,蒋鸣说。发动机盖都很破旧,有的塌陷变形了,有的前挡风玻璃破裂用封口胶固定。胖子说不会发动机盖也放行李吧?我笑着说,发动机盖放行李,怎么看路啊?胖子说也是哦。 蒋鸣再指着路边的山上,看那是什么?我们都看上面,几个山羊在石头缝之间吃草,时不时还踩下几块碎石,纷纷扬扬落下。胖子说,你是说这发动机盖是被石头砸的?对头,蒋鸣点了下头。 最后蒋鸣明说了,这开奥拓的,都是本地的货车司机退下来的。他们厌烦了开货车,就买辆奥拓跑长途,所以对路况很熟悉。奥拓车动力肯定没有霸道有劲,但是他们善于抓住机会超车,而且他们的车身小又灵活。 这山上的石头,白天晒一天的太阳,膨胀了,晚上温差大一冷就收缩,再到早上出太阳再膨胀,所以很容易风化形成落石。再说这里很多山羊,把落石给踩下来。你们看当地的车很多都有被砸的。 胖子点点头,哦了一声,说原来他们都是老司机啊,难怪开车这么猛。这些开奥拓的,技术一点都不比开霸道的差,只是车差了一点。车上到半山腰,张姗就开始有了高原反应,捂住耳朵说头晕,蒋鸣就找来口香糖给她嚼。 我看到前面有一大块平地,有洗车服务,就靠边停车,问洗车多少钱?那黑黑的汉子说,五十!怎么那么贵?对方说这里取水难,如果要加水或者洗车,都是在山上砌的水池,接的雪山水,成本高,所以贵。 那好吧,洗吧。我们停好车,就下来休息。等洗好车我开到停车场,这里很多过路车在休整。从沙发后面拿了一个小氧气瓶,把氧气充到氧气袋里,张姗是平原过来的人,对缺氧很敏感,得让她抱着一个氧气袋吸氧才行。 蒋鸣拿出一个温度计在看温度,说山下是五度,这山上海拔高,现在是零度左右,得给车加扎带才行。然后蒋鸣和胖子给四个轮子扎满扎带,看着这车轮挺怪的。我在车上给张姗拿了件大衣给披上,这高原地区,感冒可是能要命的。 继续出发,蒋鸣说再向上爬,就要过一个叫做二郎山隧道的地方了。川藏公路的二郎山隧道是四川雅安和甘孜州交界的地方,它起于天全县龙胆溪川藏线,止于泸定县别托山川藏公路,全长约8600米。八公里多啊?而且还是海拔两千多米。 据说红军当年抢占泸定桥之后,就爬过二郎山,走的是茶马古道,然后直逼四川盆地。过了二郎山,就有着很浓的藏文化气息,康巴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混合着土司文化、边茶文化、藏传佛教文化,遗留有古碉门茶马互市、二郎山茶马古道等文物遗址。以及大量的红军长征遗迹。 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穿过二郎山隧道,一出隧道口,就发现有车祸,前面一辆货车翻到了排水沟。这出了隧道口,就是很宽的大路,这车能翻到排水沟也是奇了怪。 第三十二章 认识的康巴汉子 出了隧道口,就是一大片平地,左边是几百平米的观景区,很多司机停车在抽烟看风景。右边是大山,在公路和大山之间有几米宽的排水沟,靠边停了几台货车,都是拉水泥的自卸车。 几个司机围着肇事司机在说话,肇事司机在不停打电话,情绪激动。蒋鸣说我们也在观景区抽根烟。然后我看看后面没车,就向左边靠了过去。把张姗留在车上,就和胖子下来抽烟。 蒋鸣走向对面,去看那辆侧翻的事故车。我们经过天全县的时候,看到雅安和天全之间有一个水泥厂,这些车应该就是在那里拉的水泥。这藏边的货车很有特色,在驾驶室里面搞了很多装饰,就是那种五颜六色的流苏。可能这也算是康巴文化的一种吧。 抽了一会儿烟,蒋鸣带着那个康巴汉子过来了,这汉子黑黑的脸膛一口大白牙。蒋鸣说这是河南南阳的张海,在丹巴生活了十五年了。我有点吃惊,这黑脸膛及凌乱的短发,还有一件露出半个肩膀的藏服汉子,是汉族人? 胖子说四眼你给个解释呗。蒋鸣说要请海哥做导游,他刚失业了,刚才出隧道的时候,货车碰到浮冰车轮打滑,翻车了,他老板说水泥钱和修车的钱从他工资扣。然后他就不干了,让老板自己收拾残局。 这川藏线上,所有货车的刹车系统都用水降温,然后流到路面上的水在零下气温就结冰,没有防滑链就容易出事故。可是不用水降温,上下山几十公里,刹车系统更容易出事。我们就看到过一辆货车下坡的时候,有一个轮子没水了,整个轮毂都烧得通红。不敢超车就远远吊在后面。 原来这样啊,我说没问题,我们来藏边也是两眼一抹黑,有个熟悉的当地人给我们当导游自然好。这个长得像藏族人的海哥,给我们检查了一下车辆,说扎带防滑做得很好,现在断了很多根,下山之前得换了。路面上都是浮冰啊。 然后蒋鸣拿出几包扎带,这汉子就把四个轮子的断扎带给抽出来,重新扎上新的扎带。说下山用扎带是重点,上山倒没什么。扎好了轮子,我们又出发了,汉子坐在副驾驶,给我们介绍当地的特色。 汉子说他十五岁就跟亲戚来到丹巴县,十八岁就考了驾照,开了十几年的车了,这甘孜州,丹巴县,泸定县,康定县,天全县都走了个遍,每个镇子都去过。就是雅安没去几回。他说他是上门女婿,老婆是羌族的人。 我看着他的衣服,他说羌族和藏族差不多,都是半个坎肩的穿法。主要是藏边这地方,一天有四季的温差特别大,总脱衣服不方便,所以热了就露出半个膀子散热。我们几个人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以前看藏族人有个袖子不穿,总是弄不明白,原来是温差大,散热啊。每次转弯,汉子都说前面注意什么,他对这条路是相当的熟悉。我说你来开?汉子嘿嘿的笑,说信得过他的话,没问题。 我说我老婆在车上,她晕车,还有高原反应,所以你开车得顺,不能像开货车一样。他说这个懂的。然后换给了汉子开,刚开始我还有点担心,他刚车祸现在又开我们的车,但是几分钟之后,我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开车特别稳,刹车特别的缓,起步特别的顺,这坐车就是个享受啊。开到半山腰,找了个宽敞的观景台,汉子把车停了下来。说大家喝口水抽根烟,给你们介绍一下周围的景点。 下车之后,我给张姗穿上厚厚的棉袄。她拉住我的手不放,我觉得她双手冰凉,可能是她生产后体质没有养好。我把她双手捧在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然后再搓一搓。她就这样定定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可爱的面容。 汉子看到,说你们没有准备手套吧?山脚有个村子,路边店就可以买到手套,等会你们每人准备两套。我谢过了汉子,就上车继续赶路。我问汉子,说海哥,那个康定情歌的康定,是西藏的吧? 汉子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去丹巴,就没有做过调查啊?康定是一个县级市,属于甘孜藏族自治州的驻地,泸定县和丹巴县一共十七个县都是自治州管的。 你们说的康巴文化,就是云南、四川、青海、西藏以藏族为主的生活圈,形成的藏族文化,当然也包括其他少数民族。在语言、服饰、宗教、民俗、民居建筑、民间文化等各个方面,都明显区别于其他藏区地域文化的特殊民俗文化。 现在我们还没有到泸定县,其实甘孜州很大,我们才来到边上,泸定和丹巴都是甘孜的边。原来这样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泸定是雅安的,丹巴是阿坝州的,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大的甘孜州啊。 我回头看蒋鸣,他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问蒋鸣这边这么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来自他师傅的记忆。醍醐灌顶啊? 下到山脚小村子,路边有几间店,汉子和老板热情的打招呼,然后帮我们挑选手套和围巾还有帽子。汉子说现在来到藏边,才一月份是很冷的,和冬天差不多,所以保暖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人都挑了两套装备。 上车继续走,汉子问我们到哪住宿,泸定县或者鸳鸯坝都行。他说鸳鸯坝在去丹巴和康定的路口,最顺路。胖子说鸳鸯坝有什么说法?汉子说鸳鸯坝有一所中专,很大的,周围是聚居点,有旅店有市场饭店什么的。 胖子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中专?汉子哈哈大笑,说整个甘孜州阿坝州还有西藏那边都有人在那个学校读书,漂亮妹子很多哦。蒋鸣说就鸳鸯坝吧,让我们也看看藏族妹子去。 鸳鸯坝是一个小镇,我们住的是小旅馆,停好车之后,汉子就带我们去吃东西。我们逛到学校对面的餐馆,一进门,汉子就给我们叫了酥油茶。老板娘应该是羌族人,看服饰和藏族好像不同,五十多岁棕色的脸膛。 她一边在一个一米高的木筒那里不停的上下捣,一边和汉子在说话,我们是一句都听不懂。捣了一会然后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碗酥油茶,看着挺好看的酥油茶,一喝进嘴里那个咸啊。 酥油茶顾名思义,就是用酥油放到木筒里面捣,然后放浓茶和盐巴下去捣。配合着糍粑一起吃。对于很多南方人来说是吃不习惯的,但是来到这里了,就必须入乡随俗。 藏人是不吃青菜的,会拉肚子,他们的维生素和叶绿素都是从茶叶里面摄取。藏区寒冷,所以必须摄入大量的热量。主要是吃牛羊肉和糍粑还有酥油茶,他们的消化系统已经习惯了,所以每个地方的饮食差异都是很大的。 张姗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回去,推给我喝,然后扭头看电视。胖子是皱着眉头把酥油茶给喝了,然后再添。蒋鸣就比较斯文,小口喝着,再夹一块糍粑慢慢嚼。我对饮食不挑剔,能吃饱就行。 胖子说,海哥,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吃烤全羊啊。汉子说烤全羊得定做,一只羊八百块。这么贵啊?都顶一个月工资了。蒋鸣说你给我们定一个吧,晚上我们就吃烤全羊了。汉子听到就打电话给市场那边的熟人。 刚好到了放学时间,中专里面走出很多学生,大部分都是穿的便装,只有几个看着像是少数民族的学生,男生是红红的脸膛,女生的脸蛋就有一坨高原红。这生活在高原的人,因为氧气含量只有平原地区的70-80%,所以会在脸蛋看到充血的毛细血管。这就是高原红。 第三十三章 去丹巴的路上 晚上八点,我们都洗澡躺在床上了,汉子才找过来说烤全羊做好了,现在可以过去吃。赶紧穿好衣服出发吧。 市场离小旅馆才几百米,我们穿戴好,就跟着汉子沿着街边慢慢走。在一个店铺跟前,几个人在摆弄着烧烤架上的全羊,按照规矩,全羊是客人吃的,下水内脏算是烧烤人的人工。汉子带我们进店铺坐着,每人都分发到一次性手套,那边切好羊肉就一盆一盆的送了上来。 门口的几个人就抱着羊头羊脚在啃。这烤的全羊还真好吃,味道刚好,外焦里嫩,还加辣了,把我们吃得满嘴流油。胖子连连说太好吃了。汉子说,这算什么呀,他连国宝都吃过呢。我们大惊,这国宝可是保护动物呢。 汉子说,他十七岁的时候,国宝在村头把羊给咬死了几个,村里就组织人手去猎杀,完了就剥皮烧掉,肉就村里人分了。不过那肉真一般,酸、柴。我说吃国宝犯法的吧。 他说国宝把村里的羊给咬了,谁知道会不会咬人?所以村里人害怕,就搞了个陷阱,抓了就不怕伤人了,也没人管。我说就没人知道?他说皮都烧了,肉都进了肚子里面,谁还管啊。 这四川甘孜州也是国宝的产地,山上经常会遇到国宝,一般躲开就没事。就是天气不好的话,国宝找不到吃的,就会抓羊吃。我说它不是吃竹笋的吗?汉子说你别看它可爱,其实它是杂食性动物,除了竹子,小动物也吃的。 汉子的话刷新了我们的三观。动物园里面那憨厚可爱的国宝,还会抓羊吃啊?不过这个国宝,听说还是黄帝时期蚩尤的坐骑。 据《史记·五帝本纪》载:“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依附杀蚩尤”。当时蚩尤的坐骑就是这国宝。 听汉子摆龙门增加食欲,可是一个全羊太多了,实在吃不完就打包,然后回去睡觉。汉子把打包的羊肉放到车顶冻着,明天还能继续吃。 从鸳鸯坝到丹巴还有一百多公里的省道,不过是顺着大渡河上游一直走,相对于二郎山的盘山公路就好走多了。大渡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半山腰开凿的公路,上面时不时掉下几块石头。 偶尔看到对面山上有几户民居,没有路可以通。汉子指着那个跨过大渡河的钢缆说,村民都是用钢缆荡过去的。原来这经常能看到的钢缆,就是过河用的。方法是很好,就是让人害怕,下面一百几十米深呢。 走了几十公里,汉子停车了,指着对面说,这里是他以前运汉白玉的地方。汉白玉?我们都开窗看出去,这汉白玉听说过,在天全县河边看到有个荒料场,还雕刻了很多巨大的石狮子。对面河边就是一个矿场。 汉子说汉白玉也是大理石的一种,不过这里的汉白玉很细腻,用来雕刻大型摆件非常好看。全国来说,就这里产地的石料是最好的。他说你们云浮的云石很出名,但是不产大理石,云浮老板也会过来这边拉荒料回去。 我们都在探头看那几台挖掘机在工作,汉子说这是无声爆破搞下来的石头。不过可惜了,下游要建拦河大坝,这里很快就要被淹没了。前面几公里就是一座跨河桥,通往叫做潘安乡的地方,我们都下来站在桥上放风。 这桥就是过对面村镇的简易桥,护栏都没有。我们在桥上伸伸腿,摆摆手,这坐车这么多天,也是够累的,屁股都麻了。算算好像差不多十天了,和蒋鸣预算的时间差不多。 张姗来到这里,总看窗外,也不怎么看电视了,显得有点心神不宁。 汉子说,我们后面来时的路上大部分是汉族居住,前面一直到丹巴县就是少数民族聚居地。看到少数民族的着装或者举止,大家不要指指点点,要尊重人家的生活习惯。我们都点头说好。 又走了几公里就遇到在修建拦河大坝,把路都给挖烂了。汉子说他本来开货车送水泥,就是送到这里的,每天两趟。拦河大坝在这里修建,会淹没上游原来的部分省道,所以开了隧道,现在隧道还在施工阶段。 开车进山洞,山洞空气很浑浊,都是硝烟味。洞里面很黑,岔洞也多,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甚至没有路牌指引。洞里到处能遇到拉混凝土的工程车,得靠边让行,不过汉子打开车灯在里面钻来钻去,二十几分钟就开出来了。 再走几公里,路左边和河对岸是一大片的村子,都是沿着高山缓坡而建。能看到对面一大片的梨花,应该是梨花,白色的,特别的好看。梨花掩映在雨雾中,朦朦胧胧,看到那些零散的石头民居,汉子说是羌族人住的,并不是藏族人的房子,只是像而已。 如果在寨子里看上了哪个姑娘的话,晚上是可以爬窗试婚的。我们三个男人都回头张大嘴巴盯着他,胖子说,快快快,停车!吱呀一声停了车。汉子回头说,他当年就是喜欢寨子的一枝花,晚上爬窗进去幽会,结果被她父亲抓住了,然后就成了上门女婿。 这样啊?那算了!胖子耸耸肩,说这里太偏僻了,上门就算了。哈哈哈,我们都大笑了起来。汉子说藏边少数民族的爱情是比较简单的,看着人壮实,四肢健全,多一个劳动力就行了,不注重金钱。没有你们南方那些花花肠子,又是房啊,又是车啊,还得有学历。 这藏边的生活确实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大多信佛教,而且很虔诚。而沿海的都比较重视金钱,唯金钱第一。所以每个环境下的人所注重的东西都不一样,价值观、普世观不同,不能归为一谈。 我看到村边有石头堆砌的小塔,塔顶绑着很多绳子,向四周拉开,挂着很多的彩旗。我说这是什么建筑?汉子说这是喇嘛庙,每个村都有一个喇嘛,村民供养着,管看病治伤,管祈祷祭祀,管接生,管给小孩起名字。这比村医还受人尊重呢。 不过村子的人不叫他们喇嘛,而是叫活佛,在活佛前面加上名字。这个活佛可不是注册的哦。 张姗听到,电视也不看了,就趴在窗户看着那些塔,看着飘扬的彩旗。估计她也知道在这里能把她的病给治好。汉子说前面七八公里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了,丹巴县。 丹巴是一个小县城,是两条省道交汇的地方。看建筑多少的话,在我们粤西就是一个小镇。这省道边就一条向河边下面走的旧街,旧街有个小市场,而桥对面就是丹巴县城。整个县正府就是一栋四层楼,包括了所有必要的部门。 他们这里没有电视台,没有广播,只有一个学校,小学中学在一起的。唯一的银行是省道边的一个邮政储蓄所。储蓄所周围路边有一些商铺,售卖着一些民俗饰品。 汉子慢慢的开,我们开窗看向外面,张姗也是很好奇,不说她好奇,我们都很好奇。这离我们老家千里之外,无论哪方面都是和我们那边不一样。他们的房子没有防盗网,因为信佛的人不偷东西。 车在一个酒店门口停着,汉子进去和老板打招呼,不知道我们住多久,让老板尽量便宜点。我们跟进大堂,老板是一个微胖的光头,笑眯眯的,戴着眼镜。我们发现大堂有书柜,就翻看了一下,有很多地图,也有人物传记。 老板说欢迎来到丹巴县,你手里拿的书是丹巴的旅游简介,书面上的美女是康巴一枝花。我翻开一页来看,老板说这是丹巴三姐妹,我再翻一页,他说这是甲居藏寨。哟,如数家珍哪? 第三十四章 善良的佛 这是一个成都老板开的酒店,主要是为驴友服务的。我们住进去之后,让汉子给我们打听一个叫做甘孜贡布多吉的喇嘛。汉子就出去了。 我们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汉子才回来,他说找附近的人都打听过了,丹巴周围所有的家庙,就是没有甘孜贡布多吉这位喇嘛。我问什么是家庙?汉子说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小庙,里面都有一个喇嘛,是村子的人奉养的,所以叫做家庙。 我回头看胖子,胖子说,他师傅就是在丹巴遇到的那个甘孜贡布多吉,但是没有说具体哪个庙。蒋鸣说既然来到丹巴,事情就成功了一半,海哥找不到,可能人家对外不是用这个名字的。 胖子说海哥你给翻译一下这个名字的意思呗。汉子说,甘孜就是甘孜自治州,不过还有一个甘孜县,甘孜州驻地在康定,而不是在甘孜县。我们听得一头雾水,说你继续。汉子说,甘孜县有个甘孜寺,从甘孜寺出来的喇嘛,在名字上,就是在法名前面都会加上寺庙的名字。 蒋鸣说,意思就是这个喇嘛是甘孜寺出来的,所以他的名字前面都加上甘孜?汉子说对头。我问丹巴的家庙有没有甘孜寺出来的喇嘛?汉子说这个倒没有听说过,不过找老人打听,应该可以知道的。 我问贡布多吉是什么意思?汉子说贡布在藏语的意思就是护法,多吉就是金刚的意思。甘孜寺的护法金刚?那这个喇嘛肯定在甘孜寺待过,而且是甘孜寺的护法金刚。这个称呼应该是对江湖人说的,而并不是他真正的法名。 我们讨论了一下,最后让汉子找老人问一下,看看丹巴的家庙有没有甘孜寺出来的,如果是护法金刚最好了。汉子听说之后,就起身出去找县里喜欢摆龙门的老人,看看有哪些喇嘛是从甘孜寺出来的。 下午的时候,汉子回来了,一身的疲惫。进门就说不辱使命,找到了那个老喇嘛。我们都围过来听,汉子喝了一大口水才说,这个喇嘛一般不见外人,所以很少人知道。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百岁老人嘴里打听出来的,为此他还给了一千块钱老人买吃的。 蒋鸣听到,默默的掏出钱,数了一万一千块钱给他。说海哥,这一万的导游费先给你,还有你掏的那一千给老人的钱。汉子疑惑的说,你们不要我了?蒋鸣说,要,这是结的前面的帐,以后你给我们办事,一千块钱一天,日结,吃住算我们的。 汉子听到,喜滋滋的接过了钱。说谢谢老板。一千块钱也太多了,我真不敢收你们的。这打听个事也不用一千啊。蒋鸣说我们也不知道在这里逗留多久,要不这样吧。汉子坐下来听他讲。 蒋鸣说我们过来主要是给我这兄弟的媳妇治病的,病治好了的话,车就不需要了,要不你这段时间给我们做司机,等我这兄弟的媳妇病治好了。你送我们到成都坐车,然后这车就归你了。 汉子说这怎么行,这车怎么都得二十万吧,还是新车。蒋鸣说如果我兄弟的媳妇病治好了,我们就不需要车了,坐火车坐飞机多方便啊。所以这个车也是个累赘,还不如送你了。 听到蒋鸣这样讲,汉子低头沉思了一下说,行,没问题。蒋鸣就把行驶证和钥匙给了他。然后说那个喇嘛在哪里?是个什么情况?给我们说一下吧。 汉子就继续说那个喇嘛。据老人说,这个喇嘛在1939年曾经参加过甘孜事件,甘孜事件结束之后,他就只身来到甲居藏寨雪山线上的一个山洞修行。后来甲居藏寨的藏民给他在洞口修建了家庙,他就护佑甲居藏寨以及周围的一方安宁。 我问什么是甘孜事件?汉子说,听老人讲,就是39年的时候,甘孜寺和土司联合起来跟国民党军发生的武装冲突。还有这事?1939年?现在是2008年,我算一下,这个得有七十二年了吧?那这个喇嘛能做护法金刚,不得有一百岁以上了? 蒋鸣问这个喇嘛叫什么名字?汉子说他叫做洛桑活佛。洛桑就是心地善良的意思,活佛是当地人对喇嘛的尊称。善良的佛?既然找到人了,就想办法上山找他。现在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吧。大家商量好,就吃饭休息,准备明天带张姗去治病。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之后,汉子就开车带我们去甲居藏寨。从丹巴县出发,走211省道,几公里之后就开始走村道上山。这是聂甲乡的第一个村子,就叫做甲居藏寨。周围叫做甲居的寨子很多,就这第一个寨子离省道近,所以就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往山上又开了几公里就来到了村口,有个卖票的保安亭,还有栏杆拦住,不让随便进来。我们下车之后,汉子就近找了地方停车。买票之后,看到栏杆后面坐着一排藏族女孩在晒太阳,她们都穿着传统的藏族服装,就是黑色为主带彩色线条的,都在张望着我们。 我拉着张姗的手,过了栏杆,那些晒太阳的藏族女孩就站起来了一个,用普通话问我们需要导游吗。我说你是导游?她说她是村子里的人,这帮女孩子就她一个人会说普通话。别的说得并不标准。 我说导游费怎么收?她看了一眼我们,说都是一起的吧?如果是一起的,一百块就可以了,她说完竖起一根手指。我说成交。胖子用胳膊捅了一下我,我回头,他趴在我耳朵说,这好像是丹巴三姐妹的一个。 我回头问她,你是丹巴三姐妹?她呵呵一笑说是,还是被你们认出来了。她问我们怎么会知道丹巴三姐妹的?我说在酒店里有一本书,有你们的介绍,看到彩图了。 她点点头说她是小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嫁人了,在家带孩子。二姐谈了个男朋友,是县里的一个小医生,她去诊所帮忙了。只有她自己是舞蹈队的头,每天带着舞蹈队来做导游。 其实导游就是带着客人到村里面转一圈,然后安排到自己家里吃饭,收饭钱。但是我们今天真不是来参观的,办正事要紧。我说带我们转转吧。然后她就走在前面,我们跟着走,听她介绍寨子里面的事情。 女孩边走边问,你们是哪里人?我说广东的,她说去年她去过广东。我惊讶的看着她,广东那么远还去过?我说旅游吗?她说不是,是去深圳的中国民俗文化村跳舞。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回头找蒋鸣,蒋鸣走过来说有,是商业性质的。 蒋鸣走上来,和导游小妹并排着走,问她觉得广东好玩吗?她说没有玩过,跳舞之后直接回来了。蒋鸣说难得去一次,为什么不玩一下?她呵呵一笑,说醉氧了,她和姐妹们都睡了一天一夜呢,勉强跳了个舞,公司就赶紧安排她们飞回来了。 醉氧?醉酒听说过,还有醉氧的说法?那个小妹说有啊,就是她们舞蹈队的,十几个女孩全部醉氧了。她说平原地区氧气含量100%,她们这里70-80%的氧含量,早就习惯了,去到广东,一下飞机,全部姐妹都醉了,站都站不稳呢。 原来她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来到这三千米的高原地区,缺氧,得吸氧,她们就刚好相反。这是不同海拔造成的,看到这个藏家小妹脸蛋那两坨高原红,就知道是土生土长的藏民了。 小妹给我们介绍了这里的风景和建筑特色,指着路下面的一个石头楼房说,这家今年有老人走了,你们看那个房顶的围栏,是黑色的。她再指着别的房子说,别家的和他们家的不一样,藏家有老人走了,就把房顶围栏涂成黑色,这样一年之内就不会有人到他家了。 再看别的房子,很多是红色的房子围栏,她说那些就是健康人的家庭,是可以随便进入里面的。这周围的建筑确实很漂亮,每一栋楼都涂上了颜色,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星辰图案。 小妹带我们到她家去,走进她家,发现是新修好的二层房子,用料和那些古旧的房子不一样,是红砖砌的。中间的天井有很多鱼干还有腊肉。她说她家房子是去年刚盖好的,花了四十多万,现在算是她们村的豪宅了。我们都抬头到处看,这建筑在我们家乡,十万元都能造好。 她说这里偏远,运费贵,材料贵,人工贵,都得从阿坝州或者雅安那边购买材料。所以这两层楼的房子造价就贵得离谱。藏族人果然爽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家里有的没的全部告诉你,不藏着掖着。 蒋鸣说你们藏家妹子好纯真哦,没有心计,外面的人要怎么才能娶到你们藏家妹子啊?这小妹可能才十七八岁,指着蒋鸣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不造作。笑完说想做她们藏家的女婿,要到雪山线上面放三年的牦牛呢。 这里还有牦牛?小妹说有啊,现在都在山上呢,以前有个过来旅游的汉人,喜欢上她们村里的一个姐姐,就真的上山放了三年的牦牛,然后就做了上门女婿。妹子说完抓住蒋鸣的手,笑着说,你要不要去放牦牛啊?我可以等你三年的。 蒋鸣赶紧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说娶你没问题,放牦牛就算了。妹子就笑着追在他后面抓他,蒋鸣不住的东躲西闪。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不住的挣扎,说不放牦牛,雪山太冷了,待不住。场面特别的好笑。 我看到这妹子这么开朗,也很纯真,就说可以带我们到洛桑活佛那里去吗?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放开了蒋鸣,看着她转冷的脸蛋和恢复清明的眼神,我的心咯噔一下。坏了,又得罪人了。 第三十五章 洛桑上师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胖子见到,站到她身后,堵住了她的退路。她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对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洛桑活佛的?你们是什么人? 我赶紧解释说,我是带我妻子过来治病的。她不相信的摇摇头,看了张姗一眼。身后的胖子就说话了,胖子说,我师傅和洛桑活佛认识,所以我们是过来找活佛治病的。 妹子说是真的吗?我们都点头。然后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用藏语讲了几句什么。几分钟之后,围过来了二三十人,大部分是村里的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这剑拔弩张的,看来是要打架了。 我们放开妹子,把张姗团团围在中间。妹子走出去,和领头的人说了几句藏语。我低声问汉子,她说的是什么?汉子也低声说,那妹子打电话说有汉人来找洛桑活佛,刚才她对领头的人说就是这几个汉人。 其实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在人家地头,都不一定相信,所以我们没有作声。领头的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喇嘛服,露出右边手臂。他和小妹交流了几句,就一起走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洛桑活佛的?”领头人说一句,小妹翻译一句。 “我师傅和洛桑活佛见过一面,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相谈甚欢。”胖子站前一步说。 “你说谎,洛桑活佛只有我们寨子的人知道,外面的人从来不知道我们的洛桑活佛。”领头人继续说。 “对,我们是说谎了,我师傅只是说他叫做甘孜贡布多吉,会给人补魂,所以我们就过来了。洛桑活佛是我们找县里的老人问到的。”胖子实话实说,没有作任何的隐瞒。 领头人听了,走回人群,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商量了几句,然后对着人群说了几句藏语。汉子低声说,他是叫人群散了,剩下的由他们几位长者处理。然后人群就逐渐的散了。我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领头人和小妹一起过来,脸色很严肃,叫我们在大厅坐着。几个半老头围站在我们四周。然后见领头人拿出红纸和毛笔,小妹掌了一盏很古老的油灯过来。由小妹问话,我们回答,老人就写在纸上。他写完就把红纸放在手掌,双手合十,低头喃喃几句梵语,把红纸放在油灯上烧了。 蒋鸣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应该是让灯神给传话。灯神传话?这什么鬼?烧个纸条灯神就能传话了?还能这样?那连话费都给省了? 小妹又找出更大的红纸,铺在桌子上,舀来一碗青稞面粉,均匀的洒在红纸上,再拿出竹片轻轻的刮。刮完从耳朵拿下一个珍珠耳坠,放在红纸中间。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看着珍珠耳坠在慢慢的移动,在面粉上写出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像是我那个铁令牌的字体,那应该就是梵文了。领头人,盯着那些文字细细的看,最后拿起珍珠耳坠还给了小妹,让小妹把红纸收了。 领头人对我们说话,小妹做翻译。他说,洛桑上师说了,十几年前他确实认识东方来的一个汉人修者,互相聊了很多,让他扩宽了视野,他只对那个汉人修者说过叫做甘孜贡布多吉,如果是他的后人过来,就带去和他见面,他明天出关。 他的话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围着我们的几位半老头也是告辞离去。领头人说,他叫做洛桑伦珠,也可以叫他伦珠,是洛桑上师的弟子,洛桑是上师的赐姓。 这藏族人的名字听着很绕,很难记住。我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才记住这些藏族人的名字。 伦珠对我们说,洛桑上师的身份,只有甲居和聂甲乡的藏人知道,是这一片藏人的秘密,从来不对外传,更不会对汉人说,希望我们也不要在外面和人家说。我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他看我们挺诚恳的,就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过来,找小妹带路进来,去雪山线上的高顶还有三十公里呢,开车二十公里,徒步十公里。要徒步啊?我回头看着张姗单薄的身体。 伦珠说女人可以骑牦牛。这就放心了,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是有修为的,根本不怕寒冷。明天让汉子在车上等我们就是了。 告别了伦珠,我们不知道叫他喇嘛还是活佛或者上师,就直接叫他伦珠算了,总不能叫伦珠大爷吧。回到县里的酒店,大家开了个小会。 我跟汉子说,明天开车到尽头,你等我们一天,天黑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回酒店。等我们办完了事,就电话联系你。如果三天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了。 汉子为难的说,怎么要那么久?治个病也不用三天吧?我说我老婆这个病有点特殊,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治好。所以明天你等到天黑,不见人就回去。在酒店等我们三天,如果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可以忙自己的工作了。 这个叫做张海的汉子脸色有点不好。蒋鸣安慰他,说不准很快就能治好,然后让你送我们到成都坐飞机呢。汉子才开心起来。我让他回房休息,我们就继续开会。 我回头看了一下正在看电视的张姗,对他们说,补魂不是补锅,这次找洛桑上师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蒋鸣说看看吧,我们没有恶意,相信洛桑上师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胖子说,我们知道了人家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不至于吧?难道洛桑上师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算了,我们也不要瞎猜了,大家还是洗洗睡觉吧。该来的总会来,反正逃命的手段我们还是有的。再说也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坏是不是? 早上起来,汉子把我们拉到甲居藏寨村口,小妹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上车左右看了一下,坐到了张姗旁边。张姗好奇的看着她的服装,用手指捅了一下她的帽子,然后吃吃的傻笑着。今天小妹穿着很隆重,算是盛装了,和昨天的简装不一样。 这帽子是一块黑色的长布,四周绣有彩色丝边图案,折叠起来放在头顶固定住,叫做“巴惹”(头帕)。头帕均有花绣,边角垂吊有花穗、梳发辫。上身穿长套装,外着肩披,腰着百褶裙,穿靴子。发辫上穿戴着藏银镶嵌的珊瑚、绿松石等珍贵珠宝做的头箍。 项链多为珠宝和“嘎乌”,像是珍贵的南红玛瑙,佩戴银质珠宝镶嵌的耳垂和戒指,手镯为象牙圈和银镯。腰两侧悬吊银垂铃,行走时有一片银铃声,清脆悦耳。 据说那个康巴一枝花出嫁的那身藏服,当时的估价是三十万。装饰的都是大颗的高品质的绿松石和红珊瑚,还有老蜜蜡,天珠,骨珠这些。这都传了很多代了。 副驾驶的蒋鸣和我旁边的胖子都扭头看着小妹。我说小妹你把结婚的那身行头都穿出来了?小妹说今天见的是上师,当然得隆重。然后指挥汉子开车,前往高顶村。这一路开了很久的盘山小道,才到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就是高顶村。 从这里就要开始徒步了,我们下车,看到有个藏族汉子拉着两头牦牛在那里等着。就和张海打招呼,让他等着,我们尽快回来。 这个藏族汉子也是穿得很隆重,头戴狐皮帽,外着长套装(褚巴),顶挂珊瑚珠串,束腰带,佩腰刀,胸挂“嘎乌”,手戴戒指、手镯、脚穿藏靴,显得华贵、富有和庄重。 看来藏人对洛桑上师很尊敬,见个面都得盛装打扮。 藏族汉子拿出两件貂皮大氅,分别给小妹和张姗披上,就扶她们上牦牛,也不说话,就这样赶着牦牛向雪山线走去。我们三个男人就跟在后面,张姗没有看到我,就不住的回头张望,我紧赶几步,走到张姗旁边,她看到我才放下心来。 这貂皮大氅应该是很名贵的衣服,底层是貂皮,外面一圈五颜六色的水鸟羽毛,保暖应该没问题。 这爬山十公里可不好走,差不多五千米的海拔,走每一步都得喘气。沿路风光不错,看着雪山就在眼前,银装素裹,路边有顽强生长的野草。远处还能看到几百个牦牛在吃草,牦牛的毛一尺多长。这么冷的天都赶牦牛出来吃草啊? 花了三个小时,中午才赶到一片山谷,远远看到那五颜六色的彩旗,从一个靠山的小塔顶向四周延伸。藏族汉子说到了。然后把两位女士给扶了下来。 他只是带路人,收回貂皮大氅就赶着牦牛走了。藏族小妹看到小塔,就趴在地上跪拜了起来。我们等她跪拜完,就跟着她走向白塔。来到塔前,小妹用藏语向里面打招呼,一会儿,木门开了,一个须发雪白的老喇嘛探头出来看了一下,指着胖子招招手。 胖子跟进去,小妹就在外面陪着我们。张姗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能从她眼神里面看出紧张和不安来。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她就向我靠了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胖子出来了,脸色看不出悲喜,他说让张姗进去。我拍了拍张姗的头顶,说你进去吧,别怕,上师会把你给治好的。张姗不舍的走了进去,一步三回头。我又不会跑,快进去吧。 我回头问胖子怎么样?胖子说上师和他叙旧,问了他师傅的情况,然后问张姗的情况。说要看看张姗。胖子说完就不出声了。我们就静静的站在外面等。 一会儿,张姗出来了,一下就扑进我怀里,浑身都发抖。上师在门口又示意蒋鸣进去,然后是藏家小妹,最后是我。 我走进白塔,里面很简单,除了一张铺着凉席的睡床,就是墙上有一个神龛,也没有看到做饭的东西。墙上有一盏古老的油灯,发出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亮周围。 “你好,年轻人。你叫陈大恒?”上师端坐在神龛前面,头也不抬的问我,说话不悲不喜,声音低沉缓慢。 “洛桑上师,你好,我就是陈大恒。”我向上师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第三十六章 地底世界 洛桑上师抬头看着我,然后把目光移到了我的左臂,说你手上有器灵?我点点头,他就朝我招招手,我走近,他指着面前的一个蒲团说坐。 我和他对面盘腿坐着,认真看着他的脸,他很瘦,不过人很高大。一头白色的短发,眉毛也是白色的,很长,都垂下来了。他的鼻子很大很长,嘴里没有一颗牙齿,一大把的白胡子看着很像那个一苇渡江的达摩祖师。 他抬起干瘦的右手,说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我抽掉手套,把手掌放在他的手上面,就被他一把握住。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良久,放开我的手睁开眼说,你已经很好的控制它了。我点点头。 上师说,那个女人是你的爱人?我低头说是。他说你爱人的魂魄中的三魂,其中之一有一点缺失,应该是被人为破坏掉了。招魂是招不回来的,想把灵魂给补好,就得找到一个强大的灵魂,然后替换原来破损的灵魂。 我惊讶的看着上师,虽然知道他会补魂,可是能看得如此透彻,说明他在灵觉方面的修为是相当厉害的。但我去哪找这样一个强大的灵魂回来?上师回身拿了一个转经筒,这是一个紫檀的经筒,他一拿出来我就闻到一股檀香味。 这转经筒又称"嘛呢"经筒,与六字真言有关,藏传佛教认为,持颂真言越多,越代表对佛的虔诚,可得脱轮回之苦。因此藏人除口诵外,还制作经筒,把"六字大明咒"经卷装于经筒内,用手摇转,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颂经文一次。 上师把转经筒递给我,说找到那个强大的灵魂,然后封印在里面,念六字真言就能封印,把那个灵魂带回来,由我施法把其中的三魂给剥取出来,再打入你爱人的魂魄里面去。 我把玩着这个紫檀经筒,摇了一下,里面有咔咔咔的声音。筒身做工厚实而精美,上面很多佛教的浮雕,周身光滑,满满的包浆,一看就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上师双手捏法印,在我面前挥舞,我和他之间出现一片白气,朦朦胧胧。白气逐渐变浓,出现了一些昏暗的画面,十几只火鸟在昏暗的空间飞来飞去。 他指着火鸟说,这是朱雀火鸟,生活在地底世界,为地底世界提供光明。它们的灵觉很强大,只要找到一只,把灵魂给打出来,封印到转经筒,带回来就行。 我说这算杀生吗?上师说算,也不算,只是打出灵魂但是它没有死,以后它又会生出灵魂来。原来这样啊。我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不用杀生就好,他们佛教是不提倡杀生的。 最后上师说,地底世界很危险,只能你们三个男人去,女人就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我四周张望,就一张床,还没有被子,怎么睡觉?上师站起来说,你让他们都进来吧。然后向后门走去。 我出门叫大家都进来,等他们进来之后,就把木门关上,这连插销都没有,只能是关上了。大家进来之后,我也走向后门,后面连着一个山洞,墙壁上有几盏油灯,越往里面走越光亮,也越暖和。 来到一个洞室,三十几平方大小,温暖如春,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周围墙壁都是粗木书架,摆满了破旧的书籍、经卷、竹简,看来上师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周边还有几个小房间的门洞,上师给两位女士安排了住处,就带我们进了一个很冷的小房间。 张姗和藏族小妹在小房间门口看向这边,从张姗眼神能看出她满满的担忧,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上师看着她,抬起手来放在她额头,一会儿就见她眼神涣散,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我问上师她这是怎么了?上师说给她催眠了,她会自己回房间睡觉的。这么神奇啊?看来这上师的修为应该很高,我们才几层楼高,他可能都已经十几层楼高了。 上师打开墙上的一个小木门,里面黑乎乎的,有寒风吹出。他说你们找到了朱雀火鸟,取了灵魂就回来,如果找不到路,就转动转经筒,我就会给你们掌一盏灯,看着光亮走过来就可以了。 我们辞别上师,三个人钻进小门,手拉着手慢慢摸索,走了几百米下坡路,前面才见到一点亮光。走出洞口,抬眼一看,下面一片空旷,灰蒙蒙的能看到几公里远,下面都是树梢,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在嚎叫,听着很瘆人。 三人放开手,嘴巴张得老大,想不到这雪山下面还真有这样的一片生态林。以前看一些小报新闻,说西藏下面是空的,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下空间,自成一个独立王国,还觉得是天方夜谭呢。 当这真正的空间展示在我们面前,是真的把我们给惊到了。我回头看来时的路,后面不远只有石壁,什么都没有。我说那个山洞呢?胖子和蒋鸣也是回头来找,不停的摸周围的石壁,哪里还有洞口,刚才出洞口才走了几米,现在洞口都不见了。 胖子摸了一会石壁,说这是芝麻开门?洞口怎么没有了?那我们怎么回去啊?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十几平方的突出平台,在半山腰,下面一片丛林,看叶子应该是裟椤或者蕨类植物,不过有十几米高。 胖子说下面不会有恐龙吧?据说这裟椤就是长颈龙的食物,我们这是回到了侏罗纪时代?穿越了?蒋鸣一巴掌拍在胖子的头,说什么恐龙呢?恐龙早死绝了,你找一个恐龙给我看看。 “嗷........。”下面一声很大的嚎叫,把我们吓坏了,耳膜都快破了。这是什么东西?叫这么大声?我们冲到边缘,探头来看。只见下面有一群动物,因为光线不是很强,只能隐约看到像是野猪,但是毛很长,有小牛这么大。 刚才就是这群野猪在叫?怎么叫得像狗的声音?胖子不小心碰松了一块石头,掉了下去,把那群野猪惊到了。野猪抬头来看,见到上面有人,就不住的嚎叫,想要爬上来,可是这九十度的峭壁,又不是猴子,怎么爬? 我们捂住耳朵,看了一会儿,蒋鸣说,这个好像是《山海经》里面描述的狡啊。什么狡?我和胖子都没有看过山海经,但是蒋鸣有他师傅的部分记忆。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 蒋鸣说,《山海经》里面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玉山,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 胖子说你们看,好像那些大的真的有角,还是四个呢。胖子说完又看向蒋鸣,说会不会和你家四耳猫是近亲啊?蒋鸣又拍了一下胖子的脑袋,说猫是猫,猫又没有长角,怎么会是近亲呢。 胖子捂着脑袋讪笑,说下面的那个,好像真是豹纹,棕黄色的,说不准真是你说的那个狡。我们都探头向下看。这东西看着很凶狠,两个小的角向前,两边还有两个大的水牛角,头上脖子上有很长的鬃毛。 蒋鸣指着那些想爬上来的狡说,你们看那爪子,很锋利,如果是野猪的话,就是蹄了,这有爪子都是食肉动物,有角的都是食草动物,现在可好,混在一起了。 胖子说,找不到动物吃就吃草呗。我和蒋鸣都回头看他,他说怎么了?我说错了?我和蒋鸣都给了一个顶呱呱他。 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些狡应该爬不上来,我和蒋鸣就站起来,不再看那些狡,随它们叫。胖子对着下面做鬼脸,不住的吐舌头,还发出声音来,做完鬼脸又说,草,上来咬我啊。 最大那只狡用爪子抓住石缝,慢慢的爬了上来,不过爬了几米又滑了下去。胖子吓得拍着心口说,草,它们真能爬上来,我们快走! 我说蒋鸣你的鲲鹏符可以飞多久?蒋鸣摸着下巴说,现在飞半个小时应该没问题。我说带我们飞一把?他说好,就拿出了鲲鹏符。 胖子太重,让他自己坐一个鸟符,我和蒋鸣挤一挤,当鸟符飞上天的时候,我们发现天空暂时是安全的,地下和丛林里面有很多不同的大型动物,这如果走陆地,一路打怪兽,都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呢。 我说,上师让我们找的是朱雀火鸟,你们都知道吧?蒋鸣说知道,我说既然是火鸟,就会发出光亮来,我们专门找有光亮的地方,应该很快能找到火鸟了。 这地下一片原始森林,都是隐隐约约蒙胧的亮光,很多都是植物发出来的微弱光亮,不像我们地面需要太阳的光合作用。这都不知道多少亿万年形成的生态平衡,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我们飞了一会儿,听到前面有很大的水流撞击声,蒋鸣说听响声像是瀑布,我们去看看。这有水的地方动物就多,水是生命之源嘛。 转过一条几公里粗的大石柱,看到前面有一条水草茂密的深河,一条几百米宽的瀑布从石柱流了下来,冲到深潭里面发出很响的回声,能传出十几公里远。 蒋鸣找了一棵最高的大树,在树梢上面停下来,把鸟符收了起来。我们站在树枝上,看着瀑布的方向,只见很多成群的生物在瀑布周围飞翔,寻找食物。 胖子指着那群比秃鹫还大的鸟类说,你们看,那是不是鹦鹉啊?像,真的像,很像那个金刚鹦鹉,不过大多了,估计有五六十斤,展翅都有两米多。 更远处还有几个大鸟,不过看不清楚,只看到几个灰色的影子在飞。我们观察了一会儿,看到那远处的灰色影子逐渐飞了过来,引起那些大鹦鹉的警觉。 灰色影子一个俯冲,下面的鹦鹉大乱,纷纷躲避,不过还是有几只鹦鹉被抓住了。蒋鸣说这像是翼龙啊。那些灰色的翼龙抓住了鹦鹉,用爪子一撕,肠子就流出来了,下面水里跃起几条大鱼,在争抢着那些内脏。 看来这里危险重重啊,到处都是弱肉强食的场景。正当几个浑身灰色羽毛的翼龙在大快朵颐的时候,远处突然发出亮光。我们扭头看去,一群火鸟从远处飞了过来,五六米长的尾巴烈火熊熊燃烧,发出小太阳一般的光亮,下面的植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部精神了起来。 火鸟所过之处,下面所有的植物树梢叶子就像向日葵一样对着火鸟,不住的吸收着这些刺眼的光亮。我们身处的大树也不例外,也是把后面的枝条都举了起来,尽量多吸收这些光亮。 胖子大声的说,这是不是那些朱雀火鸟?我说像,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蒋鸣说我们观察一下,看看怎么弄一个下来。 第三十七章 僰人国 我们站在树梢,盯着那群朱雀火鸟,只见它们在附近飞了一大圈,就停留在河面上。水面很多大鱼飞跃而出,相当的热闹,火鸟就毫不客气的抓鱼,抓到了就飞到石头面上停留,用爪子抓住鱼,用啄撕鱼吃。 蒋鸣说那些大鱼像冉遗鱼。胖子说也是山海经里面记载的?蒋鸣说对,这鱼身上有一层硬壳,硬壳和骨头富含磷,磷遇到氧气会燃烧。可能朱雀火鸟吃鱼,就是制造燃烧的燃料。 “英鞮之山,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也就是说,吃了它的肉不会做噩梦,还可以挡凶邪。 “可是它没有打火机啊,吃了磷没有打火机怎么能点着?”胖子笑嘻嘻的说。蒋鸣看了他一眼,回头对我说:“护士,10mg麻药静推,马上,病人又发病了。”我怎么又成护士了? 胖子说,蒋鸣你怎么讲话一点都不带艺术的?蒋鸣剐了胖子一眼,说你这是艺术?我看像脑残。我插嘴说,好了好了,胖子不是看大家这么闷,逗乐一下嘛。 我说蒋鸣你以前不是也一套一套的笑话,不用钱的批发吗?看胖子逗乐抢了你的风头啦?你最近好像比较闷哦。 蒋鸣才笑嘻嘻的说,胖子,你觉得那个藏家妹子怎么样?胖子瞪着眼睛说,打死我也不在雪山线放三年牦牛,所以别提这个了。哈哈哈。我们三个,只有胖子没有女朋友,蒋鸣和蓝月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算是怎么回事。 我问蒋鸣,你和蓝月算怎么回事啊?确定关系了吗?蒋鸣叹了口气说,女人像鸡蛋,表面很坚硬,剥开后很清纯,但内心却很黄。我很惊讶,说这是什么理论? 胖子说男人呢?蒋鸣说男人像芒果,表面很黄,剥开后里面更黄。哈哈哈。我和胖子大笑起来。我说蒋鸣你是道士,看你这身青袍道装,不像能说出这话的人啊。 蒋鸣说我们道士也是人,也可以结婚的好不。穿这身衣服,只是为了降魔除妖,让更多的人能结婚而已。蒋鸣也是好久没有给我们讲过笑话了,最近也是憋坏了。 我说好了,我是问你和蓝月怎么样了,你别岔开话题啊。蒋鸣叹了口气说,男人的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就这样?那你算是拉蓝月下水,还是劝她从良?他说还能怎么样?你以为真能把蓝月给掰过来? 好吧,随你。 “这段时间,为了张姗,真是谢谢你们了。”我看着他们说。蒋鸣说张姗没事就好,这回能拿到魂魄,帮她修补好,你也能有点笑容了。 胖子说,就是,你都害蒋鸣很久没给我们讲过笑话了,这一天到晚绷着个脸没个笑话来滋润一下,我都长皱纹了。 我低头想了一下,确实是,自从张姗发病以来,他们两个就没有怎么逗乐,估计也是怕刺激了我。我伸出手,说好兄弟,一辈子。然后他们也伸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看着火鸟吃饱了,又飞走了,我们就远远跟着。来到一个峡谷,火鸟都飞到石头上整理羽毛。我们在附近远远看着,要了解火鸟的习性,然后等它们落单之后,才能抓一个,把魂魄给打出来。不然这十来个火鸟不得把我们给烤焦了? 这时附近飞来一群大鹤,和朱雀火鸟争抢地盘,火鸟虽然数量少,但是体形大。两边一触即发,互相混战了起来。大鹤不停的喷火,可是朱雀都不怕火。 蒋鸣说这些鹤,应该也是山海经的异兽。这好像是那个毕方啊。他说原文是“章莪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也就是说这长得像鹤的鸟,只有一条腿,而且还能喷火。”蒋鸣说完,胖子就笑着说打火机来了?果然,混战的双方,那毕方败退,朱雀火鸟抓到毕方也是一顿大吃。 胖子说,我明白了,这朱雀火鸟,就是在河里把燃料冉遗鱼给吃了,然后来这个峡谷再吃毕方,这样存在它身体的燃料就通过那五六米长的尾巴燃烧起来,给这个地下空间制造光明,让动物植物能进行光合作用。 我们都点头,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吃过毕方的朱雀,整理一下羽毛,又飞走了。我们还在后面跟着。这时来到大峡谷的尽头,能看到很多房子,都是石头房子,上面铺着石板做的瓦片。 有房子就会有人居住,就算没有人,也说明这里曾经有人居住。看来这个地底世界并非没有存在文明,只是没有和外界交流而已。火鸟飞过去,借着亮光,我们发现真的有人。 只见下面有一百多个土着野人,正放下标枪,对着火鸟跪拜起来。火鸟掠过广场中间一堆高高的柴火,拖过的尾巴把柴火给燃烧起来。土着野人就欢呼起来,爬起来拿起柴火进去各个房子。 估计这是在借火鸟的火种,野人也知道食物不能生吃啊。但是他们不懂生火,又没有雷电,只能靠火鸟的恩赐了。 还没有进去的野人看到尾随而来的我们,都紧张起来,紧握标枪盯着我们,外围的野人也是搭弓拉弦,用弓箭对着我们。 我问蒋鸣怎么办?这一射我们就会成为刺猬了。在空中躲不开的话那只有等死。 蒋鸣说没事,准备着陆。然后一挥手,再念几句咒语,鸟符发出很浓烈的黄色光芒,把我们都给笼罩住。他指挥着鸟符缓缓降落在广场,周围就发出很大的破风声,飞来大量的箭矢和标枪。我和胖子都紧张起来,准备自卫,蒋鸣说没事不用紧张。 然后那些箭矢标枪都射在黄色光芒外围,纷纷掉在地上,把我和胖子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蒋鸣厉害,还是这鸟符厉害,看到那些箭和枪近不了身,我们才放下了心。 对于野人来说,这也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明明射到三个入侵者,但是箭矢标枪对他们没有用。所以野人也是懵了,不敢再射箭,都惊讶的看着我们。 然后从各个石头房子跑出更多的野人来,周围一片嘈杂,几百人围着我们看,不停的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蒋鸣收了他的鸟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帮野人。 我说蒋鸣你问一下,看有懂普通话的没有。蒋鸣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呢?什么我觉得?我觉得嘛,野人应该不会普通话的。更不要说粤语或者客家话了。 不过听说粤语和客家话是最古老的语言。要不试试?我听说广东白话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古雅言,是汉藏语系汉语族的一种声调语言,在秦朝带入南越,是现存最古老的语言之一。 客家话的历史就短了很多,是南宋时期从中原传入两广的语言,这野人应该不会懂。蒋鸣和胖子看着我,我说我和胖子都会客家话,但是广府话你最精通,来,给我们秀一秀你的白话。 这帮长相丑陋的野人,浑身还黑乎乎,应该没有洗过澡,头发很长,都打结了,颧骨和眉骨都比现代人类高一点。嘴巴的嘴唇很厚,嘴很大。身上用棕榈叶子包住私处。 “咳咳!”蒋鸣清了一下喉咙,说你们是什么人?他用的是粤语。听到蒋鸣说话,前面一堆野人更是懵逼,这时野人堆走出一个女人,应该是一个老女人,花白的头发。 老女人用缓慢的语气和蒋鸣交流着,蒋鸣也用粤语慢慢说,好像互相都能听明白一点。说了一会儿,老女人回头和她的族人说了几句,那群野人就欢呼起来。 这回轮到我们懵逼了,我问蒋鸣,你们说的是什么啊?我们怎么听不懂? 蒋鸣回头说,他们是僰人的后裔。悬棺听说过吧?我说听说过,那中央电视台科学与探索节目不是有吗,就是把棺材放在悬崖上,好像也叫做崖葬。 他说,他们就是当时西南僰侯国的后裔,是原来在金沙江一带居住的僰人,元末明初因为躲避战乱,误入洞穴,一路走到这里,然后在这里繁衍生息。 本来是农耕社会,进来这里之后,不适合农耕,就在这里狩猎为主了。现在他们是母氏社会。他们的语言和古粤语有点类似,所以勉强能交流。 这僰人国也叫做僰侯国,曾经居住在滇、川、黔交界的地方,留下大量的悬棺。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僰人了,要么汉化,要么归附或者转化成别的民族。 只有这几百人,才是正宗的僰人。当年他们躲避战乱,几十人进入了一个洞穴,顺着洞穴一直走到了西藏的这个地底世界,后来找不到路回去了,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到现在。 这也是让我们震撼到了,原来地底世界真的有人居住,还是来自地面。但是几百年来由于近亲通婚,他们的体貌特征很多都褪化了。所以也让我们误认为他们是野人。 胖子说,如果我们出去,把这个消息传开,这里会不会成为新的旅游胜地呢?蒋鸣说千万不要,不能打扰他们的生活,而且地底这里很危险,我们看到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大量地表人进来,这里有很多未知生物。 一会儿,那个老妇人又过来了,她是这个僰人族的族长兼巫师,祈祷治病祭祀都是她。 第三十八章 地底人玃如兽 僰人族的老族长走过来,又和蒋鸣交流了一会儿,然后邀请我们去吃饭。这吃饭的地方像祭祀用的,四周是高大的木柱,后面一个高台,饭当然是没有,只是烤了富含淀粉的瓜果,当然烤肉也有。比如鱼、山鸡、娃娃鱼。 蒋鸣扫了一眼还在旁边被宰杀的动物,说这些都是上古时候的动物,想不到都在这个地底世界能看到。那鱼就是赢鱼,有翅膀;那山鸡叫鵸鵌,三个脑袋六条尾巴。娃娃鱼大家都知道,叫做大鲵。 我们还看到附近有鱼塘,估计赢鱼是自养的。还有栏栅里面圈养着三个脑袋的山鸡,就是那鵸鵌了。僰人把肉烤好,就拎上桌来,香喷喷的让人食欲大增。 我们没有客气,放开肚子猛吃,可这味道有点淡。蒋鸣问族长,你们没有盐巴吗?族长说盐巴很少,要通过蒸馏技术提取,盐池在附近一个玄武的地盘。 族长和几个老人陪着我们吃,吃完之后蒋鸣又在和族长商量事情。蒋鸣回头说,族长知道朱雀火鸟的栖息地,说可以带我们去,但是如果要猎杀的话,她们不会帮忙,因为那是她们的神鸟,族人的图腾。 如果要带路的话,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救出她的小儿子,她的小儿子被抓了。我和胖子听到都愕然,她儿子?被抓了?被谁抓了?蒋鸣说是这里的土着地底人玃如。 玃如?蒋鸣说是山海经里面的类人异兽,在附近有一座皋涂山,山中有一种类人野兽,形状像普通的鹿却长着白色的尾巴,马一样的脚蹄、人一样的手而又有四只角,名称叫玃如。 胖子说能打不?蒋鸣说僰人族和他们发生过战争,大败。当时玃如和僰人族抢盐池,把僰人族打败之后,僰人族定期给玃如提供盐巴。上几天玃如把族长的小儿子抓走了,说明天要投入盐池,祭祀玄武。 这个玄武,是女娲补天那个玄武的后辈,蒋鸣说道。女娲补天怎么又和玄武挂上勾了?我好奇的问道。 蒋鸣说据《淮南子·览冥训》:“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洪水。” 这里面的“断鳌足以立四极的鳌”,就是玄武,也叫龙头龟。而它的四个后辈,正是支撑着地下几十万平方公里空间的支柱。附近有一个盐池,里面就有一个龙头龟在背负一条很粗的柱子,每年都要献祭生人给它吃,不然它一生气就会地动。 地动?也就是地震了?胖子说为什么要帮她救人?我们自己跟踪朱雀火鸟,找到它们的栖息地,弄一个就行了。 蒋鸣说万一找不到它们的栖息地呢?我的鲲鹏符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每次只能用半个小时。而这地底有几十万平方公里。 就算找到了它们的栖息地,万一没有落单的呢?弄不到朱雀火鸟就治不好张姗。所以有僰人族帮忙是最好的。说完蒋鸣看了我一眼。 我说能说说那个玃如的情况不?要打战就得了解对方。蒋鸣又回头问那个族长了。经过交流,知道那个玃如居住在五十公里外的皋涂山,有七八十人,是这地底下的原住民,每个都有两米高。 为首那个玃如有两米五高,它的坐骑是邽山抓来的穷奇兽。邽山上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狮子,独角,有翅膀,全身长着红毛,名称叫穷奇兽,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叫,很凶残会吃人。 胖子说玃如不会法术道术吧?蒋鸣说这个倒没有,就是一群类人凶兽而已。胖子拍着手说,再凶道爷也不怕他,这次本道爷带了足够的法器过来,弄他们就是,把人救出来,我们好去寻那火鸟。 大家拍板之后,就由族长派出一个二十人的狩猎队伍作为向导,直接去那个叫做皋涂山的地方。据说玃如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面,七八十个,平时那个穷奇兽就在洞口放哨。 五十公里也是走了半天,这地底世界到处是原始森林,很多凶兽出没,危险重重,好在有僰人狩猎队带路。走了一半路,僰人狩猎队的一个头儿走过来,给蒋鸣指着森林外远处的一条大柱子说,这柱子下面就是盐池,盐池里面压着一个玄武。 我们都好奇的透过森林树干看去,只见这条柱子有十米的直径,笔直,周身光滑布满符文,几百米长插进洞顶上的岩层。那照这样看来,这个玄武都有十米大了。 据说在地底世界有四个方位,都有这样的柱子,每个柱子下面都有一个玄武在驮着,如果玄武睡醒之后,没有吃到肉,就会焦躁不安,一动的话就会引起地震。 看来这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底世界,是上古的神仙大能留下的杰作。这得是多么大的能力,才能力降四个十米的玄武,还把四个柱子安在它们背上。 我们惊叹完,继续赶路。去到皋涂山脚,远远看到半山腰有一个异兽,一身红毛,这个应该就是那个穷奇兽了。狩猎头人带着我们蹲下躲起。胖子说我们是宣战还是奇袭? 我叫蒋鸣问一下头人,看他有什么方法没有,他就回头和头人商量着。最后说,他去把穷奇引开,胖子布阵设伏,我来战那个领头人,尽量用火把其余人堵在洞里面。如果还有别的洞口,那就只能力敌了。 安排好之后,各自拿出看家的本事来。蒋鸣就坐上鸟符,去引开穷奇兽了。穷奇兽一看有个鸟人飞来跟前,又掉头飞走了,是蹭的上来了一把火,翅膀一扇就跟了上去。 等穷奇兽走远了,有几个长相丑陋的玃如就拿着标枪走了出来,胖子抛出他的四象令箭,把洞口周围给封住,再洒出一把火柴,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 我和胖子冲了过去,趁着几个玃如在惊慌失措,胖子打出几个火球,把他们给烧了。看着他们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嚎叫着,再往洞里打出几个火球。然后僰人就抱来大捆的树枝树叶野草什么的,把洞口堵住,胖子用火球把野草给点着。 一片火光冲了起来,把洞口熏得乌黑,僰人再拿棍子把野草给扒拉开。从火光中能看到洞里很多玃如,看到火光害怕得发抖,有几个胆大的冲过火堆,被我几拳打得飞了回去。 烧了十分钟,洞里的玃如都往深处躲去,可是深处也是布满浓烟,我让头人把火堆给灭了,和胖子就并肩走了进去。洞壁很光滑,里面洞室很大,不过洞顶还是浓烟滚滚,很是呛人。 我们等了几分钟,浓烟消散了很多。胖子举起手里的火球,从火光中,看到地上躺着十几个玃如在打滚咳嗽。这些玃如都适应了地底没有光亮的生活,眼睛很大,猛然看到火光,对他们的视力影响很大。浓烟对他们的呼吸道也是有影响。 我们再去其他分支的洞穴里面找,每个洞穴都躺着几个在打滚咳嗽的玃如。僰人把每个洞都搜了一遍,终于找到了族长的小儿子。头人过来报告说,后面尽头有个小洞,很多玃如都逃到了外面,正从前洞口过来了。 胖子说没事,四象阵他们破不了。 我们带着人出去,看到阵外围着几十个玃如,为首一个正是那个最高大的玃如头人。胖子叫僰人都留在阵里,我和胖子就走出了阵外。面对这高大的玃如头人,他也是惊奇的看着我们,然后大呼一声,就跪了下来。 看着这鹿头马蹄人手还有四个角的家伙,我们也是不忍直视,这太丑了。不过这是地底生物,他们的社会都是以活着为中心,长成什么样子是其次,地底世界又没有选美活动。 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左臂蓄力,还想着一拳把他给打飞几十米。胖子回到阵里,找来僰人的头儿,让他翻译一下,看玃如头人说的是什么。 僰人头人说,玃如族甘愿臣服,还称呼我们为神灵,会制造火的神灵,而且拥有神力。看来这次火攻是对了,因为地底世界除了火鸟,从来没有见过还能制造火的生物。 收服了玃如,胖子把阵法给撤了,这时蒋鸣也赶了回来,他骑着那头穷奇兽,威风八面的飞过来。看到地上跪了几十个玃如,一落地就说草,你们是怎么回事?这是收了小弟? 原来蒋鸣和穷奇兽大战,凭着实力把穷奇兽打服,从今以后穷奇兽就是他的坐骑了。 第三十九章 火神山 玃如头人看到自己的坐骑都被收服了,那穷奇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这三个长相怪异的神灵更是折服了。一个能打出火球,一个臂力夸张,一个把穷奇兽给降服了,这仗是没法打了。 蒋鸣了解我们打败玃如的前因后果之后,就让僰人头人做翻译,让玃如抽出十个人来,帮助我们找朱雀火鸟。玃如头人一马当先,挑出十个精兵强将,剩下的人留在洞里善后。 这地底人对于生死看得很淡,不像地面人那样哭得死去活来,地底世界是以强者为尊。几十个玃如都打不过三个异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得知我们要找朱雀火鸟,也是要充当马前卒。 僰人头人走过来,说明天不投喂玄武的话,怕地动,压不住。据说玄武除了每年一次大量进食之外,最后一口必须要吃一个活人,才能沉眠。实在不行,类人地底人也可以,所以附近的地底人都会准备食物在明天投喂。 我问胖子和蒋鸣,有什么办法没有。然后他俩商量一下,说可以设一个阵法,骗过玄武,让它饿着。商量好之后,一行三十多人就出发了,往僰人族居住地方向走。 蒋鸣嘱咐僰人头人,叫他沿路留意收集五行之物,用于布阵之用。再次往僰人族居住地出发,边走边收集。半路来到四极之一的石头柱子跟前,我们站在几百平方的盐池边上看着这个乌龟壳。 这个乌龟壳有二十米大,六七米的高度,背上正中是直径十米的圆石柱,高耸入岩。壳子一半泡在盐池里面,除了四条腿,玄武是把脑袋藏在了壳子里面,根本看不到长相。 僰人和玃如都围在我们身边,相对于我们,玄武是让他们觉得更恐怖的存在。现如今我们说要布阵,让玄武继续沉睡,从他们角度觉得很不可思议,修行对于他们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千百年来,都是投喂一次玄武,然后就可以安稳一年。布阵?让玄武饿着?这能行吗? 蒋鸣掐指算了一下,说按照我们进藏这段时间来算,前天应该是惊蛰,难道每年惊蛰才是玄武喂食的时间?他回头问胖子,明天是3月5号?胖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们当道士的都是记农历。感觉这地底下不知时日,就是肚子饿了才想起吃饭,也没个时间概念。 如果明天是惊蛰,是农历的一月二十八,好像时间不对啊。我说我们农历十八从红糖妹那边过来,走了九天路,在丹巴逗留了两天,然后上山找洛桑上师,应该进洞前两天才是惊蛰,我们在地底怎么说都逗留两天了吧。 会不会地底的时间走得比我们地面的时间慢?胖子疑惑的说。也许吧,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布阵吧。蒋鸣和胖子领着这三十个人,把五行材料给搬到各个方位摆好。 蒋鸣说金属性的材料太少了,大家身上有金属性的物品吗?有是有,可是都是保命的东西,不能随便当做布阵材料啊。最后我掏出六字真言令牌,说这个倒没什么用,就用来布阵吧。 然后蒋鸣在各个方位持咒念了一段咒语,阵成,撤退。 路上我问是什么阵法?蒋鸣说是五行迷阵,玄武醒来会发现周围一片黑暗,然后以为醒早了,就继续睡觉。我说这样饿着它行不行?胖子说没事,千年王八万年鳖,饿不死它的,过个几十年,阵法失效了,它会再次醒来。 其实这个阵法弊端挺多的,如果阵眼被无意中破坏,法阵失效,玄武就会提前醒来。不过这是后事,稍后再提。 我们跟着僰人狩猎队回到僰人族,族人出来迎接,看到玃如大惊。不过只有十个玃如,族长觉得可以一战,就吹响号角,全族集合。等几百族人拿着标枪和弓箭跑出来,看到二十人的狩猎队完好,还跟着族长的小儿子,才发现情况不对。 蒋鸣迎了上去,和族长说明了情况,族长回头宣布,已经和玃如结盟了。僰人族愣了一下就一片欢呼,看来和平在哪都是最受欢迎的。 在僰人族休整一下,吃过饭之后再次出发。 这次去朱雀火鸟的栖息地火神山,有几百公里,路途遥远而凶险。蒋鸣说要精简一下人员。让僰人族和玃如族各精选出五人做向导。玃如头人挑出四个人,余下六个就让回去了。 这边僰人头人也带了四个精悍猎人就出发。蒋鸣让两族人轮流做尖兵探路,搞不定的我们再出手。一路过险涧,爬高山,渡深河,钻丛林,战野人,打怪兽,路上看到很多异兽,都和地面的不一样。蒋鸣说这块地方可能是山海经遗失的大陆。 有几次看到朱雀火鸟从头顶飞过。在把两族人累趴了之后,终于远远看到了火神山。 火神山就是一个活火山,时不时有小喷发,但是对周围植被没有多大影响。火山嘴就是朱雀的栖息地,一大群的朱雀不时的飞出飞进。轮流向四面八方送去光明。 原来这火神山是给地底世界提供热量和光芒的地方。小量的喷发可以散发出热量和提供二氧化碳还有硫化物,这样附近的植物就能生长。朱雀火鸟外出觅食,就给各种动植物提供了光明和光合作用。 这个地下空间的平衡是不能打破的,不然食物链中突然断了一环,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会死掉大量的生物,如果重新构建平衡需要数万年时间。 看着远处的火神山,我们三个开了个会议,讨论怎么找到一个落单的朱雀,然后困住它,我再上去把它的灵魂给打出来。蒋鸣把两族人从不同方向派出去,观察朱雀火鸟的生活习惯,有不同的地方就给我们汇报。 一直等了几天,这天我们正在吃烤肉,一个玃如尖兵跑了过来,我扭头看僰人族的头人。僰人族的头人听他说完,就说玃如族这队发现了一个鸟窝,里面有几个蛋,其中一个孵化了出来。 蒋鸣听到大喜,说这个好,如果把灵魂打出来就是干净的,成年的朱雀火鸟有了自己的记忆,不好把握。然后我们就动身,让玃如族人带路。一直走到一个陡峭的峡谷,阴暗处躲着几个玃如族人,他们指指头顶几百米的地方。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老办法,让蒋鸣骑着穷奇兽去放哨,发现母鸟回来了,就挑逗并引开。我和胖子把那个小鸡仔逮住,我把灵魂打出来装到经筒就撤退。 蒋鸣让两族人散开,在四周把风,有情况就发出警报。然后就骑着穷奇兽爬上鸟窝附近,在阴暗处躲着,一担母鸟回来,就飞出去把它引开。 我和胖子爬了上去,来到巨大的鸟窝附近,小心地躲在鸟窝附近阴暗的地方观察着。远处的火神山山嘴,大群的朱雀火鸟在玩闹,我们轻轻摸进了鸟窝。 这鸟窝真大,估计得有五米的直径,一米多高呢。只见中间有三个篮球大的鸟蛋,其中一个已经裂开了。周围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漂亮羽毛,估计是鸟妈妈给鸟蛋保暖用的。 胖子走到裂开的鸟蛋旁蹲下查看,双手伸进去抱出一个胖呼呼的肉球。这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小家伙,巨大的鸟嘴都是半透明的,身上还没有毛。胖子把它抱在怀里,小心的呵护着,小肥鸟也不挣扎。 他说大恒,这么可爱的胖鸟,你可不要把它打死啊。我说放心吧,洛桑大师说了,念六字真言,边念边拍,它的魂魄就会不稳,会飘出来。再把它的魂魄给装进转经筒就完事。 说完我开始念六字真言,运劲在掌,往小肥鸟头上拍去。小肥鸟挣扎了一下,头上飘出一股半透明的白气。我把转经筒一兜,那白气就进去了,收好了转经筒,再四周看看。 我说胖子,可以了,你把它放下。看着胖子把小肥鸟放进了蛋壳,我就顺手抓了一把漂亮的羽毛放进怀里,之前看到那貂皮大氅外面那漂亮的羽毛,这回我也得做一件送给张姗。翻出了鸟窝,顺着悬崖爬下去。 下到平地,我等了一会儿胖子,他才慢吞吞下来了。我们召集两族人准备回去,这次任务完成得好,想不到还算顺利,无惊无险的就拿到了魂魄。蒋鸣骑着穷奇兽飞了下来,着急的问怎么样? 我笑着说搞定了,这次很顺利。蒋鸣和胖子都很高兴,然后就让两族人前面开路,胜利班师回朝!我和蒋鸣跟着前面的人走,胖子落在后面,快进森林的时候,我回头说胖子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无意中抬眼看到一个很大的朱雀火鸟飞回了巢,我站定在看,蒋鸣说看什么呢?那个朱雀火鸟突然发出很悲惨的叫声,把火山嘴的那一大群火鸟都给惊动了。 那个很大的朱雀火鸟咯咯咯的惨叫,然后领着一大群火鸟朝我们的方向飞来了,一路洒下火苗,地上一片火海,见什么就烧什么。我说蒋鸣,可能我们又惹祸了。 那两族人回头走过来,问怎么不走了?蒋鸣回头大声说,你们散开逃命!有多远跑多远!然后那十个人看到一路过来的火鸟,吓得拼命冲进了森林,四散而逃。 蒋鸣看着那十个人逃远,就一把抓住胖子肩膀大喊,你怀里藏的是什么?胖子捂住怀抱在挣扎,目光躲闪。 “小黑!!!快出来!!开工啦!”蒋鸣拼死命大喊一声!声音在整个山谷回荡。 第四十章 以后的以后 蒋鸣叫完,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白色的大雾,一只很大的黑猫出现在雾气中间。那黑猫在白雾中静静的看着我们。 “走!进去!”蒋鸣大声叫着,我们都跑向黑猫。当进入了白色大雾中,我们回头来看,外面的穷奇兽还在左右张望,眼看那些火鸟就要飞近了,蒋鸣又跑出去,拧住那个穷奇兽的耳朵说:“怎么把你给忘了,快进来吧。” 他拉着穷奇兽的耳朵进了白雾,然后白雾一收,我们一阵眩晕,都倒在地上。等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一个高山牧场。胖子指着远处的佛塔彩旗说:“快看,是洛桑上师那里!” 蒋鸣爬起来,踹了胖子肩膀一脚,说:“草!都是你,专坑队友!真是猪队友啊!下次谁还敢带你玩?”胖子委屈的护着怀里,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把怀里的衣服拉开一点,看了一眼又捂住。 我上去想拉开他的衣服来看,胖子护住怀里,不住的躲闪。我说:“胖子你怀里是什么宝贝啊?”这时蒋鸣大叫一声:“你给我回来!再不回来信不信我弄死你?”把我们吓一跳。 我们都扭头来看,原来那个穷奇兽看到远处的牦牛,口水一下就出来了,都跑出了几十米,想去扑咬一头牦牛。听到蒋鸣的话,是生生给定住了。蒋鸣喊:“回来!”穷奇兽才不情不愿的往回走,一步三回头,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是一个地下异兽,如果出现在地面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等它走近,蒋鸣给了它一个瓢栗,哐一声特别的响。打完之后,又戳着它的鼻梁咬牙切齿说:“这是你能吃的吗?不听话就弄死你!草!” 看来蒋鸣也是来气了,不小心把这个异兽带了过来,而且这东西就是一个五六百斤的大狮子,有着一身的红毛,还有一对翅膀。这么大的体型,一顿吃一头牦牛都没问题。 训过了穷奇兽,蒋鸣回头盯着胖子看。我在旁边说:“蒋鸣你的猫呢?”他说离开了。“这做了好事不留名,真是活雷锋啊。”我打着哈哈说。他听了就绷着脸扭头走向佛塔,穷奇兽在后面跟着,还不舍地看了看远处的牦牛。 我看了一眼胖子:“说走吧!这回让你给坑惨了。”胖子跟过来,腆着脸拉我的手摸他的怀,咦!一团肉软乎乎的,还会动。胖子揭开一点衣服给我看。“草!这不是那个刚孵出来的朱雀吗?”我惊讶的看着他。 “难怪那朱雀妈妈这么生气,原来你小子偷了人家的崽!”我生气的说道。胖子笑嘻嘻说:“这不是我没有宝贝嘛,你看蒋鸣是一身的绝活,要啥有啥,我就一火球,别的都是偷师傅的。” “还有你一条麒麟臂,能开山断水,一招鲜,吃遍天,所以我看这小鸡崽胖胖的,和我有缘,就抱了回来。”胖子美滋滋的说。我无语的看着胖子,叹了口气说:“这刚出壳的玩意,你懂怎么养吗?” 胖子才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个倒是没有想过。”看着到了佛塔,蒋鸣敲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洛桑上师已经在蒲团上等着了。蒋鸣把门关上,在里面和上师商量事情。我们和穷奇兽就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上师开门走了出来,看着这高大的穷奇兽,淡定地伸手摸了一下它的鼻粱。穷奇兽乖乖的趴下来不敢动,跟一个小狗一样。上师对胖子招招手,胖子就走了进去,蒋鸣出来等着。 我问他:“上师怎么说?”他说这穷奇兽上师会想办法处理的。说完就轻轻踢了一脚穷奇兽,这活宝回头来看,用爪子轻轻碰一下蒋鸣。好像在说,你踢我干嘛,我也要碰一下你。胖子出来,说上师让大家进去。 我们都进去,蒋鸣带着穷奇兽从后门进了山洞。胖子喜滋滋的跟着去了。我留下来,关好门之后,坐到了洛桑上师的对面,从怀里把转经筒给拿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上师说:“胖子做错了,也做对了,以后那个朱雀就由他养着吧!”上师说今晚就开始作法剥魂补魂。我听到马上就高兴了起来,想立即去看张姗。上师就带着我进了山洞。 山洞里,穷奇兽趴在厅的地上喘气打盹,像一只大狗一样。看到我们进来就扭头看一下,继续打盹。藏家小妹在她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看着这么大一个狮子在厅中间趴着,不敢出来。我走过去问:“张姗呢?” 她指了一下后面,我走进去,看到张姗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我坐在床边,叫了一声张姗,她露出脑袋来看,见到是我,一下子爬起来抱住我。 我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不怕啊!那是蒋鸣抓的一个大猫,不会咬人的。”小妹走过来说:“你们去了一个多月,就找了个大狮子回来?”一个多月?我回头看着小妹,说:“我们感觉在地下就过了三四天啊!怎么过了一个多月?” 小妹点着头说:“是啊!现在都四月中旬了。”哎呦,这怎么那么乱啊?地下一天,地面十天?这也太扯了吧? 我说:“胖子那边有宝贝,你去看看。”小妹说:“外面有狮子,不敢出去。”我说:“没事。那狮子是蒋鸣抓的,不咬人,你放心去就行了。”她就小心的出去了,看到胖子,就跑过去问他有什么宝贝。 胖子这宝贝,藏着掖着,但是在女生面前就大方得很,他从怀里把朱雀掏出来。看着红粉白嫩的,小妹一下就爱心膨胀,两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朱雀,很脆弱,抱也不敢抱。小妹怕小鸟着凉,给找了个羊皮包着。 我拉着张姗下床,说:“那个狮子不怕的,不会咬人,我带你过去摸一下它。”张姗紧张的跟在我后面,抓住我的手不敢放,来到狮子面前,我蹲下摸了一下它的腹部,然后它就很舒服的躺平了。张姗见到真的不咬人,也下手来摸,这油光水滑的,摸着很舒服。 蒋鸣靠在墙边凳子上假寐,翘着二郎腿看向这边,说:“我们去了地下四十多天啦?”我站起来走过去,也找了个凳子坐下,说:“小妹是这样说的,我还不信呢。可小妹言之凿凿。” 看着胖子和小妹在玩小鸟,张姗一直在摸狮子,摸完肚子又摸翅膀,摸完翅膀又摸脑袋,这么大的玩具还是很少见的哦。我从怀里摸出一把羽毛,叫小妹过来,找机会帮张姗做一张貂皮大氅。问她要账号,把貂皮钱和工钱转给她。 晚上我们喝了酥油茶,吃了糍粑,就挤在房门口看洛桑上师剥魂补魂。胖子抱着他的小鸟坐在张姗的床边,上师拿着转经筒在边念边施法。上师说朱雀睁开眼看到第一个是谁,谁就是它的妈妈。所以胖子想养好朱雀,就只能抱在怀里。 经过半个小时的施法之后,张姗睡着了,胖子也抱着睁大眼睛的小鸟出来了,指着我说,这个是二伯,指着蒋鸣说这个是大伯,记住爸爸的话哦,以后也要听他们的话。这鸟那么小,能听懂吗?小鸟回魂之后也是有了精神。 洛桑上师出来,叫我过去谈话,我在他对面的蒲团坐着,看向洛桑上师。上师语速缓慢的说:“张姗补魂成功了,转经筒里面的魂魄很纯洁,现在大部分魂魄都回到了朱雀的身上。” “不过张姗的魂魄不稳定,需要在这里静养一年,稳固魂魄。”一年之后,上师会收张姗为弟子,用醍醐灌顶的方法给张姗输一半的修为,然后张姗还得再修炼两年才能出去。 还有以后小妹也会在这里跟着修行,以方便照顾张姗。这是好事啊,魂魄修补好了,还能学到精深的佛法。我对上师说谢谢,谢谢他把张姗给治好了。 上师说不用说谢谢,他反而要感谢我,说我给他送来一个好徒弟,他也年老了,他把修为和对佛法的领悟都传给这两个女徒弟,以后这甲居和聂甲一带就让她们来照看。 我们在佛塔后面的山洞逗留了几天,上师安排好穷奇兽,让它从那个小洞口进出。觅食就回地下世界,吃饱就回洞里睡觉,张姗和穷奇兽玩得很开心,骑在背上不舍得下来。小妹就捣肉糜来喂朱雀,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几天以后,我们决定回去,张姗很不舍的抱着我在哭。她现在人也不傻了,灵魂修补好了,但是还不是很稳固,偶尔会头疼,所以得在这里静养一年。一年之后洛桑上师会通过醍醐灌顶把修为传给两个女弟子。 张姗和小妹一直送我们到高山牧场尽头,看着我们下山,还在远远的招手。我们下到高顶村,已经有一辆破旧的三菱帕杰罗在等着,直接拉我们到了甲居藏寨。 伦珠喇嘛已经在村口等着了,和村里的几位长者招待了我们。饭后蒋鸣打开充满电的手机,给那个叫做张海的汉子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个小时,那汉子从他家赶了过来。 汉子一下车就跑过来,和我们都握了手,然后说这一个多月你们都去哪了?说那个漂亮女人呢?怎么没有见到?我说她在山上治病,一年之后再过来看她。 告别了伦珠喇嘛,还有几位村里的老人,我们坐上车一路出成都。车上蒋鸣说,张海兄弟,我们不想坐火车坐飞机,胖子带了点东西,不想被查,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汉子说,太有办法了,坐客车啊。从成都发车有经过雅安的,也有从天全县发车经过雅安的,有走云南线,有走贵州线,不过都是经过广西到广东。我们在路边等车不用检查,直接到你们广东,不过每个地方都停车上客,比较烦。 那不用过安检的话,还是不错的,我们让他带我们去坐车。路上蒋鸣说,我们在地下世界可能就是待了三四天,之所以待了四十多天,大恒你想起那乌古桥那次没有? 我说是穿越?他点头说对,我们从那乌古桥到蒋家村,不是丢失了两个月吗?所以我估计这次也是黑猫把我们一个多月给带走了,其实我们在下面就是三四天,剩下的时间应该是穿越丢失了。 想想,其实他说得也有道理。 我在车上给红糖妹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她弟弟接的,说姐夫啊,姐在奶孩子呢,没空,说等会给你打回去。红糖妹生了?车上胖子和蒋鸣都很激动,说回去看干儿子咯。 第四十一章 苗族少女 挂了电话,我马上给妈打了个电话,妈接了电话首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完就说已经去看过红糖妹和宝贝孙子了,在新宝住了三天又回去了。现在又准备过去新宝呢。 妈又问我张姗怎么样了,我说治好了,不过得休养一段时间。一年之后才完全治好。妈才说治个病要这么久的吗?那医生行不行啊?不行转到省里的大医院。 没说几句妈就挂了电话,说现在太忙,三个孙子孙女,一下那么多,哪里照顾得过来啊?看来妈是痛苦并快乐着,就不打扰她老人家带孩子了。 很多老人就是这样,没孙子的时候催着小辈生,这生多了带着也烦。我妈一下子带三个,要不是姐帮忙,根本忙不过来,好在红糖妹那边她父母会帮忙带。 等了半个小时,正当我急得抓头挠腮的时候,红糖妹打电话过来了,她说儿子刚睡着。我说我不在身边,实在对不住,我现在马上赶回去!她淡淡的说,不着急,你路上注意安全,她习惯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天东奔西跑的,也是愧对了红糖妹。蒋鸣在旁边拍拍我肩膀,说回去好好道个歉,想想怎么补偿她吧。 胖子说,我拿两万出来给干儿子买奶粉。蒋鸣说他出二十万给干儿子读书。胖子说你有勾头佬可以讹钱,牛气。我说谢谢你们,这次帮了这么多,还掏奶粉钱学费钱,我哪好意思收啊。 蒋鸣说钱又不是我的,借花献佛而已,拿着就是,回家了给你转。他的阁皂宗也是需要很多钱来发展的,他师傅选择出仕,就是为了阁皂宗以后的发展,看来我以后在这方面得多帮忙才行。 得帮蒋鸣把阁皂宗扩大,然后再帮他找几百人的队伍带一下,不然以后他成了掌门,光棍一条可不好。不过我想蒋鸣这技术,去哪个大学坑一批弟子回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们在路边拦到了过路长途车,这车走的是云南,路途长着呢。司乘是一个话多的男子,只要有一位乘客说话,他就靠在人家旁边,能顺着人家的话天南海北的聊。 这开到了凉山彝族自治州,他就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讲,说彝族的春节和我们不一样。他的车之所以走这边,就是能提前进入春运,这钱赚得特别的爽。 彝族年,彝语称为"库斯",意思是新年,是凉山彝族传统的祭祀兼庆贺性节日。"库斯"一般选定在农历十月,庄稼收割完毕的季节。彝族年为3天。彝族年的头夜叫"觉罗基",过年第一天叫"库斯",第二天叫"朵博",第三天叫"阿普机"。 所以啊,珠三角春节的时候不是都放假吗?但是彝族不放假啊,所以他一车一车的把彝族人拉去广东,卖给外派公司,填充到各个工厂去做手工去,只要流水线上需要,彝族年轻人就给填上,深受广东老板的喜欢。 我们三个听了也是耳目一新,原来还能这样操作啊。看来精明人哪都有哦。过了自治州,司乘说攀枝花那边修路,堵车能堵一两天呢,他们打算走别的路,问大家有意见没?看着大家不出声,然后司机掉头了。 司乘说这条路去巧家县,走小路可以到曲靖市的会泽县,那边不修路好走很多呢。等到了巧家县,司乘又开始介绍了,他说你们知道南红玛瑙不?车上的人都摇头。司乘就开始得意起来了。 他说巧家县和美姑县挨着,也产南红玛瑙,还是冰皮的,这美姑县的南红玛瑙,从清朝就开始挖了,现在都快挖没了。巧家县的玛瑙才开始挖,等会经过那里,我们停车吃饭,休息一个小时,你们可以买一点好货啊。 不过司乘提醒我们,不懂玛瑙就不要买了,小心受骗哦,到时候别说哥们不义气。 经过曲靖市的时候,司乘又说了,他说我们是外省车,不能进曲靖市拉客的,所以我们擦着曲靖市经过。过了曲靖市,他说我们走富源县,经过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然后走广南的百色。 男子说着说着就叫司机停车,说没看到有人招手啊?司机停车,我们都探头来看。只见一个高个子的少数民族少女,边奔跑边招手。司乘打开门,少女就往车上钻。 这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少女,累得呼哧呼哧的满头大汗,脸上身上都很多灰尘碎草。远处几十米还追来一群壮汉,提着棍棒在呼喝。这是什么情况?是抢人还是绑架? 司乘看到一群大汉追来,拦住少女不让上车,外面的壮汉就奔过来了,抓住少女就是几巴掌,骂骂咧咧的拉上少女就走。我看着少女绝望而恐惧的目光,回头刚想提醒蒋鸣,就听蒋鸣大喊:“我们下车!” 已经启动了的车,一下子又刹停了。司乘说你们不要搞事啊!这少数民族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要插手人家的事,最多给报个警,我也是为你们好。 蒋鸣一把推开司乘,说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到前面五十公里等我们两个小时,等不到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司乘和车上的乘客惊讶地看着我们下车,司机探头说,五十公里,等你们三个小时! 然后车上的乘客就鼓起掌来。胖子回头摆摆手,最后一个下车。下车之后,看着车启动,胖子大喝一声:“站住!”那群远去的大汉就回头来看,分出几个人,提着棍棒就奔了过来。 胖子抱着他的小鸡就缩回了后面,蒋鸣快步上去,迎上那些汉子就打,几下就把他们撂倒在地上。远处观看的那些人,留下两个看住少女,剩下的一窝蜂涌来,砍刀,棍棒一起招呼。 我冲了过去,看着最壮的那个汉子,一拳把他打飞十米,趴在地上狂吐,苦胆汁都吐出来了。那些围过来的人扔下棍棒呼啦一声跑远了。蒋鸣冲向那个少女,两个汉子扔下人也赶紧跑了。 见人跑光,胖子走到那个还在干呕的壮汉跟前,踢了他一脚,说:“你们是什么人,老实交代,不然弄死你。” 蒋鸣把那个少女带了过来,少女哇一声哭了,跪下说:“谢谢你们救了我,快走!快走!那个风清子很厉害的。”少女说完就在那瑟瑟发抖,然后问:“手机、手机,你们谁有手机?” 胖子掏出手机递了过去,少女夺过手机就拨号,电话通了,叫一声“哥!”,就在那嚎啕大哭起来,鼻涕口水一起流。搞得我们看着也是鼻子酸酸的,哭了一会之后,少女就用客家话说了起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客家话,我和胖子太熟了,因为我们就是讲客家话的。客家话每个地方的口音都不一样,音调是有变化的。可是这个少女讲的,特别像我们县一个乡镇的话。 从少女的描述,我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就是她陪女同学回老家写生拍照,结果女同学的家人就逼她嫁人,说是收了二十万的定金。还连这位少女逼着一起嫁了。 而且那个男人是山上的道士,五六十岁,本身就有了七八个老婆,见到美女就娶回道观。这边少女还没有说完,就见山上下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一米九高的半秃道士。 少女见到道士,吓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胖子捡起手机心疼的看了看,就揣兜里了。这诺基亚摔不坏,拼起来开机就能用。 我们看向那群人,少女躲在蒋鸣后面发抖,都不敢抬头看那边。胖子拉着她走远一点,背着我们不看,然后掏出小鸡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这道士见道士,第一句就是:“无量天尊!”双方作揖打过了招呼,蒋鸣就不说话了,看着这个高出我们半个头的老道士。老道士问:“你们是什么人?” 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江西宜春民俗宗教调查局的,阁皂宗掌门葛同真传弟子,葛鸣。”这报自家的门派,也是想压人家一头。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蒋鸣也是蛋疼到死。 “这里是贵州,是黔西南州,你管得可够远啊。”老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说。 “敢问道友道号?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站了半天,还不知道这老家伙叫什么呢。 “安龙县元宝峰风月洞风清子。”老道士也是拱了一下手。 “这人,我们今天肯定带走,不管你愿不愿意,所以废话少说,开打吧。我们还赶时间呢。”蒋鸣说完把鲁班铜尺拿了出来。 那个叫做风清子的老道士看到铜尺,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这铜尺是什么典故,但是看着那泛着铜锈的尺子,输入内力之后,微微发出黄光,也是知道这是了不得的法器。 看着风清子脸色不停的变换,然后哈哈一笑,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小子,我记住你了!”然后一挥手,说,走!那群人分出两个汉子,掺起地上的壮汉就上山了。 我以为这会是一场硬仗呢,看那风清子的修为,应该不在蒋鸣之下,他不敢打,可能看在蒋鸣有师承,还是公家人,所以想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这真打起来,我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蒋鸣松了一口气,回头走向那少女,少女见风清子带着一群人走远了,也是放下了心。对着蒋鸣不停的鞠躬,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胖子问她:“妹子你是哪里人?怎么来的这里?这发生的什么事情?”三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见到妹子一身少数民族的服装打扮,还有头饰帽子那些,也不知道算是哪个民族的,应该是苗族吧。虽然满身满脸的灰尘,泪迹把脸搞成个大花猫,但是满满的胶原蛋白,也是很清秀漂亮。 妹子说她叫做邱莲华,是贵州民族大学大二的学生,跟同学回老家安龙县这边,给少数民族木雕拍照。结果同学家里收了那个风清子老道士的彩礼,硬把她给嫁了。 风清子看到邱莲华姿色漂亮,身材好,人又高大,也是给了二十万的礼金就一起给娶了。那个风清子道观还有七八个年轻的老婆呢。今天她趁着送嫁的时候跑出来,结果被那帮人拦了回去。 这个邱莲华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蒋鸣说别怕,他们已经走了,你已经自由了。邱莲华抓住蒋鸣的手说,能不能把她同学救出来?蒋鸣摇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个风清子很强大,我们掰不动,要不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胖子说,妹子你是贵州人?会讲客家话?妹子说不是,她是广东粤西的人。胖子说我们也是粤西的。妹子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说我们是老乡?确实是老乡,她是双滘镇的,离胖子老家不远。 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说完,我们沿着公路走了几百米,看看四周没人没车,蒋鸣掏出鸟符,我和胖子坐一个,蒋鸣让妹子抱着他,坐在他后面,闭上眼睛。飞了半个小时,就远远看到那辆停在路边的客车,降落之后,然后徒步走过去。 走到客车,车上的乘客发现我们在后面走过来,都站起来鼓掌。司乘打开门,跑了过来,看着我们毫发无损,也是很吃惊。说快上车,快上车。 这时我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家里那些事 我拿出电话一看,老家那边的,也不知道谁的电话。然后一边上车一边接通电话。 “陈大恒,是我,邱总!”一个很磁性的男中音。什么?邱总?那个一直追着我们打,现在还躲起来的邱总?我一下热血就上了头,全身发烫,这邱总打来,是又准备拿什么威胁我么? 结果邱总说:“别担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先不提,你们现在是不是在黔西南州的安龙县?” 我说:“是的,你怎么知道?”他又说:“我妹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你妹?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邱莲华,说:“邱莲华是你妹?” 邱总说是。那个苗族妹子看了过来,听到我提她的名字,就走过来,我把电话给了她。 苗族妹子电话一拿到,叫了一声“哥”,就在那里委屈的哭。蒋鸣在旁边给她递纸巾,是递一张,用完了,又递一张,用完了,又递一张。胖子看到,又拿出一包纸巾来。 那个叫做邱莲华的妹子哭完,才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跟邱总把事情原委说了。说完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用纸巾把上面的泪水给擦干净,然后接听。 “大恒!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们,现在你救了我妹妹,我们的事情就两清了吧。麻烦你把我妹妹送回老家,如果你对我有意见,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别伤害我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谢谢你了。”邱总说完就挂了。 我拿着电话看向蒋鸣和胖子,这当着他妹妹的面也不好讨论什么。我们就这样憋闷着不说话,一直等车到了广南的百色,司机停车吃饭。这是一个路边店,有住宿的,我点了几桌子的饭菜,请司机和车上的乘客吃饭。 蒋鸣就带着那个妹子去要了一个房间,让她洗个热水澡。然后从我和他的行李里面凑了一身衣服给她穿。我和胖子在慢慢吃饭,司机和乘客们一起吃饭,不敢和我们同桌。 那妹子洗完澡下来吃饭,几桌人都看向她,虽然穿的是男装,但是也难掩饰那种天然的美。妹子低着头局促的走过来坐好,端起碗就开始扒饭。我看蒋鸣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问:“这是什么?”他说:“是洗的衣服,小华很喜欢那套少数民族服装,非要留着。” 小..小华?我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邱莲华,她涨红着脸慢慢扒饭,蒋鸣在旁边说:“吃菜!吃菜!别总扒饭啊!”胖子见大家都齐了,就放开肚子开吃。还回头问店家有生肉没有,给打包几斤生的牛肉、瘦肉,要切碎啊。他还想着怀里的鸟呢! 吃完饭上路,司机开车看到前面有小镇,就停在一个卖女装的店门口,司乘打开门回头看来。然后蒋鸣就领着那个小华下车买衣服。等他们上车来,已经换了一套女装,整车的人都看着她。嗯,这小姑娘是真的很漂亮。 客车走的是广南岑溪过广东,我们在罗定下车,然后包了一辆的士去信宜的新宝。我在新宝下车,他们继续走永宁,胖子要回道观养鸟,蒋鸣就送小华到县里,交给她哥。 我在新宝坐了个摩的回红糖妹村里,一进村,村民就和我打招呼:“大恒回来啦?”我招招手,村民是早就认可我了。摩的一路到了红糖妹门口,我付钱让他走了。门口停着姐夫的那辆金色旗云,客厅里面很热闹,有人声传了出来。 迈步走进客厅,大家都在,有的忙着奶孩子,有的喂奶粉,小外甥拿着好吃的在跑来跑去,热闹哄哄。红糖妹抬头看到我,眼睛一下就红了,本来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是一下凝固了。 大家都看向我,这回轮到我不自在了,妈抱着我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走过来,一下拧住我的耳朵。还是妈好啊,知子莫若母嘛。她提前下手拧我的耳朵,一点都不疼,就开始骂了,我龇着牙是不停的躲闪。 那边红糖妹就不乐意了,说:“妈,你拧他耳朵干嘛,他回来就算了。”看看,还是媳妇心疼我吧?妈放开我耳朵,我赶紧跑到红糖妹跟前,说:“老婆,我回来了,让我看看咱儿子。” 红糖妹在奶孩子,她一下转过身,不让我看,我又跑到另一边,蹲下来看。红糖妹说:“舍得回来了?还看什么儿子啊,我养着就行,你回你妈家去吧!”看,还一肚子的气是不? 我笑嘻嘻的说:“明天回我们县里,我买套房子,这样妈就可以两边照顾了。”红糖妹又转过身,说:“这里挺好,我哪也不想去。”我挪到另一边,用手指摸了一下儿子嫩嫩的脸,说:“别嘛,明天我到县里买一套四房两厅的,我们一家人住着,多开心呀。” 然后我回头跟姐夫说:“姐夫,你认识的朋友多,看看有没有一百二十平方或者一百四十平方的二手房,对,就是这几年装修好了的。二手房环保没气味。” 姐夫说:“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平方,很贵哦!估计要二十万。”08年那个时候房价的均价才一千五,大房子反而难流通,二手的会便宜一点。我说:“没事,钱不是问题,那个要二三楼啊,太高了难爬。” 回头看到红糖妹低头偷笑了起来。终于拨开彩云见明月了。姐夫马上掏出手机来,给他所有认识的朋友都打一个电话,问房子。那个时候的房源不多,不过也不是没有,还真被姐夫问到了一套房子,连装修才23万。 买好家具,我们终于搬了进来。这家都成了幼儿园了。到处是奶骚味,玩具扔了一地,妈忙起来就把我和张姗的孩子扔给我。两个长得很像,分不出男女,我一接过来就摸一下看是不是有蛋蛋。不然都不确定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俩已经半年多了,都会坐了,呵呵笑起来脸蛋胖嘟嘟的,挺可爱。有天红糖妹问我,说姐和姐夫感情那么好,怎么总是分居啊?她看到姐总在家里带孩子,姐夫又不在这里住,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张姗的孩子,这对双胞胎,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红糖妹,我纠结中。有天妈说:“大恒啊!你就告诉她吧!我看她也是心肠挺好的,有什么事妈给你担着。” 这天晚上,小孩睡了,我摇了一下红糖妹的肩膀,她给儿子盖好被子,回头来看:“干嘛啊?”我说:“我有点事要告诉你。”她说:“你又要出去啊?这次去多久?” 我搂住她,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我想了一下,说:“上次蒋鸣那个女同事,你还记得不?”她说:“记得,就是穿旗袍还套一个褂子的那个是吧?短发,挺漂亮的。” 我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她这里有问题,所以我带她去西藏治病了。”她说:“没看出来呀,就是觉得她挺冷淡的。”我说:“她为了我,被坏人害了,所以有点傻傻的,还不认人,就喜欢看电视剧。” 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打了我一下,说:“你骗鬼呢,傻了还懂看电视剧?”我说:“是真的,后来带她去西藏,就给治好了。”红糖妹说:“如果为了给她治病,耽误了回家,我不怪你。” 她说完,想了一下,说:“等等。你说她为了你,才被坏人害了?”我点点头。她说:“为什么?”我说:“她去广南的东兴找我,没有找到,后来我的伯父收留了她,但是坏人把她抢走了,为此还把我三个伯父给打伤了。” 红糖妹吸了一口凉气,说:“那你伯父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四眼把他们治好了。”她说:“那你怎么找到那个女的?”我说:“我和四眼还有胖子通过一个朋友找到的,后来不是开着那辆小客车,去了西藏嘛!” 她说:“你们江湖上的事真搞不懂,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嘛!”我搂住了红糖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下江湖,是普通人不知道的。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去找你。”来了,这次真的来了。 我鼓起勇气说:“她叫做张姗,是我在安徽逃难的时候,她收留了我,为此,她和她家里人闹翻了。后来她离开了我,我被江湖人追杀,她怀了身孕,然后去东兴找我大伯。再然后仇人去抢她,我三个伯父为了救她,就被打伤了。后来我找到了她,她生了双胞胎。” 红糖妹眼泪一下就滑了下来,把枕头给打湿了,然后浑身颤抖着。她擦了一下眼泪,我以为她要抬起手来给我一巴掌,真打的话,我也受了。结果她抱着我说:“我们是领了证的。她的小孩也是你的小孩,我会好好带着,当做是自己生的。” 我一下把红糖妹抱紧。我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是这有什么办法,事实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第二天,红糖妹看那两个小家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除了忙着带好自己的儿子,有空还帮姐带一下,妈在厨房做饭,回头看到,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来。 红糖妹一直以为那对双胞胎是我姐的,现在才知道是我的骨肉,所以感情又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一家人。偶尔红糖妹会问我,张姗怎么样了。我说她治病要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去看她。 她在那边跟了个师傅,还要修炼两年才会回家。红糖妹说修炼难吗?她能修炼吗?我说你在家带好孩子就行了,江湖上的事情,让我们男人来做。 她说张姗都能修炼,我为什么不行?我说张姗那个叫做机遇,其实张姗之前也是普通人。能不踏进江湖的话,最好不踏进,江湖又不好玩。她说好吧。 在家待了两个月,天天看新闻,汶川那边地震,正在救灾。胖子打来,说是不是我们的阵法被破坏了?所以引起的地震?我说不懂阵法,你打给蒋鸣。 这天蒋鸣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在宜春出任务走不开,让我去一趟云南昭通。我说要带上胖子吗?他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第四十三章 邱莲华中蛊 我说:“去昭通干嘛?” 蒋鸣说:“昭通那边有女受害者报案,说在黔西南州的安龙县被一个叫风清子的老道士侵害。但是我在宜春出任务走不开,另外收到消息,邱总带着他妹去了安龙县,准备拿下风清子,为他妹报仇。” “这些好像都是你们体制内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吧?”我说道。 蒋鸣说:“我担心的是小华,我能感觉到这个风清子很厉害,邱总的人不一定能弄得过他,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看好小华,只要小华没事,其他的你别管。” 狗咬狗?一嘴毛?我明白了,蒋鸣想坐山观虎斗。我说:“你在蓝月和小华之间作出了选择?可千万别学我啊!” 然后蒋鸣在那边笑出猪的声音,他笑完了说:“蓝月一直很冷淡,可能真的不喜欢男人。看你生了仨,我也想培养一支足球队呢,好壮大我的阁皂宗。” “那个......,蒋鸣啊!邱总一直追着我们打......,你觉得和小华有可能吗?”泡邱总的妹妹?仇人的妹妹?这跨越太大了吧? “没事!邱总在我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有很多机会弄死我俩的。但是他没有,所以我觉得这肯定是有内情。而且他也不碰我们的家人。也许钢铁厂的事我们不碰,应该可以相安无事。”蒋鸣分析到。 我们的初衷,是搞清楚钢铁厂的事情,给班长还有工友一个交代,结果我们走得是越来越远了。 “好吧!既然你喜欢小华,我就去一趟,就当为了兄弟了。” 然后他又说这次是昭通市局和黔西南州局联合带队,避开安龙县的民俗宗教调查局,直接去安龙县的元宝峰风月洞捉拿风清子,解救受害妇女。而我作为观察员被推荐过去,因为我也是那次解救邱莲华的人之一。 我问蒋鸣:“你觉得你们那两个市局的一帮人,战斗力强不强,能不能干过风清子?” 蒋鸣说:“够呛!很多都是官老爷,只拿工资不干事的那种人。所以叫你保护好小华,其他的别管,出事了摊不到一个观察员身上。” 我说:“明白了,就保护好小华,三方怎么干我就看着,谁也不帮,对吧?” 他说就是这样,让我现在坐火车去昭通民俗宗教调查局报一个到,他们出发我跟着去就行了。还把小华的手机号码给了我,让我到了地方就电话联系。 当天我就坐火车过去,第二天下午到了,去市局报到,接到的通知是明天一早出发。然后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在市局等着。看到院子停了两台越野车,正在预热,我就在车外等着。 办公室在开早会,开完会就出发,这次带队的是一个副局长,连司机八个人。副局姓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秃老头,一身的官僚气息。我跟黄副局打了个招呼,就上了后面的车。 车上的人昨天见过我,知道我是外地派来的观察员,没有什么实权,就是一个大家在打架,他在边上看着的边缘人。所以就没有人鸟我,我反而乐得清闲。 这昭通市到黔西南州,直线八百公里,坐车都坐了一天,我也是睡了一天。晚上到了西南州,安排了招待所,主要领导连夜开了个会,讨论作战方案,我作为观察员在旁边听着。 原来这个风清子俗名姓陆,56岁,广东高凉人,二十岁有一次在老家爬山掏鸟窝,在一个峭壁小洞弄到一本修道的书,然后偷偷修炼,借着书上的医药知识和炼丹技术,三十岁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学人家悬壶济世,也是救助了不少病人,人称陆茂名。 后来又拜一个野和尚学佛法,修炼的是欢喜佛双修术,祸害周围良家妇女,被打击抓捕,逃到了外省。也就是现在的元宝峰风月洞,在山上经营了二十多年,门下徒弟三十多人,都是附近的彪悍乡民。 风清子经过三十多年的修炼,从刚开始的双修术,到现在的采阴补阳,功力得到很大的提升。由于风清子门徒众多,生财有道,每次需要年轻女子修炼,都是用巨额礼金迎娶。倒是没有造成多少的社会影响,毕竟都是你情我愿的。 现在他迎娶了八位老婆,都是二三十岁这样年纪的,最后这位是一位在读大学生。她有个表哥是昭通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干事,联系不上之后,找到对方父母,才知道嫁给了这个老道士。所以直接在单位报案。 另外一位受害者在送嫁的途中逃脱,被人救走,这救人的是江西宜春民俗宗教调查局的一位职员和他的朋友,当时案情在宜春开始逐级上报,但是受害者没有直接报案,所以只作为内部材料印发传阅。 现在两案并案侦查,江西那边的职员忙于公务,推荐他的朋友过来作为观察员,就是这位陈大恒同志。当时陈大恒同志也是参与过救人,所以上面同意他跟队提供信息。 通过会议,对这个风清子终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修炼了三十多年,估计也是功力深厚的主。 第二天又一早出发,这次多了三辆车,西南州派出了十二个人的队伍。因为要解救七八名妇女,所以西南州派出了四个女职员,我作为观察员也是一路跟随。 到安龙县的元宝峰风月洞不足一百公里,所以个把小时就到。按照他们的方案,就是在大路那边山脚派出一个当地驻兵中队,把周围布控好,出来一个抓一个。 停车后分发了一点装备,两支队伍从后山上去,来个突袭。我跟在队伍的后面,他们都备了迷彩服,就我一个人穿着便装。走采药小道上山,爬了半个小时,来到山腰的风月洞口,见到地上躺着十几个人。有的死了,有的还在喘气,有一个在哀嚎。 这些办事员都散开警戒,有人上去问话,得知半个小时之前,有一队人马杀了上来。现在都进了山洞。我一看坏了,可能邱总的人打进去了,小华在洞里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马上掏出手机给小华打电话,竟然不在服务区。难道是真的进洞了?这次蒋鸣嘱咐我一定要看好小华,兄弟喜欢的女人现在找不到怎么办?我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我拔出一把匕首,这是这次任务分发下来自卫的,另外还有一支强光手电。我奔向洞口,几个迷彩服拦住了我,我甩开他们的手臂,说闪开,我要救人。迷彩服都看向远处的领导,领导点点头,他们就放开了我。 我一个临时观察员,还是外省的,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所以他们放我进去趟路,有危险我扛着,这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于监视他们工作的人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进洞之后,一片黑暗,也听不到声音,我打开强光手电,周围照了一下。这是一个大厅,摆着很多凌乱的家具,地上有血迹,我顺着血迹走。走不远就看见一具尸体,我伸手摸摸脖子,死透了,不过还有余温。 这人应该死了还没有十分钟。手电照亮前面,很深的洞,弯弯曲曲向下,我顺着血迹一直走。在一个岔路口又看到几具尸体,再摸摸,还有体温。整个洞里面都是静悄悄,如果有人打斗的话,应该可以听到。 过了岔路口,在一个小洞,我听到微弱的呼救声,手电一照,里面床上一个女的受伤了,看着二十来岁。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她的脸,挺漂亮的,她的腹部中了一刀,都是鲜血。 我找来纸巾,给她止血,这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还有强光手电在乱晃。我叫了一声,说这里有伤者。然后一堆的脚步声传来,门口挤了很多迷彩服,强光手电都照着我。我说快救人,然后挤进来几个女的,给伤者包扎。 看着他们用专业手法处理,我又挤了出去,顺着洞往里一直跑了几百米,这洞很深,岔路也多。也不知道他们都跑哪去了,如果蒋鸣在就好了,他会卜算。我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隐约听到有滴水声,山洞有滴水很正常,小时候经常钻山洞,非常的熟悉。我找到有滴水的洞口,用手电照了一下,看到水深不过膝盖,不过很浑浊。 我想是不是有人从这里走过,所以才浑浊的?用手电照了一下远处,果然,对面岸边有脚印。我涉水顺着山洞走,这里有风,有风就对了,肯定有洞口。 又走了几百米,看到有亮光,还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我爬了上去。这是一个公路边的出口,隐藏在几块巨大的石头中间。看看对面,有几台军用卡车,但是没有人,可能上山了,也可能追敌了。 我关了手电,查看地上的杂草脚印,看到是进了旁边的林子。然后冲了进去,一路奔跑,我错过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都能走很远了。蒋鸣又不在这里,他有飞鸟,追踪肯定好用。 相对于蒋鸣,他是真传弟子,身上满满的光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就是他拜师之前的手段都比我多,所以更显得我的不足了。就一条手臂,有啥用啊。 在奔跑的过程中,我尝试运行麒麟臂,把内力灌输到双腿,还真的有效,这是首次发现。双腿奔行如风,一步跨出四五米,踩着石头一跃能有六七米。 就这样顺着小路奔行了十分钟,就听到前面有打斗声。我停下脚步,慢慢摸了过去,小树林外面是一大片荒地,有两伙人斗在了一起。从树丛缝隙中,能看到双方打得很厉害。 左边是那个高瘦八字胡老道士风清子,正一个手拿着小华的脖子。她满脸憋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扒着风清子的手指,脚尖尽量踮起来。右边是邱总,靠,他还是那么帅,身上的白衬衣一点也不脏,只见他紧盯着老道士,有点投鼠忌器。 他们之间有十几人在互殴,看来是差不多的水平,那个杨龙也看到了,他正在和那次被我一拳打飞的壮汉在激烈打斗。不过壮汉手里有一把短刀,杨龙也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看来他们是势均力敌啊。我从左边树林轻轻的摸了过去,走到老道士身后二十米,躲在树丛后面。这二十米,我奔出去,可能也就一点五秒,如果我一击得手,就能救下小华了。 现在我最希望的是,那个邱总把风清子的注意力给吸引住,这样我就能毫发无损的救下小华了。对于邱总这样高智商的人来说,应该可以了解到我的意图。我和蒋鸣不是每次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我慢慢探出脑袋,轻轻站起来,那边的邱总终于看到了我。看着那边小华的挣扎越来越慢,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点了一下头,然后蓄力,邱总从后腰掏出了一把飞刀,原来他玩飞刀的啊? 我一下冲了出去,麒麟臂和双腿分摊了内力,速度提上来了,然后一拳打向风清子的后背。风清子听到后面的拳风,知道上当了,放开右手的小华,左手对着小华扬起一把黑色的粉末。 第四十四章 彝蛊传人 风清子闪开,我一拳打到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伤到他没有。地上的小华抓住脖子是使劲吸了一口空气,可是也把那黑色的粉末给吸了部分进去。 见到小华眼神迷离,我蹲下抱起她,向后面树林跑去,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余光瞥见邱总终于和风清子斗在了一起,双方快速出拳打斗。没想到邱总这么年轻,同样是内力深厚,几拳就把风清子震开,抽空向我这边看了一眼。 这神仙打架,我还是跑远一点的好。几步闪到了树林里,抱着小华就施加内力往来时的路跑。跑了几分钟看到前面走来一大群的迷彩服,左右看一下,然后闪进了密林里,换了一个方向跑。 跑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公路边,把小华放了下来。这真重啊,累得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上的她一阵咳嗽,脸色有点发白。 她扶着地面坐了起来,看着我奇怪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蒋鸣叫我过来的,他怕你有危险,还好我及时赶到。” 小华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我以为她听到蒋鸣的名字害羞了。结果“哇”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那滩血迹还有很多黑色的小虫子在动。 我大惊,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就吐血了?她说你离我远点,我可能中蛊了。蛊?我虽然行走江湖几年,不过不好意思的是,一直是被人家追着打的小角色。对于这个蛊,是什么东西来着? 蛊,是西南蛊师人工培养而成的一种害人毒虫。起源于古代的神秘巫术。据《诸病源候论.蛊毒吼》记载:“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 还有《周易》、《左传》、《黄帝内经.素问》、《证治汇补》、《赤水玄珠》等古书都有记载。其中刘勰的《灭惑论》记载的是:“使人心意迷惑而滥求租税,糜费产业,蛊惑士女。” 其实蛊是古代用于治病救人的一种巫术发展而来,但是发现害人比救人来钱更快,就单独脱离出来。所以蛊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用于害人,看使用的人心术如何。 南方很多人会在端午节,把艾草和菖蒲摆在门头或者窗头上,这两样中药就有防毒虫和驱邪作用。因为西南蛊师制作蛊毒也是选择在端午节,这天阳气极盛,制蛊容易成功。 而蛊的种类有很多,比如: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蛊、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等等。而制作蛊的大多数是西南大山里面的少数民族。 曾经的少数民族用蛊来抵抗外敌入侵,后来在历史长河中曾被历朝历代多次打压,从而隐没深山。但是现在深山里面还是有不少蛊师手里掌握着蛊毒。 少数民族的村寨里面基本都有一个草鬼婆,所谓草鬼,就是蛊,草鬼婆就是养蛊的妇女。而安龙县处于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从小华吐血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苗族的牛皮蛊了。 风清子虽然是道士,但也学佛法,他在西南这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能站住脚,不可能不学点蛊术的。 而我作为江湖后辈,对这些是不了解的。这东西我都没有接触过,一时慌了神,没了主意,急得满头大汗。 对了,蒋鸣!我掏出手机来,打给了蒋鸣,蒋鸣秒接。我说出事了,小华可能中了蛊,刚才她吐了一口血,里面有很多黑色的虫子。蒋鸣在那边也是着急起来,说我这边事刚完,我马上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我守在小华身边,通过这次,我才发现自己的不足,是非常的不足。无论临战经验还是所掌握的技能,蒋鸣是远远超过了我。就连胖子技能也比我多。而没有蒋鸣和胖子,我只能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角色。 唉,没有师傅带就是不行。左右看看,远处来了一辆客车,我扶起小华,坐客车到了安龙县。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然后给蒋鸣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在宾馆。 第二天早上,蒋鸣风尘仆仆的过来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华,眼神里透出满满的担忧。 蒋鸣来了,我是终于放心了,这阁皂宗传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古医药知识是一箩筐一箩筐,不要钱似的往外批发。他给小华把了个脉,然后烧了个符纸让她泡水喝下。 说这是一般的虫蛊,叫做牛皮蛊,用生牛皮在水里沤烂,发出来的蛆,经过晒干研磨成粉,再请瘟神祭炼十四天而成。从口鼻进入,通过消化道黏膜进入全身,会腹胀、腹痛、泻弦血,影响造血系统,让人血崩而死。 小华听到,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哭着说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才不想死的那么惨。蒋鸣说不是有我吗?我在,你就死不了。一番安慰,小华才冷静下来。 蒋鸣说现在是用清神符暂时镇住,不过想彻底治好,得找一个草鬼婆。他问小华:“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小华难为情的看了他一眼说:“刚开始全身都痒,好像有虫子在爬,不过喝了符水之后不痒了,就是头晕。” 蒋鸣叫我到药店买一盒葡萄糖注射液,说小华吃饭少,低血糖会头晕。小华喝了葡萄糖,果然好多了,能下床走路了。 我问他认识草鬼婆吗?他说不认识,但是他师傅认识。对了,蒋鸣的师傅是一派掌门,江湖资历高,认识的人也多。蒋鸣给他师傅打电话,询问草鬼婆的地址,好带着小华去上门求医。 蒋鸣接完电话,就用纸抄了一个方子,说可以把大部分的蛊毒排出体外。不过要断根的话,还得找草鬼婆。我拿过方子一看,是: 艾草4钱、菖蒲3钱、雄黄2钱、大黄1钱,大黄单独分煎。 我问蒋鸣这个大黄是泻下的吧?他点点头。然后我就到药店去买药代煎。看到我再次过来,药店的人拿着药方,表情淡漠的说,中蛊了吧?我吃惊的看着她,看来这本地人,对这个是相当的熟悉。 “是中蛊了,牛皮蛊!”我回答到。 “这个方子呢,只能解一时,想要彻底解蛊,得找草鬼婆。”店员说道。 “大姐可以指一条明路吗?”我小心陪着笑说。 “我们老板是彝族人,他村里就有草鬼婆,还是老板的堂婶,不过要老板陪着去才行,这个价钱可不低啊。”店员说完看了我一眼。 “钱不是问题,还请大姐引荐一下。不胜感激。”我终于高兴了一点。 店员说八千,村子离这里不到三十公里,要去的话,晚上八点来店门口等着。我说这药......。她把药方一推,说有草鬼婆,这药没用了。我赶紧道谢,拿着药方就回了宾馆。 我把消息告诉蒋鸣,他大喜,说这个好啊,他师傅认识的那人,不在这个州,还有几百公里呢。那就近找人把病看了,是最好不过了,省得奔波,小华也不用受罪。 晚上八点,我们下楼来到对面的药店,药店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我来到驾驶位,敲敲玻璃窗,玻璃窗降了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了过来。 我说老板,你好,我是上午买药的人。老板很热情,说来了?几个人?钱准备好了没有?那上车吧。 坐上面包车,小华偎依在蒋鸣肩膀,显得很累。老板边开车边说,他说出城二十多公里,就是他的老家了,寨子里不接待生人,白天晚上都不接待,不过晚上有寨子的人带着,是可以进去的。 半路经过一个湖,老板说这是绿海子湖,供水给县里面的。然后面包车开始上山,那个时候还没有村村通,都是土路,面包车在山道上兜来兜去。 蒋鸣在后面问老板,这里不是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吗?怎么还有彝族?老板说彝族少,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少数民族也有,就是不多。 那现在草鬼婆多吗?蒋鸣又问。老板说,少,县城附近就他婶是。停了一会儿,老板又说,再往大山里面走,连摩托车都过不了的地方,有几个生苗寨子里面有,对外人比较敌视。 面包车沿着山路到了一个寨子口,看到地上拦着几条木棍,车灯照亮前方。老板下车叫了几声,黑暗中出来了两个彝族汉子。老板马上派烟,互相客气了几句,然后就过来说,到村子了,大家走路进去。 我们下车,感觉晚上有点凉,老板带着我们往村子里面走去。这才晚上九点钟,但是村子早就黑灯瞎火,村民都睡觉了。到了他婶家的院子,老板让我们等着,他就敲门进去了。 一会儿,老板出来,说让小华一个人进去,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很快的。蒋鸣是比较担心小华,但是人家不让跟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小华出来了,看着脸色转好。蒋鸣走过去问怎么样了?小华点点头,说都好了,只是.......。然后低下头不说话。蒋鸣紧张的问只是什么? 旁边老板说该给钱了,我掏出八千元,老板接过,送了进去。出来之后,疑惑的看着小华。 蒋鸣拉着小华的手焦急的看着她。小华红着脸说,师傅让她两年之后再过来。师傅?什么师傅? 小华说,她拜师了,等她毕业了再过来学艺。啊?旁边的我比蒋鸣还吃惊,这个个都有师傅了,就我孤家寡人一个,没劲。 第四十五章 阁皂宗的招工处 小华的蛊解了,我们在安龙县住了一晚,蒋鸣和小华在房间讨论了很久,就是她怎么就成了彝蛊传人了?我第二天睡醒,见蒋鸣还在沉睡,就踢了他屁股一脚。 “又说今天坐车送小华到贵阳去,看看现在几点了,赶紧起来!”我催道。蒋鸣昨晚深夜回来,说小华还有一个月就放暑假了,得去把之前的课给补回来。 我问他调查局和风清子那边怎么样了。他说风清子受伤单独逃遁,门下十几个人被邱总灭了,十几个人被调查局抓了。邱总全身而退,不过也是伤了几个人。调查局这边也伤了几个,问题不大。 去贵阳的车上,小华拉着蒋鸣的手,把头靠在他肩膀。抬头说:“鸣哥,我想换专业。”我和蒋鸣都疑惑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读大学还能换专业的?现在她的专业是民族学,她说想换到道教专业。 我笑着说:“蒋鸣你如愿了,足球队就在眼前啊!”小华问什么足球队?我们笑笑没有说话。 小华说她学校有道教专业,也是这几年增设的,已经招了四年的生源了,每班有六十个人,她想插班到大三。蒋鸣听了大喜,他阁皂宗是人才凋零啊,急需一批毕业生,可是人家都不愿意来,觉得庙太小了。 这回得想办法坑一点人过来才行。 蒋鸣说想把这六十个人都给拿下,放到他的阁皂宗去。小华吃惊的看着他,说鸣哥你阁皂宗那几个人,房产又少,人家愿不愿意去啊?蒋鸣说有人就会有钱,有钱了就会有房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华。我说:“你打算和大门派抢人?这想法太狠了吧?但是你用什么办法能留得住人家?” 蒋鸣阴恻恻的笑,说先去学校看看,再想办法!对了,你马上吹哨子,通知胖子到贵阳集合。我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说蒋鸣想到贵阳去抢生源,让他马上过来,不然别后悔啊! 送小华回了贵州民族大学,我们在学校门口找地方住下。蒋鸣每天拉着我在学校里面晃悠,这一身道士打扮也是吸引了不少的迷妹,高大帅气的他也是被人各种撩。 通过各种途径打听,我们知道下周六这个道教毕业班,要到一个景点去游玩。这是这一届毕业班最后一次游玩,然后就要参加学校里面的招聘会,各奔东西了。 到时候会有很多大门派过来现场招聘,人家大门大派,环境好,福利好,门派里面景点众多,道士就业前景非常的好。就相当于现在的国企,招人是不愁的,毕业生都挤破脑袋想进去。 据了解他们游玩的这个景点就是朱昌镇的百花湖风景区。之前是一个饮用水库,后来才改造成景点。我们马上打车过去,半路上看到有切大理石板的地方。 蒋鸣拉我下车,指着正在切割的石板说:“十厘米厚的石板,你能打断吗?” 我说:“打断没问题,打飞就有点难。”蒋鸣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问老板要了电话,说:“门板那么大的石板,来十块,要十厘米厚的。”然后就给了一万元的定金。 蒋鸣叫老板到时候装车上,隔半米装一块,固定住,把车开到百花湖风景区的停车场。我说:“你要这个干嘛?我们不是抢生源吗?”他拍拍我肩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上车继续赶路,去到了风景区,停车场正在扩建,很多工人在铺地砖。他塞给我一包烟,让我在门口抽烟等着,就直接找管理处去了。 胖子这时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在哪里?我说在百花湖风景区,他说草!怎么不早说,刚才他就是从那里经过,现在到了学校门口了。 胖子是包车过来的,包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路上被查了几次,胖子也是进了几回派出所了。他说很多人举报他倒卖野生动物,幸好他有职券牒文,才没事。车来到百花湖,他一开门,就飞出一个一米多长的桃红色大鸟来。 胖子看着大鸟吼道:“玩一会儿就回来啊!别做坏事,不然要打屁股!”说完就奔了过来,抱住我哈哈大笑,说几个月待在观里,都快闷死了。问我搞什么大计划? 我擂了一拳他的胖肚子,弹性挺好的。我说听蒋鸣的安排,他知道这个民族大学有一个六十人的毕业班,都是道教专业的,想截胡!胖子惊讶的说,他一个几个人的小庙,怎么和人家抢? 周围的游人看着这么大一个鸟飞了出来,都好奇的指指点点,说这不会是金刚鹦鹉吧?怎么这么大一个?看那尾巴都有一米长呢。 这出笼鸟也是憋了好几天了,出来之后在周围飞了一圈,就向湖心飞去,抓起鱼来了。 我问胖子,这就是你那个小鸡鸡?胖子自豪的说,小朱几个月就长这么大了,他也是没有想到,他说小朱特能吃,都快把他给吃穷了。我说跟这个景点签约的话,看能不能提高一半的客流量,赚点奶粉钱。 胖子一拍大腿说,这个主意好,还能创收!话刚说完,蒋鸣从管理处出来了。他激动的说,胖子你来得正好,现在还差你的节目,把你的节目单报上来! 我说胖子和我都不了解情况,要不你剧透一下呗!胖子说极是极是,我刚来都不了解情况,你不说出来,我们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蒋鸣拉我们到树荫下蹲着。然后说,周六贵州民族大学道教专业的毕业生,组织了一次郊游,作为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然后我了解到,这次没有导师带队,完全是班干部组织的。 他说到这里,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士最喜欢的是什么?胖子说钱?我说美女?蒋鸣气得站起来不说话了,哆嗦着手指着我们。哈哈哈!我们都大笑起来。 最后他说,他想在这里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招聘会,但是小庙人家看不上啊!所以想我们配合着来一场表演,把这六十个人镇住,然后招到阁皂宗去。 原来这样啊!他说掏了五万元给管理处,让管理处提供场地,配合着招人,刚签了合同出来。只要招到五十人,就再给五万元管理处。也就是说,招人结束之前,管理处是我们的人了。 蒋鸣说完又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看着就像一个玩弄权势的奸臣一样。最后拉我们上车去朱昌镇住酒店,一起研究细节。还找了布料店给我和胖子赶做了一套道士装。 周六早上,我们吃过早餐,穿上道服,早早来到了百花湖景区的停车场。管理处几个人已经在停车场摆了帐篷,里面一张桌子,坐着一个老头。帐篷上面写了“江西宜春阁皂宗招工处”。 帐篷后面不远停着一辆大卡车,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块竖起的大石板。蒋鸣走了过去,管理处的人站起来说老板来了?蒋鸣摆摆手,说都准备得怎么样了?大爷说,管理处今天不会卖出一张票,除了学生的车,没有一辆车能进来。 蒋鸣点点头,问湖面准备得怎么样了?大爷拿起对讲机来问了一下,说已经全部就位。然后我们看向湖心,景区的小船摆成一排,每艘船上都有一个稻草人。蒋鸣说管理处的人都知道我们要表演一场魔术。 看来是大手笔啊!我们在帐篷里面找凳子坐着。过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在我们对面停车。下来了一群年轻男女,好奇的看着这边,看到上面的招工处,都捂着嘴巴在笑。 有几个年轻男女学生走过来,读了一下:“江西宜春阁皂宗招工处?哎,你们听说过这个宗门吗?”有个麻脸男说:“这什么小庙啊,没听说过。” 而另外一个眼镜男说:“这阁皂宗是灵宝派,三大宗门之一,曾经很辉煌的,可惜是曾经。”说完叹了一口气。 蒋鸣站起来,拿了一张招工报名表递了过去。眼镜男摆摆手说:“不必了,谢谢!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宗门,也是你们江西的,龙虎山!”蒋鸣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那边一大群的学生,有个好像是班干部,一个微胖的女孩。她在那边叫了:“大家集合啦!别看了!下个月有十几个大宗门过来招聘呢!”然后引起了一阵哄笑。 这边过来的几个男女学生都不好意思地走了回去。等他们集合清点完人数,蒋鸣对我点点头。我站起来走到卡车的尾部,“啊”的叫了一声,那六十个学生全部看了过来。 然后我运起内力在左手,一拳就把那十厘米厚的大石板给打断了,“哐当”一声,上面一截掉了下来,砸到车板上,然后掉到刚铺好的广场砖地面,又是“轰”的一声响。 那班女学生有几个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我看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就又连着快速砸了四块,才收手回到帐篷,后面的石板顺次的砸了下来。这几块断石板砸到地面的声音刚完,我就坐了下来。对面的学生看到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那个说“这什么小庙啊,没听说过”的麻脸男生喊:“假的吧?这肯定是魔术。” 胖子站了起来,大声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然后掏出四象令牌,向空中一抛,飞向了四个方位。他同时念了几句咒语,整个周围的空间就是一阵模糊扭曲。 又一把火柴抛了出去,天空黑了下来,能看到繁星点点。大早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让几个女生惊吓得叫了起来。几个胆大的男生站了出来,护住了后面的同学。 蒋鸣一抬手,说放!在学生和公交车外围突然升起一米高的火苗。学生们大乱,都团在了一起。蒋鸣再抬起另外一只手,说放!更外围又升起了一圈的火苗。 这次火苗在更远处,所以没有引起大的骚乱。那几个站出来的男生冲了过来,胖子打出几个火球,把他们给吓得又退了回去。眼镜男暴喝一声:“你们是何方妖孽,胆敢来这里作恶?” 蒋鸣指了一下那“江西宜春阁皂宗招工处”的条幅,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说:“我是阁皂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今天是过来招工的。看你敢站出来,以后你就是二师兄了。” 学生们都不太信,这招工见多了,都是学生扎堆选好的宗门,钱多好发展的宗门才是热门,可是名额有限。但是现在这个震撼的招工场面,还是头一回见。 看到学生们有点犹豫,蒋鸣回头对胖子说:“把阵法撤了!再加点料!”胖子一挥手,那一把火柴回到了他手心,天空也露出了蓝天白云。再一挥手,四象阵法也撤了,令牌回到了他手里。 学生们松了一口气。只见胖子打了一个唿哨,天空中飞来一个桃红色大鸟,“咯、咯、咯”叫了几声。学生们抬头一看,这鸟真大,还拖着一个长尾巴,这桃红色的大鸟,不会是鹦鹉吧?听说金刚鹦鹉就很大的。 大鸟飞到了湖心,突然尾巴发出一阵火光。学生们纷纷说,快看,大鸟着火啦。只见大鸟依次飞过那排稻草人,然后稻草人都着火了。大鸟点火之后,把尾巴的火熄了,又飞回到了胖子旁边。 正当学生们目瞪口呆的时候。蒋鸣大声说:“现在谁报名啊?只要十个人!来晚了就没有名额啦!”学生们想都没想,蜂拥而来,说我报名,我报名。一时之间把报名处给团团围住,所有的报名表都抢光了。 第四十六章 壮大灵宝派宗门 那个眼镜男,陪着微胖女孩过来找蒋鸣。女孩说:“你们会魔术?”蒋鸣别开脸没看她。胖子就绷着脸走过来,说:“这不是魔术,是道术。你们都是道教专业的,老师就没有跟你们讲过?”女孩低头说:“说是说过,我们就当故事来听,也没有见过真的。” 蒋鸣回过头说:“报名趁早啊!想学道术就得诚心,你回去告诉你的同学,现在到阁皂宗的车票全部报销,以后就是我葛鸣的师弟师妹了。” 女孩大喜,说:“我是班长!他是副班长!师兄放心,我们会做好同学们的思想工作的。” 蒋鸣点点头,掏出鲲鹏符,他一个,我和胖子一个,几句咒语念出来,鸟符发出青蒙蒙的亮光,化作两只大鸟飞了起来。那些填表的年轻男女,都回头张大嘴巴,抬头看着我们飞走,心里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 我们飞向大门口,在保安亭降了下来。守门的保安也张大嘴巴看着我们,竖起大拇指说,你们的魔术真牛。看到管理处的领导也在这里,蒋鸣就把余数给结了。 门口远处蹲着大理石工厂老板,也紧跑几步赶过来,蒋鸣把一万元交给他,让他把平板车开走。 等了一会儿,那辆公交车载着学生们,跟着平板车也开了出来,他们都趴在窗户上向我们招手。本来今天打算来郊游聚会的,但是能拿到招工报名表,收获更大。所以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们准备回去就马上收拾东西,也不等大宗门的招聘会了,直接跟着班长去阁皂宗报到。 胖子回头看着蒋鸣,花了十二万,这就完事了?蒋鸣说,走!我们回阁皂宗!胖子说那是你的阁皂宗,我可是仙湖观的,这次去阁皂宗所有费用你出啊。 蒋鸣看我,我说友情演出,总不能自己掏费用吧?现在你是老板,我们听你的,你得管我们饭才对。说完我也拍拍他的肩膀。 蒋鸣一边挽着我们的一个手,嘻嘻笑着说我们都是兄弟嘛,跟我回阁皂宗把他们安置了。以后再弄到钱,五五分成,我五,你们五,怎么样? 胖子把蒋鸣的手甩开,拉我走到一边,说大恒,我仙湖观也是要发展的,剩下的五,我们再分一下?我说你们帮我那么多,胖子你看着给呗。胖子大喜,说成交! 我们坐着胖子包的金杯面包车,一路赶往阁皂宗。蒋鸣在车上给小华打了个电话,说一切顺利,现在我们回阁皂宗布置一下。让小华好好读书,放假了就过来。到了崇真宫,胖子把司机遣回去。 蒋鸣的师傅葛同也回到了崇真宫,正穿着隆重的白色法衣礼服,在指挥大家搬搬抬抬。一般掌门穿的礼服都是紫色,但是葛掌门和其他的掌门就是不一样,他是灵宝派。 灵宝派也有一千五百多年的传承了,穿衣也是自成一体。和茅山上清派、龙虎山正一派都不一样,掌门是白色绣金丝线图案的道袍。下面的中层管理人员比如:管辖、知宫、度师等穿的就是黄色道袍。而普通道士就是蓝色道袍。 现在不但宫里的四个师叔在,还把宜春调查局那四个小年轻给拉来客串。小年轻都穿的蓝色道袍,这样加上明月山收的那个小徒弟,我和胖子也穿的蓝色道袍,看着有十三个人了。 葛同掌门一看到我们回来,就热情的迎了出来,蒋鸣对他施了一个道家礼,叫了一声师傅。葛同笑眯眯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说徒儿辛苦了,带你朋友去休息一下。 我和胖子也是抱拳叫了一声葛道长,葛掌门笑眯眯的点点头,我们就跟着蒋鸣进了崇真宫。蒋鸣的师叔是管辖王自正,统管整个阁皂山的祭祀,是葛掌门的得力助手。 知宫是邹时亿,副知宫是刘惟允,他们管接客待客,还有采购和工资的发付,一切外来游客或者同行到来,都是他们负责接待。 度师只有一个,叫做陈处,明月山那个徒弟就是他带着。现在崇真宫除了掌门,就他一个有资格收徒弟,而且他的修为和掌门很接近,毕竟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 这加上蒋鸣才七个人,人才凋零得让人想哭。 蒋鸣进去,碰见四个师叔,都是一把年纪了,还在帮忙搬搬抬抬,看那穿着,和庙祝没有什么两样,黄色道袍是又旧又皱巴巴。我们和他师叔打过了招呼。 他就带着我们给三清先师装香。一番磕拜之后,把香插好。蒋鸣把勾头佬父子打来的七十万,还有去年的余款三十万给了师叔,这邹师叔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抖着手收下了。 蒋鸣又带着我俩参观他的崇真宫。这崇真宫我们是第一次来,听说这几年也是扩建了,还把原来倒塌的其余偏殿恢复了一点,周围改造了一下,增加了旅游景点。 可是跟龙虎山、茅山那些大宗门来比,还是显得小,格局不大。 现在蒋鸣正头疼怎么安排那几十个师弟。我们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蹲在地上看着山下。胖子在那边草地喊,这里躺着舒服,快过来!我们就走了过去,躺在斜坡的草地上。 蒋鸣把烟拿出来,一人分了一支,我们点着烟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飘,夏天的太阳有点热辣辣。 蒋鸣盯着山下的停车场,说阁皂宗现在就要有人了,我想壮大起来,你们可得帮我。 我说怎么帮?我和胖子能力也是有限啊。你师傅那么多年都没发展起来,现在你坑了六十个人过来,想好怎么安排他们没有? 蒋鸣说,等他们来了,先统一培训,然后让他们去纳香火钱,越多越好。不过你们得帮我,我一个人难以分身。 他说,师傅太在乎面子,所以招不来徒弟,没有徒弟怎么壮大阁皂宗?没人就没有香火钱啊!没香火钱怎么发展?所以现在他的阁皂宗就是以发展为主,等发展起来了再说。 到了第二天,道教班的毕业生终于到来,我们走到停车场迎接,然后被蒋鸣的这些师弟师妹团团围住。蒋鸣看了一眼停车场的大巴,找到眼镜男,说不是有六十个人吗?怎么才这几个? 眼镜男憋红着脸,说师兄,我和小霞尽力了。蒋鸣说怎么回事?你说说看。眼镜男说,报名的是六十个人,可是有很多同学来读书之前,都是别的宗门内定或者保送的。 原来六十个学生中,很多家里本身是各宗门的人,读书出来直接去上班的,或者是各宗门把自己亲戚朋友的后辈送来读书,然后回到各个宗门去。所以只有三十六个人跟来。 蒋鸣算是松了一口气,人少压力小,再说三十六个人也行。他说你们女生多少人?眼睛男说女生六个,男生三十个。他听到了就点点头。 然后引着大家进观,给安排了宿舍。等放好行李,就带着参观了一下宗门。从同学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对道观的失望,不过蒋鸣不在乎,有人就行了。他准备花三年时间让道观面貌一新。 接下来那个叫做小霞的找来,说师兄,我们的毕业证都扣在了学校呢。蒋鸣问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毕业了吗?这都毕业找工作了,怎么还扣毕业证? 小霞说本来实习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的,但是他们没有参加学校的招聘会,上面的宗门给压力学校,所以学校不敢得罪人家,就宣布扣了毕业证。 蒋鸣说没事,我们道观不需要那个东西,到时候一样给你们授箓。实习期满之后,我让师傅找人,给你们把毕业证拿过来就是。小霞听了才满心欢喜的去告诉同学们。 等登记造册之后,把包车的帐给结了。葛掌门又带着四位师叔过来,蒋鸣把几位长辈介绍大家认识。并宣布后天一早举行拜师仪式,让大家斋戒沐浴换上道服。 这拜师仪式比较简单,因为人少的缘故,所以排场不大。葛掌门只是把宜春和樟树的一些副职领导请过来观礼,人家正职的忙着呢。别的宗门就龙虎山派了一个知宫送了点符箓过来。 其余小庙小观也送了点礼品,连人都没有过来一个。还有新闻媒体也是一个都没有,冷冷清清。 这只有七个人的宗门,又不愿意做大门大派的子孙庙、丛林庙,在社会上或者佛道两教中都是受到排挤,是很艰难生存的状态。这行跪拜礼的时候,入门弟子穿的是读书时自购的道服,五花八门。观礼的人看着也是寒惨到家了。 虽然阁皂宗崇真宫收了三十六个弟子,让周围的同行大跌眼镜。但是和别的宗门比,人家整个宗门都有几百人,每年抠抠搜搜的只招十几个人。小庙小观才收一两个人。 更多的宗门都是想看崇真宫的笑话,就那点庙产,一下收了三十六个弟子,我看你们怎么生存下去。其实阁皂山挺大的,就是庙产少了点。 知宫邹时亿,带着领导和龙虎山的知宫去吃饭,在樟树县最大的酒店摆了一桌。这一桌花了六千元,把邹知宫心疼得要死。不过蒋鸣说了,师叔你别给我省,饭后每人包一千元的红包。 在拜师的第二天,定做的道服才运了过来,每人领三套,先穿着。穿好统一的道服,整体看着精神多了。蒋鸣让把定做的幡旗给挂上,宫顶全部拉上三角彩旗,崇真宫周围山头道路都插满旌旗。这才看着有点生气。 葛同掌门领着全部弟子做早课,然后开坛讲道法,我和胖子也坐在蒲团上听,这道法听得都想打瞌睡。 葛掌门见大家昏昏欲睡,就开始讲阁皂宗的历史,再加入一些妙趣横生的故事,果然大家精神就上来了。 我对道教了解不多,所以听得比较认真。这听下来,原来灵宝派历史渊源还是很丰厚的。 第四十七章 符箓三山 灵宝派又叫做阁皂宗、葛家道,创始于东晋末年,离现在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因为本山在阁皂山,所以也叫做阁皂宗。信奉的是元始天尊葛玄,也叫做葛家道。 信奉和传承的是以《灵宝经》为主,也叫做灵宝派,而《灵宝经》出自《太平经》,为神灵宝贵之意。阁皂山灵宝派和龙虎山正一天师道还有茅山上清派并称为道教符箓三山。 符箓三山,就是这几个道派都是善于使用符箓。符箓是道教中的一种法术,亦称"符字"、"墨箓"、"丹书"。《后汉书·方术传》载:"河南有麹圣卿,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 像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出咒语,手指一搓就打出去一个火球,这个就是符箓的应用了。还有蒋鸣烧了符给小华喝的清神符灰,也是符箓。 当然符纸有很多颜色,因为作用和等级不同,书写用墨主要是用烟墨和朱砂粉,持咒画成。 而画符是很费神的事情,要掐诀存想神灵随笔而来,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再下笔,在铺纸研墨、运笔等方面都十分考究。 符箓的作用有几种,比如茅山派的神兵令就属于灵符。灵符是注入天、地、人、神信息的载体,是天神的文字,传达天神的旨意,可招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借此号令鬼神。 而我的鸳鸯麒麟印,就是在画符之后,用于封印住符箓的灵气,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麒麟印受到千年香火的供奉熏陶,早已成长出器灵,有封妖、魔、鬼、怪的作用。 可惜现在那家伙跑到了我手掌,而我还不会用。 符的种类和用途很多,有祈福用的平安符、开运符、镇宅符、护身符、求财符等,和合用的凤凰符、姻缘符、人缘符等,避煞用的化煞符、解降符、收惊符等。 符的用法分为烧、佩、贴、食、煮、擦、喷、抹等8种,其中除了贴、佩法,其余均是化火使用。所以授箓的道士身上都会有符纸。而符的书写和使用还有很多的禁忌。 灵宝派有云篆符箓,出自《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是掌门和亲传弟子所用。茅山派创始人陶弘景所着《吴太极左仙公葛公之碑》:"云篆龙章之牒,炳发於林岫。" 有记载。 另蜀国杜光庭所着《胡常侍修黄箓斋词》:"金科玉律,云篆瑶章,先万法以垂文,具九流而拯世。"均有记载。 符箓作为山、医、卜、命、相五术的根本,是每个道士最基本的功课,入门必学。符箓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等五要素所组成。 灵宝派提倡修道者应该不仅仅只求个人成仙,而应包括要借此帮助别人行善得道,普度众生。还提议儒、佛、道三教合一。所以灵宝派的观点在当时是非常时髦的。 蒋鸣在众师弟师妹学习经卷一个月后,把大家分了组。喜欢迎来送往的,分出两组,每组五男一女,跟在知宫和副知宫身边。 喜欢埋头修炼的,分出一组跟度师。对祭祀摆道场有兴趣的跟管辖,单独一组。剩下两组跟胖子和他,外出纳香火。我是外出组的外援,哪里摆不平的我就去增援。 班长小胖妞小霞分在胖子那组,她对阵法特别感兴趣。副班长眼镜男跟蒋鸣,他对这个师兄是非常佩服的。 这三十六个小道士,拜的度师是掌门葛同。可是掌门师傅带不了这么多人啊。所以就让四个师弟带,蒋鸣也带一些。这拜师傅,只有一个,叫做度师,但是可以跟别的师傅学艺,就叫做学师。 那四个师叔都是小道士的学师,这样掌门压力没那么大。蒋鸣是代师授艺,因为他是这一代人的大师兄。 而我乐得清闲,借来两本经书,慢慢啃。 蒋鸣想给师弟师妹办道士证,但据了解经过传度的道士才有资格取得道士证。要道观推荐、当地道协上报。中道协批准才能办道士证,而且每年道士证都有名额的。相当的麻烦。 办皈依证的话,自己道观就可以办,但是可信度不高。所以就让师叔去印制了一百个精美的传度证。 凡出家入道为道士者,必须有师傅传授,经考察后,方予传度为正式道士。道教对于传授弟子秘道,至为慎重,不论任何宗派,均以妄传妄泄为戒。传度要有师父指引,所以要先拜师才可以,传度之后就是入门的道士了。 他的师弟师妹都拿到了传度证,个个都很兴奋。 蒋鸣说:“外出的两组听好了,下个月外出,跟我的那组去宜春,跟吴道兄那组的去樟树。”吴道兄就是胖子吴辉生。 众师弟听到能外出,都很高兴。蒋鸣继续说:“我们外出都是有任务的,要搞钱,啊不,是纳香火钱!”下面的师弟都是一阵哄笑,这有区别吗?就是叫法不同。 “因为我们道观要发展,所以需要钱。我们祖师爷说了,修道者不只求个人成仙,而应帮助别人,行善得道,普度众生。我们在普度众生的时候呢,顺便收一点香火钱,才能对得住我们的信仰。” “所以,我给大家定一个标准,在樟树这组,一个月要交五十万。跟我去宜春这组,一百万!”蒋鸣说完,外出那两组师弟在议论纷纷。这08年,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眼镜男就说话了,这个眼镜男叫做张之洞。他说:“师兄,念经持咒我们会,这个纳香火钱怎么纳?而且一个月要五十万,我们六七个人,能完成任务吗?” 张之洞的话,代表大多数人的想法。胖子那组,叫小霞的那个小胖妞,也在猛点头。 她说:“当道士都是我们的爱好,虽然现在有了传度证,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了,可是我们的技能不足啊。” 蒋鸣说:“就因为我们是道士,所以降妖伏魔,治病救人,选风水择日子这些都是我们的强项。尤其是治病救人,哪组碰到重病人了,可以让我过去,我走不开的话,可以请师傅出山的嘛。” 葛同是一派掌门,以前可不好意思乱给人家看病,可是自己徒弟找来的病人,就有理由了。然后就是蒋鸣给这两组师弟重点传授如何纳香火钱。 他还有一个规定,所有的香火钱不能经手,必须让施主到山上装香跪拜,然后再交香火钱。蒋鸣的这个做法,其实就是想扩大阁皂宗的名气。 定做的一批桃木剑、金钱剑还有一些道士常用的铜钱、铜铃、铜罗盘、褡裢都送到了。 这褡裢就是粗麻布缝制的大提包,中间开口,两边装物,可以放在肩膀上。里面放些符纸、羊毛笔、墨盒、朱砂盒、信封信笺、印章印泥等等。 经过一个多月的传授,师弟们都掌握了一些实用的知识,像五行地火,离木箭,算卦,堪舆,招魂,捉鬼这些。当然还没有正式授箓,所以打火球,持咒画符这些还不会。 然后蒋鸣联系了两辆面包车,把人拉到樟树县,大街上一放,车一溜烟就走了。 我和胖子一组,下车之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樟树县,来的时候经过了一次,没有什么记忆,完全是陌生的。 跟我们一起的六个师弟师妹,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周围街上的人看着我们,八个道士一下车,就茫然四顾,这不会是又来了一批骗子吧? 我和胖子穿的是花衣,就是道士外出念经的那种,一件衣服到处是补丁。其余人穿的是蓝色的道士装。 那些居民在指指点点,主要就是指着我和胖子,说一看这两个就是骗子的头头。 到底是胖子江湖经验足,他左右一看,指着不远一栋写着出租的门面,说去看看。 我们一堆人走了过去,看到这是一栋新盖好的门面,二三楼都是一起出租的。四楼是房东自住。 胖子掏出手机,打了门面上留的电话,说要租门面,让房东下来。房东在四楼阳台探头看了一眼,一脸疑惑。 等了一会儿,房东下来了。把拉闸哗一声拉起,看到胖子手上拿着手机,说是你要租店吗? 胖子说看看,合适就租。然后走了进去,房东赶紧开了灯。这新盖好的门面,全新的,为了出租,房东把楼梯给安在了后面,所以这个门面深度有十几米。 看完一楼,胖子又上二楼,我们都跟了上去。二楼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胖子问房东,三楼也这样的格局?房东点头说是,三楼四楼五楼都一样的布局。 胖子说这样的布局不好,出租是方便了,但是对家人的身体健康有影响。我留意到房东的脸色变了一下。 最后商定,一楼一千二,二三楼各三百,一共一千八一个月,不过是按季度交钱。房东说附近都是这样租的,而他的是新房,看你们有诚意,所以和附近一样的价钱。 这租房还有不诚意的么?反正我是不懂。 胖子去柜员机拿了一万元出来,交了七千的押金和一个季度的房租,就把合同签了。房东喜滋滋的把钥匙拿过来。 胖子把钥匙和三千元交给那个小霞,说你去置办东西,五张上下床,钥匙每人再打一套,再把做饭的东西都给买齐了。 他说以后开张了,这一万元得先给他补回来,其余的再交给你们宗门。小霞连连点头。 她领着大家出去了,这手上有钱心里就不慌。胖子拉着我去逛,我说去哪?他说找个广告店,把门面给装修好。我说不是租来住吗?怎么还装修门面?他说你不懂了吧?这就跟做生意一样,没个门面怎么会来客人? 门面装修好了,上面一个大的广告牌:阁皂山崇真宫办事处。门两边也用古色古香的花纹背景,写了经营项目,什么算命择日子,星相推算,奇难杂症,堪舆选宝地。真是大杂烩啊。 里面就从中间隔开,前面摆一个大桌子,铺上红布绸缎,再摆上几张椅子。隔开的那堵墙,再做了一个大的广告牌,上面是阁皂山崇真宫办事处,下面一堆的经营项目。 小霞把厨具买回来,就在墙后面做饭。现在东西都齐了,就等着大展鸿途了。 这开张第一天,胖子就让六个师弟师妹去派传单,用粉色的A4纸印了一些经营项目。胖子说,专门派那些旧居民区,顺便看看风水,风水不好的住宅就重点派。 这看风水是道士的强项,肚子里面理论知识一大堆。 第二天早上,我和胖子围着大桌子在喝茶。门口停下一辆小货车,开车的中年男子下车之后,在看我们的广告招牌。看他犹豫的表情,胖子说,生意来了。 第四十八章 小师弟遇险 胖子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迎了出去,施了一个道家礼,说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说:“施主,不如进来喝杯茶水,让我算一下你因何事而来?” 那个中年男人吃惊的看着胖子,说:“你真能算得出来?”胖子故作高深的点点头,然后说:“施主你不用说一个字,光喝茶就行了,如果我算错,不收一分钱,不过......。” 中年男子说不过什么?胖子说:“如果我算对了,你就掏香火钱,跟我到崇真宫去上一炷香,如何?”男子说这个可以的,然后跟着胖子进来。我让男子坐,然后给他泡茶。 胖子拿出三个铜钱,放在双手掌心里面,闭眼默念了几句咒语,就把铜钱一抛。三个铜钱在红绸布上滚了一下,一正二反,胖子手一抄,把铜钱收了回去。然后就双手在掐算,这边算完那边算。 我心想胖子什么时候会的这招?以前都没有看过。我把茶水放在男子前面,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然后就盯着胖子的手。胖子算完,抬头看男子,说:“你的妻子不舒服,儿子很反常,你在市场做的是杀鱼的生意......。” 男子听了大吃一惊,说:“大师!救命啊!”说完就大哭了起来。还拉着胖子的手,说:“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要多少钱我都愿意!” 胖子轻轻拿开男子的手,说:“施主莫激动,你且慢慢道来,有我生辉子在,再大的事也不算事。他啥时候叫生辉子了?” 男子这才擦了把眼泪,慢慢说了出来。原来男子的妻子最近生病,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就让回家养着。他儿子在他妻子生病的第三天,也是神神叨叨的,经常一个人发呆。 昨天他在市场卖鱼,来了几位青衣道士,然后发给他一张传单。他是不信这个的,随手放在装钱的框里,晚上收摊给带了回来。晚饭后他看了下那张传单,总觉得妻子的病和儿子的病有点玄乎,晚上就睡不好。 半夜他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妻子不在,就找了出去。大晚上也不开灯,妻子就在厨房吃生鱼肉,身边还站着他的儿子在那呵呵笑。但是他不敢惊动两人,偷偷的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他生意也不做了,就按照传单的地址给找了过来。想不到被胖子两下就算出来了。胖子听到这里就站起来,对我说:“师兄你看家啊,我和施主出去一趟。”说完拿了一套褡裢和桃木剑,跟着男子出去了。 在门口,目送小货车远去,我还一头雾水。中午小霞买菜回来,问吴道兄呢,怎么不见人?我说和事主去驱魔降妖了。小霞眼睛一下就瞪大,说真的啊?有生意上门啦?他怎么不带我们去啊? 我耸耸肩,说不知道,就让我看家。小霞懊悔地低头走了进去,一边唠叨下次再不带,她就不做饭了。中午另外五个师弟也陆续回来了,在边喝茶边等吃饭。都说吴道兄去哪了?怎么不见人? 有个师弟神秘的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吴道兄和一个中年男人,他们进了县里最大的酒店。别的师兄弟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打听着。小师弟说就看到一个背影,看衣服不会错,因为两百斤还穿花衣的就他一个。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人说吴道兄去酒店干嘛?小师弟说不知道啊。午饭后,大家在边喝茶边聊天,交流上午的心得。这时胖子喜滋滋的进来了,双手还拎着两大袋东西。小师弟们纷纷迎了出去,搭把手把拎着的东西给拿过来。 胖子一进来,就奔他的座位去,说:“大恒给我看茶。”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胖子咕咚咕咚把茶水给喝下肚子,才满意的说,这回赚了两万!说完把钱掏了出来。 大家看着厚厚的两沓票子,都一片欢欣鼓舞,说道兄好厉害呀!这钱怎么赚的,教教我们呗。小霞说这一上午就赚两万,看来五十万一个月的任务应该可以完成。 胖子拿出一半钱来,交给小霞。说:“小霞,下午麻烦你跑一趟观里,把这一万交给你师叔。”小霞接过钱来,说:“道兄你是怎么赚的,也不教一下我们这些新人。” 胖子这才把事情原委给说了出来。原来,胖子看到中年男人印堂发黑,就猜到他或者他家人中邪了。这叫做望气。看到拉鱼的小货车,一股腥味,就确定是做河鲜的职业。 男子双手发白,就是经常泡水的表现,只有经常杀鱼才会泡水。男子进门坐下之后,认真看他的印堂,不像是他自己中邪,而是家里人。他只是受到影响而已。 所谓的抛铜钱,掐算就是装个样子而已。不过最后去到他家,确实是他老婆中邪了,不过那东西又跑到他小孩身上。在他家舞了一通桃木剑之后,烧了几个符纸装装样子,然后偷偷把那个邪祟给拿了。 原来这样啊?众人是恍然大悟,也算是学到了东西。这做生意果然是还有窍门的。后来小师弟问他去大酒店干嘛。胖子说,那个鱼档老板非要请他吃饭,点了一桌的好菜,让他给打包回来了。 大家听到,马上打开那些好菜,拿来筷子都开心的吃起来了。小霞说,那邪祟为什么会上他老婆的身?聪明人就是不一样,能做班长的人绝对不简单。能抓住事件的重点。 胖子说,这邪祟附着在一条鱼的身上,被老板拿了回来。他老婆杀鱼的时候就上了身,后来又上了他小孩的身。鱼档老板杀气重,所以没有什么影响。 开馆第一天,就有了收入,确实是挺鼓舞人心的。下午胖子又把五个师弟遣散出去,继续派传单,他说要连派三天。小霞把钱送回观里,回来就缠着胖子教阵法。 我就继续看那两本经书。我发现经书里面,竟然出现了佛教的用语,想从中研究一下,是否对我有帮助。 第二天下午,外出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大家在喝茶聊天等吃饭。胖子说,大家派单的时候留意下,本地谁的工笔画比较好。想请人画三清卷轴,挂在店里,每天做早课参拜点香。众人都点头。 这时一个小师弟说,林红军呢?你们谁看到了?我抬头看看,只有四个人回来了,好像还差一个人。这次是分散去派传单,昨天是两人一组。难道出事了? 这个小师弟和林红军感情比较好,马上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开的是免提。手机传来一阵忙音的声音,然后所有人又都看向胖子。胖子说:“淡定,可能他有什么事耽误了,再等半个小时。” 小霞跑出来叫,开饭了,开饭了。然后看到大家都不出声,就说,你们怎么了?那个小师弟刚想说话,胖子说,我们都吃饭吧,吃饱再做事。 我拉住胖子,说才来几天,千万别出事了,先找人吧。胖子想了一下,点点头。现在这个小组他是头,出事了不好向蒋鸣交代。他回头叫小霞,准备一盆清水来,还有三碗米。小霞去准备了。 他从褡裢里拿出了檀香,点着之后,四个方位都拜了一下,然后插在三碗米的中间。再拿出四象令牌来对着四个方向拜了一下,就走到那盆水跟前。 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把代表东方的青龙令牌放进水里,然后再把代表南方的朱雀令牌放下去,最后把代表西方的白虎令牌放下去。只见白虎令牌偏了一下,一下指着西北方向。 胖子把令牌收起来,左右看了一下,今天谁去的西北方向?大家面面相觑,都摇头说没有。胖子说,西北,三里,走! 胖子掏出一个古旧的罗盘,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向西北方向看去。他说应该是沿江公园。沿江公园是一个新公园,是赣江湿地改造而成。 我和胖子小霞先打车过去,剩下的人也打车跟着。现在是饭点,公园没有什么人,我们下车之后,胖子端着罗盘一直走。在一个小树林旁边,听到有人声,我们赶了过去。 “住手!”胖子走进小树林,大叫一声! 第四十九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看到草地上躺着的正是那个林红军,周围四五个人回头来看。然后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前面一个杀马特,一拳被我打飞了,“啊”一声砸到树丛里。 剩下的人,一个黄毛大耳环,抡起水管砸向我脑袋,我一拳把水管打弯,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在他还没有砸到地上的时候,就又对上一个练健美的平头哥。 这平头哥五大三粗,一身的肌肉腱子,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外练功夫。不过不好意思的是,受不了我一拳,就捂着腹部噔噔噔退了七八步。靠在一棵树上痛苦嚎叫起来。 放倒三个,胖子也跑了过来,他说大恒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出拳也快多了。我扭头看了一下他,说就兴你进步,不能让我提高吗? 胖子竖起大拇指看了我一眼,就跑去看林红军。对方剩下的两人赶紧慌忙闪开,这两人都拿着西瓜刀。后面小霞带着四个师弟也跑了过来,看到受伤的林红军一下慌了。那个和林红军关系好的小师弟,惊叫一声就蹲下查看。 嘴里不停的叫,红军!红军!林红军眼神涣散,听到叫他就慢慢的转了一下头,看向小师弟,一张嘴,就有血沫涌了出来。随后就猛地咳嗽起来,喷得小师弟和小霞满头满脸都是血迹。 我盯着拿西瓜刀的两个人,大喝一声:“跪下!”两个人还不愿意,以为手里拿着西瓜刀,天下就是他们的了。我上前一步,一脚踏在草地上,正想运气,那两西瓜刀见状赶紧跪了下来。 掏出手机,我给蒋鸣打电话,电话通了。我说蒋鸣,出事了,林红军被打了,有点严重。蒋鸣赶紧问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五个地痞,在沿江公园把林红军打了。 蒋鸣说,你先把林红军送医院,看住那五个人,我马上赶过来。我回头看胖子,说胖子别婆妈了,赶紧把人送医院!然后胖子指挥几人七手八脚把林红军抬走。 胖子边走边回头说,大恒你看住他们啊,我先送林红军去医院,等会回来再收拾他们。 看着胖子他们走了,剩下两个人在不住交流着眼神,有点蠢蠢欲动。我说你们哥俩商量啥呢?要不要一起上?两人才低头不敢眉来眼去了。 不到十分钟,匆匆来了一个道髻便装中年人,带着两个小年轻。中年人看着地上躺着几个人,还有两个跪着,又看了一下我,拱手说你是陈大恒?我说是。他说市局的蒋鸣报案,说崇真宫的人被打了,是说的你们吧? 原来是蒋鸣叫了樟树民俗宗教调查局的人过来。我说是的,就是他们五个。中年人说,可我看到的是,你把他们给打了吧?我说伤者送去医院了,现在我看住这几个人,等蒋鸣来处理。 中年人一挥手,两个小年轻就绕过地上两人,去灌木丛把那个杀马特给拖了过来。杀马特七窍流血,没见进气只有出气的份了。中年人看了一眼,说哎呦!这下手有点重啊! 俩小年轻再把远处的黄毛大耳环拖了过来,这个看着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估计也要住几个月的院。三个人都拖过来之后,把跪着的两人给拷上。地上的西瓜刀和水管都收到一起。 中年人看到水管是弯的,伸手拿在手里把玩一下,回头看我,说你打弯的?我点点头。他吸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对两个小年轻说,伤者送医院,这两个人带回局里审问。 我说不可以,这得等蒋鸣过来。中年人看着我说,再不送医院,估计人就没了,到时候就是命案,他蒋鸣担得起?这出人命了可不好,以后蒋鸣想讹钱,就难多了,所以我就点头同意了。 打的到医院,找到胖子。胖子说那几个地痞呢?我说当地调查局带走了两个,另外三个送过来住院。问胖子林红军怎么样了?胖子说人在急诊,刚办好住院手续,现在等着做检查。 这时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蒋鸣的师傅葛同还有他师叔邹时亿。原来是小霞给观里打了电话,她师傅才赶了过来。阁皂山离樟树县二十公里,樟树又离宜春一百五十公里。所以小霞想到先通知她师傅。 葛道长走过来,我和胖子朝他拱了一下手,叫了一声葛道长。葛掌门摆摆手,说事情他都知道了,现在带他去看一下人。 胖子在前面引路,推车上的林红军刚从CT室出来,准备送到病房。推车的几个崇真宫弟子看到师傅来了,纷纷出声叫师傅。葛同点点头,就走过去看林红军。 在走廊给林红军把了一会儿脉,周围病人家属还有医生护士围了一大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老道长,这西医和中医一直有争论,大多数人都是偏向西医的。 葛同把完脉,就从兜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林红军的嘴里。旁边的小霞马上把他给扶坐起来,喂了几口水。那边医生就说了,擅自给病人治疗,我们医院可不认的啊。 这时知宫邹时亿就站了出来,说我们是崇真宫的,这个病人我们要带走。医生就不乐意了,说病人办了住院手续,这还没有住院就走,得院长批准才行。而且你们要签协议,病人的一切预后都和医院无关。 两人在扯皮,那边林红军就开始咳嗽了,一边咳嗽一边坐起来。还吐了一大口血到白被子上,看得周围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这时CT医生拿着片子走出来,交给那个说话的住院医师,说病人五根肋骨骨折,右锁骨骨折,气胸! 这不懂医的人听了,都是吓一跳,胸部六根骨头断了,这不得住半年的院?可是那个林红军,吐完了血之后,把脏被子一掀,就自己下了推床。说师傅我们回去吧。 几个师兄弟过去扶他,他把人推开,说我没事,自己能走。周围的家属都惊奇的看着他,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刚才都全身无力,还吐了那么多的血,现在看着虽然脸色有点白,但是行动自如啊。 葛同回头对胖子说,你和大恒留下来,处理一下善后,我们先把人带回去治疗。我和胖子连连点头。看着邹时亿把林红军给扶走,那两个医生也是疑惑不解,不时的举起手里的CT片在看。 胖子说,小霞你把他们几个带回办事处,我们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回去。小霞说住院手续是我办的,我去退款。说完就让那四个小师弟等着。 我们挤出人群,到大厅找位置坐着。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天黑了,那几个小师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小霞退了住院费,带着几个师弟刚想走,大门口就进来了二三十个社会人。 这些人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扶的扶,抬的抬,背的背。有一个调查局的人跟着。一进门,那个肌肉男就看到一群蓝衣道士,指着小霞他们说,就是他们打的。然后呼啦一声,进来的人把小霞他们团团围住。 大厅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远远躲着。胖子站起来迎了上去,大声说怎么回事?你们谁啊?几十人都转头来看。我跟在胖子后面盯着他们。那肌肉男说,胖子后面那个人,很厉害的,大家小心。 然后二十几人一下又把我和胖子围住,有的暗暗伸手在腰想拿家伙。胖子往怀里一掏,手里出现一张符纸。一搓,就“嘭”一声出现一个火球。围住我们的人都后退一步。 这时有个衬衣男就挤了进来,说都散开,先去看病,回头再收拾他们。然后他们狠狠盯了我们一眼,就一群人闹闹哄哄的走了进去。调查局那个小年轻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走了。 胖子盯着他们走远,嘴里悠悠的说,樟树今后不太平咯!然后又叫小霞他们五个先回去,到了办事处,门窗紧闭不要出来。明天一早先回观里,等这边处理好了再出来。 等小霞他们走远,我给蒋鸣打了个电话,他说刚进城,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医院呢,他说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我跟胖子说,蒋鸣马上就到。他呵呵一笑,说今晚的樟树会开花,而且很灿烂。 蒋鸣是官面上的人,来到医院不会马上开打。他进了大门,把情况了解之后,就给樟树调查局局长打了个电话,了解对方的背景。听完电话之后他陷入了沉思,我和胖子都不好打扰他。 崇真宫是他的崇真宫,在樟树要怎么个混法是他的事。我和胖子最多啪啪屁股走人,不会想得太远。但他不同,崇真宫是个小庙,要发展就要站稳脚跟。这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但崇真宫发展不起来,说不准就此覆灭了。 蒋鸣在大厅找了个椅子坐下,从兜里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目光涣散盯着前方,手里拿着打火机也没了动静。我和胖子相视一眼,也跟过去坐着。 我从他手里拿过香烟,和胖子一人一根,然后从他手里拿打火机,抽了几次才抽出来。点着之后再给蒋鸣点,然后把打火机扔给了胖子。 胖子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之后看向蒋鸣,说不如让我和大恒去弄他们,反正我们也不是崇真宫的人。弄完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他们要找也找不到我们啊。 蒋鸣把烟从嘴里拿掉,转头看着胖子,说你知道他们是谁?胖子摇摇头。他看了我和胖子一眼,说对方是樟树一霸,混黑的,场面上是房地产的老总,社会背景很强大,不但生意做到了周围的县市,在上面还有人。 第五十章 杀到总部 “上面?哪个上面?”胖子说:“怕个吊!你不好出手的话,不是还有我和大恒吗?”蒋鸣说:“别别别,你们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个房地产老总,和龙虎山的经堂高功是表兄弟。” 经堂就是藏经阁,管理经堂的头叫做高功,负责给晋级的弟子发放经书和管理经堂,做功课和做法事的时候带着弟子诵经。相当于整个龙虎山的培训部。 而道士的修为和接触的经书多少有关,这高功,除了监院、高管之外是接触经书最多的人。监院就是龙虎山的一哥--张天师,高管相当于副掌门的职位。所以高功的修为是相当恐怖的。 而且,这个房地产老总每年都给龙虎山捐功德,两百万。然后高功以张天师的名誉,赠送十张符箓给老总。这个老总就拿这十张符箓拍卖或者送给认识的地方高官。 龙虎山的符箓有多牛?龙虎山和茅山、阁皂山并称符箓三山,而且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事实上龙虎山的符箓更受欢迎,每年从龙虎山流出来的符箓不过一百多张。 所以我们如果要动这个老总,就等于让宜春地界来一次地震,余震甚至会波及整个江西。和房地产老总对抗,就相当于和龙虎山的高功对抗,而会不会把龙虎山这头大老虎给惹急了,谁也不知道。 这就是投鼠忌器。如果老总没后台,弄了就弄了,就好像广南钦州的勾头佬一样。可我们在江西没有人罩着,要弄的话,只能自己扛。所以蒋鸣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虽然他的师父是宜春的调查局局长,可是龙虎山出仕的人更多,不下一百。而且各个阶层都有人,就连樟树调查局的局长,都是龙虎山子孙庙出来的。 我们只能是四面楚歌的状态。清楚了处境,我们打的回了办事处。蒋鸣让小霞带人连夜回崇真宫,不可落单。而我们就留下来想办法。 送走了小霞他们,我们在店面里喝茶想办法。胖子叹了口气说:“这回林红军可能白挨打了。”他说完看了我一眼又说:“大恒虽然弄了他们三个人,算是回本了。” “如果我们互相不追究,这事基本就这样了。心若放宽处处都是晴天,心若计较处处都是怨言哪!”胖子说完摇摇头。 “但是房地产老总是混黑的,身后又有龙虎山这只大老虎,不可能不弄我们。而且以后我们出来纳香火钱的话,难道去外省?这自家的地盘都呆不下去了,去外省就能呆下去?”胖子越说越激动。刚才还说处处是晴天。 蒋鸣“啪”一声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就这样做缩头乌龟,今天站不稳脚跟,以后也别想混了!” 说完就“哗”一声把卷闸拉了起来。我追了出来,拉住他,说:“蒋鸣别冲动,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胖子在身后说:“还计划什么呀,和上次勾头佬一样,打上门去。” 我说等等。然后跑回去,在桌子红绸布那里扯了三条巴掌宽的布条。他们回头看,我说:“换上便装,别让人认出来。”胖子说:“就我这体型,就算穿上超人服,人家都能认出来。” 蒋鸣说:“换吧,把便装换好,大恒你把你的衣服给我一套。”他当道士两年,都没穿过便装。换好便装,我们把红绸布扎到脸上。这样就算相熟的人都认不出来。 我说:“虽然他们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但是没有道服,看不到脸,就算有监控的话,也只能是怀疑。” 胖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也就是说,以后出事了,我们打死不认就是了?”蒋鸣说:“出发吧!现在不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我们先去医院收拾一下小喽啰。等搞到地址再杀过去。” 我们拿掉红绸布,坐了的士去医院,一下车又扎上红绸布。然后就去急诊找,人不在,估计去了住院部,然后就往住院部方向走。保安过来拦,被蒋鸣一把推开。进了住院部大楼,他一脸的懵逼看着楼层索引。 回头看我,说:“十几层都是住院的,一二楼是检验化验的,十三楼是手术室,十四楼是阅览室,怎么弄?”胖子边看楼层索引边说:“他们伤的是胸腹部,快看!应该是这里,这里是七楼的胸外科。” 然后我们就进电梯,奔七楼而去。坐电梯的家属看到我们,都下意识的躲开。七楼一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我们出来就看到护士站。 蒋鸣拿开红绸布,对着护士吹了个口哨,护士捂着嘴笑了。这穿便装还扎个道髻的人还真少见。蒋鸣问傍晚住院的三个病人在哪?护士往右边指了指,就低头工作了。 我们往右边走去,那边很多人,很吵杂,一看都是社会人。黄毛红毛蓝毛各种杀马特,都在病房门口玩闹,路过的护士都在躲闪。 蒋鸣回头问护士:“你们胸外科病床多吗?”护士说:“有,就是几个车祸的病人,还有今天收了三个打架的,剩下二十几张病床呢。”蒋鸣说:“现在开始你们有得忙了。”说完又扎上红绸布。 我们向那堆杀马特走去,看到三个扎着红绸布的人走过来,他们也开始警觉起来。蒋鸣加快脚步,边走边说:“一分钟解决战斗,输了的审问。” 然后我和胖子嘻嘻一笑,越过蒋鸣冲向那堆杀马特。三个人就像狼进了羊群一样,拳打脚踢就把一群人打得鬼哭狼嚎,有的跑到别的病房去,关上门躲起来。 我一脚把门给踹倒,门上的玻璃砸在了那个蓝头发杀马特脑袋上,马上就血流如注,满脸都是鲜血。他和门一起倒在了地上,我照着大概位置就是一脚,门洞穿了。杀马特嗷的一声嚎叫,就晕了过去。 等回过头来的时候,蒋鸣和胖子已经抱着手在看我了。我说:“我输了?”他们同时点头。好吧,输了就开始审问咯! 地上的一群杀马特,晕过去了几个,还有七八个在嚎叫。我推开他们那边的病房,果然看到傍晚那三个人躺在床上挂点滴,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那个肌肉男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拿着手机张大嘴看着我。我走过去,拿了他的手机,放在耳朵边上,说:“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说完我就掐断电话。 我看向肌肉男,他抖着手指向窗外,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有一栋也是十几层的高楼,楼上的霓虹灯正在闪烁--“齐天豪庭”。我问几楼?肌肉男抖着声音说顶楼。 出去之后,我对蒋鸣说:“对面的齐天豪庭,顶楼。” 蒋鸣拿出鲲鹏符,我们就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扇大窗户。他交了一个鲲鹏符给胖子,说:“直接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等他们爬到窗上,我回头看了一眼。 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的人都出来了,探头看向这边。那些家属也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看到满地受伤的杀马特,也是不敢过来。 我爬上窗户,跳到蒋鸣的后面,他念了几句咒语,就飞向了两公里外的齐天豪庭。两公里,两分钟不够就到了。我们围着顶楼飞了一圈,发现窗户密闭,只好飞到楼顶。 楼顶的消防门是反锁的,不过难不住我,一拳就把它打变形了,然后一掰就开了。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下面有人听到动静,好奇地看着下楼梯的我们。 整个十八楼都是一片灯火通明,跑来几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对我们大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我左右看了看,指着那边的总经理办公室牌子说在那边。 几个保安见我们不出声,就扬起警棍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我冲过去,一脚一个,都给踹飞。其他人都跑回了各自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他们在抽屉翻找什么东西。 总经理办公室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一张符纸。胖子说这是驱邪的符纸,对人没有什么作用。 第五十一章 童心未泯 蒋鸣说:“这个办公室交给我,你们去把这层楼拆了。” 豪气!真特码的豪气!我和胖子相视一笑,就左右各一边,向走廊走去。我这边跑来几个人,像洗白了的江湖人,五大三粗的络腮胡,手里都拿着各种刀棍。 虽然他们穿的白衬衣黑西裤,但是和白领完全两回事。扑过来的几人看着像是练家子,不过在我的鸳鸯臂面前,都是走不了几招,就被打倒了。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几人,我就把办公室看到的物品都砸了,门、窗、桌子、复印机、打印机、电脑。砸了几个办公室之后,胖子在那边叫我:“大恒快来!我挡不住了!” 听到声音,我冲出办公室,跑向走廊,胖子在走廊尽头和一个青袍道士斗得不亦乐乎。互相是火球猛砸,砸完火球就用拳脚来对打。不过那个青袍道士手里有一把木剑,而胖子是空着手。 等我冲到,胖子赶紧退了十几步,和我并排站着,满头大汗,张嘴不停的喘气。胖子看了我一眼,说:“怎么才到?这鸟人太厉害了,手里还有三转雷击枣木剑,刚才被电了一下,全身发麻。” 我已经是听到呼声马上赶来了好吧?打眼望去,这青袍道士三十来岁,一身戾气。这房地产老总的公司,怎么跑出来一个青袍道士了?难道是龙虎山的人?再看他手里,拿着一把通身乌黑光滑的木剑。 所谓的三转枣木剑,就是选用三十年以上的老枣木,在树干顶上绑上避雷针,用以引雷。当枣木被雷击中三次之后,把它锯掉,挖出里面的木芯,再请匠人制作木剑。而制作木剑的匠人,都是懂得制作法器的传统匠人。他们会根据木芯的长短、大小、木的纹理来决定怎么做一把木剑。剑的主体价值最高,开出来的小木料,也会打造各种小木剑,令牌,木钉,就是碎屑也能研磨成粉,加以利用。 所以一把木剑的材料基本上不会浪费。制作好的枣木剑,自带雷电磁场,用剑的人输入功力,就能激发里面的磁场产生更大的电荷。而雷电属阳,对阴性物体多有克制作用。为什么要选三十年以上的枣木呢?因为这样的树心最硬,通过被三次雷击,使雷电能量集聚在枣木中,树心就存了大量电荷。道家将雷击枣木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 法器在道教各门派的使用很广泛,它是道教历代先辈们从事宗教法事活动的需要。凡通达神灵、治病收邪,驱鬼辟邪、呼风运雷、炼丹修真都和法器有关。道教修真用法中,除了用自身修出的能量和符咒的能量外,很多修炼和使用法术都和法器有关,也就是靠法器来完成的。而雷击枣木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在道教的道法修炼中,以作为辅助道法的工具。 胖子和那个青袍道人打的时候,就被电了一次,现在还心有余悸。他拉了一下我,轻轻说:“等会打的时候,你小心点,别弄断了那把枣木剑,我喜欢!”说完就笑嘻嘻露出财迷样的表情。 既然遇到你喜欢的法器,那就弄趴他呗。胖子说:“你在外围游斗,瞅准机会一拳定江山,把他擒了,法器就归我。”我点点头,一拳定乾坤确实适合我的作战方式。 有了助拳的,胖子信心大增,深吸一口气,就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其实这青袍道士和胖子差不多的水平,只是手里多了一把枣木剑,而那剑还会放电。所以对胖子牵制也是挺大的。 我瞅准机会,上前就是一拳,道士挥剑来挡,我又退下,让胖子补上。再瞅准机会上去又是一脚,道士又挥剑来挡。我们的围攻让道士也是手忙脚乱,气得哇哇哇乱叫。 十多招之后,我趁道士露出一个空档,上去一拳把他打到了墙上。道士捂着胸口从墙上滑坐了下来,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瞪着我不停的喘气,说:“你的是什么步法?” 步法?什么步法?鬼才知道什么步法呢。胖子上去再给了他一拳,然后道士就趴在地上干嚎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沙煲那么大的拳头,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胖子捡起枣木剑喜滋滋的把玩了起来。胖子一边摸着枣木剑,就像摸着美女的大腿一样,一边说:“你刚才是什么步法来着?”我说:“不知道啊!我只是把鸳鸯麒麟臂匀了一点内力到双腿,以前我救小华的时候试过,效果挺好的。” 上次救小华的时候,我就是把麒麟臂的内力分散到了双腿,这次和青袍道士打,又下意识的用了这个方法,所以他们都以为我用的是什么特别的步法,怎么那么的快。 呵呵!武功唯快不破嘛,火云邪神说的。 这边收拾了青袍道士,听到中间位置那个办公室的蒋鸣没了动静,我们又赶了过去。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只见办公室一片狼藉,有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在和蒋鸣对峙。 中年人白衬衣棕色马甲梳着大背头,手里拿着一把古铜剑,发出清幽幽的光,估计也是不凡的宝物。蒋鸣举着鲁班尺站在他对面,他扭头看到我们来了,说点子有点扎手,也是个修炼之人。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那个老总,不过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老总见到我们,一下脸色煞白,冷汗就下来了。本来和蒋鸣打,就觉得压力大了,这回还来多两个,那就注定他要输了。 这时听到窗外有警笛声,一大片的呜哇呜哇的响。蒋鸣说:“我们是现在把他拿下,还是先躲一躲?”中年人看了一眼窗外,也是面露喜色,每个人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我说:“既然报警了,下次再来找他,这次先撤。”胖子说:“对!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现在不走等会警察上来了,怕起冲突。”蒋鸣点点头,我们才依次退出办公室,沿着楼梯上顶楼。 蒋鸣拿出青铜鸟,我们坐着青铜鸟飞到了赣江的对面,对面是一片平房区,岸边很多宵夜档。每个摊位都是闪烁着霓虹灯招牌,摆在外面的锅在不停地翻炒着,香味飘出很远。 在背阴处换回道服,把红绸布给拿掉,我们出来河边找了个摊位坐下来。这周围几桌都是坐满了人,大多数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吃宵夜基本上算是年轻人的专利。 我们刚点了几个菜,蒋鸣电话就响了起来。只听蒋鸣说:“蔡局,你好!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什么?我们在哪?我们在江边,对!就是对岸的宵夜一条街。嗯、嗯、嗯。好!” 蒋鸣挂了电话,说:“樟树的蔡局打来,问我们在哪,说有人报案,怀疑我们砸了房地产老总的公司,还把他的员工给打伤了。等会蔡局会过来这边。” 这时候上菜了,炒田螺,干炒牛河,密汁三宝,椒盐鸭头,爆炒河鱼仔,还有几瓶啤酒。我们一边喝啤酒一边吸田螺,胖子说打架都饿了,这盘干炒牛河我先吃了啊,说完就不客气的塞进嘴里。 等我们都吃完了,蔡局才开着车过来,蒋鸣拿着筷子起身跑过去,招呼他,问蔡局饿不饿?不然再炒两个河粉?跟蔡局一起来的一个小年轻,说我去点菜,你们先坐。 不就是想问店家,我们什么时候来的嘛。当然我们只能是装作不知道。我见蔡局坐下了,就问蔡局,那两个小年轻审得这么样了?蔡局说放了。放了?这次轮到我们张大嘴巴了。 蔡局说,那两个人是买了西瓜准备在草地上吃的,结果看到有人打架,就过去围观,是围观群众,所以就放了。呃......,我们三个交流了一下眼神,这晚上的天真黑啊。 店家又端了几个菜上来,胖子说蔡局,来点啤酒?蔡局说他还有事要忙,就不喝酒了,让我们慢慢吃。蒋鸣起身客气的送他上车。等他走远,蒋鸣一屁股坐下,一口把啤酒给干了,说了句,草! 我们都不做声,胖子看着干炒牛河,说:“你们还吃不吃?不吃的话这盘又归我啦。”我说:“怎么就不吃了?我喝了一肚子的啤酒,满肚子的气呢。”然后胖子把河粉推给我,他又拿起一个鸭头来啃。 吃完之后结账,我们沿着河边走,灯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胖子问去哪?我说回办事处的话,会不会被围歼?要不先躲躲?蒋鸣说先回崇真宫吧。 我们沿着江边一直走,胖子说吃得太撑了,先不坐车,我们走一下好消食。走了半个小时,我指着江对面说:“这里好像是一个小岛,看远处的灯光有几户人家哦。” 蒋鸣扭头看,说:“那是誉家州,在岛的另一头有个村庄,叫誉州村。这上游这段是一大片红薯地,上次坐车经过看到的。” 胖子说:“不知道这个季节有没有红薯?要不要去看一看?挖几条红薯来烤着吃?” 蒋鸣说:“胖子你还吃得下啊?” 我说:“去看看吧,好久没有偷过红薯了,就当来一个童年的回忆。” 胖子哈哈笑,说:“大恒你小时候偷过红薯啊?” 我说:“小时候跟着同学啥没干过啊。” 三人说着就避开零散的行人,坐上大鸟飞了过去。下脚的地方果然是一大片红薯地,据说这沙洲的红薯特别的好吃。我们往深处走去,找到一个小沙丘坐着,胖子就在旁边挖红薯。 蒋鸣扔了一根烟过来,说:“草,这樟树估计这几天不太平,那个老总也是个修行者,这次没把他打怕,万一他反扑,我怕师父那边会很被动。” 沙洲四面都是赣江宽阔的水面,只有南面村庄那边有桥,所以晚上这里根本没有人。胖子挖出很多红薯,又大又长,就找柴火说要烤着吃。 我和蒋鸣躺下,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繁星点点聊着天。胖子到附近找来柴火,也是玩得很开心,看来还是童心未泯啊。一会儿就飘来红薯的香味,胖子开心的叫,快过来吃红薯啊。 我们站起来,刚想走到胖子那边去,忽然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影。 第五十二章 军方招揽 蒋鸣拉着我,低声说:“像是个女的,背后有剑。”胖子见我们站着没有过去,也是疑惑的站起来。当他看到远处的人影,马上扔掉手里的红薯,向我们奔了过来。 我们静静的看着人影,她知道我们发现了她,就慢慢的走了过来。这大晚上的,正常来说,一般人是不会到这里来。就是附近的村民,女人也不会晚上到这里瞎逛。 所以我们觉得这是特意来找我们的。等女子走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扎着长头发,背着一把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这是江湖人。 女子再走近几步,拱了一下手,说:“峨眉派凌云子,四川雅安人。”说的普通话也是带点川味哦。 蒋鸣也报了家门:“阁皂山崇真宫葛鸣。” 然后胖子也报了家门:“粤西仙湖观生辉子。” 我说:“陈大恒。” 他们都有师门,就我一个野生土长的江湖人,除了直接说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讲才好。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一头长发扎在后面,看着挺漂亮的。 这个叫做凌云子的人“锵”一声拔出了宝剑,说:“都亮兵器吧!打赢了我,你们离开,打输了的话,跟我走!”胖子听到,血一下蹿上了头,说:“这小丫头片子,口气也太大了吧?” 胖子也拔出那把枣木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就低嚎一声冲了出去。胖子是练过剑法的,但是一直没有趁手的法器。就崇真宫发的那些大路货,骗一下普通人可以,真的拿来打斗,不够一招就能断成两截。 现在胖子手里有一把三十年的三转雷击枣木剑,自然是信心大增。可是用不了几招,胖子就节节败退,一边抵挡一边说:“大家快来,我快扛不住了。” 凌云子特别的灵活,各种跳、跃、腾、挪,而且剑法入神,刷刷几下,胖子的道袍就烂了。蒋鸣回头说我先上,你最后上,说完就拿出鲁班尺来。蒋鸣的加入,胖子就缓解了一点压力,可是凌云子面对两人的围攻,还是游刃有余。 蒋鸣来气了,叫胖子闪开,然后鲁班尺一下变成门板大小,两米多长,还发出清蒙蒙的光。他举起鲁班尺一扇,凌云子一个倒空翻就闪开了,等蒋鸣力尽,又几步抢过来举剑就刺。现在轮到蒋鸣手忙脚乱了。 胖子只好又加入了战团。就这样双方打了几分钟,胖子和蒋鸣都是气喘吁吁,而凌云子就像吊了威亚一样,不停的腾挪跳跃,而且招招凌厉。 各种的刺、撩、格、挡,让人眼花缭乱,这是一个高手啊!看到蒋鸣和胖子都拿不下凌云子,而且看着马上就要输了,我就开始蓄力。运起内劲,把一半转移到了双腿,然后趁着凌云子背着我的瞬间,就出手了。 偷袭是很可耻的,这我知道,可是我的两个哥们都在全力对敌,我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旁边打酱油吧?自从我掌握了把内力转移到双腿的诀窍,当然是用着爽就继续用啦。 不到一秒钟就到了凌云子的后背,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掌打向她的肩膀。凌云子前面两个人,后背被堵,我以为真的就能一掌把她打飞。但是我没有打她的正背心,怕把她拍残,所以选择肩膀。 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凌云子纵身一跳,就跃出了战斗圈。蒋鸣把鲁班尺激发一扫,她脚尖轻点鲁班尺又跳高了几米。胖子拿着枣木剑在地下不停挪位,想在落点给她一剑。 我再次冲过去,也在落点仰头等着,结果看到一大蓬的剑花从天而落,吓得我就地一滚才躲开。然后又听到后面胖子在和她叮叮当当的对上了。一旁的蒋鸣只好又加入了战团。 “胖子!火球!”我大喊着。胖子听到才想起,老子还有火球呢。他退后几步就掏出符纸,一搓,就打了一个火球出去。结果凌云子剑尾一挑,火球就飞远了。 胖子再打出几个火球,都被挑飞了,然后他苦着脸,又用枣木剑迎了上去。三人的兵器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特别脆耳好听。可这要命的关头,谁还在意这个声音啊。 “小黑!干活啦!”蒋鸣大叫一声,然后就拉着胖子暴退,把地上的红薯苗都踩烂了不少。我旁边升起一团白色的蒙雾,赶紧回头看,那个小黑又长大了,得有二十斤了吧? 蒋鸣拉着胖子跑向蒙雾,路过我的时候说大恒快跑!我也跟着他们跑进了蒙雾,蒋鸣叫了一声收。结果一团剑花就冲进了蒙雾,我们吓得不住的后退。 最后是一阵的天璇地转,大家都倒在了地上。蒋鸣拉着胖子爬起来,而我刚站起来,感觉脖子凉凉的,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了脖子上。 胖子一拍大腿,说:“美女!小心不要手抖啊!”说完看向我身后。我慢慢回头,看到凌云子笑咪咪的看着我。她说:“你们输了。”然后慢慢的收回了剑。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凌云子收了剑,左右好奇的看了看,问这是哪里?我这才留意到,我们这又到了蒋家村的那个大磨坊,窗外还是蒙蒙亮。我跑到窗户看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了。 外面的树叶正绿,说明没有过很久,应该还是夏天。凌云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推开我也看外面,她说:“这是哪?你们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说完就向门口方向走去。 蒋鸣和胖子防备地看着她,枣木剑和鲁班尺都横在胸前。凌云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往门口走,刚到门口就“妈呀”一声叫,退了回来。 他们两个赶紧退到我这边,用武器指着凌云子。凌云子见没处可退,就跳到碾子台上。指着门口说:“外面有个黑猫!吓死我了!老大一个!”说完还双手比了一下大小。 我说:“那是蒋鸣家的猫,叫做小黑,不咬人。”凌云子才抚了几下心口,回头说:“真的不咬人?哎!你们把东西收了。我之前说的是打赢了我,你们走,打输了,跟我走,又没有说要拼命。” 胖子和蒋鸣才讪讪的收了武器。胖子说:“那个......,凌云子是吧?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碰面就打架,也不好好说。哎!你们峨眉派都是这样的吗?” 凌云子笑笑说:“我只是试一下你们的功力如何,又没有仇,是你们在拼命好吧?”蒋鸣缓过了一口气,不用打架也是放下心来了。他走向门口,说:“小黑你把我们弄到蒋家村干嘛?” 小黑喵了一声,就回头走了。蒋鸣跟了出去,我和胖子也跟了出去。凌云子在后面说你们等等我。门外还是蒙蒙亮,应该是早上五点多。 我们跟着黑猫跑到了那个洞宾小庙。这一年多过去了,小庙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破烂,里面也是堆着稻草和玉米杆。小黑在泥像后面抓了抓,蒋鸣就去敲泥像后背的那把剑,敲碎之后,发现里面真的有一把剑。 原来上次我们没有拿完,就来了个捡农家肥的大爷,大爷把我们打断了,所以还剩下一把剑。蒋鸣把剑拿在手里,挺沉的,看着剑身很宽,就使劲一拔,“锵”一声抽出一把古剑。 凌云子眼前一亮,说:“这是洞宾剑?我看看!”然后就想去拿。蒋鸣把剑收进剑鞘,扭头说:“私人物品,不能参观。”凌云子一时也没话说,指着蒋鸣在你你你,也你不出来一个什么来。 胖子说:“美女,现在可以讲了吧?为什么和我们打架?不过你的修为真厉害,在我们三人之上,吊打我们三人是一点压力都没有。”蒋鸣在那边听着就绷着脸,这输给一个和他同龄的女人,他觉得有点丢脸。然后一声不吭就往外走,我们都跟了出去。 我和凌云子走在后面,向她拱了一下手说:“凌云子,你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她笑了笑说:“其实我们留意你们已经快一个月了。”然后我们三人站住,都看着她。 凌云子尴尬的笑了笑,说:“你们在贵阳朱昌镇的百花湖招生,我们的人看到了。就上报,领导就派我来调查你们。发现你们是江湖的新人,领导的意思就是想招你们入军方。” 军方?什么时候又和军方扯上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凌云子又继续说了。她说:“军方很重视人才,这次龙组遇到比较特别的事情,所以想找人帮忙。” “我是上面派下来调查你们的,你们在沿江公园,在医院胸外科,在齐天豪庭打架,我都有看到。”我们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人家都跟踪到了眼前,而我们都不知道。 胖子说:“我们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是我们三个人的写照。所以我们不想和军方打交道。我是仙湖观的人,蒋鸣是崇真宫的人,而大恒喜欢自由。所以你们军方想招我们进去,我们不想太困身,还是江湖自由啊。” 凌云子笑着点点头,说:“很佩服你们对师门的感情,我也是峨眉派的人,现在出仕为国家排忧解难,虽然现在我是一名军人,但也是峨眉派的人,这并不冲突啊!” 蒋鸣说:“你刚才说的龙组是什么意思?按我的理解,龙组是华夏军方手里的王牌,你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们几个乡下人就能解决?” 她说:“华夏成名的人物,很多国外势力已经掌握了,所以我们出任务困难重重,领导的意思是,找些江湖新人参加这次任务,成功率比较高。” 第五十三章 神龙小组 她说把我们的事情上报给了领导,领导很感兴趣,对于我们三人组的能力,只要稍加培养,就是一棵好苗子。还有一个,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就直接升中尉,而且军衔是得到国家十年的承认。 胖子说:“对当官我们没有什么兴趣,这个中尉我也知道是个小官,回到地方算个毛?”凌云子听到就呵呵笑了起来,她说:“你们只要同意参加任务,就是少尉军衔,完成任务才是中尉军衔,是我们龙组的中尉。华夏军方直属的哦!” 胖子说:“啥意思?”凌云子说:“就是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十年之内你们都是龙组的人。而且不限制你们的自由,当然有新任务的话,你们可以看着接。但军人就要若有战,召必回。” 蒋鸣点点头说:“意思就是我们完成任务了,就是你们的人了,军方直属的,但行动自由。在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希望我们能继续出力?” 凌云子也点点头说:“就是这样。而且我知道你们在江西这次惹祸了,动了龙虎山的人,龙虎山会不会反扑,你们掂量着办。”她说完就掏出电话,打通了之后,说定位我,然后派车来接我。说完挂了电话放兜里。 她说:“走吧!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然后就往前面走了。我们远远跟在她后面,几个人商量了起来。 来到上次那个小超市,老板一看我们又来了,说几位,又过来旅游啊?我们点点头。蒋鸣在门口的椅子坐下,说来四瓶红牛。然后老板拿了出来,给钱之后,老板也坐了下来。说今天不进货,所以不到县里。 我说我们有车,等会就到,然后老板就忙去了。凌云子看着老板进去了,就说:“商量得怎么样?如果还需要继续考虑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给答复我。我现在回京,你们要不要一起?” “京城没有去过哦,要不然我们也去京城玩玩?”胖子的提议还是不错的。我和蒋鸣都同意了。 凌云子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以蒋鸣马首是瞻,只要我做通了蒋鸣的工作,你们俩肯定会跟着是吧?” 我点头,说:“事实就是这样,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不过是想帮一下朋友。胖子在他的观里待着太闷,也是想出来历练一下。” 她说:“我知道蒋鸣你想发展壮大你们的阁皂宗,可是情怀是需要用金钱来支撑的,你们惹了龙虎山那么一只大老虎,你们知道这个老虎有多么的强大吗?” “虽然你们阁皂山千年前和龙虎山茅山并称符箓三山,可是你们有人吗?龙虎山在江西经营了一千多年,你们呢?情怀在现实面前是一文不值,当你们的发展出现困难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所以依靠军方对你们是百利无一害。加入我们,帮军方做一点事,然后军方会帮你在江西站稳脚跟。他龙虎山再大,也不会和我们军方作对吧?看你了啊!想上岗还是上路,自己挑。” 我和胖子都看着蒋鸣,他陷入了沉思,我们都不敢打扰他。这边还没有想好,远处就来了一辆军车,看着外形像悍马,等开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东风猛士。 车停了,下来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这沙漠迷彩在华夏还是比较少见的。那个男军人一下车,就靠在车头抽烟,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凌云子说:“走吧!到京城去,我们领导想见见你们。”然后我们就跟着她上了车。车里不算豪华,塑料感挺重,功能也不多。不过这车实在是太高了,得爬进去。 我们三人坐在后排,一点都不挤,空间挺大。胖子坐在中间,探头打量着这车的内饰。他说这车太颠簸了,坐着不舒服。废话,这军用越野车能和小轿车比吗?没有可比性。 蒋鸣说:“这车要一百二十万呢,各方面性能比悍马还好,不过人家悍马都停产了。”开车的军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哟!了解得挺多的嘛!有没有兴趣开一开?” 蒋鸣摆摆手说:“算了!这个跟卡车差不多,估计大恒才开得习惯。”前面副驾驶的凌云子回头说:“等会我们直接坐飞机到京城,你们不会晕机吧?”胖子眼睛大亮,说:“飞机好啊!是专机吗?” 凌云子说是军用运输直升机。胖子哦了一声,他还以为是湾流之类的商务机呢。最次也是运六、运八之类的,谁知道是运输直升机。 从蒋家村到南障城镇很快,然后经过井陉县到石家庄。不足五十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石家庄郊外,是一个军事管理区。下车后直接到了停机坪,然后凌云子亲自开飞机,把我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跟着她上了直升机,她在驾驶位坐着,在头顶打开各种仪器开关。然后拿着耳机回头看着我们,说这是直八运输直升机,现在是她用来代步的。 说完戴上耳机,和机场塔台通话:“洞腰!洞腰!我是洞拐!收到请回答!”这是飞行空域报备请求,她说了一串个人号码之后,得到确认,就把直升机螺旋桨打开,噪音很大。我们也戴上耳机,能听到地面塔台的引导对话。 我明显听到旁边的蒋鸣咕咚一声,吞了一下口水,我估计他也是动心了。这有直升机开,总比他那消耗内力的鲲鹏符强。而且他的铜鸟以他现在的内力,只能飞半个小时。我们探头看看下面,地上的车辆好像甲壳虫那么小。 这石家庄到京城,直线四百公里,直升机的时速是五百公里,所以不到一个小时,直升机就到了京城的市郊。我们在西六环的一个不知名小水库边降落了。 这也是一个小的军事管理区,占地都不到五十亩。高墙之内戒备森严,里面只有一栋三层小楼。很多穿着特种作战服的军人在巡逻。他们看到我们三个,直接就是无视,看来是骄傲惯了。 凌云子领着我们进了那座三层小楼,直接坐电梯下了负一楼。然后在一个有军人把守的地方,要我们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储物柜里面。蒋鸣身上的重宝挺多的,胖子也不少,就我身上除了行李就是一台破手机。 我把东西放好了,看着他们两个还在犹豫,这些重宝放在这铁皮柜里不放心。我说:“要不我就不进去了,我帮你们拿着东西好不?”凌云子就笑了,说:“我们军方大把的宝贝,是不稀罕你们这些东西的。” 蒋鸣才咬咬牙把东西放了进去,胖子也跟着放好了东西。然后跟着凌云子坐另一个电梯下到负二层,里面很大,很亮。周围装修很豪华,到处是防弹玻璃做的间隔。 龙组全称神龙小组,是在建国的时候成立,受军方上层直接领导,小组里面人不多,都是一些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当然修行者也不少。据说建国后历次的保卫战都有龙组的人参与过。 我们三个人在龙组,只是算菜鸟级的,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但这也是军方领导看重的地方。发掘人才,培养新人是他们一贯的传统。而且这次任务,据说非得新人来完成,因为老人都露过面,不方便行动。 但是具体是什么任务,我们一点都不清楚,这还没有正式成为他们的人,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凌云子带我们到一个更衣室,里面挂着的都是尉官常服,我和蒋鸣都挑了一套常服穿着,肩膀上面是少尉的军衔。我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再换上传统的三截头皮鞋。嘿嘿!看着还真像一个军人。 蒋鸣有道髻,戴不了帽子,换上合身的常服之后,帽子就在腋下夹着。胖子就倒霉了,没有一套常服适合他,最后他穿了一套宽大的作训服,回头一脸仇恨的看着我们。 我和蒋鸣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胖子这两百斤的体型,还真没有适合他的衣服可以穿。胖子穿的道服和便服都是定做的。我们笑完就推门走了出去。凌云子见到三个人的搭配,也是噗嗤一声笑了。 我还好,穿着很正规。蒋鸣头顶有一个道髻,帽子是戴不了的。胖子穿的是作训服,帽子太小戴不了,就学美军把帽子卷起插进肩章下面。这三个人看着不伦不类的,难怪凌云子会笑。 凌云子就穿着合身的常服,一看那个肩章,竟然是一个少校。比我们高好几级呢!这女人穿军装,确实是很有味道,看着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凌云子笑完,就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射击场门口。回头问我们喜欢打什么枪? 胖子说:“有没有那个很多管的叫什么林特的?”凌云子说:“加特林?”胖子猛点头,说:“对!就是!就是!”然后凌云子问他打多少管的?胖子就张大嘴愣在那里,啊?多少管? 凌云子说:“目前手持的有三管CS/LM5机枪,12.7毫米的;还有六管的CS/LM12机枪,7.62毫米的。七管的是陆防炮,十一管的是近防炮,这里没有。” 胖子听到,说:“那就六管的,六管的爽!”等他说完,凌云子就拿起门口的对讲机说:“准备六管的CS/LM12机枪,一万发子弹。”然后回头问我:“你喜欢打什么枪?” 我说:“那个95式有没有?”她点点头,又用对讲机通知准备95式机枪,十个弹鼓。我说:“为什么要机枪?”她说:“外观功能都差不多的,你又不是打靶,用机枪比较合适。”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又看向蒋鸣,蒋鸣说:“以前看人家用那个左轮......。”他还没有说完,凌云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她说:“你真逗!来这里的都是听个响,你倒好,用左轮!” 凌云子笑完擦擦眼角,就拿起对讲机,说:“准备一把警用转轮枪,一百发子弹。”然后她开始在门禁那里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门就慢慢的开了。我们鱼贯而入,这里面真大。 本来靶场是两面防弹玻璃,射击位这边是玻璃,通道那边也是玻璃。但是胖子打的是国产加特林,所以两边玻璃前面都降下了厚重的金属板。这金属板有隔音和防跳弹的作用。 来到中间的射击位置,已经有两个军人在那里等着了。桌面上放着一个粗大的国产加特林机枪,胖子看到口水都流出来了。教练员给凌云子敬了一个礼,就教胖子机枪的使用,这东西是电池驱动的,旁边地上一个方形的铁盒,里面就是一千发子弹链。 在确定胖子掌握了之后,大家都带上隔音耳机,教练员装上弹链,拍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射击了。胖子拎着国产加特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扣动扳机。 “哐!哐!哐!”,虽然戴着耳机,但是声音还是很响,连续的巨响震耳欲聋。这种射速高达每分钟六千发的六管机枪,喷出了一米多长火舌,射向对面的靶纸。机枪的后坐力把胖子颠得浑身肥肉发抖。 虽然胖子是第一次用这个机枪,但是不到一分钟,对面几百米的靶纸全部报销。还有几颗流弹射到了天花板上,发出火星。不过天花板都是铁板的,没有任何问题。 不到一分钟,胖子造完了那个弹桶,教练员又给他换了一桶。胖子回头又看了一下大家,看来挺过瘾的。这刺鼻的硝烟把他熏得满脸发黑,虽然头顶上的抽风机在拼命把硝烟抽掉,但是一千颗子弹的硝烟还是挺多的。 等胖子造完十桶一万发的弹链,还意犹未尽,看着满地黄橙橙的子弹壳,都堆到了他的脚面。拿掉了耳机,耳膜还是嗡嗡响,到处是白色的硝烟,把大家熏得直咳嗽。我们等了几分钟,硝烟才慢慢的消散。 胖子不舍地放下了国产加特林机枪,在地上抓了一把子弹壳放在口袋里。那边的教练员说不能带走,他捂着口袋就跑,凌云子对教练员摇摇头说:“算了!到时候就按弹壳数量报吧!” 第五十四章 加入龙组 胖子捂着口袋里的几十个弹壳,兴奋得直咧嘴笑。不过他满脸都被硝烟熏得乌黑,就剩下一口白牙了。 虽然说现在用的是无烟药,但是同样有很多白色的烟。以前的是黑火粉,现在配方好了,但不代表没有烟,而且还是一万发子弹呢。 我们换了一个射击位,这次轮到我了。我还没有摸过真枪,心里也有点激动。 这种95式班用轻机枪,枪身八斤重,一个弹鼓是75发子弹,使用87式5.8毫米普通弹。这十几斤抱着正好。 十个弹鼓是七百五十发,这次打完,以后回到粤西老家,也是够我吹一辈子了。想想都偷着乐。 教练员把弹鼓上好,让我用枪拖顶住肩膀,千万不可离开肩膀。还告诉我三点一线去瞄准,这个倒是懂,小时候哪个男孩子没玩过气枪啊。 教练员伸手拉了一下枪栓,这枪栓是在瞄准导轨下面的。既然是机枪,我就没有想瞄准的事,然后对着靶心就是一搂火。 “哒、哒、哒”,机枪欢快的叫了起来,那后坐力不算很明显。 理论上这班用机枪是650发每分钟。但是中途可以松一下扳机歇口气,让枪管冷却一下,再次瞄准靶心开造。 我也是花了七八分钟把十个弹鼓给造完了。 然后轮到蒋鸣,又换了一个射击位。教练员教他给转轮枪装弹。蒋鸣说不用,这个简单,然后自己摸索着把弹装好了。看来小时候他玩具转轮枪是玩得不少。 他看看几百米外的靶心,摘掉耳机回头问教练员:“这太远了吧?能打到吗?” 教练员就掰动旁边的按钮,降下来一个全新的空中靶纸,停在五十米处。 蒋鸣选的这种9毫米转轮枪,警用的,枪管才7.5厘米。开枪就是听个单响,扣一下响一下,和一个一个点鞭炮差不多。所以他打了二三十枪,就放下了,说:“没劲!选了个这样的破烂玩意!” 旁边凌少校就哈哈大笑起来,都笑得蹲到地上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我和胖子看着她。 蒋鸣也看看她说:“不打了,胖子你要玩吗?”胖子摇着他的肥脑袋,说:“不玩,不玩,都不够刺激。” 凌少校笑完,站起来从兜里拿出纸巾擦眼泪。说:“走吧!领导要见你们。蒋鸣你是想笑死我啊?”蒋鸣耸耸肩。然后她领着我们出了打靶场。一路走到电梯口,坐电梯下到负三层。 负三层有很多办公室,这个小基地应该是防核辐射的。她带我们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金属门跟前,摁住一个按键,叫了一声:“报告!人已经带到”。 然后按键灯变绿,她就输入密码,门开了。她说蒋鸣你进去吧!你俩在外面等着。 轮着面试啊?我和胖子转身在走廊找了个椅子坐下,凌少校在旁边站着陪我们。 看着蒋鸣进去后,门又自动关上了。胖子左右看看,见没人经过,就掏出几个弹壳在手里把玩。 我说:“胖子你喜欢弹壳?” 他举着弹壳放到我眼前说:“这是我打的!我打的!”看那个自豪劲,好像人家就没打过一样。 凌少校说:“喜欢的话,加入我们龙组!然后会送到云南受训一个月,大把的枪可以打,子弹壳随便拿,用麻袋装都没问题。” 胖子一下眼睛就亮了,激动的说:“真的吗?我一个人加入可以吗?” 胖子喜欢当兵,有机会的话,当然会毫不犹豫甩开我们。 可凌少校说:“三个一起加入才算,你们是三人组,分开实力就下降了。” 胖子听到,就盯着铁门幽幽的说:“蒋鸣啊!你赶紧答应吧!我要打枪!” 一会儿,蒋鸣出来了,他说胖子你进去。然后凌少校又输入密码,胖子进去了。 我看着蒋鸣,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也希望他能讲点什么。可是他紧闭着嘴什么都没有说,连正眼都不看我。 等胖子出来,我又进去。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穿着中将的衣服。 我想敬礼,可见了大官,都忘了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敬礼。然后我定了一下神才走过去,一个鞠躬,说你好。 老爷爷很慈祥,他说:“你是大恒吧?坐、坐、坐,别紧张啊!我们就聊个家常。”然后我点点头,说谢谢!就转身到沙发区去坐下。 老爷爷手里拿着一张A4纸表格,他走过来在我对面轻轻坐下。 然后笑咪咪的看了我一眼,说:“陈大恒,25周岁,粤西人,之前是工人,后来受伤,走上修行的道路,没有师傅带。我说得对吧?” 我看了他的肩章一眼,两颗星呢,中将哦!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了,然后吞了一下口水,说对的。 老爷爷说:“小伙子,别紧张嘛!我们就聊一下家常。对了,你有三个孩子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三个孩子是真的,还没有起名呢,这还没有见几面,就又东奔西跑了。 他说:“你粤西老家那边,我们也派人去了解过了。你和蒋鸣还有吴辉生,三人组,从一个社会青年成长为修行者,还是很厉害的嘛!不过那个胖子不同,他自小有师傅带,倒是你和蒋鸣,打打跑跑,就成长起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憋屈啊!这被人追着打的日子,有多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还好没有死在某次打斗中。机遇到来学了点保命的技能,然后才正式走进了江湖。想想过往,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所以眼睛红红。 中将说:“你们三人组,这几年的经历,我们都调查过了,手握重器,但是没有乱杀人,所以我觉得你们本性是善良的。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要在善良和正确之间做出选择,请你选择善良!” “因为当时的正确,也许就是过后的错误!所以你的出发点一定要是善良!”我听到点点头,这几年,确实是掌握了一点本事,也能靠着本事让生活条件更好,但是我没有,一直很低调。低调得红糖妹拧我耳朵,让我跪下,我都受了。 他又说:“现在社会上,往往是好人在维护着社会秩序,破坏规矩的人却振振有词的谈什么尊严。这些人正在祸害整个社会的道德体系。任何事情都有反面性的,如果当初的同情心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错误的小善,有可能最终演变成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大恶!” 这是哲学吗?我听不太懂,所以愣在当场。最后我想了想,就说:“我会尽量保持善良,在善良的前提下做出正确的决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哲学真不大懂。 中将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摸摸满头的白发,说:“你和你的三人组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想都没想,说:“蒋鸣同意我就同意。” 中将又哈哈大笑起来了。他说:“你那个胖老弟早就出卖你们了,他说他愿意一个人加入。你们如果都能加入就最好了!他还问我有工资发吗。” 中将爷爷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了。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我,我想他应该是一个乐观而善良的好人。 中将说:“盛世的时候,那些和尚都下山捞钱了,道士反而回山修身。而乱世的时候,和尚都上山关门避祸,道士反而开门下山济世。我们龙组异能人是挺多,修行人也有,就是道士特别少,和尚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如果你们三人能加入我们龙组,将会是给华夏所有道教门派做一个榜样。虽然你不是道士,他们两个是。” 我承认他说得我有点热血澎湃,但是总得和蒋鸣商量一下吧? 我小声的说:“那个......,蒋鸣怎么说?他愿意吗?” 中将说:“他说尊重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这小子把烫手山芋抛给我?我能给他做决定吗? 我说:“想是想加入,就是怕太困身,我还有家人孩子要照顾呢。” 中将说:“家人没事!任务期间,我们龙组的人会暗中保护你家人的。一旦事情不可控,我们会马上把你家人接到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直到你安全归来。” 这我就放心了。我说:“好吧!那我愿意!” 中将高兴得大笑起来,他说:“好!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家作贡献是最大的志气!我让凌少校带你们去办手续,以后她就是你们的直接领导了,任务安排和培训都是听她的。” 说完就站起来跟我握手。这温暖的大手非常的有力,也许他也是一个异能人,或者修行者?猜不透。 告别了中将,我就推门出去了。蒋鸣站起来看我,有点紧张的说:“你同意了吗?”我点点头。 原来他刚才出来之后不出声,是怕影响我的判断。胖子在旁边跳起来拍掌,高兴得手舞足蹈,不住的怪叫。 旁边的凌少校说:“走吧!我们去照相办手续。” 我们跟着她回到负一楼,拿了自己的物品。就在附近房间照相,然后填各种表。还有一份入党申请书。 表格还让把银行卡填上,凌少校说工资按照特种部队少尉发,被服和着装用品随时可以领取。出任务看大小和难度有十到五十万的奖金。 等拿到军官证之后,又有专人教我们站军姿,敬礼,这是临时抱佛脚么?晚上吃饭之后,又是两个小时的政治学习。学习完了就宣誓授军衔。中将爷爷亲自给我们戴上少尉军衔。 他说,回来就升中尉,然后是预备党员。预备党员要一年才能转正,介绍人是凌少校。 这从宣誓入伍到授衔,再到站军姿学敬礼,然后是入党申请书,是一天就完成。这叫做特事特办。 而我们三个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领了被服,安排好住宿,凌云子说:“明天坐专机去云南,边境有一个任务,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原来凌云子和我们见面之前,边境那边就已经出事了。 黑猫把我们带走,这次只过了三天。 这次任务和以往不同的是,必须我们三个去完成。因为我们是新人,国际上谁也不认识。而且我们有自保能力,可以深入敌后,不用呼叫救援,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站起来,啪一声给凌少校敬了一个礼。凌少校看着我们别扭而认真的姿势,又笑了起来。这学了一个小时的站军姿和敬礼,怪我们咯? 胖子说他得回一趟阁皂山,他的鸟还在水库那边抓鱼吃呢,得带过去。 凌少校说那明天让运输机先飞江西南昌,带上你的鸟再去云南吧! 所谓的专机,就是从京城飞云南的运-8运输机。这架运输机刚改装成预警机,也就是空警-20,本来是直飞的,现在改在南昌临时降落。 飞机不是我们的专机,是我们沾了人家空军的光。 刚改装好的空警-20,除了正副机长,就是一个调试工程师。他是管设备维护的,飞机交付之后得教人家用。因为每次改装的预警机都会增加一些新设备,和旧版不同。 蒋鸣是个喜欢搞电子产品的人,和人家工程师讨论那些机械设备电子产品。工程师也算是找到了知音,所以讨论很热烈。 等到了南昌的时候,蒋鸣手里已经拿着几个电子管了。 我说:“你拿一堆小灯泡干什么?” 蒋鸣指着我,一副啥也不懂的表情,他说:“这是电子管。有几个国产的是Q级,比军级J、特级T品质好多了。可以组装一台大功率的功率放大器,就是功放,听歌的。” 我挠挠头,说:“灯泡还能唱歌?” 蒋鸣翻着白眼不理我了,看我是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 他说:“物理都有学,三极管就是电流放大的,场效应管是电压放大的,我手里这个就是场效应管的祖宗。” 好吧!我表示听不懂。 我们一下飞机,周围就围着一个排的武警,这是军机临时停靠地方机场,所以警戒的级别高很多。这些武警都是荷枪实弹把飞机围上。 看来是给人家添麻烦了哦。 地面上停着一辆东风猛士,凌少校送我们上车,就和司机说了几句,我们就往樟树阁皂山赶。樟树离南昌五十公里,半个小时就到。 到了阁皂山停车场,胖子奔水库那边去找他的鸟。 蒋鸣要回崇真宫和师傅告别,这当了兵,总得和师傅交代一下吧。我跟他回崇真宫,刚开始那些小师弟都没认出我们来,只是好奇,怎么会有军人来道观的? 第五十五章 黑降头师 几个人都瞪着我们看,最后还是蒋鸣的道髻出卖了他,他刚跨过大门,有个小师弟兴奋地叫:“那不是大师兄吗?他怎么当兵了?”然后哗啦一声,众师弟都围了过来。 蒋鸣和小师弟们聊了几句,就告辞去找他师傅了。而我就留下和他的小师弟闲聊。 有一个小师弟摸着我身上的军装,说:“陈道兄,你这衣服哪买的?多少钱啊?” 我说:“我和你们的大师兄都当兵了,现在就要为国家效力。” 他们个个都很惊讶,说这都可以?当兵不是列兵吗?你怎么是少尉?我说特招的,等你们大师兄和师傅告别,我们就出任务。 唉,现在咱也变成公家人了。 等了半个小时,胖子带着他的鸟找来了。小师弟们看着他的作训服也是捂着嘴笑。等蒋鸣和他师傅告别了,我们就赶回南昌机场坐飞机。 飞到云南边境的一个军用机场,已经是傍晚了。然后又坐车到一个偏僻的基地。一进门,就觉得这个基地比京城那个紧张多了,可能基地在边境,经常要处理突发事件有关。 凌少校领我们到了一个地下密室,这里有很多监控器,能看到很多小道都在暗处装有摄像头。有很多技术兵种坐在那里忙着。一个上尉还在操纵一个卫星图片在甄别什么。 在密室中间有一个沙盘,有几个像是领导的人围着沙盘,指着某个地方讨论方案。 凌少校给那几个人敬礼,我们也跟着敬礼。然后有人过来把我们的行李拿走,我们三个就在监控室周围的椅子坐着等。 凌少校在旁边给我们介绍,说这是西南军区驻云南的特种部队,半个月前曾经在边境和毒枭有过一次交火。 这次交火很蹊跷,派出的一个小队遇到了恐怖事件,就连增援的武直都没有回来。而武直上面还有一个龙组朱雀分队的队长,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我们都惊讶的看着凌少校,原来是她的未婚夫没有回来,还是我们龙组朱雀分队的。那看来凌少校也是朱雀分队的了?我们也是? 难道这就是找我们过来的原因?几位西南军区的首长商讨完之后,离开沙盘,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问凌少校,就他们?凌少校点头说是。 蒋鸣脸一下就涨红了,火气蹭就上来了。这几位首长明显看不起我们,看不起的话,为什么要找我们过来救人? 当然西南特种部队和我们龙组不是一个部门的,找我们过来救人的是龙组高层,而龙组和西南部队是合作关系。 但是人家看不起归看不起,在部队讲的是实力,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面子啊!还得自己挣。 所以我们也不出声,虽然我们就是官职最低的那批人,这个少尉军衔我们也不在乎。几天之前我们还是老百姓呢。 那边坐着的技术兵种,就什么军衔都有,专业军士,一期二期三期的都有,少尉中尉上尉也有。 首长说那就让他们试试吧!说完就走了,剩下凌少校和一个中校作战参谋给我们介绍情况。胖子狠狠地盯着几位首长的背影,嘴巴不出声的骂了几句。 作战参谋给我们介绍了具体的情况。原来半个月前,西南军区派出十队各十人的特战小队,在边境围剿跨境贩毒的毒贩。但是有一路毒贩没有出现,而是一个瘦高个鹰钩鼻的男人出现了。 这个男人是缅国的一个降头师。十人小组被团灭之前,呼叫支援,龙组的朱雀队长刚好在,就随武直去支援,结果音讯全无,连直升机都没有找到。 据打入毒贩内部的卧底传来消息,毒枭在金三角的毒品,分作十几条线路运到国内,大部分都被截获了。但是其中一路是毒枭收买的当地一个“希那衍那”判出者。 所以武直的正副驾驶和朱雀队长,应该在他的手里。估计在缅国一个音译叫蒙亚翁的城市到老挝边境之间,那里密林丛生,有很多山洞。 这个判出者之前是老挝一个寺庙的和尚,后来学习了降头术,被同门追杀。而他反过来把同门杀死了,然后一直留在缅国和华夏边境的丛林里面活动。 “希那衍那”是上座部佛教的音译,又叫做南传佛教,在国内叫小乘佛教。国内的云南边境少数民族大多信佛,也就是信这个小乘佛教。 而小乘佛教在东南亚就是国教的地位,所以东南亚国家到处都是寺庙,最出名的自然就是泰国了。当然别的东南亚国家一样非常重视这个小乘佛教。 而根据情报,判出上座部佛教的那个降头师,是发生在八十年代的事情。离现在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个叫做辛多哈的黑衣降头师,在老挝的一个寺庙修行。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偷偷修炼降头术,被同门发现。然后往缅国逃跑,寺庙派出一队人马去追杀,结果全部被辛多哈反杀。 只有一个他们的小师弟逃脱。辛多哈自从杀了他的同门之后,就一直在缅国的深山老林逗留,最近被大毒枭收买,作为他们的打手出现。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是华夏云广边境从贵州湖南南迁的少数民族,他们所掌握的蛊术,流传在东南亚地区,结合南洋的巫术所演变而成。 本身它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后来又用来害人。降头术是东南亚十大邪术之一,降头术和蛊术同源又略有变化。 降头师分两种,就是白降头师和黑降头师,白降头师专业从事为人增运的法事,出售古曼童,让人财运,气运,情运顺利。古曼童就是小鬼。 另一种叫黑降头师,专门帮人害人。有为了情、有为了钱、有为了权。他们养的小鬼每天用的是自己的鲜血,或者蛇血、亦或者鸭血,来喂食。 据内线的消息,这个辛多哈约六十岁,掌握很多邪术,有尸油降、钉子降、青面鬼降等等。被他杀过的人,有用九寸钉钉在头上将其钉死的,或者邪魔入体忽嗜生肉,各种奇葩的下降头诅咒。 另外据内线猜测,辛多哈还可能会飞头降和黑熊降。飞头降就是头颅带着内脏在空中飞行,远距离吸血杀人。总共修行分七个阶段,目前没有掌握到了哪个阶段。 黑熊降能让辛多哈全身长满黑色的硬毛,整个人高大无比,四肢有力。但具体怎么样,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另外,辛多哈还养了一头食人鹰,不但攻击力强,还能预警。方圆十公里之内,不是他们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作战参谋的话让我们浑身发凉,胖子咕咚一声吞了一下口水,说:“这么恐怖的东西,那可以怎么战胜啊?”我也是汗毛倒竖,说:“这样的强人,用什么东西可以打败他?” 凌少校说:“导蛋可以消灭他,但是前提是得找到他,然后在他身上放一个定位器。”找到他?我们倒是希望不要见到他,太特码恐怖了。 作战参谋给我们看了正副机师和朱雀分队长的照片。然后拿了一张地图出来,在大致位置画了一个圈,留下地图就走了。 等他走远,凌少校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边派了三个营救分队,都是泥牛入海,毫无声息。所以西南军区对这次的营救也不抱什么希望。” “但只要我们的人还活着,就一定要营救出来。我们要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战友。所以希望你们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看着凌少校红红的眼睛,我们三个也不好说什么。 当晚我们住在基地,一个宿舍四张床,条件还是不错的。蒋鸣说:“这个辛多哈好恐怖,估计战力和我师傅差不多,而且这个南洋邪术我们没有接触过,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打。” 胖子说:“这个龙组,确实很牛,总跟这样的人物战斗。如果是常见的道术,我们打不赢还可以跑。但是这个邪术,龙组都没有办法对付,说明确实很厉害。” 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凌少校开着运输直升机送我们到边境。离国境线还有几百米,茂密的树林里有一片空地,我们就在这里降落。 之前商量过,我们以什么身份过国境线。有说扮成和尚的,可是蒋鸣不舍得那个长头发,为这次任务剃个光头,他才不乐意。 有说扮成黑降头师的,可我们连当地话都不会讲。有说扮成贩毒的买家。思来想去,我们还是穿便装去算了。无论以什么身份过去,那边没有人接应,暴露是迟早的。 所以我们干脆换回便装,从边境线直接过去,遇到人,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再说。我们也不打算乔装打扮,按照地图直闯就是。 派出三个专业的特战分队,连影子都没有了。那我们就更不用藏着掖着了,遇上就干呗,干不赢就跑。 告别了凌少校,我们穿过国境线,看着有国徽的国界碑越来越远。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前面就是深山老林,这处于亚热带雨林的地方,雨水非常的充沛,尤其是现在这个夏天。一天下几次雨都是少的。林子里有一条采药人踩出来的小道。 这小道也是毒贩经常走的,像这样的小道,在边境非常多。所以打击毒贩相当的困难。蒋鸣说:“我们不能走小道,这里眼线多。我看过了地图,翻过前面的山,有一条小河可以到那边去。” 他说完,叫胖子放出朱雀来引路和预警。胖子一声唿哨,那个大鸟飞过来了。 胖子趴在它耳朵说了一会话,然后朱雀飞了起来。胖子大叫:“小心啊!看到食人鹰给我拿下,我要烤来吃!” 第五十六章 是谁?杀了我的小花? 我们顺着茂密的丛林往里面钻,有太阳的地方就热死人,没太阳的地方就是一阵阴凉。到处都很多小虫子在飞。 蒋鸣一边走一边摘一些叶子,他把叶子交给我们,说揉碎涂在皮肤上。胖子问有什么用,蒋鸣说可以防虫子叮咬,还可以防山蚂蟥。 山蚂蟥我们见多了,品种也知道有好几个,我们粤西山上就有山蚂蟥。这东西就是吸血鬼,而且不知不觉就吃饱了,从牙签大变成小拇指粗。 所以我们赶紧把叶子揉碎,涂在手臂和脖子上。 走到中午,胖子一边擦汗一边抬头看太阳,他说:“太累了!这么多的山,再不吃点东西就走不动了!” 前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水深过膝,我们在小河边打尖。大家在草地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掏出干粮来啃。 胖子说去打水,蒋鸣拉着他,说:“河里的水不能喝,细菌太多,喝了轻则拉肚子,重则命都没有。”他听到这么严重,吓得脸色煞白。说:“不会吧?河水看着挺清澈的。” 不敢喝凉水,大家只好从包里拿出纯净水来喝,大家边吃边聊。我说:“如果要待很多天的话,天天吃干粮可受不了。”刚说到这来,前面水潭突然传来“哗啦”的一声响。 我们都看向水潭方向,难道有大鱼? 胖子说:“什么鬼东西啊?这么响不会是鳄鱼吧?”然后我们都站起来看。只见前面水潭一阵水波荡漾,太阳照在水面波光粼粼的。水里好像有东西在翻滚,但是看不清楚。 我们又跑到潭边探头来看。又是“哗啦”一声,潭底钻出来一条花斑大蟒蛇,嘴里还叼着一条大草鱼。这么大的蛇只有在动物园见过,我们也是惊呆了。 蟒蛇盯着我们看了几秒,见我们慢慢后退,确定没有恶意之后,就往对面岸边游去。 这蛇头有大腿粗,七八米长,浑身的花斑,两只红色的眼睛发出精光。奇怪的是,头顶上还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独角。 “这是蛟!大家快跑!”胖子大叫一声,扔下手里的压缩饼干回头就跑。 我草!本来大蟒蛇都游到了对岸,想避开我们逃遁的。结果被胖子大叫一声,也是受到了惊吓,从而发怒。一下回头盯着我们,放下嘴里的大草鱼,尾巴一甩就向我们游了过来。 我们连地上的装备都没有拿,就吓得发足狂奔。大蟒蛇跟在我们后面呼呼响的,腥风直喷,几下就追了上来。 胖子跑得慢,我两下越过了他。蒋鸣比胖子瘦多了,又得到他师傅的真传,也是跟在我后面不远。我们顺着来时的路跑了几百米,大蟒蛇也是跟了几百米。 快去咬胖子吧!胖子肉多,大蟒蛇你一口吃下他,消化都得好几天。眼看大蟒蛇喷着腥风就到了胖子的后背,张开了血盆大嘴。胖子吓得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哇哇乱叫。 蒋鸣一个急刹车,拿出鲁班尺念了几句咒语,往回跑到胖子身后,“哐”一声拍在了蟒蛇的头上。 我也一个360度急转弯,快步跑回来,在它还昏乎乎的时候,估摸着在七寸位置一拳打下去。 大蟒蛇受疼发出一声嘶叫,就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把周围手臂粗的灌木丛都给压得一片凌乱,泥土翻飞。 胖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喘气,满头大汗,一身肥肉也是吓得震颤颤的抖。他是第一个跑的,结果落在了后面,差点就成了蟒蛇的大便。 我擦了一下汗水,也是不停的喘气。蒋鸣靠在胖子旁边,拿出一根烟,递了过来,说压压惊。我接住点着,一边喘气一边吸,搞得不停的咳嗽。 我们远远看着大蟒蛇在翻滚,周围是一片狼藉,树枝树叶被蟒蛇强劲的尾巴抽得粉碎。 蒋鸣吸了一口烟说:“这蛇吃过人,看着七八米长,估计有两百多斤,你们看那眼睛都是红的。” 胖子边喘气边擦汗,说:“这蛟头上有独角,再过些年就可以渡劫化龙了,大恒你确定一拳打死它合适吗?” 我说:“草!刚才要不是你大叫一声,人家早就走了,现在搞得追着我们三个来咬。要不是你太胖跑不快,我们才懒得回头救你呢!真是猪队友!” 胖子听到就在旁边讪笑,说:“这么大的蛇,也是第一次见,刚才没吓尿就不错了。”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继续咳嗽。蒋鸣说:“胖子,等会它死了,你负责烧烤啊!现在改善伙食的机会来了。” 胖子说:“可是我怕蛇啊!” 蒋鸣说:“怕吃蛇肉吗?” 胖子才嘿嘿的笑,说:“烤得好吃的话,我不介意吃的。” 大蟒蛇翻滚了十分钟,渐渐的没了声息。蒋鸣说:“胖子!干活!”胖子才不情不愿的去拖蛇,他抓住蛇尾巴使劲拖,说:“我一个人拖不动,大恒快来帮忙。” 我说:“你应该拖蛇头,顺着鳞片才没有阻力,你拖尾巴,大腿那么粗的蛇怎么拖得动?” 胖子说:“拖蛇头我怕,那舌头耷拉出来,黏黏的。”蛇都死了,还怕什么怕?我过去和胖子把蛇嘴掰开,他拿着鼻孔那里,我拉住下巴,两人一起使劲,把蛇拖到了水潭边。 蒋鸣从背包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剥皮,剥好的皮摊在地上,再把蛇肉一大块一大块的切下来。 我也找出一把匕首,砍来木棍做烧烤叉。胖子那边已经抱来了柴火,正鼓着嘴巴在吹火。 刚切出一堆蛇肉,胖子的大鸟飞回来了,看到蟒蛇也想吃。蒋鸣掏出蛇胆扔了过去,大鸟一口吞了,还想吃。 蒋鸣说:“这一堆蛇肉够我们吃了,剩下的难保存,让胖子的鸟也开下荤吧!”然后我和他把那堆蛇肉给抬到火堆旁。剩下的蟒蛇让大鸟慢慢吃。 胖子一边用木棍穿蛇肉一边说:“我们有没有带盐巴啊?”是哦,没有盐巴怎么吃?就算烤熟了也没有味道。这怎么办? 蒋鸣在水潭边洗完刀具,边走过来边说:“盐巴没有,好像方便面有很多包,要不把那个调料洒到蛇肉上面?” 胖子说:“这个办法好,就是不知道吃蛇肉的时候,方便面味的好不好吃。”现在没有盐巴,只能这样了。下次一定要记得带一包盐巴在身上。 蒋鸣躺在附近晒太阳抽烟,我去捡柴火,胖子两手血淋淋的在烤蛇肉,一会儿就飘出浓浓的肉香来。 这段时间大鸟在阁皂山水库吃鱼,好像又长大了一圈,五彩斑斓的尾巴有一米五长了。只见它用锋利的爪子抓住蛇身,也是不停的啄蛇肉吃。朱雀吃饱就飞走了。 那边烤着的蛇肉滋滋响,不停的冒油,撒上了方便面配料,烤着更是香飘几里。旁边抽烟的蒋鸣也是不停的吞口水,催胖子快点。 捡够了柴火,我也帮忙烤蛇肉,这巴掌大的蛇肉,看着挺鲜嫩,就不知道口感如何。 蒋鸣爬起走过来,说:“还没有好啊?闻到这香味,都快饿死了。”然后拿起一串烤得差不多的,吹吹就开始咬。一口下去,他说:“我草!口感还真不错,就是淡了一点,盐不够。” 大夏天的,烤火是非常的热,胖子一边擦汗一边翻烤蛇肉,把脸都搞成了大花猫。蒋鸣边吃边指着他笑。 我也咬了一口蛇肉,味道还是可以的。这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的大蟒蛇,我以为肉会很柴很腥,结果是很美味。总体来说和超市卖的鳄鱼肉差不多。 三人把蛇肉吃了一肚子,也是撑得不想动了。蒋鸣说:“找个地方住一晚,今晚再造一点蛇肉,这东西大补,扔了怪可惜的。” 然后我们就开始砍树枝搭窝棚。这临时住一晚,能防雨就行了,也不用多舒服。热带雨林有很多特别宽大的树叶,搭雨棚的话,非常的合适。 搭完窝棚之后,我们在水潭洗个澡,这杀蛇搞得满身都是汗水,还有血腥味。洗一下晚上睡觉会更舒服。 我洗好上岸穿衣服,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子过来了。我回头叫:“蒋鸣,那边有人来了。” 然后他们赶紧上岸,这边还没有穿好衣服,就见到一个黑瘦汉子走了过来。黑瘦汉子穿着黑色的土布衣服,看不出是哪个民族的,不过想来应该是缅国的少数民族。 他慢慢走过来,眼睛不住扫量着地面。看着火堆和蛇皮,还有蛇骨头,很多的绿头大苍蝇和别的虫子在飞舞。黑汉子眼里露出了深深的哀伤。 他抬起头来,说:“是谁?杀了我的小花?” 第五十七章 其奈苗族 这声音低沉冰冷,云南口音,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不过我们都能听得懂。 谁杀的小花?说的是那条花斑大蟒蛇?当然是我们杀的,我们不杀它,它就会吃我们。但是面对黑衣男子的质问,我们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蛇是他养的?我们也不知道啊!杀都杀了,难道还要我们道歉?赔钱? 我等胖子和蒋鸣穿好衣服,就慢慢退到了他们旁边。胖子低声说:“我们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男子很黑,五六十岁,干瘦干瘦的,八字胡。一双阴毒的眼睛发出细碎的玻璃光泽,应该是一位修行者。 蒋鸣穿好衣服,就站出来,双手抱拳说道:“是你的蛇追着我们咬,我们自卫才杀的。看着两百多斤好肉,不吃也浪费了,所以就烤来吃了。不过味道挺好,那边还有一点,本来留晚上宵夜的,要不你也带点回去?” 他话太多了,很明显成功激怒了黑衣男子,只见他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一股黑气从他头顶百会穴飘了出来,气势一下攀升了起来。浑身的骨骼都啪啪作响,盯着我们慢慢的左右摆动脑袋。 本来天空都已经很阴沉了,想要下雨的样子。男子在那里浑身发抖,天空更是变得压抑了起来,呼呼吹来一股阴风,头顶一下就乌云密布。 我和胖子躲在蒋鸣身后,探头看着黑衣男子一点一点的变化。只见他手脚长出了棕色毛发,人也变得高大起来,脸上变成猴子的样子。 蒋鸣疑惑的说:“糟了!这难道是猿猴降?”这猿猴降在基地听那作战参谋提了一嘴,也没有留意,好像说用什么公鸡血可以破。 杀鸡给猴看嘛!现在哪里可以搞到公鸡呢?谁能搞到我宁愿掏一万元给他。 黑衣男子变身完成,这完全就是一个巨型猴子。他张开满嘴的碎牙,朝天“嗷”一声吼叫,然后天上就下起了大雨。他一个弹跳,就到了我们头顶,挥舞着爪子就往下抓。 我把胖子一推,向两边躲开,蒋鸣就躬身前冲。可能黑衣男子觉得蒋鸣话多,所以他一落地,双手在地上一刨,草地泥水飞溅,就转身追着去了。 胖子跑过来,说:“怎么办?”我说:“你用火球打他啊!”他说:“打个屁!没看下雨呢!”然后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蒋鸣抽出铜尺,在树丛和乱石堆之间不住的躲闪。 黑衣男子弹跳力特别的好,一跃就到了头顶,挥舞着爪子,张大嘴不停嚎叫。双脚只要一落地,就回身又一个弹跳。这完全就是一个猴子。 我和胖子追在后面,这跑得都没有人家黑衣男子灵活。人家在石头面上,在树干之间不停跳跃。这速度快得蒋鸣咒语还没有念出口,人就到了头顶,也是挥舞着铜尺挡几下,就赶紧跑开了。 蒋鸣边跑边喊:“你们快帮忙啊!快找公鸡来。对!胖子!把你的鸟叫下来,放火烧他!”胖子才顿然醒悟,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唿哨。 一会儿,朱雀飞来了,胖子往那个人形猴子一指,说烧死他!朱雀拖在后面的尾巴一展,“嘭”一声就燃起了大火,然后飞向人形猴子。 那人形猴子看到一大蓬的明火向他罩来,心里也是害怕,躲闪几下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在石头上面蹦跳几下就不见了踪影。胖子赶紧把朱雀叫了回来,说去警戒! 大雨把我们浇得跟落汤鸡一样,看到没有危险,赶紧往回跑,一头钻进了窝棚里面去。我们挤在窝棚里,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的心里都是扑通扑通的跳,雨水和汗水都混杂在了一起。 听着外面的雨声是越来越大,瓢泼的大雨伴着大风呼呼的吹。我从背包里面掏出雨衣,披上雨衣钻了出去,说:“我去警戒,你们赶紧换衣服。” 我在四周围走走,雨水很大,可视距离不到十米,看不到什么动物。远处还飘来浓浓的白色瘴气,我探头进窝棚,说:“外面白雾蒙蒙,可能是瘴气,蒋鸣你有办法没有?” 蒋鸣听到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说:“这是避瘴符,贴在额头,可以阻挡一米以外的瘴气。”“贴额头?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僵尸才贴额头的吧?”我......。 他说:“你快贴!鬼才跟你开玩笑呢!”我贴好避瘴符,果然神清气爽,不但瘴气进不了一米以内,就连雨水都滑开了。 看来这符箓有效,现在空气清新得跟初恋女友的口气一样了。我继续环视左右,这瓢泼的大雨打在树叶上很响,还有大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 咦?除了这个啪啪响雨打芭蕉的声音,还有大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怎么还有一个什么声音? 我爬上一块大石头上到处张望。只见十几米开外,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甲壳虫,一团一团大大小小的翻滚着向我们爬来。 “敌袭啦!......。”我扯着嗓子大喊。蒋鸣和胖子从窝棚冲了出来,他们都披着连帽子的雨衣。蒋鸣一出来,就推胖子,说:“胖子你回去拿行李!”然后就掏出两个鸟符来。 在潮水般的黑色甲壳虫到来之前,我们坐上鸟符遁空而去。在空中视野好,看到附近上百万的黑色甲壳虫冲向窝棚,一下就把窝棚给淹没。 我们长舒了一口气。胖子指着远处的一个黑影说:“那个死猴子在那边!”然后打了一声唿哨,叫到:“小朱!烧死他!” 朱雀在我们头顶一下就飞了过去,展开尾巴又嘭一声点着了火。这朱雀用来杀人放火还是挺上档次的哦。远处的黑影子又往密林深处钻去。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顺着小河一直飞,飞了差不多十公里,远远看到河边有十几幢吊脚楼。这应该是一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我们在村口降落,然后奔跑进村,找了个屋檐躲雨。 这吊脚楼底下是圈起来养禽畜的,上面才是住人。蒋鸣抬头看了一眼屋檐,很干净,他说:“大家小心一点,这家人养蛊的。” 胖子说:“你怎么看得出来?” 蒋鸣指着上面说:“屋檐连蜘蛛网都没有,我们身后围栏连灰尘都没有,这是典型的养蛊人家,可能是苗族的寨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村子中间有人敲锣,“哐!哐!哐!”的响,我们都惊讶地看过去。 蒋鸣说把避瘴符给我,我们都从额头把符纸拿下来给他。他放进兜里,又掏出几张符纸来。说是清神符,和小华喝的那张一样的,让大家贴在胸口。 我们照着他说的办,他说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中蛊,除非特别强悍的蛊毒。胖子说比如呢?蒋鸣说金蚕蛊发育到中后期的就无效。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抬头看了一下屋檐,果然很干净,没有蜘蛛网没有灰尘。 几分钟不到,寨子里面就跑来十来个男子,身上披着衰衣头上戴着斗笠。有的拿着老式的套筒,有的是制式步枪,还有拿刀剑的。 来人一下把我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个汉子用当地话对我们大声喝问。我们摇摇头表示听不懂,然后他又用云南话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蒋鸣走前一步,说:“我们是路过的游人,山上下大雨,我们是过来避雨的。” 为首的汉子说:“华夏人?你们来自哪里?”听口音像云南那边的口音,可是又有自己的特色。 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我们是华夏粤西人。”可能粤西相对于他们来说,有点遥远,或者根本没有听过。 那个汉子懵了一下,就回头叫了一个人,和他说了几句土话,那个人就从另一边跑上楼梯。 那人噔噔噔就上了吊脚楼二楼,敲了一下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噔噔噔的下了吊脚楼,跑过来又和为首的汉子讲了几句。 汉子说,神婆请你们进屋。进屋?我们一脸的不解。汉子又说,神婆知道你们到来,想见见你们,就在楼上。说完指指我们的头顶。 蒋鸣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他说走吧!进去看看。说完我们跟着汉子上楼梯。这木板楼梯被雨水淋得很滑,踩上去吱呀响。 汉子敲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很暗。我们跟着汉子进去,汉子向着黑暗中说了几句土话,就退了出去。 等汉子关上门,里面漆黑一片,突然中间亮起一盏豆大的光亮。光亮慢慢变大,才看出来是一盏玻璃的油灯。 一个穿着少数民族衣服,头上包裹着黑布的老太太坐在中间的蒲团,她正伸出一个手把油灯给调亮。看着她满脸皱纹,额头一缕白发垂了下来,猜不出多大的年纪来。 老太太抬头看着我们,说:“把雨衣给脱了吧!”说的也是云南话,口音挺重的。我们脱掉雨衣,挂在门后的钉子上,回头看着她。 她指着前面的蒲团说坐。我们依次坐下,这次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了,老太太应该是白内障,双眼浑浊发白,连瞳仁都看不清楚。可是她能看到我们,真神奇。 老太太在我们脸上扫了一眼说:“陌生人,你们来干什么?” 第五十八章 辛多哈黑降头师 蒋鸣向她拱了一下手,说:“华夏国江西省阁皂山崇真宫,葛鸣拜见前辈。”胖子听了一愣,也跟着递了帖。我一拱手说陈大恒。 她满意地点点头,说:“很久没有关心江湖上的事情了,真是人才辈出啊!”她说她们这一支叫做其奈苗族,她们是清朝从云南迁入缅国的,是四个头人中的一个,属于尤见武那一支的。 老太太问我们过来她们村子干什么。蒋鸣说我们就是避雨。她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呵呵笑了一下说:“年轻人,不老实啊!我闻到了你们身上有血腥味,你们可以解释一下吗?” 蒋鸣看了我和胖子一眼,见我们不出声,他就说中午杀了一条大蛇,烤来吃了,所以有血腥味。 老太太说:“是一条花斑大蟒蛇吗?头上有角那条?”我们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她。难道这蛇是她养的?我们这次过来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蒋鸣赶紧解释,说那蛇追着我们咬,所以我们一失手就给打死了,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摆摆手说,蛇不是她养的,叫我们不用紧张。我们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友军就不怕,如果是敌军,少不了又是打一场架。 蒋鸣打听那蛇是谁的。老太太说是一个黑降头师养的,那蛇总在附近祸害乡民家畜,想不到被你们给杀了,这是为附近乡民除了一害啊! 蒋鸣把打蛇的经过说了出来。老太太说,那蛇不敢进她们苗寨,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收拾它。她们苗寨不会主动搅合外面的事情,只是自卫,所以一直知道有这么一条蛇,但是也拿它没有办法。 如果主动找到蛇,并把它打死,会给苗寨惹麻烦的。苗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惹事,不然那样会给苗寨带来灾难的。 原来她们苗寨为了和周围和平共处,从来不主动惹事,如果有人惹上苗寨,苗寨才会倾力一搏。这也是苗寨能在这里平静生活几百年的原因。 大家都说开了,也就没有了偏见。她打听国内的生活,蒋鸣给她讲了很多,让她陷入了沉思。最后说想不到华夏国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了,如果有机会,很想回去看看。 她又问我们过来缅国干什么,需要帮忙吗?她的话让我们眼前一亮,我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蒋鸣才对她说,我们是过来救人的。 老太太刚想说话,就听到胖子的肚子一阵咕咕响,然后就打断了这次谈话。她说都饿了吧?她让温头人去准备吃的来,我们边吃边谈。 她拍了三下手掌,过了一会儿,那个带我们进来的首领就敲门进来了。老太太让他去准备丰盛的晚餐,招待客人,首领点头离去。 她说这是寨子的头人,叫做温熊,她是寨子的草鬼婆。听到这里让我们汗毛倒竖,原来她真的会蛊术啊。她说别怕,我们都是朋友,只要你们不做对寨子有伤害的事情,我们就永远是朋友。 听到这里,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是友非敌就好,还能蹭吃蹭喝的。这过来缅国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了。 果然,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门开了之后,进来几位少女。前面的少女拿着四个火把,在四面墙壁给插上,整个厅堂都大亮了起来。 第二个少女搬了个简易的土灶进来,放在我们面前,然后开始生火。第三个少女在上面放上一个粗陶罐。然后第四个少女拿来一套茶具给摆上。 这些少女退出去之后,温熊头人又领着一帮汉子,抬着很多做好的吃食过来。摆上小矮桌之后,那些食物摆满了桌子。温熊头人留下陪客,其余的汉子都出去了。 胖子见到吃的,眼睛都挪不开了。老太太说,既然饿了,就先吃饭吧。本来招待客人,是先喝烤罐茶的,看你们饿了,先吃饭再喝茶。 苗家人也喝茶,茶具和汉人的不同,都是敞口的小碗。泡茶的茶罐是专门烧制的土罐,叫做喝烤罐茶。就是把茶罐放在火上烤干,等茶罐发烫了再放茶叶,一边摇动一边烤,一直到满屋子都是茶香了,才倒下少许开水叫做发窝子,摇晃均匀之后再给茶罐倒满开水,文火慢烤,煮出茶汁,再倒进小碗。 苗族喝茶规距很多,比汉人还多,不过我们都是小年轻,可以不按照规矩来的。 温熊头人掰下一个鸡腿,拿给胖子,胖子连忙说谢谢,接过来就啃。然后头人让我和蒋鸣围坐在小矮桌周围,开吃。 我回头看到老太太,面前只有一个大海碗,水里泡着一块拳头大的死面团。问头人草鬼婆为什么不一起吃?头人看了一眼老太太,她点点头,头人才说。 养蛊的草鬼婆,都是一辈子的孤、贫、夭,所以不能吃太好的。孤,就是没有婚嫁,一辈子的孤苦伶仃。贫,就是不能和金钱沾边。夭,就是去世得早。 所以草鬼婆家里基本没有家具,吃的东西就是一碗开水和一个发馊的死面团。如果大富大贵,吃的山珍海味,就会早夭。 蒋鸣听到这里,浑身一震,手里的鸡腿都差点掉到地上了,脸色煞白。他也是担心小华学蛊术,如果真的做了草鬼婆,那不是就不能结婚了?这鸡腿让他吃得如同嚼蜡。 我问头人,这孤贫夭是真的吗?头人叹了一口气,说这事真,也不真。主要是草鬼婆这个职业决定的。在苗寨做草鬼婆吧,就要一辈子守在寨子里,寨子里面的人,生、老、病、死都需要草鬼婆。 所以草鬼婆要招婿上门是比较难的,很多人宁愿单身都不愿意上门做草鬼婆的夫婿,就是怕。草鬼婆很多都是从小培养的,如果结婚之后再做草鬼婆又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蒋鸣是眼前一亮,精神大震,食欲猛增,就跟喝了一埕山西老陈醋一样。估计他这次回国,会首先把小华给办了,然后领了结婚证。再整出几个小孩来,才会放小华去学蛊术。呵呵! 头人继续说,草鬼婆一生和蛊毒打交道,娶不能娶,嫁不能嫁,所以性格会很孤僻。等过了结婚年龄,基本不会再找了,所以迷信来说,就是孤。 贫的话,草鬼婆一个人生活,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太过油腻的食物反而会遭到蛊毒的反感,治病救人方面会大打折扣。所以她们都吃得很清淡,生活条件简单,物质欲望不强,这就是贫了。 草鬼婆一生跟蛊毒打交道,浑身是毒,而且很容易遭到蛊毒的反噬,所以一直都是小心谨慎。而且草鬼婆还兼职抵抗外敌,和所有损害寨子的人斗蛊。不小心的话,就会去世得早。这就是夭了。 经过后人的讹传,就成了现在的孤、贫、夭。 原来这样啊,头人不说,我们一直觉得很神秘。现在觉得,草鬼婆是伟大的。为了一寨子人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做出的牺牲和贡献都很大。 我们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老太太。她正在慢慢吃那馊了的死面团,牙都没有,就用牙龈慢慢的啃。看着这个老太太,让我鼻子都有点酸酸的。 有个伟人曾经说过,一个人做好事不难,难的就是一辈子都做好事。我觉得就是说眼前的这个老太太。 吃过饭之后,温熊头人给我们泡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从聊天中我们对其奈苗族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奈苗族是几百年前清朝时期从云南迁入缅国,一共有四支队伍,一千人,他们的老头人是四支队伍中的一个,叫做尤见武,是一个苗族将领。 其余三支队伍在另外的地方安家,四族人经常有联系。在有新头人或者新草鬼婆接班的时候,互相都会走动通消息。某一支族人遇到外族入侵,大家都会派出队伍一起抗敌。 将领带着这一支其奈苗族两百多人,来到这个地方居住。和华夏的苗族一样,都是世代过着刀耕火种,游耕游居的生活。现在村里是温姓和李姓多,尤姓少。 温姓和李姓是原来将领的手下和家人。老太太是姓李的,管内,温熊头人就是寨子的对外领导。温姓和李姓轮着做草鬼婆和头人,现在各自都做了很多代了。 头人问我们来这里救什么人。蒋鸣说是华夏国的军人,被毒贩请来的辛多哈给抓了。现在要找到这些要救的人,把他们带回国。 听到辛多哈的名字,头人就不出声了。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 第五十九章 大战食人鹰 温熊头人沉默良久,才抬起头说:“这个辛多哈和其奈苗寨其实在二十几年前,有过几次战争。” 原来他们认识啊?还是仇人?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们对辛多哈了解不多,这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看来我们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还真来对了。 温熊头人说:“二十多年前,辛多哈从老挝过来,没有地方落脚,看上了寨子的鱼肥田美。想在寨子落脚,也想在缅国立棍,然后和草鬼婆打了一架。” “那次斗法闹了个两败俱伤,辛多哈养好伤之后,都过了好几年,后来又找上门来。当然他没有讨到任何便宜。之后和寨子二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寨子的人很少外出,一般日常用品都是自给自足,一些盐巴、针头线脑之类的会有担货郎送来。所以辛多哈也没有给寨子带来什么麻烦。” “寨子也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这个辛多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所以这二十年来一直都留意收集辛多哈的消息。包括他的住处,人手的多少这些都了解。” 我们听到这里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头人劝我们,如果没有信心战胜辛多哈,就不要惹他,他是一个记仇的人。 我说:“我们要救的是我们的战友,他们是打击毒贩的英雄。现在四十多人折在了辛多哈的手里,还有多少人活着都不知道呢。我们也是打算有多少救多少。” 温熊头人听了,又陷入了沉默,过一会他说要和草鬼婆商量一下。说:“就凭你们三人,可能和辛多哈打不过。但是寨子里面派人的话,攻打辛多哈说不过去。” “而且苗寨几百年来,都没有帮外人的习惯。一旦帮了外人,辛多哈如果报复的话,怕寨子承受不了,会遭受毁灭。现在辛多哈刚和大毒枭联合起来,手里多的是的武器,还有山炮。” 我说:“其实我们只是救人,对战胜辛多哈,信心不大。而且听说辛多哈会飞头降和黑熊降,还有一只食人鹰。” 温熊头人听到就笑了起来。他说:“我就是专门研究对付辛多哈的,对辛多哈非常的了解。给你们提供信息的话,你们找到对付他的方法就行。” 头人说到这来,就回头和草鬼婆老太太商量了起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等他们商量完毕,头人回过头说:“草鬼婆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提供一个向导,给你们带路。然后我把对付辛多哈的方法告诉你们。至于你们能不能打赢,救出人来,就是你们的事了。” “毕竟我们寨子里面还有好几百人,现在看到的这十几户只是山的这一面,另外一面还有几十户呢。我不能把族人拖入战争的泥沼。” 原来他们有好几百人啊?我以为就这十几户呢。 头人说:“辛多哈的飞头降,现在练到第二级和第三级之间,只有晚上没有太阳的时候才可以使用飞头降。而且他的飞头降怕倒刺。” “他的黑熊降呢,倒是可以随时使用,就是从他蓄力到发动,要好几分钟。如果在这几分钟能把他打残或者干扰他发功,就容易多了。” “另外他的食人鹰,在十公里内可以预警,如果用一个兔子做一个陷阱,是可以把食人鹰给逮住的。逮住弄死就是了。” 这样说来,我们觉得这个辛多哈也不是很可怕。 蒋鸣说:“养蛇的那个黑降头师呢?你对他了解吗?” 头人说:“那个黑降头师原来是一个蛊师,驱虫驱蛇的手段也是相当不错,他还会猿猴降。不过这个猿猴降比黑熊降级别低多了。” “可以用公鸡血泼他头上,公鸡血属阳,猿猴降属阴,会腐蚀他全身。至于他驱虫,可以用艾叶和菖蒲烧灰拌上雄黄粉,一撒出那些虫子都跑光了。” 这是遇到明白人了,我们觉得很恐怖的事情,他几句话就打发了。我看了蒋鸣和胖子一眼,他们也是喜滋滋的。 聊到深夜,头人给我们安排了住处,第二天早起,看到那些村民都各自忙去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告辞离开。离开之前,我们商量了一下,应该给一点佣金他们,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我拿出三万元RMB,塞给头人,头人说不要,这钱在这边不流通,得到大城市去换钱。我说这是给向导的佣金,让他以后有机会让担货郎一点一点的换。 头人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他给我们派了一个向导,说辛多哈在五十公里外的山上,住在山洞里面。 这个向导就是昨天给草鬼婆报信的人。叫做温迪。他和我们差不多年纪,二十五六岁,肩膀扛着一把猎枪。 告别了头人,我们和温迪离开了。跟着温迪钻进了大山,一路赶向辛多哈的驻地。向导是一个从小打猎的人,走山路就像走平地一样。 五十公里看着不远,走山路的话又不同,我们一直走到了中午,温迪才说到了警戒线。他说再走的话,就会被食人鹰发现,很容易被攻击。 温迪说只能等晚上再走了。胖子听到,就朝天打了一个唿哨,朱雀扑腾腾就下来了。吓得温迪就地打滚,嘴里不住的叫:“快躲起来!” 他钻进了草洞,看到我们站着不动,着急的说:“快啊!快躲起来!食人鹰会吃人的!” 我说:“温迪别怕,这是我们自己的鸟。”然后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等朱雀落地,看着确实和食人鹰不同。虽然他没有见过食人鹰,但鹰总认识吧? 这朱雀火鸟,火红色的羽毛,头上有个冠子,下巴还有两片不知道啥肉片,嘴巴是直的,后面拖着一米五长的五彩斑斓尾巴。怎么看都不像是鹰吧? 温迪小心地从草丛里面钻出来,看着朱雀火鸟说:“这是什么鸟?怎么没有听说过?”胖子说:“这是朱雀。”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 朱雀?温迪表示没有听说过。别说他,我们没有下到地底世界之前,都以为朱雀只是传说中的神鸟,谁又知道还真的有呢?而且还让胖子带了一个回来。 胖子在朱雀耳朵边上说:“有一头食人鹰,很大个的,你去把它引来这里,然后拿下!我们呢,在这边把火给烧上,中午能不能吃到鹰肉,就看你的啦!” 说完朱雀就哗啦一下飞了起来。温迪张大嘴巴看着朱雀远去,说:“你的鸟还听得懂人话?” 胖子呵呵笑,说:“温大哥,我们找个有小溪的地方,先把柴火给架上,等会吃鹰肉啊!” 温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过还是带我们来到一个有沙滩的小溪旁。 我和蒋鸣靠在树下躲太阳抽烟,这走了半天的山路,也是挺累的。胖子和温迪就忙着架柴烧火,他真的有信心能吃到鹰肉哦。 等了几分钟,天空传来一阵鹰啼。我们都抬头仰望,只见朱雀飞在前面,像一道红光划过天空,后面一个黑色的影子紧追而来。 朱雀一个大拐弯,把食人鹰给甩掉,食人鹰又灵活地转身飞来。这食人鹰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展翅也有两三米,飞行特别的灵活,和朱雀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两只鸟在低空搏斗,不时有红色或者黑色的羽毛飘落。胖子跑去捡起那红色羽毛,忧心忡忡的表情,内心都不知道有多煎熬。 我和蒋鸣都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空。蒋鸣从手里掏出了一个鸟符。 他打算在朱雀撑不住的时候上去帮一把,用鲁班尺把食人鹰给拍下来。可是现在食人鹰还没有力尽,飞行很灵活。 两只大鸟的搏斗持续了几分钟,我们头顶和周围树枝落下很多羽毛,有的还带有血迹。听着漫天的鹰啼,我们也很为朱雀担心。 朱雀是胖子抱回来的,和我们感情就淡了很多,而且朱雀出生到现在也才七八个月。虽然它长得快,还是神鸟,但是战斗经验是硬伤。 食人鹰的存在,最少都有十年了,这是一头经验丰富的战斗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所以食人鹰对上朱雀,其实食人鹰的信心更大。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朱雀的全称叫做朱雀火鸟。它会从尾巴发出一片大火,而且持续时间相当的长。朱雀之所以没有用火,估计也是想把食人鹰给引到这边来。 大家看着头上陷入白热化的战斗,纷纷扬扬的羽毛。都是特别的担心。 这时,朱雀突然放慢了速度,食人鹰一下就扑了过来。伸出的利爪快要抓到朱雀的时候,朱雀一个转身,把尾巴甩在了食人鹰的身上。跟着“嘭”一声,那一米五长的尾巴突然发出大火来。 旁边的温迪捂着嘴巴“啊”地叫了一声,这发出大火的特技,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 食人鹰就惨了,被一米五的尾巴散开包裹住,突然的大火把它给烧成了火鸟。然后不用十秒,食人鹰就输给了地心引力。从前它没有听说过牛顿定律,估计以后也不会听到了。 看着自由落体的食人鹰坠下,我和蒋鸣赶紧跑了过去。而胖子又一个唿哨,在等他的朱雀下来。朱雀把火熄灭之后,慢腾腾的飞了下来,胖子扑了过去。 食人鹰跟着“嘭”一声就砸在了地上,我和蒋鸣跑过去,见它还有气息,蒋鸣抽出铜尺就猛砸。草,敢动不?敢动就抽死你。 把食人鹰砸死,我们抬到篝火旁边,让温迪开膛破肚,烧烤。就赶到胖子那边,看看朱雀怎么样了。 胖子在安抚他的朱雀,朱雀浑身羽毛凌乱,还有些许的血迹,估计也是受伤了。朱雀把脑袋在胖子的胸前蹭了蹭,就咕咕的叫了两声。 蒋鸣掏出一颗药丸给朱雀吃,然后从背包拿出外伤药,胖子接过来,要亲自给他的朱雀上药,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朱雀上好药,走了几步又飞了起来,自己去找吃的了。 第六十章 你的鹰很香,匀你一点? 我们回到篝火旁边,温迪已经在烧烤了。他兴奋地说:“这个食人鹰有五十多斤,去掉内脏还有四十斤,够我们吃好几顿了。” 我回头问胖子:“朱雀伤得怎么样?”他说:“没事,外伤是有,影响不大,养养就好了。” 正在烧烤的温迪说:“食人鹰伤得很厉害,腹部有一个伤口刚到内脏,不过伤口很小,如果不是被火烧了,也是养几天就好了。” 看来这次是有惊无险啊!看到温迪烧烤这么专业,我们就不插手了。他长年在山上打猎,对于烧烤是深有体会。看那滋滋冒油的鹰肉,还有那佐料飘香,就知道会是什么味道了。 蒋鸣拉着我们到树荫下躲太阳,每人分了一支烟,说:“都压压惊啊!这次能拿下食人鹰,小朱的功劳大大的。” 胖子从来不抽烟的,不过这次朱雀立了大功,朱雀的受伤让他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他也学着抽烟,看他拿烟的动作生硬,也是好笑。 我们三人边抽烟边聊,这次任务,上面也太看得起我们了。说派老人过来,这边毒贩会认出来,怕做无用功。结果呢,我们三个小年轻的运气还算不错的。 我说:“拿下了食人鹰,现在辛多哈就少了一个臂膀,我们潜入他的山洞会轻松很多。如果要面对辛多哈的话,我觉得在白天会好点,如果晚上,光那飞头降就难对付。” 胖子说:“辛多哈还有三十多个打手呢!这些人都有枪!”这个倒是不算很担心,我们又不是和他们开战强攻,是秘密潜入。 正聊着,温迪喜滋滋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三串烤鹰肉。我们一人一根拿在手里,这闻着真特码的香啊!看来温迪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一口咬下去,松软入味,满嘴流油。温迪不但褪毛、片肉速度快,烧烤的手艺也是很不错。这外焦里嫩,味道刚好,他可是随身带着盐巴的,而且还有孜然。 我们每人都吃了三大串,饱得直打嗝,再灌下半瓶水,真特码的舒服啊!胖子摸着肚皮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我们是不是得歇个把小时再过去啊?或者明天再去?” 蒋鸣说:“打铁趁热,今晚食人鹰没回去,那个辛多哈不得怀疑?到时候加强了警戒,想要进去就难了。” 我说:“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再出发吧!现在还有十公里,估计个把小时就到了。” 看着温迪在那边收拾,把烤好的肉用芭蕉叶给包了几层,然后再用布料包着,这样携带就方便。 突然,“咕!咕!咕!”,胖子的朱雀在头顶叫了三声。胖子一下爬了起来,说:“有敌情!小朱报警了!” 我和蒋鸣都紧张地爬了起来。我叫温迪:“快过来!有敌情!”温迪赶紧跑过来,把他的破枪给举了起来。我把他的枪按了下来,说:“来的是修行者,你这鸟枪不管用。” 温迪有点不情愿的放下了枪。他是没有见过我们出手,所以心里觉得不靠谱。 大家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一会儿,从对面走出一个瘦高个。黑色的脸膛,鹰钩鼻,穿着一身黑色土布衣服。温迪看到,吓得赶紧趴下,搞出了一点动静。 鹰钩鼻往这边瞟了一眼,那阴霾的眼神让人浑身发凉。这瘦高个得有一米九的身高,配上个鹰钩鼻,如果不是黑黑的肤色,根本不像东南亚人。 东南亚人因为地处热带,所以个子都不高,平均就是一米六的样子,一米七都算是高的。但是这个鹰钩鼻,能有一米九,所以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热带雨林里面,因为湿热,所以东南亚人一般是塌鼻梁。鼻梁特别的短,鼻孔特别的大,还是朝天鼻,这样有利于散热。而越是寒冷的地方,鼻梁就越长,比如东北那边。 还有北极熊国,那个普京大帝,就是鼻子小又长。这样冷空气通过鼻孔的时候,鼻毛和粘膜会给冷空气加热,进到肺部就不会伤肺,引起咳嗽。 而这个瘦高个,不但高,手脚都很长,脸也很长,这样配上他那个长鼻梁的鹰钩鼻,就没有一点违和感了。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瘦,也就是之前蒋鸣说的,两颧高耸,两腮无肉。他说什么相由心生,那看来这人应该是坏透了的那种。 这样的人心胸狭窄,嘴巴碎,为人刻薄,报复心强,爱计算,又小心眼又强势。古人云:相由心生。可古人又云:人不可貌相。都不知道信哪个古人的才好。 正当我们盯着瘦高个看的时候,他走向了我们烧烤的地方,伸手在炭火堆里面试了一下。赶紧缩了回去,因为里面还烫。 胖子捂着嘴巴差点笑出声来。结果嘴巴是捂住了,那气一憋,腹肌一用力,“噗”一声放了一个屁。虽然我们隔着瘦高个能有二十多米,但是一个屁那么响,人家还是能听到的。 背对着我们的瘦高个,耳朵耸动了一下,就站起来走向小溪边,在一堆碎羽毛那里扒拉了一下。找出一根比较长一点的,举起来看。 这食人鹰浑身的羽毛都烧了,但也有还没有烧完的茬。个别特别长的还是能认出来。 瘦高个举着羽毛,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又找了根树枝,在溪边扒拉那些内脏。看完了就把手里的树枝往水里一砸。怒气冲冲的往我们这边走。 看来,我们是暴露了。 我们三个相视一眼,蒋鸣低声说我先出去,胖子第二,大恒老规矩,一拳定乾坤。他看了一眼温迪,说你留在这里,如果我们输了,你就赶紧跑。 他说完就站起来走了出去,和鹰钩鼻相隔五米站着。胖子低声说,这个应该是辛多哈。温迪在旁边抖着声音说,对,就是他,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他了,看过他两回。 我把目光移向了外面,只见鹰钩鼻,啊,不,是辛多哈,他盯着蒋鸣来看,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 “华夏人?”辛多哈用纯正的国语说。他一出声,吓了我们一跳。这妈的华夏语比我们还纯正。 蒋鸣点点头,没有说话,估计也是让他的华夏语给镇住了。谁也想不到,一个在老挝生活了三十年,在缅国又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的本地人,竟然会一口纯正的华夏语。 “你怎么会说华夏语的?”蒋鸣好奇地问。 “啊哈!哈!哈!......。”辛多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他说:“二十多年前,我在边境捉了一个支教女老师,她可漂亮了,我用她来提高功法,又把她脑子吃了,所以保存了她的记忆。” 胖子回头看着我,一阵恶心。他说:“怎么还有这样的功法?他学的什么邪功?难道是飞头术?” 我看了一眼胖子,没有回答他,鬼才知道他修炼的什么功法呢。不过等会打起来,我不介意给那个女老师报仇。 我们继续趴在浅沟里,透过小树丛看向那边。 辛多哈说:“把你的人全部叫出来,因为你们都得死!你们吃了我的食人鹰!”辛多哈说完,紧握双手,浑身颤抖看着蒋鸣。 蒋鸣用尾指挖了一下牙,笑着说:“是你的鹰啊?挺好吃的,我还下了孜然,特香!还剩下一点,要不要匀你一点?” “嗷......。”辛多哈怒极嚎叫一声,整个人跳起,一拳打向蒋鸣的脑袋。可能在辛多哈眼里,对付蒋鸣就是一拳的问题,一拳不行就两拳,把蒋鸣的脑袋砸碎,然后冲进树林里把剩下的人再砸死。 蒋鸣侧身移步,抽出鲁班尺就是一敲,“哐”一声敲在了辛多哈手臂上。辛多哈受疼,捂住手臂暴退几步。盯着蒋鸣咬牙切齿的说:“小子!你成功激怒了我!” 蒋鸣念了几句咒语,鲁班尺变成门板大,他呼一声扫向了辛多哈。辛多哈大惊,向后急退,总算是避开了这一扫。 他定了一下神,确定遇到了扎手的点子了。然后双手紧握,也是喃喃念起了咒语。蒋鸣上去又一拍,辛多哈和蒋鸣不住的游走。他无法集中精力持咒,就无法完成变身。 胖子看到辛多哈要变身,赶紧跑了出去,边跑边掏出符纸,一搓就是一个火球打了出去。 蒋鸣和胖子围攻辛多哈,让辛多哈无法持咒,是气得哇哇乱叫,一边躲避一边叫。这样的打斗进入了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 “胖子!用你的四象令箭!”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冲了出去大叫着。 胖子慌忙掏出他的令箭,正要念咒施法。那边辛多哈又嗷一声嚎叫,一蹦四五米远。我看他是转身想跑。就冲过去给了他后背一拳。 “嘭”一声响,我的拳头就像砸到了钢板一样,生疼。不过巧的是,辛多哈是刚想提气逃跑,结果被我一拳打飞了二三十米,越过了树顶。 辛多哈一边飞一边说:“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蒋鸣一脸懵逼的说:“他也看《喜洋洋与灰太狼》?” 第六十一章 战友,挺住 胖子说:“可能是巧合吧!这里没有电更没有电视,哪来的灰太狼看啊?” 蒋鸣紧张地说:“他变身需要几分钟,不一定是跑了。糟了!可能他正在变身!胖子!赶紧布阵!” 我一听,也是哦!如果辛多哈变身再回来,可有我们受的了。我说:“你们布阵!我去看看!”然后把内力全部逼到双腿,快步跑向树林里面。 这辛多哈被我砸了一拳,飞过树顶,应该不会超过三十米,除非他又往前跑了。我钻进丛林,一路奔跑,也没有见到辛多哈,然后就在附近找起来。 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人,正当我想回去的时候,听到另外一个方向有“啪!啪!啪!”的声音。这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很奇怪。 我往那边走,又听到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这不会是已经变身了吧? 轻轻扒开茂密的树叶,只见林子里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大黑熊。那粗壮的胳膊比我大腿还粗,浑身是黑色的长毛。破碎的衣服掉了一地。 这么大的熊,广州动物园都看不到,估计有一吨重。黑熊听到动静,回头来看。只见他脸上的毛在一点一点的长出来。这应该是变身的最后阶段了。 我什么也没有想,扒开树枝冲了过去,用尽全部的力量在它后背一拳砸过去。大黑熊“嗷”的叫了一声,震耳欲聋。周围树林的鸟全部惊飞。 大黑熊只是一个趔趄,并没有倒下。等它转过身来,我又在它心脏位置再来一拳。大黑熊闷哼一声,抬起胳膊呼一声给了我一巴掌。我赶紧躲开绕到它后面,再给它来一拳。 令人绝望的是,受了我三四拳的大黑熊,竟然毫发无损,只是疼得嗷嗷叫。 胖子那边不知道布好阵没有,不过我得给他争取一点时间。然后我围着大黑熊转,时不时给它一拳。最后大黑熊剩下鼻子、嘴巴、额头的毛还没有长出来,就不变身了,而是追着我抡起粗手臂来拍。 它的手臂很长,在它反应过来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近身了,只好引它入阵。我在前面跑,大黑熊在后面追,不住地把挡住它的树木给拍断。 跑到小溪边,看到胖子端坐在草地中间,双手合十闭目在念咒。这场景没有见过,可能是胖子在发大招。认识他几年了,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念咒还是第一次见。 蒋鸣在那边喊:“大恒!这边!”我就顺着他的声音奔去。大黑熊在后面紧跟着,一下扑到了小溪,溪水“哗啦”一声响。它抓起那食人鹰的内脏就往嘴里塞。真特码的恶心。 跑到蒋鸣那边,他正紧握着鲁班尺,说:“大恒你站在这个位置别动,阵成的话,那大黑熊看不到你的。” 我说:“胖子怎么样了,这阵行不行啊?” 蒋鸣说:“应该没问题,胖子的四象星斗阵,在道教也是很出名的。以前胖子只是发挥四象困阵的威力,这次是大招,你就看着吧!” 大黑熊吞了那些内脏,就“嗷”一声长啸,站起来左右看,浑身的泥水滴滴答答往下掉。当它看到胖子坐在中间,就呼哧呼哧奔了过去。 我正犹豫要不要提醒胖子的时候。只见他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打开往空中一洒。整个天空马上黑了下来,闪闪的星辰都能看到。 黑熊抬起头来看了看,继续扑向胖子,可是没有走几步,就在胖子两米外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大黑熊又“嗷”的一声叫,使劲的拍打这堵无形的墙。周围黑暗中的景物抖了一下,不过没有什么问题。 胖子慢慢站起来,拿出他的三转雷击枣木剑,在手里耍了一个剑花。然后身体轻盈地跳了起来,一剑刺向大黑熊。剑招软绵无力,不过在接触到大黑熊的时候,黑暗中放出一股筷子粗的火花。 大黑熊被电了一下,就“嗷”一声叫,然后转身跑了。胖子继续追着它刺,每刺一次都有一股电流传到它的身上。 蒋鸣说:“阵成了。”阵成了?周围一片黑暗,外围隐约可见的景色都是一片扭曲。大黑熊在阵里乱跑乱撞,到处是无形的墙,它根本跑不出去。 等大黑熊跑到我们跟前,蒋鸣让鲁班尺变成门板,对着大黑熊就是一拍。大黑熊“嗷”一声跌飞出去,爬起叫着又跑远了,胖子继续追着它刺。等大黑熊跑累了,胖子又回到中间坐着,嘴里一直在念咒。 然后满天的星斗突然一亮,黑夜没有了。那悬浮在空中的火柴像利箭一样,飞向了大黑熊,把它扎得像刺猬一样。胖子大喝一声,所有的火柴“嘭”一声都燃烧了起来。 大黑熊浑身都是火苗,带着火苗夺路狂奔,不停地撞那些无形的墙。这时突然听到“呯”的一声枪响,把我们吓一跳,我和蒋鸣下意识地蹲下左右看。 大黑熊头部中了一枪,倒在地上翻滚。我们顺着枪声回头看,阵内一直躲在树丛的温迪站了起来。原来枪是他开的啊? 胖子念着咒语,手一挥,四象令箭飞回了他的手。周围扭曲的景象全部消失了。 我和蒋鸣跑过去看大黑熊,只见它额头中了一枪,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声息。 那粗大的身躯也渐渐变小了,恢复了辛多哈原来的身材,不过是光着身体的。身上被火柴烧得一片焦黑。强大的辛多哈,终于在烈火中随着他的食人鹰一起去了。 温迪端着枪慢慢的走了过来,伸脚踢了一下地上的辛多哈。他激动的说:“我打死了辛多哈啦!我打死了辛多哈啦!”说完就哭了起来。 胖子无语的看着他,枪能打死辛多哈的话,他早死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是胖子的四象星斗阵要了辛多哈的命,不过辛多哈没有完全变身,剩下额头鼻子嘴巴没有变完,这也是他的弱点。 那一枪加速了辛多哈的死亡。 蒋鸣说:“温迪你好样的!别哭了!对了,今晚我们要拿下辛多哈的洞府,那边一大片地盘,你们族里要不要?要的话,你现在回去,让头人明天一早带人来接收。” 温迪擦擦眼泪,说好的。然后从腰间拔下匕首,把辛多哈的头颅给割下,用一块头巾包着。他们苗族人都是戴着头巾的。 温迪说:“南边十公里,最高那座山,就是辛多哈的洞府了。门前有一个大水塘,周围有了望塔,洞里面有三十人左右,管事的都在洞里面。你们小心点!” 他说完拎着头颅就回去了。这得赶紧回去报信,让族里决定是否占下那片地盘。 胖子踢了一脚地上的无头尸体,吐了一口唾沫,说:“草!浪费了我一盒火柴!” 我说:“胖子算了!他人都死了,我们把他埋了吧!”胖子说:“要埋你埋,我才不管他呢。” 我觉得无论好人坏人,有条件的话,都应该入土为安。然后掏出匕首,就地挖了一个浅坑,把辛多哈给埋了。 蒋鸣和胖子在树头休息,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培土。蒋鸣说:“得了,差不多行了,他没亲没故的,没有让他暴尸荒野就不错了。” 我说马上就好。唉!这同情心太强也不好,累人! 埋好了辛多哈,我走向树头,也想休息一下。蒋鸣和胖子就站起来走了。我说:“哎!你们等等我,这是去哪?” 胖子边挤眉弄眼边说:“去洞府外围看看,今晚夜攻洞府。”说完在那里怪笑起来,好像一切在他掌握中一样。 我说:“让我休息一下好不?挖坑好累人的。” 蒋鸣说:“你边走边休息。” 有这样休息的吗?喂!等等我! 我们向南面慢慢走,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据说辛多哈有差不多三十的手下。不知道朱雀队长他们在不在他们的手里? 走了个把小时,前面一公里远就是辛多哈的洞府了,远远能看到有高高的了望塔。我们蹲下身体,钻进树丛里面。 现在小路不敢走了,只能走那茂密的树丛。我们发现有一条小溪,是从洞府那边流出来的,就踩着溪水慢慢的走,小溪被茂密的大树遮掩住。 走了几百米,我们找了高坡藏了起来。现在快天黑了,蒋鸣说晚上再看看,趁着黑夜把里面的人都给拿下。 夜幕降临,远远看到洞府两边的了望塔点上了马灯,洞府门口也有几盏昏暗的马灯。 蒋鸣坐上鲲鹏符,高空侦察了一下,回来说:“胖子!你会抓鬼不?” 胖子说:“不会抓鬼的道士算道士吗?说说怎么回事?”蒋鸣说:“洞府前面有一个几亩大的鱼塘,塘边是一排木房子,池塘中间是水牢,里面关着很多人。” 胖子说:“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蒋鸣说他想靠近,发现有一个古曼童在看着水牢的人,一有异动就会发出警报。 “古曼童?小鬼?”胖子掏出他脖子的玉葫芦,说:“没事,我在这里布一个小阵法,你去把小鬼引过来,我用阵法困住它,然后收进葫芦里面来。” 不会抓鬼的道士不是好胖子哦。作为授箓的正经道士,胖子还是有点斤两的。起码比我厉害,我除了拳头大,就是跑得快。 我看着胖子在布阵,蒋鸣又飞走了,胖子布好阵,蒋鸣也过来了。他从我们头顶飞过去,后面跟着一个小鬼头,脑袋有脸盆大,身子却很小。 可能小鬼也是待着无聊,见到蒋鸣会飞,好奇的跟了过来,殊不知中了圈套。等它发现中了埋伏,已经迟了,它在阵里不停冲撞。 胖子左手举着玉葫芦,右手打出一张符纸,小鬼没有地方躲藏,一下被玉葫芦吸了进去。 蒋鸣飞了回来,降落之后,说:“两边了望塔有人,水牢也有一个人。池塘边的木头房子应该也住着人,看不清楚,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说:“可以逐个击破吗?一个一个的收拾。” 蒋鸣说:“试试吧!我们都坐铜鸟过去,先把看得到的人给打晕。” 我们坐着铜鸟飞了过去,果然看到洞口前面是一个鱼塘,两边有很高的了望塔。不过再高也没有我们高。 从空中降落,来到避光处,慢慢靠近了望塔,胖子伸出枣木剑一捅,一股蓝色的电光就把一个汉子给电晕过去了。然后伸手拿了他的步枪。 再飞到另外一个了望塔,如法炮制。 池塘有一个木桥通到中间,在水里有很多木桩,基本每个木桩都绑着一个人,黑暗中看不清楚是什么人。这些人胸口以下都泡在水里。 我们从木桥的那个巡逻头顶慢慢的降落。这鲲鹏鸟是靠内力和咒语激发的,没有任何的外在动力,所以是悄无声息的降了下来。 蒋鸣伸手抱住那人的脑袋一拧,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然后轻轻地放他下来。我们都降落之后,每人一把步枪。蒋鸣说胖子你警戒,我去放人。大恒你在桥上接应。 胖子轻轻走到前面蹲下,端起那把AK-47,轻轻的上膛。我把枪放到桥面上,蒋鸣就解开了一个人,在空中轻轻的拎了过来。 这应该是我们的人,亚洲面孔,短头发。人有点迷糊,嘴唇很干,应该是脱水了。这泡在水里,最容易脱水了。我把人接过来,让他平躺着,就从背包拿出纯净水,喂他小口的喝。 蒋鸣接三连二的把人都带到了桥上。有一两个精神好的,一句话也没有说,拿起步枪就走到胖子旁边蹲下警戒起来。 这素质,肯定是我们的人。 等全部救起,数一数,竟然有三十个人。有的人身上吸着很粗大的蚂蟥。蒋鸣掏出苗寨给的药粉,让一个清醒的人帮着撒到蚂蟥身上。药粉一撒上,蚂蟥就掉了,药效奇好。 这帮人中没有武直驾驶员和朱雀队长。 第六十二章 救出柳风 我们救起这么多人,那排木屋里面一点警觉都没有。只听到很多人在里面大声呼喝不停吵闹,应该是聚赌、喝酒之类的。 等大家都喝了水,蚂蟥搞掉,正准备离开木桥。突然枪响了,我们全部蹲下隐蔽。原来有一个喝醉酒的家伙,刚出门就掏出家伙想尿尿,被胖子一枪干掉了。 那排房子一下安静下来,原本灯火通明,现在全部熄灭了。有人打开一点窗来看,被一个救起的人一个点射,脑袋就碎了。随后枪声大作,两边打在了一起。 胖子和两个救起的人不停对木屋点射,木屋里面传来惨叫声。胖子打完子弹,就对着天空一个唿哨,指着木屋说:“给我烧了它!” 朱雀从空中降了下来,尾巴一展,“嘭”一声就冒出大火,拖着尾巴从房顶飞过。下面的一排木屋房顶全部起火。里面人声沸腾,传出怒骂声,然后纷纷打开后面的窗户,跳窗而走。 那十来个人快速奔向洞口,在不停点射的枪声中倒下了一半人。我们这边有行动能力的人就跑过去捡枪,在那些尸体身上搜集弹药。 这东南亚,除了泰国,基本上用的是前苏联产的AK-47,7.62mm口径,火力猛,声音大。泰国受美军影响,用的是M-16自动步枪比较多,5.56mm口径。 捡枪的人就地隐蔽,枪口都对着洞口,然后回头看我们。这些特种兵的战术动作很规范,不是那帮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我站起来问:“你们谁是头?”有两个人举手。 我说:“打仗我们都没有学过,这样吧!你是班长,你是副班长,这什么班战术、班排战术我们也不懂,你们指挥,我们三个负责救人。” 他们点点头,然后全部用手语交流,我们三个躲到障碍物后面,蹲下看着他们。他们很多天没有吃喝,嗓子都讲不了话,可是他们都学过战术手语。 那个班长指挥有枪的人分散隐蔽警戒,剩下的抬着昏迷的人转移,全部行动都用那眼花缭乱的手语完成。等全部就位之后,有人掏出手蕾扔向洞口,“哐”一声响,两边又打起来了。 我们三个各自找地方藏起来,探头看着双方对战,那子弹拖着亮光飞来飞去,双方不时扔一个手蕾。黑夜里,我们身后木屋火光熊熊,洞口就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说:“胖子,看不到洞口里面,要不你打几个火球进去?” 胖子放下打光子弹的步枪,说好。旁边一个没有枪的人就捡起他的步枪,匍匐前进,跟别的战友匀了一点子弹,也加入了战斗。 胖子左看右看,说角度不好,蒋鸣你送我到洞口的上方。然后胖子坐着铜鸟到了洞口上面,往下面打了七八个火球进去。洞口大亮,双方又是一阵枪声大作。 枪声过后,前面的人就抢占地形,跑到沙袋前警戒起来,朝里面放了几枪。后面几个人又前冲并散开隐蔽。 里面的人就是一帮土匪,面对一群特种兵,自然是两下就瓦解了。虽然这些特种兵都饿了很久,身上还有伤。 那个班长跑过来,用沙哑的嗓子说:“里面的人可能从其他洞口跑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蒋鸣说:“追啊!我带你们去,你们来两个人,拿上手蕾和枪。”然后蒋鸣用鲲鹏鸟带着两个人起飞,往后山飞去。这晚上走夜路必须打火把,有火把就有了目标。 我和胖子提着马灯进了洞,洞口沙包后面倒着七八个人。里面很宽敞,有仓库,有宿舍,有牢房。他们砸开牢房门锁,我和胖子走进去,看到朱雀队长和两个武直驾驶员都在柱子上绑着,全身是血淋淋的鞭痕。 胖子说:“赶紧放人啊!”然后三人就被解开了绳索,扶到旁边坐着,有人给他们拿来了水。 另外一个牢房绑着十个人,也被放了出来。现在四十三个人都齐了。有人又砸开仓库门锁,拿上弹药物资,分发干粮。 胖子说:“辛多哈死了,现在他的手下也没了,我们都安全了。”这些当兵的听到就是一阵欢呼,然后朱雀队长被人扶了过来,问我们是什么人。 胖子说:“龙组,朱雀分队的。” 队长说:“朱雀分队?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胖子说:“我们刚加入的龙组,凌少校是我们的头。 那个男人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和我们握了一下。说他是朱雀分队长柳风。胖子赶紧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说队长好! 柳风这个名字挺诗意的。他点点头,回头吩咐两个班长分组,一组警戒,另一组处理伤口。 我和胖子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人来人往。有一组在前面警戒,有的提着马灯去找另外的洞口,仓库的物资全部翻出来分发。有人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又是一阵开心。 然后开始架锅做饭,煮稀饭。饿得太久只能吃流食。 柳风走过来,说:“全部人都在,有八个伤员,还有几个身体虚弱,泡在水里的人需要用药。” 我看着他,说:“队长,我们才是你的兵,等会蒋鸣回来,他会治病,剩下的你来安排就是。” 柳风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这个辛多哈太厉害了,黑熊降,飞头降,养小鬼这些各种邪术。我们就是被他俘虏的。现在大部分人都有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正当他还要说的时候,洞口吵吵闹闹,一阵欢呼,蒋鸣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我们跑过去,问怎么样,他说十几个人从后山出口跑了,不过大部分都被消灭,跑了几个,晚上看不到。 当晚大家喝了粥,才有了一点力气,就各自找地方睡觉。有伤的立即治疗,仓库里面药品粮食应有尽有。 第二天早上,摸清了洞里的情况,柳风说需要休整一天,不然伤员太多,很难徒步回国。 临近中午,洞口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一股山民出现在洞口,有几十人,问怎么办。我说是不是其奈苗族的人来了?然后大家迎了出去。 果然,是温迪带着温熊一共三十人过来了,我们上去和他们握手,把柳风介绍给他们认识。 温熊说,他已经通知了另外三家苗人,他们傍晚会赶来,以后这个山洞就姓苗了。方圆十公里都归苗家管。 柳风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偏洞,有门,上面还有符纸。他说这里应该是辛多哈的住处,里面的东西归我们三个。这是打土豪分田地呢?还是坐地分赃? 蒋鸣伸手摸了一下门,指着那张符纸说,这门上有禁制,要破掉才能进去。然后就是各种方法都用上,可是没有一点反应。胖子也是用他的方法来破这个小阵法,但是没有用。 他们都看着我,说大恒你试试?我苦笑着说你们都没有办法,我又不懂道术,怎么破啊。胖子说,你想不想要里面的东西了?说不准里面有金银细软呢,不带点回去给嫂子? 嘿嘿,我承认被胖子说中了,出来这么多天,是得回去看红糖妹了。总得给她带点礼物吧?我说怎么破? 蒋鸣说,这是一个小阵法,能把人挡在外面,看到门头的符纸没有?就是那个。 我说揭掉符纸不就行了吗?他说揭不掉,之所以是禁制,是有一个小阵法,可以阻挡人过去揭掉符纸。 胖子说,他和蒋鸣的方法都不行,要不你来吧。我伸手摸了一下前面,果然,离门一尺好像有一堵看不到的墙,是怎么都靠不近那张符纸。 我让大家靠后,然后运气,让左臂充满力量,啊一声就砸向木门。哐一声响,木门破了,禁制也消失了。 蒋鸣说,再吊的阵法,在绝对力量面前就是渣。然后提着马灯走了进去,说大恒你行啊,快进来拿东西吧。 我和胖子走进去,看到这个洞很大,里面都是好东西。雕花的红木大床,地上放着几个木箱子,一打开,满眼都是珠宝玉石金条什么的,非常的晃眼。 休整了一天,伤员吃饱喝足了,都精神了起来。傍晚又迎来了近百人的苗寨武装队伍,双方胜利会师。晚上开了个三方会议。 柳风说希望苗寨能管理好这一片土地,不要种罂粟,再和我们结盟。苗寨代表是温熊,他说苗人不会碰毒品的,叫大家放心。 柳风提出苗寨派出一个二十人的队伍送我们回国,因为我们这边伤员太多,等到了国境线,这些装备就全部归苗寨。 温熊自然乐意,这辛多哈刚和大毒枭结盟不久,毒枭送了很多粮食和武器装备。这些东西本来是给辛多哈武装侵略周围村寨的,武器多得都能武装一个加强连了。 如果苗寨能武装起来,就不怕毒枭了,手上除了蛊毒,又多了一批武器,对苗寨的发展壮大有很大的助力。 会议之后,进行了交接,特种兵除了自己的装备,剩下的都给了苗人。然后就是苗人当家,派出人来负责警戒,特种兵们就养伤,好好睡一觉。 天亮,吃过苗人做的饭,我们告别苗人头人就出发,八个伤员被苗人用担架抬着走。 路上,我问柳风,你们坐的武装直升机呢? 第六十三章 就不吃你那顿饭 柳风低下头,他说:“那架武直8是被辛多哈用小鬼迷惑之后,迫降了,然后被大毒枭的人开走了。估计在大毒枭的基地里面。” 胖子说:“那怎么行?那个武直8是我们华夏最新的中型运输机,你们开的那个是改装的武装直升机,还带火箭蛋和航炮。我们得抢回来!” 柳风不出声,能抢回来最好。直-8是我国仿制法国sa321超黄蜂的中型军机,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和阿帕奇没法比,但怎么说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现在落在大毒枭手里,让国际上知道,不得笑话我们华夏没人?我们都沉默了。 蒋鸣说:“柳队长你会不会开飞机?”柳风抬起头说:“会啊!我们龙组都会。”他这样说,我们三个新兵就尴尬了。我们也是龙组的人,但不会开。 蒋鸣把手搭在柳风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柳队长,我帮你把飞机抢回来,那台飞机是不是可以借给我代步?” “代步?”柳队长脸色古怪地看着蒋鸣。我想起蒋鸣第一次坐直升机,他“咕咚”吞了一下口水,原来是对直升机垂涎已久啊?志向真大。 柳风说:“只要你抢回了直升机,我就向上面申请,批给你用半年!”蒋鸣说:“一年!”柳风说:“一年太长,很难批,要不八个月?”蒋鸣说:“成交!” 然后回头对胖子说:“胖子!干活!”他看向我,说:“大恒啊!麻烦你和大部队一起走,送他们到国境线。” 我为难地说:“我也想去,要不让胖子留下跟队伍吧!”胖子大声说:“凭什么啊?你会打火球吗?你会阵法吗?你会舞剑吗?你会玩加特林吗?” 我说:“好、好、好,你去!你去! 我不去了,行了吧?” 胖子这才满意的笑了,说:“大毒枭那边有啥好玩意我给你带点。” 柳风跟队伍里面的几个头商量了一下,说要离队外出办事,让我们先回去。然后我们就先走了,等我们走远,他们三个人才坐铜鸟去找大毒枭。 我们路上很太平,四十个特种兵,两个武直驾驶员。还有温迪带着的二十个苗人,苗人帮忙抬八个伤员。这样一支六十多人的全副武装队伍,无论是谁也不敢挡道。 中午打尖吃干粮,派出的两个斥候回来说,前面洪水冲了路,有塌方,估计担架队伍过不去。四个班长和温迪都过来找我商量,温迪说绕路得多走一个小时。 我看着八个伤员,决定绕路,不能让他们下地走路,这样对他们伤势恢复不好。 傍晚,太阳西斜,天色变暗,远远的就看到了国界线。白色的国界碑,上面是大大的红色国徽,下面是华夏两个字,底下还有编号。 将士们都很高兴,一鼓作气奔向国界碑。走到了国界碑跟前,几个战士上去抱着国界碑大哭。 那些没有抱上的就跪在地上又哭又吼,连担架上面的伤员都爬起来了,一步一步的挪向国界碑。 有些是穿着大毒枭军装的战士,就开始脱衣服,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扔掉。就连穿着黑色土布衣服的战士,也把衣服脱掉。 枪械,子弹,弹匣,衣服,鞋子,帽子,只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扔掉。 有的战士光着膀子,举起双手,向天长吼:“祖国......!我回来了......!”声音在山谷里面回荡。 我远远的看着他们,他们虽然是败军,但是他们没有给祖国丢脸。他们也曾经英勇作战,他们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对得起他们的内心。 他们回去或许会被隔离审查,或者会被强制退伍,再也穿不上这身绿军装了。 但他们不在乎,他们爱自己的祖国,就像爱自己的家人一样。只要回到这片热土,就算退伍变成平民,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报效祖国。 看到他们疯狂的大哭,我的鼻子也有点酸酸的。旁边二十人的苗人队伍,都定定地看着这些大哭的战士。这些战士在他们眼里,是特战队员,是铁打的人,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但是对着祖国的界碑,却嚎啕大哭起来。 或者在缅国生活了几百年的苗人,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但是他们祖上的根,其实跟这些又哭又吼的年轻人是一样的。 二十个苗族年轻人,在温迪的招呼下,都排成了一排。在一声“敬礼”的口令下,齐刷刷对着国界碑敬礼。 我也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向着祖国的国界碑,碑上的国徽,敬了一个庄重的礼。 我陈大恒,今生,从军不悔。祖国有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疯狂够了的将士们,在几个班长的口令下,也排成四排,向着苗人兄弟们回礼。这些衣衫不整的将士们,现在代表祖国,给予帮助过我们的苗族兄弟,也是庄重地回了一个礼。 将士们曾经以为,再也回不到祖国了,但是克服千难万难,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我大喊一声:“礼毕!”然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右手。四位班长都给自己的队伍下了口令::“向左-转!齐步-走!” 将士们步伐整齐地跨过了国界线,慢慢走向茂密的丛林。 苗人兄弟就开始收拾地上的装备,所有能用的都拿上。温迪跑了过来,说大恒,以后来缅国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啊!我和他握握手,说如果来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 看着苗人兄弟走远,我才跨过国境线,跟在将士们后面慢慢的走。 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我们都回头来看。那两个直升机驾驶员指着飞机说:“大家快看!这是我们的直8武装机! 直升机飞近了,头顶上又低空飞过两架苏-27。这是我们西南军区的苏-27,机尾上的八一标志很醒目。他们应该是给这架武直8护航的。 苏-27是我国从俄罗斯进口的战斗机,特有的眼镜蛇动作,可以有效快速摆脱导蛋的追踪。这种9吨重,双发动机的战斗机,在九十年代末引进华夏,有空中手术刀的称号。 华夏的沈阳飞机制造厂在04年就仿制了苏-27,仿制的战斗机叫做歼-11,后来的改型叫做歼-11B。所以08年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苏-27还是歼-11B,我不得而知。 它们是长得太像了。 武直8越过了我们的头顶,在前面几百米的平地降了下来。然后又有几架运输直升机飞了过来,降下之后,从里面冲出一群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 他们过来之后,把八位伤员抬上了直升机,飞走了。蒋鸣和胖子才走过来,蒋鸣说:“草!胖子把人家大毒枭的罂粟花基地给烧了,那些草房都不知道烧了多少!” 胖子用眼睛剐了一下蒋鸣说:“是你让我烧的好不好?本来还想在大毒枭家里弄点美金花花,结果一片火海,渣都没有了。” 我上去一人给了他们一拳,说:“这次顺利吗?没有受伤吧?” 蒋鸣说:“切!怎么可能,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受伤两个字的。” 牛! 又来了几辆军用卡车,把这些将士都给接走了。车上他们都给我们敬礼,我们又跟着回了礼。 他们此去命运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柳风过来和我们告别,再次和我们三个人握了手,说:“谢谢你们,以后我柳风记住了,有事记得找我!”两个直升机驾驶员在旁边给我们敬礼,我们赶紧回礼。 看着他们飞走了,我说:“蒋鸣你学会开直升机了吗?” 他说:“会了一点,刚才就是我开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说:“开得挺好啊!我以为是柳风开的呢。” 胖子说:“这什么破飞机嘛!都没有像阿帕奇那样,在机舱门装一个加特林。害我抢到了直升机,只能打火球了,没劲。” 我说:“国内没有那个习惯,机腹不是有那个航炮吗?加特林一分钟6500发子弹,如果装上去的话,直升机上面就不用装人了,光装子弹就够了。” 蒋鸣说:“我们回去吧!就不要报到了,我不想看军区那班人的嘴脸。草!还看不起老子!” 胖子说:“我们去哪? 我说:“我一定要回家,想家了。”然后胖子和蒋鸣就指着我笑。他们没有看到刚到国境线的那一刻,所以我也不怪他们。 其实那一刻,对每一位军人来说都有教育意义。我体验到了,可惜他们没有。以后有机会给他们讲一下吧! 胖子说:“走!我们到城镇坐车去。” 我说:“蒋鸣你去哪?” 他说:“找小华!估计她也快放暑假了,我接她回观里住一段时间,增加一下感情。”现在终于轮到我笑他了。 我说:“我们的被服那些都还在基地,蒋鸣你不想穿着帅帅的军装去?” 他说:“你去帮我们拿上被服,快递到观里,我是真的不想见那些人。” “再说,想穿军装,我给凌少校打个电话,让她在贵阳给我准备好。”呵呵,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我说:“胖子呢?” 胖子说:“那些军装我又不合穿,穿不穿都无所谓。” 我说:“胖子你跟我回粤西吧!”他说好。他也知道蒋鸣要和小华卿卿我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蒋鸣回转身离去,吟出一句古诗。 胖子和蒋鸣到镇上坐车,胖子在镇上等我,我一个人回基地拿被服。他也不想见领导啊? 我回到基地,穿的是便装,虽然有军官证,可是人家不让进。说等一下,通传之后看上面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几位领导都走了出来,都轮着和我握手,让我快点进去。岗哨的士兵吃惊地看着我。 我问领导:“我们的凌少校呢?” 领导说:“哎呀!她啊?柳风不是回来了吗,他们黏在一起了呢。没办法,这次真的谢谢你们啊!对了,那个瘦高个和小胖子呢?” 我说:“他们到镇上坐车走了,我回来拿被服。” 领导说:“这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就走了呢?我们几个领导还要给他们摆庆功宴,同时把战绩上报,申请嘉奖呢。” 然后领导请我到办公室,泡茶喝。我勉强应付,不住看着窗外,这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想拿被服。我要穿着军装回家的呢。 我说要尿尿,领导让开位置,说快点啊!晚上还要一起吃饭。我说好好好。尿完之后,我偷偷摸摸回到宿舍,把已经装好的行李拎上,又偷偷摸摸的出门。 出来的时候,岗哨看到又是我,还拎着三个前运包,说你要走?我说是的,要不要检查一下?他说不用。我说谢谢,然后拎着包就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胖子都等着急了,他说:“怎么这么久?” 我说:“领导非要留饭,还说给我们上报,申请嘉奖。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胖子说:“谁让他们给我们甩脸了?就不吃他们那顿饭。走!车快开了,我们回家。” 我说胖子你的鸟呢? 第六十四章 洗尽炎光 胖子说,他的鸟长大了,都不用管了,它会自己跟着回家的。 这么好的鸟啊?生崽不?送我一个?胖子有鸟,蒋鸣有猫,我啥时候也搞一个宠物来养养啊? 一路转车,我们终于回到了粤西。我说:“胖子,到我家坐坐。”胖子说:“好啊!我要看一下干儿子。” 我去水果摊买水果,胖子进超市买零食。然后我们两个手都拎着很多吃的,打了一个的士回家。 上楼敲门,我以为是妈开门,结果是红糖妹,她一个手拿着锅铲,一个手开门。 “你找谁啊?”红糖妹吃惊地看着我。个把月没见,我又穿着一身军官服,大檐帽压到眼睛,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老婆,是我。”我一出声,红糖妹就认出来了。她疑惑地看着我的军装,指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是说不出来的震惊。 我不顾舟车劳顿,一身的风尘,放下东西就上前抱着她。红糖妹一下就懵了,她看到胖子在我身后,猛然挣扎出来。说:“胖子来了啊?快!进来坐。” 她热情地招呼胖子,完全无视我,然后又跑去炒菜。我只好灰溜溜地拿起地上的水果,放到茶几上。胖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看我,说:“大恒啊!给我倒杯茶吧!” 我说:“妈和孩子们呢?”红糖妹在厨房炒菜,回头说:“在楼下小公园溜达呢!到饭点就回来。”我哦了一声。 胖子说:“开电视给我看。”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然后再找遥控器,东翻西找。胖子说:“遥控器在柜顶,我都看到啦!大恒啊!这是不是你的家呀?” “怎么就不是了?那遥控器怕小孩拿来玩,才放高一点的。我一时找不到而已。”开了电视,我放好帽子,解开风纪扣就开始泡茶。 红糖妹炒好菜,就洗手出来,她看着我说:“大恒,你哪来的一身军装?” 胖子说:“嫂子,大恒当兵了,现在是中尉。那个少尉肩章,回头就换,现在是中尉的军衔。”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上下打量着,说:“你怎么就当兵了呢?” 我说:“是特招的。出了一个任务,出任务之前是少尉,现在升中尉了。” “你的任务一定很危险吧?”她担心地说。 我说:“不怕,不是还有胖子和蒋鸣吗?他们打架,我就看着,然后跟着一起升官。” 红糖妹噗呲一声笑了,说:“看来是你那两个兄弟做事,你跟着沾光享福了。” 我说:“对啊!有两个好兄弟,就是好。我跟着他们去溜一圈,然后就回来了。” 胖子说:“大恒,你不是给嫂子准备了礼物吗?” 我说:“对、对、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帝皇绿的手链,给红糖妹戴上。红糖妹满心欢喜地左看右看。 “胖子,你看一会儿电视,我和红糖妹下去找小孩,等会上来就开饭。你自己泡茶啊。”我说完就站起来。 胖子说去吧。然后我就拉着红糖妹的手,一起下了楼梯。红糖妹抱着我的手臂,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偎依在我肩膀,幸福的笑了。 找到妈,她正抱着一个,推着一个,姐也是抱着一个。两个大的不让抱,在挣扎,非要下地走路。这刚能站起来,就想走路了,太心急了吧? 我叫了一声妈,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反应过来,这、这、这谁呀?还穿着军装?看到红糖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自己的儿子。 姐走过来,摸摸我头发说:“弟,你咋穿上军装了?”我淡淡的笑,说:“当兵了。” 按照正常的途径当兵,都要参加体检,通过之后,会政审,会家访,然后再发《入伍通知书》。最后和新兵一起敲锣打鼓的送上车。 可家里人也没见我怎么样,才一个月不见,就当兵了,还是军官,少尉。所以觉得不是很真实。 我说:“不但我当兵了,蒋鸣和胖子都当兵了,我们是特招的,现在都是中尉。”妈和姐听到,才半信半疑地长出一口气。刚开始还以为我买了假军装威风一下呢。 我掏出军官证给红糖妹看,她拿在手里翻开,就去抱姐手里的孩子。小孩面生,不怎么肯让抱。 我抱过来说:“姐!这是男的还是女的?”姐就笑了,说:“是丫头,你做爸的还认不出来?” 然后我再看妈抱着的那个,是短头发,应该是男孩子。我抱着的这个,特意留了长头发,也是为了方便区别。长头发也就四五厘米而已。 再蹲下看红糖妹这个,出生了几个月,会抬头会坐了。正在边吃手边咿咿呀呀,还不停蹬腿。正在和空气说话呢。 姐跑过去看红糖妹手里的军官证,说这部队是什么部队啊?我说是空军学兵团。姐呀了一声,说弟妹你这链子真漂亮,大恒送的? 红糖妹有点不好意思,她很少戴首饰。我说姐你也有,妈也有,多着呢。姐开心起来,说赶紧回家,她要看首饰。女人对首饰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我们边走边聊,我问妈,双胞胎起了什么名字啊。自己生了仨,连名字都不知道。 妈说兄妹俩,哥叫做陈永安,妹叫陈咏慧,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我说好啊,我正为起名头疼呢。妈说还有一个小的没起名。 红糖妹看向我,我说就叫做陈新宝吧!他妈妈不是娘家新宝的吗?红糖妹急了,说,娘家新宝的,就叫新宝啊?那你怎么不叫陈粤西? 姐和妈就大笑了起来,妈说陈粤西挺好,当时没想到,都是按照辈分走的。姐说:“叫陈永平吧。平安嘛!”“好,就这个名字,陈永平。”我点点头。 红糖妹接过陈永安,说:“妈,我们回去吧,家里还有客人呢。”妈问谁来了?得知是胖子,说赶紧回去,好久没见到胖子了。一家人就往回走,姐在后面喜滋滋地推着婴儿车。 刚进家门,胖子就叫了:“阿姨好,大姐好。”嘴巴真甜。胖子叫完,就说饿了。然后安置好小孩,大家就开饭。 姐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我,刚开始我以为是无意的。后来又踢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刚才说给首饰她来着。 然后我站起来,把背包拿到房间,在床上掏出一大包的首饰。出来叫红糖妹,说带姐去挑吧,随便挑,想拿多少拿多少。 胖子吃得满嘴油,一边啃鸡脚一边对我妈说:“阿姨,你也去看看吧!我和大恒看着小孩。你不去准后悔!” 妈放下碗筷,说:“真的很多?不会是偷来的吧?”我笑着说:“妈放心,都是我自己挣的,你挑完首饰,我还有东西给你。”妈听说赶紧跑进房间,三个女人就在那里挑,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饭后,胖子回去了,说出来太久,想师傅了。送他到楼下,看他打到车了我再回去。 首饰是从辛多哈洞府拿到的战利品,这个在境外得到的东西不需要上缴。没这个法律。当时胖子和蒋鸣让我随便挑,这么多我也不会挑,就各分成三份,三人每人一份。 洞府里面还有各种修行的书,字看不懂,不过也是翻了一下,根据个人的侧重,各自挑了几本。 等她们分了首饰,满意地各自回房间了。我从背包又拿出一包小黄鱼,这小黄鱼在世界各国,无论哪个朝代,都是硬通货。所以我打算让妈保管。 敲门进了妈的房间,她正在喜滋滋的试戴各种首饰,看到我进来也不避讳,说:“妈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首饰,今晚要睡不着咯。” 我说:“既然睡不着,就给你加点料呗。”说完打开手里的布包。黄灿灿的小黄鱼在灯光下晃花了眼。 妈扔下首饰,接过来惊讶的看着,说:“不会是假的吧?”我说:“就算是假的,看着也好看啊。这些你藏起来,要不安心的话,买个保险柜回来放着。”妈说:“要的,要的,你赶紧给你姐夫打电话,让送三个保险柜过来。” 妈平时可舍不得乱买东西,这次一下就是三个保险柜,想得倒是挺周到的。 回到房间,红糖妹也在试首饰,看到我回来,说:“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我说:“你就当是假的吧!”说完我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她说这是什么?我说是我的工资卡,新办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她说你当兵能有多少钱?留着自己花吧。我说没事,我自己有钱,没钱我会自己挣。 她拿过随手放在桌子上。我说:“我每个月工资是三千,上次的任务,可能有五十万的奖励,迟些会转到卡里面。”红糖妹大吃一惊,说:“怎么会这么多?” 我说:“中尉的工资都是这样,每次出任务,十万到五十万之间,看任务的轻重。”红糖妹说:“任务危不危险?要是危险的话,我们就不去,把军装还给人家。” 呵呵,要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不过我觉得,军人就应该卫国保疆。我说:“没事的,就是打打架,打不赢就跑,又不扣工资。再说不是还有胖子和蒋鸣吗?” 红糖妹说:“下次见到胖子和蒋鸣,我让他们看好你,不能出事,家里老的小的一大堆呢。”说完把银行卡给放好。我说好好好。 晚上洗个澡,我在床上逗儿子。陈永平,名字不错。儿子洗澡之后,光着脚丫在吃脚指头。我一拿开,他又吃,又拿开,又吃。我回头看红糖妹,说他怎么老吃脚?饿了? 红糖妹说:“他这个年纪正是对周围好奇的时候,见到什么都放到嘴里试试,叫做环境认知。没事,洗澡了又不脏,让他吃吧。” 原来这样。我说我过去看一下另外两个小孩。红糖妹说去吧,等会回来看住这个,我得洗澡呢。我说好,就去了姐的房间。 姐的房间就是一个婴儿房,到处是玩具,并排两个婴儿睡床。姐在喂奶,一手一个奶瓶。我说:“小外甥呢?怎么没有看到?”姐说:“送幼儿园了,咱爸接送,就双休日才到这边玩玩具。” 我接过一个奶瓶,这喂的是儿子,陈永安。小家伙都会认人了,看到是我喂他,一边扣脚趾一边看着我,含着奶头就是不吃。可能他觉得:这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 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始吸奶了,一边盯着我一边吸奶。突然“噗”一声响,一股酸臭飘了出来。姐笑了,说他拉粑粑了,你来喂咏慧吧,我给他清理。 我接过咏慧的奶瓶,一边喂一边看姐给永安换纸尿裤,又抱到卫生间洗一下屁股,擦干换上新的纸尿裤。这边顾着看换纸尿裤,那边没有留意,奶头都搞到咏慧脸上了。 她一边扭头歪嘴找奶嘴,一边不满意的哼哼,结果搞得满脸都是牛奶。姐忙好走过来,说你奶嘴都塞到她鼻孔去了,来,让我来吧。 姐接过奶瓶,找来湿毛巾给咏慧擦脸,说脸上搞到牛奶要擦干净,不然会过敏的。 听到客厅有响动,应该是爸回来了,我站起走出去。果然是爸,他正指挥人家把保险箱搬进来。爸现在负责早晚接送小外孙读书,在姐夫家吃过饭才回来。 在三个房间放好保险箱,大家都拿着说明书在看。爸说买那么多保险箱干嘛呀?浪费钱。妈就拖着爸进了房间,一会儿出来他就眉飞色舞的,也不说浪费了。 红糖妹在房间说:“大恒你看好儿子,我要洗澡。”我奔进房间,陪着这个小家伙,拿玩具逗他。这家庭大了,小孩多了,重点都是在孩子身上。 她锁上房门看了我一眼,就去洗澡,这哗哗的水声,好久没有听过了。一会儿就是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传来。 儿子玩着玩着,眼皮就打架,最后玩具一放,头一歪就睡着了。 卫生间门响,红糖妹出来了,她看了一下我,淡淡的笑。然后坐在梳妆台整理头发,这穿的是薄薄的丝绸睡衣,真好看。也不知道擦的什么保养化妆品,隔着几米都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她走过来,看到儿子睡了,就把他抱到另外一边,盖好被子,打开空调。抬起头温柔地说,早点休息吧!说完开好小夜灯,就走到我这边。 她轻轻的坐了下来,把我抱紧,偎依在我身上。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在家待了几天,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每天都躲在家里开着空调,大家都不愿意出去,这湿热的天气很难受。 在家陪小孩还是很好玩的,我也渐渐进入了父亲的角色,穿着宽松的大短裤,凉快的背心。抱抱这个小孩,逗逗那个小孩。红糖妹每天就是做饭,三顿都是她做的,大家也爱吃。 有一天,蒋鸣打电话来了。 第六十五章 灭小鬼,悟道法 蒋鸣说:“大恒啊!凌少校打电话来了,叫我们去京城领奖!还说上面的人想见见我们,你快来!”上面的人?多上? “你叫我快来,意思是你已经到了?”我疑惑地说。 他说:“啊!胖子没有告诉你啊?我和小华在北京旅游,胖子也在,还有小霞!”小霞?哪个小霞?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他说还有哪个小霞,我的师妹。我哦了一声,终于想起那个微胖的班长来了。 他说知道我在家带孩子,所以没有叫上我。他和小华还有胖子小霞组团到北京旅游去了。 他还说领完奖还要参加凌少校的婚礼。凌少校结婚?和柳风?他说是,是西式的酒会,这样不会铺张浪费,你要穿军装哦。好吧!原来个个都去玩了,也不带上我。 更爆炸的消息还在后面。蒋鸣说参加完凌少校的婚礼,他回江西樟树举行婚礼。我是大吃一惊,他和小华要结婚?我说是不是快了一点? 他说不快,我比你大两岁,你都是三个小孩的爹了。我也想有几个儿子!说完就在那边嘿嘿的奸笑 我说邱总那边......。他说邱总是邱总,小华是小华,没关系的。在樟树举行婚礼之后,还要回粤西大摆筵席,到时候会请邱总过来喝喜酒。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我说胖子不会也结婚吧?蒋鸣说这个应该不会,没听他说。我说好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我回头和红糖妹说,老婆,蒋鸣打来了,说叫我上京城领奖。然后参加上司的婚礼。再然后蒋鸣回江西也办婚礼。再再然后他回粤西结婚摆酒。 红糖妹说,四眼要结婚了?我说是。她说你上司也结婚?我说是。她说你到北京领奖?我说是,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她说带孩子不方便,你自己去吧! 她说等四眼回粤西摆酒,我们一家人再过去喝他的喜酒就是。我说好吧!我自己去。带着孩子去几千公里外喝喜酒,确实不方便。太过奔波劳碌不好。 然后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三个小孩都亲了一下,然后想亲红糖妹,她躲开了。我跟妈和姐说,我去一趟京城,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妈说去吧!姐抱起咏慧,拿着咏慧的小手摇了摇,说跟爸爸再见。我捏了一下咏慧的脸就出门了。 这夏天有点晒,我没有穿军装,把军装放到背包里面,穿上便装就坐车去广州。到了广州已经是晚上,第二天才有特快列车去京城,我买好票就找地方住宿。 广州我来得少,一般是路过,所以对广州是陌生的。除了火车站和省汽车站,别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 顺着人流一直走,到处看稀奇。灯光下看到很多走鬼档摆地摊卖手表,省站旁边是钟表城。就在附近找地方吃了饭。吃完饭我想走一走,看看广州长什么样子。 在钟表城门口,我和地摊小贩砍价,花两百块买了个手表,有手表看时间,总比掏手机方便。 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个大酒店,抬头看看,很高,估计有十多层。酒店看着装修有点旧,门口也很冷清,不过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酒店离火车站不远,第二天走路的话一会儿就到。 进大堂登记,发现里面比较暗,一般酒店大堂晚上都是灯火通明才对。交钱之后,拿到的是十一楼房间,就坐电梯上去。电梯很旧而且咔咔响噪音有点大,好像缺少维护的样子。 电梯一停,出来发现走廊很暗很压抑,因为是深色系的装修,而且只有应急灯在亮,真特码的省电。现在才七八点钟但是走廊很冷清,静得可怕,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 在走廊没有看到一个人,地上铺的地毯都很陈旧了。我往通道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难道这层就我一个人住?我隐约感到一丝的不安,心情变得焦虑起来。 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找到房间就进去放好东西。房间也很暗,有部分墙纸都脱了胶,耷拉下一个巴掌大的角。地板都磨得很旧,被子还是老式的厚棉被。 这酒店不会有几十年了吧?虽然不贵,才一百五十块钱一晚,但是这像旅店的破旧装修真不值得。打开背包,我拿出衣服就去洗澡。 这些天在家带孩子,加上坐车有点累,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准备泡一个澡。冲洗干净之后,我躺进了浴缸,水都溢了出来,哗哗地往外冒。 原来泡澡这么舒服啊!家里没有这个条件,卫生间很小,根本摆不下浴缸。既然有条件泡澡,我就好好享受一下。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浑身暖洋洋的。 隐约中,我好像做梦了,迷迷糊糊好像有个小孩在看着我泡澡。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重。梦里我想,都锁门了,哪来的小孩啊? 想睁开眼睛又挣不开,眼皮像是下了胶水一样。耳朵听到周围渐渐的吵杂起来,好像很多人在走路说话。心里那种不安和压抑变得浓烈了起来。 我脖子以下的水,渐渐变得冰冷,如坠冰窟的感觉。那个看我洗澡的小孩狞笑着,露出满嘴的碎牙。它飘上浴缸,伸出双手把我的脑袋往水里按。我不停的挣扎,耳朵听到很多人吵架打闹的声音。 这是见鬼了么?我要淹死了么?我不停的自问。突然,我想到了自己的特长,就是鸳鸯麒麟臂。 这是用佛教六字真言驱动器灵,来降魔除妖的。然后我默念六字真言,一遍一遍的念。终于,我感觉到小孩松开了手,我一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小孩的脖子。 “哗啦”一声,我坐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洗澡水,然后不停地咳嗽。人还在浴缸里面,头发都是湿的,我记得没有洗头就泡澡了。 而且我只是身体泡在水里,脑袋露在外面,现在我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左手,有一个黏糊糊半透明的东西抓在手里,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松开一点手掌,一个小猫一样大的小人在我手里不断挣扎。左右看看,房间的门大开,我站起来走出卫生间门。 房间里面,被子被扔到了地上,背包的物品全部被抖出来了。有几个黑影躲在角落向我张望,紧张地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我一使劲,手里的东西挣扎得更厉害了。我确定的是,手里的东西应该是传说中的小鬼。在六字真言的加持下,它逃不脱我的手心。 墙角躲着的几个黑影,正在瑟瑟发抖。我再一使劲,手里的小鬼一声惨叫,停止了挣扎。它化作一坨黏糊糊的脓液,从我手里流了出来,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 我指着房门,怒瞪着角落那些阴影,用力吼了一声:滚!几个黑影子快速的飘了出去。我把门给关上,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洗好手,我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还是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只好用沐浴露再洗一遍。 没有蒋鸣和胖子在身边,我根本不懂捉鬼。这些天也是阳气太低了点,这公粮交得有点过分了。 穿好衣服,收拾好房间,去卫生间拿来一卷纸巾,想把地上那摊粘液给擦掉。这应该是尸油,从死尸炼出来的尸油。真特码恶心。 一般操纵小鬼害人的人,都不会太远,应该在附近。我出门看向走廊,还是那么昏暗。我心里默念六字真言,从走廊尽头慢慢的走。 每经过一个房门,我都把意识像触角一样伸进去,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就算呼吸声我都自信能听得到。意识伸得不够远,就把左手的器灵加持到意识里去。让意识变得粗壮起来,再把意识扫过整个房间,空的。 我心里默念着六字真言,又同时想起在阁皂山崇真宫借到的一本书。那本书叫做《太上洞玄灵宝智慧定志通微经》。这本书我看完了,发现它的一些思想和佛教思想有些想通。 书中曰:‘当知三界之中,三世皆空;知三世空,虽有我身,皆应归空。明归空理,便能忘身。能忘身者,岂复爱身。身既不爱,便能一切都无所爱,唯道是爱。’这是佛教‘以有生为空幻,故忘身以济物'的思想。 这句话的中心思想是,修道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忘记自身,从而跨越空间,身至三界,明归空理。也就是说,在三界中,不但思维意识可以移动,就连肉身也可以无障碍移动。 用三个字来概括,就是:穿墙术!那不是成神仙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窃喜,慢慢的走,把每个房间都用意识扫了一遍,甚至肉身都可以透过墙壁,进入房间。我闭着眼睛,身体随着意识走,意识到了房间,睁开眼,我也在房间里。 看到房间里面一片黑暗,我心里一阵狂喜,今晚是住对了酒店,也很感谢那个小鬼。小鬼的出现,让我潜意识中把道教和佛教的部分道理弄懂了,它们竟然是相通的。难怪灵宝派另一位祖师爷陆修静,会主张佛道儒三教合并。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做不到穿墙。我有了器灵,让器灵加持到意识中去,意识就变得粗壮强烈,它延伸到哪,我身体跟着意识走,然后可以无障碍地穿过去。 我闭上眼睛,把意识延伸到走廊,人也出到了走廊。哈哈。我一阵大喜,赶紧回房间,虽然穿过了两次墙壁,但是我自身感觉很疲惫。这应该是强行施术的后遗症。 关好房门,我在床上打坐,全身放松,默念六字真言。把器灵激发到最旺盛,然后让器灵从左手往双腿移动,再移动到右臂,然后回到胸腔,再来到头上。 这样运行了一遍,身上就没有那么累了。难道这就是运行周天?我继续运行周天,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我站到地上,感觉全身都力气充沛。 难道我真正踏入了修道的行列?有了自己的修行章法?真的想不到住一次酒店,就让自己悟出了道法。 我又闭上眼睛,试着穿过墙壁到达走廊。然后又穿了回去。收拾好背包,我穿了出去。然后坐电梯下去退房。 如果不是赶火车,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操纵小鬼的家伙。和他重重的握手,感谢他的付出和贡献,然后请他吃一顿饭。 检票进站,随着人流上了火车。这是特快列车,提速了,那时还没有高铁动车的说法。 看着车上的乘客,感觉好久没有坐火车了。火车出站不久,速度还没有提上来,车上通道还是人来人往。这时,突然有一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 第六十六章 蓝月杀到 我一惊。按照往常,从后面拍肩膀的人,要么是熟人,要么是仇人。 熟人拍肩膀的同时会有声音传过来。仇人拍肩膀,一回头肯定一顿老拳等着。但这是在火车上,火车是不能随便打架的。 既然没有声音传过来,那会是谁?被拍肩膀有几种解法。要么前冲,拉开安全距离。要么一只手按住这个手掌,另外一只手用肘部向后撞,或者手掌向后下抓裆部。这是反擒拿。 擒拿有主动擒拿和反擒拿,像武警那些表演类的就是主动擒拿,叫做擒拿术。另外还有女子防身术,也就是反擒拿,四两拨千斤。当被抓脖子,抓胸,抓肩膀,抓手臂手腕的话,就用反关节来制敌。 不过我相信在火车上是不会有人动手的。所以轻轻的回头,看到的人让我瞪大眼睛同时大吃一惊--蓝月? 蓝月是粤西高凉人,生意做得很大,两广都有家族生意。她本人还开有美术班和舞蹈班,同时她还是美食家。 上次救张珊的时候,还是她提供的信息,而且她的宝马还借给我们用了一段时间。所以蓝月是友非敌。至于后来和蒋鸣怎么样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蒋鸣不是那些喜欢拿自己感情出来吹嘘的人。 不过我知道蒋鸣一直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但是蓝月虽然跳脱却很冷淡,说她只喜欢女人,我也不知道真假。 “蓝月?怎么是你?”我看着她问。 她没理我,走过来站在我对面,看着座位上那个玩手机的男人。男人刚开始以为是拿东西的客人,没留意,但是蓝月站这么久,他就抬头来看。 他看到一个身材超棒的漂亮女人站在他对面,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看就算了,还连眼睛都不眨,看得人发毛,男人心虚起来,就站起来不声不响地走了。然后蓝月坐下,又看着我。 她这样把我搞得莫名其妙,我只好主动说话。我说:“蓝月你去哪?去京城?你说话啊?” 周围的旅客都好奇看着这个小美女,都以为是我欺负她了,有点义愤填膺。然后蓝月突然“哇”一声哭出来了,很大声,估计整个车厢的客人都听到了。 我一下懵逼了,这怎么回事?远处的客人都站起来,踮起脚尖来看。路过的旅客见到这个小美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有点于心不忍。 她旁边一个戴着耳机的帅哥,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来,蓝月一把抢了过来,骂了一句:“要你管!”然后就擦起眼泪鼻涕来。帅哥闹了个大红脸,拿着手里的那包纸巾不知道怎么办。 蓝月一把抢过那包纸巾,抽出来就猛擤鼻涕,搞得哗哗的响。周围的旅客一阵喉咙发痒。要不是看着是这么一位美女,估计早就骂出来了。 她擦干鼻涕,就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 蓝月长头发,瓜子脸,轻施黛粉,头上向后戴着黑色的旅游帽,白色的内衣,牛仔衬衣。肩膀上一个复古斜肩布袋,看着像清纯可爱的大学生。 她问我为什么,我和她又没有什么交集,我哪知道她说什么。所以只好选择不出声。她见我不出声,就说:“他为什么要抛弃我?” 他?指的是蒋鸣?你和他之间怎么样了,我真不知道。周围的旅客都看着我。我只好站起来走到通道尽头,这里很多男人在抽烟。 我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在那里等着。果然一会儿蓝月就过来了,她盯着我看。 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这是上京城,你想知道就跟我去,亲自问他。还有,不要在座位上哭的一把泪水一把鼻涕,怪吓人的。 说完我就回座位,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好像是我辜负了那个美女一样。其实我和蓝月交集不多,一年多前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十句。 所以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至于她怎么知道蒋鸣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或者她燕子门也有自己的渠道。 到了京城,我们打了个车,直接去国防部门口的招待所。我偷偷给蒋鸣发了个短信:蓝月杀到。 走进招待所,我问505怎么走,蒋鸣给我定了房间。和蓝月坐电梯上房间,我暗暗为蒋鸣担心,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胖子在等着。 胖子和蓝月打了个招呼,就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带我到505,原来这个三人房是他和蒋鸣住的,小华和小霞在另外一个房间。蓝月进来看到三张床,就什么都明白了。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没有住到一起。 我放好行李,就说蓝月我帮你要一个房间?她说不用。然后就到处找蒋鸣,柜子看过,厕所看过,问:“蒋鸣呢?”我和胖子看着她在东翻西找,这是抓人还是捉奸?。 蓝月掏出手机打给蒋鸣,可惜没人接,我回头看了一下胖子。胖子说:“他出去办事了,你先住下,他办完事就回来。” 然后蓝月就出去了,我和胖子松了一口气。问他:“蒋鸣呢?躲起来啦?”胖子说:“上面的人要单独见他,被接走了。”单独见?我问胖子有见过没有,他耸耸肩说没有。 一会儿蓝月就上来了,在我们对面开了个房间,这是要监视蒋鸣?我们赶紧关门,我说小华和小霞呢?胖子说逛西单了。 西单是西城区的一个以商业为主的街区。西单得名于西单牌楼。西单的商业主打青春时尚元素,因而吸引较多年轻人前往休闲、购物,有“年轻人的购物天堂”之美誉。而且周围有各种故居、胡同小景点 怎么晚上逛西单?胖子说“晚上不热啊!晚上西单最热闹了,要不是等你,我也跟着去了。”我说:“还没有吃饭呢,要不要叫上蓝月?”胖子有点踌躇,不叫吧,蓝月是朋友,叫吧,她问起蒋鸣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说叫上吧!大不了让蒋鸣俩都给娶了。然后胖子就去敲门,说去吃饭。我们下楼沿着大路走,胖子说不远有地方可以吃火锅。我说现在是夏天,怎么吃火锅? 胖子说这是特色啊,空调开到十八度,然后吃火锅,特别的火爆呢。好吧,什么都要试一试的。 涮火锅的时候,蓝月也不说话,估计就憋着和蒋鸣吵一架呢。我们勉强吃完,就回招待所等着。 洗好澡,正想睡觉,听到隔壁房吵吵闹闹,好像是小华小霞回来了。胖子屁颠屁颠的跑出房门,去和小霞聊天。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蒋鸣的。 我说你回来没有?我们对面房就是蓝月,他说知道了,胖子发短信来了。然后叫我下楼等着,有车来接,叫穿上军装,上面的人要见我。 挂了电话,我赶紧穿军装,戴帽子,出门看到蓝月的门虚掩着。经过小华的房间,看到门没有关,小霞和胖子正在看刚买的衣服。两人开心地聊着,小霞那幸福的表情,估计胖子也快成了。 我和小华目光相碰,然后点了一下头,就下楼了。 在楼下等了几分钟,来了一辆红旗迎宾轿车,副驾驶下来一个黑西装,过来问是陈大恒中尉吗?我说是,他就打开门让我上车。 车上很安静,开车的人和黑西装都没有说话。坐过张珊的宾利,再坐红旗迎宾车,感觉档次还是红旗高。红旗整车都是防弹的,车头一旁飘着一个小红旗。 这只有副国级以上才配备的车,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坐。所以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人家这不是用豪华和电子产品堆砌来决定的。而是安全。 几分钟不到,车到了天安门,从天安门广场经过,夜色里灯光明亮,游人如织。远远能看到广场的画像和大灯笼。车开了过去,然后向玉渊潭公园方向走,从小门开了进去。 我感觉司机兜路了,招待所在天安门广场后面,他绕了一个圈再去的玉渊潭。是想让我看一下广场? 黑西装给我打开车门,我一看这里应该是国宾馆吧?这见的会是谁呢?黑西装引着我在前面走,在一个包间跟前,有两个黑西装在守着,然后示意我安检。 我张开双手,有一个黑西装拿个东西给我上下扫描了一遍。才敲敲门,打开让我进去。 里面很黑,中间有一盏射灯,照着一张椅子。我慢慢的走过去,周围黑乎乎看不到人。有人说,小陈,坐下吧。我对着声音方向敬了一个礼,再把帽子拿下,坐到了射灯下面。 我出来后,又坐着那辆车回去了。也不知道蒋鸣是怎么处理和蓝月的关系。反正他是一夜都没有回来睡觉。 第二天有车接我们三个到国防部,里面一个很小的会议上,坐着十多人,都是将军。 因为我们是秘密战线,除了龙组的领导,就是西南军区的领导,不会有外人。颁奖也是个简单的仪式,除了一张奖状就什么都没有了。然后领导讲一些激励的话就收工。 柳风和凌云子陪着我们出来,说奖金已经打到了工资卡上。柳风正式邀请我们参加明天的婚礼。每人发了一张帖,然后就走了。 蒋鸣说,明天会见到很多大官。 第六十七章 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 婚礼在西六环的一个森林公园举行,提前几天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去的时候,周围都是保安戒严。如果没有请帖的话,还是很难进来的。 西式酒会没有中式宴席那么浪费粮食。部队不提倡大摆筵席,不准铺张浪费,所以军官结婚,以简单为主。 所谓的西式酒会,就是以酒水和各种饮料为主。当然还有点心和自助餐,大家都站着吃,来去自由,不存在谁迟到谁早退。 由于信仰不同,就没有安排牧师,但是主婚人还是有的。来宾除了新郎新娘的家人朋友之外,主要是各自单位的领导。 所以进场之后自便,找吃的找喝的问服务员就可以了。场地还是比较大,到处都插满了遮阳伞,现在是八月中旬,非常的热。 除了主席台下面有一张主桌,两边都是摆着自助餐和酒水,酒是低度酒。吃的喝的随便拿。 场地到处都绑着彩带和气球,主席台还有一个很大的气球拱门,周围摆满了鲜花,然后放着一些英文的歌曲。衬托着整个酒会都很热烈。 我们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会场一阵小骚动。 三位女士都去做了发型,化了淡淡的妆,穿着低胸的礼服。胖子也准备了合身的军官常服,看着还是很有气势的。 虽然胖子是一杠两星,但是胖得好看,看着像是一个官员。而我和蒋鸣,穿起军装也是蛮帅气的,就体型而言,看着像俩保镖。不过蒋鸣头上的道髻还是很引人侧目的,这谁见过穿军装头上还顶着道髻的? 引人注目的主要是小华和蓝月,光芒四射,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满满的胶原蛋白,年轻就是最好的本钱,加上化了淡淡的妆。那气质,秒杀很多明星。 所以说蒋鸣有眼光,泡妞泡俩,而且都是脸蛋漂亮身材好的极品。 场内除了新郎新娘的家人朋友,大部分是校官和将军,带着家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男人就不时往这边扫一眼。 还没有看到新郎新娘,所以我们来到一张空着的小圆桌跟前。胖子说:“我饿了,小霞,我们去吃东西。”然后两人就拉着手去拿自助餐。 小华抱着蒋鸣的手臂在轻轻摇,说:“我渴了。”然后蒋鸣对服务员招了一下手,服务员端着几杯鸡尾酒过来。我们每人拿上一杯鸡尾酒,喝不喝做个样子也好。 出门的时候说好了,蓝月跟着我,两个女人粘着蒋鸣的话,影响不好。蓝月有点不乐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好像不太高兴。看到小华撒娇地摇蒋鸣的手臂,更想过去开撕。不过蒋鸣瞟了她一眼,又老实了。 蒋鸣是怎么处理这种关系的,我不知道,这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技巧,不是人人都能学到的。 胖子和小霞各自端着一盆食品过来,引起周围人的注目。胖子端的是一盆大龙虾,小霞端的是一盆小糕点。胖子说拿几个没意思,所以整盆端了过来。 我说:“胖子你也不嫌丢人,大家都看着我们呢!”胖子说:“我就让他们装,饿的是他们自己,反正我是饿了,整盆端过来怎么啦?”说完就拿起龙虾来剥皮。 旁边的小霞也是一点都不在乎,拿起小糕点给小华和蓝月。两人都不大好意思吃东西。可是看到胖子的吃相,也是来了食欲,拿起小糕点小口小口的吃。 蒋鸣打扫一下全场说:“怎么没有看到柳风和凌云子啊?他们不是结婚吗?人都不在。” 我说:“我去问一下吧!”说完转身去找司仪,司仪也是一位军官,看领花好像是文职兵种。人就笑咪咪的,应该没有什么脾气。 “首长好!”我轻轻叫了司仪一声,他拿着话筒正在四处张望。他一看我是一杠两星的,就说:“小伙子什么事?别叫首长,叫我司仪或者主持人就行。这里是婚礼现场,不是部队啊!” 我见他那么好说话,就说:“主持人,新郎新娘呢?”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十一点的婚礼,现在还有十分钟了,他们还没有到呢!” 说完又不停看着场地外面的门口。原来还没有到啊。我刚想转身走,就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来宾都抬头看,看了一会儿,飞来一架武直8,正慢慢降落在不远的草坪。 草坪外面围了一圈警戒线,被强风吹得呼呼响,原来这里是专门给直升机停的。直升机带来了一阵大风,把气球吹掉了不少,那些彩带都随风飘舞啪啪响,遮阳伞也不停地摇晃。 直升机停了,柳风和凌云子打开舱门走下来。柳风穿着军装,凌云子穿着婚纱,凌云子本身就是很漂亮的美女,还是那种健美型的。今天穿着白色的婚纱,头顶还有白色蕾丝纱巾,看着非常的美丽高贵典雅。 我旁边的主持人就激动地打开话筒,一路走一路介绍。拽得文绉绉的,然后就引起一阵阵的掌声。他之所以能当主持人,不但节奏控制得好,还妙语连篇,引起宾客的大声哄笑。整个会场的气氛一下就达到了高点。 新郎拉着新娘迈着步子,在婚礼进行曲中慢慢走上了主席台,宾客都夹道目送这一对新人。然后就是主持人的各种诙谐调笑,最后就是交换戒指。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好是十一点。 这军人是真守时啊!蒋鸣说,我结婚也想请这个主持人。 旁边的蓝月就皱起鼻子哼了一声,扭开头看别处。而小华就把头靠在蒋鸣的肩膀,两眼冒星星,脸色涨红,是满眼的幸福。 也不知道蒋鸣是怎么安排的,两个女人竟然没有撕起来,还能和平相处。回头得请教一下他才行,这是宗师级教科书式的方法。 我说:“这个主持人是一个大校,我和你都请不动。你看那边。”蒋鸣随着我的目光看向另外一边。那边是我们的领导,那个白头发的中将老爷爷。 我说:“他出面的话,肯定能请到这个主持人。要不要我找领导问一下啊?”蒋鸣说:“算了,我都不喜欢求人。” 婚礼结束,新郎新娘端着酒杯转了一圈,各自敬酒。等转到我们这边,我们互相碰了杯,道了一句恭喜。小华蓝月拉住新娘叫姐姐,说:“你的婚纱好漂亮哦!” 凌云子说:“法国巴黎定做的,你喜欢吗?喜欢等会就送给你!” 小华满心欢喜,说:“送给我合适吗?” 凌云子说:“合适,当然合适,我们差不多高。” 小华说:“不是那个合适,你自己的婚纱,国外定的,送给我,我不敢要啊。” 凌云子说:“婚纱一辈子只穿一次,所以送给你刚好合适,你和蒋鸣过几天不是也要结婚嘛!” 那边柳风和蒋鸣碰了一杯,柳风掏出钥匙抛给蒋鸣,说:“上面已经批了,这直升机给你开八个月。” 蒋鸣睁大眼睛说:“是真的?” 胖子在旁边比他还高兴,说:“那些火箭蛋和航炮能用吧?” 柳风说:“火箭蛋和航炮的关键零件拆了,代步的东西,需要武器干嘛?” 胖子才讪讪的笑,说:“也是哦!” 柳风说:“航线已经帮你报备了,一周之内飞江西和飞粤西都可以。导航也设定好了。” “记得每次飞都要打开应答开关,让机场塔台和边境雷达识别,不然会把你打下来哦。在粤西飞的话,高度不超过五百米算是低空飞行,不用报备随便飞。”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等新郎新娘去敬酒,我说:“我们仨要给中将老爷子敬酒,那是我们的上司呢。”然后胖子找纸巾来擦手,端起酒杯就跟着来了。三对年轻人一走动,就引来不少的目光。 我们走向老爷子,在他身边的军官都识趣地走开了。三人都轻声说:“老爷子好!” 老爷子笑咪咪的看着我们,说:“你们一进来,就引起全场的注意了,气场够强大的嘛!” 中将老爷爷叫什么名字,我们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跟我们说。所以非正式场合,我们就叫老爷子。 老爷子看着小华,说:“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小华赶紧回答。 他就哈哈一笑,说:“想不想和小蒋做战友啊,就像新郎新娘一样。”小华猛点头。 然后又问蓝月,蓝月笑了一下摇摇头。当他看向小霞的时候,小霞激动得猛点头。引得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老爷子说:“好好努力,以后都有机会当兵。” 和老爷子碰杯喝了一口。他就环视一下四周,说这些是他的家眷。我们又和家眷碰一下杯。然后蒋鸣胖子和他招呼一声就带着人走了。 见我站着不走,老爷子问还有什么事。我说:“过几天蒋鸣也要结婚,在江西樟树也搞一个婚礼,他很喜欢这个主持人......。” 他“噢”了一声,说:“老雷啊?他可是抢手货,他的主持风格很多人喜欢哪!到时候我帮他问一下吧!”说完就和我碰了一下杯。 我刚想告退的时候,老爷子轻声说:“九月有个任务,到时候凌少校会通知你们的。接不接随你们,不过我希望你们接。” 从婚礼现场退出,小华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盒,里面是凌云子的婚纱。我们把房卡拜托给柳风,让他把行李快递到江西。就坐上飞机走了。 直升机上,我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后面四人。三位女生都很好奇,从千米高空看着下面,那个激动兴奋劲,高兴得哇哇叫。胖子就淡定多了,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傍晚,我们飞到郑州的一个机场降落,给直升机加满油,在机场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继续飞,三位女生已经没有头一天那么兴奋了。 不过从中原越过长江流域,看到山高水阔,也是别有一番景象。中午才飞到阁皂山,蒋鸣绕着阁皂山飞了一圈,回头对他的两个女人说:“这是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好好看看吧!” 第六十八章 蒋鸣的两场婚礼 “哈哈哈”小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就连比较冷的蓝月都莞尔了一下。 胖子偷亲了一下小霞,然后说:“我们把他的江山抢过来好不?” 小霞满脸通红,不住躲闪,说:“你的仙湖观不要了?” 胖子一拍脑袋说:“对啊!咱的仙湖观也是挺大一块地方,要不下次你转籍,拜我的师父做师父?” 小霞说:“师父只能有一个!拜你师父做学师可以。” 胖子指着小霞哈哈笑,说:“逗你玩的!下次带你看一下仙湖观的江山如何?”小霞是不住的点头。 说真的,胖子的仙湖观还真没有去过。 蒋鸣在停车场降落,观里的所有人都跑出门口张望。这谁啊?这么牛,把直升机给开过来了。这道门清静还要不要了? 当我们从驾驶舱走下来,眼尖的师弟惊叫一声:“那是大师兄。”然后“哗啦”一声,全部小师弟都跑过来了。 这个大师兄每次回来,都会给大家带来惊喜,这次连惊吓都带来了。能不激动吗? 众师弟把我们围着,那几个女孩子围住小霞,不住吱吱喳喳的问。摸着小霞的礼服说:“真漂亮,师姐你出去旅个游,不当道士啦?” 小师弟张之洞摸着蒋鸣的肩章说:“师兄,你升官了?这是哪搞来的直升机啊?”众师弟都点头,说:“是啊,是啊,直升机都能搞来。” 蒋鸣清了一下喉咙说:“也没啥,国家配给我代步用的。”“哇”,众人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说租的,借的还没有这么吃惊,国家配的?还是代步的?这师兄也是太牛了。 张之洞又指着小华和蓝月说:“那两位美女是谁?也是国家配的?”话音刚落,引来一阵哄笑。没见过书呆子还会开玩笑。 蒋鸣打着哈哈说:“对了,这是你们的两位嫂子,也是国家配给我生娃的。” “哄”一声,大家又笑了起来。小华和蓝月挤进来,一边一个拧住蒋鸣的耳朵,蒋鸣是不断求饶,说:“大老婆小老婆,你们放手,疼死我了,这么多师弟看着呢!” 小华说:“谁是大老婆?”蒋鸣说:“你啊!”小华才满意的放开手。 蓝月说:“谁是小老婆?”蒋鸣说:“你是二老婆,不是小老婆。”蓝月继续拧:“意思还有小老婆咯?” 蒋鸣说:“没!没!没!两个够了。”蓝月才松手。 众师弟张大嘴巴,瞪着他们,原来是真的有两个老婆啊?回头看看师傅,师傅笑眯眯地摇摇头,就带着几个师弟回了观。这自从收了蒋鸣这个徒弟,带给他们的震惊一点也不少。 蒋鸣是带艺拜师,拜师之前就拥有各种法门。自从醍醐灌顶之后,不但给观里弄了不少香油钱,还招来了36个小徒弟。现在从军了,又带了两个老婆回来。下次还会出现什么惊喜,谁也说不准,得准备震惊丸服用才行。 道士分为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全真道士是不能结婚的,出家必须在观里修行,以内丹修炼为主,帽子是圆的。而正一道士有道观,也可以居家修行,以符箓斋醮为主,帽子是方的,结婚生小孩没问题。而蒋鸣就是正一火居道士。 有人说,道士娶两个老婆,违反了婚姻法。这婚姻法是写给普通大众的,对宗教人士并不强制执行。所以蒋鸣带着两个老婆回来,也没啥事。 进入道观,蒋鸣就带我们去见了他的师父,把那五十万奖金上交了。他师傅说:“别总为道观考虑,你结婚的话,也是需要钱的。” 蒋鸣说:“没事,蓝月有钱,这次结婚她全款负清。”然后回头嘻嘻笑看了一眼蓝月。蓝月羞得低下头来,这做了二老婆,怎么也得花个几十万把地位买回来。 又把结婚的安排跟他师傅商量,他师傅说:“樟树的主要部门领导都要请,以后还要站稳脚跟的,宜春那边太远就算了。” 蒋鸣说:“这次要请那个房地产老总,他敢不来,回头再弄他。” 他师傅阻止他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大家和平相处就是了。”师傅到底还是年纪大了,有点心慈。 从崇真宫出来,我们飞到樟树,然后包下最大的酒店,所有的师弟全部入住。他们过来安排酒席。 小霞陪蓝月去订婚纱,小华的婚纱也需要做干洗和修改,找的是最大的婚庆公司,一条龙全包了。婚庆公司得知有直升机,就建议做一张大的彩喷条幅,结婚当天在城里上空飞一个小时。这个提议蒋鸣非常赞成,能露脸的事情他不会拒绝。 对于酒席,是按照传统的来还是西式酒会。蒋鸣倾向于西式酒会。我说西式酒会没有收礼的习惯,不如搞个中式的宴席,我们把那些当官的做生意的钱收了,起码酒席不亏本,到时候搞个白粥给他们喝就算了。 “哈哈哈。”胖子在旁边笑出眼泪来了,说这个绝,不过酒店没有在酒席上赚到钱,不一定会配合。 最后订了一百桌一千元的酒席,和酒店签合同。剩下的就是派帖,蒋鸣是没有什么面子的,都没人认识他。他师傅和师叔出面,到各个单位去派请帖。就连一些大的协会,大的公司都派了请帖。 结婚当天,上午他开着直升机飞了起来,下面是一条很大的双面彩喷条幅,一面是穿着道服和小华的结婚照。另外一面是穿着军装和蓝月的结婚照。 飞机一起飞,就引来了轰动。在城里慢慢飞,都造成交通堵塞了,大家都下车看稀奇。很多人跑到街上,看到两条条幅那么壮观,都举起手机来拍照。 这下好了,阁皂山一个道士结婚,娶俩老婆,全城人都知道了。那些各部门的一把手,本来想不来的,不就一个小道士嘛,他崇真宫面子还不够大。但是看到网络上疯传的直升机吊着的彩照,都打消了不来的念头。 千年难得一遇的场景,谁不想看个稀奇啊?这个道士结婚,一下娶俩,高调,真特码的高调。如果不去看的话,这辈子都是个遗憾。这喝了喜酒回来,拍到一个道士娶俩老婆的照片,放到QQ空间,微博上晒一晒,一年的谈资都有了。倍儿有面子。 崇真宫当天闭门谢客,全员过来酒店帮忙。这崇真宫也是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加上婚庆公司的几十人,酒店全体服务员那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流。因为前一天做了预演,所以三个部门各司其职,忙中不乱。 从京城请的主持人也到了。刚开始婚庆公司强烈要求用自己人主持婚礼,可是看到是一位大校军官过来,还跟着两个少校陪着,马上就怂了。 这特码还来了三个大官。柳风和凌云子也来了。 婚礼在十一点举行,十点钟就满员了。胖子在酒店入口收礼金,收得手软,好在小霞会帮他。 两层楼的大厅,所有的包间,全部满员。大家看着大堂周围全部是新人的大幅照片,很多人在照片前合影。众人都在热烈交谈着,这百年一遇的场景让自己遇上了。怎么着都得留点痕迹才行。 快到十一点,主持人开始滔滔不绝的开讲了。大堂的宾客全部看过去,新人一出场,马上引起轰动。就连包间的宾客都跑出来看稀奇。 蒋鸣穿着军装,气宇轩昂地慢慢走出来,拉着旁边两位穿白婚纱的新娘。这美女配婚纱,本来就抢眼,现在可是两位美女穿着婚纱,挽着新郎的手。 小华穿着那套法国巴黎定做的婚纱,做了一些小的改动,一米六的身高配上高跟鞋,魅力四射。看得来宾眼睛都直了。 蓝月个子高一点,纯白的婚纱配着她白净的肤色,看着更是光芒夺目。来宾一个个都讨论起来,男嘉宾更是看的口水直流,心想这个道士,都不知道走了什么桃花运。 大校主持人就尽情发挥,巴拉巴拉的讲,引起一阵的哄堂大笑。前面的人被服务员挡住了,就站起来看。后面的也跟着站起来,一时间,全场都站着看。包间的就涌出通道围观。 咬完苹果,就到了切蛋糕环节。三个人握着西瓜刀,把三层蛋糕切了一下,调皮的蓝月拿起一块蛋糕涂在蒋鸣脸上。蒋鸣闪了一下没有躲开,又引起一阵大笑。 小华拿来纸巾给蒋鸣擦干净,然后就是抛鲜花了。这两个新娘抛鲜花,没有见过,未婚男女都跑过来抢。 抛完鲜花,就正式开席。服务员推着小车上菜。然后新郎新娘开始敬酒,我和胖子都跟在他们身后。柳风和凌云子也作为娘家人跟着敬酒。 这五个军官,气场还是很大的,我们来到房地产老总那桌。蒋鸣师叔就圆滑地介绍了起来。原来我们打架,都打过照面,不过用红绸布遮住了脸,但胖子的体型,去哪都是那么抢眼。 这由道士,一个月变成军官,也是让他们挺震撼的。尤其是酒店门口,还停着一架武装直升机。所以我们也从他们眼神看出来,以后樟树是崇真宫的了。 送走了雷主持人和柳风还有凌云子,当晚我们在酒店住下。 在酒店住了三天,蒋鸣调理好了身体,就开着飞机回崇真宫告别。还要飞回粤西呢!粤西那边,蒋鸣的家人也定了酒席。把酒店里面摆的照片彩喷打包,直接拉回粤西再用一次。 粤西这边的婚礼就简单多了,就是三方的家人。蓝月父母和弟弟都过来了,对于女儿嫁给蒋鸣,刚开始她家人是不同意的。觉得自己是大富之家,怎么能嫁一个穷小子呢? 而且是两个女人嫁一个男人,这放在现代,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蓝月一家人也是气冲冲的过来了。但是武直8一降落,下来的蒋鸣高大帅气,还是一位中尉军官。虽然蒋鸣一左一右带着两个漂亮老婆,气势上一点不输于那些地方首富。 而且蒋鸣嘴巴甜,知道蓝月父母和小弟过来了,首先过来打招呼。爸、妈、小弟叫得可甜了,既然女儿喜欢,那就让她任性一次吧!至于幸不幸福,以后再说吧! 我让胖子和小霞跟着帮忙,我就打车回去接家里人。家里人很意外,听说今天四眼结婚,说没有什么准备。我说不用准备,去喝酒席就行了。 叫上姐夫,再叫了一个的士,来到南湖国际大酒店。这酒店是我们县里最高最豪华的酒店,没有之一。门口向着南湖,路边一颗巨大的木棉树。这酒店自从开业以来,就是县里的酒店龙头老大。 我和家里人很少来这里吃饭,太贵,消费不起。家里穷苦惯了,就是有钱也不会乱花,只是偶尔来吃一下酒席,所以认识不深。 蒋鸣这边请的亲戚、朋友、同学,特意给邱总留了一个包间。至于邱总来不来,随他。不过他妹子结婚,再大的仇,也得喝了喜酒再说吧?而且以后蒋鸣就是他妹夫了。 红糖妹之前从我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以为蒋鸣是和高凉的蓝月结婚。但是看到酒店周围摆的彩喷照片,虽然都是美女,但是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就问我怎么回事,而我就笑而不语。 新郎带着两位新娘一出场,也是把众宾客给吓了一跳。今天娶俩?红糖妹在旁边掐了一下我,说怎么回事?俩女的?不会打架? 我说没事,蒋鸣是什么人哪,不能拿常理来看他。我们只管吃菜就是。 我妈、我爸、我姐、我姐夫都惊讶地看着我,说四眼今天娶俩老婆?我点点头,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他跟我学的。 红糖妹就一把掐我大腿,哎呦!真疼!家里人也是挺尴尬,一直瞒着红糖妹没有说。虽然知道我会说,但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众宾客都站起来看稀奇,这冲击力太大了。唯二没有站起的两桌,就是蓝月父母那一桌,和我们这一桌。 我们这桌不管司仪在那里巴拉巴拉,只管低头吃饭。吃完就回家。让他们忙去。 现在是夏天,很热,尤其是粤西,湿热。空气里面水分充足,加上热,所以很闷。回来这几天,不但小孩感冒拉稀了,大人也是感冒。这几天就陪着红糖妹去妇幼医院,仨小孩两个感冒,还有一个怕传染,隔离了。 红糖妹也感冒,也不知道是小孩传染给她的,还是她传染给小孩的。妈和红糖妹一人抱着一个,都在挂点滴。而我就跑前跑后,挂号、拿药、拿检验单、倒水、给小孩换纸尿裤。 蒋鸣那边打电话来,说有任务。凌少校带了一个人过来,说是国家民俗宗教调查总局的黎老。让我过去听一听,看看我们三人这个任务接不接。 我为难地看着红糖妹,她感冒也低烧,没有什么精神。两个小孩又哭闹,天气又热,让人很是心烦。姐带着那个没有感冒的,躲回了姐夫家,都不敢来妇幼医院。 我说得去一趟蒋鸣家,很快就回来的。红糖妹脸色有点不好,家里三个病号,我还到处乱跑。不过她知道我是有工作的人,所以就勉强答应。 打了的士,匆匆到了蒋鸣的家。他搬了新家,买的独栋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凌云子迎了过来,她说就等你了,你到了我们就开会。 然后介绍黎老给我们认识,说是调查总局的业务副局长,管西北那一块的。西北?戈壁滩?大沙漠?黄土高坡? 黎老说:“最近新疆那边不是很太平,突突分子在搞事。他们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反正很多个斯坦。就是新疆国界线以外,很多个国家都后面有斯坦的。” “这名字有斯坦的国家都是信奉***教的。突突分子在那边有五十多个****训练基地,然后派到各个国家去搞恐怖袭击。拉丹也和他们结盟了。” “现在他们派了几十人来到新疆搞事,还放言说要杀到京城来,相信新闻你们也看了。我们那边的武警同志也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他们在车站,火车站这些人流密集的地方搞恐袭,现在上面的人很头疼。” “如果派兵镇压的话,西方国家和媒体一直盯着这块,单靠我们武警同志和民俗宗教调查局西北局的人,劳心劳力哪!而且,他们那边也有宗教人士参与了。” 黎老扫了我们一眼,说:“我们的武警和调查局的人,都不能过国境线。现在调查局和龙组也是秘密派了一些人过去,捉拿他们的几个头领。” “现在掌握的是,一个叫做阿不来提的人,四十岁,还有一个阿布都克尤木的人,二十六岁。他们都是突突分子的头目,而且拥有超能力!” “另外呢!美中央情报局(FBI)也有人和突突分子秘密联系,据内线提供的消息,可能是情报局的人护送十个科学家到我们边境。他们的目的不明确,不过从他们对亚洲人抽血保存来看,应该是搞DNA基因方面的试验。” 黎老还没有说完,我的电话就响了。我掏出一看,是红糖妹打来的。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红糖妹在那边咆哮,说:“儿子都烧到四十二度了!在抽搐呢!你再不过来!以后别回家了!”说完就挂了。 我尴尬地回头和蒋鸣说:“你和胖子先听着,我家里仨病人呢,现在发高烧,我得过去一趟。”说完我和凌少校还有黎老打了招呼,就走了。 第六十九章 降落阿富汗 小孩感冒,忙了一个星期才逐渐好了。看着小孩有了精神,肯吃点东西了,大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红糖妹也有了胃口,这个星期她明显熬瘦了。她感冒,儿子又感冒,还有女儿也感冒。这段时间可算熬过了,家里也有了一点笑声,不再像上几天那么严肃。 我给蒋鸣打电话,关机,给胖子打电话,也关机。然后给凌云子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蒋鸣和胖子去新疆了。说他们接了这个任务,这个任务比较特别,所以奖金是八十万。 还说那边信号不好,只有城镇才有信号。叫我不要担心,他们有了信号的话,会给我打电话的。 新疆的地域非常的辽阔,边境线也特别的长。到处是沙漠,戈壁滩,植被非常的差,所以居住人口很少。是华夏五个少数民族自治区之一,也是陆地面积最大的省级行政区,面积166万平方公里,占华夏国土总面积六分之一。 新疆地处亚欧大陆腹地,陆地边境线5600多公里,周边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蒙古、印度、阿富汗斯坦八国接壤,在历史上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 人口只有两千二百多万。而广东才18万平方公里,人口就超过一亿。我们一个省,就是人家一个地级市的面积而已。 找不到蒋鸣和胖子,我就在家里带孩子,尽量把所欠家人的陪伴弥补回来。就这样到了九月中旬,胖子和蒋鸣还没有电话来,我才渐渐的担心了起来。 突突分子信奉的是依斯兰教,他们除了自己的武装,也有自己的神职人员,和华夏的神职人员相比,他们的更多。华夏主要信奉佛教和道教,还有极少数的泊来教派。 而依斯兰教是世界上三大教派之一,信奉的人数有15亿之多。所以他们的神职人员特别的多。而突突分子就是信奉依斯兰教的。这次蒋鸣和胖子就是去边境和突突分子的神职人员战斗。 我在家待着很烦躁,心情特别的焦虑,除了天气的原因,还担心蒋鸣和胖子的安全。心想,再过三天,蒋鸣不来电话,我就找他去。 等了三天,红糖妹见我坐立不安,问我:“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上蒋鸣了。不但蒋鸣联系不上,胖子也联系不上,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红糖妹一时语塞,她觉得四眼和胖子水平应该在我之上,每次都是他们照顾我的,怎么现在......。 正当我焦虑不安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去开门,看到凌少校和蓝月站在门外。她们的到访让我吃了一惊,心里隐隐感觉应该出事了。而且蓝月的眼睛还是红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红糖妹,说:“我陪凌少校和蓝月出去一趟。” 然后叫凌少校带蓝月下去等我,这聊的事情,不能让家里人听到,不然会担心。红糖妹看到穿军装的凌少校和蓝月一起出现,心里也是多少猜到了点什么。 我换上军装,就下楼,和她们打的去了一个咖啡厅。 点好咖啡,我问:“凌少校,是不是他们出事了?”蓝月就在旁边擦眼泪。 我说:“小华知道吗?” 蓝月说:“小华在读书,不敢打扰她。” 咖啡上来了,我喝了一口,很苦。抬头看凌少校,说:“能讲讲具体情况吗?” 凌少校把奶和方块糖倒进咖啡里面,轻轻的搅拌,说:“具体的不清楚,军方和调查局也联系不上他们。现在他们失踪二十多天了。今天过来,我直接联系了蓝月。” 我看了一眼蓝月,原来她是担心蒋鸣,才哭的,只是失踪而已。我说:“蓝月你先回去,我今天动身,去新疆那边看看,把蒋鸣找到,安全的把他带回来。”然后凌少校也劝了她几句。 蓝月说:“恒哥,你一定要找到鸣哥,把他带回来,谢谢你了。” 我说:“蒋鸣是我的兄弟,我会把他带回来的,放心!”蓝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凌少校才开始讲事情的经过,她说:“蒋鸣和胖子深入了阿富汗的一个突突训练基地,然后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天了。另外派去的人,摧毁了基地,但在基地没有找到他们。不知道是转移了,还是消失了。” 我一拍桌子,“呯”一声响。咖啡洒了一桌。周围的顾客都吃惊地看着我们。我说:“不可能消失!我了解他们两个,打不赢还跑不了?” 凌少校说:“大恒你别激动,这也是军方的猜测而已。所以觉得应该让你去找一下他们。另外军方这边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们三个完成任务了,奖励提高到一百万一个人,然后再升一级。 “对于升官发财,我没有兴趣。”我冷冷地说,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凌少校觉得有点失言,就尴尬的笑了笑。 她说:“大恒你别误会,军方很重视人才,所以特招了你们。军方也不想损失他们两个,提高奖励和升到上尉,也是对你们这次任务的奖赏。这次对付的这两个人,在新疆进行恐怖袭击,造成很大的人民生命财产损失。” “但是西方国家和西方媒体集体失声,对这件事情不报道。但只要我们清缴突突分子的话,西方媒体就说我们打压少数民族和宗教人士,剥夺人权。在新疆的武警和调查局的同志都很被动。” “这次我们龙组,柳风带人去捣毁了阿富汗这个基地,抓了他们的一个小头目,但是小头目没有听说过蒋鸣和胖子他们。本来胖子的辨识度是非常高的,不但是亚洲人面孔,还是个胖子,但是这个基地根本没有人见过或者听说过他们。” “所以上头分析,可能这次他们意外发现了什么,跟踪而去。这就是一直联系不上的原因。” 我听到这里,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蒋鸣有黑猫,还有铜鸟,打不赢的话,逃走完全没有问题。除非......,除非他们那边的神职人员更厉害,厉害到他们没有时间施术。那这样的话,我过去能不能找到他们呢? “把所有的资料给我,然后安排我今晚出发。我要去找他们。”现在发牢骚,闹情绪是于事无补的,所以我直接提要求。 凌少校拿出一个文件袋,上面用红色印油盖着“绝密”两个字。然后拿出一把绿钞,是美元。 她说:“这是五万,出国的经费。今晚十二点,广州有一班民航飞乌克兰,给你安排了一个座位。在货仓里面有我们的人,会安排你经过阿富汗的时候跳伞。你放心,他们两个是跳伞专家和化妆专家,会在几个小时就教会你跳伞。” 我回了一趟家,跟妈和姐说,我要出去一趟。然后就默默背上红糖妹准备好的背包。三个小孩,每人亲了一下,红糖妹就送我出门。楼下,红糖妹抱着我,默默流泪。 她说:“恒,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家里人还在等着你呢。” 我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放心,我没事的,找到蒋鸣和胖子,我们就一起回来。” 上了凌少校的车,一路奔向广州,直接来到机场。离红眼航班还有三个小时,我在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一下,打开那个绝密文件来看。 文件里面有一张地图,中英文对照的,正面是阿富汗,背面是整个中东。这是防水纸印制的,泡水里都没事,拿起来甩干一样可以用。 另外还有蒋鸣和胖子这次任务的资料,还有五十个恐布分子训练基地的标注,有一个标注已经打了个叉。应该是柳风带龙组的人去把那个基地给捣毁了。 另外还有一份是关于依斯兰教和突突分子的组织简介。我翻来覆去的看,尽量把内容记住。看看快十二点了,就把资料给烧了,只留下地图。 门外有人敲门,我起床打开,是凌少校带着两个中东人进来了。我疑惑的看着他们。凌少校说这是龙组的化妆专家和跳伞专家。然后两个中东人就用纯正的普通话和我说话。 他们说是华夏人,化妆成的中东人。这技术,也没谁了,完全看不出来是华夏人。如果搞一支AK-47背在身上,完全就是拉丹他们的人。 专家让我把衣服脱了,连内裤都脱。我看了一眼凌少校,她转过身去。专家拿出一套中东的土布衣服,我就转过身来把衣服脱光,然后穿上那个内裤。 剩下的土布衣服还有头巾,都是专家边教边帮我穿的。穿好之后,又给我化妆,贴上络腮胡,加深肤色。手臂,小腿,脖子胸膛,还有脸都化了妆。最后是理发,理了一个平头之后,给我扎上围巾做的帽子。 现在我就和这两个专家一样了。身份证银行卡还有钱包都留下,除了地图和一把M1911a1,一个指南针就是五万元的美金,还有一个新的阿富汗护照。 专家把我拉到旁边,他站在中间,三个人站在一起,然后说好了。凌少校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我们三人,连她也认不出我们了。如果不出声的话,我敢保证,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认不出来。 专家说,去到阿富汗你就装哑巴,因为护照上面注明是哑巴。一般来说也没有人会为难哑巴的。我点点头,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里面的人哪是我啊?棕色的皮肤,络腮胡,配上衣服完全就是中东人了。 从酒店出来,我们就赶时间登机,一边走,凌少校一边跟我说:“留意美国的FBI和那十位科学家,她怀疑蒋鸣可能是跟踪他们去了。这次的突突分子神职人员跟FBI勾结在一起,都不知道想搞什么破坏呢。” 告别了凌少校,我们直接登机,连安检都免了。十二点航班准时起飞。这是广州飞乌克兰的半月红眼航班,中途不停,只在印度的新德里降落加一次油。经过的大多数是战乱的中东国家。 半月红眼航班,就是半个月才有的一次夜航。平时都是白天飞,然后会在几个国家降落。只有半个月才有一次的夜航,除了加油以外,不在任何的国家上下旅客。 跳伞专家说:“三个小时之后在新德里降落,那时是凌晨三点。加油是半个小时,三点半起飞,约四点半飞过阿富汗的上空。所以现在可以睡觉,到三点半的时候起来学跳伞。” 然后我就什么都没有想,躺在座位上就睡了起来。睡了几个小时,能感觉到飞机在盘旋,应该是到了印度新德里上空,准备降落加油。半个小时后,飞机加满油,又起飞了,旁边的专家拍拍我肩膀,我就跟着起来了。 走到机舱尾部,有一个空姐站在这里,她打开通向底下货舱的盖板。我们顺着小楼梯下了货舱,她又在上面把盖子给盖好,还上了锁。 我疑惑地指了一下头顶,专家说:“没事,不锁的话,等会开后面的货舱门,机舱会失压,旅客会耳鸣的。” 专家就是专家,我是啥也不懂。专家说:“等会跳伞,出去之后数五十秒,再打开降落伞。飞机在两万米左右的对流层上面,气温很低,零下几度呢!” 这么冷啊?我有点吃惊,这身上的衣服这么单薄,最多可以扛十度,零下那不得冷死啊? 专家说:“没事的,五十秒你都掉下五千米了,大约在一万五千米左右。越往下温度越高,而且这个降落伞是特制的,拉开牵引伞之后,五十秒才打开主伞。这五十秒够你下到一万米了。” “这是翼伞,两边有拉环,可以操纵方向的,在空中多拉几下,就能掌握方向了。然后快到地面五十米的时候,伞包会有蜂鸣器响,那时候就抱紧腹部,半弯腿缓冲地面,才不会受伤。” 跳伞专家是反复的说,我是反复的记,然后旁边的化妆专家说:“时间到了!” 他摁了一下旁边的红色按钮,机尾的后门慢慢的打开了,外面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到。一股寒流传遍全身,真特码的冷。 跳伞专家推着我的后背来到后门,这里风很大,勉强能站住。专家趴在我耳边大声的喊:“记住我说的话,按照我说的来做,没事的。”话音刚落,就被他一把推了出去。 卧槽,一点思想准备都不给我,等我回国的话,非收拾他一顿不可。 出了机舱的我,“啊”的长叫了一声,外面又冷风又大,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耳边的冷风就好像刀子割的一样,手臂,脸,耳朵都冻得麻木了。整个人就像失重一样往下坠落。 而且特码的这个高度根本没有氧气,我张大嘴使劲的呼吸。空气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寒冷的风灌进我的肺,然后我是一阵的咳嗽,更难受了。 赶紧闭上嘴巴,这个高度体温下降的厉害,再乱叫的话,我怕会冻成僵尸。这两万米跳伞,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数了五十下,也不管下降了多少,先把这个失重的问题解决再说。就一拉牵引绳。“啪”的一声响,后背“嘭”的一声,然后感觉下降的稍微慢了一点,可是还是在快速往下掉。 你玛,这降落伞不会是坏的吧?然后定定神想了一下,那个推我下来的家伙,好像说要等多少秒来着?五十秒?六十秒? 寒冷的空气让脑子都冻住了,都不会转弯了,想不起东西来了。我是谁来着? 正在我瞎想的时候,突然“哗”一声响,我整个人突然定住,伞包把我胸部勒得都无法呼吸了。抬头看看,更大的降落伞打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向脚下的黑暗。高空很难受,氧气不足,呼吸困难。 隐隐约约中有点灯光,这有光就好办,能参考一下。我找到那两个垂下的方向环。左手一拉,然后转了一点,松开,右手一拉,又转了一点。再左右拉多几次,终于被我弄懂了怎么操作。 我现在纠结是往有灯光的地方飘呢,还是往黑暗的地方飘?想想还是黑暗的地方安全。然后低头找位置,准备降落。找准一个地方,左右拉环调整方向角度。 感觉地面是越来越大,低头紧紧盯住选中的位置,突然伞包发出“滴、滴、滴”的声音,眼看就要着陆了。我抱紧腹部,半曲双腿,然后一下掉了下去。 还好下面是平地,没有障碍物。我向前滚了几米,身上没有受伤。 爬起来周围看看,一片黑暗,按照时区,这里应该是半夜而不是凌晨。感觉耳朵听力受阻,我捏住鼻子使劲鼓了几口气,才把耳膜顶了出来。听力恢复之后,听到周围的虫鸣。 解开了伞包,我把降落伞拉到了身上,当作被子盖,浑身冷得发抖。 就这样抖了几分钟,身体才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温度。然后找个灌木丛,把降落伞团到一起,往底下一塞就完事。 听说这是美军的降落伞,随便查也不会查到华夏的头上。 我把小斜背包解开,这是美军沙漠小斜包,可以系到腰上,或者斜背着。 包的容量很小,只能放地图和一把1911以及几个弹匣。检查了一下,指南针和护照、美金都在。 现在离天亮还早,我打算周围逛逛,找个山窝窝睡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隐约听到一阵马达声,然后还有枪声。 第七十章 最爱大洋马 我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抬头看看,天已蒙蒙亮了。手脚并用爬上一个碎石高坡,躲在小树丛后面,看向远处大峡谷。 远处有一辆越野摩托开得飞快,后面烟尘滚滚,有几辆摩托车在狂追。这是越野赛? 前后的人都用枪互射,“呯!呯!呯!”直响。前面的人是手枪,后面的人是AK-47,听那巨大的响声都不用猜。这种运动中互射,玩的是威慑力,根本没有什么准头好吧。 看着离我这边还有一千多米,赶紧从斜背包把手枪拿出来上膛。这种M1911A1手枪是柯尔特枪族中的一员,精度和射程都不错,结构精良。可惜的是只有7发的弹容量,而且上面给我配的是三个弹匣,21发子弹。真抠门,难道想让我一路打怪升级捡装备? 把枪插在后面的裤腰带,整理好斜背包,我继续趴在地上看着他们追逐。摩托车是个男的都会开,可是前面那个家伙好像特别的熟练,跟职业赛车手一样。 阿富汗国土的五分之三交通不便。属大陆性气候,全年干燥少雨,而且高山丘陵多,植被很少。在这种高原戈壁地带,四个轮子的汽车很难通行。唯有摩托车,而且越野摩托作为交通工具的话,是相当的便利。 所以阿国拥有很多越野摩托车,这种摩托车减震好,轮胎齿深,什么烂泥路都使劲的造。在这种植被少得可怜,到处是高山戈壁,满地碎石头的地方相当的好用。 阿国总面积65万平方公里,有普什图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三个民族,信奉的是依斯兰教。全年的GDP总量才200多亿美元,人均GDP不足一千美元。大城市是坎大哈和赫拉特,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不到五十个人。 在这贫穷落后而人口稀少的地方,有很多恐布分子,加入地方武装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和种庄稼相比,他们更喜欢扛起AK和美军干,已经互相打了很多年。 着名的拉丹先生,就参加过和美军的战争,而他也是恐布分子的代表人物。国内的突突分子和他也联系密切,并给突突分子提供爆恐方面的训练。 突突分子在阿国有好几个训练营,上次被柳风摧毁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而蒋鸣和胖子去那个训练营,主要是捉拿两个突突分子的大头目。赶巧的是,这两个人是神职人员,还和FBI搅合在了一起。 至于FBI和十名科学家来中东窜来窜去想搞什么,就不清楚了。 看到几辆摩托车远去,我是松了一口气。这追逐的两方,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物,我谁也不想帮。 随后拿出地图来确定方位,把地图铺在地上,指南针放在地图中间,再调整一下地图的南北方向。 抬头看看摩托车远去的这个大峡谷,要找到显眼的地理标志性物体,才能在地图上找到确切位置。现在的位置西面一百公里左右是阿国的安朱曼城市,而我这个位置北面几十公里就是一个训练营。刚才的摩托车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我决定去那个训练营看看,如果能找到蒋鸣和胖子的话最好。找不到我就灭了这个训练营,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打定主意,我就顺着小道慢慢的走。必须在中午之前找到那个训练营,不然周围都没有民居,找不到吃的就麻烦了。一直赶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辆倒在地上的摩托车,而旁边躺着两具尸体。 我回头看了看来路,刚才前面那个人应该是把这两个人打死,然后抢了一辆摩托开走,从而引来后面的追兵。这会是谁呢?看尸体的穿着像是阿国的地方武装,也就是说和拉丹一伙的。 我在他们身上搜了一下,除了一点当地的零钱,就什么也都没有,连枪支都被拿走了。翻看一下食指,右手食指一层厚厚的老茧,看来真是职业的地方武装啊! 扶起地上的摩托车,摇了一下,油箱有响声,说明还有油。这个代步不错,平白无故捡了个摩托车,运气还是不错的嘛。把摩托车打着,我顺着小路一直开了下去。 这有摩托车真好,正当我满心欢喜地开了十公里之后,在一个天然的关隘跟前,突然有枪声传来。 我赶紧刹车,前面关隘有人叫着什么,这话我也不懂,又没带翻译。停好车之后,我就站在车的旁边,举起双手看向关隘。那边有几个人在高坡的乱石堆用枪指着这里。看来是遇到训练营的前哨了。 他们呼叫了几句,又开了一枪打在我脚边,溅起一阵烟尘。我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嘴巴,装聋作哑谁不会啊。 那边就跑来两个人,都是大胡子,看着像拉丹的兄弟。他们用枪指着我慢慢走来。走到跟前,看清楚了,是地方武装。 我的衣服和他们差不多,一样的络腮胡棕色皮肤,所以他们的警觉性低了很多。一个人用枪指着我,一个人过来把我的手枪给搜走。 我的手枪还没有开张呢,就这样被搜走了,怪可惜的。来人在我的斜肩包捏了几下就算数,然后就推着我往前面走。 把我推进了关隘,在避风的地方有一个帐篷。说是帐篷,其实就是用一块破烂漏光的大油布。拉起四个角,绳子甩过几块大石头绑住而成。也就避一下阳光而已。 一二三四五,我数了一下,五个人。三个人在追逐另外一个人,前面地上躺着两个,这应该就是训练营的前哨,同一个班的人。 为首那个大胡子拿着我的手枪在把玩,回头问我问题,可我一句也听不懂。外语不会,英语还记得几个单词。 我举着一个手,另外一个手指了一下耳朵,又指了一下嘴巴,啊啊啊地叫了一下。聋哑人见过,以前邻居有一个聋哑人,就是这样的。为首那个人示意后面的人,让搜一下我的身。 后面那人把我的斜肩包拿了下来。一拉开,掉出了一捆美金。这些人眼睛大亮,盯着地上的美金两眼放光。美金在全世界是仅次于黄金的硬通货,这一捆美金让这几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那人继续搜,把弹匣、指南针、地图、护照都搜出来了。为首那人摊开地图一看,脸色就变了,他用蹩脚的中文说:“华夏人?” 我咪咪笑,说“是的。”老子今天总算找到一个会说国语的人了。 为首的人马上用那支1911指着我,继续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找人。” 他说:“找谁?” 我说:“一胖一瘦的两个华夏人。” 然后他脸色古怪地看着我,说:“你是那个胖子的同伙?” 我点点头。认识胖子就好,这次过来终于算是有了着落。现在我想把另外四个人弄死,留下这个会讲国语的。 趁着那个头目在打量那些美金,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四周。只有一支AK47指着我,而枪的对面是大石头,如果他开枪的话,打中石头,肯定会形成跳弹。这样的话......。里面的人不会全部死掉起码都会受伤。 打定主意,我在心里默念:“当知三界之中,三世皆空;知三世空,虽有我身,皆应归空。明归空理,便能忘身。能忘身者,岂复爱身。身既不爱,便能一切都无所爱,唯道是爱。” 再把意识延伸到外面十米,同时冲向端着枪的人。那人见我冲向他,大惊,手一抖就是“呯、呯、呯”一搂火。而我人已经来到了帐篷外面十米,那人这一紧张,把弹匣里面几十颗子弹都给打完了。 子弹乒乒乓乓打在对面的石头上,然后形成跳弹,里面的人全部倒下了。我又快步冲进去,把受伤的他们一脚一个,全部踩在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 阿弥陀佛,我杀生了。咦?为什么不是无量天尊? 我来到首领跟前蹲下,从他手里夺过手枪。草,这是善良的枪,从来没有开过火,就是用来给后背挠痒痒的,差点就让他给破戒了。 为首的人手臂被跳弹打穿,正一个手捂着受伤的地方,躺在地上不住地嚎叫,冷汗直冒。我的1911被他搞到很多血,我把枪在他身上擦了擦,走了出去。 那人见我没有杀他,就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了出去。我边走边说:“把我的东西给收拾好。”他乖乖地回头,一只手收拾,然后拎着拿了过来。看我手里有枪,虽然背着他,但是他只有一只手也不敢去捡枪。 他满头大汗脚步蹒跚地走到我跟前,用手把斜肩包递了过来。我看到斜肩包上的血迹,嫌弃地看着他。这个人对我有用,会一点国语,还知道胖子在哪里。 我用枪指着他,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恐惧,但是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么镇定的人还是比较少见。 我: “挺利索的。” 他: “我也是华夏人。” 我: “你们这些卧底可真有意思,被打伤了才说自己是华夏人。” 他: “我不像你,我的上线已经死了。我想要自由和安全。” 我: “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他: “知道,那个胖子。” 我: “还有一个瘦子呢?” 他: “瘦子跑了,这边派了五个人去追。” 我: “胖子受伤没有?” 他: “有,但是伤得不重。 我:“你的上司是谁?” 他:“对不起,我不能说” 我:“你说是华夏人,还有谁知道?” 他:“我们是单线联系的。” 我:“救出胖子,我为你作证。” 他:“可我的上司死了,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我:“好啊!你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他:“没有人会信我的,送审的话,那就是让我死。” 我:“对不起,我只是个军人,不是法官。” 记得刚当兵的时候,白头发中将爷爷和我说过一句话:“如果要在善良和正确之间做出选择,请你选择善良!” 可他又说:“任何事情都有反面性的,如果当初的同情心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错误的小善,有可能最终演变成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大恶!” 也许救出胖子之后,杀了他,就是正确的做法。但如果他真的是国内安排的卧底,那我还正确吗?那我是选择正确还是选择善良? 这些选择无情地鞭打着我。最后我还是选择善良。 我说:“你包扎一下。”然后回头说:“出来吧!躲这么久不累吗?” 话音刚落,大石头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蒋鸣。他一出来就看着我的络腮胡,说:“你的无间道演完了?” 我嘿嘿的笑,说:“别拆我台嘛!没劲!” 他摸了一把我的络腮胡,说:“谁帮你搞成这个鬼样子的?” 我擂了他肚子一拳,说:“还不是你家蓝月,哭天抢地的叫我来救你。” 他双手一摊,嘻嘻笑着说:“我需要救吗?需要吗?我在这里玩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就是死胖子,人胖跑不快,现在训练营里面吃生活呢!让他减下肥也好。” 我说:“说人话!” 蒋鸣才略微变色地说:“我草!我碰到他们的阿甸了!” “阿甸?什么鬼东西?”我疑惑地说。 “就是他们这个教派的灵魂人物,不过估计是散班阿甸,正任阿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是他拿着《国兰经》一手凝固空间,才把胖子拿下的!幸亏我跑得快!”蒋鸣拍拍心口,有点心悸地说。 “具体说说,怎么个凝固法?”我惊讶怎么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救胖子就有点棘手了。 阿甸,在波斯语是学者的意思。是教徒对主持寺内宗教事务人员的称呼。一般分为开学阿甸、散班阿甸两种,前者是指全面执掌寺内教务工作的人,亦称为正任阿甸。后者是指只具备阿甸职称,而未被聘请为正任阿甸的人。阿甸是通熟《国兰经》与神训,并具备《国兰经》中的种种术法。 蒋鸣说:“那个散班阿甸拿着一本《国兰经》,翻到某页,念出一段经文,周围的空间就凝固了,如陷泥沼。我离得比较远,在他念经的时候马上抽身而走。而胖子还笑眯眯地看着他念。” 我回头看那个首领,他已经包扎好了。然后又问他,这段时间查到什么了? 他说:“跟踪二十个FBI,还有十个科学家来到这里,陪同的是资料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是散班阿甸的学生,同样会术法。还没有到训练营,前面突然凭空出现一个阿甸,白头巾,花白大胡子,很像那个《魔戒》里面的甘道夫。刚开始还以为他们请来了先知,谁知道是一个阿甸。”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蒋鸣一直都很精明,跟踪会被人家发现?真是草了狗了。 “嘿嘿!”蒋鸣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些科学家里面,有一个是跟着导师过来的女硕士研究生,大洋马来的,前凸后翘,非常的丰满,我就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大洋马?”他不是有娇巧可爱的小华,还有模特身材的蓝月吗?这样都喂他不饱? 第七十一章 阿甸走了,我来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就因为他爱看人家金发美女,结果现在胖子还在笼牢里面受苦。真为胖子感到不值。 见我没出声,蒋鸣笑嘻嘻地走过来,他拍拍我肩膀说:“是兄弟的话,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我甩开他的手,说:“你要对得起你的两个老婆才行,我不做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情。你该不会想把阁皂宗开到美国去吧?” 他指着我哈哈笑,喷得我一脸的口水,说:“这个想法可以有。” “泡妞可以,但别太认真,你如果把它当做标签和个性就输了。回头蓝月和小华知道了,有你受的。你记得你那句女人是鸡蛋,男人是芒果的理论吗?我看你像菠萝,外皮是黄的,里面也是黄的,小心头上有点绿哦。”蒋鸣听到我的话,笑得更厉害了,如果用花枝乱颤来形容的话也不为过。 他笑完擦擦眼泪说:“大恒你也会开玩笑了,真是难得!印象中你很正经的,还没有胖子油滑呢。” 说完他回头对那个小头目招招手说:“过来!说说训练营的情况。做得好的话,带你回国就放了你。我可不像这个家伙,当兵都中毒了。”他说完指了下我,我打下他的手指。 其实境外执行任务,任务第一,人性第二,完成任务了就行。只要对平民没有伤害,生杀大权掌握在执行任务的人手里。 只要不是道德沦丧到乱杀人,人性扭曲到千夫所指就不会被追究。 蒋鸣开始了解训练营的情况。 “那边多少人?” “加上几个哨所,有八十人。” “都是些什么人?” “像我们哨所这样的人最多,大概六十人左右。另外还有差不多十个的神职人员。剩下大概十个人是伤员,专门看守地下监狱。” “说说神职人员的情况。” “阿甸是刚过来不久的,过来指导他的学生,训练营内每天都会用五项基本功对教徒洗礼,就是念、礼、斋、课、朝功。” “那除了四个方向的哨所四十人,神职十人,看监狱的十人,在训练营看守的就是二十人了。” “对的。” “那些美国人呢?” “他们昨天走了,好像是去下一个训练营,具体哪个不知道,我的级别不够。” “走了?草!我的大洋马呀!” “......。”我和小头目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叹了一口气。 “监狱情况怎么样?”蒋鸣想了一下继续问。 “监狱在地下,只有一个出口,四个通气孔。里面分作三间牢房,你们的人在最里面,也就是右边那个。” “训练营的武器配备怎么样?” “大多数是AK系列,因为子弹互相通用。一把SVD狙击步枪在一个狙击手那里。四挺轻机枪,迫击炮和重机枪各一。” “有没有热成像或者夜视仪?” “没有,这里只是普通的训练营。不过咋药和手蕾还有点,因为是必练科目。” 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一边想一边找地方坐下。他说:“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就我们两个人,要救胖子还真不容易。上面可以任意打,反正伤不了胖子,就怕他们都躲进地下监狱里面!” 小头目手臂受伤了,站得也有点累,就地坐下了。我看蒋鸣这么伤神,就说:“我如果能救出胖子来呢?” 他说:“开什么玩笑,那个“甘道夫”都有得我们受了,斗法不一定能赢得了人家,人家还有几十条枪和轻重机枪迫击炮。这个训练营不好啃啊!” “抗战前辈不是有运动战,游击战,麻雀战的说法吗?要不我们试试?我负责救胖子,你去搞事!”我说道。 蒋鸣盯着我,站起来一拍我肩膀,说:“你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嘛!” 麻雀战是抗战民兵常用的以弱胜强的游击战法。由民兵组成战斗小组,忽来忽去,忽聚忽散,主动灵活。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 运动战的运用归为这样一段话"避敌主力,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就好像之前蒋鸣引开五个人,逐一消灭掉一样。 游击战,游是走,击是打,字面理解为游动攻击。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游击战的精髓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蒋鸣问我怎么救胖子。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咒语,然后一下消失了,又出现在二十米外。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扭头到处找我,终于看到我在他身后二十米外。 他激动的跑过来说:“大恒你又学了什么法术?快教教我。” 我说:“教不了,这个需要麒麟臂的内劲支撑,这是我从你观里借的书悟出来的。” 他高兴地抱了我一下,松开手又摸摸我的胡子,兴奋地说:“这回胖子有救了,对了,你这是什么法术。” “穿墙术!”我淡淡地说。 “穿墙术?”他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说:“穿墙术只有张良会,早不知道失传了多少年了。”传言茅山宗也有穿墙术。 张良是公元前250年的人。张良因暗杀秦始皇失败,为躲避追杀而改其他名字。他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朝的开国元勋之一,与萧何、韩信同为汉初三杰。 这样听着好像很遥远,但是张良学艺有一个故事相信大家都听过。 张良当年躲藏在江苏省睢宁北时,曾经到下邳的桥上散步,遇到一个穿粗布短衣的老者,走到张良面前,故意让鞋子掉到桥下,对张良说:“孺子,下取履!” 张良感到惊讶,想揍他一顿,因为见他年老,勉强忍住气,把鞋子拾起来。老者又说:“履我 !”张良更是气愤,但想到既已给他拾来了鞋子,便跪下给他穿鞋,老者以足受之,含笑而去。 老者离开约莫一里路光景,又返回,说道:“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会此 。”张良很感惊异,跪下怔怔地答应了个“是”。 五天后天刚亮,张良就去了。老者已经先在那里,生气地说:“与老人期,后,何也?”便离开,并说:“后五日早会。”又过了五天,鸡刚刚叫,张良就去了,老者又先在那里,又生气地说:““后,何也?”离开时嘱他:“后五日复早来。” 过了五天,张良不到半夜就去了。过了一会老者也来了,高兴地说:“应当这样。”随即拿出一编书,说道:“读此则为王者师矣。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矣。”于是一言不发而去。 从此张良再也没见到这位老人。天亮后看那编书,是《太公兵法》,张良因为觉得它不寻常,便经常读诵。 十三年后,张良随高帝经过济北,果然得到谷城山下的黄石,当做宝物供奉。 传说张良修道,就会穿墙术。 “我的穿墙术和他们的不一样,不但可以穿墙,还能瞬移。”我说道。 “带人可以吗?”他问道。 “没有试过。”我说完就拉着他的手,进行瞬移。结果是带人可以,就是略感疲惫。 蒋鸣兴奋地拍拍手,说:“就按照你说的战术来,让这个小头目带你到训练营里面,我就在外面骚扰。” 我把小头目叫来,一起商量战术。小头目带我去训练营,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衣服和装扮,到时候一边奔跑一边叫,训练营的人会以为我们是自己人。 而蒋鸣就在后面追着我们开枪。等我们进了训练营,他就跑开,把追兵引走,而我就去牢房救人。大家再把细节一一确认好,不能出错。 确认完,我说:“饿了,蒋鸣这一个月你在哪吃饭?” “吃饼啊,他们这边的烧饼可好吃了。这边村庄有很多饼店,想吃多少买多少。”蒋鸣说完,我吞了一下口水。 原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围游走,在附近村庄买吃的。刚开始那个阿甸还会过来找他,这几天不来了,他就开始打哨所的注意。没有救出胖子,他也没脸回去。 小头目说,阿国的主食是一种大饼,抓在手里撕着吃,味道是相当不错的。 用大麦、小麦、玉米、和晒干的桑葚以及豌豆磨成面粉烘烤而成。下玉米可以增加香味,下桑葚吃了更开胃,有带馅和不带馅两种。 一般小孩吃一个就饱了,大人吃两个也饱了。阿国有钱人就会用大饼夹着烤羊肉吃。 另外他们还有一种手抓饭,就是用油爆炒胡萝卜丝和葱末,然后加水、羊油、盐烧开之后放大米,煮熟后装盘,拌上柠檬汁、辣椒、咖喱等调料。 因为他们这里海拔高,是一个内陆国家,所以夏天特别的长。因此他们会做一种饮料。就是烧开水之后,加入适量的酸奶、盐、黄瓜片,这样做出来就是酸奶汤了。夏天喝着特别的开胃醒神。 除了不吃猪肉以外,牛羊奶和牛羊肉,还有鸡鸭都是他们的重要食物。烤羊腿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一般重大喜庆日子或者招待贵宾才有,也就是烤全羊。 他们把羊剥皮掏掉内脏,用木炭点燃烧烤,熟了之后用刀割肉,蘸调料来吃。 另外他们这边还有一种可以长期保存的腊肠,叫做马肉肠子,就是把马肉加盐调好味道,塞进马肠内煮熟,晒干存放好,想吃多少割多少。 听到小头目说的美食,我猛吞口水,蒋鸣也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蒋鸣说:“我只是吃过手撕饼,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救出胖子之后,我们到安朱曼去大吃一顿!” 小头目从帐篷下面找出手抓饼来,我和他每人啃了两个,再喝了一肚子的酸奶汤。摸摸肚子,这吃饱了,感觉真好啊! 然后三人就开着摩托车,我和小头目一人背着一支AK,在前面跑。后面蒋鸣背着几支AK在追。 看看离训练营还有一公里了,蒋鸣就朝天开枪,我和小头目也回头朝天开枪。 等离营地近了,小头目就张嘴大喊,我也不懂他喊什么鬼。然后墙角的轻机枪就喷射了起来。我回头看,蒋鸣扔了摩托车就躲起来还击。 小头目拉着我从大门冲了进去。在进去的一瞬间我把意识在地下探查,然后人一下子就到了胖子的牢房。 胖子躺在草堆里面,整个人暴瘦,起码瘦了三十斤。 原来差不多两百斤的肉,现在估计不到一百七了,人虽然没了精神,不过看着挺帅的。不知道他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胖子发现牢房里面不对,就睁开眼睛爬起来,突然看到我在这里,也是吓了一跳。 “胖子!是我,别太大声!”我出声了,他马上认出我声音。 他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就轻声问我:“大恒!你也被抓了?”我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几个手抓饼来,胖子赶紧接过去,拿着就猛啃。 一边啃一边言语不清地说:“他们一天就给俩饼,都快把我饿死了。” 我蹲下去看着他,说:“别太大声,我偷溜进来的。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说:“没事,都是皮外伤,鞭子打的。” 我问那个阿甸呢?他说:“那个长胡子老头啊?好像昨天就没有见到了,不知道去哪了。” 咦!难道那个阿甸跟着那些科学家走了?如果真的走了,那我们三个人就有机会把这里给捣毁了。 第七十二章 安朱曼女诗人 看着胖子把几个手抓饼啃完,干渴得直打嗝。我就出去给他找水喝。 训练营外面有情况,看守监狱的人全部去增援了。出了围栏,我轻松找到水,又进了胖子的监牢。他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我说:“先喝水,喝完水我告诉你。” 他端起水来,咕咚咕咚地一阵猛喝,喝完就抱着肚子说疼。他二十多天都是饥饿状态,胃早就萎缩成一条管子。 现在啃了好几个大饼,大饼又是硬质食物。然后又喝一肚子的水,食物把萎缩的胃给撑开了,自然会疼。 看着他抱着肚子在翻滚,我也帮不了他。蹲下看到他满头大汗,就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出去走廊,四周围看了一下,另外两个监牢关押着二十多人。有黑人,黄种人,还有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这些人全部都蓬头乱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估计也是饿的。 看来这里挺复杂的,这关押的人,要么是间谍,要么是美军基地落单被抓的。如果能给他们搞到武器,这里都不用我们来打。这些犯人就能把训练营给灭了。 打定主意,我就说话了:“这里谁会说华夏语?”这些犯人都爬起来看着我,谁也不出声。华夏语也不是谁都能听得懂的。 我说:“我是来救我朋友的,你们谁想出去的话,我会给你们搞到武器。” 这时角落有一个人说话了,他用英文巴拉巴拉的讲了一通,我只听到几个单词。 他说完就用非常蹩脚的华夏语对我说:“先生,只要你搞到武器,这个训练营就交给我们了。” 他是一个黄种人,看着应该是韩国或者日本那边的。不过看那蓬头乱发的样子,起码关押一年了。 我向他走去,穿过围栏出现在他身边。这举动把他吓了一跳,哆嗦着嘴巴说:“你是修行者?” 周围的人看到我突然进到监牢里,也是一阵骚动,都在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商量罢,就和那个亚洲人讲了几句。我是一句都听不懂,外语是我的短板,国内没有那个语言环境。 亚洲人连连点头,然后回头跟我说:“先生,这些人都会使用武器,只要你放我们出去,给我们分发武器,我们就可以自己打出去。” 果然猜得没错,这些不是军人就是间谍。我只能利用他们,而不能和他们一起杀出去。只能给他们武器和自由,能否安全出去就看他们了。 打仗不能靠异族,安全只靠自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 我点点头,说我去搞武器,你们做好准备。然后又出了牢房,走到胖子那边,问他怎么样了。胖子满头大汗爬起来,说: “草!好了一点。这饿了二十多天,暴吃暴饮果然不行。”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搞武器。蒋鸣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怎么进来的?” “穿墙术!” 我说完,他瞪着我上下的打量,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没有理他,而是闭上眼睛用意识向上面探查,发现了弹药库,里面没有人。进入弹药库,翻找了一下。有手蕾,有AK,然后就一箱一箱地搬下去。 武器到手,这些人都熟练地分发武器弹药。看那些专业手法,都算老兵油子了。等都拿到武器之后,我一拳就把围栏的门给打碎。 这些老兵油子都举枪鱼贯而出,他们已经分好组,都知道自己要干嘛。 我打烂了另外一个牢房的门,就又回到胖子身边。胖子爬了起来,拿掉身上的干草,说:“我们现在走?” 我说:“不急,让他们打一会儿。” 随后就听到地牢出口一阵阵的枪声,还有手蕾的爆炸声,打得是相当的激烈。胖子说:“这个办法挺好,让犯人去和突突分子打,来个两败俱伤。” 突然,我听到一阵阵的重机枪声音,“嗵嗵嗵嗵”。这是训练营的武装分子在反扑。犯人才出去一半,还有十来个躲在地牢门口,往外面扔手蕾。 我说:“胖子你想玩重机枪不?” 他摸摸肚子说:“有得玩当然好,干死他们!草!都把我饿成帅哥了。” 我又闭上眼睛,把意识延伸到外面,找到重机枪据点。除了重机枪,四个角的轻机枪也把地牢出口给封锁住了。 先前出去的犯人,死了几个,剩下的攻进了营房。我睁开眼对胖子说:“重机枪在大门口附近,我先去搞掉四个轻机枪,然后重机枪让你玩。” 说完我就出现在营房角高塔上的一个轻机枪位。这轻机枪的杀伤力是一千米,抬高机枪口,都能打到一千五百米之外去。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机枪手的注意。 然后伸手一拧,副射手的脖子就断了,软绵绵倒在地上。那机枪手还在那里连射“哒哒哒哒”,用火力压制地牢门口。巨大的枪声中,他根本不知道副射手已经没了。 闻着呛人的硝烟,我弓下身体,一下扑在了他身上,他惊讶地回头看,被我一下抓住脑袋把脖子掰断了。 搞掉了四个机枪位,又回到地牢,拉着胖子的手,这次出现在重机枪后面。重机枪手正疑惑,怎么四个角落的枪声没有了,根本没有想到身后还有人。 我把副射手给搞死,胖子已经把机枪手脑袋给打碎了。真特码恶心,明明可以拧脖子的,他非要把脑袋给打烂,搞得一手的血迹。看来这二十多天他也是憋坏了。 胖子弓下身体,扑到重机枪位置,我跑过去拿起弹链,他把枪口一抬,“嗵嗵嗵嗵”子弹就倾泻在训练营的石头房子上。子弹把石头打出一阵阵火花,边角有大块的石头掉了下来。 胖子又调整了一个角度,专门打房子的门窗位置。那些门窗一下就粉碎了。巨大的声音让突突分子不敢露头,重机枪位周围弥漫着浓浓的硝烟。 营房门口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多具武装分子的尸体了。 本来那些犯人被五挺机枪压制得死死的,现在没有了压制,他们都鱼贯而出,冲进营房里面绞杀。 我大致数了一下,我们干掉了十个人,地上也有犯人打死的差不多十个人。能抵抗的估计就剩下那十个神职人员了。胖子看没有了绞杀目标,就停止了射击。 “胖子,我看你这些狱友,好像个个都是特种兵啊!”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饿得眼睛都绿了。脑子里面只有食物。” 营房内巨大的枪声,还有一阵阵爆炸声,早就引起了蒋鸣的注意。现在没有四个角落的轻机枪压制,他又摸了回来。 蒋鸣在营房门口探头张望,看到是我和胖子在重机枪位,然后就叫了我们一声。 我们回头来看,蒋鸣跑过来,跳进沙袋围起来的重机枪位,踩在子弹壳上差点摔了一跤。他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爬到这边来。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找到帮手了?” 我说:“我把那些犯人放了出来,现在他们在进攻营房呢。” 蒋鸣说:“我们快走吧!等会另外三个前哨回来了就有得打了。” 胖子说:“我们占据三个轻机枪位,等增援过来再干一场呗!” 主意是好主意,就怕这些犯人杀狂了,连我们都打。蒋鸣说:“我们还有任务呢,先到安朱曼去休整一下,继续完成任务。” 胖子很不舍地拍拍那架重机枪,说走吧! 然后我们坐上铜鸟离开,向安朱曼飞去。下面看到有十辆摩托车开得飞快,这些人应该是其中一个卡哨回来增援的。蒋鸣拿起背着的AK一阵扫射,下面的人立刻人仰马翻。我们趁机飞走。 飞了几十公里,蒋鸣力竭,就只好下地走路。胖子被关了二十几天,虽然得到了一点补充,但是走路还是软绵绵的。他说早知道就开几辆摩托车出来。 四周都是荒山,只有低矮的灌木丛,还有满地的碎石头,走路都硌脚。头上太阳很毒,胖子一边擦汗一边说,走不了了,休息一下吧!我们就找一个避阴的地方坐着。 蒋鸣查看胖子的伤口,然后给了一颗丹药他吃,说皮外伤问题不大。看到胖子瘦得脱了形,蒋鸣说千万不能再瘦了,不然比他还帅怎么得了。胖子听到也是哭笑不得。 我拿出地图来,用指南针定了一下位。指着地图对他们说,前面几百米就是大峡谷了,整条大峡谷有两百多公里长,有一条土公路。这里会有车经过,我们就走这里吧!坐一下便车都好过自己走路。 安朱曼是阿富汗的一个小县城,只有上千的人口。这个县是阿富汗几个省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的地方,是相当的乱。 县城位于大峡谷的中后段,出城有一百五十公里的泊油路到巴格拉姆,路就是沿着大峡谷修建。巴格拉姆是阿富汗的军用基地,现在为美军使用,位于阿富汗的帕尔旺省 从县城到大峡谷尽头就是五十公里的土路,我们就在这个土路边上。蒋鸣说到安朱曼去应该可以搞到一些消息,可惜刚才没找到那个小头目做翻译。 阿国早已在无数新闻里变成一个有关恐布主义和战争的符号。但阿国并不是只有战争的地方。虽然阿国西部被北约代管着,还有美军的基地,但是越是不毛之地,就越会诞生伟大的人。 安朱曼县和阿富汗的女诗人同名。二十五岁的阿富汗女诗人娜迪娅·安朱曼出版了个人首部诗集《暗花》,赞美爱和美。 但是在05年准备出第二部诗集的时候,却被她丈夫杀害。死在了北约军管的郝特拉市的家中。死因竟然是她丈夫觉得出版有关爱与美的诗集,只能给他们带来耻辱。 这是多么无知和愚昧的人啊! 安朱曼的诗句: 我梦想有一天我可以打开鸟笼。 我可以探出头去,欣喜地唱一段诗。 我并非脆弱如微风中颤抖之柳树。 我是个阿富汗女人,而我一定得哭泣。 北约代管的郝特拉市,离安朱曼县有千里之遥。安朱曼县没有法律,只有各种地方武装。周围百里有好几个训练营,可以说安朱曼是地方武装的采购中心。 阿国曾经被苏联入侵略过,随着苏联人的离去, 一个新的暴力时代爆发, 军阀在喀布尔和其他地区与地方武装争夺权力。从而坐大了地方武装。 经历了苏联的入侵和军阀混战,阿国的植被和森林消失了。一贫如洗的阿国周遭环境,只有漫山遍野的黄沙碎石,以及漫天的风沙侵蚀。 而阿国的战争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过来执行任务的。我们是为了维护华夏国的利益,而到别的国家去捉突突分子。 第七十三章 找到目标 胖子休息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大峡谷的土路边上,躲在阴凉的地方等车。下午两三点钟,头顶的太阳正是热辣辣的时候。 这是一条土公路,有风吹过会扬起一阵阵沙尘。路两边都是高大的石头山,怪石嶙峋。这路顺着大峡谷通向安朱曼县,也是附近武装分子去采购的主路。 “你们说,会不会碰到武装分子呢?”胖子回头来担忧地问。 胖子被关押了二十多天,早就饿怕了,更怕再次陷入笼牢。我拍拍他肩膀,说:“放心!有我在,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大洋马。” “大洋马?”胖子疑惑地回头看来。 蒋鸣在旁边打着哈哈说:“就是那个金发美女,胖子你说漂不漂亮?” 胖子吧唧着嘴说:“能吃吗?清蒸还是烧烤?” 呃......,蒋鸣是一阵恶心加无语,说胖子不懂欣赏,让他很受伤。然后蒋鸣就引导胖子,讨论大洋马的肤色如何,看那对车头灯,都能把眼睛给照瞎,最少C杯,还有那滚圆的屁股,那摸着手感肯定很好。 “我一天就吃俩饼,饿得一个星期都没有拉屎,肚子都饿成了A,你跟我讲大洋马?还屁股滚圆?她有我的圆吗?”胖子委屈的话让蒋鸣都怀疑人生了。 “哈哈哈哈。”我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如果不是灰尘多,我还想打几下滚呢。 蒋鸣摸着他一个月都没有刮的胡子,一脸幽怨地看着胖子,是不住的摇头。在他眼里是最美好的东西,在胖子眼里却是清蒸好吃还是烧烤好吃。 我笑完,爬起来边擦眼泪边说:“蒋鸣你家有俩,本身已经是女人中的极品了。现在又看上大洋马,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疼吗?下次来个黑珍珠,是不是也喜欢啊?” 然后他眼睛一亮,发出一阵光芒,说:“嘿!黑珍珠好啊!有机会肯定要尝试一下。” “如果邱总知道你在国外泡大洋马,会不会和你干上?”我提到了重点。 “这不是在国外嘛,这里还是不毛之地,看到美好的东西欣赏下而已。你别多想。”蒋鸣不一定怕他这个大舅子,两人打起来谁输谁赢还难说呢!不过得罪了大舅子,再把一个强敌竖起来,对大家都不好。 这和大舅子打架,我们帮谁好呢? 正当我们在打嘴炮的时候,听到有汽车的声音。蒋鸣站起来看,说有一辆卡车,大恒你去把他拦停。说完递给我一把AK。 我端着AK站在路中间,炙热的太阳把我烤得头昏脑涨。一辆破烂的卡车开过来了,在我十米远“吱”一声停了下来,带来一阵呛人的灰尘。司机在车上观察了一下,确定只有我们三个人,然后就开门下车。 司机是个典型的阿富汗中年男人,他慢慢走过来,扬起双手张嘴是不停的说。见我没有动静,就走到我对面站着,是不住的询问。 他没有带枪,在这里不怕枪的只有一种人,就是为武装分子服务的人。 他和周围的武装分子混得贼熟,给他们运送物质,根本不用带枪就能横着走。所以他也不怕我们。 蒋鸣和胖子走了过去,直接上了他的副驾驶,司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搭便车的。副驾驶没有位置了,我就翻身上了后车厢。 司机没有办法,就爬上驾驶室开车,一边开一边巴拉巴拉的讲。我在后车厢抽了一张一百美金递给他,他接过来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在车上摇晃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安朱曼县。这里说不上繁华,都是低矮的旧房子。县里虽然只有一千多的人口,但是只有一个行政单位,里面十几个人。 阿国派来的人,和武装分子混得很熟,互相不打扰,各取所需。所以这个行政单位形同虚设。大街上没有几个人行走,司机停车之后,我们就下车了。 我们是外来户,只有我穿着阿国的服装。蒋鸣俩人还是穿着国内带来的衣服,脏兮兮的。他们两人一下车,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想想监狱里面三个人种的犯人,就知道在这全民皆兵的地方有多难混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买些当地的服装。找到一家服装店,他们找了两身衣服穿好,把旧衣服给扔了。 我抽出一张一百元的美金,卖衣服的男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然后我又比了一个吃饭的手势,店主就带我们到对面的一家饭馆。这一进门,里面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陌生面孔在县里往往更容易引人注意。蒋鸣用蹩脚的英文和老板交流着,然后点了一个烤全羊。老板搓了搓手指,意思是先交钱,我抽出五张绿钞递过去,他才眉开颜笑起来。 坐下之后,老板端来开胃汤,就到店后面忙去了。吃饭的客人看着都很彪悍,看那警觉性应该是武装分子的探子。 我低声说:“我们在这边言语不通,是不是找个翻译来?” 胖子说:“是啊!没有情报来源,就靠我们三个瞎闯,怎么完成任务?” 蒋鸣听到,想了一下说:“我去找老板,看有人懂华夏语不。” 他起身走到后面院子去。我和胖子扫了一眼周围的食客,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端起开胃汤慢慢的喝。 一会儿蒋鸣回来了,他说:“老板说县里有几个新疆人,不知道懂不懂华夏语,吃饭过后,他让人去找来。还说在这里请向导或者翻译要一千美元。” 我说:“钱不是问题,包里多得是。” 话音刚落,对面桌子就有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走过来用华夏语和我们讲,他可以赚这一千元。虽然说的华夏语口音很重,但是勉强能听懂。 他穿着阿国的传统服装,小胡子,看着有点像新疆人。 他的主动让我们面面相觑,不过我还是请他坐下。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本地人,不过他母亲是新疆嫁过来的,所以经常和新疆的亲戚走动,多少学了一点华夏语。 我问他是当地的武装分子吗?他说不是,他连枪都没有开过,说完还伸手让我们看。小伙子白嫩的手,确实没有起茧,看来是没有怎么打枪。 他自我介绍,叫做阿不都力依木,17岁。这名字真长啊。阿不都力依木?我们嘴里喃喃说了几次,才记下这个名字。 他说你们叫我依木吧,这样好记。 我问他县里还有多少人会华夏语,他说就他母亲会讲。问他父亲会讲吗,他就开始沉默了。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问他和武装分子有没有什么关系,他说是仇人。 仇人?我们几个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了。依木说再过半年,他也会参加武装分子,因为到了十八岁,必须要参加。还有这个说法? 他点点头,说他爸就是被拉去参加武装分子的,每年都能拿到一点钱。只是一份工作。 后来他爸被美军打死了,就再也没有钱拿了。县里的男人,一到十八岁就要加入他们,没得选择,除非离开这里。 原来是拉壮丁啊?看来这个依木对武装分子仇恨很大,对我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翻译和向导。 我说你和我们混在一起,被人家知道,会不会对你家造成不利? 他说今晚会让母亲回新疆,他做完这次向导,也回到新疆去。我说做一次向导,付出会不会太大?他说就算你们不来,他也想到新疆去投靠亲戚。 遇到我们,就想赚了这一千美金再去。 听到这里,我默默掏出五张绿钞递给他。我说这是定金,给你母亲做路费的。他想了一下就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 拿了钱马上就起身走了,看着他推门而出,胖子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蒋鸣把他按下,说要相信这个小伙子。 等我们的烤全羊上来了,那个喷香啊!胖子马上就夺过盆子,鼓动嘴巴开吃。他要把这段时间饿瘦的肚子给补回来。 那个依木也推门进来了,我们就请他过来一起吃肉。 他说安排他母亲走了,现在坐车到喀布尔去,然后转车到新疆。喀布尔是阿国的首都。看来小伙子是很果断的人,也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吃过饭之后,依木说我们的到来已经引起县里探子的注意了,今晚不能在县里住。我说我们本来还想住旅馆,洗个热水澡呢。 然后依木带我们到了县里唯一的旅馆,让我们开三间房洗澡。我问为什么要开三间?他说要迷惑那些探子。 洗澡之后,依木带着我们摸黑翻墙而出,在旅馆后山找了个小树丛蹲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你们等着看。一直蹲了半个小时,突然听到了枪声,是从我们的房间发出来的。 枪声伴随着一阵阵的光亮。然后见到有武装分子开窗探头四处张望。我们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是也是很佩服依木的料事如神。 他说我们吃饭买衣服太大方了,没有讨价还价,所以引起了探子的注意。这次是谋财。 依木说完就带着我们走,顺着山脚一直来到县城边上,找到一户独户的人家。这是没有人居住的旧房子。他说这家的男人也被美军打死了,家里人搬走了,所以一年多都没有人住。 翻墙进去之后,这里家具什么都是齐全的,我们各自找了个地方躺下。我问依木:“最近你有没有见到一队美国人,还有一个女的。” 他说:“有啊!” 然后蒋鸣骨碌一下爬了起来,把我拉开,说:“大恒你去睡,我来了解情况。” “呸!又想大洋马了。” 我呸完就找地方睡觉,让他来问情况。他擦擦脸就拉着依木到角落问起来。 第二天天亮,我们又回到县城,吃了当地的大饼和开胃汤。依木就打听到了消息,说有卡车要运粮食到一个训练营去,司机可以带我们一程。 我们找到司机,又是昨天那个人,他一看我们,就激动起来了。是巴拉巴拉的一通讲,我默默掏出一张绿钞来,他愉快的接了过去。 蒋鸣和依木上了副驾驶,我和胖子就翻身上了车尾厢。 车尾厢堆了很多物资,几十袋面粉、玉米粉,还有各种的调料,以及几头活羊。 依木说一周前,二三十个美国人来到县城,采购了一番之后,就去了另外一个训练营。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个训练营离这里五十公里,汽车能到山脚下。 因为司机不是自己人,所以不能问司机那些美国人的去向,防止走漏消息。 胖子一边用脚逗那几头山羊,一边说:“不用走路真好!”早上太阳不大,而且高大的山体也能遮挡阳光。我们在车厢摇摇晃晃一个小时,司机就停车了。 下车之后,我们随便往山上走,等司机走远了,就停了下来。蒋鸣叫我打开地图,他指着地图说:“这里,就是那些美国人的落脚点。” 他指的地方就是附近的训练营。 不过不敢确定那些人是否在,依木说从车上的物资来看,比往常多了一点物资。所以这次就赌一下,美国人在的话,那两个突突分子就在。 “当然大洋马也在。”蒋鸣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是掩饰不了的。相由心生嘛! 他把背着的AK一人分了一支,看到依木空着手,就说:“大恒把你的手枪给他。”我就不乐意了,说:“我的手枪都没有开过张,留来挠痒痒的,不给!”然后把AK递给了依木。 依木说不要,我说你用来自卫,不是让你攻打训练营。他才拿了过去。 从这里爬山,大概还有十公里,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前哨了。我们顺着前路往上爬,蒋鸣说我去侦察一下,然后就坐上铜鸟走了。 依木张大嘴巴看着远去的蒋鸣,说:“他怎么会飞?”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这是高科技。”然后我们不管他的惊讶,越过他往前走。 东方的道术,对于阿国的依木来说很神奇,在这充满战争的地方,看到的都是原始。 爬到山顶,蒋鸣正坐在上面吹风,他说前面三公里有一个哨所,大概十个人,问我们怎么打?依木说,里面可能有他的小伙伴,希望我们不要伤害他。 我们哑然,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子弹又不长眼睛。胖子说,我来吧!布下阵法,应该没问题的。然后我们就讨论方案,由依木去哨所找朋友,反正他以前经常来的。蒋鸣带着胖子在空中布阵,我进去缴械。 看着依木慢慢走向哨所,离哨所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枪响了,他没有倒下。然后跑出来一个人,把他拉进了哨所。 蒋鸣说,出发!然后我们背着阳光飞向哨所,胖子抛出令牌,再抛出火柴。 阵内一片昏暗,我瞬间到了哨所里面,趁着这些人慌张的时候,拳打脚踢,几下就缴了械。蒋鸣和胖子下来了,看到满地的伤员,就把所有的武器收集到一起。 依木扶着一个年轻人,说是他打小玩大的朋友,今年参加的武装分子,让我们不要伤害他。我说他缴械了,就不会受到伤害。然后依木拿了他的枪,又从腰里搜出手蕾。 蒋鸣开始审问,依木翻译,他朋友说,美国人吃完中午饭就出发,去下一个训练营。还说他们给哨所的人都抽了血,用小冰箱冷冻着,不知道有什么用。 依木说:“是一个女人帮他们抽的血。”蒋鸣眼前一亮,赶紧问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依木的朋友回答了,说是一个很漂亮的金发美女。 “大洋马?”蒋鸣回头看着我们说。 第七十四章 组建阿国救国军 我和胖子都别过脸不理他。大色狼!胖子问这些人怎么办?是啊!这些人都没了抵抗力,杀了的话,对道心有影响,以后修炼再难寸进。 不杀的话,得分出人手来看着。这杀和不杀之间,就是中将说的在善良和正确之间做选择了。 相信胖子和蒋鸣也听过中将的言论。 三个人要商量过,才能拿主意。然后我们又看向蒋鸣,想让他拿个主意。我说:“蒋鸣,你师父在明月山脚,曾经给两个导游洗过脑,你会不会啊?” 他摸了一下拉渣的胡子,说:“会是会,但是我的功力没有师傅的深厚。一两个人的话,勉强可以,这里十个人呢!” “要不让我来做他们的工作吧!”依木在旁边看到我们纠结,怕我们一狠心,把所有人给杀了。 “那你试试吧!听一下这些人的意见,看他们有什么想法。”我点头同意了。胖子和蒋鸣就找地方坐下,看着依木和他们讲。 依木和他们用当地话讲了一通,我们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结果是把小头目说得意动了。依木才回头和我们说了结果,这个结果让我们大吃一惊。 “小头目叫做阿布都克木,也是县城的人,这个班都是县城的人,也是被逼来的壮丁,他说如果你们拿下了训练营,以后就跟着你们干。”依木显得有点兴奋。 而我们都苦笑不得,我们又不是地方武装,执行完任务就走的,也没有这么多的资金来养他们啊。 “依木,你看着他们,我们三个商量一下再答复你。”说完我们就走出帐篷外面。 在一块大石头避阴的地方,我们蹲成一排,然后商量了起来。 “中将说的话,相信你们还记得。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杀他们是不可能的了。蒋鸣你有什么注意?” “杀不能杀,带队伍我们又没有经验也没有时间。再说这是阿国的地盘,难道我们在这里发展出一支武装队伍?再说这个武装队伍对我们有什么用啊?大恒你说吧!” “我包里还有四万多美金,要不这样吧!让这个班跟我们去捉人,FBI那边,能干翻就干,干不翻我们就走人。反正那两个人能抓住是最好。还有一个,上次那个小头目不是我们的人吗?” “那个小头目,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混战中死掉了。” “我的意思是,找到那个头目,然后领着这些人,把训练营给策反了,大头目都杀了,以后这些武装人员就是我们的人。” “......。”蒋鸣和胖子都瞪着我看,满脸的吃惊表情,差点没蹲稳。 “你......,你要组建军队?”胖子抖着嘴唇说。连他都觉得这个想法很疯狂。 “当然这个要得到国家的允许,我们是没有这个资金的,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我严肃地说。 “你这个想法很好,如果能调集资金,在阿国保留一支几百人的军队,相信国家会支持的,这用的是阿国的人,在阿国地盘,北约和美军不是一样在这里有军队吗?那我们来个邯郸学步也行啊。”蒋鸣的思想还是很具前瞻性的。 “在阿国有一支我们的军队,对我们国家打击突突分子其实也是有帮助的,起码不用过来这边两眼一抹黑吧?”我觉得如果能联系上国内,请示一下也好。 “卫星电话谁有?”蒋鸣问道。 我和胖子都摇头,出国是不能带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的,这是执行任务,又不是过来旅游。 这就难办了,小头目联系不上,又没有卫星电话请示,带队伍我们又不在行。 我说:“再商量下去,就中午了,人家老美吃过中午饭就走人了。”话刚说完,依木就跑了过来,说大路那边方向来了几个武装分子,问我们怎么办。 我们赶紧站起来,拍一下发麻的腿脚,然后跑到了望口来看。后面的蒋鸣一拍我的肩膀说:“我草!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打开他的手,他又不是没文化,总是一句我草行天下。 蒋鸣直接走了出去,在外面看着过来的几个人。上次手臂受伤的那个小头目,带着几个人走过来,离蒋鸣几百米就站住了。看他纠结的表情,应该是内心也在做艰难的选择。 蒋鸣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拿下了哨所。他能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从上个训练营逃了出来,带着剩下的人过来归队。 安朱曼县的几个训练营都属于同一个组织,没有外来的组织,收拢残余人员也是责任。小头目看着蒋鸣,蒋鸣看着他。然后小头目向前走几步,把AK的枪栓一拉,举起来一转身,“呯、呯、呯”,就把身后三个人给突突死了。 三个人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人会调转枪头,所以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小头目这是纳投名状来了。蒋鸣隔空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小头目收了三个人的枪,还有身上的弹药,就一步一步走过来。经过蒋鸣的时候也没有看他,就直接进了哨所,他举目四望。 这个哨所里面都是年轻人,现在都抱头蹲在地上,枪和手蕾、弹药都堆在了一起。小头目把手中几支枪也堆在了一起,然后抬头看着我。从他冷峻的目光中,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蒋鸣在身后说:“就差你了,来得好及时啊!你有卫星电话吗?” 小头目从身上掏出了卫星电话,想不到他真的有,估计是在上个训练营摸的。 “你叫什么名字?” “买买提.库尔班。” “呃......,是该叫你买买提呢?还是叫你库尔班呢?” “叫库尔班吧!买买提这个名字太普遍了。” “好!我联系国内,会为你请功的。” “最好打电话不要超过一分钟,美军或者北约会监听和定位的。” “好!谢谢提醒!” 蒋鸣说完就给凌少校打了电话:“我是蒋鸣,我们三个人都平安。现在你不要说话,听我说。这里有个卧底叫做买买提.库尔班的新疆人,说他上线死了。现在我们想在阿国搞一支军队,人数还不确定。要请示国内,你向上面请示一下,再打过来,不要超过一分钟。” 他说到这里,就挂了电话。上面是否批准,这决定了我们的打法。如果批准了,我们以降服为主。如果不批准,我们尽量把训练营给打烂。 然后我们都席地而坐,在等电话。一直等了半个小时,电话才响了起来。 蒋鸣用的是免提:“蒋中尉,很高兴你还活着!现在我们用的是北斗卫星给你打的电话,是加密的,所以请你放心。” “关于那个买买提.库尔班,我们联合多个部门查过了,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是武警战线安排到阿国去的。” 中将说到这里,库尔班一下跪了下来,嚎啕大哭了起来,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鼻涕眼泪一起流。这段时间没有得到上面的承认,单线联系的上线已经死了,所以他也很憋屈。 本来找到了我们,原以为可以回国了,结果我们三个人自己跑了。他在训练营收拢几个逃出的同伙,准备过来这边的训练营投靠。结果再次看到了我们,这让他又重新做出选择。 原来,他是武警战线的卧底啊?是一名铁骨铮铮真正的军人,值得我们去尊敬的一个人。 中将在那边等库尔班哭完,才说:“上面研究决定了,库尔班可以随时回国归队,也可以留在阿国继续从事秘密工作。如果选择后者,武警战线还会派一个助手给他,同时把他提升到少校。” 哟!少校啊?那原来就是上尉了?那官不是比我们都大?我们还得向他敬礼叫首长呢。 “另外,关于组建小股部队,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了。国内会有一笔专项资金支持这个决定,要人,只有一个,要枪,自己买。一个营的装备都没问题嘛!”中将继续说。 一个营?是多少人来着?三百?还是五百?我不知道,不过有专项资金的话,不如来一个加强营? “关于这个部队的命名,上面希望是阿国救国军!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救国军?阿国的救国军?这个词比较有新意哦。 “中将同志,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如果拿下了训练营,我们只能帮库尔班少校一个月的忙啊!我们国内太多事情要做了。”蒋鸣说道。 “哈!哈!哈!蒋鸣同志啊!我知道你们的背景,如果真的能完成任务的话,又帮忙组建阿国救国军,再给你们升一级怎么样?”中将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升官就算了,不如再加二十万?”蒋鸣这是在敲竹杠,敲的还是中将的竹杠。看来就他有这个胆了,会不会太膨胀了呢? “这如果升到少校,下次再出几个任务,是不是少将都有可能呢?呵!呵!呵!”胖子两眼冒星星,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看来他的官瘾挺大的,都忘记昨天还在坐牢呢。 “二十万没问题,这个钱还拿得出。只要你们捉到人,生死勿论,每人一百二十万。不过得留在阿国一个月,帮忙组建小股部队。” “是!保证完成任务!”哎呦!蒋鸣这话真肉麻。 “刚才我们的北斗卫星定位了你们,知道了你们的具体方位,另外还看到有五台悍马,离开了训练营,你们看着办吧!”中将说完挂了电话。 蒋鸣赶紧对我招招手,我拿出地图来。他把地图铺在地上,指着地图说:“库尔班少校,你说是先拿下训练营?还是先把FBI给干了?” 库尔班擦干眼泪,马上进入状态:“这次美军和那些科学家,应该是到下一个训练营去,这个训练营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那十名科学家,对于武装分子的争斗是不会参与的。所以我们先把训练营拿下,有了自己的地盘,才好做事。另外,下一个训练营离这里两百多公里,是另外一个省的,土路是相当的难走,就算悍马也得走两天。” 蒋鸣点点头说:“这就放心了,行了!你开始收编你的人吧!具体怎么打这个训练营,你安排,我们出力。”他开始甩锅了。 库尔班站了起来,看向那十个人。这十个人都是年轻人,小头目还没有三十岁,最小的才十八岁。 他用本地话叫他们站起来,排成一列,然后开始训话。能把武装分子改造成救国军,想法不错,救国军是救整个阿国,大义在里面,打仗都是为了救国,而不是军阀利益的争斗。 武装分子就是地方军阀,割据一方的豪雄,为的是自己。所以这个对人心的拉拢是看谁为人民大众而战。国内的考虑也是相当的周到,让武装分子站在民族大义上,没有理由不为国而战。 库尔班训话之后,场面很热烈,小头目都带头喊起了口号,很是激动人心。库尔班回头问我们,说他们的爱国情绪被点燃了,问这些枪,可不可以发给他们。蒋鸣点点头。 依木跑过去,拿起一支枪递给库尔班,然后库尔班接过来,给每个人发枪。每发到一个人,都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再庄重地接过枪来。发到最后,依木跑到队尾,也要求加入救国军。 然后库尔班含着泪给这个十七岁半的年轻人发了一支枪。这十一个人,将是阿国救国军的火种,在夺取训练营的战斗中会是主力。 库尔班擦干眼泪,回头对我们敬了一个礼说:“库尔班请求三位,在攻打训练营的时候,尽量出力,给我们救国军保留一点火种!”我们也严肃地回了一个军礼。 发了枪,就开始清点分配弹药,然后蒋鸣和库尔班讨论作战计划。计划是,这十一个人把我们三个“押解”到训练营,由我们动手。主要的目标是训练营的大头目和小头目。 然后给重机枪和四个角的轻机枪缴械,反抗的一律就地枪决。胖子负责布阵,我负责弹药库,蒋鸣负责战大头目,所有反抗的都枪决。拟好了作战计划,我们就开始出发了。 这里到训练营还有几公里。等到了训练营大门几百米,我们三个人把手放在后背,装作被押解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而机枪手发现了这队人马,马上就示警,从训练营跑出二十几个武装分子在观看。 第七十五章 和阿甸斗法 因为过于信任,这二十几个人只是跑出来观看,而没有带枪。库尔班低声说:“这围观的都是小喽啰,这大热的天气,大头目都在房间里面呢!” 等走得近了,胖子一挥手,四个令箭飞射而出,把四个方位笼罩住了。然后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模糊,训练营门口的人都抬头来看,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了。胖子再撒出一把火柴,天空就完全黑了下来。 训练营的人一阵慌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的人大呼一声,就地跪拜了起来。然后周围的人也纷纷跪拜。 武装分子都是有神论,有着自己的信仰。对于环境突然扭曲,然后黑天暗地,以为是神明在显灵。 我抓紧机会,把意识延伸出去,找到弹药库,然后就出现在了弹药库。我把弹药库的门从里面锁住,然后搬来几箱子弹把门顶住,又把触角延伸到四周。 中间有一个房间,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睡觉,我想这应该就是大头目了。我一下出现在那个房间,大头目感觉房间有人,猛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沙漠芝鹰。 我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使出一个擒拿手,枪到了我手里,然后抓住他手掌一拧一拉,他就光着身体掉下了床。 我把玩着手里的枪,这种1985年上市的沙漠芝鹰手枪,后座力巨大,威力很猛,不是我能驾驭的。我还是用我的1911算了。看了一眼手里的巨大手枪,好几斤重。 床上的女人一声尖叫,地上那男人一骨碌爬了起来。我抬腿一脚就把大头目踹到了房门上,“哐”一声响,门板粉碎。大头目随着门板碎渣渣一起掉到了外面。我跟着冲出门去。 这时,有枪响了。子弹的速度飞快,一下到了我的后背,我一吸气,把自己的意识溃散了。原来是床上的女人,飞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小手枪,向我开了一枪。 在空中,我看到子弹飞到了外面,床上的女人看到人突然不见了,正吓得发呆。我再把意识凝聚在一起,出现在她的床前,她“啊”一声尖叫,吓得晕了过去。 我拿掉了她的枪,然后又飘身出了门口。 门口一阵大乱,重机枪位有两个人,他们都惊慌地看着地上的大头目。黑暗中机枪手想开枪,我瞬间移步到他跟前,用那把沙漠芝鹰当作锤子一敲,再一脚把重机枪给踹翻。 又把手枪扔掉,一伸手,一边拎一个,全部给扔出了沙袋外面去。再瞬间出现在角楼顶上的轻机枪位。这射手和副射手正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发呆,我拿起轻机枪就给扔下了围墙。四个机枪位的机枪,都被我扔掉了。 等我下到了院子,库尔班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举起枪来不停的叫,可能是放下武器之类的话吧! 蒋鸣拿着AK,骑着青铜鸟在头顶警戒,遇到有举枪反抗的就是一梭子过去。 胖子看到有举枪,就打一个火球过去,把人家烧得全身是火光,疼得在地上打滚。 我把意识放出去,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跪拜,他们害怕得罪神灵,反抗的并不多。 等库尔班控制了场面,有人把大头目绑了起来,胖子就把阵法撤了,一时间天色大亮,阳光刺眼。跪拜的武装分子反应过来,已经被十几杆枪指着了。 库尔班一翻口令下来,余下的几十个武装分子全部跑到院子集合。救国军十二个人,都用枪指着这六七十个惊慌失措的人。然后库尔班和小头目阿布都克木就开始喊名字,有七八个人站了出来。 救国军就把这些人推到院子墙壁跟前跪下,由阿布都克木宣布他们的血腥罪状,宣布完,库尔班下令枪决。随着“呯呯呯呯”几声枪响,墙角躺下了七八具尸体。 这些人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顽固头目,死有余辜。 然后库尔班宣布救国军成立,说想当兵的可以留下,不想当兵的发钱走人。我拿了四万美金出来,塞到库尔班的手里,这些钱就给他发军饷盘缠了。 有七八个五六十岁花白胡子的老兵,一时之间老泪纵横,说不想当兵,也累了,要回家安享晚年。然后库尔班让人给他们做登记,每人领了两百元的美金,和那个女人一起就被送出了大门口。 现在剩下大概有五十人,加上救国军的十二人,也有六十多人了。 依木拿出本子,搬来桌子,开始给新兵登记造册,然后重新发枪。库尔班给新兵重新洗脑,说加入救国军每个月有军饷,不限制自由,想当兵就留下,不想当兵可以走。 留下的要签三年合同。大部分是年轻人和中年人,除了当兵,好像也没有别的出路,所以都留下来了。 洗脑完毕,就要去把另外三个据点的人收了,那边还有三十人。蒋鸣让我带上十个人去一个哨所,他和胖子也带十个人去另外的哨所,以换岗的名誉去把哨所的人下了武器,然后押解回训练营。 临近傍晚,又枪毙了三个小头目,收了二十多个人。现在训练营里面有了八十多人了。 按照库尔班的意思,我打开了仓库,全员庆祝一个晚上,然后重新分配职位。第一批十一个人,都分到了正副排长,还有管理后勤的。 我把在重机枪位捡回来的沙漠芝鹰给蒋鸣和胖子看。两个人眼睛大亮,都扑过来抢,看来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枪的。 胖子抢到手,说蒋鸣你用不了,看你那小身板,这枪威力太大。 这种1985年上市的巨大手枪,两公斤的重量,还有恐怖的后坐力,非胖子这种人是用不了的。使用的0.357口径的转轮弹,射程超过一百米,一般人看看就算了。 枪归了胖子,他满心欢喜的把玩着,然后到大头目房间搜子弹,这种子弹是转轮枪上用的,库存比较少。 收编了八十多人,蒋鸣就给中将打电话。这带兵我们都不会,所以全部都是库尔班和国内联系,我们乐得清闲。 住了一晚,库尔班把唯一的一辆吉普车给了我们,说要不要派十个人去追美国人。 我说不用,把依木给我们做翻译,车我们开走就是。遇到美国人,你的人不一定打得赢。救国军新收编的人还需要管理,库尔班根本走不开。 我们开吉普车到下一个训练营去,那个训练营在另外一个省,土路两百公里,直线也就一百多公里。这路上颠簸得要死,都是烂石头路。 我们走了一天,晚上才到那个训练营附近。然后把车一扔,就坐蒋鸣的青铜鸟走直线去训练营。坐铜鸟半个小时,相当于吉普车走半天。 “那个‘甘道夫’可能和美国人在一起,这次要捉拿那两个人可能比较困难。”我们藏身在大石头后面,蒋鸣看着前方的哨所轻轻说。 “蒋鸣你和‘甘道夫’斗过,算是比较了解,这次你把他引出来,我一拳打死他算了。”我看着胖子,他被‘甘道夫’抓过,现在还心有余悸。 “要不我布局,就像弄那个黑降头师一样,蒋鸣把他引过来,我困住他,然后大家一起把他弄死!”我们三人组在一起,还没有怕过谁,所以胖子想用阵法拿下那个阿甸。 大家都点头同意,然后就坐铜鸟去拿下前哨,把武器给下了。依木告诉这十个人,那边的训练营被救国军攻陷了,让这些人去投靠救国军。然后这些人就空着手连夜走了。 四个方向的哨所都被拿下,看着他们走远。我问蒋鸣,是连夜把训练营拿下还是怎么样? 这是比较头疼的问题,这个训练营有个阿甸,手里的《国兰经》一念,就能凝固空间,不是随便就能拿下的。 我们把四十支步枪归拢到一起,还有一百多个手蕾,子弹无数。由胖子布大阵,胖子蒋鸣布置了各种阵法,这和阿甸斗法,没有看家本领怎么行。 晚上我们吃了点手抓饼,准备十二点去训练营把阿甸引过来。这时蒋鸣的卫星电话响了。是中将打来的,说训练营灯火大亮,有五台悍马开出去,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了。 美国人逃了?是知道我们过来了?我们的北斗卫星也在注意着附近的情况。 蒋鸣打算去跟踪看看。看着蒋鸣坐着铜鸟飞了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落地他就叫:“甘道夫带着两个人过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依木赶紧抱着AK,“哗啦”一声上膛,然后就找个位置瞄准外面。胖子和蒋鸣也趴在依木旁边看着。 等了一会儿,星光下,那个‘甘道夫’真的来了,带着两个人,黑夜里根本认不出是谁。他们停在百米开外,注视着这边。 “开一枪试试!”蒋鸣让依木开枪。 “呯”一声枪响,对面的人还是站着,那子弹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悄无声息就不见了。看来这个阿甸还是很厉害的,水平和蒋鸣师傅比较接近。 阿甸注视着这边,也没有什么行动。但是隔着百米远,还没有进入大阵,再向前面走几十米就好了。 正当我们焦急的时候,阿甸动了,他慢慢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一起移动。 “放!”蒋鸣叫了一声。阿甸周围无数的树枝飞射了起来,可是到了阿甸周围,都掉了下来。看来这是一个有着大本事的人。 “放!”蒋鸣再叫,阿甸周围地上燃起了大火。可是大火并没有烧到他。 “看来他们的神职人员,修为也是很高啊!”蒋鸣摸着胡子说。 “我来试试!”看到蒋鸣的方法无效,而阿甸又没有走进大阵里面,我只好出声了。 我拿了两个手蕾,用牙咬开保险,就用穿墙术进入阿甸的周围。阿甸抱着一本《国兰经》一边细声念着,一边慢慢走。他的周围形成一个厚厚的气墙,这些气墙保护着他们不受伤害。 我艰难地挤进了厚厚气墙里面,阿甸警觉地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气墙的变化。当我来到那两个人后面,这两个跟着他的人也警觉地抬起头来。 这两人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两个突突分子神职人员。我刚刚显出形状来,阿甸就抱着书回头看过来。当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微微的笑意从我脸上显露出来。 我把手蕾往他们中间一丢,就随着意识后退了三十米,然后蹲下。 “轰!轰!”两声巨响,阿甸狼狈地向前奔跑了十几米,后背的衣服都烂了,但是没有血迹。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化作很多坨烂肉到处飞洒。 手蕾炸不死阿甸,但是能炸死他两个学生,这样也不错了,任务完成,一百二十万到手。 阿甸一脸的怒意,回过头来看着我,举起那本古旧的《国兰经》,大声地念着咒语。这是要放大招了? 我又后退了五十米,躲在了黑暗中。刚才觉得穿墙术使用得没有那么顺利,如入凝胶,看来也是受到咒语的影响。这中东的法术我不是很了解。 蹲在黑暗中远远看着阿甸,他没有找到我,也用意识探查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往这边延伸过来,不过很薄弱,然后我小心后退躲避起来。 这个阿甸也有着强大的意识,起码比胖子和蒋鸣大多了。 但是和我比起来嘛!马马虎虎。他靠的是古老《国兰经》来战斗,我可是有麒麟印章器灵加持的,器灵可是受过上千年的香火熏陶。也就是说各自的专业不同,战斗方式也不同。 他没有《国兰经》的话,不一定打得过我。是《国兰经》给了他力量,经书里面的咒语,要依凭念经的人强大,和经书的灵力。 我绕了一个圈回到哨所里面,胖子紧张地问,怎么样?我说没事,那两个目标跟在阿甸后面,被我用手蕾炸成了渣渣。胖子捂着嘴笑,说一百二十万到手了? 蒋鸣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赚个小钱就这么高兴,看看有没有命花再说吧! 然后我们都看向那个阿甸。阿甸花白的大胡子很长,都到了肚脐,不过他戴的是像阿三的头巾做的帽子,如果换成尖顶的大毡布帽子,就完全是一个‘甘道夫’的造型。 现在他衣衫褴褛地举起《国兰经》,在大声念着什么咒语。我们看到天上一片红光,像是有什么生物要出来一样。胖子紧张地说,他好像在请什么神灵,我们不能让他如愿。 蒋鸣拿起一把AK,对着阿甸就是一阵扫射。依木也是一起开枪。我拿起几个手蕾,拔开保险,几个一起扔出去,手蕾在阿甸周围爆炸起来,气浪把他推得一摇一晃的。 胖子和蒋鸣各自拿起一把AK,对着阿甸就使劲造,子弹像不要钱似的泼洒在他身上。可惜的是,没有一颗子弹能伤害到他。 “大家用手蕾轰他,不要让他勾通神灵成功,如果召唤来未知生物,我们都会变成渣渣!”蒋鸣大声喊着! 然后四个人抓起手蕾,拔开保险就扔,一百多个手蕾不到一分钟扔完了。阿甸周围手蕾“轰!轰!轰!”的爆炸,火光把他给包围住了。 扔完手蕾,阿甸除了摇几下,是一点事都没有。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天空中一片红光大盛,像是有什么生物正在撕扯天空,准备要出来一样。 阿甸低头看了一眼我们,脸色微微笑,像是得到了很大满足一样。他对着我们手一指,嘴里大声的吼了一句什么。 我们抬头看天,突然红光大盛,中点被东西撕破,飞出一条巨大的龙,满身通红,背上还有巨大的翅膀。 第七十六章 抓到尤物一个 “Dragon!”蒋鸣飚了一句英文出来,我们都惊讶的看着他,问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西方的幻兽,会喷火的龙!”蒋鸣脸色煞白,大家都没有和这种西方的幻兽斗过,根本不知道章法。连见都没有见过。对于我们来说火龙是恐怖的存在。 只见这个会喷火的龙,遵从阿甸的指挥,一下就冲撞到了阵法上。阵法一阵抖动,危危可及,胖子一下就表现得很难受。因为阵法是他布置和维持的,火龙这一撞,让他内力受伤。 胖子坐下打坐调息,双手不停结一些古怪的法印,我在旁边看得一阵眼花缭乱。法印是佛教密宗的修行方法,用双手结法印的同时还要念诵咒语,我见胖子嘴唇是不停的动,就是没有声音出来。 本身法印是佛教的修行方法,但是夏朝开始传入中原,在夏朝末代被道家借用推广开来,所以部分道家也会用法印咒语配合阵法使用。由此可见道教确实是借用了很多佛教的理论和实践。 火龙围绕阵法飞了一圈,然后突然喷了一口火到阵法形成的气罩上。跟着展翅一撞,那无形的气体又是一阵摇晃,结果胖子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我和蒋鸣大惊,看来阵法要维持不住了,蒋鸣掏出了铜鸟来,万一阵法崩溃的话,逃命要紧。可是逃得过火龙的速度吗?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就是胖子的朱雀不是也会玩火吗?不如让朱雀和火龙互相喷火?看谁先熟,掉下来就是一顿晚餐了。但朱雀是胖子的心肝宝贝,可千万不要有事。 “胖子!你的朱雀呢?可以叫它来帮忙吗?”我急忙问道。 蒋鸣一拍大腿说:“对啊!朱雀也会放火,让它们互相斗一下,拖住火龙,我们再去干死那个阿甸!”阿甸死了,火龙应该会消失吧? 胖子痛苦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指放到嘴巴里面打了一个唿哨,过了一会儿,天上出现一个黑影,拖着长长的尾巴。 他往火龙那边一指说:“给我烧了它!”说完又喷出一口老血。 我抬头来看,只见朱雀尾巴一展,就放出熊熊烈火来,和火龙缠斗在了一起。 “我们去弄死那个阿甸,无论用什么方法!”蒋鸣说完就对着阿甸飞奔而去,同时拔出了他的铜尺。 阿甸要操纵火龙和朱雀搏斗,一时难以分身,只能靠经书自带的灵气来维持身边的气墙。而气墙明显薄了很多。 我在哨所地上扒拉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唯一的一个手蕾,然后拔掉保险拿在右手。吩咐依木看好胖子,同时冲了出去,奔向阿甸。阿甸和蒋鸣游斗,分心操纵火龙,我冲了过去,一下化作虚无。 找到气墙最薄弱的地方,我钻了进去。阿甸大惊,就像美女被色狼摸了屁股一样,不停挪动方位,想把我挤出去。我随着他一起挪动并靠近他,显形之后用左拳铆足劲给他一拳。 论近身搏斗,阿甸一个六十多岁老头,自然没有我二十五岁灵活而浑身有劲。所谓的棍怕老郎,拳怕少壮嘛! 可修炼了几十年的阿甸,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年轻可以比拟的,人家的战斗经验比我们强太多了。 气墙突然消失,阿甸不见了,我一阵懵逼,这是......,西方穿墙术? “在那边!”蒋鸣指着远处喊道。他也很惊讶,扭头左右一看,见到在百米外有一个黑影,正是那阿甸。 我顺着蒋鸣指的方向,果然在百米外有个黑影在舞动。难道阿甸也会穿墙术?李鬼碰到了李逵? 蒋鸣拉了我一下,说:“这是西方的瞬移术,就是跑得快,不过他用不了几下的。”西方主要修术不修身,所以内力不会很足。 说完他就奔了过去,举起门板大的铜尺一扫,然后阿甸就不见了。我张目四望,在另外一个方向找到了,然后冲过去就是一拳。阿甸又不见了。 这个长得像‘甘道夫’的死老头,跑得贼快,可是再快,也有力竭的时候。 我和蒋鸣轮着追他,终于在七八次之后,浑身衣衫褴褛的阿甸,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相视一笑,就冲了上去。 蒋鸣门板一扫,他躲开了,我冲过去把手蕾塞在他经书上面。他大惊,连着经书一甩,人就地一滚躲开了。 甩出去的经书和手蕾“轰”的一声炸开了。经书自带灵性,一个手蕾是炸不坏的,阿甸手里没有了经书,战力大降。我和蒋鸣冲过去对着他一顿狂殴,幸好下手不重,也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普通老头而已。 西方的修炼方法和中原的不同,他们都是修炼的魔法,邪术,各种诅咒,而不注重自身的修炼。而道家在修术的同时,也练体。全真派修的是内丹,就是内练,正一派修的是符箓,同时更注重练体。 当然也不能以偏概全,西方血族、狼人也是练体的。但阿甸是教派的老师,偏偏就是注重各种法术咒语而不练体。所以我们两个年轻人对着阿甸一顿狂殴,就把他打得满头的鲜血。 阿甸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卷曲在地上,是不住的求饶。没有了经书的他,就是普通人而已。 蒋鸣在他肚子用脚尖踢了一脚。嘴里还学着李小龙“哇-哒--啊!。”这家伙真狠,这脚尖踢人是非常疼的,对于这么残忍的人,我却很喜欢。 他踢完人,就跑过去捡那本经书,手一拿,就“草”一声惊叫,把经书给甩了出去。他回头看我,说经书有电! 经书被阿甸用了几十年,早就认主了,蒋鸣用手一拿,就被电了一下。他找个棍子,捅在经书中间,轻轻的挑了过来,说大恒你拿一下。 我赶紧跑开,才不上你的当呢!蒋鸣笑嘻嘻的说:“拿嘛!怕啥!”我伸手去拿,果然有点麻麻的,不过我用的是左手,器灵在和书灵周旋打架。 降住了书灵,我们都抬头看那条巨大的火龙。没有经书的加持和阿甸的作法,火龙已经变小了很多,再也不喷火了。而且被朱雀追着打,然后它逃向了空中那个红色的光幂中。 看着红色光幂慢慢变小,朱雀也熄了火飞走了。 我们跑去看胖子,他已经把阵法收了起来。蒋鸣给他喂了一颗药丸,说是内伤,得养养。嘱咐依木在这看着胖子,我们打算去收了训练营。 拖上阿甸,一起坐铜鸟到训练营,这边的人早就知道了结果。我们一出现,把阿甸往营门口一扔,大头目就跑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阿甸,心情无比复杂。 言语不通,我们让阿甸给翻译,两条路走,一是死战,二是投降。大头目沉思再三,就回头招呼了一声,身后的人就回头巴拉巴拉一通讲,然后几十号人就出来集合了。 蒋鸣打通库尔班的电话,说收了这个训练营,问他怎么办。库尔班说让大头目接电话,然后蒋鸣就把电话递给了他。 库尔班一直和大头目讲了十分钟,大头目一直唯唯诺诺,才把电话挂了。我们把阿甸交给大头目,就征用了他一辆吉普车。先把胖子和依木拉上,然后去追美国人。 美国人都走了一个多小时,早不知道去了哪。蒋鸣给中将打电话,才确定了位置,我们弃车骑铜鸟飞了过去。任你悍马跑得多快,在这烂土路上你能跑到哪里去? 蒋鸣指着前面一溜灯光说:“胖子!布阵!” 胖子给他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布什么阵哪?我都剩半条命了,都还没有满血复活呢!” “我们去前面拦着他们吧!”我说道。 “拦什么拦?他们前后两台车都有重机枪呢,说不准还有RPG呢。没有阵法怎么拦?”十个科学家,二十个FBI,有战斗力的是那二十个人。这些FBI和地方武装不一样,战斗力惊人,而且人高马大。 RPG是单兵火箭筒,是一种发射火箭蛋的便携式反坦克武器,主要发射火箭破甲蛋,也可发射火箭榴蛋或其他火箭蛋,用于在近距离上打击坦克、装甲车辆、步兵战车、装甲人员运输车、军事器材和摧毁工事。 这不是人力就能够战胜的,不是说我会穿墙术,蒋鸣会飞,胖子会布阵就行,一个RPG过来同样是一堆烂肉。 美国这次派十个科学家过来中东收集血液样品,很令人生疑。所以我们在完成任务之后,很想搞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当然蒋鸣也想再近距离看一眼大洋马。 用五台悍马带着科学家,还有二十名FBI保护着,想要动科学家,就得和FBI开战。 FBI全称美联邦调查局,隶属于美司法部,"FBI"不仅是美联邦调查局的缩写,还代表着该局坚持贯彻的信条--忠诚、勇敢和正直。所以他们不是一帮乌合之众,为了保护科学家,是会拼命的。 联邦调查局(FBI)是?反暴行,反毒品,反有组织犯罪,国外反间谍活动,暴力犯罪和白领阶层犯罪等方面享有最高优先权。用他们保护科学家,有点奇怪。 美还有几个部门比较出名,相信CIA大家都听说过,它叫做中央情报局。CIA是美唯一的独立情报部门,主要业务是对外情报、暗杀、小规模军事行动等,主要是负责对外。没有国内执法权。 还有一个是国土安全部(DHS),这个部门比较新,成立于2002年,是在9.11事件之后设立的一个联邦行政部门,负责国内安全及防止恐怖活动。 另外还有一个是美利坚国家安全局(NSA),又称国家保密局。它从军事部门中独立出来,用以加强情报通讯工作的,是美国情报机构的中枢。 美的这些部门很多业务都是重叠的,在工作当中经常会产生误会,在各种影视剧中都能看到,好几个部门用枪指着,狂呼自己是哪个部门的。 “不如在他们前面停车,等他们经过的时候,我把他们科学家偷出来,让他们找去。”我这个提议不知道行不行。 “好啊!先把大洋马偷出来,哈哈!”蒋鸣一下来了兴趣。然后就在悍马前面几公里降落,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我们在一个半山腰的平地降落,藏在大石头后面。这FBI不知道有没有热成像之类的设备,躲在白天晒得发热的石头后面,就算有热成像,也发现不了我们。 等他们藏好,我在蒋鸣期待的目光中来到路边,同样躲在大石头后面,然后把意识发散出去。 第一辆车,顶上装有高射机枪,是开路的,车上五个人。放过。第二辆车,是那种两边双排座的运兵悍马,从后门上的,车里有八个人。放过。 第三辆车,五个人,放过。第四辆车,运兵悍马,车头两个人,后面两排......,有一个女的。他们半夜起程跑路,现在都有点昏昏欲睡。我出现在第四辆车,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后面第五辆车的灯光偶尔照射过来。 我一把拿住这个女的手臂,一下出现在三十米外的大石头边,女的一下惊醒,张大嘴刚想“啊”的叫出来,被我在脖子一砍,就晕了过去。 然后我扛着她上到半山腰,蒋鸣见到我出现,眼睛大亮,跑过来接过这个金发女郎。他说:“大恒你尽量多抓些人过来,明天让他们找去。” 我看了一眼胖子说:“看好这个大色狼啊!别让他做出儿童不宜的事情来。”胖子咽了一下口水,猛点头。 我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大洋马,很白净,很漂亮,很丰满。 难怪胖子看了都口干舌燥,好像小时候没有吃过人奶一样的表情。这还真是一个尤物啊! 第七十七章 被美军追杀 用同样的方法,我又抓了两个老头过来。蒋鸣已经把大洋马的名字给审问出来了,塞拉芬娜,25岁,胚胎学博士研究生。 抓来的俩老头,其中一个是她的导师,研究胚胎学的布兰斯教授,负责研究动植物的胚胎形成和发育过程。 另外一个是研究遗传学的乔治教授,负责研究基因的结构、功能及其变异、传递和表达规律的。 这些鬼东西我们也不懂,我和胖子英文也不会,就蒋鸣能简单交流一下。蒋鸣问塞拉芬娜,来这里干什么?她低头不说话了。 这三个人我们都没有绑着,这荒山野岭的随便跑,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塞拉芬娜要求我们人道主义对待他们,他们是科学家,人类的一笔财富。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鬼的财富。然后她抱着脸在那哭,再也不敢提人权了。还财富呢!有财富也是你们美国的财富,关我鸟事? “草!落在我们手里,还想人权,不说来这里的目的,我......。”我手还没有扬起来,就被蒋鸣拉着了。这巴掌没有打下去。 他说:“大恒别下太重的手。”然后就去安慰塞拉芬娜。 胖子把我拉到一边,蒋鸣也过来了,蒋鸣说:“审不出来他们目的的话,带着三个人也是挺麻烦的,你们有什么办法?” “打啊!打到他们说为止!”我吼道。我是用不着惯着他们,一巴掌不说,就两巴掌,打到说为止。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哎呦!原来会说华夏语啊?塞拉芬娜抱着脸哭着喊,虽然有点口音,但是还能听得懂。这就好办了。 我们三个人是眼前一亮。 “既然你不说,我们就有权审问,打是轻的了,杀了你们是一点事都没有。”我狠狠盯着塞拉芬娜说。 胖子在旁边咽了一下口水,他怕我真的杀了这洋妞。 塞拉芬娜过去和她导师商量。据说这批科学家,除了胚胎学、遗传学的专家教授,还有病毒学、免疫学、营养学、生物化学各方面领域的专家。 这是要搞哪般?生化危机? “这三个人不见了,估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我们怎么办?是守株待兔还是转移?”胖子说道。 “这也是个问题哦!没有搞明白他们的目的,我们在这又都待了一个月了,也是要回去的。”蒋鸣摸着胡子为难地说。 “先找一个可攻可守的地方吧!防止他们反扑救人。问一下依木看看。”我看向依木,依木紧跑几步过来。 依木说:“往东走五十公里,就有一片森林。这是上百平方公里的森林,穿过森林就是新疆的喀什地区了。而且森林人口稀少。” 他的话让我们眼前一亮,从森林走好啊!还能搞到吃的,然后又可以过国境线。 “大恒你看着他们,我带胖子、依木还有塞拉芬娜到森林边上,回头再带你们!”蒋鸣说。 “你的铜鸟不是只能飞五十公里吗?几个来回,你用的是核能啊?”我说道。 蒋鸣的铜鸟只能飞单程五十公里,这刚好到森林的边上。 “要不这样,我们四个先过去,明天一早我再过来接应你们,你们走路,慢慢走。” “要不你把胖子还有塞拉芬娜和她的导师布兰斯带过去吧!依木留在这里照顾乔治。” “也好!”蒋鸣点点头。 蒋鸣拿出铜鸟,往空中一抛,化作青蒙蒙的两只大鸟。那边塞拉芬娜叫了一声“my God!”,捂着嘴巴看着大鸟。 两个老头就镇定很多,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这是东方的魔术。 胖子坐了上去,叫老头上来,他还不愿意。我走了过去,老头赶紧慌张的爬了上去,他知道我会打人,脾气不大好。 蒋鸣坐好,对塞拉芬娜勾勾手指,她激动地走了过来,坐上大鸟说了一句“Oh, my God”。 然后两个大鸟飞了起来,塞拉芬娜吓得抱住蒋鸣,不停地叫“my God”,看来是恐高症发作了。 蒋鸣这次,油水也是捞足了。 看着他们远去,我们也向着东方走,五十公里走山路,估计得走到天亮。依木扶着这个肥胖的专家老头,摸黑走着,虽然有月光,但是看得不是很真切。 不小心滚下山崖就麻烦了。 刚走出不久,我就看到那个叫做乔治的老头,在摆弄他的手表。对了,我发现他们三个都戴着一样的手表,为什么呢?难道是通讯用的? 我伸手要他的手表,他不给,我扬起手来,才不情不愿的给了我。拿到手表,我叫依木枪上膛,看好这个老头。然后一闪身,就出现在大路边,把手表放在一个大石头上面。 这如果真的是通讯器,蒋鸣那边就麻烦了,肯定会被定位跟踪。我把手表放在这里,就是让那群FBI出现分歧,这样蒋鸣压力会小一点。 走出不久,就发现远处路上有汽车的灯光,看来他们是发现丢了几个人。汽车停在我放手表的大石头旁边,下来了几个人,看来真的是通讯器。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头,他尴尬地扭开头。 汽车没有发现人,就又走了。我们慢慢向东面走,走了一个小时,老头就说累了。我在附近找到一个很浅的山洞,应该是狼窝,我们就挤在这里过夜。 第二天天亮,我们在慢慢啃着手撕饼,一边啃一边等蒋鸣过来。现在估计离森林还有四十公里,光靠走路的话,专家脚底磨起泡都走不到。 天色大亮,太阳出来了,蒋鸣才找过来。我跟他说专家的手表可能是卫星定位。 他听了脸色一变,说:“糟了!胖子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如果老美调来直升机就麻烦了。” 还好不是很远,我们坐着铜鸟飞了二十公里,蒋鸣就力竭了,只能下来走路。剩下的二十公里,两个小时应该能到。 我拉着专家的手,在前面一通走,专家被我拽得踉踉跄跄,累得满头大汗。 他甩开我的手,巴拉巴拉的讲,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蒋鸣说他太累了,不想走了,让我杀了他。杀是不可能的了。 我跟蒋鸣说,让他说出来他们的目的,我就放了他。 蒋鸣慢慢翻译给他听,专家就在那里“NO,NO,NO”的叫。蒋鸣说现在放了他,就是让他喂狼,专家不愿意,更不肯说了。 妈的,得赶在老美找到胖子之前去到森林,不然老美通过卫星定位,来一台武直的话,就够胖子受的。 “你能不能带着专家,先飞一段距离,我带着依木用穿墙术走?”看来只有硬拼了。 “我试试吧!这次可能只能飞几分钟,我尽量赶就是。”蒋鸣也是心急火燎的,如果塞拉芬娜他们被老美救走了,我们就算功亏一篑了。 蒋鸣指着前面的山头说,我们在那里汇合。然后就带着专家先走了。我带着依木用穿墙术走,等走到山头可把我累坏了,体力也用光了。 不过还有十公里,一个小时应该就能赶到。看着到处是大山,满地的碎石头,周围没有大树,只有稀疏低矮的灌木丛。 头顶的太阳把人烤得头昏脑涨。 临近中午,突然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我们四个赶紧找地方藏好。一会儿,一架阿帕奇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正向着胖子方向飞。 阿帕奇是波音的AH-64武装直升机,是美国陆军主力武装直升机。虽然是七十年代研发的,86年服役,但AH-64以其卓越的性能、优异的实战表现,自诞生之日起,一直是世界上武装直升机综合排行榜第一名。 AH-64A的机身两侧各有一个短翼,每个短翼各有两个挂载点,每个挂载点能挂载一具19联装的海蛇怪-70火箭发射器。一组挂载AGM-114地狱火反坦克导蛋的四联装导蛋发射架。 机首下方装有一门M-203E-1 30mm单管链炮,M-203的射速可以调整,正常射速625发/分,最大射速1000发/分,炮塔回旋范围为左右各110度,机内载弹量高达1100~1200发。 可以说阿帕奇是陆军的噩梦,是坦克、装甲车、汽车、碉堡以及步兵的克星。 蒋鸣那台武直8见到阿帕奇,只有逃跑的份。打不过啊! 这里是阿国最东面,再走几公里就到了森林边,远远能看到一抹绿色。直升机在森林边缘徘徊几圈就飞走了。 可能胖子布置了阵法,老美虽然有定位,但是看不到人,以为是信号出错。 阿帕奇也不敢深入森林腹地,怕有武装分子躲在里面,用地对空肩扛式导蛋伺候它。 我们又赶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森林边,看到前面景色一片扭曲模糊。这应该是胖子布置的阵法了,蒋鸣大吼一声,胖子才收起四象令牌。 看到大家安然无恙,蒋鸣总算是放心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上去就给了塞拉芬娜一巴掌。然后她就抱着脸在那哭,嘴里不停的说“why”,蒋鸣就去安慰她。 Why个屁啊!我又不懂英文,不过我懂蒋鸣。哈哈! 蒋鸣把她的手表拿了过来,我扔下地,一脚跺碎了。再把她导师的手表砸了。塞拉芬娜才红着脸没有再出声。 我们正准备进入森林,突然听到悍马汽车的声音,阿帕奇不敢进森林,不代表陆军不敢进。或许是FBI跟来了或者美军基地派来了特种兵。 妈的,我们紧赶慢赶累得半死才来到森林,人家有悍马代步真好。这就是差距啊! 我们赶着几位科学家躲进了丛林里面。森林里面很阴凉,没有太阳的炽热。说是森林,其实也是半死不活的次生林。 所谓的次生林,亦即就是森林通过采伐或其他自然因素破坏后,自然恢复的森林,因而有时又称天然次生林。 阿国经历了苏联的入侵,全国都被战火波及过,造成了森林消失。 这森林是苏联人撤走之后,自然生长出来的森林。因为森林中间的大山脚有一个湖泊,所以植被还是比较丰富的。 刚走进森林几十米,就听到“哐”一声响,我身边的大石头一下粉碎,飞起的碎石把人砸得生疼。 “卧倒!”我叫了一声。这应该是美军的芭雷特,我们被瞄准了。大家趴在地上不敢动。 “前面的,找掩护,最好是大石头。这是美军的芭雷特狙击步枪,被打中的话就断成两截了。管你会不会法术呢!”我大声喊着。然后前面的人都各自找掩护。 芭雷特M82A1是美军专用的狙击步枪,打的是12.7mm口径子蛋,这种子蛋有各种型号,比如穿甲蛋、燃烧蛋、曳光蛋、狙击蛋等。在穿甲蛋面前,不管任何的防蛋服都没有用。 所以面对这特大杀器,这种号称反器材狙击步枪,我们不得不谨慎起来。惹上了强大的美军,就要有面对各种高科技的勇气。 蒋鸣让胖子带着人先走,去那边的湖边等我们,他和我留下掩护。胖子就带着四个人往里面爬。看着他们爬远,我和蒋鸣才又换了一个位置藏起来。 这美军很逗的,对于他们自己的科学家,能救的话,尽量救。救不了的话,宁愿杀了也不让科学家为它国服务。 所以三位科学家,在我们四人没有死光之前,那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我们趴在大石头后面等了一会儿,就来了三辆悍马越野车。其中两辆车顶装有高射机枪。一停稳,两架高射机枪就平射开来。“哐、哐、哐、哐”机枪喷射着火光,发出巨大的响声。 两架一共四管的机枪,把我们头顶的树木全部收割了,大腿那么粗的树木全部都打断了。 无数的树干、树枝、树叶把我和蒋鸣给埋了起来。我们前后几亩的树林都断了无数,一片惨像。 高射机枪可以打直升机,也可以平射打汽车、装甲车、坦克,能当重机枪用。这种双联打14.5mm子蛋的机枪,比芭雷特还厉害,有效射程两千米。 机枪把子弹造完之后,就从车上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美军。有几个美军在森林边搜索了一下。找到那两个破手表,就拿给他们的头看。 然后一个士兵拿着一个三脚架放在地上,上面有一个网罩,有缆线连接到一台黑色的军用笔记本电脑上。 这美军的装备,真特码的多,一箩筐一箩筐的搬出来。 拿笔记本电脑的那个特种兵,回头叫了一下他的头,然后过来看屏幕。那个头就指着我们右边的远处,一挥手,有十个特种兵往那个方向跑去。 热成像在白天用不了,现在是中午,到处都很热。热成像设备在晚上用来找人是最好的。 蒋鸣轻轻的叫了一声我,问干不干?我说怎么干?他说弄翻几个人,再去追那十个人。我说芭雷特应该还在远处盯着。 现在剩下三个人,芭雷特有正副射手。估计另外五个人在保护剩下的七个科学家。 突然,我们头顶飞来一只蜂鸟。这只蜂鸟麻雀那么大,正展翅在四周飞来飞去。 第七十八章 艰难回国路 蜂鸟在亚洲大陆是没有的,只有南美洲才是产地,北美洲南部有少量分布。这是常识。 蜂鸟约90%的食物来自花蜜,其余为节肢动物,包括苍蝇、黄蜂、蜘蛛、甲虫和蚂蚁。它们薄而长的鸟喙很适合汲取花蜜。 所以我和蒋鸣觉得很奇怪,都盯着这个蜂鸟在看。而蜂鸟好像发现了我们,从而降低了高度,在断树枝之间飞舞。蒋鸣抽出铜尺一拍,它就掉了下来。 我捡起一看,脸色就变了。这特码的哪是蜂鸟啊?是机械的,在手里一捏,没有任何的温度,还硬邦邦的。 蒋鸣从我手里接过来,低声说,这鸟好奇怪,不是活的,会不会是无人机啊?无人机?这么小的无人机? 蜂鸟无人机又叫做蜂鸟侦察机,是美国国防部委托全球最大的无人机制造商AeroVironment研发的新一代无人侦察机,仿效蜂鸟拍动双翼飞行,可抵抗时速8公里风力,与现在依赖推进器前进的无人机大不同。 外貌与全球最小的鸟类蜂鸟相似,仅长16厘米,如手掌般大。蜂鸟侦察机利用内置微型镜头,能侦测战区中敌军的位置而不惊动对方,可在城市和郊区执行侦察任务。 蒋鸣用手一拉鸟的脖子,就拉出了纽扣电池、小马达、集成IC、针孔摄像头,把他惊出一身冷汗。他低声说:“我们被发现了。” 老美这么先进的东西都有,我们也是服了。这时又听到了“嗡嗡”声,我们抬头来看,只见又一只蜂鸟飞过来了。 也许我们趴在地上,被树枝、树叶掩埋住,前面的蜂鸟看得不是很清楚,操纵的人以为蜂鸟失去联系是偶然的。所以又派了一只蜂鸟过来。 这只蜂鸟非常的灵活,直上直下、忽左忽右、前进后退,有时候顺时针飞行,有时候逆时针飞行,还能360度翻跟斗。 “准备战斗!各自为战!我去搞那个狙击手!”蒋鸣低声道。 我点点头,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鸟,然后起身一拍,另外一个蜂鸟也掉了下来。我瞬间消失在原地,人已经出现在一辆悍马越野车里面。 我在车里没有动,四周围看了一眼。说是一百多万美金的好车,里面就跟货车一样。当然人家讲的不是豪华内饰,而是三大件好,越野性能好。 我要等蒋鸣那边得手了之后,才能把这三个人拿下。蒋鸣坐上铜鸟从空中绕一个圈去找狙击手了。 等了一会儿,感觉蒋鸣应该找到了狙击手,我就打开车门下去。两个美军正扎着脑袋在看平板电脑,有一个人在前面操纵遥控器,应该又放了一个蜂鸟侦察机出去。 我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他一回头,就被我一拳打在了脸上。然后双眼一翻白,倒了下去。另外一个拿着平板电脑的家伙回头来看,我隔着他比较远,就抬腿踹了过去。 刚踹到他的腰,就听到“呯”一声,子弹擦着我的后脑勺过去,打在了悍马车的玻璃上。那玻璃穿了一个碗大的洞,果然是好枪。 幸好我前踹,不然这子弹就是打在我的头上了。搞得我惊出一身冷汗,蒋鸣还没有找到人啊?怎么芭雷特还能开枪? 被我踹倒的那个家伙,在地上一滚,就从大腿外侧拔出一支1911来,对着我的方向就是“噗、噗、噗”连开三枪。可是我已经躲到了悍马车后面去。 操纵蜂鸟那个家伙,把遥控器一扔,拿起挂在胸前的M-16就回身“哒、哒、哒、哒”连续开了几枪。悍马的玻璃窗全部中弹,可惜这些是防弹玻璃,只看到几个白色的着弹点。 地上的家伙又往车底下面连续开了几枪,然后等M-16再次开枪,他就换手枪弹匣。这是火力交叉掩护,配合得很好。这些职业军人反应不是一般的快,一切都像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如果是碰到其他人,估计他们已经得手了。 但那是如果,现在的我已经站到了拿着M-16的那个家伙后面。这家伙正弓着身,瞄准着我藏身的悍马车。我知道蒋鸣已经得手了,不然肯定第二枪会跟着打向我。 我拍了一下那个白人的肩膀,他一惊,就放下了枪,同时举起了手。被我一掌砍在脖子上,然后踉跄一下,转身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倒下了。 地上那个家伙听到动静,一挥手臂,手枪指着我。我笑咪咪看着他,在他枪响的同时,我消失了。再次出现在他后面,一脚踢向他头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就烂了,红的白的脑髓就洒了一地。 这个家伙应该是头目,这里十几个人都听他的,他死了,别的人就好办。 我在头目身上搜了一下,找到一个证件。这是一个黑色的皮夹,正面是银色的国徽,翻开看到有照片。不懂英文,所以不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又在他另外一个口袋找到一包烟,万宝路?这么呛的烟也抽?我拿出一支来,用他的芝宝打火机点着了。好辣!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蒋鸣扛着一支芭雷特从空中降下来。看到那个白人脑袋都烂了,是一阵的恶心。他说:“你太狠了!你怎么能杀人呢?” 我把打火机和万宝路一起抛了过去,他先接打火机,再接烟。放下芭雷特,也抽出一根来点着,他呛了几下。然后说:“万宝路?这也太呛人了吧?” “这边都搞定了,胖子那边怎么办?”我问道。 “胖子那边,有差不多十个人追去了,我们要吊在他们后面,来个出其不意。”蒋鸣狠狠抽了几口烟,就扔到地上踩灭了。 他抱起芭雷特,我捡了一把M-16,拿了几个弹匣,就追了过去。追了二十多分钟,前面听到枪响,蒋鸣就指着一个高坡说:“你追!我去坡顶!” 我端着M-16往前面猛冲,跑了一公里左右,远远看到那十个特种兵的身影。然后我一梭子过去,他们都趴下了。 我又横着潜出几百米,看到那帮人分出几个来,瞄准后面。我又一梭子过去。又换了一个方向,再一梭子过去。 然后这十个人就开始慌忙撤退了。 蒋鸣的芭雷特也是时不时来一枪,虽然没有什么准头,也是打得树干开裂。那些人跑得更快了。 美军打战有一个特点,不孤军深入,要有空中地面支援。没有空中支援和后继地面支援的话,绝对是要撤退的。 他们都有单兵通讯器,可以互相呼叫。后面五个人没有一个回应的,所以他们感觉到事情不妙,然后就撤退了。 找到胖子他们,个个完好无损。然后休息一下,就往前面的湖边去。那边可以扎营,也能抓到野生动物。 这是一个长条形的湖泊,沿着山脚形成一个生态圈,水草肥美。也是野生动物来饮水的地方。 不过当我们一踏入这个地方,就后悔了,特码的到处都是蚊子,个个都很大,密度也大。树干、树叶、草丛密密麻麻的都是蚊子。 在脸上一拍,就是几十个蚊子。这让我想起军事频道的一个报道,说某个边境有很多的蚊子,连军犬都会被吸干而死。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事实上军犬被蚊子叮咬之后,感染了登革热病毒而死。 登革热病毒是蚊子叮咬引起的一种急性发热性疾病,其特征为发热、关节痛、肌肉痛、皮疹、淋巴结肿大和白细胞减少。是一个很恐怖的传染病。 登革热病毒潜伏期5~8天,前驱症有鼻炎、结膜炎,突然高热、恶寒、头痛、眼眶后痛、肌炎、剧烈性头痛、肌痛、关节痛、恶心、呕吐、乏力、厌食,第1次发热可达39~40℃。 塞拉芬娜看到这么多的蚊子,吓得脸色发白,她和布兰斯导师还有另外一个叫乔治的科学家讨论了一下。然后就不肯走了,蒋鸣过去问怎么不走了? 她说这里是蚊子的天堂,被叮咬之后会感染登革热病毒,让我们远离这个地方。 蒋鸣没有办法,就给中将打了个电话,中将叫我们北上,远离那个湖泊。让我们从塔吉克斯坦入境走五十公里,再向东走五十公里就到了公路,穿过公路十公里就是我们的国境线。 中将还说会协调当地驻军,派直升机来接我们。挂了电话,我们算了一下,要走一百二十公里,太远了。 我打开地图,指着地图说,我们可以绕一个大圈走,这样可以省下三十公里。然后蒋鸣和胖子都同意了。 其实离开湖泊一两公里,蚊子都少了很多。当晚我们在塔吉克斯坦境内过夜,找了个干燥的山洞将就一晚。蒋鸣在洞口燃起艾叶驱赶蚊子,然后就可以安睡一晚了。 我们把手撕饼匀一下,大家吃了个半饱。当晚美军再也没有行动。这三个科学家要带回国内,让军方的人审一下,才能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蒋鸣用铜鸟,我用穿墙术,又走了二十公里。很快就看到前面出现稀疏的民居,这是塔国的村庄。我们绕过村庄走向国境线,在中午之前终于到达国境线。 这两天蒋鸣和塞拉芬那混得很熟,从她嘴里隐约掏到一点东西。塞拉芬娜对我很抗拒,离我远远的,对于这个给了她两巴掌的男人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你猜这次美军让科学家来这边是搞什么?”蒋鸣偷偷问我 “我怎么知道?” “可能是搞生化半兽人!” “生化半兽人?还有这样的人?” “这次美军的这十位科学家,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一批科学家。他们被美军拉过来,应该是提取基因,然后制造半兽人。也有可能是半兽人和生化人合二为一。”他说。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半兽人和生化人,如果搞到一起,那不是很强大?这拥有兽的能力,和现代科技的智商,那不是全人类都无敌了?” 半兽人是人类与动物细胞混合起来制造的生物 ,从中提取干细胞,成功长大后就是强大的动物,有人类的智商和野兽般强壮的体魄。该实验由美军秘密组织许多生物学家、医学家在研究和实验。 生化人是利用化学和生物改造过的人类,在美军秘密进行着一项机械生化人科学研究,这项研究有可能增强半兽人的力量从而变成无敌的存在。 科学家将芯片直接植入半兽人的大脑中,他们将致力于加强生物学和电子学的联系。这有点象科幻电影中的人!这个项目如果能一切正常运行,美军将会继续称霸全球一百年。 想到这里,我沉默了。我们修道,修的是天、地、人合一,所以我们华夏有很多异能人,也有通过自我修炼提高各种技能的。 但是我们讲求的是机遇,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自然规律。美军用现代科技造出超能力的人,他们可以量产,需要的时间很短。十几二十年就是一大批。 而我们国人虽然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修道。异能人是天生的某项技能。十三亿人口中,每年都找不到几个。 这事想想就头疼,还是交给上面的人去想吧! 这里停着两架运输直升机,周围有几个特种兵。看到我们过来,就迎了上来,说是军区派来的。三个科学家坐一架直升机,我们四个又坐另一架。 塞拉芬娜紧紧拉着蒋鸣的手不愿离去,蒋鸣安慰她说没事的,会去看她的。她才依依不舍的上了直升机。相信军方不会对科学家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依木也跟着我们回了军区,我们在军区见到了凌少校。她说武警战线那边,打算送依木去接受一年的政治学习,再一年的军事学习,然后会派到阿国救国军做指导员。 我们在军区休整了几天,就飞回京城述职。 胖子被要求转业,放到地方去锻炼。县级民俗宗教调查局局长,地级市民俗宗教调查局副局长,让他挑。他挑了钦州市民俗宗教调查局副局长的位置。 我和蒋鸣分开之后,就直接回了粤西的家里。 第七十九章 组团买车 回到家,已经过了中秋节,离国庆也没有几天了,生活终于安定了下来。 粤西还是很热,我每天穿着大短裤和汗衫,陪着红糖妹带孩子。一直到了国庆假期,本来想一家人到附近的海陵岛去玩一下的,但是坐车很不方便。 听说国庆期间海陵岛会很多人,所以就取消了计划。 蒋鸣打电话来说:“吴局长回来了,我在酒吧包了一个间,你赶紧来喝酒。”吴局长?胖子? 我赶到酒吧,果然是胖子。胖子自从当上副局长之后,自带一身官威,散发出一股威严来。不过在我们面前不敢装,一看到我就嬉皮笑脸的。 酒吧很暗,里面放着轻音乐,茶几上放了很多罐冰冻啤酒还有小食。我问蒋鸣:“就我们仨?你的蓝月、小华、塞拉芬娜呢?” 他说:“蓝月、小华都在家,塞拉芬娜嘛......。”话还没有说完,厕所门响,一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美女走出来。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蒋鸣真的泡上人家了? 塞拉芬娜一出来,就拿起一罐啤酒坐到我旁边说:“恒哥,你迟到了,要罚一罐。”这口音重得,差点没把我给笑喷。 和塞拉芬娜干了一罐啤酒,她才心满意足地亲了一下蒋鸣,然后点歌来唱。这老外真开放啊! 胖子举起啤酒,我赶紧又开一罐端起来说:“吴局,我敬您一杯!” 胖子叹了一口气说:“叫啥吴局哪!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还在阿富汗啃大饼呢!” “是兄弟就不要说救不救的。我也是家里有事,小孩大人都感冒发烧,所以没有和你们一起去,不然哪能让你吃大饼呢!再说你现在当局长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哪!”我觉得胖子当个市局的副局长也挺好的。他因为被关了十几天,所以被内退了。 胖子和我碰了一下,就一口干了。然后把易拉罐一捏,“哐当”一声仍在桌面上。他说想把小霞申请入调查局,就是这夫妻档不知道上面批不批。 蒋鸣说没事,谁敢拦就弄他。蒋鸣好像现在也没有怕的人了,口气大得很。他拿起一罐啤酒,我也和他干了。 蒋鸣的师父退出了宜春的调查局,返聘当了一个顾问。然后位置就让给了蒋鸣。他师傅现在在阁皂山忙着带徒弟呢! 我笑着说:“蒋局!胖子也是副局长,什么时候给我弄一个局长当当啊?” “只要你想,县局随便挑,市局就比较麻烦点,不过市局的副局长应该没有问题。”蒋鸣拍着胸脯说。 县调查局一般是一个局长,配四个办事员。而且很少有满编的,大多数是一个光杆司令,下面有两个办事员都不错了。这是一个清水衙门,除了上班下班,啥事也没有。 上班也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如果在门口贴个电话,甚至一个月都不用上班,爱干嘛干嘛去。 而市调查局是一个局长,一个副局长,八个办事员,也很少满编的。一个局长下面三两个办事员,这是常事。市局留一个办事员值班,别的都可以去发展第二职业了。 副省级市局又不一样,他们经常要出任务,所以一个局长,两个业务副局长,下面除了办事员,还有行动队。因为副省级市局往往挨着省局,甚至是一班人马两套班子。 当然我对当官没有兴趣,也是和蒋鸣开个玩笑而已。他有他的阁皂宗要发展,走仕途是捷径。胖子也有自己的宗门,出仕也是最好的选择。 而我,散人一个,无依无靠,真的进了单位,是会受到排挤的,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走的路。 我和蒋鸣干完,问:“你和塞拉芬娜怎么回事?” 他说:“喜欢上了,没办法!看到她第一眼,就是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直冲灵魂。今晚回家,要做做两位贤妻的工作才行!” 这是兄弟的私人感情,我不好说什么,反正喜欢就行。然后胖子举起啤酒说:“来!大家干一杯!为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干杯!” 我在旁边“噗”一声把啤酒给喷了出来。哈哈,这不是说的蒋鸣吗?想把我笑出内伤来? 蒋鸣跟着笑,也举起啤酒对我说:“感谢大恒你那两巴掌。”旁边在唱英文歌的塞拉芬娜就回头来看,她可能也听到了点什么。但是对华夏语不太理解。 在阿国打了塞拉芬娜两巴掌,我其实是有意的。兄弟喜欢的女人,我做一下恶人,这样成事就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胖子喝了一口啤酒,就说:“人生‘四大喜’,就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蒋鸣你都俩老婆了,现在又多了个大洋马,能吃得消吗?” 蒋鸣听到就嘻嘻笑。胖子又说:“其实民间还有‘四大香’,你们听说过没有?” “四大香?没有听说过!五香肉就听说过,狗肉嘛!”蒋鸣笑着说。 “这民间‘四大香’,就是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二房妻!”胖子说完就不说话了。我们都让他解释一下,这话都没有听说过,总想弄明白。 胖子说你们一人喝一罐,我就讲给你们听。然后我和蒋鸣又喝了一罐。 “想必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开江鱼’吧?‘开江’呢,就是东北那边的嫩江、乌苏里江、松花江在每年的四月中旬,冰雪消融,河里的冰层也逐渐融化解冻,在江面上形成的冰排顺流而下,这就是开江。 ” “开江鱼就是这个时候捞上来的鱼。这些鱼经过漫长的冬天,体内的脂肪都消耗掉了,肉质紧致鲜美。这时候食用的话,是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我们都点点头,鱼在粤西很多,差不多天天吃,所以就感受不深。 “下蛋鸡呢,就是一年多的老母鸡。这鸡长得足够老了,下过蛋,孵过小鸡。这走地的老母鸡炖汤,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能提高人体的免疫力。” “老母鸡对于现在来说,很普遍,但是在古代,能下蛋的老母鸡就是宝贝了。下蛋不但自己可以吃,还可以卖钱。一般古代不会随便杀下蛋鸡的。” 这个也普遍,想吃就到市场买一个下蛋母鸡吃,不算什么。不过在八十年代,确实很少杀下蛋鸡的。 “回笼觉,有话说是‘最香不过回笼觉’,晚上熬夜,早上被人吵醒之后,再回去睡的话,一觉能睡到天黑。这是古代劳动人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睡觉嘛!放假在家,想睡就睡。不过古人真的够可怜的,每天要劳作。 “二房妻嘛!就是小老婆。古代没有一夫一妻制,有钱的男人可以拥有‘三妻四妾’,这小老婆嘛!都是青春年华,貌美如花,所以相对于原配来说,自然是小老婆好。” “不过能拥有‘三妻四妾’的,在古代都是达官贵人。一般劳动人民娶个老婆都难,娶小老婆更别想了。没有这个福分啊。所以这就是民间总结出来的四大香了。” 胖子说完,就看向我。我说:“我可不算二房妻啊!”说完我偷偷指了一下蒋鸣。 蒋鸣说:“看我干嘛?我一下娶俩,也不是二房妻啊,都是一房。” “哈!哈!哈!哈!”我和胖子都大笑起来。塞拉芬娜看了过来,问我们笑什么。 胖子巴拉巴拉这么多,其实指的就是塞拉芬娜。现在也是够蒋鸣头疼的,怎么处理这个关系,只能靠他自己了。 “对了,蒋鸣,那两个科学家的处理结果怎么样了?”我没有跟踪这件事,所以只好找蒋鸣打听。 “塞拉芬娜呢,她不算是那十个科学家,她在美国读的博士研究生,这次是跟导师来采集材料,所以不关她事。但是她现在不想回美国了,暂时国家还没有好的安排给她。就让她玩几年再说。” “另外那个布兰斯和乔治,一个是胚胎学领域的专家,一个是遗传学领域的专家。他们都愿意留下来,国家另有安排。” “依木去读书了,这你知道,两年之后会回救国军任职。库尔班在阿国拉起了一个营的救国军,现在装备齐全,占了很大一片地盘。包括我们走过的那个蚊子森林。” “现在那边的事呢,就不用我们管了,我们趟好了路,国家会派人跟进的。”蒋鸣一口气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也是听听,反正我又不是胸有大志的人,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了,钱暂时又不缺,好像都没有什么追求了。 “大恒你得买台车!”胖子说道。 “买车干嘛?出去执行任务的话,就扔家里了。”虽然有驾驶证,但是对于买车没有多大的热衷。 “你一大家子人,没个车不方便的。就坐你姐夫的车啊?他也是一家子人。一台车哪够?”胖子继续说。 他说的也对,之前没车,后来买了一辆,现在家庭大了,确实不够用。 “那你说买什么车好呢?超过二十万免谈啊。”家里有台车,出行确实会方便很多。 “就买个猎豹吧!十六万八,连入户十八万,这车去哪都方便。”蒋鸣对车比较了解,那就听他的吧! 喝完酒,我们约好第二天在我楼下等,一起坐车去江门市看车。 回家后,我和红糖妹讲想买辆车,姐夫的车太小,他也一家子人,我们人口又多。红糖妹说买吧!有车是方便很多,只是你经常出差,车放着不开会坏的。 姐听说我要买车,说买车好,她也出一份钱。我说不用,我自己有钱。姐,要不我再投资五十万到姐夫的店,让他把店开大点,这样挣钱也多。 姐听了苦笑说,都拿你那么多钱了,怎么还敢让你投资?我说没事,钱我会挣,这次先投五十万。等姐夫挣了钱,逐渐把本金给我就行。 然后我给姐夫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姐夫过来后,问有什么事,我说投五十万给你开服装店。他很高兴,我就给银行卡他自己去取。 第二天是国庆假期,我和胖子、蒋鸣坐上去江门的大巴车。在那个年代,江门和广州都比较多车卖。江门离我们近,所以就去江门看车。 找到卖猎豹的店,国庆促销搞活动,人山人海。蒋鸣和销售小姐在那里猛吹,喷得人家满脸的唾沫。他坐在最高配的车上,一直在那里砍价,讲得口干舌燥。 我和胖子在旁边冷眼看着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销售小姐又不漂亮。 最后终于拿了三台最高配的,墨绿色的猎豹越野车。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买车呢,原来他俩也买。刚开始觉得他们陪我来买车,挺感动的,原来是组团来砍价啊? 交钱拿了票据,就去加满油,然后三台车慢慢的开,一路往家里赶。现在放假,要假期之后才能上牌。 新车确实好开,不过里面有一股很浓的塑料味。回到家先把所有的透明塑料拿开,再打开四个车门,降下车窗来去掉臭味。 家里人都过来围观,三个小孩看到就想上去坐,不过一股甲醛味还是算了。这有了车呢,就想开着去玩一下。然后在国庆最后一天,和姐夫一家一起去了海陵岛玩。 有车真的很方便,以前没有车还不觉得,现在县城近郊的话,是想去哪就去哪。车的空调也很冷,坐在里面很舒服。上牌之后,一个星期就去近郊的景点玩一下,一家人去真是很开心。这样的日子一直玩到了过年,才把心收一下。 没有出任务,这个年过得还是很开心的。我每天在家逗娃,三个小孩玩得也是特别的开心。大的两个都已经会走路了。 过了正月十五,红糖妹给我收拾好了行李,她说:“大恒,你该去西藏了!” 第八十章 蚂蟥式接吻 原来红糖妹还记得这个一年之约啊?我轻轻地抱住她,好好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体温,她的发香。 过了一会儿,她挣扎出来,抬起头含泪看着我说:“去吧!别让她等太久。孩子们也需要她。” 我点点头,背上行李,拿上车钥匙就出了客厅。红糖妹跟着出来,偷偷擦掉眼泪。 客厅里,妈和姐在带孩子,她们抬头看到我背着行李,就抱起了小孩。她们知道,一看到行李,我肯定是要出远门的。她们从来没有问我去哪里,因为问了我也不会说。 姐抓起女儿的手摇了摇,说跟爸爸再见。女儿已经和我处得很熟了,笑着看向我。大儿子已经会说简单的字,爸爸,拜拜!小儿子就啥也不懂,吮着手指看向我,又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我每人亲一下,就转身下楼了。红糖妹送我到楼下,说开车小心一点,累了就休息。我回身又抱了一下她。 然后给蒋鸣打电话,他说没空,你自己去,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 再打给胖子,胖子说我上班呢,你请个司机吧,一个人开车太累。 现在他们都有了温柔窝,没啥大事是请不动的了。好吧!那我自己去。我把行李放在第二排,就打着火,向红糖妹招招手就出发。 一个人开车是很孤独的,好在车上有收音机,还有单碟CD。我先去五金店买了十包的扎带,最长那种。路过一个音像店,买了十张CD,然后出城前去加满油。 走罗定过广西,一路听歌一路慢慢开。几千公里的路程,有伴的话就不觉得有多远,这没伴的话,真想拉上一个路人。有人说说话也好。 车载CD听腻了,就听收音机,听了一段,到了另外一个县,重新调台。可以说这些天听的歌,是我二十六年来听得最多的一次。 实在是听腻了,就关了音乐,静静的开车。 过了南宁,高速路上突然下暴雨,我把大灯开着,又开了雾灯,速度降到了八十,很怕后面的车追尾。前面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把车砸得“哐哐”响。这么响,估计雨滴里面夹着冰雹呢。 俗话说,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这已经不是冬天了,但是春节前确实响了几声惊雷。还没有立春就打雷,并不是什么好事。冬天打雷很少见,打雷下雨湿度大,再加上冷空气补充,会很冷。 而且雷打冬,预兆着来年会出现自然灾害,会影响农作物的生长,导致粮食歉收。很多人说扯淡,打雷不是正常吗?但是打雷一般在春夏季节,冬天打雷嘛,真的少。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本来想吃过饭再赶一下路,结果上高速路就下起了暴雨。我留意高速出口,想找个小镇住旅馆。过了暴雨区域,开着开着就打瞌睡了。 一个人开车真的很无聊,我从一个出口下了高速。看到附近有个小镇,就拐了进去,看到前面有一个旅馆,就停车开房睡觉。 小旅馆条件一般,不过我的要求不高,洗澡就好好睡一觉。梦里,出现了张珊的面孔,她在黑暗中飞翔,就像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样。她骑着会飞的狮子,地上跪着很多将士。 早上起来,很疲惫,我坐在床上发呆。坐了半个小时,就洗漱退房,步行逛了一下小镇。看到音像店就挑几张好听的CD。然后吃早餐,继续逛一下,准备回去拿车。 在一个街边小公园,看到一个乞丐,路过的人都会往他的盆子扔一点散钱。我就蹲在不远处看着他,想数数一个小时能有多少人给他扔钱。我一边抽烟一边留意着。 蹲了一个小时,大概是86元,我算了一下,一天八个小时的话,按80元一个小时,一天不得有六百多元?哇!真的好过去抢钱哪! 我站起来,拍拍蹲麻了的双腿。路过乞丐的时候,抱着开玩笑的心态给他盆子里面扔了一根烟。谁知道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兄弟!还是你懂我,生意太好走不开。谢谢你的烟了。” 他说完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百元塞给我,说:“帮忙买两包中华,一人一包。”说完看着我咧嘴一笑,点着了我给他的那根烟。 真特码的有钱啊!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路过一台奥迪A6,去超市买了两盒硬中华,45元一盒啊?没买过这么贵的烟。 我留了一包在口袋,另外一盒中华和10元零钱就放到了他的盆子里面。他说:“兄弟!我看你也蹲了一个小时了,如果冷得话,到我车上坐会儿,我车的座椅是电加热的,还有暖风。” 他说完拿出一个奥迪遥控器,摁了一下开关,刚才路过的奥迪已经打着了火。我回头看了一眼奥迪,又看了一眼乞丐,浑身发凉。这乞丐都这么有钱,难道他是乞丐中的CEO? 我落荒而逃,原来乞丐之中也有王者。 一个人边赶路边玩,看到好看的风景,就停下来抽根烟,想想乞丐的心态。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孤独。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 生活中,有很多感情转瞬即逝,就像在站台上的离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相隔千里。很多时候的感情,你不懂,我也不懂,就这样慢慢的淡了。 有些山盟海誓,说着说着就变了;有些情话,听着听着就倦了;有些面孔,看着看着就厌了;有些步伐,跟着跟着就慢了;有些情侣,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夫妻,爱着爱着就淡了;有些友谊,想着想着就算了。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具备了五感: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就是为了从外界获得反馈。孤单不可怕,真正害怕的是一个人的时候无所适从、无所事事、无所依靠的感觉。 这让我想起邻居的聋哑人,一个比我小得多的男孩。他三四岁高烧,烧坏了听神经,从此走进了静音的世界。听不到,自然就不会说话,人类说话是要学习的,并不是天生的。 应了一句老话,一个人久了,会上瘾。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没有人交流,所以孤独惯了,所以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因为专注,不会被打扰。 而一个正常人,所要考虑的太多了,一句不好听的话都能影响心情。 上帝为他关上了一道门,也会为他打开一扇窗,上帝是公平的。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他会修理电器,会修理电动车,会修理电动缝纫机和针织机。 还会搞太阳能发电,家里几十块蓄电池,几十块太阳能板,几十个控制器,在外人看着眼花缭乱的东西,他就小菜一碟。 过了重庆,在一个省际收费站,有警察查车。我被拦停了,四五个武警,四五个特警,还有警察。我开车是第一次碰见查车,看着这个阵势还是有点紧张的。 五支八一杠,五支徽冲指着我,把整车都包围了,然后警察过来说临检。让我熄火,掏驾照。我熄火之后,掏出驾照,他看了驾照和行驶证就让我下车,要搜身。 我一下车,就被几支枪给指着,然后警察推我到引擎盖趴着,开始搜身,搜完就站在一旁。看到四个车门,还有引擎盖,后门都被打开,然后他们打着手电在搜。 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尾箱有我一把切水果的小刀,是十八子出品的,我刚成年买的用到现在,也是有了老历史了。警察说要没收,这是管制刀具,我说这是放在车尾箱,是切水果用的,还给我吧!他还给了我,我放好就开车走了。 这个阵势,有点像美国大片,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平时根本没有见到的机会,却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一路想,这会不会是查毒?也许吧。 到了雅安,我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采购必需品。雅安是凌云子的老家,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她人在京城也见不到,那就算了。采购之后继续赶路。 一路看着熟悉的风景,想起一年前开着依维柯带着张珊去求医。这眨眼就过了一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不知不觉又长了一岁了。 我直接来到了丹巴的甲居藏寨,栏杆里面还是坐着一溜的藏族女孩。停好车之后,我走了进去,站起来几个女孩看着我。我说我找洛桑伦珠,我是他朋友。 然后有一个女孩带我进去,来到一户人家,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我看他有点面熟,就笑了一下。 中年男人看着我想了很久,才说你去年来过,我记得你。然后女孩把我交给他,他又带我去找伦珠。 一年不见,伦珠没有什么变化,他也记得我,和我寒暄了几句,就说我可以自己开车进去。让我直接到高顶村,他会用灯神通知洛桑上师的。然后又让这个中年男人带我回去取车。 我把车上的礼物给他们分了一半,才开车去高顶村。上次那个藏族小伙子已经在等着我,他帮我把礼物放到牦牛背上,然后赶着牦牛走在前面。 一路走,看着沿路熟悉的风景,心里百感交集,终于可以见到张珊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是胖了?还是瘦了? 远远看着高山草原到了,牦牛还在慢吞吞的吃草,偶尔抬头看一下这边。那飘着的彩色三角旗已经换了一茬,都是全新的。彩旗在风中飘扬,好像列队欢迎我一样。来到这里,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这是一片净土,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这里的人情关系也很简单。其实在这里养老的话,蛮适合的。 走到佛塔跟前,我的心怦然而动,就要见到心爱的女人了。藏族小伙子把礼物拿了下来,堆在门口,就牵着牦牛回去了。 我轻轻的敲了一下门。那个藏家小妹开了门,一看是我,还有一堆的礼物,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叫了一声姐夫好。我点点头,她的普通话又提高了。然后她把礼物抱进去,剩下的我拎着。 进去之后,洛桑上师在蒲团上坐着,藏家小妹就抱着礼物往里面走。我放下手里的礼物,就来到跟前给洛桑上师行礼。他让我坐下,等我坐好,上师跟我说,张珊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我很高兴,一直对上师说谢谢。上师摆摆手,说这些都是张珊的造化,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然后我问上师,张珊呢?他说张珊去了地底世界,已经通知她回来了。 地底世界?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去合适吗?上师说张珊已经得到他的真传,在地底世界自保是没任何问题的。听到这里,我才放下心来。 上师说,我要给你说一些事,很私密的。 他说完,就在头顶画圈,边画边喃喃自语,应该是密宗咒语之类的。当他停下手,我和他就被一团白雾包围着。我周围看看,除了白雾,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很神奇。 上师说,我和胖子还有蒋鸣以及张珊,都是应劫之人。当然除了我们,还有很多我们不认识的人,都属于应劫之人,这个千年大劫会在几年之后出现。 所以上师希望我们不要被物质生活给影响了。一定要掌握好本领,提高自己的修为,到时候劫难横生,要凭能力去化解。至于是什么千年大劫,上师没有明说。 然后他一挥手,白雾没有了。他让我进去里面,我拎着礼物就进去了。 藏家小妹很开心,在翻找那些礼物。看到我进来,一把就夺过我手里的东西,嘴里说:“姐夫,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姐啊?” 我苦笑着说:“上师说你姐要一年神魂才稳定,所以我现在才过来的。” 小妹“噗嗤”一声笑了,说:“才不是呢,姐几个月就好了,她现在特别能打。” 这时上师走了进来,小妹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她缠着我,非要我说一下外面的事情。我没办法,就找了个凳子坐下,给她讲外面不知道的事情。 这里确实很闭塞,通讯又不好,很难获得外面的消息。当她知道我用的手机是三星I8910U,非要我送给她。好吧,看在你照顾张珊一年,就送给你。 小妹开心的拿过了手机,其实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也不能充电。可小妹就爱玩,里面还有一些单机的小游戏。她什么都没拿,就拿着手机回房间玩了。 我和上师闲聊,得知张珊到地底世界已经半年了,每个月回来住几天。现在那个穷奇兽,就是那个长着翅膀的狮子,已经是她的专属坐骑了。 张珊半年游历了整个地底世界,遇见了很多事情,每次都化险为夷,这对于提高她的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我在旁边听了,冷汗直流。原来张珊就是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子,现在成长得这么厉害,看来她经历得比我还多。 我一连等了两天,心里越来越着急,但是看到小妹一点都不在乎,上师也是很淡定,我才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上师说这次张珊去得有点远,地底下面可是有七十万平方公里呢,让我安心等。 小妹把手机的电用完了,非要我给她拿充电器。我说你这里有电啊?她一拍脑袋,说哎呀!这住惯了都忘记了。然后她拿了我的车钥匙,说要从车里拿充电器,在高顶村充电,充满了再回来。 我送她出了佛塔,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就在附近溜达起来。高山上空气很好,吸一口气就是满满的负氧离子。来了这里两次,都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风景,这回得好好看看了。 我坐在大石头上,举目远眺,天空的白云像一样镶在天边,不停变幻着形状。 突然,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猛然回头,一个大狮子扑了过来。我急忙站起身,一个藏族美女从狮子上扑了下来,把我扑倒在草地上。 一个红唇印了下来,把我吸得肺里面的空气都没有了。 这是蚂蟥式接吻? 第八十一章 海战任务 我好不容易把她推开,张珊把我的嘴唇都快吸肿了。看着她迷离的双眼,我知道,亏欠她太多了。 她的大眼睛逐渐恢复清明,我重新把她拥入怀里。张珊!好久没见!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把她推开,拉着她到大石头上坐着。后面的大狮子打了一声响鼻,慢慢走远,在草地上躺下打滚。 我认真打量着她,还是那么白净,一点儿也没有变,就是头发长了很多。她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脸庞说:“大恒你黑了。” 去年一直在东奔西跑,能不黑吗?我拉着她的小手,笑了一下说:“儿子会说话了,我来的时候他还叫爸爸拜拜呢。女儿就会说单个字了。” 张珊一下紧张了起来,说:“有儿子和女儿的照片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手机有几张照片,不过在小妹手里,她拿手机去高顶村充电了。” 张珊靠了过来,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我就把一双儿女这一年多时间的点点滴滴告诉她。说到流感发高烧,然后在医院吊针,她又开始流泪了。母性的光辉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你的病好了,跟我回去吧?红糖妹说小孩需要你。现在都是她和妈还有姐在照顾小孩,妈也希望你回去。”我看着她的大眼睛说。 张珊以前爱穿旗袍,特别的显身材,是非常漂亮的江南美女。现在穿着厚厚的藏族服装,显得更有气质,如果出现在丹巴县,肯定会引起围观。 我撩拨了一下她帽子上的珠子,她脸色转冷,然后放下抚摸我的手,扭头看向远方。 “地底世界收复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在一个本土教派手里。现在那边有几个地面人在攻击那个教派,我在等时机。”张珊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她要收复地底世界?不是说有七十万平方公里吗? 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张珊说:“地底世界才是我的家,我现在流着朱雀的血脉,所以......,我已经不是我了。” 这怎么回事?张珊不是张珊了?她是朱雀?我浑身发凉,抓着她的手,不住上下打量着她。 张珊把白净的小手挣扎出来,拢了一下头发,冰冷的脸色才有了一点温柔。她目光看向远方,喃喃地说: “相信上师已经对你说了,我们都是应劫之人,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我全部收复了地底世界,到时候我会抽时间去看儿女们的。现在四极我收复了两极。” 她话刚说完,后面的穷奇兽一翻身,打了个响鼻,一下扑了过来。张珊脸色煞白,她说:“糟了,下面出事了。”然后紧走几步,翻身上了穷奇兽。我站起看向她。 “大恒!你先回去,我现在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等我全部收复了下面,再去找你!”说完一拉穷奇兽的毛,就奔佛塔而去。 “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我大喊着。 “不用!这是我朱雀一脉的事情。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照顾好儿女!”她在佛塔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佛塔。剩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其实我很能打的,还会穿墙术好不好?怎么就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呢?这几天我一个人开车,迷茫又无聊,好不容易来到藏边了,结果下一个迷茫又来了。 我呆呆看着佛塔虚掩的门,风中似乎还存留着她的气息。地底世界?收复一半?朱雀一脉?她是要做女王?无数的问题萦绕在我脑海里。 一直在风中站了半个小时,天色变阴,我转身下山。没有了留恋,就没有告别。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活法,她连我的帮助都拒绝了。我的世界陷入一片灰色。 下到高顶村,已经小雪纷飞,问了附近的人,才找到藏家小妹。她在边充电边玩小游戏。看到我要走,说不等姐了?我说见到了。 小妹看我脸色不太好,就把手机递了过来。我关机拿出卡,告诉她里面有几张小孩的照片,她姐回来就给她看。小妹点点头,接过了手机。我拿过钥匙就开车回去。 开车出了甲居藏寨,栏杆抬起的那一刻,我降下车窗。看着旁边一溜的藏家小妹,在小雪中欢声笑语。这十七八岁的年纪真好,告别了童真,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生活里除了欢笑,根本就没有烦恼。 我没有开音乐,这里也没有广播电台,就这样静静开着车,看着纷纷扬扬的飘雪。脑海里突然有一首曲子,很贴切地冒了出来。 就是98年上映的电视剧《水浒传》,里面武松用长枪挑着酒葫芦,在大雪纷飞中独自行走,那段背景音乐。 多么像我现在啊!后来才知道那曲是刘依朵的哼唱--《醉红颜》。我满脑子都是那个音乐。音乐有的可以使人快乐,有的也可以让人自杀,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喷子们说科学没有国界,难道美国的科学可以给你用?除了音乐,什么都有国界。 我拿起一张CD,想塞进CD机,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放下了。我不想让别的音乐来破坏现在的心境。 出到雅安,我又买了一台手机。手机卡一放进去,就进来了几个短信,有胖子的,有蒋鸣的,还有凌云子的。难道出事了? 凌云子是领导,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蒋鸣出任务了,在南海,你要不要去?” 南海?哪个南海?佛山有个南海区,海南那边还有一个南海。 “哪个南海?胖子呢?”我说 “胖子没去。这个南海是华夏的南海。”她说。 “华夏的南海?能有什么事?人家又拿不走,偷不去。” “黄颜岛那边,出了点事,现在国家不好派海军或者海警过去,那边比较敏感。所以需要你们过去看看,神不知鬼不觉把事情给办了。”凌云子说。 黄颜岛事件,后来大家都知道。其实华夏还没有深蓝海军的时候,南海很多岛屿都被周围小岛国给占领了。殴打、强扣渔民,把渔民判刑,炸渔船这些事时有发生。 海南岛的渔民在南海,是没有什么地位的。渔民的地位就是国家的强盛赋予的,所以南海周边的小国都会欺负华夏渔民。很多东南亚国家,包括摇摆不定的菲国,美国的跟班越猴子,马来国,文来等。 这些国家都很敌视华夏的渔民,动不动就登船扣人,打人,用机枪扫射渔船这些。 事情发展到2012年4月的时候,相信大家都在央视看到过一个视频。在海南琼海市的潭门镇,一个船长哭着说,他被菲国给打了,船员被扣、被判刑了。然后就发生了着名的“黄颜岛事件”。 “蒋鸣昨天已经出发了,联系不上你,所以他一个人去。” “为什么胖子不去?” “胖子体型太让人注目,所以没有让他去。” 胖也有错?不过胖子的阵法和火球这些,陆地会合适一点,大海嘛!水能克火。他的四象阵法要布阵的话,也没有地方插,海底太深了。 “我也要去,不过我现在在四川,赶不回来。” “没事,这事不急的,你回来之后,直接去海南的潭门镇,那边有我们的联络员。”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又发来一个号码。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有点事做也好,不能沉溺在伤感之中。所以我直接开车去海南,三天之后,我出现在雷州半岛的徐闻县,前面就是海安港了。 上船之前,我就给车加满了油。听老司机说,海南高速路不收费的,在油钱上收回来。所以海南的油比粤西贵两元,虽然不在乎这两元,但是看着很多司机都去加油,我也跟着去了。 徐闻和海口之间还隔着38公里的琼州海峡,所以要过海就必需坐渡轮。渡轮很大,看着很雄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 小车上船,四百元一次,不算车上的成员。船有大有小,小的便宜几十块,我坐的这个船是185米长。都跟一个小型航母一样了。底层是车库,直接开车上去,前面有理货员指挥。 停好车,车库有五六十辆车。我左右看,见到很多人都顺着两边的楼梯上去,我也跟着去。上面有两层客舱,两边是走廊,我在两边的走廊看了一下,很多人在拍照。对于我来说,坐大船也是第一次。 客舱里面有很多沙发,现在是初春,那些铁皮沙发冻屁股,所以我也不坐。里面还有商店,开水房,还能看电视,这次体验真不错。出于职业习惯,我留意了一下放救生圈的地方。 在显眼的地方有柜子,柜门写着救生圈,防毒面罩之类的字。虽然不是旱鸭子,但这是大海,海峡底下暗流涌动,没有救护设施可不行。 船行驶很慢,也很稳,如果不是出港口的汽笛声,根本没有感觉到船已经开了。 我出走廊抽烟,看着很多帅哥美女在围栏照相,一个个青春靓丽。船尾跟着几个海鸥在觅食,很快就四周茫茫一片,看不到陆地了。 下午到了海口,把车开上岸,花了两个小时到了琼海市,然后问路才找到潭门镇。潭门镇很破旧,也很原生态,很多商店都在卖工艺品。什么砗磲、玳瑁、珊瑚这些,看着特新奇。 我给联络员打了个电话,他说就在附近,让我等等。一会儿过来一个黑瘦矮个子的中年人,敲敲我的车窗,他自我介绍说叫做伍世光,本地人。 然后我让他上车。车上他说:“已经和舰队约好了,今晚八点在离岸十公里登船。登船之后,关于任务的资料都在舰队手里,那边会有人带你过去的。” 现在是下午五点,我说:“伍老哥,我请你吃饭。” 他摆摆手说:“不要说什么请不请的,不用太客气。”然后就指路,找了一个饭店吃饭。 接海上的任务是第一次,也很新奇,伍老哥有保密原则,关于任务是一句都不提。然后我一边吃饭一边向他请教。伍老哥缺了几颗门牙,不过吃海鲜没有影响。 “你想听什么?”他一边剥龙虾皮一边问。 “我第一次接海上的任务,所以什么也不懂,希望伍老哥给我指条明路。”我说道。 “哈!哈!哈!……”伍世光看着我爽朗地笑了起来。他说:“在海上战斗,生命第一,任务第二。保证了生命,才能完成任务。” “老哥能不能具体点?”我小声说道。 “在海上和陆地不同,陆地打不赢可以跑,在海上没有船哪也去不了。所以必须保证有船。”他把龙虾放在酱油蘸一下就放进嘴里美美地嚼了起来。 我赶紧给他倒茶水,他满意地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这几年也有一些人过来执行任务,可是没有见到一个回来的。是不是从别的地方上岸我不知道,反正从我这里送出去的人,就没有一个回来的。” 听到这里,我冷汗马上就下来了。看来在海上战斗和陆地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啊!我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我得怎么出去就怎么回来才行。所以我更应该向他请教了。 看我斟茶递水挺乖巧的,伍世光就继续说: “上个星期,有个小子也是过来执行任务,他啊!比你还油滑,所以我能感觉到,他肯定可以回来的!” 我把蒋鸣的相貌形容了一下,伍世光一拍大腿说:“就是那个小子,原来你们认识啊?” “是,是,是,他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他先去,我有点事耽误了,所以现在才来。”我赶紧说。 “他穿的道袍,还有一个道髻,他一出现,就让我眼前一亮。在海南穿道袍还真没有见过,头上顶着个道髻,我看着也是新奇,还摸了一下他的道髻。”伍世光又把一个龙虾放进嘴里,边嚼边说。 “他就是一个道士,未来的阁皂宗掌门人。所以他不能死!” “他哪能死呢?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油滑,一来什么都不说,就让我带他去购物,结果买了几万元的东西,非要分一半给我。还请我吃饭。” “他那么大手笔?” “谁说不是呢?那一半东西少说值一万。然后剩下的让我快递回他的家,给了我一千元的快递费,还拍着我肩膀说认我做大哥!” “伍老哥这个好啊!他一个未来的掌门,以后你就有一个准掌门的把兄弟了。够你吹一辈子了!” “哈哈哈,你小子也很会说话。” 我继续给伍世光斟茶,听他说。 “后来啊!我觉得他实在是好人一个,从我们潭门镇出去,就得从这里回来。所以我给他复印了一本《更路簿》,带他去拜了妈祖,才送他上船的。” “更路簿?是什么东西?” “这南海啊!对于我们潭门人来说,就是祖宗海,我们世代在这个海里搞生产。所以从祖辈就一直流传有一本《更路簿》。这是南海的航线图,哪里有岛屿、暗礁、暗流,哪里有泉水、有椰子树,哪里可以避台风。通通都有记载!” “哇!这是一本奇书啊?可以说是南海全书了。” “那当然,从我当船长的第一天起,就继承了这本书,我们镇上,本地人的船长,都会从祖宗那里继承到一本《更路簿》。这是保命的书!” “原来伍老哥还是船长啊?” “唉!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咯!自从几年前,被菲国炸了我的船,就再也没有船了。现在只能给国家打工,领一个工资,以后还能养老。”伍世光说完,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触发了他的伤心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我们默默的吃着饭。吃完他带我到镇上的复印店,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旧书,然后给我复印了一份。我双手虔诚地接过这本《更路簿》,感觉特别的沉重。 伍老哥让我停好车,我就把车钥匙给他保管,然后跟着他来到了长堤。潭门镇是一个渔港,港口有很多的渔船,这些渔船上都有很多大功率的灯泡。 在渔船上搭了一个很大的架子,然后上面布满了灯泡,据说这是晚上捕鱼用的。晚上灯光一亮,鱼就会跑过来。动物都是趋光性的,看到哪里亮就跑到哪里去。 这鱼也没有读过书,又不会说话,所以凭着本能往有光线的地方去,结果就被人类给捞了起来。渔船的捞网有几千斤重,几百米长,两条船拖着走,就能网上很多的鱼。 “小伙子,看你人挺实诚的,我告诉你吧!我们潭门人,八成的家庭都有人出海,有五成的人家庭是不完整的。他们都死在了海里,大海是特别凶险的。还有人死在外国军舰的冲撞下,有的死在机枪的扫射下。......。” 我默默的听他说,却无力安慰他。 七点半,他带我上了一条中飞,就是中型的汽艇。从港口向深海开去,到了地方就停在那里,然后拿出手电在划圈。 海风很腥涩,皮肤上很粘,像是几天没洗澡一样的感觉。 他一直划圈十几分钟,前面十几米才慢慢浮起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来。 这是潜艇? 第八十二章 你要抢功劳么? 我吃惊地看着前面的黑影。伍世光把一卷保鲜袋和一包橡皮筋交给我,说这是保命的。然后打着了中飞,慢慢靠近那个黑色的庞然大物。 这滚圆巨大的船体,只露出水面一点点。突起的地方有潜望镜,这里应该叫做司令塔。就是有个盖子可以翻开,从这地方有爬梯可以出入。 等中飞靠近,那个盖子打开了,出来了两位穿着蓝色海军作训服的军人。一个中年人,一个看着二十来岁。中年军人给我敬了一个礼,说:“请问是陈上尉吗?” 我也给他回了一个礼,说是的。然后中飞靠近,他向我招手,我就跳了过去。踩到这个钢铁巨兽上,我以为会很湿滑,结果没有。 我站稳后回身向伍世光招招手说:“等我回来!” “好咧!”伍世光爽朗地笑笑,然后掉头走了。我向着他的背影敬了一个礼。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男人。 “走吧!我们进去!”那个中年军人说。 我跟着他们爬进了司令塔,顺着铁梯子往里面爬,周围有很多粗的细的管线。后面的年轻军人就关起了盖子,很厚重的感觉。 下到里面,那个军人自我介绍,说他叫做苏承芬,少校政委。我马上给他敬了一个礼,这是一个大官哦!他把我手拿下,说不用多礼,最辛苦的是你们这些特战人员,值得我们潜艇兵敬重。 他说完就往前面走。估计他经常会接这样的活,所以都习惯了,但是每一个从他这里送走的人,又有几个能回来呢? 他带我越过了几个间隔,来到水兵舱,指着一个很小的床位对我说,你在这里休息,等会我送资料过来。我说了声谢谢,他就走了。 我坐到床铺上,这里只能躺一个人,翻身都有点难。头顶有一个小灯,我打开,这应该是一个阅读灯。再打量周围,到处是钢铁做的,以及很多粗大的细小的管线。 管线上面还有很多金属盒,应该是控制器之类的,还有各种阀门、仪表。通道只有六十公分左右宽,两边都是各种大小管道。我站起来探头在通道左右看了看,前面有一个间隔,透过小玻璃窗能看到有水桶那么粗的大金属管。这应该就是鱼蕾了,数了一下,有八个。 华夏的潜艇已经发展到了第五代,09年的时候才到第四代,第五代还没有列装。所以这应该是第四代潜艇了。 按照西方给我们华夏潜艇的分代,第一代是和苏联蜜月期建设的潜艇。刚建国的时候中苏合作,苏联给我们提供图纸,在武汉生产的潜艇。应该是叫做汉级攻击潜艇。 第二代叫做宋级常规动力潜艇,是八十年代服役的。 09年这艘潜艇,应该是九十年代生产的,叫做明级常规动力潜艇,属于第三代的改型。往后我们华夏还有093常规动力潜艇,094、095、096核潜艇,还有静音无轴泵推潜艇。 所以这个潜艇应该是明级潜艇改装升级的,在当时是国内最先进的潜艇。排水量是两千多吨,长80米,宽8米。潜深达到400米,8000马力的柴油机,航速20节,续航力是海里。有六十名官兵,8具鱼蕾发射管,携带32枚鱼蕾。 我们的潜艇兵曾经在海底深潜航行了三个月,在世界上是相当有名。而俄罗斯是45天,法国是67天,这差得也太远了。 正当我看着周围好奇的时候,苏承芬政委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上面同样盖着绝密的红色印章。他把资料交给我,说这个你只能自己看,看完就销毁。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他又把手伸出来,说把所有能证明你身份的物品都交给我保管。原来和上次去阿富汗一样,不能带证明身份的东西。我掏出钱包和证件给他,他递了一个拇指大的挂饰给我,还有一支1911。又是1911,而且只有一个弹匣。 “这是定位器,需要回来的话,按下发射键,十二个小时内都会不间断发出信号。然后我们会去接你。”这打摩的,打三轮车,打的士,打飞的试过,打潜艇的这个待遇,还真没有试过。 我接过来,把它挂在脖子上。手枪就塞在腰带上。参谋长说你慢慢看吧!到了地方我会叫你。然后就走了。 撕开绝密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是这次任务:黄颜岛附近出现菲国神职人员,杀无赦! 我一脸的疑惑,就这么简单?把纸条翻过来,另外一边也是什么都没有。看来我们的渔民和渔政船在黄颜岛吃了大亏了。这应该就是军舰不敢靠近的原因吧? 蒋鸣一个人过去,会不会有危险呢?这时我终于担心了起来。 我把纸条团起来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就吞了下去,还好不是A4纸。文件袋塞在枕头底下,然后就躺下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摇我,睁开眼见到正是苏承芬政委。他说到了,做好准备。我翻身起来,定了一下神,就跟着政委来到司令塔。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们会在黄颜岛百米外上浮,水深不足二十米,潜艇靠不过去。等会上浮的话,你要迅速离开,然后游过去。因为我们要马上下沉离开。” 我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目前在泄湖里面还有几艘渔船,已经困住快十天了,渔民是我们国家的。泄湖出口有几艘菲国渔政船,离这几海里菲国方向有一条驱逐舰,上面有直升机。” 我知道,现在是斗法阶段,还没有到动用军事的时候。那驱逐舰的直升机是用来放声呐的,声呐可以判断潜艇的位置。而蒋鸣应该就在上面某个渔船上了。 黄颜岛是一个巨大的海底火山口,火山最高的山峰就是一块礁石,周围的火山口形成一个只有一个出口的泄湖。泄湖有几平方公里,不足十米深,渔船可以进去,三千吨以上的大船进去就会托底。 “明白了。”我说道。 “准备上浮。”政委看到我明白了就发出命令。 我闭上眼睛,把意识延伸了出去,头顶几百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说:“不用上浮,我自己能出去。” “还有一百三十米深才到水面呢,潜水服最大耐压是六十米。”政委吃惊地看着我。 “不用潜水服,什么都不用。我走了。”说完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咒语,瞬间出现在了黄颜岛上。 这个两国争得头破血流所谓的岛,只有几平方米,高出海面一米多,是一块黄色的礁石。礁石中间有折断的水泥柱,星光下依稀能看到红色油漆。 这是被菲国毁掉的主权碑。 我抬头四望,有一大两小挂着菲国国旗的渔政船,这大的应该留着跑路用,小的嘛,杀无赦! 用穿墙术瞬间到了一艘小的渔政船上面,外面风大,只亮着一盏灯,没有人值班。 我推了一下舱门,里面锁住了。潜进去,找到宿舍,这些是普通渔政人员。想到伍世光豁掉的几个门牙,我一伸手就把这人喉咙捏碎了。 那人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然后我把船上所有人给杀了。来到机房,用卫生纸在机器上黏了一些油,就把机房点着了。 再瞬间出现在另外一条渔政船,杀了人再放火。这时前面那条渔政船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还伴随着爆炸声。 我再次出现在那条大渔政船后面,看着从船舱跑出很多人,在不停指着着火的渔政船惊叫。这些菲猴子个子都比较小,一米六左右吧!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光头来,盯着两艘着火的小渔政船看了一下。就猛地举起双手来,随着他的舞动和施咒,着火的渔政船两边升起水缸大的水龙来。 水龙跃起七八米,一下散开扑打在两艘渔政船,把那熊熊的烈火给浇灭了。我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那些神职人员? 我瞬间出现在他后面,对着他背心就是一拳。那个光头没有防备,被我一拳打下了海。不过从拳头反馈过来的痛感,我知道并没有伤到他。剩下的人都是普通人,被我几拳就打死了。 这时身后的舱门打开,一个身高两米的家伙低头走了出来。在微弱的灯光中,看到这是一个环鼻凸眼的壮汉。一般菲猴子个子都不高,这两米高的家伙,有着两百多斤重的壮硕身材,比泰森还厉害。 他的衣服,像是黑色的袍子,难道他是降头师?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们出动渔政船堵我们的渔民,还动用到了降头师。 难怪我们的船只都不敢来救援,普通人对上降头师,只有挨打的份。而且华夏有着秉承不开第一枪的原则。 想到命令是杀无赦,那好吧!杀了就是。我冲上去,给了降头师一拳,而他灵活地闪开了。这在我意料之中,我用穿墙术潜到他后面,但是他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一样。 我只好拔出手枪来,一潜到他后面,马上开一枪。但是他还是灵活地躲开了。我没有停,直接闪身进了机舱,在里面找到卫生纸,在发动机上擦了一下,就掏出打火机点着。 在发动机房四处放火,外面的降头师看我一闪就没人了,还在外面乱找。等发动机浓烟滚滚了,我又一闪身来到了船尾,远远看着船头甲板的那个降头师。 他正扒开衣服,在他两个肩膀上,有两个刺青,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降头师一翻白眼,就开始舞动起来,伴随着听不懂的咒语。 忽然“哗啦”一声,我身后出现了一条几百斤的大鱼。大鱼一跃而起,跳到甲板上幻化成一个人形。 这是刚开始被我打下海的光头,他竟然直接从海里跳了上来,难道是什么海怪? 我趁他未站稳,冲上去就给了他两拳。结果是……,呃,他用手拂了一下拳印,抬头盯着我。 亦红的目光很渗人,这是鱼妖?妖鱼?精怪?我拔出1911,还没上镗他就一翻身下了海。怕枪就好。 等我回身过来,那两米的大汉已经变身成功。这是章鱼?看着七八条大腿那么粗的触角,我已经想好了几个菜谱。 大章鱼一张嘴,喷出黏稠而腥臭的黑色液体。我一闪身,到了船顶的雷达天线上面。 那黑色的液体“哗啦”一声,糊在了刚才我站的地方。“滋啦”一声把甲板腐蚀出一阵白烟。 然后头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一束强烈的探照灯射了下来。我扭头看了一眼海面,这是要四面楚歌了么? 我正想回身干掉大章鱼,拖回去烤了吃。然后头顶上传来了声音:“卧槽!哥你想抢功劳吗?” 第八十三章 这次要死了? 抬头一看,蒋鸣坐着青鸟拉风地出现。这家伙不是来了几天吗?怎么没有见到动静?害我一个人在这里打怪升级。 他降了下来,说我们先走!我爬上他的青鸟,然后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飞入了泄湖里面。 泄湖里面有七八艘渔船,吨位介乎130-150吨。蒋鸣在最大的一艘渔船降落,他说这里搞了个小阵法,不然渔民早就被抓了。 渔船船舱里面灯光大亮,桌子周围有很多人,都是过来捕鱼的渔民。蒋鸣给我逐一介绍他们。这些黑脸膛的渔民,都来自潭门镇,他们在大海里面辛勤劳动,所以脸膛晒得很黑。 开放南海捕鱼,是83年的事。之前封海三十多年,因为我们当时国力有限,不想在南海和别的国家冲突,所以宣布封海。83年解封之后,这些祖辈在这里捕鱼为生的渔民才重新开始捕鱼。 当然我们不谈政治,只讲眼前。政治和军事那是上升到了国家层面,不是我们来决定的。我和蒋鸣只是过来办事的而已。 悄悄的办事,办好了,剩下的就是国嘴来和人家隔空对骂。那些就是文夫子的事了。 阵法在东南亚并不流行,所以蒋鸣布的阵法能把菲国的渔政船挡在外面。加上渔政船吨位大,从泄湖口不敢进来,几百上千吨怕托底怕触礁。 所以他们只是堵住泄湖口,渔民暂时是安全的。 我问蒋鸣这几天在干嘛?他说打走了一批菲猴子了,你打的是第二批。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他过来钓鱼玩沙滩浴呢。 他问我刚才和谁干起来了?我说杀了三船人,有一个光头会变成几百斤的大鱼,给了他几拳也没打死。另外一个好像是降头师,变成了一条大章鱼,会喷墨汁,有腐蚀性。 蒋鸣摸摸下巴,他下巴刮得精光,根本没有胡子摸,估计是想事情摸习惯了。 他把船长介绍给我认识,七八个人都是这几条船的船长,大船的船长叫做符永亮。我们坐下边喝茶边谈,符永亮的话让我对南海的南沙和黄颜岛的思路更清晰了。 符永亮说他们都是潭门镇过来的渔民,不擅长撒网,只会‘行盘’和潜水。行盘用俗话说就是摸田螺,是在礁盘附近摸海参、鲍鱼、鲨鱼、海龟、玳瑁等海珍品,这些海珍品大都生活在珊瑚礁中。 过去这些海洋生物并不是被保护的濒危物种。 礁盘上物产丰富,都是稀罕海产品,比抓鱼赚得多,这也正是他们为什么要闯南海南沙、进黄颜岛的原因了。黄颜岛盛产砗磲,砗磲可以做各种工艺品摆件。 南沙最大海水透明度可达40多米,在水面上就能看到水下40多米深处有什么。这是他们能在珊瑚礁中潜水捕捞海珍品的前提。他们利用潜水服和氧气管下潜,这些工作很危险,经常会出事。 根据《更路簿》的记载,将文字描述的路线地图化。在没有导航仪之前,先辈们已经在南海开辟了完整的交通体系。正是他们祖辈六百年来在南海南沙的捕捞活动,才把南海的版图扩展成了九段线。 先辈对南沙每座岛礁都了如指掌。他们遇礁“行盘”、遇岛驻岛,特别是遇到突发情况耽误行程,缺水少粮的时候,还得想方设法上岛挖井取水。 他们在岛礁上捡螺、抓鱼、腌制、晒干。现在很多岛上还有先辈们留下的茅屋、水井、神庙。 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潭门渔民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祖宗海”里来了好几批外国人,能够靠近生产的范围越来越小。 南沙开禁20多年来,潭门渔民用一己单薄的生命,扞卫着祖先最早发现、命名、经营南沙的历史事实。往后也一如既往地耕耘这片祖先开辟的“责任田”与“祖宗海”。 听完了符永亮的话,我终于为当初的话感到羞愧。当初我对凌云子说南海这么大,人家又拿不走,偷不去。现在人家真的来霸占了。 “渔民都在这里耽搁了七八天了,这些海产品得运回去。”蒋鸣说。 “刚干死了三船人,现在那个大的渔政船只有一个光头和大章鱼了。”我看了一眼船上的砗磲贝壳说。 “莫非那是精怪?听老一辈说,南海几百年来都有精怪,可能这些精怪和菲国结盟了。”符永亮说。 “不是说建国后不允许动物成精吗?”蒋鸣说道。这是一个梗,相信很多人听过,不过估计这是国外的妖精。 “那要不这样吧!天亮之前,你们从泄湖出去,往北走。我和蒋鸣留在他们的渔政船上,他们来多少人我们杀多少人。”我说道。 “这没有船,你们要回去可不容易啊!”符永亮关心地说。 “没事!我们自己有办法的。”蒋鸣拍着胸脯保证。可能他也有定位器。 商量好了之后,各位船长就散了,各自回去做准备。然后蒋鸣把阵法撤掉,符永亮打着探照灯在前面慢慢开,后面跟着一溜的渔船。 出到泄湖口,三条船还在,我和蒋鸣上了大船,找了一下没有人影。可能那两个人被直升机接走了。 看着八条渔船慢慢的走远了。我进了大船驾驶舱,问蒋鸣会不会开船?他说不会,不过应该不复杂,然后就低头捣弄那些仪器。 我说:“我们开船去找到那个驱逐舰,把他们抢了,再往菲国发射几个导蛋怎么样?” 蒋鸣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说:“这个主意好,够坑!” 菲国的渔政船是炮艇改装的,把主炮一拆,刷个颜色就成了渔政船。我们在捣鼓的这个船差不多五百吨,旁边两个小的三百五十吨左右。 捣鼓了一阵,蒋鸣说:“你刚才不会是烧了这个船吧?” 我一拍脑袋:“对哦!刚才和那章鱼怪打的时候,我进发动机舱点火了。” 我们赶紧来到发动机舱,这里虽然烧得不是很厉害,但是一些软管啊,线路啊都烧毁了。蒋鸣说:“草,怎么不留一条船?” 我说:“当时打得火起,就烧了,不过好像不是很严重,要不你修修?” “还修个屁啊!发动机是没坏,这些输油管,电线,皮带都烧了,没代用的怎么修?”蒋鸣是满腹牢骚,说完就走了。 我四周围逛了逛,找出十来支M-16还有弹匣,就去驾驶舱找蒋鸣。这家伙坐在椅子上,双脚放到仪表台,正拿着对讲机在和人家对骂,飚的是英文。 “You?make?me?sick。 You’re?a?jerk! Get?lost。 It’s?none?of?your?business。 You?stupid?jerk! Shut?up! You?bastard!” 看来是在练口语,可我一句也听不懂。放下这堆M-16,拿起一支上好膛,对着门口外面就扣动扳机。 “呯!呯!呯!呯!”有一个弹壳飞到了蒋鸣的脖子上,烫得他一下跳了起来,他回头说:“草!怎么开枪的呢?” 我哈哈大笑,继续把子弹打完。然后对方听到中文,也换了中文来骂。把打空子弹的M-16扔下海,又操起一支来,这时我的眼角余光瞥到水里有异常。回头捅了一下蒋鸣说,有情况! 端着枪慢慢走出去,对着刚才的水里就一阵扫射。突然,整个船震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五百吨的船能被撞动的话,不会是被鲸鱼撞的吧? 蒋鸣跑出来,在船舷边低头张望。我说是什么鬼东西?他说你找个手电来,我跑回驾驶舱,在抽屉翻出一支强光手电。手电一照,我们都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船底下,有上百个大章鱼,它们用吸盘吸住船底,正把大船拖向深海。外围还有几百斤的大鱼,密密麻麻。蒋鸣说这是石斑鱼,捞上就发财了。 这时天空低沉,伴着一阵阵的闪电,还下起了小雨。本来大海都是无风三尺浪,现在下雨风更大了,而且周围一片漆黑。大风吹起几米的巨浪,一下就盖了过来,把我们浑身都浇湿透了。 现在是浑身腥臭。我抓住船舷,问蒋鸣怎么办。他说开枪打死它们。然后回去拿了两支枪出来,我们对着海面一阵扫射。这子弹进了水底,有没有效果不知道。 我拿着手电冲进里面,想找到弹药库或者仓库,看看有没有火箭筒之类的。可惜这只是渔政船,除了生活物质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我跑出来,蒋鸣子弹已经打完了,他正拿着枪在砸爬上船的大章鱼。这些章鱼大的有水缸大小,小的也有水桶粗,一个个伸着无数黏腻湿滑的触角。 “蒋鸣!你有没有火符?”我大喊着。他慌忙从衣服里面掏出符纸,还好没有湿透,然后打出几个火符来,把船上的章鱼给吓跑了。 并不是胖子才会打火符,蒋鸣一样会,只是他趁手的武器是铜尺,所以火符用得少。 船头的章鱼少了,但是船尾还有很多,他转身奔船尾去,又打出几个火球,把章鱼烧得“兹兹”响,驱赶下了海。 “蒋鸣!这些可能是章鱼怪的徒子徒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大喊着。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起了巨大的海浪,大船不停的摇摆,地上都是海水,踩着很滑。我们跑进驾驶舱,把门关上,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我看着浑身湿透了的蒋鸣,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我说:“大恒,这回不会真交代在这里了吧?” “你的猫呢?你不是有黑猫吗?还怕逃不了?”我用衣袖把脸上的海水擦掉,海水有盐分,很容易谜眼睛。 “你见过会游泳的猫吗?猫只在陆地的好不好?这汪洋几百里,猫也来不了啊!”蒋鸣摸出一包烟来,一捏,全部是水,然后就随手扔了。 可能今天是有台风形成,所以外面暴风雨,现在大船摇得厉害。我们要抓住周围才能站得稳,扑上来的海水不停灌进驾驶舱。那些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着玻璃窗。 “如果现在有船靠近就好了,希望这个船不会这么快沉!”如果有别的船,我可以带着蒋鸣过去。 通过雨点模糊的玻璃窗,我们看到前后都上来了很多大章鱼。这船被压得更低了,好像再一个大浪过来,就会沉了一样。 那些大章鱼把前后左右的玻璃窗都给团团包了起来,那满是吸盘的触角是不停的蠕动,想要找到缝隙钻进来。 突然我们感觉到船在转,逆时针的转,而且越转越快。我们抓住旁边的扶手,一阵眩晕。蒋鸣说应该是台风的中心。难怪没有听到雨点的声音了,原来进了台风中心。 我抓住扶手,胃部一阵翻滚,“哇”一声吐了出来,这吐出来之后,身上一阵发热乏力。我坐到湿漉漉的地板上,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蒋鸣,他一个手捂着嘴巴,也是脸色发白。 “我们要死了么?”蒋鸣低声说道。 第八十四章 痛定思痛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欺山莫欺水,欺水必后悔。” 指的是山中有百忌,要慎言慎行。水深之处比高山密林更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溺毙惨变水鬼的机会比爬高山摔死机会还多。 所以这次我们大意了,在不熟悉的大海作战,还和大海里面的土着战斗,看来是真的死定了。这次是真的后悔了。 蒋鸣目光涣散地看着我,终于“哇”一声吐了出来。真特码的又酸又臭啊!自己吐的还能忍受,别人吐的是真的恶心。我看着他面前的一滩酸臭食糜,又跟着喉咙发酸了,不住的干呕,泛出胃酸来。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下,说你有没有发现船好像转得慢了?我扭头看向玻璃窗,突然听到一阵重机枪的声音。“哐!哐!哐!哐!” 我们赶紧趴在地板上,也不顾吐出来的东西恶心了,保命要紧。我发散意识探查外面,离我们几百米有一艘潜艇,上面的双管机枪正扫射着船上的章鱼。 有流弹打在船体上,“呯呯呯”乱响。船上的大章鱼一阵乱窜,都跳下了水。 “我们有救了!”我扭头看着蒋鸣苦笑道。 蒋鸣爬了过来,我抓住他的手,默念咒语,一下出现在潜艇的司令塔里面。抬头看看,周围围着一堆的军人,是我们的人。 那个政委蹲下来看着蒋鸣,笑着说:英文不错。 原来蒋鸣飚英文和人家对骂,开的是公共频道,所以方圆百里都在听着呢。我们打章鱼的时候,对讲机都没有关,在驾驶舱的对话都对外发送了。 尤其是蒋鸣那句:我们要死了么。估计那边整个菲军都笑翻了。 蒋鸣红着脸说,可以洗澡换衣服吗?政委点点头,然后过来一个兵把他扶了起来,带他去洗澡换衣服。 另外一个兵过来扶我,政委说你们救出的人都安全了,他们在中沙群岛避台风呢。 话刚说完,潜艇突然震了一下,有个兵跑来报告,说外面有上百条大鱼,正在撞我们的潜艇。潜艇是轮值制度,现在政委官阶最高。 听着外面“咚咚”的撞击声,政委下令:潜艇下潜,然后加速离开。 我洗澡换好衣服出来,看到蒋鸣正坐在床上喝热水。他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双眼聚焦在地板上,看来是情绪低落哦。他指了一下旁边的保温杯说,你的水。 蒋鸣一直是常胜将军,这次被章鱼和石斑给虐了,是恨得他牙痒痒。在陆地上,他藐视群雄,打不赢还可以跑;在海里,实在是跑不了。如果不是潜艇就在附近,及时救了我们,这次真的成了章鱼的粑粑了。 躺在床上休息,我翻身看了一眼床下的蒋鸣,他没有闭眼睡觉,而是双眼定定盯着我的床板。我叹了一口气,躺好闭上眼睛。 这次死里逃生,对我们打击挺大的,虽然捡了一条命,但是更反映出我们的不足了。在陆地上我们叱咤风云,在海里就显出短板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越老越惜命。 这次回去,得提高自己的修为才行,起码保命的本事要学多一点。 胖子没来是对的,三个人目标更大,说不准就团灭了。 一觉睡醒,潜艇已经上浮,在我们国家自己的地盘,是不用藏着掖着。政委拉我们出司令塔吹风,外面风和日丽,我问台风呢?政委说散了,台风还没有登陆就散了。 我看了蒋鸣一眼,后背有点发凉,这台风不会是人为的吧?如果是光头或者章鱼怪搞出来的台风,那这精怪当真是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 我们蹲在巨大的潜艇背上,看着几个水兵在钓鱼,这娱乐方式也是挺特别的。旁边的政委说,联系了民兵,等会就会有船来接我们。蒋鸣问政委有烟吗? 政委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说潜艇兵没有一个抽烟的,抽烟的话潜艇里面空气不好,耗氧量大。 我躺下来,把四肢伸直。太阳把潜艇烤得有点烫人,不过捡了一条命回来,烫一下怎么啦?看着天空中几个海鸥在飞翔,不停的鸣叫,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 鼻子闻着带有咸腥的海风,觉得活着真好。蒋鸣还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目光涣散盯着远处的海浪。 一会儿,听到摩托艇的声音,我坐起来看着远处。远处开来一艘中飞,开船的正是伍世光。摩托艇靠近,放慢了速度,我们和政委告别。 伍世光看着我们两人,也是有点吃惊,他看我们跳上了中飞,就向政委招招手。中飞一个甩尾,就快速离开,直接回了潭门港。 伍世光很高兴,他说要请我们吃饭,还说这些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回来,这是好事。蒋鸣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说我们还有事要赶回去,下次吧! 然后他默默掏出车钥匙给我,我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他也看出蒋鸣心情不好,情绪很低落。告别了伍世光,我载着蒋鸣一路往海口赶,他在车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家伙以前像百灵鸟一样,嘴巴没有停过,各种黄段子不要钱的往外批发。这次对他打击太大了。从渡船上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海峡,说我还会回来的。 然后他让我送他到湛江火车站,说他坐火车回宜春。其实火车经过我们县,他先回家再到县里坐火车去宜春都行。也许他想独处吧! 送他上了火车,我开着车慢慢走,车里放着湛江买的DJ。CD音量开到最大,震得车门都哐哐响,完全失真了。 回到家,我把海军的蓝色作训服换下来,红糖妹拿去洗。她说这什么衣服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衣服怎么还有一股鱼腥味? 我上去抱着红糖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这是救命的衣服。她瞪大眼睛,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然后就去把衣服塞进了洗衣机。 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个小孩在地上堆积木。女儿积木一倒就哭,蹬着小腿在发脾气。小儿子调皮,总搞破坏,然后哥哥帮妹妹,三个小孩就扭打在了一起。 姐从厕所跑出来,责怪我没有分开小孩,妈也从厨房拿着锅铲跑出来,说怎么小孩打架都不理呢! 红糖妹在阳台晾晒我的衣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着那深蓝色的作训服在风中飘荡,目光也迷离起来。 相对于蒋鸣的打击,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是美好的,小孩打架就打呗!自己人打一下很快就过了,然后又和好如初,这就是生活。 红糖妹晾好衣服,坐在我旁边,把头靠在我肩膀。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子,以前碍于家人,都是和我保持着距离。 我闻着她的发香,我肯定不会告诉她,我和蒋鸣这次差点没有回来。男人在外面承受多少的暴风雨,回家了,就得笑脸相对。 在家住了一段时间,心情好点了,我决定去看蒋鸣。先开车去他家,摁了一下门铃,他父母开的门。然后把我让进来,他爸给我泡茶,他妈给我洗水果。 我问蒋鸣呢?他爸说没有回来啊!快一个月了。这时蓝月从楼上下来,挺着个大肚子,哟!蒋鸣快做爸爸了? 蓝月见到我,有点羞答答。她坐了过来,说蒋鸣昨天打电话回来了。我问小华呢?她说小华在贵州读书呢。哦......。她看我表情还想问,就说塞拉芬娜去了京城受训。 额......,这可不是我问的啊!看着蒋鸣父母美兹兹的表情,估计早就接受三个儿媳妇了。 我聊了一会儿天,喝了一会儿茶,说要走。蒋鸣父母要留饭,说蓝月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他们只负责按菜单买菜,剩下的就是等吃了。蒋鸣他爸摸着滚圆的肚腩,吧唧着嘴,还在回想饭菜的香味。 看来蓝月的厨艺一定很出众。不过我还是离开了,我说我去看蒋鸣,下午就出发。 回家之后,看到客厅的背包,我抱了一下红糖妹,又亲了一下三个小孩。小儿子黏人,刚会走路,抱着我不放。我把车钥匙放好,进去找出海军作训服换上。 红糖妹进来从后面把我抱住,把脸贴在我的后背,说记得回家,她和小孩会等我回来。 她送我下楼,我和她轻轻一抱,然后就徒走离开了。 我想过了,要提高自己的修为,就要找到好的方法。要远离物质生活,静下心来,再找到可以弥补自己不足的方式。 每天正常的作息,规律的饭菜,只会让自己无欲无求。所以我想花一个月走到宜春,和蒋鸣探讨一下修炼的问题。 路上我买了一顶草帽,沿着国道省道县道村道慢慢的走。用太阳来判断北上的路。 走了几天,皮鞋烂了,我在小镇买了一对迷彩布鞋继续走。饿了,就在地上刨一个红薯,洗干净就开吃。没有红薯的话,就在破房子旁边拔一个香芋,洗干净烤着吃。 吃完香芋,嘴巴都是麻的,嘴唇很痒,然后到菜地拔了生姜再烤了吃。吃过生姜嘴巴就不痒了。 有一次走山路,踢到了锋利的路箕,从鞋子前面穿透,把大脚拇指的趾甲给戳了。鲜血流满了鞋子,路箕断在了趾甲下面,拔不出来。想起老人说沙姜外敷能把路箕搞出来。 就去人家的菜地偷了点沙姜,洗干净放在嘴里嚼烂外敷,从内衣撕下布条把脚拇指包好。然后就这样一跳一跳的走了几天,最后那根一寸长的路箕自己跑出来了。 来到一个景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穿过景点,看着游人越来越少。抬头看看太阳,大致判定一个方向,然后又慢慢的走,突然前面传来呼救声。 我冲了过去,看到路边停着几辆杀马特们爱玩的鬼火,就是消声器很大声的那种。再看到旱地半人高的荒草里面,几个黄毛围在一起,还传出阵阵大笑。 我慢慢走了过去,有个红毛看了过来。见我蓬头乱发,戴着一顶草帽,十几天没有洗脸,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 红毛蹬着我说,滚!我没有看他,只见地上一个少女被按在地上,衣衫凌乱。 我抬头,红毛冲了过来,拔出一把弹簧刀就刺,我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剩下的几个黄毛,放开少女,纷纷拔出小刀围了过来。我从腰摸出1911,上膛,他们犹豫了一下。 有个头领说假的,然后带头冲了过来。我朝地上开了一枪,巨大的声音和飞扬的尘土把他们吓得一愣,然后调头跑了。开着那几辆鬼火猛加油,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少女在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我回头找被蹦飞了的红毛,蹲下看着口吐白沫的红毛,他是第一个解腰带的,现在还没有拉上来。 站在红毛旁边,他看着我,慢慢伸手去拉腰带,我把枪对准他下面。后面传来叫声:不要! 回头看,那个少女已经整理好了衣服,低头走过来。她踌躇了一下,说他爸是镇长,你杀了他,她会被连累的。 我说镇长叫什么名字,少女告诉了我。我回头一脚踩在红毛的膝盖上,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红毛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我转身慢慢走,沿着土路向镇上走去。 走了一会儿,前面传来警车哇呜哇呜的声音,我一闪身,躲到树丛里面。看着警车飞奔而过,这应该是那些黄毛报的警。等警车走远,我继续往小镇走,远远看到前面有武装封路了,还有警犬。 躲开封路的地方,继续往小镇走去,路上看到有救护车飞驰而来。上到一个高坡,能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小镇了。小镇各个路段都被封了,远处的大路开来大量的警车。 镇上组织了很多民兵,正拿着各种棍棒,排着队向景点方向走去。涉枪!在华夏是大案要案,所以上报了。上面派出很多警力,也组织了民兵来围剿。 我出现在围观的群众周围,听他们讨论着子虚乌有的案情。什么A级通缉犯啦,什么杀人强坚犯啦,说什么的都有。 我瞥了一眼街道办事处,想往里面走,但是有保安。最后我直接上了四楼,从四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上面都有各个部门的牌子。 在三楼终于找到了镇长办公室,里面几个人正在开会。等了一会儿,会开完了,几个人陆续走了出去。我闪身进了镇长办公室,他吃惊地看着我。 看到我手里拿着的1911,镇长惊得茶杯都“哐当”掉了下来。我慢慢举起枪说:子不教,父之过。你就代你儿子受过吧! 然后我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势均力敌 我习惯每天开机一次,看有没有电话或者短信进来,所以手机十几天都是满电的。而今天开机忘了关。 放下手枪,我把电话拿出来,是凌云子打来的。接通,她说你在某镇?我说是。她说你别杀人,剩下的交给我吧!然后她问了这个镇长的名字,就挂了电话。 我收好手枪和手机,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镇长,就走了出去。出了办事处,我走另外一个方向。可能我属于龙组的人,所以无论去到哪,沿路的道路监控或者手机信号都会定位出我的位置。 头上还有很多北斗卫星看着我呢。其实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 出了小镇,就把手机电池拿出来,然后直接隐入了大山。就不信深山老林你们能找到我。 在林子里往北一直走,饿了就到河里抓鱼吃,把棍子从鱼的嘴巴捅进去,然后烧烤。 过了江西的安远县不远,有一个雷公坝水库。这里是客家的聚居地,周围山上全部是半人高的茶园,能听到采茶客家妹子在讲客家话。这让我有了一点归属感。 现在是三月中旬,天气还有点凉,客家妹子采的是春分茶。之所以在这里停留,是因为这个雷公坝水库有鱼抓,而且水库周围很远都没有人居住。 附近不远有一个叫做凤凰岽的地方,树林茂密,很适合我藏身。 凤凰岽除了杉树之外,还有很多樟树,樟树叶发出来很香的气味,让人心旷神怡。远处点缀着几棵白色的山茶花,听着风吹过马尾松的声音,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出太阳了,我就泡在溪水里面,把衣服洗了晾晒起来。这里人迹罕至,周围都是原始的次生林,连采药的小路都没有。所以不怕被人打扰。 看到樟树林底下有很多鸡腿菇,我就用草帽收集起来,准备烤着吃。有时候感觉到身体缺少维生素了,就下到茶园,采上一把茶叶,放进嘴里嚼。一切都是这么简单。 吃鱼能补充蛋白质,吃茶叶能补充维生素,还有鸡腿菇可以补充各种氨基酸。每天晚上睡觉,就把市场买来的吊网在树上拉起来。吊网上面拉一根绳子,把塑料薄膜穿过去,这样可以防雨、防风、防蚊子。 看到能过日子了,我就开始练功,用器灵洗刷全身,每天早晚一个周天。练功之后就下小溪洗澡,把练功逼出来的黏腻洗刷干净。 就这样练了半个月,惊奇地发现,我的意识发散得更远了。坐在树荫下小溪边的大石头上,把意识从小溪一直发散到水库里面。 我每天探查着水库里面的东西,里面有王八、鱼、虾、蚌、螺、蟹这些东西。每个小动物在觅食都能清晰感应到。 练了一段时间,我用穿墙术抓王八。用意识锁定了王八,就出现在它旁边,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抓起来又回到大石头上。 晚上吃了烤王八,喉咙有点上火,就去拔点秤树。这种叫做点秤树的植物,其实是一种灌木。树皮有白色的点,它的根部清热解毒,可以治疗咽痛。 我把树根洗干净,然后放在嘴里嚼,一股清凉甘甜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浑身清凉舒服。 有天我爬到山顶,在一个小坡看到一颗野桃树,大腿那么粗的树干,上面结了花生米大小的桃子。 我在想是不是做一把桃木剑呢?想想还是算了,又没有学过剑术,拿着桃木剑当砍刀用,会被人贻笑四方的。 在山里待了两个月,我身上的脂肪代谢得厉害,整个人都消瘦了。人也晒得跟非洲偷渡客一样,开句玩笑,去非洲都免签证了。 我想起这次的目的,是去找蒋鸣,然后开始动身。现在不再慢慢走了,我用穿墙术不停的赶路,累了就把器灵的灵气逼到双腿,飞速地跑。 本来要走一个星期的路,我用一天半走完了。当出现在阁皂宗的停车场上,我浑身大汗淋漓,有点虚脱了。休息了几分钟就往崇真宫走。 门口的弟子拦着我,说施主进来烧香?请你注意仪表。我抬起头来,拿掉帽子,这个小师弟指着我在你、你、你,就是没有把我的名字叫出来。 我现在衣服很脏,一个多星期没有洗了吧,赶路身上更脏,一身的汗臭。头发几个月没有剪过,都遮住了眼睛,脸上很黑。背包也是又脏又破,破旧的草帽拿在手里,十足一个乞丐。 旁边的坤道眼尖,这个小师妹记性好,她说你是不是陈师兄啊?她话一出口,四周“呼啦”围过来一堆的小师弟,都围着我看,指指点点的,都不敢认。 “我是陈大恒,你们的大师兄呢?” “大师兄在后山,他在水库里面练功呢!” “可以带我过去吗?” “可以!跟我来吧!” 路上这个坤道问我,陈师兄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说没钱了,讨饭过来的。坤道“噗呲”一声笑了,说陈师兄别逗了,你一身本事,怎么会没钱呢。坤道就是女道士。 我问她蒋鸣在水库干嘛?她说在练憋气呢。下水库几个小时没有上来,害我们好等,差点叫师傅过来捞人了。 原来蒋鸣也在练功啊?我和他都在进步哦?不知道胖子怎么样了? 坤道说大师兄把关于剑法的所有书籍搬了过来,在水库边结庐而居,还不让人打扰,只每天给他送一顿粗粮。她偷偷去看了几次大师兄,白天晚上都在练剑法,中午就潜水。 剑法?我是不是也向蒋鸣学一下剑法呢?这每次打架都是一拳,不爽,没有任何的美感。 现在是傍晚,太阳快落山了。走到水库边,远远看到有一个人在日落下舞剑。每挥出一剑,旁边的苦楝树就掉下一片叶子。那个腾挪的步法很飘逸,身体轻灵。 旁边的坤道是看呆了,只见她脸颊绯红,两眼冒星星。看来蒋鸣又捕获了她的芳心。 我们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蒋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和别人打架打多了,就是没有和蒋鸣、胖子打过。不知道我们两个谁厉害呢? 我看了眼坤道,说你帮我拿着包,我去放倒你大师兄。坤道捂着嘴巴笑,说只有师傅才有可能放倒大师兄,你?然后她一个不屑的表情,伸手接过我的包,继续看着蒋鸣。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被坤道看不起,那我就上去干她的大师兄好了。 我瞬间出现在蒋鸣的后背,一拳砸向他背部。远处的坤道“啊”一声叫了出来。蒋鸣走前几步,挥剑来刺。我把器灵的灵气分散在双腿,就和他缠斗了起来。 蒋鸣从刁钻的角度用剑刺我,我用穿墙术移了几步,然后伸出手指把他的剑弹歪。同时另外一个手砸向他,他堪堪避过,回剑来切我的手臂。 双方斗了十几招,最终他被我一拳砸到胸口。我留了三分力气,但是砸到胸口的拳头像砸到铁柱一样。他被我一拳震飞,往水库飘去,在水面倒退了几步,溅起很多浪花来。 我瞬间移到水里,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一拉。“噗通”一声蒋鸣掉了下来,同时他在水里向我刺了一剑。我放开他的脚踝,在水里和他游斗了起来。 蒋鸣的剑砍来,带出一丝剑气,剑气几米长,把湖面都分开了。水里运动不灵活,我和他都一样,但是我用穿墙术可以瞬间出现在他后面,所以他就防后面。 等他浮出头来透气,我一拳打在水里,产生一条大腿粗的水柱冲向他。被他一剑破开,水柱向两边分开,并没有击中他。我再围着他移动,不停打出水柱,他手忙脚乱地破开水柱。 最后我瞬间回到岸上,喘着粗气,浑身湿淋淋。坤道跑了过来,看向湖面,大叫,师兄你在哪里?然后蒋鸣一个飞跃上了岸。 浑身湿透了的蒋鸣,胡子很长,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一样。不过眼神很凌厉,手里的宝剑还刺着一条七八斤重的水库鱼。他盯着我看,说你也进步了? 蒋鸣成熟了,没有以前那么爱开玩笑,脏话和黄段子也少了。每个人都会经历少年时光,每个人也会随着时间老去,也会变得成熟起来。 我说我也修炼两个多月了,对了,你的剑是洞宾剑?他说是,自从上次拿了洞宾剑,一直放在宫里,也没有时间学习剑法。这次南海回来,除了学剑法,还学憋气,在水库里面战斗。 南海那次差点没有回来,对于他来说是永远的痛,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蒋鸣把宝剑和鱼交给坤道,说师妹,你回去叫人过来,把草庐的东西全部搬回宫里。坤道高兴的点头,然后快步离去。 他带着我爬上草庐后面一块大石头,这里的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整个水库。他说他一回来,就在这里待了三个月,整整瘦了二十斤。 远处一群白鹤在觅食,在晚霞下就是一幅动静结合的美景。 第八十六章 步云轩的拍卖会 一会儿,一群道士闹哄哄地走了过来,都抬起头来跟蒋鸣打招呼,不停地叫大师兄好。 除了送饭的人,这些师弟师妹都几个月没有见过蒋鸣了。从师妹口中知道大师兄要出关,都被叫过来搬家,心里那个高兴啊!个个都喜滋滋的,就像过年一样。 看着他们忙乱地搬东西,蒋鸣说走吧!我们也该收拾一下了!然后拿出鲲鹏符来,我们坐着铜鸟去了樟树,在街上买了夏装和皮鞋。开了两个房,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再放满一浴缸的水。 泡在浴缸里面,真舒服,热水把几个月的身体寒气都逼了出来。换上合身的衣服,我们找了个地方理发。我理了一个短发,把胡子刮干净,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 蒋鸣让人家给他修胡子,他现在要留小胡子了。我理完发,洗完头,就坐在旁边看理发师给他修胡子。他的脸型比较清瘦,修完胡子看着更有男人魅力了。 理发师给他打理长发,把分叉的发尖都修理一遍,然后盘了一个漂亮的道髻。如果穿上道服的话,蒋鸣看着像一个中年道长,帅气而稳重内敛。而他其实只有二十八九岁。 从理发店出来,蒋鸣显得神采奕奕的,他说我们到办事处去看看。我都很久没有去那个办事处了,没想到他还继续办下去。 办事处重新装潢了,显得高档很多,门口的招牌都换了最高档的吸塑字,晚上字里面还能发出亮光。门口还装了厚厚的玻璃。 里面是全红木装潢,更显高贵典雅。正中挂着三大先师的画像,画像都是用红木框镶着,前面的红木翘头案摆着香炉。我们一进门,里面的小师弟都是眼前一亮,纷纷过来打招呼。 平时蒋鸣没有时间过来这边打理,都是交给那个叫做张之洞的师弟。这个师弟带着一班师兄弟在这里纳香火钱。而他也没有给崇真宫丢人,大事小事都揽下。小事自己带着师弟们处理,大事让师傅出面。 张之洞请我们到沙发区坐,然后给我们泡茶。桌子底下点着檀香,整个屋子都满溢着一股香气。我们边喝茶边聊家常,蒋鸣问了一些业务上面的事情。 现在樟树没有人敢过来捣乱了,办事处的势力也得到稳固。按照蒋鸣的想法,每年招一批师弟,然后向周围县市扩张一个办事处。这样崇真宫就有钱发展了。 现在另外一个师弟在贵阳那边招生。上一界大半人来了崇真宫,这本身就是一个活广告。所以都不用蒋鸣去秀技术了。 看到张之洞打理得挺好的,我们就回崇真宫。张之洞派车送我们回去,现在崇真宫也有几台业务用车了。 回到宫里,蒋鸣去见他师傅,我就留下来和一班小师弟闲聊。有个小师弟起哄,让我指导一下。其实我也是无师自通,根本没有什么章法,所以指导不敢说。 我让他们多读经书,并且说我的修为,大多数是从经书悟出来的。然后用穿墙术来举例。不过我的穿墙术,是在器灵的加持下,才得到突破,并不适合普通修道人。 想想我步入江湖都有四年了,真是时光飞逝啊!眨眼间就过了四年,现在我也被一群年轻人围着叫师兄了。 回想当年被邱总的人追着打,打着打着,我们就成长了起来。现在我们也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了。 蒋鸣出来,说吹哨子!叫胖子!我问干嘛?人家胖子副局长做得好好的,现在又抱得美人归,正在温柔窝里面美呢。众师弟们听到就哄堂大笑了起来。 事实就是这样嘛!现在我都不想带胖子玩了。蒋鸣说,他师傅打算出一批符箓,都是他亲手作法撰写的。 阁皂宗号称符箓三山之一,符箓自然是很厉害的,虽然名气没有龙虎山和茅山的大。但是符箓的根本没有丢,所以蒋鸣他师傅的符箓依然可以傲视江湖。 我把手机开机,一下进来了十几个短信,这个把月来都忘记开机了。看着还有一半的电量,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红糖妹说没有什么事,就是几个月没有音信了,想知道我在哪里。我说在蒋鸣这边呢!阁皂宗!然后闲聊几句,问一下家里人的情况,就挂了。 再给凌云子打电话,她说上段时间有个小任务,一个人就行了,找不到我,就叫了胖子。现在胖子办完事都回来了。 除了一些垃圾短信,还有胖子的电话打过来几次。我给胖子打电话,他说正在开会,然后走出外面接听。 和胖子互通有无之后,说蒋鸣邀请他过来摆地摊。旁边的师弟们哄一声都笑翻了,对于崇真宫来说是大事,到了我们嘴里都是小事了。胖子说好好好,这段时间在家里都闷死了。 胖子和小霞结婚了,很隆重的办了个婚礼,我和蒋鸣都没有赶上。现在小霞怀孕在家,天天给他送饭,把他又吃胖了。 我说蒋鸣的师傅有一批符箓要出手。京城的步云轩办了一个拍卖会,我们要去参加。胖子说步云轩?卖老布鞋的?我说不是,是另外一个。 这个步云轩是一个修行世家,除了修行之外,主要经营法器古董方面的拍卖,每年组织一次。他家的法器,在业内也是颇负盛名的,不过大部分业务在北方,所以南方人很少知道。 胖子答应这几天会赶来,然后就挂了电话。确定了胖子会来,蒋鸣就点将。他点了八个师弟两个师妹,然后通知张之洞那边,请樟树最好的裁缝过来。 蒋鸣说要每人定做两套合身的道服,要豪华版的。师弟们都高兴极了,这漂亮的道服谁不爱穿啊!穿上都能有一个强大的气场,道心更稳固。 裁缝过来了,给十几人都量了尺寸,然后按照蒋鸣的要求,用最好的布料赶做出来。 三天后,胖子过来了,他试穿了一下新的道服,刚合身。胖子看着我和蒋鸣,说你俩怎么回事?电话都联系不上,你们晒得这么黑,不会去非洲了吧? 对于不能参加胖子的婚礼,我们其实是很愧疚的,被胖子一提,赶紧投降。说等胖子你儿子出生的话,办满月酒我们肯定去,而且送大礼去。胖子才高兴起来。 胖子知道我们两个人闭关三个月,修为得到了质的提升,也是很为我们高兴。说他每天上班,修为一点都没有进步,是不是把这个副局长给辞掉算了。 蒋鸣拦住他,说千万别这样想,他现在转业了,不在调查局上班的话,对仙湖观没有好处。而我和蒋鸣都还在军方那里挂职呢。 步云轩举办的拍卖会在端午节,我们提前一个星期过去。先从南昌飞到京城,蒋鸣已经联系了凌云子,让她包一辆大巴,然后采购相应物品。 当天飞到京城,直接上大巴车,然后拉我们到张家口的张北县。这里挨着内蒙古高原南缘的坝上地区,北面是大草原,南面是戈壁滩。 步云轩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地方呢?因为做的是法器生意,这些不能让普通人接触到。邀请过来的都是修行门派或者家族,也有部分散修。 像我这样的就是散修了,不过没有资格接到请帖,就搭崇真宫的便车过来了。我们仨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就蒋鸣的崇真宫人家还知道一点。 像我们这样一条腿在军方,一条腿在江湖的,人家都叫做出仕者,不算真正的江湖人。只有修行门派、家族、散修这些才是纯江湖人。 车到了地方,这里只有主办方和赞助方的人,邀请的各门派还没有到。因为是野外,条件很差,没有水没有电,连续三天的拍卖会需要动用很多人力物力。 而这些蒋鸣都想到了。众师弟在大巴车行李舱搬出五个帐篷,以及简易的桌椅等物,一溜摆放好。沿路两个帐篷,算是门面,后面三个帐篷是住宿的。 蒋鸣作为崇真宫的代表,带着胖子去和主办方以及赞助方攀关系。张之洞带着众师弟整理物品。我指挥大巴车开到上风头横着挡风。 这样阁皂山崇真宫算是第一个到来的门派,占了一个好地方。我作为场地的安保,四处走动一下,观察地形。 主办方搭建了一个几亩大的临时场地,后面一溜的临时帐篷,四周都有主办方的安保。我们挨着主办方不远,因为除了拍卖会,门口还会形成一个集市,自由买卖。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张之洞他们在忙。前面两个帐篷上面都拉了横幅,上面写着江西阁皂山崇真宫,这是一个宣传手段。 两位坤道负责后勤,在其中一个帐篷做饭。饮用水还有各种食物都备齐了,就连发电机都买了一个新的。这次蒋鸣为了宣传,投资也是挺大的。不但人员多,架子大,衣食住行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全。 草原边缘没有城镇,是一个无水无电的状态,大巴车后面就是一大片草原。当晚入住,还是显得比较冷清的,四周围都没有人。 第二天陆续有大门派过来了,也是沿着路边摆起了帐篷。大门派人多,所以都会提前过来,这是一年一度的法器拍卖会。大门派会把多余的法器拿出来销售,小门派和散修就各取所需。 作为第一个过来的门派,崇真宫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别的门派想让我们挪地方。 西北过来的一个修行门派,抬头看了一眼崇真宫的招牌,就问谁是负责人。胖子屁颠屁颠跑过去盘道,结果人家让我们搬家,说他看上了这个地方。 拍卖会外面,谁先来先占,哪有挪地方的说法?不用一会儿张之洞几个就和那人吵了起来。 在里面抽烟的蒋鸣听到外面吵闹,就走了出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刚来的一个门派想占这个地方,赶我们走。 他走过去,散发出很大的气场。那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蒋鸣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说:“有意见找主办方!主办方解决不了的,我们再私下解决!” 第八十七章 史前灵兽胎 那个中年男人也盯着蒋鸣看,我们都围了过去。中年男人看我们人多势众,不过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就走了。胖子凑过去问蒋鸣,这什么人哪?蒋鸣说,江湖上派别众多,多如过江之鲫,你鸟他是什么派的。 我回头看向主办方会场那边,有个中年人也留意这边的冲突。他身边一群的护卫,都看向这里,如果冲突下去,肯定会介入调停。 蒋鸣对我点点头,就进了帐篷里面,我跟了进去。他说大恒你留意一下,看那人是什么门派的,如果能吃得下,散会了就弄他!我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现在来了五六个大一点的门派,都是雇用货车把家当给拉过来。这拍卖会开始之前,很多门派会售卖一些自家的特产,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我四周围逛了一下,了解一下这些门派的组成。我们对面来了四个门派,我们旁边是三个门派,那个中年人的门派在最后。刚来的门派每派都有四五十人,有大巴有货车,也是拉了很多物件过来。 我装作闲逛,瞥了一眼中年人的教派,帐篷上写着星宿派,也有三十多人,他们开了两台依维柯过来,看车牌是青海那边的。有十几个中年人,十几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姑娘。 看摆卖的东西好像是药材、膏药之类的,还有牦牛角、羚羊角、一米长的鱼干。这好像江湖郎中啊?我边琢磨边往回走。周围门派都在忙着安置场地,没人理我,我一个小道士人家也没放在眼里。 找到蒋鸣,我说那个中年人是星宿派的,他们的车是青海牌照。他听到眼前一亮,马上就喜上眉梢。说星宿派好啊!他们人不多,也就三百来人! 三百人还不多啊?咱崇真宫才四五十人好不好?把我和胖子摘掉,都不知道够不够五十人呢。难怪那个中年人看了一眼崇真宫的招牌,就让我们搬,原来是真的欺负人啊! 这时胖子和张之洞走了进来,蒋鸣说我们来开个小会。 然后大家就团在了一起坐着,蒋鸣示意我说一下那个星宿派,我说他们两台依维柯,来了三十人左右,中年人和年轻人各半,还有一个女的。 “有女的?”蒋鸣眼前一亮。我说是,十八九岁。然后继续介绍看到的东西。 这个星宿派是一个几百年的小门派,也就三百人左右,是逍遥派的一个分支。创派的人叫丁春秋,现在这个掌门叫天狼子,相当的阴险狡猾。 他们门派以用毒为主,也会制作一些小型法器,像穿心钉、极乐刺、碧磷针这些暗器,还有无形粉、连环腐尸毒、三笑逍遥散这些毒药都是他们的。 摘星功是门派独创的轻功,他们配合毒药还会化骨绵掌、控鹤功、千蛛万毒手、三阴蜈蚣爪、抽髓掌。现在这个掌门能掌握多少功法就不知道了。 这些记忆都是他师傅的。所以蒋鸣让大家小心中毒,估计现在他们不会出手,万一在散会后对我们动手就麻烦了。 胖子说他们的毒药你也解不了?蒋鸣说不是解不了,而是一时找不齐那么多药,所以小心为妙。 开完会,张之洞去通知其他师兄弟了。 蒋鸣摸着下巴的小胡子说,不知道他们带了星宿三宝没有。我说什么三宝?他说星宿派有三宝,分别是柔丝索、神木王鼎、圣水王尊。 还有这宝物?他说柔丝索如果拿到手的话,给蓝月用,神木王鼎给小华用。圣水王尊到手就毁了它。我推了一下他,快醒醒,做什么白日梦呢? 这架还没有打,就想谋人家门派的宝物了,连怎么分都想好了,太过分了吧? 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来了二十多个门派,附近加起来也上千人了。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打上了旗幡,很多商人开始吆喝售卖。已经有摊位开始成功交易,胖子拉我去看稀奇。 现在二十多个门派的摊位,加上散修的摊位,都摆出三四百米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真真假假,眼花缭乱,远远看去好像《清明上河图》一样。 像医卜星相书籍呀,古旧的琴棋书画,承揽法器机械加工的,卖各种奇葩草药活体种植的 ,各种补酒药酒的,还有唱曲讨钱的,猜灯谜中奖的,卖纯铜红木五行八卦罗盘的,藏着掖着偷偷卖说是祖传奇门遁甲法器的,诸葛孔明兵略全书的。 真是要啥有啥,就是不知道真假。胖子拉我来到一个摊位,指着地上油毡布上摆满的印章,说大恒,这里会不会有好东西啊?我蹲下来看,眯着眼逐一看去,很多都是仿的工艺品,只是做旧手法很厉害。 不过......,我怎么看到有一个不起眼的印章,好像有丝丝灵气飘出来?拿过那个印章,我放到耳朵来听,竟然听到里面有呼噜声。我这耳朵聋过,好了之后听觉特别的敏锐,所以我叫胖子把这个买下,保证他升官发财。 摊主一看,生意来了,指着那个印章就喷着口水在那里介绍,最后开价三千。我笑咪咪地摇摇头,他说两千给你,今天开个张。我还是摇头,最后胖子五百块买了下来。 离开摊位很远,我还听到摊主在窃笑。他说俩愣头青,上个月打磨做旧的青海玉,几十块的成本,今天让老子狠狠赚了一笔。 我们没有再逛,直接回了崇真宫的摊位。摊位上已经摆满了手工制作的经书,这些都是崇真宫上千年传世经书,都是一些拓本。不过蓝色的书皮除了书名,还有阁皂宗崇真宫字样,可信度又高了很多。 除了经书,还有一些普通的符箓,都是蒋鸣自己写的。自然没有他师傅写的那么好,就当作摆摊商品批发了。 胖子拉着蒋鸣进了帐篷,说掏到好东西了。蒋鸣半信半疑,接过印章来看,说这是做旧的青海玉啊,不值钱。我找出强光手电,让他打光再看看。 蒋鸣打着手电细细看了起来,吸了一口凉气,说里面有绿豆大的一抹红,会不会是杂质呀?胖子接过手电也认真看了起来,说青海玉透明度不高,不过总感觉里面有活物一样。 然后两人看向我,我说听到了打呼噜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沉睡。 “史前灵兽胎”?蒋鸣惊讶地说。 史前灵兽胎,就是万年前的灵兽,掉落在地上的血肉毛发,被泥土掩埋起来。然后血肉毛发的活性被保存下来,遇到合适的温度就孕育出一个小胎盘。 有点类似琥珀里面的虫子,就是千百万年前树脂滴落虫子身上,然后形成的化石。 也曾经有矿工把石头打开,从里面蹦出一个青蛙。在密封的石头里面封存着一个青蛙,青蛙是在泥土里面,然后泥土变成了石头。经过碳元素测定得知,石头的形成都有十几万年。 所以胖子的这个印章,因为我好奇而让他买了下来,想不到会是史前灵兽胎。就不知道是什么灵兽了,有什么用也不知道。 蒋鸣也一时不知道印章有什么用,说拍卖会完事之后,找中将老头问一下,看能不能帮忙找到资料。 胖子喜滋滋地又拉我去寻宝。专门找那些古书,遇到卖书的摊主就问,有关于史前灵兽胎的书没? 一圈逛下来,一千多人都知道胖子找史前灵兽胎的书了。 其实逛夜市很好玩,几十个摊位都拉了各种灯,朦朦胧胧,跟着人流到处看。这些商品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只有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夜市才有。我们逛得口渴了,就往回走。 回到崇真宫摊位前,看到主办方的安保来人了。就是上午和星宿派的人起冲突,看过来的那个中年人。蒋鸣介绍说,这是步云轩的安保主管,追风子。 我和胖子看着他,胖子说我们没有打架呀,找我们干嘛? 追风子四十多岁,人很稳重,一拱手说,请问道长道号。胖子也一拱手说,吴辉子。然后追风子就问胖子手上是不是有史前灵兽胎。胖子打死都不肯认,怕人家抢他的。 双方僵持不下,我就插话问追风子,你问这个史前灵兽胎干嘛?他说步云轩掌门听说摊位有人打听史前灵兽胎的书籍,所以推断有宝物出现,想找到人问清楚,估一个价,然后放到拍卖会做压轴拍卖。 胖子说值多少钱?追风子竖起一个手指。胖子说一千?不卖!老子又不缺那一千。追风子说有可能是一百万起拍,但是无论有没有人拍,最后步云轩会用五百万收购。 “嘶......。”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五百万?” 旁边的蒋鸣见胖子心动了。就对我说,大恒你看家,我陪胖子去见一下步云轩的掌门。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向拍卖场馆走去。胖子这五百元买的印章,一下就变成了五百万啦?甚至更多?这人的运气来了,真是什么都挡不住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找出一支饮用水,喝了之后,端坐在中间的帐篷闭目养神。当我发散意识探查四周的时候,突然觉得大巴车后面有人。司机在大巴车上睡觉,车尾一个小帐篷是厕所,会是谁在那边呢? 数了一下这些小师弟小师妹,都在。难道是有人想劫财?我一下出现在大巴车后面。有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猛然看到我,“啊!”一声轻叫,然后抬腿向草原方向奔去。 看身法,这是了不得的轻功了。我等她跑出几百米,又瞬间拦在了她前面。她一个急刹车,看着我不说话。 “你是星宿派的那个小姑娘?” 第八十八章 五雷令牌 她有点诧异,说你认识我?我说见过一次。紫色衣服真的很少见,所以印象深刻。 看到我能一下拦住了她,知道肯定是个高手,所以她没有逃跑的打算。回头看了一眼来路,才盯着我说:“我可以相信你么?” 我莫名其妙,什么相不相信?难道在这个大草原上,还想以身相许不成?我可是有老婆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星光下,看着紫衣女子姣好的面容,高耸的双峰,我咽了一口唾沫。 “说说看吧!”我也盯着她的大眼睛看,是不是说谎能看得出来。 “我师叔要对你们不利,拍卖会散场之后动手。我是来警告你们的。”她说完一扬手,抛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 “这是解药!”我没有接,闪开了几步。开玩笑!星宿派以用毒为主,浑身上下都是毒,用毒出人不意。 看着瓷瓶掉到草地上,她脸色涨红,骂了一句不识好人心,就越过我向草丛深处跑去。 我看着她远去,就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把小瓷瓶包了起来。有纸包着,应该不会中毒了吧? 回到帐篷,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一直到深夜,外面还是那么热闹。现在是六月,白天炽热无比,在外面走动的人少,所以趁着晚上阴凉,都尽量的逛。 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其实就是很多散修者和小门派进货的好机会。也是大门派补充库存或者寻找宝物的机会。 崇真宫现在经济吃紧,所以不会大肆采买法器。等蒋鸣师傅那些符箓出手了,手头有钱估计会买很多必需品。 快十二点了,蒋鸣和胖子才回来。胖子喜滋滋的,满脸红光。我问怎么样了?胖子说步云轩掌门看过了,还找几个老妖怪看过了,确实是史前灵兽胎。 老妖怪指的是步云轩的供奉。 灵兽胎存在青海玉里面,被旷工采挖出来,在切割、打磨、抛光的过程中惊醒了里面的灵胎。 最重要的是做旧,像泡硫酸啦!暴晒啦!给印章造成微小的缝隙,让灵胎彻底醒来。 不过弱小的生命是没有能力出来的,只能在里面呼呼大睡等待时机。 现在谁也不确定是什么灵兽,这样反而成了卖点。未知的东西才会让人疯狂。印章已经拍照,正在赶做图册,估计明天开始就要做宣传了。 我点点头,把碰到紫衣女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胖子离那个瓷瓶最近,听到之后一下弹开,盯着瓷瓶说这是毒药? 蒋鸣伸手拿了过来,伸直双手,轻轻拔开软木塞,然后慢慢靠近鼻子来闻。当他塞紧木塞之后,说没事,不是毒药,闻着清凉醒脑呢。 既然不是毒药,那就是解药了。有人提醒我们,当然得防范。蒋鸣把张之洞叫进来,一番安排下去,然后就各自休息。 天亮,闻到炒菜的香味,我被油烟给熏醒了。条件简陋没有办法。起床之后,出门逛逛,早上还是有几个人走动的。不过夜市老板还在休息,所以成交不多。 吃过早餐之后,外面更热闹了,到路上一看,我的天哪!各门派形成的摊位,摆出了一公里长,这是来了多少门派多少人哪? 胖子拉着我去看热闹。其实不单我们,很多人都爱看热闹,新奇嘛!前面来了一辆小货车,有几个人边走边从车上拿广告牌。 走近一看,竟然是胖子的印章广告。广告词很夸张,好像除了印章,世界上就没有好东西了。围观的人群中有那个卖印章的老板,他说这不是我昨天卖出去的印章吗? 结果众人听到,马上拉他回摊位,他摊位的印章一下被抢购空了。钱多得老板数不过来,那老板马上收摊走人,这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一溜摆出来的广告牌引起很多人围观,都在议论纷纷。到了中午,太阳暴晒,大家都躲在帐篷下面乘凉吹风扇。 一连几天,每天晚上都是热热闹闹,蒋鸣摊位的经书和符箓也是卖了不少。 终于到了端午节,拍卖会正式开始。每个门派只能两个人入场,蒋鸣带了张之洞。胖子也算特邀嘉宾,带了我。 在门口验过请帖,就进了拍卖场。这主办人果然是财大气粗,拍卖场设计得很好。 我们找到座位,就等拍卖开始。胖子说大恒你喜欢什么就举我的牌子,我的牌子值五百万。 胖子作为特邀嘉宾,他的史前灵兽胎印章一百万起拍,没人拍的话,步云轩会用五百万收购他的。所以主办方给他充值了五百万。 他看一眼旁边的蒋鸣回头对我说,等拿到五百万,你和蒋鸣一人一百万,剩下三百万我拿回去发展仙湖观。 我说一百万太多了吧?要不你留着?我又不需要钱。 胖子就急了,说吊蒋鸣的车尾过来,一百万是感谢他给的机会。 拉你去看印章,那么多印章你看出来这个好。记得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没?我摇头。 你说我买了这个印章,保证我升官发财。我听到就嘿嘿的笑。 现在官还没有升,财倒是发了。胖子激动地说。 所以那一百万你一定要收!我说好吧!谢啦!你打到我的工资卡上,让红糖妹也高兴高兴! 胖子才一拍我的肩膀,给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他又跟旁边的蒋鸣说,号码牌有你一百万啊!你和大恒看中了什么,就用我的号码牌拍下来。蒋鸣笑眯眯地点头,没有说话,他也不是缺钱的主。 拍卖会开场了,司仪拿着话筒,在那口沫四喷地介绍拍卖品。然后说史前灵兽胎会在第三天最后拍卖。 对于现在拍卖的古董,那些什么鼻烟壶,象牙笔筒,各种字画,各种经书秘笈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听着听着就打瞌睡。正当我靠在胖子肩膀流口水的时候,胖子把我摇醒。 我说散场了?走!我们去吃饭!做梦的时候在啃猪腿,把胖子的肩膀搞了一滩的口水。正当我站起来想走,胖子拉我坐下,说现在正在拍卖法器,看有你喜欢的没。 法器?我把注意力放在台上的投影上。佛道两家法器众多,江湖上也有旁门左道用的各种法器。 道家的法器包罗万象,道派重视法器,能自铸自作,诸般法器具有除厄斩邪之用。比如斋醮法坛所需之用器,桃木剑,三清铃,令旗,令牌等。 法器的制作过程既需巫术护持,而饰物又多灵禽异兽与星辰等,更增益其灵力,故道教除妖禳祓的仪式中,凡此诸物,均成为克制凶恶鬼物的法器。 道家法器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像笏、如意、法印、甘露碗、镇坛木、拷鬼棒、法尺、天蓬尺、法绳、师刀、雷击木,还有宝剑、宝镜、印章等。 我的鸳鸯麒麟印章就是法器的一种,用来封印符箓的灵气。印章本身还能封印妖魔鬼怪,可惜我不懂怎么用。 蒋鸣的鲲鹏符,就是那对会发出青蒙蒙光亮能变成大鸟的铜鸟,也是法器的一种。还有他的鲁班铜尺,一念咒就变成门板大小。他的洞宾宝剑也是法器。 胖子的四象令牌,那盒能变成满天星斗的火柴都是法器的一种。还有那把抢来的三击枣木剑,也是了不得的法器。 雷击枣木剑,分很多种,每被雷击一次就叫做一转,还有三转,五转,七转,九转等。为什么都是单数呢? 道家认为单数是最吉利的,老子的《道德经》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有东西都是从一开始的,而且是单数。 古代的皇帝为什么叫自己九五至尊,而不叫自己十尊?阳数中九为最高,五居正中,故“九五”象征帝王的权威,称之为“九五至尊”。 所以道士除了本身的修为,加上法器的加持,降妖除魔的战斗力就成倍的提升。 拍卖的法器都很抢手,不过没有我喜欢的。反而是蒋鸣,他得为师门存点货,看到有合适的就拍下,凑够一百万也收手了。 第一天拍卖完成,吃过晚饭就开始瞎逛,胖子留守大本营。明天是三山符箓拍卖,也算是戏肉。龙虎山、茅山、阁皂山三个道门的符箓会在明天集中拍卖。 当然按照市场反应,龙虎山的符箓是最受欢迎的。三个道门都提供一百张顶级符箓拍卖。龙虎山的符箓是二十万起拍,茅山的是十万,阁皂山的五万。 这个价格让蒋鸣很郁闷,按照底价拍出去的话,就是五百万。茅山是一千万,龙虎山是两千万。想想也是挺憋屈的,同样是一百张顶级符箓,人家收入那么高。 蒋鸣拉我去逛逛好解闷,现在沿路一公里多都是摊位,上万的修行者,接踵摩肩。这么多的摊位,全部看完的话,得走到天亮。 所以我们也是随便逛逛。摊位里普通法器最多,好东西都在拍卖会里呢。但也不是说没有宝物,得慧眼识珠。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运气的。 逛到一个专门卖古旧令牌的摊位,我被一个半尺长的令牌给吸引住了。卖令牌的是一个八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因为耳背,交流困难,所以他的摊位客人最少。 看到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子,她正从那摊位前站起来,这不是那个星宿派的姑娘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努努嘴。蒋鸣说就是她给我们解药的?我说是。 现在摊位没有人,我和蒋鸣蹲了下来。油毡布上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令牌,都是很古旧的外观,满满的历史感。有的黑漆描金,有的涂上朱砂,有长方形的,有上头是圆的,有的刻了很多字,有的雕刻着人物图案。 我拿起一个令牌,问大爷这个多少钱?大爷用浑浊的双眼看向我,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他摇摇头。五万?他点点头。我掏了一下钱包,只有三万现金。 蒋鸣凑了两万,我把令牌买了下来。大爷抖抖索索收了钱,在灯光下一张一张的看,怕是假的。 我们就站在他旁边等着。蒋鸣问我为什么要花五万买一个令牌?我捏着令牌不出声,心里在扑通扑通的跳。 这是一个桃木的五雷令牌,看字体应该是唐朝的。正面中间刻着繁体的‘五雷号令’,周围还有雕花和两行阴刻字。在一堆令牌中,这是唯一主字体阳刻的。在木头上刻字,分阳刻和阴刻,阳刻的字突出来,阴刻是凹进去。 背面雕着一个满脸是毛的尖嘴雷神,雷神也叫做雷震子。左手拿着一个凿子,右手扬起一个锤子。 拿在手里,能感觉到有丝丝的雷意透出来。这是正宗的五雷令,不过缺少一句咒语,有咒语的话肯定可以用。 等大爷数完钱,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堆的人。拿五万元在灯光下数的,说明这里有大宗交易,所以吸引了很多人来看稀奇。大爷把钱放进腰包,我以为他默认交易成功了。结果他从腰包掏出一张破旧的纸条,把纸条团起来递给我。 接过纸条展开,是一句咒语:“混元之气,青帝之英,威令所加,奠予敢撄,劈恶诛邪,唯吾司命!” 我念了一句,右手的五雷令牌突然发出刺眼的光亮。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手上的五雷令牌马上变成了焦炭并粉碎,整个手掌一片焦黑。 这快得根本没有给我反应时间。 第八十九章 火铃道人 周围的客人大惊,纷纷后退躲避。而我被爆炸波一震,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一块小木板会爆炸。蒋鸣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只见整个右手手掌乌黑红肿,他问怎么样了?我吐了一口烟出来,满脸乌黑,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到。 蒋鸣怒气冲冲指了一下那个大爷,大爷咧嘴无所谓地笑笑。然后他拉我起来往崇真宫摊位跑。 茅山术里面有五雷咒,也叫做掌心蕾。用剑指或朱砂,松烟墨,在掌心写上雷字符文,配合咒语,最后念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 敕!就能打出一个掌心蕾来。 不过掌心蕾打击范围大多是五米之内,看修为决定距离。 五雷号令是道教神霄派的法器。五雷,即东、西、南、北、中五方雷王。令牌上的文字是五雷文,也称五雷书或五雷符。 神霄派是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主要修习五雷符,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灾。其理论基础是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与内外合一说。“神霄”之名,来源于《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而神霄派在华夏出现很少,只在苏州有两个道观。它们就是苏州玄妙观,穹窿山上真观。 神霄派从清代开始被打压了几百年,几乎消亡,近代只有龙门一脉进入朝廷,可以说是一脉相传,香火兴旺。其他派别无人传承导致逐渐消亡,但也有部分家传神霄派,收徒极少。 蒋鸣拉我回到帐篷,胖子和一众师弟见到我满脸漆黑,举着一只手,都大吃一惊。留下一人看守摊位,剩下的都围了过来。小师妹打了一盆水过来,我洗了一把脸,再把手洗干净。手没有流血,只是有点红肿。 蒋鸣拿着我的手察看,然后回头说:“大家都散了吧!没事!” 只有胖子在旁边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被谁干了?说出来我去弄死他。” 我双耳嗡嗡响,只能隐约听到胖子说话,机械地扭头看他。 蒋鸣说:“大恒买了个令牌,念了一句咒语,就爆炸了。” “令牌爆炸?这令牌还会爆炸?”胖子吃惊地看着我的手。 “可能这次大恒因祸得福了,你看他的手,虽然有点肿,但是没有流血。而且他拿着的令牌,那些字都印在了他掌心。”蒋鸣说道。 我的掌心出现红肿变形,上面有‘五雷’二字,之前令牌上的‘五雷号令’四个字是描金的。现在‘五雷’两个金字印在我掌心,洗都洗不掉。 “大恒!我觉得那个卖令牌的大爷,应该是个高人。而且他应该是神霄派的高手,说不定是师傅找徒弟呢!” “你说大恒......,就像你师傅把你坑进崇真宫一样?” “什么坑啊?我当时重伤昏迷,如果我清醒,当场就拜师了。我不是一直都想找师傅吗?” “那蒋鸣你带我去看看,如果真是师傅找徒弟,我们把他领过来,让大恒当着这一万多人拜师,这么多人见证,多爽啊?” “走!我们去看看!大恒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去就回。” 我点点头,上床打坐运气,用器灵洗刷右掌。左手的器灵一接触右掌的符文,马上就打起来了,打了一会儿,器灵败退回左手。而右手好像重新产生了一个器灵,这个器灵在右手掌冲撞了一会儿,就停歇下来。 我睁开眼,抬手看看,原先的金色油漆已经变淡了,隐入了手掌肉里面。右手一运气,‘五雷’两个字就马上浮现出来,而且金光灿灿的。这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在这安家了?问过我没有? 我捏着鼻子,鼓了一口气,耳膜鼓了出来,耳朵终于完全恢复了听力。这时蒋鸣和胖子回来了,我看向他们身后,那个大爷没有跟来。 胖子说:“那老头走了,东西都收拾干净,摊位也被人占了。问了左右的人,说我们一离开,老头就收拾东西走人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大恒你的手怎么样了?”蒋鸣怕我手出问题,就走过来察看。他拿着我的手掌说:“咦!那两个字哪去了?” 胖子抢过我的手掌来看,说:“那些字被你抠掉了?” “好像......,跑进手掌里面了,变成了......,器灵。”我喃喃道。 胖子拿起我的手掌看稀奇,说:“哪有字?没见着啊!” 我运气到右掌,‘五雷’两个字马上浮现出来,还发出一阵金光。胖子被电了一下,‘妈呀’一声马上扔掉我的手。 蒋鸣在旁边也是惊奇连连,摸着小胡子说:“能放电?那我们的发电机不就可以省下来了?那个五雷号令不会是变成掌心蕾了吧?” 掌心蕾?那可是茅山宗的绝技。五雷号令才是神霄派的技能。难道五雷号令进化变异了? “大恒你试试,看能不能打出掌心蕾来?对了!你当时不是念了一句口诀吗?”蒋鸣紧张地说。我如果真的掌握了掌心蕾,又多一个技能的话,以后出任务就多一个保命的法子了。 胖子也在旁边怂恿我。我盯着他的胖肚子看,他吓得赶紧闪开,然后见到他身后桌子上有一瓶矿泉水。 运气到右手,金光浮现,五雷两个字出来了,我用意识锁定那瓶水,嘴里念道:“混元之气,青帝之英,威令所加,奠予敢撄,劈恶诛邪,唯吾司命!” 然后对准那瓶水,手掌往前一推,“轰隆”一声,瓶子飞了出去,打在帐篷围布上。整个帐篷震了一下,水瓶破裂,水洒了一地。 外面的小师弟纷纷跑进来,问发生什么事?蒋鸣遣散他们,捡起那个破瓶子观察,当他把瓶子拼起来,破洞竟然是‘五雷’两个字的轮廓。 胖子抢过破瓶子,吃惊地看着我,说:“大恒恭喜啊!这趟你没有白跑。那个老头肯定是家传的神霄派,以后你开宗立派的话,就是掌门啦。嘿!嘿!嘿!” 开宗立派?没有想过,太遥远了。一个人撑起一个门派,那不是很累人吗? 当晚我哪都没有去,就盘腿在床上修炼,器灵之间会打架,要取得平衡,就要通过修炼来安抚。现在左手是麒麟印章的器灵,左手力大如牛。右手五雷器灵再来安家的话,必须让两个器灵和睦相处,以后才能为我所用。 修炼了一晚,整个人精力充沛,大天亮我就起床逛起这些摊位来。慢悠悠逛到那个大爷的摊位前,地盘早就被人占了,之前那些碳化的粉末也被大风吹走。 我举目四望,再也找不到大爷的身影。如果大爷真的如胖子所讲,是家传的神霄派,那我......,以后就属于神霄派的了? 顺着摊位慢慢往前走,路过星宿派的摊位,看了一眼。那个紫衣女子在后面忙着做饭,没有留意到我。我背着手就这样慢慢的走。 一公里多长的摊位,很快就走完。看着尽头也没什么人来,现在该来的也来了,不该来的也不会来。 正当我转身想回去,肚子都咕咕响了。无意中瞥见远处几百米草丛有个人影。再定睛细看,又没有了。我边往回走边想,不会是我眼花了吧?如果是那个大爷的话,会不会就这样错过了呢? 想到这里,我掉头往那个草堆走去。草堆这边有一丛两米高的灌木,十几平方大。沿着灌木丛边上慢慢走,把意识发散出去,果然那边有一个人。 绕过草丛一看,昨天那个大爷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双腿一软,马上跪了下来,对着他叩拜起来。这是送我器灵的恩人,不管他收不收我做徒弟,他都值得我跪拜。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拜天地,下拜父母,这授业解惑的恩师,当然也值得一拜。 “粤西散修陈大恒拜见前辈!”大爷眼前一亮,把我扶起来,笑眯眯看着我。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抚了一下白胡子。 “原来你是散修啊?看你穿着道装,还和一班道士在一起,以为你有了师傅,我只能算是学师。”大爷沙哑着嗓子说道。 “请教前辈道号,好让弟子知道师从何人!”我对着大爷一拱手。现在终于有一个师傅了,不管他收不收,先给他赖上再说。 原来这位大爷是江西抚州乐安南村大华山(华盖山)南真观的掌门,对外叫做‘火铃道人’,俗家名字叫做‘姜文侣’。 他介绍完,我就对着他三叩九拜,口称恩师。他再次把我扶起来,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我百年之后,掌门之位就传给你!” 我是关门弟子?还能传个掌门来当当?那不是跟蒋鸣一样了?嘿!嘿!嘿!我满心欢喜再次叩拜,被师傅拦住,说不必多礼。 然后从旁边草丛拿了一个麻袋出来,掏出几本破书说:“这些都是历代先师传下来的,现在传给你。” 接过麻袋,再接过那几本书来。这些书都是神霄派林灵素先师所着,有《神霄金火天丁大法》、《金火天丁神霄三气火铃歌》、《金火于丁凤气紫书》、《金火天丁玉神解关云篆》、《金火天丁摄召仪》、《金火天丁阳芒炼度仪》、《金火天丁召孤仪》、《正一口牛神灵官火犀大仙考召秘法》等。 我谢过师傅,他就说要走。我马上就急了,这刚拜了师傅,他就要走,以后我去哪找他啊?留下吃顿饭呗!和蒋鸣胖子他们认识一下都好啊!免得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 师傅说:“为师回观里等你,你忙完再来找我。” 看着师傅远去,干瘦而佝偻的背影,我有点落寞,也有点暗喜。今后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咱也是有师傅的人了。 回到崇真宫的摊位前,胖子正在着急,说:“大恒你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我们准备去拍卖会啦!”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电关机了,然后说:“刚才有点事,你们去吧!今天我就不去了,拍卖符箓也没什么好看的。”昨天拍卖都睡着了呢。 蒋鸣说:“你手里拎的什么宝贝啊?又一个人偷偷去淘宝啦?” 我说:“等你们回来再说。” 然后他们就走了。我一个人回到帐篷,把麻袋的书全部倒出来,一本一本翻看。 这既然是神霄派必读书籍,那我就恶补一下吧!以前总看灵宝派的书,现在咱也算是有传承的人了。 中午胖子蒋鸣回来,看蒋鸣脸色不大好,可能是遇到销售瓶颈了。胖子走过来翻看我的书,问哪买的?怎么都跟火有关的? 蒋鸣也好奇地拿起来看,说这个是林灵素的书,神霄派正统呢!一时间能找齐这么多神霄派的书,你也挺厉害嘛! 我笑而不语,继续翻看书籍。这拜了师傅,也不用到处讲的。不过这两位兄弟,还是告诉他们一下吧。 “早上我拜了师傅,正是卖五雷号令的那个大爷。”话音刚落,就把两人的兴趣激起来了,都围了过来。 “我师傅叫做火铃道人,是江西抚州乐安县南真观的掌门,我是他的关门弟子。”我说完,以为他们会高兴得跳起来。 结果两人面面相觑,胖子说:“南真观?怎么没有听说过啊?大恒你不会拜了个假的师傅吧?” 蒋鸣也说:“大恒啊!这江湖险恶,拜师须谨慎!南真观还真没有听说过。对了,你说拜了师傅,怎么不请过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呀?” “师傅回去了,他把这些书给我,就回去了。反正也是在江西,等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去认识一下就是了。”见我这样说,他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对了,你师傅的符箓卖得怎么样了?”看到蒋鸣不爽,我也好奇,所以得问问。 “唉!别提了,你知道龙虎山和茅山为什么卖那么贵吗?他们做符箓的载体,竟然都是稀有贵重物品。上午龙虎山的都卖光了,茅山的也差不多了。就崇真宫的才卖一半。而且龙虎山的都溢价了。整整卖了六千万!”胖子忿忿不平地说。原来值两千万的卖到六千万,这翻了三倍了。 “什么稀有贵重物品?”对符箓载体我不是很了解,就知道是黄色的符纸,还有紫色的。这些都是用香樟木、桃木、枣木炼制的。 “龙虎山大半符箓都是用异兽骨头、皮毛、角蹄、稀有金属制作。小半是紫色符纸制作,只有十几张是黄色符纸。”胖子说,而蒋鸣在旁边生闷气。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载体问题不解决,还真难卖得过人家龙虎山、茅山。 “蒋鸣,以后我们出任务,如果碰到异兽,宰了扛回来给你师傅做符箓、法器就是。今年就这样吧!卖出多少是多少。”我只能这样安慰他了。 胖子在旁边猛点头,说:“等小朱换毛,我收集起来全部给你,你拿回去给你师傅做符箓吧!记得给我留一点就是了。” 午饭后,我继续看书。他们去拍卖会现场,有了心里准备就没那么纠结了。下午他们回来,阁皂宗的符箓也售罄,不过都是原价,剩下的部分被步云轩收购了。 现在蒋鸣手头也有了五百万,然后就带着一帮小师弟大肆采购,我和胖子留下看摊位。一会儿小师弟们一包一包地扛回来,然后装车,真豪气。 明天是各种珍稀法器拍卖,都是几十上百万的底价,这个就值得去看了。 第九十章 师傅,我来了! 第三天的拍卖会,都是一些很珍稀的法器,像原材料、经书秘诀残卷、药材、丹药这些,最后就是胖子的史前灵兽胎。 进入拍卖会,里面少了一半人。看到彩页简介的底价,很多人直接打包回家了,买不起啊! 上午的拍卖品很快成交了,也有很多商品流拍。能买得起又需要的,就疯狂叫价。买不起又不急用的,就流拍了。所以很快就到了胖子的史前灵兽胎。 场上叫价的来去都是那四五家,四家是大门派,财大气粗,包括龙虎山、茅山。剩下一个神秘人,大家表示都不认识,主持拍卖的人只叫牌号,没有直接叫门派名字。 很快另外两家也退出了叫价,只剩下龙虎山、茅山、神秘人。价钱抬到了三千万,现场陷入一阵沉默。胖子在我旁边呼吸急促,这到了三千万,无论哪家买下来,胖子都是赚大发了。 “三千万!一次!” “三千万!两次!” “三千万......。” “四千万!”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正是那个神秘人。 自从他叫出这个价之后,龙虎山、茅山就再也没有声音了,他们都低头窃窃私语,在商量着要不要坚持到底。 很快结果出来了,在主持人三次叫价之后,尘埃落定。那个木锤“嘭”一声敲下。然后就散场了。我和蒋鸣看向胖子,这个和我们一起战斗打滚了几年的死胖子,现在是四千万富翁了。当然还得扣除佣金,按照10%佣金算的话,胖子有三千六百万的进账。 我拍了一下呆若木鸡的胖子,他惊醒过来,一下把我抱住,勒得我出不来气。然后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搞得我满脸是口水。胖子再去抱蒋鸣,被蒋鸣推开他的肥脑袋才作罢。 看着满脸泪水的胖子,五百元买的印章,现在三千六百万收入,运气这东西,不是谁都有的。如果不是胖子到处找关于史前灵兽胎的话,根本没有人留意到。 我们拉着胖子进后台结账,终于看到了那个神秘人。 这神秘人四十来岁,很高大,大热天还穿着淡灰色的西装。他身边有一个老外的保镖,五大三粗。 在步云轩主持人的介绍下,我们知道这个来自南洋的华人叫做陈大文,算是半个修行者。为什么说是半个呢?因为他也修行,但是他是生意人。 主持人又介绍了货主胖子,胖子跟他握手,然后指着我说:“他叫陈大恒,你们是不是亲戚啊?哈!哈!哈!” 陈大文有点意外,走过来跟我握手,问我祖籍哪里的,我呃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广西吧!现在家在粤西。” 他说他祖籍也是广西的,说不定真的是亲戚呢。这么巧?我还想细问,主持人就拉着他走了,说要转账给胖子。 很快,胖子的手机收到了短信,说进账三千六百万。看着主持人领着陈大文进了后面,我们只好走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胖子直起腰走在前面,我和蒋鸣跟在后面,就像两个小跟班一样。 胖子回头说:“你们两个,走快点,你们一人能分到五百万啊!我这钱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花了。嘿!嘿!嘿!” 回到摊位,蒋鸣又领着师弟们去扫尾货。这个时候的货最便宜,都在大甩卖。蒋鸣是把崇真宫那五百万花得一分不剩,把整个大巴车塞得满满当当。之前那些什么帐篷发电机桌椅什么的,全部不要了。 装好了车,蒋鸣说:“留一个人看大巴,谁跟我去弄那个星宿派啊?” 旁边的张之洞跑过来说:“大师兄!星宿派早就走了,今天早上我看着他们走的。” “走了?卧槽!怎么回事?无胆鼠类!”他还想弄那个星宿派出出气,搞些进账,好壮大阁皂宗呢。 可能星宿派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了蒋鸣的军方背景,所以怕了,赶早走了。这也好,不用打架总是好事。 大巴车只留下十几个座位,后半段和下面的行李舱都装满了货物。我们上车跟着散场的车队慢慢走。蒋鸣打给凌云子,叫她包一架湾流客机,飞南昌。 这趟出来摆个摊,回去就能包飞机,除了他也没谁了。凌云子是军方的人,又在京城,所以很快就联系了民航那边,十万元包了一架小飞机。 这是国内商务包机,非常的豪华,可惜后面都堆满了货。十八个座位只留下十三个,把货物都塞满了。 降落南昌,这边已经有大巴和几辆小轿车在等着。我们三个下机之后就在旁边抽烟,看着这些小师弟们搬东西。这次听说又招了十几个新人,蒋鸣觉得有点少。我说慢慢来,不急一时,质量是关键,数量是其次。 回到阁皂山,蒋鸣的师傅非常高兴,采购了五百万的货,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而且蒋鸣还让胖子给管账的师叔转了五百万作为流动资金。把几个师叔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和胖子在阁皂山住了几天,蒋鸣和几个长辈在规划阁皂山的未来,准备扩建和搞基础设施什么的。胖子就归心似箭,这挣了两千六百万,总得让他老婆知道一下呀! 打电话没意思,把银行卡交给老婆才有成就感。而且胖子这个副局长也不想当了。 我劝他说,钱总会有花光的时候,你仙湖观就打算放两千六百万下去?有钱要低调,副局长还得做,人不会走运一辈子。而且我们还是应劫之人,谁知道能不能跨得过去?胖子听到这才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等蒋鸣忙完,开了道观一辆桑塔纳,我们就往抚州乐安县赶。这次是要去见我的师傅。我们仨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和蒋鸣的师傅相处得也好。 胖子的师傅就没有见过,每次回家胖子都忘了邀请我们去仙湖观。这次我终于有师傅了,自然是得备一份厚礼去看看。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停在了南村。我到小店去买烟,顺便问老板南真观怎么走? “南真观?什么南真观?”老板一脸的懵圈,说都没听过这个地方呀。然后老板回头问坐在墙脚石板抽烟的老农,说:“大伯,你听说过南真观吗?” 老农想了一下,说:“有这个地方吧!我年轻的时候采药,还进去喝过水呢!” 车上的蒋鸣,还有我旁边的胖子,都用一种你是不是被骗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掏出两百元,塞在老农手里说:“大伯,你可以带我们去吗?”那个老农把钱塞回给我,说可以带去。怎么就不要钱了呢?这是向导费好不好?难道嫌钱少? 我又掏了一把钱出来,凑够一千再塞给他,他又塞了回来。他说:“姜老哥对我有恩,你这钱我不能收。”然后穿好解放鞋就说走。 我说:“大伯,我们有车,我们坐车去快一点!” 老农回头看看桑塔纳说:“车去不了,你们停好车,走路去。” 蒋鸣把车停在树荫下,打开尾箱,三人每人拎上两袋礼物。快步跟上老农之后,胖子去套近乎,和老农边走边聊。 老农说,年轻的时候观里的姜师傅救过他,后来他采药的时候还去那边喝过水。再后来结婚了就很少打山工,就再也没有去过了。打山工就是到山上采药、捉野生动物、砍木头这些。 后来破四旧,村里一帮年轻人去把道观给拆了很多,周围的寺庙道观都遭殃了,然后再没有上过山。也不知道庙祝和道士去哪了。 胖子问道观远吗?老农停下来看了一眼胖子,说走路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我们从阁皂山开车来这边,才两个多小时,这走路都要两个小时?这也太远了吧? 我们顺着机耕路走,路很小,一米多,走完机耕路就涉水过一条小河。然后就是一大片的半山茶园,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没有茶园了。现在开始上山,是很陡峭的山路,年久失修,散石头、灌木丛绊脚。 老农指着脚下的山路说:“这上山的路,现在没有人修整咯,很难走,你们要小心一点。”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说以前这路很好走的,现在山上没人住,路都没人修咯。 没人住?那我师傅住哪?这不会是见鬼了吧?我能感觉到我师父是活人呀! 上山也走了一个小时,越过了无数个山头,终于是到了。远远能看到一个山头下有一个广场,当我们走近之后,看到满眼的荒凉。 站在广场,我手里的礼物都掉了下来。南真观是一个小道观,具体规模还看不出来。高出广场一米的道观,五间瓦房倒了两间,剩下两间半也很残破,有两间连门都没有。 周围到处是野草灌木丛,这哪像有人住的地方啊?我走到中间,看到广场地上用砖头垒起一米高的“小房子”,上面搭了一些瓦片。 蹲下来看,外面贴了一张红纸,里面有一个旧香炉。这像是供奉土地爷的小房子,看里面的香灰,也是十天半个月才有人点香。 胖子扒开仅剩的一个房子窗户,往里面看。回头叫我,我跑过去,只见里面堆着一些残破的雕像。应该是道观倒了之后,把它们收进去的。 老农在旁边指着道观说,以前这里可漂亮了,门口一个大广场,道观是砖木结构,三进五间,中间两个天井。两边还有大片土地,道士们在那里耕作,自给自足。 他边说边指着周围,然后带着我们越过道观,看地基果然是三进,中间有两个天井。道观两边大片的土地,三五十个道士在这里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蒋鸣走过来说,那边山脚小溪旁有一家农户,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我跟着他来到广场边,看向远处山脚,果然看到有一间破房子,旁边种着一颗水桶粗的木棉树。周围一圈的农作物,而且鸡犬相闻。 趁老农没注意,我瞬间出现在农户门口,旁边的母鸡吓得惊叫,两下跑开了。小奶狗看到我,也汪汪叫,然后跑进了家门。 我慢慢走过去,看到的一幕让我黯然泪下。师傅一个人坐在堂屋,就着门口的光线,在缝补一件破道服。我猛然跪下,鼻子一酸,眼泪是哗哗地流。 “你来啦?山上没有水,所以我搬到溪边住。进来吧!”师傅沙哑着嗓子说,头都没有抬,还在缝补道服。我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走进去。 小奶狗听到主人说话,就没有了敌意,摇着尾巴过来闻我的裤子。师傅一边缝补道服一边说,这是掌门的紫衣法服,好久没有穿过咯!我听到又跪了下来,叫了一声师傅!让您受苦了!然后就哭得稀里哇啦的。 好久没有哭过了,看到师傅几十年来生活得这么悲苦,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凭师傅的本事,要赚钱是一点都不难。可师傅一心修道,连个徒弟都没有招到。 蒋鸣和胖子带着老农出现在院子里,胖子看到我哭得悲伤,就走到门口来看。那个老农在门口叫了一声,姜老哥。师傅终于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看着老农,辨认良久才说,是你啊? 老农走进来,跪在师傅跟前说,姜老哥,对不住啊!那些人太多,我实在阻止不了。师傅放下手中的法衣,把老农扶了起来,说不关你的事,在运动中,个人是渺小的。现在都成了历史咯! 师傅又扶起我,看了蒋鸣和胖子一眼,说是你朋友?我点点头。蒋鸣马上拱手对着师傅说,阁皂宗葛鸣拜见前辈。胖子也拱手说,仙湖观吴辉子拜见前辈。 师傅单手作揖说,无量天尊,原来两位是道友啊,贫道火铃道人。师傅左右看了一下,只有他刚才坐的一张破竹椅,再也找不到第二张凳子了。就说我们到门口叙话。 大家走了出来,院子那颗木棉树下有一块大石头,周围放着几个石墩。师傅和老农坐下来,我们仨都不敢坐。 师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我说:“大恒啊!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师傅老咯,以后就是你们的世界了。”我一听,鼻子一酸,又开始流泪了。 “师傅!没事,这里就交给我吧!”我哽咽着说。 回头看着胖子,现在胖子是大财主,得敲他竹杠才行。蒋鸣有自己的阁皂宗要发展,钱方面就算了。 “胖子!借我五百万,我要重建南真观!” 第九十一章 重建南真观 “行!没问题!不过你赚到了,得双倍还给我啊!” “死胖子,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我有钱的话,再多也借给大恒。”蒋鸣踢了他屁股一脚。胖子才笑嘻嘻地跑开了。 原先胖子答应给我五百万,现在借他五百万,就是一千万了。修个道观还有修路应该够了。 “蒋鸣你帮忙找关系,给上面报备一下,再帮忙找施工队。我要按照原来的尺寸重建南真观,让师傅在里面养老!” “没问题!不过山上没有信号,要到了村里才行。”蒋鸣看了我一眼。 “师傅,我们走吧!我们回观里看看!”师傅站起来,我拉着他的手,瞬间出现在道观广场。 “你这是穿墙术?”师傅吃惊地看着我。 “是穿墙术!从《灵宝经》悟出来的。”我如实作答。 “穿墙术已经失传了上千年,想不到被你悟出来了,真是孺子可教啊!”师傅感慨地说。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这时蒋鸣坐着铜鸟降了下来,他身后的老农闭着眼睛不敢看。蒋鸣收了铜鸟,老农才睁开眼睛,左右看了一下,长吁了一口气。 “这是鲲鹏鸟?失传了一千多年的鲲鹏鸟竟然在你手里?而你竟然还会用?”师傅吃惊地看着蒋鸣。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正是。 师傅眼界还是很宽的,竟然知道这么多的典故,看来是位学者型的修炼者。 “既然有鲲鹏鸟,肯定也有鲁班尺吧?”师傅抚了一下稀疏花白的胡子。 蒋鸣拿出铜尺来,师傅好奇地接了过去。鲁班尺不是单纯的铜板,上面还有刻度,还有各种字体,既是量器,又是法器。上面有斑驳的铜锈,也有被摸出包浆的光亮。 “既然有鲲鹏鸟和鲁班尺,那应该还有一本《鲁班全书》才对,当年传到了吕仙祖手里,然后吕仙祖坐化之后,这三样东西跟着纯阳剑一起消失了一千多年。”原来师傅什么都懂啊!这些典故如数家珍。 蒋鸣再次拱了一下手说:“书和纯阳剑都在我手里,我们一直以为那把剑叫做洞宾剑。” 师傅抚了一下胡子,感叹地说:“小伙子,看来你造化挺大啊!我这有一本《纯阳剑谱》,等会送给你吧!” 《纯阳剑谱》?我们一直以为那把剑叫做洞宾剑,却不知道叫做纯阳剑,而且还有一本《纯阳剑谱》。虽然现在蒋鸣自学剑法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能练到正宗的纯阳剑法,那更是如虎添翼了。 蒋鸣赶紧双手作揖,对着师傅一拜,口中是不住地感谢。纯阳剑谱在我师傅手里,这真是意想不到啊! 师傅说完就带着老农去看道观的宅基地。我们三人就一起规划怎么建这个道观,蒋鸣是过来人,自然比我们懂多了。 他说:“先修一条水泥路上山,从那个商店一直来到这个广场。山下的路修三米五宽,再架一座桥,在茶场尽头搞一个几亩的停车场。上山的路修一米五宽的步梯来到广场。” “这里估计都要两百万了。然后就是在原址修建道观,在原基础外面修建,保留原基础,这样整个道观大上了一圈,看着才更雄伟。道观要用传统的砖木结构,加上雕梁画栋,七百万应该可以拿得下。” “剩下一百万,五十万用来整理周围的场地,再建一排平房,给家属住。周围的场地尽量用来种菜,这样以后光买粮食就行了。还有五十万用来购置物品。” 蒋鸣的阁皂山正在搞基建,认识很多施工队,联系施工队实地勘察就让他来做。 师傅陪着老农过来,蒋鸣和他交流之后,师傅基本上同意这样的建设,只是觉得一千万建设费太多了。蒋鸣说:“不多,大恒赚钱很快的,出个任务一百几十万就到手了。嘿!嘿!嘿!” 我在旁边也说:“师傅,钱不是问题,搞好之后,我可能会带家人来这里常住呢。”师傅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如果我家人过来,道观就热闹多了。 道观建好之后,我想家里那仨小孩,送这里跟着师傅修道算了。白天读书,晚上修道,让师傅有儿孙绕膝的快乐。就这样一直陪着师傅到终老。 蒋鸣说要请老农做监工。修路、架桥、通电、通水,还有道观的建设,都请老农做监工。老农说他就一个农民,什么都不懂,不敢做。我说没事,我们也不懂,你看着干就是了。等修好道观,给您留一个房间,您就跟着管一下后勤。 老农才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建设有他出一份力,以后跟着一起养老也不错。老农比师傅小十几岁,陪着师傅下下棋,种种菜,养养鸡也有个说话的伴。 我送师傅回了他的院子,看到院子周围晒着很多草药,就问师傅这是什么?师傅说这是挖的草药,赶集的时候就去卖,再给人家看看病。 师傅你还懂看病啊?我有点意外。师傅说啊!看了几十年了咯,当然和阁皂山的葛掌门比不了,但也差不多。原来师傅这么有信心啊!阁皂山是灵宝派,古医药也是有两千年的历史了。 我说师傅那以后你得教教我。师傅说等安定下来,我梦传给你。 梦传,就是梦中传法,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然后双方念动咒语,渐渐入梦。在梦中通过类似醍醐灌顶的方法把记忆传递给对方。蒋鸣灵宝派的记忆就他师傅传给他的。 看了一眼满院子的中药材,我就要辞别师傅,说要联系施工队,现在我们去镇上住着。师傅说等等,然后进去拿了一本破旧的书籍。他说这就是《纯阳剑谱》。 上到道观,把书交给了蒋鸣,就坐青铜鸟下山,直接来到小河边。老农坐了三次铜鸟,已经不害怕了。他也知道这是道法,对我们是佩服有加。 老农带着我们找他大侄子。在商店找到老板,让他联系施工队过来修路。关于征收土地的问题,老农是村里的老村长,一出面,征收就很顺利。 茶园赔了几万元青苗费,路就免费拿下来了。能修路到茶园,哪个茶农都会欢迎。商店老板联系的当地工头也来到,丈量好土地,商量好价钱就叫他拉挖机来开工。 我让胖子转了一百八十万给工头,这条路和桥还有停车场就包给了他,建设好了再结账。再把监工老农介绍给了工头,得有个当地人在这里看着施工。 工头说要签合同,我说不需要,你按照要求来修建就行了。我们在工头愕然的表情中上车走了。到了镇上找旅馆住下,等修建道观的包工头过来。 第二天,修道观的工头过来了,我们实地考察过,丈量好尺寸。看施工的难易度,让工头出一份道观的正面和侧面平面图纸。 这个包工头做过很多道观、祠堂、寺庙,经验非常的丰富。当天就出好图纸,然后确定了造价。道观和旁边的平房都是包工包料,工头报价六百八十八万。我让胖子给他转了六百万,春节前要保证能入住,再结余款。 工头说要签合同,我说不用,信得过你。然后介绍老农给他认识,说这是我们请的监工。工头同样愕然,几百万的工程,合同都不用签,这事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心里有点不安。 我和蒋鸣拿出军官证给他看,胖子也拿出警官证给他看,他终于放心了。这又是副局长又是军队上尉,任谁也不敢坑啊! 剩下拉电线和安装自来水,我们包给了商店老板。他是老农的大侄子,不能光让他看着没有肉吃啊!让他拉三相电到寺庙,在停车场装一个变压器,还有后期的道观、平房布线。 自来水是从山下引水,在山顶建一个水塔。在半山腰建一个蓄水池,用泵分级抽到山顶,然后完成后期的厨房厕所布管。 商店老板说自来水要二十万左右,拉电要四十万左右,我让胖子直接就转钱给他。 离开之前,我让老农把那几亩的茶树移植到道观周围。茶园尽头买下了几亩茶叶地改建停车场。砍掉茶树太可惜了,这些都是五六十年的老茶树。 现在是七月初。离过年还有半年,给老农和商店老板留了电话,我们就开车走了。 蒋鸣带我们回阁皂山,住了一天之后跟着我们回粤西,他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胖子说这次一定要带我们去参观仙湖观。 认识胖子三年多了,他的仙湖观就在县下面的乡镇大山里,离我们家也就几十公里,可是从来没有去过。 回到粤西,我们各自回家,约好第二天一起开车带家人去仙湖观游玩。 走近家门,已经是晚上了,隔着门就听到家里很热闹。三个小孩在打闹,还有妈的笑声。 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才敲的门。门开,红糖妹正笑咪咪地抱着小儿子看向我。儿子看到是我,就伸出双手来抱抱。几个月没有见,儿子又长高了一点。 接过儿子,猛然看到红糖妹好像胖了一点,穿着宽大的睡衣。红糖妹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就含笑低头摸摸肚子。这是有了? 进了家门,大儿子叫着爸爸就扑了过来。女儿也跟着奔过来,我只好蹲下,这个抱抱,那个抱抱。一阵玩闹之后,妈才问我吃饭没有。 我说还没有,刚下车呢。妈说她去热一下饭,等会就有得吃。姐把仨小孩哄到了沙发上看动画片。红糖妹这才摸摸我的脸,说你咋晒黑了。我嘿嘿地笑,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这得有四个月了吧?我怎么不知道? 红糖妹噘着嘴,装作生气走开,我拉住一下她的手。她才回头说,上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看你忙就没有说。 我嘿嘿地傻笑,这是又要做爸爸了,除了傻笑,都不会表达了。妈叫我去吃饭。我边吃饭边看着客厅那边。小孩多家里就热闹,大人想看电视都看不了,仨小孩都在看动画片呢。 把剩饭剩菜扒完,再喝一口汤,啊!有口热饭吃真舒服!放下碗筷,看着小孩吱吱喳喳在说话打闹。幸福是什么?我的定义很简单,家人健康,夫妻和睦相处,小孩快快乐乐就是幸福。 这就是我那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标准。 红糖妹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我接过,拉着她回到客厅。妈过来收拾,我跟妈说,收拾完我要宣布一点事情。 和红糖妹坐下,我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慢慢喝茶水。女儿跑过来,爬上我的膝盖,我赶紧放好茶杯,抱着女儿逗她笑。 红糖妹拍了一下我,装作嗔怒,说不要逗她笑,晚上会睡不好的。然后抱过女儿,女儿摸着她的肚子说这是妹妹。原来女儿也希望妈妈生个妹妹啊? 妈过来,边擦手边问要宣布什么事情啊?我说大家早点睡,明天和蒋鸣一家到胖子的仙湖观去玩。妈说总听你说胖子的仙湖观,还真没有去过呢。然后姐就带着小孩去洗澡,准备早点睡觉。 我说姐,明天让姐夫带上外甥一起去,我们全家都去。姐说好,我等会给他打电话。 妈就给爸打电话,让他别拉客了,明天去旅游,快点回来。爸现在还是拉客,不过人力三轮车换成了机动三轮车。拉客只是他和朋友混在一起的乐趣而已。 大家都回房间了,我也回房间准备洗澡。红糖妹把儿子放在床上,就拎着我的背包进来,说大恒你这背包也太破了,赶紧换一个。说完就拉开链子,拿衣服出来洗。 当她抖出两套道士装的时候,她抬头笑着说,这啥衣服啊?怎么这么怪? 我从衣柜找出睡衣来,正准备去洗澡。看到她手里的衣服,就说我当道士了,这是我的职业装。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说吹牛了吧?肯定是拿了四眼的衣服。 看着她拿衣服出去洗,我从地上捡了一个玩具递给儿子。现在床上很多玩具和布娃娃,我不在家的话,儿子就放很多玩具到床上。 洗澡之后,红糖妹抱儿子去洗澡,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儿子在厕所玩闹。南真观建好了的话,家里人会不会跟我到那边去呢?不知道。不过我是未来的掌门,这个家里人总得支持吧? 晚上摸着红糖妹的肚子,闻着她的气息,我轻轻地说,我真的拜师了。红糖妹扭头看来。我说真的找了一个师傅,现在正在修建道观,这个月的伙食费没钱交了。 红糖妹打了一下我说,家里又不缺你那点伙食费。快说说,你拜了那个师傅? 我搂着红糖妹,和她讲我的师傅,讲那个道观。红糖妹搂着我默默流泪,说师傅真可怜。 第九十二章 胖子的仙湖观 早上,我正在刷牙,就听到楼下胖子在喊:大恒!大恒!快点!出发啦! 我跑到阳台去看,胖子正靠在他那台猎豹汽车上叫我。然后车窗伸出一个脑袋来,对我招招手,正是小霞。 胖子见我满嘴泡泡,就指了一下我,一副嫌弃的表情,然后坐进了车里。 我回去加快速度,看到家人小孩都准备好了,全部戴上了遮阳帽在等。小孩在客厅打闹争抢帽子。 我忙完就抱起大儿子,和大家一起出门,最调皮就是他了。楼下姐夫正在和胖子抽烟聊天。 我问蒋鸣呢?胖子说他去买吃的了,怕蓝月饿肚子呢! 胖子和我爸妈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逗我怀里的儿子。当他扭头看到红糖妹大着肚子,摇头感叹,说生小孩,还是赶不上大恒你啊! 蒋鸣开车过来了,降下了车窗,我和蓝月打了声招呼。看到蒋鸣的父母,又叫了声叔叔好阿姨好。再低头看看,竟然没有看到小华。蒋鸣说小华还没有放暑假呢。 蒋鸣看到红糖妹,说大恒你真是奔雷手啊!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你真是贴切,你家红糖妹竟然又有了。 而红糖妹和蓝月正开心地聊着孕事,互相交流怀孕经验。 爸妈去坐胖子的车,然后大家就出发。四台车出城朝着仙湖观奔去。 仙湖观在八甲大山里面,道观的旁边有一个几十亩水面的大湖,叫做仙湖,岸边的道观就是仙湖观。 这是一个半山湖泊,背靠鹅凰障。仙湖就像一个远离人间的瑶池,湖水干净清澈而美丽。 仙湖这块地原来叫做“仙家垌”。道观附近很久以前是阉堂地,是尼姑们静修的地方。后来尼姑不知何处去,就剩下一些残破的庵房地基。 道观因湖而得名,湖因道观而增色,仙气萦绕的道观很是漂亮,给人一种宁静安逸的感觉。 胖子带着我们走进仙湖观,观里道士三两个。小道士见到胖子都会行礼,叫大师兄好。看来胖子在观里地位很高。 见到年长的老道士,胖子就上去打招呼,叫师叔好。 我和蒋鸣就单手作揖行道家礼,跟着叫了一声“无量天尊”。 我问胖子,你观里有多少人。胖子说不到三十人,有六个师叔,二十来个师弟,加上师傅和他,不到三十人。 仙湖观也是千年道观,不过很小,和南真观差不多大,庙产稍微会多一点。整个道观是青砖木结构,显得古色古香。 道观内、外绿化都很多,墙外还有几百年的古树。在观外面还有几排道舍,远处有很大一片菜地。 蒋鸣的阁皂宗有五十多人,不过整个阁皂山都是崇真宫的庙产,地皮很大。阁皂宗曾经很辉煌,拥有多间神殿,不过都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胖子的仙湖观不到三十人,但经营了上千年的古观,历史感厚重,虽然庙产不多,但百十个人自给自足完全没问题。 而且道观香火鼎盛,不时见到有信徒进来烧香捐功德。 而我的南真观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据说道观周围有很多土地,但在荒山野岭也没人耕作。如果要发展,基础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是不是也去哪个大学坑一批师弟过来呢?嗯!这事得提上日程才行。 胖子带着我和蒋鸣叩拜三清祖师,上香,然后各个神位都磕头跪拜一番。 这叫做进庙要拜神,入屋要叫人,是一种普世礼仪。 三清祖师是道教的祖师爷,即:玉清圣境无上开化首登盘古元始天尊、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 大家记住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三位祖师爷就行了。 道教有很多的门派,每一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开宗立派祖师。比如:阁皂宗(灵宝派)的创始人葛玄,茅山宗(上清派)的创始人陶弘景,龙虎宗(正一道)创始人张道陵。 葛玄和张道陵、许逊、萨守坚又称为四大天师。 我是天师道神霄派的,创始人是北宋末年的王文卿,为神霄派着书立说的林灵素。三清祖师和四大天师还有王文卿、林灵素,等以后南真观建好了,都是要供奉的。 大家经常听我提龙虎山、茅山、阁皂山,主要这是符箓三山。他们是玩符箓最把炮的三个宗门。 当然其他派别也玩符箓,像胖子的仙湖观,但并不是专业的。 道教有影响力的大派,正一道下面又分有灵宝派、正一派、净明派、清隐派、茅山派等。 全真道又分南宗和北宗。支派如龙门派,遇仙派,南无派,随山派,嵛山派,华山派,清静派等。 宗、派、道、教有时候区别不是很清楚,宗指的是某个道观。派和道还有教有时候分得不是很清,可以互通。 道教并不是一条线,而是一棵树三个树杈,然后分出无数的枝桠。 西方说我们道家是神仙最多的,叫做多神教。确实没错,谁修道都有可能成为神仙,后人都可以供奉。 正一道的道士是可以结婚的,而全真道是不能结婚的,这就是区别。 大宗派又分出很多子孙庙、丛林庙。子孙庙就是从大宗派出来,自己开宗立派的。 丛林庙就是散修的家庙或者历史长河中别的教派依附而来。 还好我不是全真道派,不然就不能结婚了。 我的南真观,其实是神霄派的子孙庙,但神霄派大的宗门没落,子孙庙只能顾自己了。 拜祭过后,胖子带着我们去会客室喝茶。 坐下之后,小孩比较闹腾,都不习惯在这里玩。寺庙氛围比较肃穆,而且香薰火燎,小孩并不喜欢。 胖子说他师傅想见蒋鸣,然后带着去了。我就带大家慢慢走,出门口的停车场等。 仙湖观来路还有一个仙湖饭店,蓝月提议在饭店等,不然小孩还得闹腾。小霞说饭店有好吃的特色菜,胖子已经定了三桌上好的酒菜。 三个小孩爱闹腾,而饭店的场地很宽敞随便玩。 小霞和蓝月挺着大肚子开车,带我们去饭店。饭店的装修并不豪华,不过胜在空气好,场地宽。 在窗口就能看到半个仙湖了,而饭店门口还有一个凉亭,夏日的风很凉爽。 快到饭点,蒋鸣和胖子过来了。胖子说,本来师傅也想见见你,既然你来了饭店,就让蒋鸣告诉你吧! 胖子叫老板上菜,大家都饿了。妇女儿童围坐一桌,大老爷们分两桌。 胖子的父母不在,他们都在乡下农村。 饭菜很可口,有水库里面的草鱼,不腥膻,刺少,小孩都爱吃。还有农家豆腐,手工磨的,还有煎粉皮,也是当地特色菜。 最好吃的是当地的八甲油麦菜,又嫩又脆,口感非常好。 当然土鸡啊!烧鸭啊!炊鹅呀这些当地特色菜是少不了的。在乡下当然吃的是土家菜,那个香味,那个口感是很不错的。 我和胖子边吃边聊,他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原来胖子五岁得过一场大病,当地的赤脚医生用错了药,差点没有救过来。 然后碰到胖子的师傅经过,才出手救了他。他父母就说胖子的命是他师傅救的,有道缘,养好身体就送来道观出家了。 胖子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师祖的,他师傅是大师兄,下面六个师弟。八十年代收徒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胖子五岁过来道观,在道观从小玩到大,就当自己家一样了。 九十年代师祖驾鹤西去,然后胖子的师傅做掌门,才逐渐收了二十几个徒弟。 胖子这二十几个师弟,有的比胖子还老,但是胖子来得早啊,所以全部得恭恭敬敬叫胖子大师兄。 胖子是掌门的大徒弟,在道观住了快二十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胖子几年前帮我们的时候,趁他师傅外出,偷了观里很多的法器。 从小陪伴这些法器,胖子早就学会了使用。 饭后胖子带我们在仙湖周围游玩,对这附近山头是如数家珍。 他说小时候出来能玩一天,摸鱼、捉鸟、下套逮小动物,啥都干。虽然他是小道士,但和一个农村的野孩子差不多。 仙湖周围的风景非常的漂亮,顺着大路进去就是鹅凰障。是一座很高的山,周围都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山顶还有遗弃的兵营。 然后从岔路过去,那边还有一个几十米高的瀑布,叫做五福瀑布。 我们拖家带小的,所以就没有去,只是在附近玩玩。 玩到下午,小孩已经累了,也视觉疲劳了,闹着要回去。然后我们就告别胖子打道回府。 在家待了一个月,陪红糖妹去做了产检。看到家里也没什么事,我放心不下南真观的修建,就一个人开车过去。 胖子已经带着小霞回去上班了。蒋鸣也回了阁皂宗。 赶到县城,已经是深夜,开了一天的车很疲累,所以我决定先住一晚。 这个县城以前只是经过,所以一点都不熟悉,开车兜一会儿。看到前面有宾馆,还有停车位,我停好车就入住。 洗好澡已经是凌晨了,把头发吹干就想睡觉。但是外面有唢呐的声音,我推窗来看,窗只能开拳头大的一条缝。 半夜有唢呐声,一般是道士作法超度亡灵。 我没有理会,关好窗拉好窗帘,倒头就睡。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床前站着一个人,惊醒抬头来看,又什么都没有。 早上起来,看到前台服务员和清洁工在神秘地讨论着什么。清洁工拿着拖把,靠着拖把头在那绘声绘色地讲。 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应该是很害怕。可惜我听不懂当地话。 服务员问我退房吗?看着她脸色凝重,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过我打算逛一下这个县城,住多一天也行,就不退房了。 县里离南真观几十公里,以后还会经常过来县城采购,所以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出门看看,右边不远是郊外,应该没有地方购物的。然后我就走左边,顺着街道一直走,哪里繁华就走哪里。 街上的人三五成群,都在路边讨论着什么,可惜听不懂。逛到一个商场,门口有人摆卖,摊主说的是客家话。 客家话我大部分能听懂,所以就在这个摊位买点水果。 我蹲在旁边走廊边吃边听,摊主和几个中年人在说昨晚的事情。 好像说昨晚有道士给一个老人做法事,然后老人的儿子也跳楼自杀了。这个事情也是挺奇葩的哦!自己老妈死了,在做法事的时候,自己还自杀了。 而听摊主的意思是,老人也是跳楼自杀的,昨晚是头七,一般按照规矩,这家人就紧闭门窗在家装睡,老太太的魂魄回来看一眼,天亮之前就走。 可是她儿子偏偏跳楼死了,这个听着让人大白天都汗毛直竖。 我虽然是一个道士,半路出家的道士,但我并不会念多少的经文。对神鬼这东西同样有着天然的抗拒。 道士分很多种,给人超度的那些叫做喃么佬,也叫做施公佬,各地叫法不同。 胖子是正经的道士,啥都会,啥都见过。蒋鸣虽然也是半路出家,但是他得到了师傅的梦传,所以也是啥都会。 而我呢?就看了几本灵宝派的经书,碰到斋醮、法事、祭奠章节,都是浏览一下就略过。 然后师傅给的几本书,大多都是研习五雷法或其他技法的。神霄派是一个有特色的派别,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实用型人才。捉鬼降妖一个五雷号令就成,没那么多弯弯绕。 不像茅山宗,捉鬼降妖,那是真的捉,用葫芦或者令牌收鬼。或者捉妖封印住,日夜念经磨性子,转为己用。 所以听到摊主讲老太太头七回来,我也是吓得汗毛倒竖,特码的真渗人啊!而且昨晚又死掉一个,这事挺蹊跷的,听得我头皮发麻。 把手里的水果皮扔到垃圾桶,赶紧起身进了商场。 给师傅买了很多日用品,拎着东西往回走。到了宾馆,把东西全部塞车上,然后回房休息。 路过服务台,看到服务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停了下来。 “先生,您退房好吗?” “为什么?” “刚才有几位客人都退房了,现在整栋楼就剩下您了。如果您退房的话,我就可以放假几天了。” “现在是暑假期间,入住客人挺多的,你怎么还想着放假?” “我......,我晚上不敢在这里值夜,害怕。所以求求您了,您到别的地方去住吧!” 我瞪着服务员看,真是奇了怪了,旅游旺季还有赶客人的说法。我问她怕什么,她为难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憋了好久,她终于说:“昨晚我看见那东西了!” 第九十三章 回魂夜 昨晚是老太太的头七,头七也叫做‘回魂夜’。 一般回魂夜是先人的魂魄,在头七当晚回到家中,然后每个房间都去看一眼,了解一下后辈的情况。 头七这天的傍晚,主家要在天黑之前紧闭门窗,早早吃过饭就躺在床上睡觉。 然后先人会从门窗或者各种缝隙进来,在家里游荡。看到家人安睡了,先人就会在亥时离开,也就是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 外面有牛头马面,大鬼小鬼守候,护送先人的魂魄到阴间。 所以家人不能随意外出走动,以免冲撞了先人或者各路阴兵。 如果这天晚上,家人到处走动,甚至为了琐事产生口舌纷争,先人就会感到伤心遗憾,从而留恋人间,久久不肯离去。所以回魂夜当晚,一定要三牲供奉,在客厅摆放丰富的贡品,让先人吃饱喝足好上路。还要备一碗清水,让先人洗去尘埃,路上走得舒服。 先人吃饱食物后会带一些出门口,犒劳感谢四位鬼差,这样黄泉路上的待遇会好点。 有人说家里不是有门神吗? 门神是不会拒绝自家人的魂魄,门神也管不了阴差,阴差和自家人魂魄可以随便出入。门神是拒绝除了自家人以外的魂魄出入,所以晚上关门之后,有门神看着就不怕被打扰。 听到服务员的话,我是心头一紧,头皮有点发麻。 如果我离开,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我是道士啊!虽然没有授箓什么的,但我是有师傅的人,总不能给师傅给南真观丢脸吧? 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我就对服务员说:“没事,如果它今晚来的话,我会处理的。” 服务员疑惑地看着我。 “我其实是一个道士,南村那边的,就是那个南真观,火铃道人就是我师傅。”我说道。 服务员不到三十岁,都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南真观,所以她也半信半疑。 看来我南真观在当地,除了六七十岁的老人,就再也没有人认识了。所以我打定注意,今天晚上一定要会会那个‘东西’。好借这个事情让南真观发扬光大。 “我不会退房的,今晚我就在大堂陪着你,那个‘东西’如果敢来,我就出手弄死它!” “你真的是道士?我听说昨晚上念经超度的那个道士都给吓跑了。” “我是真的道士,不信今天晚上你就看着吧!” “那......,我免你的房租好吗?” “不用!谢谢!我不差那个钱。” 服务员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车,十几万的车呢,也不会差这百十块的房钱。 然后我就和她聊昨晚的事情,才终于对这件事有了个比较深入的了解。 我沉思良久,再次出门,必须想办法搞一套道士用具。像桃木剑,三清铃,令旗,令牌这些。虽然这些东西我不会用,但是既然是捉鬼,要有这个行头才能让人信服。 在医院门口对面的小巷子,终于被我找到卖祭品的小店。里面很暗,显得阴森森的,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在忙着。两边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祭品。说真的,这种地方是我第一次进。 我走进去问老头:“大爷,有三清铃吗?” 大爷好奇地看着我:“年轻人你买三清铃?” “还有桃木剑、令箭、令牌、黄符纸这些,都给我来一套。” “小伙子,你买这个干嘛?” “今晚捉鬼!降魔伏妖!” “嘿嘿嘿!你还会这个?” “不会!装装样子的,不过我有我的办法!” “小伙子啊,我劝你不要搞这个,小心被上身咯!” “没事,上不了我的身。” 说完,我把劲力输入到右掌,掌心发出微弱的黄色亮光,浮现出‘五雷’两个字。 大爷看了大吃一惊,指着我的右掌,瞪大眼睛,哆嗦着嘴唇,嘴里不住的你、你、你。 收了劲力,光芒消失了。大爷定定神,才对着我拱了一下手说:“敢问小兄弟师从何人?” 我也拱了一下手说:“南真观的火铃道人是我的师傅。” “可是南村的南真观?” “正是。” 大爷听了,马上转身进里间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掏出三清铃、令箭、令牌,外带一把摸得油光水滑的桃木剑。这一套东西,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了,不过看布包上的灰尘,好像也很久没有拿出来过。 旧的更好,新的还没有人信呢。我问多少钱,大爷说不用钱,用完还给他就行。他就不怕我把这些东西拐跑了? 大爷说完拿出一把黄符纸来,外带一个打火机,我试了一下打火机,能打着。就问黄符纸多少钱,他说送的。 我不是授箓的道士,没有咒语,不会打火球。而且火球是符箓,我也不会画符。只能用打火机点着,一扔就完事。符箓也有很多种,而我对这个没有一点研究,也没兴趣。 谢过了大爷,我就拎着东西出门了。大爷抓起身旁的电话座机,目送我出去。 步行回到宾馆,然后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蒋鸣给我定做的那套道士服,拿着那套家伙什下到大堂去。服务员看到我的打扮,也是有点愕然。 她说你真的是道士啊?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我微微一笑,说如假包换。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看着外面华灯初上,只能在大堂的沙发坐着慢慢等。 服务员见没有客人上门,就开了大堂的吊灯,灯光璀璨,特别好看。她走出服务台,去端了一杯水来。把水放在我跟前,然后到对面的沙发坐下,和我聊起天来。东问西问的是不住打听南真观。 我说现在南真观正在重建,很快年底竣工就可以入住了。 她又打听观里有多少人,收不收女道士呀。我抬起头看着她眼睛,然后她显得有点慌乱起来,目光不住躲闪。 我不想伤她的心,现在有家庭了,不想浪费时间发展另外一段感情。我说道士有两种,如果是全真道的,不收女弟子。而且全真道的道士是不能结婚的,除非还俗。我撒了一个小谎。 服务员才眼神暗淡地哦了一声。沉默良久,她站起来说,希望今晚能顺利,不然在这里工作,太可怕了。然后走到服务台那边,再也没有理我。 一般鬼魂出现,是在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在寅时就要找地方躲起来了,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五点之后天亮,如果鬼魂被太阳照射,就会灰飞烟灭,从此不入轮回。 我们就这样相对而坐,双方隔着五六米。她在服务台那边玩电脑,安静的夜里能听到她打字的声音。 突然,她望了过来,我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然后看过去。她站起来涨红着脸,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以为那个‘东西’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什么都没有。 “那个......,陈先生,你......,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厕所?” 我有点紧张的心情一下被她逗乐了。就站起来,往厕所方向走去,她跟在我后面走。到了厕所门口,我站住,看着她红着脸走进去。 听着里面‘哗哗’的放水声,我都有点想尿尿了。正当我后悔没有买一包烟的时候,突然‘啪’一声响,停电了。我扭头看了一眼门口,路灯全黑了。 按照以前蒋鸣的经验,路灯都灭了的话,那是全城停电。一般居民用电是和市政用电分开的。单一的片区停电,路灯还是亮的。 “啊!~~~~~”厕所里面的服务员吓得大叫,然后听到慌乱的开门声。现在快十一点了,如果全城停电的话,只有靠星光了,有月亮都是奢侈。 我掏出手机打开,微弱的亮光,看到冲出来的服务员瑟瑟发抖。她看到手机亮光,跑过来躲在我后面。 大堂有一盏昏暗的应急灯,墙脚还有发出青光的消防通道指示牌,勉强能看到一点。服务员躲在我身后,我说没事,可能临时停电了,走吧!我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不住地左右张望。 服务台很暗,沙发区有大片的玻璃,能看到很多居民都走出来,互相询问着停电的原因。 “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不不不,我也要出去。” “那走吧!”说完我打开玻璃门,外面有点闷热,没有一丝的风。很多居民打着手电,拿着手机照亮,都在互相询问怎么停电了。 出门向右边看了一下,三百多米那边,正在烧纸,门口搭了一个帐篷。昨晚的道士班子吓跑了,现在只有主家的人在忙着。 我说我要到那边去看看,你就留在这里吧!说完我进去拿工具,拿上工具,刚出玻璃门,突然听到‘嘭’一声巨响,然后远处传来惊呼声。 刚才烧纸的地方,飘起一大蓬的火星,地上躺着一个黑影。我瞬间出现在火堆旁。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脑袋都摔扁了,血迹和脑髓流了一地。 “妈呀!......。”从大门冲出两人,是刚烧完纸回去的一对少年少女,十七八岁。 我掏出三清铃,摇了一下,‘铃!铃!铃!’,然后抬头四望。 这是自建的居民楼,四层,星光下能看到楼顶有个黑影在那坐着。这会是谁呢?我发散意识,楼顶没有人,只感觉到阴气很重。不顾这一对少年的哀嚎,我冲进大门。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我瞬间出现在天台。坐在围栏上的黑影很意外,感觉到身后我的存在,就回头来看。这是一个清瘦的老太太,头颅都变形了,满头的鲜血。看着非常的恶心和恐怖。 盯着脑袋还挂着血丝的老太太看了一会儿,我说你是谁?可能老太太知道我难缠,张嘴唧唧叫。可她说的只有一个音符,我那听得懂?这鬼话又没学过。 ‘铃!铃!铃!’摇了一下三清铃,老太太露出恐惧的目光,她往远处飘了一下。确实是飘,不是走。那这就是真的鬼魂了? 一边摇动三清铃,一边抽出桃木剑。这是一把用了几十年的桃木剑,表面被摸得油光水滑。 老太太看到桃木剑,一边紧张地后退,一边唧唧叫。看来她对桃木剑不是免疫的,那这把桃木剑应该是好东西了。 道家认为桃木是‘五木之精’,是追日的夸父所化。五木就是桑、榆、桃、槐、柳五种树木。 据《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夸父与日逐走,如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这个邓林,就是桃林的意思。 所以道家认为桃树有驱鬼辟邪的神力,同时还有祈福的功能。《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在蟠桃园偷桃子吃,这就是仙桃了。仙当然能降鬼。 老太太怕桃木剑,那是天生的怕,所有低等的鬼魂都怕这个。 我把老太太逼到墙角,她无处可逃,但是我又听不懂她的话,怎么办?是一把弄死她,让她灰飞烟灭,还是问出原委呢? 老太太见我听不懂鬼话,又怕三清铃和桃木剑,然后一下飘了起来。我跑到楼边,她就瞬间绕到我身后,等我回头,她就张开大嘴咬来。 我一着急,就横剑来挡。她一口咬在桃木剑上,‘兹啦’一声,冒出一阵黑烟,鼻孔传来一股焦糊味。 老太太‘啊’一声惨叫,然后飘开。等我反应过来,她一下就没了鬼影。我在楼顶四处找,都没有找到。然后发散意识去找,周围,甚至整栋楼都没有了那种阴气。 在楼顶周围举目四望,想要把老太太找出来,找不到就下楼找。楼下街边围观了上百人,都在看跳楼自杀的那个妇女,没有一个人敢过去帮忙。 我出现在人堆外围,绕着这些人身后不住地寻找。这些都是生人,没有一丝的阴气,所以老太太肯定不在这里。 这时我想起了那个服务员,在人堆里面没有她的身影,就回头看向宾馆门口。 那个服务员在门口张望,周围还有几位胆小的妇女不敢过来。虽然知道这边出事了,但是知道是第三个跳楼的人,而且是同一家人,这事就邪门了。 瞬间出现在这些妇女的后面,我把桃木剑和三清铃收起来。服务员听到后面有铃铛的动静,就扭头来看。 看到是我,她就急忙跑过来说:“好恐怖哦!第三个跳楼了。你刚才跑哪去了?” “我去查看情况了,在楼顶看到一个老太太,满脸是血,但是没有抓到她,被她跑了。” “你真的看到她了?昨晚我也看到了,从玻璃门缝隙挤进来,也是满头鲜血,然后顺着楼梯上去了。” 服务员说完吓得浑身发抖,双手捂住嘴巴,有泪水从她眼睛滑落下来。这周围黑漆漆的,我装作没有看到。原来昨晚睡觉,感到身边有人看着我睡觉,是真的啊? 这时有警车过来了,几位胆小的妇女跟在警车后面,也跑去看热闹了。警察在群众眼里是什么都不怕的,是正义的化身,这也给了她们围观的理由。吃瓜围观一直是国人的爱好,这三连跳,以后都能成为八卦的终结型话题。 “陈先生,我想离开这里,你也去别的地方住好吗?”服务员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我的行李还在房间,我去拿。然后陪着服务员进了大厅。服务员说宾馆大门的钥匙在服务台,她得拿出来。 收拾好行李,走下楼梯,才到二楼,就听到服务员发出恐怖的嘶叫:“啊!......。” 第九十四章 活人城隍爷 我瞬间出现在大堂里,看到服务员倒在地上,是不停地抽搐。蹲下来看,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赶紧站起来后退几步。 这是......,被上身啦? 放下行李,抽出桃木剑前指,这是活人,用桃木剑好像......,不大好吧? 地上的服务员抽搐了一阵,白眼一翻,就扭头看向我。哎呀!我的妈呀!这白眼球真特码的恐怖。 服务员慢慢爬起来,伸直双手,低头看了一下左右手掌,再抬头看过来。我慢慢后退,身后就是玻璃门。只要我一推,就能逃到街上了。 我盯着服务员的白眼球,呼吸急促。这要是鬼魂的话,我就一桃木剑刺过去。可这是一个大活人,几分钟前还说着话呢!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我抖着声音问,本来天气就热,现在是满头大汗了。 “我......,我......,我有话要说!”服务员的口音,变了三下,才终于变成她的声音。第一个‘我’,是一个老头子的声音,第二个‘我’,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第三个才是服务员的声音。 这妈的来个三重奏啊?怎么会有三个声音的?不是一个鬼上的身?是俩? 其实说到遇鬼,我是有过经历的。当年在广州住酒店,就被一个小鬼虐过,当时房间还跑了好几个鬼魂进来。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学会了穿墙术。当时我是用麒麟臂捏住小鬼的。 这次......,可是一个大活人呀,还是一个被上了身的大活人。把一个无辜的人捏死了的话,会道心不稳的。 “你是谁?你想说什么?你赶紧出来啊!我有桃木剑和三清铃!”其实我是很害怕的,说不害怕是假,这一个人能说三个口音,谁遇见过呀?我说完挥剑比划几下,又从袋子里拿出三清铃,摇了一下,‘铃、铃、铃’。 “哈!哈!哈!哈!我现在是大活人,你的桃木剑和三清铃伤害不了我。”服务员用三重奏说着。 “你能不能用一个声音说?”这三重奏听着挺别扭的。 然后服务员站直,左边动一下,右边动一下,最后伸直了腰,才缓缓出了一口气。出完那口气就张嘴说话。 “你刚才去了我家是吧?”服务员终于用她自己的声音说话了。 “你家?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回事?害死自己的儿子了,现在连儿媳都害死了。有你这样的长辈吗?” “不肖子孙,死有余辜!要不是他听信了那个婆娘的话,我老婆子能自杀吗?那个婆娘,要不是脖子上戴了一个玉观音,早就弄死她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就是婆媳关系不和咯?都说虎毒不食子,这老头都把自己儿子给弄死了,真够恶毒呀! 老头用服务员的声音把事情原委说了,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自从老头死了,儿媳就对婆婆不好,儿子又无能,总听婆娘的话,遇事没有主见。老太太这些年是受尽了委屈,十天前为了一点琐事,儿媳把老太太羞辱一番。 老太太伤心了几天,就爬上四楼楼顶,翻下来摔死了。老头以前做了很多好事,不用走黄泉路,不用喝孟婆汤,不用过奈河桥,直接去老家村里做了一个土地神。 土地神有很多种,还有山神,河神,树神这些各路小神,都是阳间积大功德的人死后充当的。 一般人死了,就会被牛头马面拘魂,然后拉着走一趟黄泉路。去到奈河桥边,喝一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之后,再到望乡台看一眼后辈亲人的生活状况,然后就分流。 分流干嘛去呢?人家作恶的,打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抽皮鞭啥都有。当然还有各种职业分配的,就不一一述说了。最好的就是马上投胎。 别的不多说,老头有钱之后,为老家村里捐款修路搭桥,是一个大好人。所以死了被阴兵带着下幽府走一遭,判官把功德簿一翻,说积了大功德,不用走黄泉路了。回去吧!回村里做个土地神吧! 然后老头就被送回了老家村里。他托梦给村里的老人,在村头建了一个小庙,平时就在庙里看守整个村子。 老太太死了之后,当地的城隍捎来书信,让他务必过来看一眼。结果老头看到老太太是暴死,一生气,就接老太太回村里住了几天,逃避牛头马面的索魂。 又在头七晚上赶回来,趁儿子上楼顶拿东西,吓一下他,然后推一把,就这样给摔死了。 今晚又迷惑儿媳,让她拿掉玉观音上楼顶,也是一把推下去摔死了。 话说土地神,有大有小,小土地神都是管着一个村,也有自己的修炼法子。就是从一个新鬼修炼成一个老鬼,级别就上去了。这就是他能把老太太的魂给引走,让牛头马面找不到。 而且他还把自己儿子的魂给拘了,今晚想拘儿媳的魂,结果被我横插了一杠。所以就想找我讨个说法。 听到老头这一番话,我也是无语了。老头又不是判官,我也不是法官,所以很为难。 老头是阴间鬼管阳间事,捞过界了。本来看好他的村子,啥事没有。现在把自己儿子害死了,还害死了儿媳。这事放到幽府,阎王都得给他重判。 在阳间的话,自然也有人管他。要么就是民俗宗教调查局,要么就是像我这种出家道士。 正当我为难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我回头一看,汗毛倒竖,妈呀,外面有一黑一白两个人。 什么人?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脸上好像抹了锅底灰那么黑,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尖帽,半米高。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粗铁链,正‘哗啦、哗啦’作响。 另外一个刚好相反,脸上像涂了面粉,全身白色。外面两人盯着服务员看,然后商量几句,就从门缝挤进来。 服务员一看,这来的是黑白无常,比牛头马面高了一个级别。她就吓得往楼梯口跑,‘登、登、登’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黑白无常看了我一眼,我也是吓得后退。这哥俩进来之后,带来一阵阴风,让整个大堂都骤然冷了下来。阴间来的使者,和阳间不一样,所以让人感觉到一阵寒凉。 我退到墙壁,紧张地盯着这哥俩看。结果人家朝我点点头,就奔楼梯口去了。看着他们上了楼梯,也跟着跑到楼梯口张望,上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按照常例,人死了,是由牛头马面带着俩阴兵过来拘魂的。但是老头把老太太的魂魄带走了,人家找不到,回去就禀告阎王。这拘不了魂,是失职啊! 昨晚老头儿子死了,魂又没了。所以今晚老头儿媳死了,就派高一个级别的黑白无常来。 牛头马面呢,是阴间的土着。黑白无常一般是修行者,吃斋念佛者,有大功德者死了之后,不用入轮回受苦,然后给一个阴间的职位。所以比牛头马面要高一个等级。 而且黑白无常并不只有俩人,而是一个职业。也就是说,你是这个市的人,适合做黑白无常,那以后这个市就归你管了。所以他们是地胆,对自己的地盘了如指掌。 看着楼梯黑乎乎,我担心那个服务员的安危,如果仨魂都被拘了,服务员就死得太冤了。 打定主意,就打开手机来照亮,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走。两边客房都是暖的,只有楼梯是冷的,所以我继续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走。来到顶楼,见到小门已经打开,天台有铁链的声音。 探头一看,只见黑白无常和服务员拳打脚踢打得火热。服务员被老头上了身,老头本身就是鬼修,黑白无常一时也拿不住他。 只见服务员一边喘气格挡一边后退,被黑白无常逼到了围栏边缘。服务员扭头看了一眼楼下,一翻身就跳了下去。‘卧槽!’ 我瞬间出现在空中,抓住服务员的手,再瞬间横移,消掉地心引力,然后平缓下降到大路上。 服务员被我抓住了手臂,一阵的挣扎。刚才如果不救她,肯定得摔死。鬼修能上身,能控制服务员,但不能控制活人对地心的引力。等到时候‘啪’一声摔死,那就成就第四跳了。 看着猛挣扎的服务员,我默念六字真言,把左手的麒麟印章一激发。服务员‘啊’一声惨叫,然后有三个魂魄分离了出来。老头老太太向两边逃窜飘走,服务员身体一软,就倒了下来。而她的魂魄也轻飘飘地上升。 我伸手抓了几下,这半透明的魂魄不着力,根本抓不住。 这时黑白无常飘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服务员,放开抓住她的手。对着黑白无常一拱手,说请前辈帮忙,这个服务员是无辜的。 黑无常顺着老头逃逸的地方飘去。白无常看着逃远的老太太,摇头叹了一口气。 白无常飘上天空十几米,一把抓住正在上升的魂魄,把她拉了下来。再往地上的肉身一推,然后就朝着老太太追去。 服务员的虚影并没有和她肉身贴合,然后又轻飘飘的上升。我赶紧抱起服务员的肉身向上抬,想把肉身和魂魄重叠在一起。 正当我以为成功了的时候,却发现魂魄和肉身若即若离。这是魂魄不稳? 我不停跟着魂魄摆动服务员的肉身,不摆动不行啊!万一魂魄再次离体而去,凭我怎么抓得住? 对于魂魄这东西,我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除了干着急,忙得满头大汗,是没有一点办法。 “你应该给她做人工呼吸,然后心脏按压,她只有恢复了呼吸心跳,魂魄自然会稳。” 我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我不顾老头是谁,低头捏着服务员的鼻子,对着嘴巴就是一阵吹气。 吹了几下,看到没有反应,又把双掌重叠在一起,在她心脏位置一顿按压。 重复了几次这个步骤,我再次捏着她的鼻子吹气。这时服务员突然一把抱住了我脖子,嘴巴对着我的嘴不停地吻。 我吓了一跳,见推不开,就看向她眼睛,她已经不是白眼球了。恢复了清明的双眼,正瞪着我看。刚好我额头有一滴汗滴到她的一只眼睛,服务员‘啊’地叫了一声,放开了我。 她躺在地上不住揉眼睛,我就赶紧站了起来。擦了一把汗,再回头看向来人,这是......? 走前几步,黑暗中我极力辨认着来人。原来这是祭品店那个老头,老头笑眯眯看着我,我对着他拱了一下手说: “感谢大爷的指导,不然她就白死了。好险!” “好说,好说。看来小兄弟对魂魄不了解啊?” 我脸一红,这拜了师傅个把两个月,才看了几本书,都还没有授箓呢。 “小子才学道不足俩月,所以还欠缺很多东西。”我再次拱手。 “黑白无常去追那俩鬼魂了?行了!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了。”老头说完,就向我伸出手来。 我进宾馆大堂拿来他的那套物品,双手递给他。 “我是这里的城隍,这地界归我管。那个土地神我也认识,这次他犯了大错,自然有无常去追缉,怎么判那是判官的事。” 他是活人城隍爷? 城隍爷一般是当地有大功德的人,在死后担当。这活人城隍,还是第一次听到。 看着老头走向那些围观的人,我扶着浑身无力的服务员进了宾馆。就着昏暗的消防应急灯,给她倒了一杯饮用水,帮她洗眼睛。看着她一边眼睛是红色的,一边正常,我就想笑。 服务员离过魂,身体很虚弱,只能躺在沙发上休息。我也倒了一杯水过来,坐在沙发上一边喝一边看着她。 “陈先生,能帮我找个招女道士的道观吗?”她侧头看向我。 我沉默着。蒋鸣的崇真宫就招女道士,再说他那里本身有六个坤道。我的南真观呢!也可以招女道士,现在南真观才两个人,偌大的道观,也是太冷清了点。 如果招个坤道,给道观管一下后勤,做一下饭,打扫一下卫生也好。跟着师傅能学多少是多少吧! 最怕的是,服务员对我有误会,我给她做人工呼吸,不是想占她的便宜,而是在救她。 如果她因此赖上了我,那真的是很苦恼。 抬头看了她一眼,再喝了一口热水。我对她说,其实我已经结婚了,有三个孩子。......。 服务员悠悠地说,经历了今晚,她不勉强什么,只是想学一点道法,能保护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我说可以的,南真观离这里不远,你可以到南真观去。不过道观里只有师傅和我两个人,你过去的话,要负责后勤。 她听说了,眼睛大亮,一骨碌爬了起来,说是真的吗? “明天就出发,你收拾一下跟我过去吧!”话音刚落,突然‘啪’一声响,大堂所有的灯都亮了,照得周围一片发白,很刺眼。 我扭头看门口,路灯也亮了,外面灯火通明。 第九十五章 认祖归宗 现在当地的活人城隍爷接管了跳楼事件,我也不用理了。老头老太太会有黑白无常追缉,尸体有警察处理,那就没我什么事。 代师傅收了个女徒弟,那以后就是自己人。我叫小师妹把门锁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带她回观见师傅。然后就各自歇下。 早上,我洗了个澡,换回便服,就收拾东西下楼。 大堂里面,小师妹也收拾好行李,正在大堂坐着等我。小师妹看到我下来,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她激动地看着我,然后说陈先生,早餐已经打好。 看到茶几上打的早餐,我心一暖,说了声谢谢师妹,然后坐下来。小师妹打开盒子,里面是馄饨,很滑很香。 和师妹一起吃过早餐,就等老板过来。老板过来,小师妹和他说了原委,老板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不敢不放人。然后把工资结了,小师妹就拎着行李跟我上车。 从老板的目光中,他肯定以为小师妹是被我拐跑的。呵呵,哪有呀!只是南真观太少人了。 坐在副驾驶的小师妹很激动,双目迷离,不住扭头看我。我边开车边说,以后叫我师兄就行。 她听了猛点头,说谢谢师兄给我一个机会。我苦笑,说你看到道观的环境,就不会这样说了。 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正头疼怎么安排呢。 到了南村,看到很多施工队的人,正在路边忙碌。修路一个施工队,水电安装一个施工队,建道观一个施工队。路边堆着很多的建筑材料。 在商店门口停好车,老板好奇地走出来看,见到下车的是我,赶紧跑过来。 “老板好!你过来了?”商店老板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不用叫我老板,叫我陈大恒就可以了。我不是老板,是道士。” “这怎么行呢?那我叫你陈道长吧!” 陈道长?我有这么老吗?我才二十六七岁好不好? “我是小辈,你就叫我大恒吧!我都不在乎。你叫我陈道长,把我给叫老了。” “呵呵呵,好!大恒兄弟,现在到停车场的路已经铺好了,过几天就可以通车。停车场到道观的路,还在修路基,也是这几天就可以铺水泥。还有,水电已经到位了。”商店老板热情地说。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不是过来监工的。你忙你的去吧!我带师妹上山。” “哎!好好好。”老板满脸堆笑地回了商店。这布装水电,估计他也挣了不少。 小师妹拎着一包行李在旁边看我,我接过来说,走吧! 绕过商店,看到已经铺好的水泥路,宽度很标准,用料也很足。两边路基都用石头加固了。我们跟着施工队的人走向停车场,停车场也铺好水泥,上面搭建着几个简易帐篷,是堆放机器和工人住的地方。 顺着去道观的山路往上走。这些步梯都已经加宽,两边也加固了,不过还没有铺上水泥,所以比较难走。 爬了半个小时山,师妹累得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都被太阳晒红了。 我说抓着行李包,我拉你。她不愿意,非要自己走。随你咯!累的又不是我。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远处的道观。 我站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工人在施工,师妹一边擦汗一边打量着远处的道观。 “师兄!这就是我们的道观啊?” “是的,现在刚开工个把月,要到年底才能竣工。” “那我住哪呀?” “我也不知道,等见到师傅再说吧!” “啊?”师妹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围,眼里充满疑惑,到处是荒山野岭。 道观的广场已经平整过,水电也安装好。现在施工队已经搞好道观地基,整个地基比原来宽一点,也抬高到了两米。广场周围堆满了木料,木工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砖木结构的道观,都是做好地基平台,再把框架搭起来。用的是抬梁式斗拱结构,最后才砌墙,然后上琉璃瓦。上瓦之后就是装修,然后上漆。再把神像安放好,就可以入住了。 另外一组施工队,正在修建两排平房。现在正在上青瓦,瓦片上好,墙壁就可以批荡刮腻子了。看来平房区,下个月就能入住。 我一边走一边看那些木工在刨大圆柱子,这时两位包工头跑过来,说老板过来了? 呵呵,个个叫我老板,其实我是一个道士。我说叫我大恒就行,不用叫我老板。包工头嘿嘿笑,然后给我介绍施工的进度。修路的包工头也拍着胸脯保证,再一个月,来道观的路就可以用了,到时候再铺广场。 我说你们抓紧做好就行,不用向我汇报,我只是过来看看的。 两位包工头才点点头,然后各自忙去了。 我走向那两排平房,那个老农看见我,就走过来。我说不要叫我老板,叫我大恒就行了。 老农笑笑,说大恒啊!这些平房也快修好了,月底就能完工,晾一个月就可以入住了。 我点点头,说很好,我还担心师妹没地方住呢。 师妹?老农很奇怪,他和我师傅很熟悉,只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从来没有听说还有一个女徒弟。所以他看着旁边的小师妹。 我说是我帮师傅收的,今天带过来拜师。老农才‘哦’了一声,然后重新打量一下师妹。师妹笑了一下,说大伯好。 看过了施工场地,我拉着师妹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说抓住我的手臂。师妹说干嘛?我说叫你抓就抓,然后她伸手过来抓住我手臂。 一瞬间,我们就出现在师傅的院子里。师妹‘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扭头四望,张大嘴一副吃惊的表情。“师兄,你......,你刚才是什么法术?” “穿墙术!” “这是哪里?” “师傅住的地方。” 院子里的小狗又长大了一点,它扭头看到我,摇着尾巴跑过来。 师妹听说是师傅住的地方,就期待地看向房门。我放下行李,走过去叫了一声师傅。师傅在里面应了一声就走出来。他奇怪地看着师妹,说这个是谁呀? 人逢喜事精神爽,师傅现在满脸红光,能重修南真观,是他这辈子的夙愿。所以师傅虽然八十多岁,但是那个精神劲,看着也就不到七十。 “师傅,这是我昨天帮您收的一个女徒弟。” “帮我收的女徒弟?” 然后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师傅讲了,他说既然这样,就进来拜师吧! 跟着师傅进了堂屋,正中间摆着三清祖师挂像。师傅拿出檀香,点了檀香就对着三清祖师跪拜起来,然后回头问师妹的名字,跟着一通的叨念。 念叨完,又让师妹对着三清祖师三叩九拜,师傅坐在烂竹椅上,师妹再对着师傅跪拜。 完事。就这么简单。 师傅说,按照旧例,小兰要带五斗米过来的,我们道教以前叫做五斗米道,不过现在不流行咯,虔诚就行。 收了一个女徒弟,就得安排住处。师傅一个人住习惯了,这破房子就是一个睡房一个客厅,再也找不到住的地方。 我说院子挺宽的,叫施工队来几个人,在院子搭一个临时的吧。师傅同意,然后我就去找包工头。包工头满口答应,用现有的材料搭一个睡房,几个小时就行。 小兰满心欢喜,就开心地打扫卫生。师傅的破房子几十年了,一个人独居,现在很需要打扫一遍。 我和师傅都被灰尘呛了出来。师傅问,卖祭品的那个大爷,长什么样子?我描述了一番,然后他就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施工队扛着材料下山,后面还跟着很多人,有老头有年轻人。 这班老头有十几个,年轻人也是十几个。看着不像施工队的人。我好奇地看过去,还以为这些人是附近村庄来出劳力的。等他们走近,才发现有一个认识,就是那个城隍爷。城隍爷都来了,看来事情不简单哪。 师傅看着来人,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城隍爷走近,含泪看着师傅,然后老头排成一排,对着师傅就跪了下来。后面的年轻人也是‘哗’一声都跪了下来。 这什么情况?我大感意外。师妹在屋里看到这么多人跪下,也是吓得跑出来,躲在我后面。 一帮老头都哭泣起来,都是胡子花白古来稀的年纪,个个老泪纵横。后面的年轻人都莫名其妙,但是老人跪下,他们只能跟着跪下。 我惊讶地看着师傅,师傅也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伤心得都有点站不稳了。 我过去扶了一下师傅,小兰赶紧掏出纸巾递了过来。师傅擦擦眼泪说,都起来吧! 我和小兰跑过去,逐一把这帮老头扶起来,然后再扶师傅去石墩坐着。 “大恒,小兰,这些都是你们的师叔,几十年没有见过了。你们去给他们行个礼吧!” 师叔?几十年没有见过了?我和小兰都很奇怪,以前可没有听师傅提过,他还有这么一帮师弟。不过既然师傅说了,我就拉着小兰给这些师叔行跪拜礼。 城隍爷把我扶起来,说想不到你真的是我师侄,师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小兰从里面搬了唯一张竹椅出来,给城隍爷坐。她也知道城隍爷昨晚救过她。我和小兰进去搞卫生,让师傅和他的师弟们叙旧。 跟过来的十几个年轻人,都进来帮忙搞卫生,一片欢声笑语。然后他们叫我师哥,三十多岁的人也是这样叫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搞好卫生,又帮师妹搭建房子。人多力量大,十几个人一起动手,个把小时就把房间搭建好了。剩下的材料又做了一张床。有几个年轻人去镇上给师妹买日用品。 我和几个年轻人闲聊,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周围县市的。从他们的话中知道,原来改革开放之后,师傅作为大师兄,把这些师弟们都遣散了。 破四旧之后,庙产不多,吃住都很困难。八十年代,师傅让师弟们各自还俗,自己去闯一条生路。很多人回了原来的老家,回去之后,大部分都是从事和宗教有关的工作。 有的卖祭品,有的做法事,有的看阴阳宅,有的算命,有的给人抓方看病。都用在道观学到的东西再次发光发热。 这次是二师叔,也就是城隍爷通知各师弟回来。城隍爷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南真观正在重建,所以就召集各师弟过来,准备出一份力。 这些师叔都在古稀之年招一个弟子,以传承自己毕生所学。和小兰同样是新人的,就是那一对兄妹。 这对兄妹,十七八岁,正是昨晚三连跳的那家遗孤。他们家已经是凶宅,兄妹俩也成年了,遭遇这么大的事情,对他们打击挺大的。 还好二师叔临老在找徒弟,正好俩都收了。我看了一眼在院子门口那边的兄妹,感觉他们挺可怜的。 他们低着头,心情低落地站在院子门口,谁也不想搭理。这个理解,谁家一个星期死了仨,都不会乐开花那种。除非是傻子。 我问他们,为什么都叫我师兄,叫小兰师姐啊?他们说,师傅说了,只有大师伯才有资格招徒弟。这些师叔虽然有传承,但是并没有资格招徒弟。 师叔们只是临老了,才找个年轻人来传承,拜师拜的是个人,没有拜三清祖师。所以等道观建好,他们还得重新拜师,再按年纪排辈分。所以我和小兰就是师兄师姐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我以为他们拜师十几年了,应该我叫他们师兄,原来他们没有拜过三清祖师,是得不到承认的。 这样,我这个大师兄还是大师兄,小兰拜师几个小时,现在下面一大帮的师弟师妹了。小兰也是高兴得眉飞色舞的。 几个师弟帮小兰买好被褥、日用品,我就跟着这些师叔师弟妹一起走,到镇上住旅店。这些师弟们都要留下来帮忙建道观。 除了二师叔,也就是那个城隍爷,别的师叔住几天就要回老家,安排好家里。到年底再一起过来道观,重新出家。 在镇上旅馆住下,请各位师叔师弟吃饭,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当他们知道我一个人投资一千万,重建南真宫,都很吃惊。 在酒席中,我也把我和师傅的奇遇说了出来,这样大家都会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这些师叔中,没有一个人蓄道髻的,因为还俗了。不过他们说从今天起,全部蓄发,重新出家。 他们是周围县市的人,在各自领域都很吃得开。不过像城隍爷这样的活人兼职死人位,倒是头一个。 有个师叔拿来一个空酒瓶,放在角落,叫我演示一下五雷掌。他们都不会使用五雷号令,只有掌门一个人会,也就是我师傅。 我站出来在众目睽睽中,默念了一句咒语:“混元之气,青帝之英,威令所加,奠予敢撄,劈恶诛邪,唯吾司命!” 手上浮现出金光,‘五雷’两个字金光大盛,然后放出意识锁定墙角的啤酒瓶,手掌往前一推。 ‘轰隆’一声,又‘呯’一声,啤酒瓶就炸开了。 第九十六章 梦传道法 大家都很吃惊,想不到‘五雷掌’威力这么厉害。二师叔说,‘五雷号令’大家都有修炼,但是就缺最后一句咒语,所以发挥不出来。 我问为什么只能掌门会?二师叔说,就是怕闹事或者用‘五雷号令’做坏事。 唉!这些师叔们都几十岁了,还能做什么坏事? 如果师傅没有收我做徒弟,又万一作古了,岂不是失传了?想到这里,我和二师叔商量,说那句咒语由我告诉大家,让大家都学会,这样才不会失传。 二师叔为难地说,你不怕你师傅反对?我说再这样藏着掖着,就怕万一失传了,大家都会,就是多重保险。二师叔沉思良久,才屏退这些师侄,说有要事商量,年轻人不能听。 等众师弟都退出去了,二师叔才宣布,由我传给大家‘五雷号令’的口诀。 师叔们都很高兴,‘五雷号令’啥都学了,就差最后一句咒语。作为神霄派的传人,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讲。 然后我附在各位师叔的耳边,给他们都传了那句咒语。有心急的师叔,掏出五雷号令,当场拿一个啤酒瓶来试。 随着‘轰隆’,‘呯’一声响,啤酒瓶碎了,效果虽然没有五雷掌好,但是这个得看个人修为高低。 ‘五雷掌’和‘五雷号令’,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五雷号令’是符箓令牌,打出就没了。‘五雷掌’是‘五雷号令’的进化升级版,随时能用。靠修为还能加强‘五雷掌’的威力。 那以后就让‘五雷掌’作为掌门的必杀技吧! 看到啤酒瓶炸碎,这些师叔们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自己修炼了一辈子,就差这句咒语,今天终于掌握了咒语,都开心得很。以后带徒弟,底气也足很多。 我开门让众师弟进来,他们知道自己的师傅会用‘五雷号令’,还能打出和‘五雷掌’差不多的效果,都很开心。 学道就要有目标嘛!五雷号令又叫做五雷符,是神霄派修炼的终极目标。就念那几本经书,然后学一些旁门左道,在江湖上混饭吃是没问题。但是‘五雷号令’,那是可以杀鬼灭妖的大杀器。 私下我问二师叔,他为什么要通知土地神,老太太死了?二师叔说,他推算出,土地神的儿子和儿媳那几天会死,与其死在车祸或者各种事故中,徒增旁人的痛苦,还不如死在他老子手里呢。 原来这样啊!果然,如果发生车祸,开车的人怎么说都得赔一大笔钱,相当于又害了一个家庭。土地神儿子儿媳都死的话,就是祸害两个家庭了。 而且事故赔偿挺高的,土地神的孙子孙女,没有人照顾,手里拿着一大笔钱,那是又害了年轻一代。 唉!还是师叔看得透啊!原来我的介入,只是为这件事增加一点佐料。不过也好,为师傅找了个女徒弟。起码也不亏嘛。 而且,更大的作用,就是帮南真观找回了这班老人。以后南真观建好,有一班老人在镇守,也是不错的家底。 最起码,咱也有十几个师叔了,还有一帮师弟。我算了一下,十一个师叔,十三个师弟师妹,加上我和师傅。 一下就从两个人的道观,变成了二十六个人的道观。这笔买卖,做得真不亏。 以后再招几十个人,分分钟比蒋鸣的阁皂宗还多人。 现在这些师叔,都是神霄派的传人,那以后‘五雷号令’,在江湖上就会发扬光大。在县城住那么一下宾馆,就能有如此大的收益,去哪找啊? 第二天一众人等,都回道观帮忙,建道观有专业的施工队,我们就是打个下手。晚上把师妹带出来,让她给大家量尺寸,每人都做几套道服。 师妹小兰是本地人。我问谁送师姐到县里找裁缝?师弟们大多数有车,抢着去。结果傍晚出去,深夜才回来。任务完成了,而且还一起去唱歌、喝酒,玩得挺开心。 三天后,除了二师叔是本地人,师弟们都把自家师傅送回家,然后再过来干活。 没有了师傅在跟前,年轻人都放得很开。师妹和一个三十岁的师弟特别聊得来,看来是有戏了。 快到国庆节,那两排道舍已经完工,正在装水电。我们大肆采购生活用品,然后拉回停车场。十几人就把物资给抬到道观。 生活物资全部采购完毕,等过了国庆节,就可以入住了。二十间道舍,另外建了一个厨房一个饭堂,每个师叔一个单间。两个坤道住一个道舍,老农住一间,还有很多个单间。 国庆前一天,我离开了道观,家里俩大的小孩要过生日,得赶回去。大儿子和女儿也两周岁了,我还没有给他们过过生日呢,这次回去就办得隆重一点。 国庆过后,我又赶到南真观。大家都换上了道服,入住了新道舍。有几位师叔也逐渐过来了,道观生活慢慢规律起来。 我每天都去给师傅请安,师妹就给师傅端茶递水。 有天师傅说:“明天晚上吉时,让二师叔护法,为师把毕生所学,包括古医药全部梦传给你。” “谢谢师傅!”我大喜。师傅八十多岁,道法高深,古医药造诣也很高。只要我能学到一半,都够用一辈子。 梦传道法,自古有之。非道法高深者不能为之。该法类似西藏密宗的‘醍醐灌顶’大法。 道家师傅给徒弟的传承方式,有很多种。 最常见的就是口传法了。这是师父靠语言来传法,就像现在的老师教学生。但师傅在传法的时候,通过加强语言念力来达到传承,双方都会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入定状态。 另外一种叫做身传法,主要指外在的肢体学习。比如武师传授徒弟招式,步法。还有道教的各种手诀。光靠看,不一定能学到正确的肢体动作,得师傅指正、塑形。 还有一个叫心传法,师傅通过念力加持,把某一个功法灌注到徒弟心里。这种方式需要徒弟本身就道法高深,才能领悟感受到。 有一种血传法的方式,非常少用到。就是师徒双方割开同一个手掌,让伤口接触,用念力把功法通过血液传递过去。比如风清子娶八个老婆,就是通过体液来采阴补阳。 类似的还有师傅用念力把功法凝练成口水,吐到徒弟嘴里,吃下就能传承到。(有点恶心) 书籍或其他物品传法,也属于一种传承方式。不过书籍或者物品都会由师傅加持法力到里面,你只要翻看一遍,就全部学会了。 缘传法,看武侠电视的时候,主角遇险掉到半山的山洞里,得到一本书,从而学会了盖世武功,这叫做缘分。在西南州的那个风清子,粤西高凉人,他就是上山掏鸟窝得到了一本书,学会的道法。 乩坛法,就是通过开坛作法沟通三清祖师或者自家门派的某个师祖,从而获得传承某种已失传的法门或者功法。 幻镜法就是在师徒之间出现一个白蒙蒙的视频影像。当年带张珊去西藏,见到洛桑上师,他就用过幻镜给我看地底世界。 定镜法就是在某一个地方设置一个机关,只要走到那个位置,就能看到一些特定的影像,从中学到法门。 梦传道法,就是师徒双方都进入梦境,在梦里师徒相授,师傅把想要传授的知识灌输给徒弟。这方法的知识量最大,在很短的时间能学到很多东西。当徒弟要用到这个功法的话,一下就想起来了。 江西,南山南真观。 我在师傅的房间盘腿翻看口诀,这是一本清醒入梦法的口诀,也不知道作者是谁。叫做《清明梦三字诀》 道可道 非常道 梦可控 清明梦 日月长 细无声 乾坤大 梦中行 水上漂 云中风 草上飞 似蜻蜓 日光寒 月色炎 星万里 若布景 念故人 转瞬至 杯交错 真挚情 梦中身 得神通 梦中事 无不能 梦中形 随心动 梦中境 与心通 若想学 戒急躁 细心听 常自问 波澜涌 心不惊 狂风中 站似松 显中潜 第六感 潜中显 暗无声 睡时梦 潜掌控 显若醒 始清明 依暗示 靠惯性 察身心 观处境 显唤醒 能知梦 显保持 醒入梦 捏鼻子 能呼吸 可证明 在梦中 压床时 莫惶恐 此状态 已入梦 心中聚 出体意 头放松 陷枕中 身震动 耳猛鸣 心淡定 慢移动 意念动 梦手升 挥手舞 去触碰 或翻滚 或漂浮 离了床 自在行 床上起 轻飘飘 似魂灵 莫当真 潜意识 大神通 能营造 任何境 头发麻 身过电 呼吸急 耳畔嗡 此种种 皆信号 若捕获 可清明 心敏锐 抓异常 一念间 瞬入梦 心中愿 大声喊 保显意 勤验梦 清明梦 意无穷 若学会 有大用 梦似醒 醒似梦 梦是我 我是梦 莫沉睡 快清醒 觅真神 大道通 师傅在我对面,口里默默念着清明梦的口诀,二师叔盘腿坐在门后面护法。我念了三遍《清明梦》就昏昏入睡,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闭上眼睛,脑海里看到师傅,他正在捏各种道法手诀。 道教和佛教密宗一样,也有手印。道教的手印称“诀”或“手诀”。手诀是道法的基础组成之一。由于其诀通鬼神以显应,神奇妙用无边,故又称之为“法诀”、“神诀”,简称为诀。 师傅的手诀捏得很快,不停变换,让人看着眼花缭乱。最后左手停在了‘渡练’那个手诀上,右手捏一个‘剑诀’,往我额头一指。 我额头传来剧痛,很多信息钻进了额头,各种经文,各种手诀,包括古医药知识,各种旁门左道统统钻进了我脑海里。 ‘渡练’,就是过渡,传输。练就是练习,所掌握的知识。‘渡练’就是把知识传输出去。 梦里的师傅收功,然后走过来看着我,摸摸我的额头。额头传来一片清凉。 他问我怎么样?我点点头,把脑海里面的知识过滤一遍。里面的知识洋洋洒洒,竟然是师傅的毕生所学。包括掌门使用的‘宗师诀’都有。 我迅速浏览起脑海里面的知识,从头到尾看一遍。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大亮。师傅和二师叔都不在房间里。 起身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很轻松,眼里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能在脑海里找到知识点。 推开门,外面阳光普照,应该是中午。也不知道我在房里待了多久。昨晚九点开始‘渡练’,现在是中午,得有十五个小时了吧? 摸摸‘咕咕’作响的肚子,信步来到饭堂。见大家都在吃饭,我就上去和师傅、几位师叔打招呼。 旁边的一帮师弟,还有小兰他们,都站起来吃惊地看着我。我问小兰,师妹,你们这是怎么啦? “师兄,你真厉害,练功练了三天两夜啦。” “三天两夜?师妹开玩笑了吧?我感觉好像十来个小时。嘿嘿嘿。” “是真的,师兄。你不信问一下师弟他们!” 我见小兰说的真诚,就扭头看别的师弟。他们端着碗,是不住地点头,嘴里说是啊是啊,你都练了三天两夜了。 真的练了这么久吗?我只是把脑海里面的知识全部浏览一遍呢。小兰说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叫师弟们坐下,小兰给我打来一碗饭,我就低头‘呼啦呼啦’猛吃。也不顾周围师弟们惊讶的表情,一顿风卷残云,吃了六碗饭,看着没有什么菜了,才收手。 摸着滚圆的肚子,再喝下一碗汤,真舒服啊!好久没有试过这么饿了。 站起来,和师傅师叔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出门跑步。山上哪里高就往哪里跑,一直跑到山顶。山顶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杂草,旁边还有几棵大松树。 站在松树顶,远眺群山,真是一览众山小啊!迎面吹来温暖的风,看着远处茶园在忙碌的人们,感觉自己挺拔了很多。 一直看了个把小时,才恋恋不舍地下来,低头看着地上的杂草,脑海里面不停浮现出这些草药的功用。 现在脑子里面,都成了百科全书了。 摸摸口袋,拿出手机开机,看着还有电,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闲聊几句就挂了,家里也没什么事。 再给胖子打电话,胖子说刚睡醒,准备上班去。 再给蒋鸣打电话,说在带师弟们学剑法。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闲着了,是不是该找点事做?现在南真观里面人手充足,除了在这里吃闲饭,都找不到事做了。 我朋友圈不大,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了,还有大伯很久没有联系了。 给大伯打通电话,聊了一下家常。大伯有点唉声叹气的,我问大伯怎么啦? 大伯说,他二叔(陈济棠)那边来人了,上几天刚走,他们在南洋那边遇到困难了。 第九十七章 蒋鸣授箓 大伯说的二叔,也就是我二爷爷,生了很多儿子女儿,现在全部在国外。 二爷爷是粤系军阀代表,国军一级上将。曾任军长、集团军总司令、党国执行委员、农林部部长。长时间主政广东,在经济、文化和市政建设方面则颇多建设,有“南天王”之称。 他生了很多儿女,散布在国外很多地方。在东南亚和北美洲都有后裔分布,而且生意做得很大。 他小孙子在菲国做生意。这次出事的是他小孙子的一个女儿。菲国?让我和蒋鸣差点梦断南海的那个菲国? 东南亚国家,是很排华的。所以他生意上的对头,把他女儿抓住注射了大量的白面,搞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ICU里面躺着呢。 我对大伯说,具体的等我到了再说。现在我马上过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告别师傅,我就离开了道观。到了停车场,有了信号就给蒋鸣打电话。山顶有信号,道观没有。 蒋鸣在电话里问急不急?我说好像三几个月了,也不急在一时。他说那你到我这边来吧! 一路赶到阁皂山,蒋鸣正带着师弟们在练剑。看到我来了,就停下来,让师弟们先练着。 他走过来钻进车,说空调开大点,热死我了。然后说你亲戚那个事,三几个月都过去了,说明人还在,我们迟一点过去也没事。 他这几天要带师弟们到龙虎山去授箓,他个人也要授箓。我说你不是授过箓吗?他说道士也是要考级的,难道你拿个幼儿园毕业证就用一辈子啊? 我一脸糊涂,我师傅的记忆里就没有授箓的说法,只有师祖给他传戒的经历。 正一派是采取授箓的方式确认道士的资格、职位。而全真派则是采取传戒的方式来进行确认。 在江西地界,只有龙虎山才有权授箓升级。授箓是颁发半份职券牒文给其它道观的弟子,以证其所得之法职。还有半份烧了,让火神送上天庭备案。 正一道士只有得授法箓,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职。有了道位神职的道士,其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奉达天庭,才能得到神灵护佑,反之斋醮章词无效。 而获得“箓”的仪式,即称为授箓。 龙虎山是江西最大的道派,只有‘天师府’才有权授箓。周围省市的道观,每年都会带弟子过来龙虎山授箓。 一般弟子多的话,天师府会派人过去授箓。弟子少的话,就只能到天师府参加授箓了。 蒋鸣的阁皂山有38名需要授箓的弟子。36个科班毕业的师弟,拜师满一年了,就可以参加授初箓。蒋鸣加上另一个师弟,在明月山收的那个,也授初箓。 那十个刚来的师弟不够一年,是不能授箓的。而蒋鸣则是个例外。 蒋鸣已经参加过了初箓,但是他得到了师傅的梦传,而且是带艺拜师。他是可以申请升级和跳级的。 初授就是‘三五都功经箓’,都是一些低级别的小法术,打打火球,念念头疼咒、肚痛咒什么的,发的是普通符箓。通晓《早晚功课经》,诵读《老子道德经》、《度人经》,属六、七品职衔。 蒋鸣现在就是拿的这个经箓,相当于幼儿园毕业。 初授三年之后升授‘正一盟威箓’,这个就可以跟着长辈出门捉鬼降魔了。发给相应的符箓、法器,通晓正一诸经,属四、五品职衔。 加受‘上清五雷经箓’,发给相应的符箓、法器,就能单独出任务了,也可以获得小道观的职位。通晓《上清经》,属三品职衔,可以出任大门派的三都、五主、十八头。 加升‘上清三洞五雷经箓’,发给相应的符箓、法器,通晓《三洞经》,属正二品职衔,可以出任小道观的掌门或者传功长老、八大执事。 再升‘上清大洞经箓’,通览藏经,属正一品职衔,这些能通过的非常少,凤毛麟角。通过的都是大门派的掌门,比如张天师。通常只授给天师真人,不外授。 根据《天坛玉格》道教箓职的分类,诠叙了部门的级别条例,从一品到九品,有正有从,法箓又分五级。 蒋鸣跳级就是要授‘正一盟威箓’,本来初授三年后才能申请升授。他不够三年,但是可以用功德来填补,他拿回道观的那些钱就是功德。 都功升盟威须满三年,盟威升五雷须八年,五雷升三洞五雷须十二年。若功德超群或对社会有特殊贡献者可破格升授。 蒋鸣拿回道观的功德够多,在军方开个证明,就有了破格升授的机会。不然一级一级升还得等二十年。 只要他升盟威跳级成功了,还可以现场继续跳级,能挑战过的话,可以一直向上挑战‘上清三洞五雷经箓’。 初箓,就是背一段经文,然后施展一下小法术就可以了。而‘盟威箓’以上,都是需要斗法的。和谁斗?当然是参加同等级授箓的道友了。 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抽签参加斗法,把同等级的道友挑翻就行。而这次,据蒋鸣说,他直接挑战‘上清三洞五雷经箓’。 去龙虎山授箓,还得向龙虎山交功德。因为龙虎山授予箓生法名,神职,并颁发相应的职牒、符箓、法印、天蓬尺、玉笈、拷鬼棒、令牌、令旗等法器凭证,是需要花钱买来的。 道士除了对自家道观有功德贡献,龙虎山每年主持授箓,也是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得交功德,才能参与授箓或者跳级。 我听到他要连跳几级,真为他捏了一把汗。参加‘三洞五雷经箓’的道友,一般是五六十岁,大多是小门派小道观的掌门,最少也是长老级别。 而蒋鸣不到三十岁,去挑战那些修炼了一辈子的道友,想想都腿软。蒋鸣不在乎地说,没事,我不会弄死他们的,又没有仇。呃......。 真怕蒋鸣会在这件事上翻车。把他赶下车,我熄火之后,他说回观里休息,明天出发龙虎山。 我跟在他后面走。那些小师弟看到我来,都跑过来打招呼。我说你们好好练,希望你们授初箓之后,明年再跳级,比你们大师兄还厉害。 然后他们就不出声了,场面一下冷了下来。看到走远的蒋鸣,我问怎么啦? 那个张之洞说,陈师兄,我们都承认大师兄很厉害,但是跟那些修炼了四五十年的老家伙来比,我们怕他会输。 而且输并不是单纯的输,被打伤打残都有可能,说不定得躺上半年呢。还有,越了几级挑战失败的话,这辈子都不能再参加授箓了。 还有这说法?我一脸疑惑。然后安慰他们说,等会和你们师兄好好聊一下的,你们放心好了。 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出发,道观所有的车里都装满人,只有蒋鸣坐我的车。他坐在副驾驶,扭头看着外面风景。 “蒋鸣,你对这次挑战‘三洞五雷经箓’信心大吗?” “我那些师弟们让你来说的吧?” “他们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想不到越级挑战这么危险。万一你被打残了怎么办?这辈子都无法再授箓了。” “没事,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牛逼人物,我不会小看那些道友的。我师傅也才是‘三洞五雷经箓’,他自从十几年前授了这个箓,就再也没有报名升‘大洞经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咋知道,你师傅应该有能力挑战‘大洞经箓’的。” “我师傅的对手是三个人,就是抽签抽中,四个授‘三洞五雷经箓’的道友混打。只能有一个授‘三洞五雷经箓’,场面是相当的惨烈。” 他把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看向我。 “另外两个是小道观的掌门,我师傅留手了,他们受的是小伤,养个把月就好了。但是另外一个,是龙虎山的大厨(其实是典造,负责伙食的头),我师傅一直退到悬崖边了,他都没有留手。” “最后被我师傅用‘五雷符’打下山,挂在一棵大树上,回去躺了半年才恢复。” “本来龙虎山、茅山、阁皂山是符箓三山。龙虎山和茅山的弟子都是自家授箓,只有我们阁皂山,千年浮沉,差点就在历史长河中被淹没了。” “我阁皂山本来同样有授箓权利的,但是我们班子没有完善,所以要到龙虎山去授箓。草!”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啊? 蒋鸣师傅得罪了龙虎山,如果再参加大洞经箓授箓的话,说不准会被安排别的科目。并不是只有和道友互斗这一条路走。如果被安排到黄泉路去做任务,死在那里都有可能。 一个完善又有千年传承的道观班子,才能有权授箓。道观班子的职位有很多。道观备案的最高权力者叫道长、监院。这属于高级管理人员,简称高管。道长类似董事长,监院类似总经理。 高管之下就分别为客、寮、库、帐、经、典、堂、号等八大执事,各自负责八个方面的事务。其中‘客’即客堂,负责人称知客,负责接待宾客,并协助监院总理事务。 ‘寮’即寮房,负责人称巡照,负责劳动事务。‘库’即库房,负责人称库头,负责库房。‘帐’即帐房,负责人称帐房,负责财务。‘典’既是典造(或称点座),负责人称典造,负责伙食。 ‘堂’即十方堂(或称云水堂),负责人称堂主,负责安置游方道士。‘号’即号房,负责人称迎宾,负责先行迎接和初步了解游方道士。 还有‘三都、五主、十八头’。三都为名誉职务。五主和十八头各司一职,地位低于八大执事。 而这些在阁皂宗都是没有的。阁皂宗除了掌门就是下面几个师叔,管理后勤和迎客,分工并不详细。而年轻一辈,因为都是入门不久。 “大恒,如果我通过了‘三洞五雷经箓’,明年你也挑战一下。明年你报名去授‘都功初箓’,然后一直往上挑战,那你跳的级就比我还多一级了,多牛逼啊!” 我擦了一把汗,把空调开到最大。说这车的空调是不是坏了?怎么不凉快呢? “你别岔开话题啊!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花一千万盖道观,这个功德早就够了。明年我帮你准备五百万的功德,你也直接挑战‘三洞五雷经箓’去。” “我可没有信心。不过你如果挑战失败又挂了的话。我可以考虑把你的蓝月、小华、塞拉芬娜娶回来做老婆。我不介意帮你养儿子的。” “草!你就那么想我死?不会是早就看上我那仨老婆了吧?” “我是不想你冒险,我的朋友圈本身就小。在山上掏出电话,除了你和胖子还有我家里,都不知道打给谁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和小黑商量好了,有危险它会带我走,再带我回来。也就是几秒钟来回而已。” “小黑答应帮忙了?那这是你的底牌啊!不错,有脑子。不然我还以为你脑子喂猪了呢。” “那当然,我家小黑,就是战略级的秘密武器。这又不是在海里!我怀疑小黑自己也在修炼。” 听到蒋鸣的话,我算是松了一口气。小黑有改变时间和空间的能力,不知道它还有什么别的能力没有。 车到了龙虎山,从山脚开始,就停满了车,到处插满了彩旗。所有道友都步行上山,山上的停车场和广场,现在是考试的场地。 龙虎山出仕的人上百,在全国很多重要的部门都有他们的人。在江西以及周围省份,是唯一可以授箓的门派。每年的授箓,都要接待好几千人。 路过停车场,看到四处彩旗飘扬,很多的人流。主席台就在停车场中间,分四个方向考试。 龙虎山的饭堂很大,分成两层。这饭堂是水泥结构仿古的,也是做得古色古香,同样的雕梁画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水泥结构,因为和砖木结构太像了。 饭菜也很可口,大部分是素菜。蒋鸣看看周围,非常眼红人家的家当。这龙虎山自从张天师创立门派之后,世代就在这里居住。 张天师的后裔,至今承袭六十三代,历经一千九百多年。山上建有道观80余座,道院36座,道宫数个,是名副其实的‘道都’。 想想我南真观那点家当,真的是不值一提啊! 蒋鸣的阁皂山也很大,但大多数庙产都被火烧了几次,也重建了几次。不过现在的庙产也有不少,比南真观大多了。 下午两点,大家列队进场。递上报名表,那人数了一下,说怎么多了一个人?蒋鸣说没多啊!你再数数看。那人再数,我已经在停车场里面闲逛了。 停车场外围没有施禁制,所以我进去没有发出任何的警报。反而中间的考场能感觉到有禁制,不过我不考试,和我无关。 蒋鸣带队进来,把队伍排成两排,就站在那里等候。我过去问他,考试有分先后的吗?他说,鬼,抽签的,抽到谁是谁。 停车场中间的高台上,分四个方向放了桌椅,上面还有凉棚。龙虎山的监考在上首坐着,正在翻看报名表。 两个道童抱着抽签的箱子过来,一个箱子写着‘都功’,另外一个箱子写着‘盟威’。 蒋鸣伸手抽了一张出来,写着‘一’字,然后道童就登记了。抽签完毕,龙虎山的人拿着抽签表就开始读名字。 “阁皂山崇真宫葛鸣!第一个!” 第九十八章 天师召见 蒋鸣站出来,对着远处的道童挥挥手。道童过来引路,进入比赛场地。 场地有阵法禁制,这种类似比武的形式,怕误伤场地外的人。所以要按照道童的步法走,才能进入。 考官又点了两个人的名字,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三个人站成一排,考官就宣布考试规则。然后每个人都抽念了经书章节。 最后就是比斗道法,在时间规定内,在不杀人的情况下,用任何方式放倒另外两个,获胜者晋级。 毫无悬念,另外两位晋级‘盟威经箓’的道友,一招就被蒋鸣撂倒。蒋鸣马上举手说要挑战‘五雷经箓’。 蒋鸣的表现让主考官大吃一惊,和左右的副考官商量一下,就让道童拿表格来填好。 然后又点了三位晋级‘五雷经箓’的道友进来。这三位爷可不是那俩小年轻,都是三十五到四十之间。 就算十八岁入道,十九岁授‘都功’初箓,然后还要三年才能授‘盟威经箓’,再过八年才能授‘五雷经箓’。如果没有被人家挑翻的话,也都三十岁了。 看他们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其实早已经身经百战了。但是蒋鸣很轻松,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 考官宣布考试规则,然后又每人抽念《上清经》的章节。全部通过之后,就到了斗法术的时候,四留其一。 场外听说这边有挑战的,另外三个方向还没有考试的道友,都跑过来围观。这都多少年没有听说过挑战的,宁愿放弃考试,都要观看,考试不是明年还有么。 这三个中年人,也算是一方翘楚,平时捉鬼拿妖不在话下,自然也是道法高深。 考官宣布开始之后,三个人同时围攻蒋鸣,因为都知道他是低级挑战高一级的,是眼中钉嘛! 蒋鸣掏出三张五雷符,分三个方向打出,然后人同时闪步进攻。三人手忙脚乱避开雷符,中间那位道友就倒霉了,被蒋鸣瞬间赶到,几拳就把他给打趴下。 另外两人大惊,趁蒋鸣不注意从后面偷袭。蒋鸣也是生死线上走过几回的,对于这些只会捉鬼轻拳脚的家伙,根本不放在眼里。 快步闪开,再逮住一个上去就打,在挨了另外那道友一拳之后,就放倒了眼前的人。再回头来盯着那人看,打他一拳的那位道友吓得一下就怯战了,是不住地后退。 这你玛几下放倒两个人的,再打下去,肯定得被打残。那位道友赶紧举手对考官大喊弃权,然后气喘吁吁地擦汗。 蒋鸣也马上举手说挑战‘三洞五雷经箓’。然后场外道友听说还挑战,立刻响起一片掌声。就连另外三个方向正在比赛的道友,都放弃了,急忙跑过来围观。 剩下三个方向的正副考官,也跟着过来看稀奇。这几十年来,连续挑战两级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场的主副考官也是一脸的震惊,然后几位商量未果,就决定上报‘天师府’。派出道童扎上纸马符箓,去通知‘天师府’的人过来。 眼前这个考生本身是考的‘盟威经箓’,过了。再挑战‘五雷经箓’,又过了。这几十年来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现在好了,挑战‘五雷经箓’竟然过了,还要挑战‘三洞五雷经箓’。这连着挑战几级的考生,真是活久见,多少年没有遇过。所以考官不敢下决定,然后让蒋鸣等着。 过了十来分钟,跟着道童跑来几个老头。啊不,是几位气势很足的老道长,也不知道什么身份。来人穿着很隆重,都是花衣大褂,头顶方帽。 几人看了蒋鸣的表格,再抬头看看高大又英气逼人的蒋鸣,脸色有点凝重。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再和考官商量良久。才由考官宣布允许通过,可以晋级考试。 现在这事闹得,不但另外三个方向的考试临时取消,就连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都过来围观了。 外围没有人维持秩序,场外跑来更多的人围观。一时间整个停车场,是围了五六百穿着各种道服的考生。都在不住地交头接耳,在打听是哪个道观的道友。 过来的几位花衣大褂,搬来椅子坐下监考。然后由考官点了五个道友出来,这五个人都是历年挑战三洞五雷经箓的各道观掌门。 很多都是花白胡子一大把五六十岁的人,看那精神劲,目露精光,个人修为是深不可测。这修炼了四五十年了,不可能会很弱的。 由于‘三洞五雷经箓’算是道教最高授箓等级,所以可以动用一切的法器。而“大洞经箓”在江西,除了张天师是没人有资格报名。 考试是在不死人的前提下,四人互斗,唯一胜出的那个人才能授箓。还规定半途不能宣布弃权,不然来年不能参加授箓。 但这次竟然是六个人相互斗法,难度明显更大。这也是‘三洞五雷经箓’难以考取的原因。 有小师弟把蒋鸣的‘纯阳剑’抛了进去,蒋鸣接过‘纯阳剑’,‘镪’一声拔了出来,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现在轮到那五个掌门脸上变色了,他们用的都是桃木剑,枣木剑,天蓬尺,玉笈,拷鬼棒。这些是他们祖传的法器,拿在手里也是厚重的历史感。 可是看到蒋鸣手里铮亮的纯阳剑,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这宝剑锋利无比,还是千年前吕祖师留下来的,被划一下脑袋都会掉地上。 所以五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在主考官身上。 台上的主考官显然不识货,然后回头问那三位花衣大褂,这是什么剑。有一个年长一点的老道长疑惑地说,这好像是吕祖的‘纯阳剑’吧?都失踪上千年了,怎么会在他手里? 考官就大声问蒋鸣,手里的是什么宝剑?用宝剑比斗,难免会伤人,不如换桃木剑? 蒋鸣就不乐意了,说这是祖传的‘纯阳剑’,本身就是法器,考试规则只说用法器比斗,没有说不能用剑啊? 台上又在那里一番商量,最后主考官说,允许使用‘纯阳剑’,不过不得伤人。伤人的话,晋级取消,连之前的晋级都取消,还终身不得再授箓。 这打斗哪有不伤人的?不死人就行了呗?难道倒过来拿? 蒋鸣气得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瞪圆着眼睛,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是准备想发作了,他知道这是有意针对他的。之前他在樟树打了龙虎山的人,估计被哪个花衣大褂给惦记上了。 我咳嗽一声,他听到才回头看向我,然后把宝剑归鞘,朝我扔了过来。我接住之后,他又掏出了‘鲁班尺’。 要说‘鲁班尺’没人识货,那就太假了。鲁班尺和天蓬尺还有拷鬼棒长得很像,不过是青铜的,而后俩都是桃木的。 那三个花衣大褂眼前一亮。你玛的,这小子手里的宝贝法器比当铺还多,啥都能掏出来。 然后主考官又发问了,说这可是‘鲁班尺’? 蒋鸣说然也,这也是法器,不会割伤人,难道也不许用吗? 几位花衣大褂和几位考官又商量了一下,最后允了。 考官宣布了考试规则,每人考了《三洞经》的部分章节,通过之后就是法术比斗。六留其一。 考试开始,规则是不能杀人,怎么斗都行。然后六人在场地内游走,都在找最佳攻击位置,谁都不敢先出手。 蒋鸣不到三十岁,是这里最嫩的。但是那五个老头,都是小道观的掌门,也是历年来都挑战多次‘三洞五雷经箓’。每年都要四五个人打斗一番,只取其一。 论修为,这五个老家伙自然是功力深厚,战斗经验丰富。而且会使用各种法器、符箓,拳脚功夫上的造诣也是十分惊人。 但是每年四五个人都只能有一个升箓,其余几个人被打伤的话,就无法参加下一年的升箓了。 所以五个老头也是很谨慎,最后通过眼神的交流,一致围攻蒋鸣。虽然五个老头围攻蒋鸣,这事很丢脸。但他们也知道,蒋鸣连升两级,现在挑战‘三洞五雷经箓’,肯定不会是草包。 蒋鸣面对五人的围攻,鲁班尺当作纯阳剑用,一招‘纯阳剑谱’的‘翻江搅海’,一片‘叮叮当当’响,就把递到前面的法器给搅乱。 然后盯着一个黑胡子的老头就开干,年轻说明修为资历欠了那么一点火候,所以首先拿他开刀。 这招叫做‘鹞子穿林’,整个人从回防的众多法器中凌空穿过。 再一招‘夜叉探海’,鲁班尺直扎黑胡子老头的心口。 黑胡子老头用枣木剑回防,被鲁班尺一顶,‘啪’一声折断了,然后被鲁班尺捅正了心口,整个人一下倒飞出去,砸在了炁墙上。 一个反弹,就趴在地上,再‘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这炁墙,就是主考官启动的阵法,防止误伤围观的道友。 蒋鸣再一回身,把另外刺来的四把法器格挡开来。再一招‘灵猫扑鼠’,直奔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发现这个老头年老体衰,移动腾挪比较慢,所以容易吃得下。 老头一边格挡一边后退,蒋鸣又一招‘凤凰点头’,老头举起桃木剑来挡,然后被蒋鸣变招‘玉笛横吹’,拍中了肩膀,他就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老头砸在了炁墙上,也是一个反弹就掉在地上,捂着肩膀就站不起来了。 剩下三人,分上中下三路围攻蒋鸣,让蒋鸣也是一阵手忙脚乱,是不住地腾挪、跳跃、格挡。 等三人招式用老,蒋鸣又一招‘推窗望月’,把两边的法器格挡开来,然后一个前蹬,把中间那个拿着玉笈的老头踢中腹部,老头倒飞了出去。 剩下两人鬼精得很,见拳脚法器功法胜不了,就各自后退了十几步,准备放大招。 拿着天蓬尺的那个老头,从怀里掏出十几张符箓,朝着蒋鸣就打了过来。前面几张符箓变成火球,分上、中、下三路快速打向蒋鸣,后面几张是定身符,再后面几张是五雷符。 一般来说,打一张符箓很正常,能力强真气足者,可以同时打出几张符箓。但是这个老头分三次打出不同的符箓,对他的真气消耗是很大的。 前面几张火符被蒋鸣躲过,火球砸在了炁墙上。后面几张是定身符,一进入到攻击范围就化作飞灰。定身符箓的作用是让蒋鸣全身定住,双腿好像陷入了泥沼一般。 虽然每张定身符只能定住几秒钟,三四张加起来就是十几秒了。人被定住,后面又跟着飞来三四张五雷符。 老头第三次打出这几张符箓,也是真气消耗到极限了,然后后退用天蓬尺护住周身,并不敢上前。 所以这几张五雷符威力并不大,轰不死人,也就是像放了几个鞭炮一样,吓吓人而已。 最毒的还不是这个老头,而是另外一个拿着拷鬼棒的老头,他正在作法,应该是请神上身。 只见那个老头嘴里不停念着咒语,右手拷鬼棒护住周身,左手还快速掐着各种手诀,一双白眼直翻,整个人都变得体型高大起来。 如果让这个老头请神成功,就相当于蒋鸣和人家门派的师祖打架了。三清祖师应该不会参与这样的考核比斗,所以请不来。 这个老头请的如果是百年前自家师祖的话,虐蒋鸣肯定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样。 所以眼看五雷符就要到眼前的时候,蒋鸣大喝一声:“小黑!干活啦!” 蒋鸣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请神老头身后。他念了一句咒语,鲁班尺马上变成门板大小。 “去你妈的请神!”“嘭!”“啊!”鲁班尺一扫,请神老头就飞了出去。越过炁墙,飞向围观的人群,砸落了下来。 炁墙是有高度的,两米多,但是老头从上面飞了过去。 蒋鸣不管飞出去的老头,待那几个五雷符‘轰轰轰’炸开之后,朝着拿天蓬尺那老头飞奔而去。 老头大惊失色,想不到蒋鸣能逃脱他的三重符箓围攻轰炸。指着蒋鸣在那里你、你、你,都不会反抗了。 蒋鸣上去一脚把他踹到了炁墙上,然后老头贴着炁墙滑了下来,面无血色,抬起手来指了一下蒋鸣。 外面众师弟带头一阵欢呼,然后五六百人都跟着欢呼。这特码的太精彩了,一个人连升三级不算,还连挑了五个掌门。看这战斗力,都可以比肩人家张天师了。 蒋鸣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比了一个中指,我也笑着还了他一个中指。身边的众师弟,都激动地大哭起来,指着蒋鸣大喊: “阁皂山!” “崇真宫!” “阁皂山!” “崇真宫!” 围观的道友终于知道,这个牛掰的人物,原来是阁皂山崇真宫的人。周围道友都在热烈地交流着,很多小道观都激动地表示,想做阁皂山的子孙庙。如果能跟着崇真宫学道法,肯定提高很快。 十几位考官都张大嘴巴,非常震惊地看着蒋鸣。那三位花衣大褂也是满脸的不相信,三人面面相觑。这尼玛的不到三十岁,连挑五位修为高深的掌门,这除了当年的张天师,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三位花衣大褂一脸死了爹的表情,本来想看蒋鸣笑话的,结果现在笑话成真。人家都升‘三洞五雷经箓’的箓位了。 有一个花衣大褂耳朵动了一下,嘴巴喃喃几句,这应该是传音入密了。他就站起来说: “阁皂山崇真宫葛鸣!张天师要见你!” 第九十九章 又见黑白无常 蒋鸣含笑对着三位花衣大褂点点头,然后有道童取过纸马符箓,附在蒋鸣耳边讲了一句咒语。 他拿着那对纸马符箓,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然后绑在了小腿上,跟着花衣大褂奔向了天师府。 我身后的一帮小师弟,都被众多的道友围着,纷纷打听蒋鸣的名字。师弟们和来人热情地交谈着,好像自己都成了大明星一样。 这边闹哄哄一阵,那边主考的考官就叫工作人员赶人了。成绩是人家的,考试还得继续。 等场地渐渐恢复了安静,队列都重新排好,我信步出了停车场。 一路向宿舍走去,路上插满了各色彩旗,还有各院各观自己的幡旗。有风吹来,幡旗猎猎作响。 路上很多坤道在巡逻,这是我这辈子见得最多的坤道。崇真宫有六个坤道,被胖子拐跑了一个。凌云子也是坤道,还有我那两个师妹。 然后这些年辗转全国各地,都很少见到坤道。所以这些成群结队的坤道,就成了龙虎山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看着走过那一队又一队的坤道,我来到一个周围插满彩旗的凉亭。 凉亭的视野很好,能看到大半龙虎山各个道院的屋顶,红围墙,掩映在绿色的松柏中。在这里吹着凉风,看着远处的风景,感受着龙虎山两千年深厚的道教底蕴。 一会儿,手机响起了,是蒋鸣。他说出来了,问我在哪?他下山等我。 我匆忙上路,远远看到蒋鸣,他背着一个麻袋在前面走。我追上去,问背的是什么? 蒋鸣放下麻袋,说都是授箓发的法器符箓,然后打开袋口给我看。 “张天师已经给我授箓了,这是连升三个级别的所有法器符箓,拿回观里上交。” “刚才你去天师府,就是授箓?” “是啊!天师说,这五六十年来,除了他,我是第二个连升几级的。他还跟我说,我是应劫之人,这话老多人说了。对了大恒,我看你也有挑战三洞五雷经箓的能力,要不明年也过来战上一回?” “天师也是三十岁挑战几级的?我的事明年看看再说吧!不急。” “鬼,人家是二十二岁就挑战了四级,一举拿下‘大洞符箓’的。” “这么牛啊?那这个天师不是很厉害?” “龙虎山很多把炮的大人物,我们还是快走吧!和天师差不多水平的,他们有十来个呢!” 我们匆匆忙忙去取车,直接赶回阁皂山。 车上,蒋鸣心情不大好。可能他觉得龙虎山太强大了,而且龙虎山发展得也太好了。和他的阁皂山比,真是大巫见小巫。 但是他来阁皂山才几年,不可能和人家两千年的大道观比的。人要知足常乐嘛! 蒋鸣打电话定了晚上的航班,说回到阁皂山立马出发去钦州。这次去菲国,非得找回场子不可。然后给凌云子发了个短信,说给我们办一个护照,出国得有护照啊!又不是出任务。 回阁皂山放好了法器,他掏了一把符箓塞怀里,又去见了他的师傅,然后带上一个师弟就赶去武昌机场。 “你的那些师弟还在考箓,没有人带队怎么行?” “要屁的带队啊!我们被邱总追着打,谁给我们带队了?年轻人就要多锻炼,才能成长起来。” “说的也是道理哦。不过很多小道观想做你们崇真宫的子孙庙、丛林庙,你就不接洽一下?” “我师傅会接待他们的,我跟师傅说了,这些墙头草要不要都行,不能因为收留了一堆的墙头草,而影响崇真宫的发展。还让他把功德提高点,今年子孙庙不超过三家,丛林庙不超过五家。” 呃......,原来心里跟明镜一样啊? 飞机上,蒋鸣说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啊!说完就闭目养神去了。他这个连着几级的斗法,应该挺伤精力的。 到了南宁,我摇醒蒋鸣,他擦了一把口水,睁开惺忪的睡眼说到了?出了机场,前面有人举牌,写的是蒋鸣的名字。他上机前给生鸡吊发了短信。 上了生鸡吊的车,直接送我们到酒店,睡一晚第二天赶到我大伯家。 大伯在门口迎接我们,遣走了生鸡吊,就随着大伯进屋喝茶。 大伯见我们神采奕奕的,是不住打量着我们两个。说这些年,你们提高很快啊!听说蒋鸣还授了道教最高的三洞五雷经箓? 想不到一天不到,消息就传得这么快。蒋鸣说哪里是最高的,大洞经箓才是最高的,不过只有张天师才能授。你大侄子明年也可以连续跳几级的。 大伯看了我一眼,感觉有点意外,不过相信蒋鸣应该不会吹牛的吧! 闲聊了半盏茶,大伯才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讲了。 我的这个堂哥呢,叫做陈大文,在菲国做了二十年生意,生意做得很大。但凡做生意,都会有同行,也会有利益冲突。所以他在生意上和本土的一个老板有了过节。 这个老板同时是混黑的,能力很大,随时都能左右菲国的政治和经济。 大文也有很多小孩,不过大多还在中小学读书。唯一的大女儿,二十岁左右,和同学逛街的时候,被人劫走了。 等找到人,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抢救,才知道被注射了过量的白面。现在ICU躺了快四个月了。 我和蒋鸣面面相觑,这生意上的事情,牵涉到家人,这人心太黑了。 蒋鸣说那个陈大文,是不是高高大大,有一个老外的保镖?大伯说是。蒋鸣说我们见过,大伯就很意外,问在哪见过。 当得知在拍卖会见过,还是买家,大伯感叹地说,想不到你们已经认识了。 大伯说大文买史前灵兽胎,是想万一他女儿不行了,找大师把魂魄打进灵兽胎里面,让她重生。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现在那个女孩在ICU,每天几万元的续命钱。熬个一年半载可以,再久的话,会把生意都给拖垮的。 蒋鸣说没事,我和大恒过去看看,你把大文兄的电话给我们,再通知他一下。 然后蒋鸣打给凌云子,问在菲国有我们的人没有?我们要到菲国办点私事。 凌云子说有,问我们以什么身份过去?可以走个人旅游或者走大使馆武官的路子。 蒋鸣回头看我,我说私人吧!不想给大使馆添麻烦。不过在菲国那边两眼一抹黑,得给我们找翻译。 然后凌云子给蒋鸣发了一个号码。 从广南出境,前往泰国坐飞机直飞菲国。飞机在大马市降落,没有人接机。我们不想麻烦大使馆和陈大文,因为我们是过来办事的,被人盯上不好。 出了尼诺机场,直接打的到帕西市,找了个酒店住下。蒋鸣说这几天得休息一下,他修炼到了某个节点,让我自己去联系联络人。 我一个人出了酒店,走了几公里,前面是屋村,联络人在短信说在这个屋村的一个商店门口等我。 屋村,其实就是贫民区,也是毒贩的地盘。来到屋村这边,都是低矮的房子。顺着弯弯曲曲的破水泥路一直走,在一个三岔路口,终于看到了那个商店。 我到商店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眼角余光看到雨棚下面有一个台球桌,几个晒得很黑的短发男子在玩台球。 他们都穿着大短裤,T恤文化衫,胖胖的肚子,嘴巴叼着一根烟。有个穿蓝色T恤的家伙盯着我看。我抽出一根烟,一边点着一边逗旁边的小黑狗。 小黑狗在晒太阳,被锁链绑住的它,懒洋洋地躺在水泥地上,露出肚皮给我挠痒痒。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我蹲下摸了摸小黑狗的耳朵。 商店的另一边是一个咖啡馆,很小的咖啡馆。掏出手机看看,还有半个小时联络人才来呢。 走进咖啡馆,我点了一杯摩卡,对于这种苦苦的饮品没有什么研究,觉得都差不多。 服务员端上咖啡之后,我把奶和方块糖一股脑倒下去,然后就慢慢的拌。服务员奇怪地看着我,人家喝咖啡都是慢慢调,调到适合的口味。 屋村就是乱的代名词,这些地方连警察都不愿意过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咖啡馆的布置,这里有很多客人的留言,都在墙上贴着。玻璃上还贴了卡通漫画,漫画的下面放着几盆小的绿植。 隔着玻璃,远远看到有一个女人走过来,这是一个典型的国人面孔。因为当地人都是塌鼻梁,矮胖或者矮瘦,而且很黑。 这个女人看着很成熟,身材也高挑皮肤白净。她的出现让旁边打桌球的几个中年男人眼睛都直了。 看来审美和我们国内差不多哦。 美女走近了,看着很像甘萍,就是唱《大哥你好吗?》那个甘萍。小时候听过这首歌,‘你终于为一次迷路离开了家,从此以后你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梦’,就是对我现在进入江湖的一个写照。 不过这个美女是长发,和甘萍又有点不同。美女走到商店,躲在遮阳棚下,然后左右看。 几个玩台球的胖子就对她吹口哨,然后就是一阵哄笑。美女不理他们,而是掏出手机发短信。 我手机入了一条短信,问我在哪,我回了一个你旁边的咖啡馆。然后美女推门进来,她微笑着问,是陈先生吗?我点头。 美女坐下来,自我介绍说叫做李春晓,是帕西市的联络人。我说陈大恒,过来办事的。她说懂。 问她喝咖啡吗?她摇头,然后说我们走吧!待久了,你一个陌生人很容易引起怀疑的。我起身付了钱,就跟着她出去。 出门她就低头快步往前走,我和她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这些屋村很破烂,道路也很窄,仅能通过两辆小汽车。 突然听到身后有呼喝声,李春晓靠着墙边站着,我也贴着墙边站。然后跑过来一个当地男人,后面追着一群拿西瓜刀的人。 等他们跑过去之后,李春晓带着我走出大路,打了一个的士,说去大马医院。 我们坐电梯到医院七楼的ICU。她隔着门上的玻璃指着里面一个躺着的病人说,就是她了。 从门玻璃看进去,里面很暗,摆着很多的病床。每个病床两边和头顶都有很多的监护仪。监护仪上面显示96%的氧饱和度,心率是68次,血压是95-120。 氧饱和度没问题,正常人是95-100%之间。心率就有点慢,应该是深度昏迷引起的。一般运动员的心率就很慢,在每分钟六十次左右。正常人是六十到一百次。 看到她床头柜有一个蓝色的病历夹,我问李春晓,当地的字你看得懂吧?她点点头,说她的专业是对外贸易,选修过菲语。 护士给那个女孩从尿袋放了尿,然后端着盆子进了厕所。我瞬间进去拿了病历又出来了。旁边的李春晓吓一跳,她眨一下眼睛,我就拿出了病历。 离开大门,在一个转角,我叫她把前面第一页和最后两页读给我听。一般第一页就是入院的诊断结果,最后两张是这几天的治疗情况。 入院诊断写的是白面摄入过度,导致颅脑损伤待查入院,75%自主呼吸。看看日期,是六月底。 现在的治疗情况,就是上了呼吸机,维持人工呼吸。因为前期已经做过了各种治疗,后面两页写的是这两天的用药和体温,还有排尿量,血氧饱和度什么的。 这些都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里面躺着的那个是我的侄女,现在没有了自主呼吸,看来是脑损伤的问题。管呼吸的是中枢神经系统,是大脑里面的神经细胞群产生呼吸节律和调节呼吸运动。 那这个细胞群,是怎么损伤的呢?好想看看她的颅脑CT哦。 我拿着病历夹在门口候着,看着护士在里面忙。李春晓在我后面看着我,小声说: “你在等什么?” “想在她床头柜下面找颅脑CT的片子看呢。” “你懂看那个?” “懂一点。” “我叫那个护士来问话,然后你进去拿。” 我点点头,跑到角落去,过了一会儿,听到李春晓在和护士讲话。 发散意识,瞬间来到侄女床边,看了她一眼。嗯,是个美女,嘴里含着一个插管,这是人工呼吸用的。 放下病历夹,就蹲下翻找CT片。打开柜子,里面有四张CT片,看来是一个月做一次CT了。 出到外面角落,我对着头顶的走廊灯看片。一张是胸肺部的,三张是颅脑的,看来医生也是怀疑她颅脑有问题呢。 李春晓还在和护士用当地话在讲。我一张一张地看,然后拿出两张对比。 从三张CT的对比来看,好像有一个区域不一样。在延脑和脑桥之间,好像有一点钙化现象。这延脑的主要功能是控制呼吸、心跳、吞咽及消化的。 日期上来讲,最早的那张CT,钙化不明显,第三张就有了一点钙化的迹象。两张CT相隔三个月,会不会就是这个钙化点呢?是它引起只有75%的自主呼吸? 难道是大脑缺氧造成的昏迷?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应该给蒋鸣看看,或者找什么专家看。把CT收进袋子里,走到李春晓旁边说,我们走吧! 一抬头,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灰蒙蒙的。这不是黑白无常吗? 第一百章 治病救人 我拉着李春晓靠在墙边,她问怎么了?我叫她不要讲话。 一瞬间,整个走廊温度一下就低了七八度,走廊灯也变得暗淡。李春晓抱了一下双臂,说好冷,然后到处看。我轻声说不要动。 黑白无常手里拿着铁链,从我们面前经过,带过一阵阴风。白无常扭头看了一下我,我抬头装作看头顶的走廊灯。 等他们走过去,在ICU门口用当地话叫一个人的名字,然后一个灰色的影子就从大门钻了出来。 黑无常给他套上铁链,就拉着往回走。这时ICU里面响起了警报,里面传出医生和护士跑动的声音,还有急促的交谈。原来是有人停止呼吸了,医生在抢救。 等这仨走远,走廊灯也亮多了,温度也跟着上来。放开李春晓的手,走到门口看向侄女。只见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心跳、血压、呼吸都正常。 我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黑白无常拘的是侄女的魂,就麻烦了。 医生、护士正在给她旁边一个男病人抢救,不住心脏按压。 另一个医生拿来电击起搏器,护士就扒开男病人的胸口衣服。“嘭”一声,那个男病人整个身体弹了一下。 李春晓走过来,说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冷?我摇摇头,说走吧! 出了医院,她还在叨念刚才的事。我站住,回头看她,说你怕鬼吗? 她一下站定,一个手指着我,一个手捂着嘴巴,盯着我,然后浑身不住的发抖。 我往外面走,说刚才黑白无常过来拘魂了,还好不是我侄女的。 李春晓低头跟在我后面走,再也不敢问了。我们打的回酒店,一开门,看到蒋鸣整个人盘腿悬浮在床上。我赶紧拉着她出门。 她紧张地问我里面那人怎么啦?我看了她一眼,她就目光躲闪,我说朋友在修炼,现在是关键期。 我叫她等着,下楼再去开一个房,然后往电梯方向走。她紧跑几步跟过来,说她也要去,还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 在原来的房间旁边又开了一个房,我发散意识查看四周,蒋鸣还在悬浮。 李春晓是大学毕业,加入军方之后,培训了一年。因为选修的是菲语,所以被派到了这边做一个联络人。在这边待了两年,所以对菲国首都和周边城市都很了解。 但她并不是一个修行者,散打、射击这些军方都对她有过培训。但是对一些奇怪的东西也感到害怕,这些东西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我让她聊一下陈大文的对手,在给侄女治病的同时,还得找机会把那个人给干掉。 这个叫做彼得.陈的人,四十来岁,祖籍福建,是第三代华人。他在大马市北郊的瓦伦市,有一个很大的制药工厂。还在全菲有三百多家连锁药店,一家集团公司,三家医疗器械分公司。 彼得.陈在早二十年就统治了菲国的医药行业,财大气粗,在09年的时候,是完全有能力影响菲国政局和经济。所以他在菲国认识很多政界的人,可以说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陈大文的医药产业还不到彼得.陈的一半,虽然勉强在菲国站稳了脚跟,但是在一些暴利商品上,和彼得.陈之间有冲突。 彼得.陈对华人没有什么认同感。虽然他祖父来自福建,但是从平时的作风看,除了黄皮肤黑眼睛,其他和华夏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些年来,对于进入菲国的医药企业,基本被他打压得倒闭的倒闭,甚至还有家破人亡的。 陈大文是在二十前进入菲国市场的,当时找的是彼得.陈的祖父。但是现在他祖父已死,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所以彼得.陈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清洗医药市场。 今年开始,对陈大文实施了各种打压,还对家人进行骚扰,这次对陈大文女儿的迫害是最严重的。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彼得.陈动的手,但是坊间都传闻是彼得.陈派人做的。 现在李春晓追踪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彼得.陈每半个月,都会坐他的私家游艇出海,从来没有变。 她每次跟踪都有记录,说完把小本子掏出来。我接过翻了一下,这两年都有记录。我留意了一下日子,虽然记录的是阳历,但是推算一下,竟然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 这会有什么关联呢? 李春晓是彼得.陈医药公司采购部的副经理,负责采购员管理,当然自己也有原材料的采购任务。 彼得.陈还是菲国最大的毒贩,在菲国有三个毒枭,他是其中之一。李春晓怀疑位于瓦伦市的制药工厂,其实就是生产毒品的地方,但是没有证据,也没有机会进去。 工厂里面守卫森严,除了几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可以进去,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既然是毒贩,那把彼得.陈杀了,也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蒋鸣还在修炼,不吃不喝,一直在悬浮,也不知道他修炼的什么功法。 没有人商量,我就每天去看一下侄女。李春晓就上班,在农历十五的前一天,她打电话来说,彼得.陈今晚十二点会从一个私人码头出海。 我根据她给的坐标,提前进去那个码头,在游艇没人的时候,上去搜索了一番。 上面是空的,只有一些衣服,潜水器械,还有很多吃的喝的。看来管理的人都提前准备好了。 游艇不大,可以装三十来人左右,我找到机房,躲了进去。虽然这里会很吵,但不会被发现。 找地方坐好之后,我盘腿闭目养神,然后发散意识,留意周围的情况。 十二点,彼得.陈准时到来,带着几个男人几个女人就上了船。游艇慢慢开,我躲在吵杂的机房里面,这里一股机油味。 等开了十几分钟,我出来在船尾蹲着透气。这里海风很大,乌黑的夜里,除了水声就没有了其他声音了。 我找地方靠着,留意里面的交谈声,可惜的是,人家都不讲华夏语。 游艇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也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前面有一条很大的渔船,彼得.陈带着几个男人跳了过去,留下几个女人在舱里。 当我来到渔船,躲在船尾,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我竟然看到了光头男,还有全身黑色土布的那个章鱼怪。 章鱼怪是一个中年男人,头上还戴着一块很长的黑布,打扮看着就像一个黑降头师。 这个彼得.陈竟然和这两个人有关联,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我躲在船尾不敢动,这光头和章鱼怪很强大,靠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弄得过。 他们交谈一阵之后,就从渔船把货品给搬到了游艇,看着有二十来箱。彼得.陈是个毒贩头子,和那俩妖怪又有关系,也就是说,是那俩妖怪帮他运毒了? 难怪毒品怎么都查不绝,有海怪参与的毒品贩卖,彼得.陈又和政界勾结,在大把钱的情况下,他当然能吃得这么开。 交易完成,游艇并没有离开,彼得.陈随着俩海怪进了船舱。我发散意识探查,看到俩海怪在教他练功。而跟他一起来的男人,就在外面喝酒作乐。 想不到彼得.陈也是修行者,不过他有多强大,要打过才知道。俩海怪在教他修炼功法,好像是他的师傅一样,看来他的修为强大不到哪里去。 一直等到快天亮,彼得.陈才回了游艇,我在他开出去几百米之后,才回到游艇。他们留了一个人开船,剩下的都睡觉了。 回到码头,我提前上岸,躲开监控,出到了大路打的。回到酒店蒋鸣已经练完功,正在床上睡觉。 我洗澡之后也睡觉,中午醒来,去开蒋鸣的房门。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我一下,说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 他饿了几天,都不想动了,我给他点了一个清汤,然后一大堆的肉食,两人一起吃。 他摸着滚圆的肚子满意地说,草!这回又升了一级。我问他练的什么功法?竟然还能飘起来的?他说‘五行术’。 我想了一下,师傅的记忆里面没有。就问他是日本忍者那个?他指了一下我,摇着头没好气地说,忍者那个,还是从华夏学去的。 “我又看到光头和章鱼怪了。” “卧槽!你在哪里看到他们?等我去弄死他们,在岸上还没有怕过谁?” “在海上看到的。我跟踪陈大文的对头出海,碰见他们毒品交易,然后光头和章鱼怪还教那个彼得.陈练功。” “彼得.陈?是干嘛的?” 蒋鸣这段时间光练功了,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把联络人李春晓告诉他,又把我侄女的事情告诉他,再说彼得.陈。 他找来纸巾擦了一下嘴,就又往床上一躺,看着天花在想。然后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看来他这段时间是真累了,算了,让他睡吧。我把餐车推出门口,也回房间睡觉。 晚上起来,我把CT片拿给蒋鸣看,跟他分析延脑钙化现象。他看过CT片的对比之后,很同意我的看法。但他说不一定是钙化,也可能是出血。 说也许那些人抓我侄女的时候,我侄女激烈反抗,可能被敲了一下脖子。这敲脖子的动作如果太重的话,可能震伤了延髓。他这样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继续讨论怎么治疗,开刀手术就不现实了,只能用药保守治疗。 蒋鸣是灵宝派的,古医药知识也是一箩筐。而我也得到了师傅的真传。所以我们毫无障碍地讨论。 他坚持要用蚂蝗治疗,说蚂蝗可以吸走淤血。不过延髓是浸泡在脑脊液里面,不能直接用药。如果从腰椎注射药物进去,脑脊液回流,会影响整个大脑。所以这事的谨慎,挺麻烦的。 如果把水蛭素从腰椎打进去,只能少量用,用多了怕大出血。水蛭素通过脑脊液的回流,达到延髓的钙化点,去软化它。 蚂蝗的唾液腺可以提取出多种活性成分,它是由多个氨基酸组成的小分子蛋白质,也就是多肽。对凝血酶有极强的抑制作用,是活血化淤的良药。 我跟蒋鸣讲,先救我侄女是最重要的,等我侄女救醒,然后找那个彼得.陈斗的麻烦,弄他还不容易。 让李春晓给我准备五支水蛭素,还有针管这些。她问要这个干嘛用?我说给我侄女治病。 每隔一天,我会溜进侄女的病房,给她在腰椎注射水蛭素。每用完一支水蛭素,血氧饱和度都会提高一个点,从96升到97。看来用这个药有效果。等四支用完,血氧饱和度也升到了100。 看着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这是有苏醒的迹象。里面的护士发现血氧饱和度的变化,就把医生叫来。 几个医生一检查,发现病人有了自主呼吸,然后就把呼吸插管给拿掉了。 用完最后一支水蛭素,我侄女就苏醒过来了。ICU的医生通知我堂哥陈大文过来,我躲在转角看着他匆匆而来,后面跟着一帮的家属。然后就是签字,转到普通病房进行康复治疗。 堂哥一家人很开心,给大伯打电话报喜了。然后大伯转告我,我说醒了就好。 晚上又溜进病房,趁着侄女睡着,给她喂了一颗蒋鸣的灵宝金丹。第二天她就能下床了,看来蒋鸣的药是真的好。 回到酒店,告诉蒋鸣,说我侄女已经能下床了。他说好,明天去砸彼得.陈的集团公司,把那俩海怪给引过来。 我到附近兵营偷了一箱手蕾,带着蒋鸣上了彼得.陈医药集团的顶楼。从最高一层开始扔手蕾,见到办公室没人,就扔一个手蕾进去。 然后到下一层,巨大的爆炸声早就把这些人惊动了。他们都跑出来看,我们就从他们的头顶把手蕾扔进去。 看到扔进来的手蕾,还有身后的爆炸声,引起了整个集团公司的恐慌。顶上两层的人都纷纷逃离。 我和蒋鸣找到一个沙发区,然后坐在上面等。时不时扔出一个手蕾,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蒋鸣找到一套音响,然后打开放歌。 他把音量调到最大,一边听歌一边扔手蕾。我探头看看窗外,远处开来很多的警车,楼下警车和防爆车把下面围满了。 一箱手蕾扔得差不多了。门外碎屑中走来了一个男人。 这个人真特码的男人,竟然不怕手蕾?我把音响关了,看着他踩着地上的碎屑走进来。 这个正是那个彼得.陈,也是很强的修行者。 第一百零一章 被通缉了 蒋鸣给我递了一个眼色,就把音响音量开大一点。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双腿架在茶几。 这是要让我出头?那好吧!我站起来走向彼得.陈,离他五米远站着,看向他。 彼得.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长得很高大。穿着菲国特色花衣服,短发,头顶的卷毛都向上竖着。左耳竟然还有一个金黄色的耳环,嘴巴留着奥迪胡。 这样的男人,绝对是少女杀手,就个人魅力而言,他非常的出色。不过在我眼里,他早就是一具尸体,现在只是陪他玩玩而已。 彼得.陈吹了一声口哨,身后出现五个老外,全身野战着装,每人一支***。 原来他不是靠个人的勇武啊?还有保镖?五个老外都是五大三粗,一脸的络腮胡,双手抓住***盯着我们。 老外们作战靴踩在地上的碎屑,‘咯吱’‘咯吱’响,五支***瞄准我们。彼得.陈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说了一句当地话,我没听懂。 “华夏人?”他终于说了国语。 “是,你的章鱼师傅呢?还有一个光头的派大星,我给机会你去通知他们过来。” “你们是谁的人?敢和我作对的,在菲国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人!” “什么谁的人,我们是来报仇的,把你的章鱼哥找来,我朋友说要烤着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彼得.陈笑得弯下腰,眼泪都出来了,也许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在他的笑声中,慢慢后退,如果开枪的话,得带蒋鸣走。结果蒋鸣轻轻踹了我屁股一脚,说闪开,别挡着我看戏。 也许他上几天的修炼,得到了什么真悟。得,都不需要我带他跑路了。 彼得.陈笑完,直起腰,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管你们是谁,今天都得死在这里。敢砸我的场子,就是我一生的敌人!”说完他一挥手,他身后的五把***就喷起了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子弹倾泻而来,我瞬间到了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全部冲了进去,但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根本没有血迹。 里面一阵慌乱,我趁机从后面伸手去拽彼得.陈的那个金耳环。可是彼得.陈并不是豆腐渣,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就一脚踹向后面。我伸手抓了一个空,然后回手挡了一下,被他踹得连连后退几步。 能打就好,如果弱得跟小鸡一样,打起来就没有意思了。 彼得.陈回头向我走来,办公室里面已经响起打斗的声音。蒋鸣从办公室门头上方跳了下来,和五个老外战到了一起。 我后退几步,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站着。彼得.陈前冲几步,上来就是正前踹,还是高抬腿那种。 一般人很少使用高抬腿的前踹,很容易失去重心,一旦脚踝被人拿住,很难有翻身的机会。这只能说明他太自信了。 我后退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他顿时脸上变色了。他觉得今天轻敌了,不过我马上放开他,又后退了几步。 不知道这个彼得.陈学到了多少东西,陪他玩玩就是。 彼得.陈见我放开他的脚踝,还后退几步,就再也不敢轻敌了。他双拳侧身护胸,滑步上前,左手虚拳,右手勾拳,跟着就是顶膝。 这套组合拳下来,都被我化解了,然后又换了一套组合拳。当他的肘部对着我撞过来,我一把捏住他的肘尖,一个下勾拳打中他肋部。 他‘登登登’后退了几步,抱着肋部紧皱眉头。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双眼突然发出红光来。 这是要变身了? 红光让我一阵眩晕,赶紧闭上眼睛,发散意识。彼得.陈见我闭上眼睛,大喜,几步冲前就对着我出拳打来。 可是他拳拳落空,然后就惊讶地停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打电话给你的章鱼哥还有派大星,不然你今天就得死在这里。”我闭着眼睛慢慢讲。 彼得.陈没有听到里面办公室传出动静来,回头看。蒋鸣拿着一把的不锈钢吊牌走出来,一把翻看一边说: “草!都是黑水公司的。三个海军陆战队,两个海豹突击队的退伍兵。” 说完顺手把那些带着链子的吊牌扔了。 办公室里面已经躺下了五个络腮胡,除了喘气,就再也没有战斗力了。 美国的黑水公司,是最大最牛的私人军事、安全顾问公司。它是美国的三大私人保安公司之一,由美国海军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的几名退役军人组建。 它们的保安都是特种部队退役军人组成,承接私人保镖、公司安保、武装押运等服务。 公司有情报部门,空降分队,海事保卫等,专业技能囊括了军人和警察的所有知识,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安保公司。 我睁开眼,看到彼得.陈脸色煞白,赶紧掏出手机来,用当地话说了一通。 扭头瞥了一眼电梯,看到有数字在慢慢变化,这是警察坐电梯上来了。在我们楼下“叮”一声停住了,然后传出很多脚步声。 “我们还会回来的,你最好不要跑,明天我要见到你的章鱼哥以及派大星。还有,要准备好烧烤用具。” 说完,我拉着蒋鸣的手,瞬间出现在楼下停车场。回头看看,整栋大夏都被警车和特警包围了。有警察过来赶围观的人,我们随着人流走到大路上。 回到酒店,蒋鸣问我,章鱼哥和派大星明天会不会来?我说来不来无所谓,明天再去闹一通,再去那个私人码头找他们。 来到菲国,我们十多天都没好好逛一下街,打算出去玩一下。就出门买了两顶草帽戴上,再逛步行街,买上几套花衣服穿。 现在大短裤花衣服,拖鞋加上草帽,我们和当地人差不多了。街上很多小食,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从街头吃到街尾,再坐上人力三轮车去海边吹风。 三轮车司机给我们介绍了一个景点,有木栈桥一直通向一个小岛。 在岛上的稻草凉亭上,我们吃着小食,喝着啤酒。然后口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春晓啊?” “是的,陈先生。今天集团总部出事了,你们知道吗?” “啥事啊?我们在海边喝酒吃小食呢。你要不要过来?” “我哪吃得下呀!今天集团总部顶上两层,被人家炸了,来了好多警察。我们公司这几天放假呢!” “没事,是我和朋友炸的,你放假就出来一起玩吧!我们明天还去炸!” “啊?真的是你们炸的?现在彼得.陈发散公司所有人出去找你们呢!说有一个人是长头发,头上扎着一个道髻。那天在酒店见到你的那个朋友,就是头上有道髻的。你们可要小心啊!” “好咧!我们在那个有长木栈桥通到一个小岛的地方,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要没事就过来给我们当导游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戴着草帽的蒋鸣,说你别脱帽啊!被人家认出来就麻烦了。难得出来旅游一趟! 蒋鸣无所谓地啃着小食,又喝了一口啤酒,满意地躺下来。说你到那边去坐,我要边吃东西边吹海风。 我挪到对面,扭头看着清澈的海水。这个岛很小,没有人住,岛上很多椰子树,岛中间是十几米高的一座小山。 吃了半个小时,东西终于造完了。远远就看到李春晓走了过来,我边擦嘴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她看到我,喘着气跑过来,拿着一张纸巾不住地扇凉。 她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复述一遍,我哦了一声,就指着躺在座椅上的蒋鸣说,我朋友,蒋鸣。 蒋鸣坐起来跟她打招呼,然后又开始飚黄段子了。看到李春晓有点尴尬,我就说他有三个老婆的,你离他远一点。 然后蒋鸣就指了一下我,说大恒你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不够朋友啊! 李春晓走到我这边坐下,低声问,他真的有三个老婆啊?我说是啊!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是大学生,还有一个是研究生老外。 她吃惊地看着我,又看向蒋鸣,竖起大拇指说你真厉害。 我叫她留意彼得.陈的去向,别让他跑了。她说不会跑,彼得.陈是菲国的隐形皇帝,底下很大的一摊生意,社会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所以他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只会利用警方还有军方的关系来抓你们。你们要小心啊! 蒋鸣插话说没事,那么大一堆人,都抓不到我们,现在更不可能了。然后他又说要去买水果,让我们等着。 菲国是一个旅游城市,到处都是碧海蓝天,银滩椰子树,海岛风光很美。也是一个盛产热带水果的地方,街边很多的各式水果买,价钱便宜味道好吃。 而且他们售卖的贝壳种类也很多,也有用小木船拉着各种颜色鲜艳的大贝壳。小木船在景点周围转悠,看到有外国游客,就靠岸挑选交易。 李春晓说这里太热了,等会我们去逛商场吧!那里有中央空调,可舒服了。我说等蒋鸣回来再去。 咦!蒋鸣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我看向岸边卖水果的地方,很多游客都是穿花衣服,根本分辨不出来。 给蒋鸣打电话,关机了。 李春晓看我脸色有点凝重,问怎么啦?我说联系不上蒋鸣了。然后就带着她往回走。 过了长长的木栈桥,看到前面有很多军车,正在设卡检查。见到戴帽子的人,就叫拿下帽子来。 李春晓一下抱住我的手臂,低声说,你们可能暴露了。然后拉着我走海边,远离大路。 顺着海边走了一段距离,她又拉着我上了车路,穿过马路就是一个很大的商场。 进了商场,她才松开我的胳膊。然后掏出电话来,打通报了一串数字。得到确认之后,要求调看附近的监控,说查一个叫做蒋鸣的人。 李春晓是特工,并不是一个普通女人。遇到事情了,才能体现出她的专业性。 她带着我坐电梯到商场的顶楼,这里往下看很清楚,哪几条街有士兵把守都能知道。 一会儿,电话打进来了,给她报了附近的监控,她才松了一口气。接完电话她跟我说,蒋鸣已经离开这里了,没有接电话可能是手机没有电了。 走了?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她说蒋鸣刚买好水果,就看到有军车过来,趁他们设卡的时候就坐的士走了。估计他的道髻容易暴露,所以没有打招呼就走。 原来这样啊?现在我和李春晓在一起,那些军人不会怎么留意。不过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两张照片,估计是从监控上面截取的。 我问她,我们怎么办?李春晓就‘噗嗤’一声笑了,说谁让你们这么高调啊?彼得.陈光员工就有三千多人,还有近千个混黑的给他散货,可以说在这里一出门就能碰到他的人。 她说要不这样吧!然后指着附近一个大夏说,在那边有个安全屋,她可以启用。 我问哪间?她看了一下,说九楼四周拉了窗帘那个。我发散意识,那里离商场楼顶差不多一千米,刚好是我穿墙术的极限,应该能过去。 叫她拉着我的胳膊,她说干嘛?这里又没有人,不用装情侣的。我说叫你拉着你就拉。 她见我有点生气,然后就不情不愿地拉着。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尽量把意识发散出去,九楼那个房子里面是空的,有各种家具。 我叫她闭上眼睛,她‘哼’了一声就闭上了。然后瞬间出现在那个房子。我说可以睁开了,她一睁开眼睛,吓得差点坐到了地上。 四周围看看,又跑到门口打开看看。关好门才松了一口气,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安全屋? 我没有理她,掏出手机发现也没什么电了,怕蒋鸣打来联系不上。李春晓就在抽屉给我找了个充电器,然后把电视打开。 电视是用菲语播报的,刚好是那家医药集团,有记者在现场采访。我坐到沙发上,问李春晓,电视说的什么? 她说某医药集团受到恐布分子的袭击,现在大批军警都上街清查恐布分子。然后电视上出现我和蒋鸣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蒋鸣的道髻还是能看得出来。 想不到上午搞事,下午就被通缉了,这个彼得.陈真是关系通天啊! 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一下号码,然后递给了李春晓。她说是当地的号码。我接通,摁了免提,里面就传出蒋鸣的声音: “卧槽!我们被通缉了,你知道不?” 第一百零二章 鱼哥和派大星 “知道,你现在在哪?我们在安全屋,离那个小岛几公里。” “我手机没电了,打的是公用电话呢。附近很多人盘查,你给坐标我,我找过去。” “好,你等等,我让李春晓跟你讲。” 把电话给了李春晓,让她和蒋鸣沟通,我对当地不熟悉。李春晓挂了电话,我就继续充电,然后看听不懂的电视。 李春晓说去做饭,打开冰箱拿出很多保鲜食品来。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我发散意识扫描了一下门口,是蒋鸣,就开门让他进来。 我问蒋鸣,尾巴甩掉了没有,他说没人跟踪呀!然后把帽子往衣帽挂一扔,就掏出手机来充电。 吃过晚饭之后,天还没有全黑。蒋鸣显得焦躁不安,我问他怎么啦?他看了一眼窗帘,说总觉得不对劲,好像被监视了。 李春晓洗好碗出来,一边找纸巾擦手一边说,这个安全屋只有几个人知道,没事的。 说完就去拉窗帘,蒋鸣一下扑到了她的身上,李春晓‘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开了一点窗帘的玻璃‘哐’一声碎了。随后听到‘呯’一声响,对面的墙上出现一个篮球大的洞。 我赶紧趴在地上,叫蒋鸣带着李春晓先走。他们趴在地上往我这边快速爬了过来。 又是几声枪响,落地玻璃窗跟着就‘哗啦’‘哗啦’碎了几扇。我抓住他们两个的手,发散意识,一瞬间就出现在楼顶。这里是二十楼。 蒋鸣拿出青铜鸟向空中一抛,就骑上去,一下飞走。相对于被人家狙击,李春晓张大嘴巴看着远去的蒋鸣,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跑到另外一个方向,探头往下看,日落之下的大路,早已没有行人。各个方向的路口都有大批的军警把守。 蒋鸣其实早就被发现了?这是准备要团灭? 李春晓跑过来看一眼,绝望地说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然后又跑到另外一个方向往下看,不远的路上也是很多军警。 过了一会,蒋鸣抱着一把狙.击枪回来。他拿出另外一个青铜鸟一抛,说快走!我们被包围了,四周都是狙.击手! 我爬上青铜鸟,又把李春晓拉上来,她吓得把我抱紧,然后闭上眼睛。我问去哪?蒋鸣说那个制药厂在哪?先去捣他娘的老窝。 在李春晓的指引下,我们飞到瓦伦市的制药工厂附近。这个时候天已擦黑,在围墙外找了个背阴的地方降落。 瓦伦市在菲国东面海边,面向太平洋,由于多风暴,所以这里经济差,比不得首都大马市。不过这里有遍地的加工厂,因为方便排污水。 制药工厂有很高的围墙,还有通电的铁丝网,偶尔能听到里面有巡逻的人经过。工厂外周围都是低矮的民房,附近很多居民就在制药工厂工作。 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搞这个工厂。李春晓说用打草惊蛇方法吧!里面还有很多无辜的工人,我们目的是捣毁工厂,不是杀人。到底是妇人心哪。 蒋鸣点头同意,让她找个屋顶,给我们守住后门,然后把狙.击枪递给她。 李春晓是一个特工,读完大学之后就参加一年的军事训练,这个长得像甘萍的女孩子并不是花瓶。 她抱着狙.击枪爬上人家的屋顶,找到一个制高点,就趴在屋顶开始调目镜。 我拉着蒋鸣的手,一下出现在药厂三楼的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小办公室,不算豪华。听一下门外没有动静,就打开门探头向外看。 门外一个走廊,右边是一排宿舍,另一边是很大的车间,下面人来人往。看到他们都穿着防化服,还是挺正规的。 顺着走廊慢慢走,看到房门就打开看一下,这是员工宿舍。一直找了七八个房间,才看到有几个人在睡觉。把他们枪给收走,找个角落拆散,自己留一支。 从楼梯下到二楼,这里有几个大的办公室。里面灯火通明,一群人在里面吵吵闹闹。蒋鸣叫我看住这些人,他下楼把毒品给销毁了。 我轻轻拉一下枪栓,这种M-16没有用过,以前用AK-47比较多。 等了几分钟,下面终于开始闹哄哄的了,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办公室聚赌的这些人就呼喝着扛枪出来了,我一梭子过去,放倒几个人。剩下的人就在办公室里面躲起来,还把灯给灭了。 我发散意识,发现他们躲得并不专业,就在窗外给他们几枪。撂倒几个之后,他们都躲到更后面去,还有人推开窗户。 听到里面打电话叫人的声音,估计是通知彼得.陈。大马市到瓦伦市八十多公里路程,开车得一个小时,除非坐直升机。 我打开另外一个空的办公室,从后窗给跳下地的几个人又一梭子,现在办公室只剩两个人。 再次跑到走廊,下面已经有了火光,一股很呛人的烟味冲上来,我赶紧捂住鼻子,跑到尽头没烟的地方去。 这些毒品燃烧的话,人吸入会中毒的。我看到大批工人跑向工厂门口,很多是当地工人。他们一边跑一边脱防化服,还有几个扛着枪的家伙跟在后面。 突然一个扛枪的家伙,给了前面工人一梭子,工人们倒下几个。接着开枪那人的脑袋就被打爆了,枪法挺准嘛!估计是李春晓在开枪,她看到守卫枪杀工人,所以就忍不住开枪了。 连着几枪之后,那些拿枪的守卫所剩无几。蒋鸣跑上二楼,说快撤,我搞了七八个爆炸点,一会儿这里就该爆炸了。 我指了一下办公室,说里面还有两个人呢。蒋鸣就在地上守卫腰带摸出一个手蕾,拔掉保险扔进去。 随着手蕾的爆炸,我们已经出到围墙外面。 我对着李春晓招招手,她把枪一推,就跳了下来。蒋鸣说你枪不要了?她说就五发子弹,没有子弹那就是破铁一堆。 原来蒋鸣抢枪的时候,没有搜身,就那么五发子弹。我把手里的M-16给李春晓,她拿出弹.夹看,也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看着工厂里面浓烟滚滚,我说进去搜一些子弹出来?话音刚落就听到‘轰’一声巨响,工厂里面火光大盛。接着又‘轰轰轰’几声爆炸。 我们赶紧蹲下,蒋鸣说大家快走,还有四个爆炸点呢! 拉着他们穿过大片低矮的住宅区,来到大路上。蒋鸣说很奇怪,这个工厂这么重要,怎么没有一个能打的人看守呢?会不会都抽调去抓我们了? 不用一会,就听到警笛声。大批的警车和消防车都赶过来了。我们躲在路边阴暗的地方。几辆警车停下,冲出很多警察,把整个工厂包围,刺鼻的浓烟到处弥漫,那些消防员都换上了防化服和防毒面罩。 接着又是几下爆炸声,整个工厂都化作了一片火海,巨大的浓烟翻滚着飘上天空,还有几十米熊熊的烈火。 那些警察拿着对讲机在大喊,呼叫增援。蒋鸣看上离我们最近的一辆警车,车上的警察都在包围工厂,无暇他顾。 我们弯腰摸到警车边上,轻轻打开车门钻进去。蒋鸣把车灯和闪光器关掉,然后一脚油门,一个甩尾就上了大路,就着路灯的光线开出好几百米。 听着车里的步话机在急促呼叫,我们都看向李春晓。她说没事,还没有暴露,现在警察在调动人手呢。我们走小路吧,这样不会遇到增援的人。 蒋鸣开了车灯,在李春晓的指引下,钻进旁边的小路。菲国是一个现代化国家,公路早几十年就全部建好了。海边公路平时很少车,现在一个行人都没有。 开出五十多公里,突然听到头顶有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我探头出窗外张望,这是一架私人直升机,好像从我们后面追过来的。 李春晓担心地说,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这些警车是有卫星定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车顶‘嘭’一声响,整个车顶都塌了下来,那个警灯都甩了出去。 车子四周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洒得到处都是,同时见到几条很大的软体触手垂下来。 我抢过李春晓的M-16,对着凹陷的地方就是一枪。然后听到‘嗷’一声叫,车顶有人痛苦地嚎叫,一个黑影从车顶滚下来。 蒋鸣一个急刹车,然后就开门,结果车顶变形了,门根本打不开。我拉着李春晓瞬间出来了,马上帮蒋鸣拉开他那边的车门。 他一出来就冲向那个黑影,等我拉李春晓躲到路边,他已经和黑影干起来了。举目望去,就着昏暗的路灯,这不是‘章鱼哥’吗? 头顶的直升机还在盘旋,有一个光头在探头张望。 这应该是那个石斑精,一条大鱼来的。但是无论他修为再高,五六十米他是不敢跳。地心有引力,几百年前牛顿已经用苹果证明过了。而‘章鱼哥’又不同了,能瞬间伸出八条触角,可以有效减缓冲力。 我趴在李春晓耳边,大声对她说你有多远跑多远,这两个人我们来处理。然后把她一推,就瞬间出现在直升机上。 对着正犹豫跳还是不跳的光头后背就是一脚,他没有防备,‘啊’一声惨叫,就掉了下去。我跟着这个尖脑袋的光头,在他后背再狠狠踩一脚,才落在地上等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章鱼哥’和‘派大星’,在年头的时候,差点弄死了我和蒋鸣。这回碰到,还是在陆地上,是怎么都不能让他们跑掉的。 随着‘啪’一声巨响,派大星‘啊’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然后‘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但是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然后扭头看向海边,眼里充满了希望。 这是想跑? 我念了一句五雷掌的咒语,右手掌心出现一个金光大亮的五雷连体字。然后向派大星打出一掌。‘轰隆’一声巨响,派大星在关键时刻一个翻滚,躲开了。 不过没关系,我的五雷掌无穷无尽,只要还有内力,就能打出来。我回头看一眼蒋鸣那边,他和章鱼哥正打得火热。 在岸上我不信蒋鸣会输。 再看向派大星,他已经爬出几米远了,他努力地爬向大海,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大海是他的‘母亲’,有句话叫做‘如鱼儿得水’,他是一条几百斤重的大石斑鱼精,在受伤的时候自然想回到‘母亲’的怀抱。 可惜我没有给他机会,再一个五雷掌,就把他打成了两段。那些肠子血液流了一地,腥臭无比。派大星痛苦地回头看向我,全身逐渐变成一条大鱼。 看着有三四百斤呢,卖给饭店,估计还能赚到机票钱。 派大星死了,我的仇也报了,然后回头向蒋鸣走去。章鱼哥看到自家兄弟断成两截,再也无心恋战。他在左右看,想找机会逃跑。 我绕到海边方向,防止他水遁。从他绝望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是准备拼命了。 只见章鱼哥后退几步,躲开蒋鸣的拳脚,就双手不停变幻,持着繁复的手诀,嘴里在喃喃念着咒语。 蒋鸣和他拉开距离,想看他能放出什么大招来。 章鱼哥念了几句,双腿马上就幻化出八条巨大的触手,在地上不停地摆动。 蒋鸣看着那些触角,明显吞了一下口水。估计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章鱼须铁板烧’,想想那个美味啊! 章鱼哥念完咒语,对着蒋鸣就吐出一口墨水。满天的墨水散开,‘哗啦’一声铺天盖地洒过来。 蒋鸣一个瞬移,就到了十米开外。章鱼哥把路边排水沟的沙井盖卷起来,砸向我。我也跟着后退了几米,看到沙井盖‘哐当’一声砸在我刚才站的地方,一下就粉碎,扬起一阵烟尘。 这力道真特码的大,地都被他砸了一个大坑。 “别跑!我的铁板烧啊!”蒋鸣大叫一声,就冲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章鱼哥已经钻进了下水道。 哎呀!老夫这回是失算了! 我冲过去,蒋鸣正朝下水道打火球,下水道里面一片火光。我也跟着打一个五雷掌,‘轰隆’一声,下水道口的水泥被震得‘哗哗’落下。 可下面什么都没有。 “草!就这样让他跑了?”蒋鸣抬头看向我,一脸的着急。 我发散意识,锁定下一个下水道口,运起五雷掌,‘轰隆’一声把这个沙井盖炸碎。这是一个三岔的下水道,跨过公路就往海边通去。 我和蒋鸣跑到海边的出水口等着,可是章鱼哥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就赖在里面不出来。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正当我们商量,是不是两头夹击的时候,远处开来一辆运兵装甲车。有一个军人探出脑袋来,招呼都不大,就用车载轻机枪朝着我们喷射子弹。 “嗵嗵嗵。” 第一百零三章 拥素云黄鹤 我拉着蒋鸣瞬间出现在运兵装甲车后面。那位军人没找到我们,停止了射击,装甲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突然,前路灯光大亮,非常的刺眼。一辆坦克在几百米外缓缓开了过来,坦克身后跟着两排运兵装甲车。坦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后面喷着黑色的浓烟,一股呛人的柴油味传过来。 在五十米外,坦克停住了。它身后几十辆运兵装甲车绕过坦克,从两边包抄过来,刺眼的灯光照得四周一片发白。 上面的直升机也适时打亮了探照灯,在头顶我们盘旋着。 我们,被包围了。 蒋鸣拍拍我肩膀,指了指坦克,在刺眼的灯光中,看到坦克的炮管上吊着一个人。 努力看过去,这是......,李春晓? 只见李春晓双手被绑着,在坦克炮管上吊着,双脚离地半米。这丫头,我叫她走的,没跑掉啊?怎么就被逮住了呢? 她嘴巴被胶带绑着,双脚离地,不时蹬几下。可是没有地方着力,蹬再多也是徒劳。 坦克舱盖打开,爬出一个人来,正是彼得.陈。他一身的白西装,穿着就像奔丧一样。爬出来的他,就在炮塔上坐着。一挥手,坦克熄火了,那些运兵装甲车也跟着全部熄火。除了头顶的直升机螺旋桨声音,就再也没有噪音。 那几十辆装甲车后门打开,涌下来几百个军人,他们都端着步.枪围向我们。 我低声问蒋鸣,你一个人能冲出重围吗?他说以前不行,现在没问题。没问题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来打了。 彼得.陈一伸手,旁人递过一根古巴雪茄,然后给他点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笑眯眯地看向我们。 我朝他慢慢走过去。彼得.陈也跳下坦克,朝炮管的李春晓走来,后面跟着一大堆持枪的军人。看来他和军方的关系不菲啊!能调动装甲营,看来在军方地位不低呀? 相隔五米,我看着彼得.陈不出声。然后他一阵哈哈大笑,把雪茄往李春晓的小腿烫去。李春晓疼得一阵闷哼,然后不住扭动,可是嘴巴被胶带绑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死变态!看我等会怎么弄死你! “来人报上名来。你知道你今天给我造成的损失有多大吗?” “好吧!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叫陈大恒。” “陈大恒?我早就怀疑这个娘们有问题了,今天让警方定位一下她,果然和你们在一起。还好刚才把她给逮住了,很感谢军方的速度啊!” “放了她,我们两清,不然......。” “哈哈哈!放了她?不然怎么样?现在几百人包围了你们,头顶还有直升机,我看你们是插翅难逃了。” 这时,后面坦克跳下一个军官,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我听到了,可是没有听懂。 彼得.陈脸色一变,然后盯着我慢慢后退。估计那人通过直升机驾驶员知道,他的师傅‘派大星’已经可以上餐桌了,而‘章鱼哥’失踪,再也找不到。 强如他那两个师傅,都栽在我们手里,他现在哪还有信心干死我们? 所以他怕了,然后慢慢后退,想用这些军人来堆死我们。不过他想错了,既然来到,就走不了啦! 我瞬间冲入人群,彼得.陈大惊。这特码几百人用枪指着,都敢冲过来,他不怕我,但是他怕这些军人的枪啊!如果人家一个扫射,无差别攻击的话,他就交代在这里了。 人堆里,那些军人不敢开枪,就用**砸我。可我不停变幻身位,现在已经绕到彼得.陈跟前,他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入我怀里。 在他转身往回跑的时候,我一个大力金刚腿,这个前踹用尽了全力。彼得.陈整个人飞起来,砸在他身前的一帮军人身上。 这些军人抓住机会,举枪对着我就是一梭子,可是他们马上发现人已经不见。 我出现在李春晓旁边,抱起她双腿,她把双手退出炮管。我和她又瞬间消失,那些军人都面面相觑,一下找不到我人了。 我们出现在坦克里面,里面有一个驾驶员,驾驶员看到我大吃一惊,手忙脚乱拔手枪。里面空间窄,我只好爬过去给他一拳,然后抢过手枪,顶住他脑袋。 李春晓挣脱绳子,就爬上去把顶舱盖子盖好,在里面锁住。我叫驾驶员开车,他听不懂,李春晓翻译一下,他赶紧启动坦克。 叫李春晓过来替我,她挤过来接手枪,顶着驾驶员的脑袋。打量一下这辆坦克,很老很破旧了。 这是美制M24“霞飞”轻型坦克,是二战时期美国人留下的破烂。里面空间狭窄,只能容五个人勉强走动。而且炮塔顶的高射机枪都拆了,只有炮塔正中央有一门滑膛火炮,火炮右侧的并列机枪也拆了。 这轻型坦克里面连炮弹都没有,就是一个样子货。我上去给了驾驶员一拳,把他打晕过去。然后叫李春晓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等我叫她。 我瞬间出了外面,看到彼得.陈被一帮军人拥簇着走向运兵装甲车。就冲过去,那些军人见到我出现就开枪扫射,彼得.陈吓得赶紧钻进装甲车,叫那些军人从外面关好门。 彼得.陈钻进装甲车后,惊魂未定地长出一口气。一回头看到我就坐在他旁边,吓得腿都软了,一下坐到了地上。驾驶员疑惑地回头看,被我一拳打晕。彼得.陈就死命地拍门,想要出去。 不知道是现在弄死他,还是像以前蒋鸣一样,把他搜刮干净再杀了呢?现在干啥都要钱,还是放他一命吧!先弄点小钱花花再说。 我蹲下来看着他,他紧张地后退。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很简单,两个条件。一是你离开菲国,二是给我卡号转五千万。这两个条件答应,我就放了你。” 彼得.陈猛点头,说答应,答应,全部答应。我把银行卡拿出来,扔给他,他就着顶棚昏暗的灯光,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开始转账。拿回银行卡,我掏出手机看短信,根本没有短信进来。 他紧张地说:“这是跨国转账,需要在三个工作日才能完成。” “这么久?你骗我怎么办?” “我不会骗的,是真的。” “好吧!暂且信你,对了,你还得跟我去见一个人。” “是谁?” “陈大文。” 他‘啊’了一声,瞪着我看。 “嘿!嘿!嘿!陈大文是我堂哥,你把我侄女伤害了,这笔账怎么算?” “那个女人不是出院了吗?” “是我治好的,和你无关。那五千万就是治疗费。” 我看着他表情复杂,低头在想什么。估计他打死都想不到,陈大文还有这么一个堂弟。这堂弟不声不响就把他集团总部给炸了,还跑去炸了他的制毒工厂。 现在可好,连自己都被人家抓了,想保命,就得乖乖听话。 打开舱门,我把他推出去,外面的军人见到正主在我手里,都很吃惊。他们在外面找不到我,没想到我从里面出来了。 彼得.陈把那个军官找来,让他带着人撤退。我把李春晓叫出来,她出来后看到这么多人,也是很害怕。 看着坦克和运兵装甲车都撤退之后,蒋鸣开着直升机降下来。原来他把直升机给抢了。 我们坐直升机回大马市,住进了酒店。第二天一早给我堂哥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是陈大恒,想见他,问他在哪。约好地点,我们就坐车赶过去。 堂哥也算是一个大富之家,在大马市有自己的别墅,装修很豪华。我们来到大门口,看到门口有几个保镖在,堂哥从里面疾步走出来。当他见到彼得.陈,也是有点吃惊,而且脸色发白。 我上前去,和堂哥握手,他从大伯口里知道我会过来。但是想不到过来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人,现在好了,还带了仇人过来。 进入客厅,里面很豪华,看来堂哥也是喜欢享受生活的人。各自坐下之后,堂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大恒,从大伯那边知道你要过来,我都等半个月了,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你干嘛去了?我又不敢给你打电话。” “文哥,我过来这半个月,办了点事。去看了侄女,然后和彼得.陈联络一下感情。” 堂哥脸色有点古怪,看着我和彼得.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回头看蒋鸣,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和文哥有点私己话要讲。蒋鸣点点头。 堂哥就站起来走向二楼书房,那个老外保镖要跟着,堂哥让他在下面等。 二楼的书房很大,装修很雅致,满满的中国风,以深色调为主。 在书房沙发坐下,堂哥看向我。我笑笑说,想不到拍卖会胖子的笑言,成了真。堂哥也是感慨地说,去一次拍卖会,能碰到自家兄弟,也是缘分哪! 在书房,我把收服彼得.陈说了出来,堂哥才松一口气。当然其中惊险没有细说。不过堂哥一直关注着彼得.陈,自然知道他的集团总部被炸,昨晚的制药厂也被炸。 当知道是我们干的,也是惊得倒吸凉气。 我们下楼,把蒋鸣和李春晓介绍给堂哥认识,一阵寒暄之后,彼得.陈宣布退出菲国医药市场,本人会到加拿大去定居发展。 然后我放彼得.陈离开,他受到这样的挫折之后,再也不敢嚣张。 堂哥很高兴,把家人都叫出来。他的几个小孩都去读书了,现在家里就是大嫂和侄女在家。 大嫂是一位端庄贤淑的中年女人,当知道我是远房的堂弟,也热情起来。然后我又把蒋鸣和李春晓介绍给大嫂认识。 大嫂看李春晓坐得离我近,以为这是弟妹,拉着李春晓一阵寒暄。我说李春晓是我的同事,之前她在彼得.陈手下做事。 堂哥说现在彼得.陈退出菲国医药市场,他的公司要大力发展,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问李春晓能不能过来给他帮忙,做一下副手。 李春晓暴露了,任务也完成了,本来是可以直接回国的。但是这边也需要情报人员,就顺势答应下来。 侄女在旁边一直盯着我看,也没有叫我叔叔,旁边堂哥发现异样,问她怎么啦? 她一下就热泪满眶,指着我说:就是他!他救的我。堂哥和大嫂莫名其妙,说这孩子病刚好,有点胡言乱语,大恒你别见怪啊! “不!就是他!他进了很多次医院,还给我打了五针,从腰打的!” “素云,别胡闹!这是你叔叔陈大恒。” “我没有胡闹,我记得他。” 陈素云?《翠楼吟·淳熙丙午冬》 “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这句话是描写一幅很和谐的场景,“素云”这个名字便是出自这句诗中,它代表着神仙周围的云,读起来很有仙气。 侄女也是人如其名,长得相当漂亮。她就是那种淡淡的素雅之美,五官很精致。完全没有这个年纪那种小太妹的打扮,比如那些浓妆艳抹,各种惊艳的彩色头发,指甲涂得五颜六色都没出现在她身上。 这是一个知性美的小姑娘。 看到堂哥都对她呵斥起来了,我只能出来打圆场。说我确实去过多次ICU,也帮侄女注射了五次的药物。只是她当时是昏迷的,等她清醒过来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蒋鸣在旁边清了一下喉咙说,她当时应该是离魂状态,所以能看到你。离魂?就是肉身在睡觉,魂魄自己跑出来玩?那这个侄女是不是也有修行潜质? 经过我的解释,堂哥才发现女儿不是无缘无故苏醒的,原来是被我治好的。一时间,堂哥很感动,非要拉上大家去酒店吃饭。国人就是这样,吃顿饭就能增进感情。 我们到附近最大的一个酒店,然后包一个大间,大家逐一落座之后,就开始边喝茶边闲聊。 “文哥,以后李春晓的工作就拜托你了。这次给素云治病,药可是她提供的呢!”李春晓不想回去,继续在菲国潜伏,能到堂哥的医药公司帮忙,再开拓菲国市场,也算是有了着落。 “那先谢谢春晓姑娘了,以后你就做我的秘书吧!等市场稳定了,再给你安排重要的职位。” “谢谢陈总,我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李春晓打蛇随棍上,和堂哥碰了一下杯。 “文哥,我朋友蒋鸣,他是阁皂宗的掌门真传弟子,未来的掌门。这次给侄女治病,是他坚持使用水蛭素的,所以他的功劳比我还大。” “哎呦!阁皂宗啊?灵宝派?难怪对古医药这么了解。江西樟树的中医药市场,就是你们阁皂宗奠定的基础啊!樟树我去过,可惜没有去过阁皂宗,下次去江西,一定去拜访你。我还要给阁皂宗捐大功德呢!” “陈总客气了,希望你到江西的话,到我们崇真宫做客,我介绍我师傅给你们认识。” “好好好。叫什么陈总呀?你和大恒一样,都叫我文哥就行了。还有春晓,你也叫文哥吧!叫陈总多见外呀?” 然后大家都改口叫文哥了。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有一条短信进来了。 “尊敬的客户,您有大宗交易进账,进账金额:5000.00万RMB。” 第一百零四章 香火鼎盛 席间素云很热情,指着蒋鸣的道髻说好可爱哦!还问蒋鸣道观招女道士吗? 蒋鸣耸耸肩说,想当女道士,找你叔叔去,他也是道士,还是未来的掌门。 陈素云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搬椅子坐到我旁边。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又拉胳臂又撒娇,非要我给她一个名额。 我看向堂哥和大嫂,堂哥一脸的苦笑。 他说本来想等她长大,让她跟着家族做一番事业的,想不到碰到那样的事情。也罢!既然她想当道士,大恒你就给个机会她吧! 到我那当道士没问题,就是现在道观还在搞基建,要明年才能投入使用。我让陈素云过年之后再联系我,她非不,说我什么时候走她就跟着。 没办法,那就先回我家住着吧!认识一下家里人也好。 午饭过后,堂哥给我们安排了住处,他就带着李春晓回公司了。我和蒋鸣先在他家住下,陈素云带着我俩四处游玩。 堂哥大量收购彼得.陈的产业,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每晚都是深夜才回来。 晚上等他回来,我向他辞行,他说怎么这么快?再玩几天? 我说出来都快一个月了,真的该回去了。道观那边现在重建,得回去看看。 堂哥在书房和我促膝长谈了几个小时,说有时间会回去看望我父母和孩子的。让我看好他女儿陈素云,如果有潜质的话,就好好带一下她。如果她当腻了道士,就把她送回来接班。 说完还把那个‘史前灵胎异兽’印章拿了出来。这四千万买的印章,本来是想万一她女儿不行了,就把魂魄给打进里面,再孕育出一个新生命来。现在这东西用不上了,他说送给我。 我哪好意思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一番推脱不成,就说帮他保管。东西还是他女儿的,不过在我这里就是保管着,看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机缘。 第二天我们仨就坐飞机回去了。这么大一个女儿,非要做道士,也是把大嫂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不过是跟在我身边,她倒是放心许多。 女儿能恢复正常人,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至于做道士还是干嘛,就随便吧! 我给电话彼得.陈,确定他人已经到了加拿大,就告诫他,一辈子不准回菲国,除非我死了。 彼得.陈说,既然输了,就认栽!不过他会努力修行,有一天能打败我了,就会找我决斗。 我是无所谓,他和我一样是后天修行。但他是生意人,没有多大的际遇,想提高不是那么容易的。 飞回广州,我们坐大巴回粤西,然后和蒋鸣各自回家。 敲一下门,红糖妹趿着拖鞋走过来开门,看到我很高兴。突然发现我旁边站着一个美女,还拎着行李包。红糖妹的笑脸一下转冷,指着陈素云说这是谁呀? 我故意搂一下陈素云的肩膀,才告诉红糖妹,说这是我侄女陈素云,从菲国回来,现在住我们家。 红糖妹才长吁了一口气,笑着说是小云啊?快进来吧! 陈素云马上就笑眯眯说,婶婶好!婶婶你怀孕了啊?几个月了呀?说完还伸手摸了摸。 红糖妹打开她的手,笑着说九个月啦!快生了。 我妈我姐听到都跑过来看稀奇,红糖妹就给陈素云逐个介绍一番。妈拉着小云进了家门,一帮女人就在那里有说有笑。 我放下行李,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看到她们还在说,我就只好逗小孩玩。 我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四房两厅的二手房,有一个很小的客房可以给小云住。小云自小住的是别墅,也不知道她习惯住这地方不。不过她情商这么高,应该没问题的。 在家陪红糖妹几天,我就说回一趟江西,把车给取了,然后回家陪产。红糖妹说去吧!没事!现在家里也热闹。 我约蒋鸣回江西,他说在医院,蓝月已经生了,明天就出院。 生了?他怎么没有说呢?我回头跟妈说,蓝月生了,现在还在医院,要不我们去看一下她吧! 妈说难怪这几天没见蒋叔他们出来散步,原来已经抱孙子啦?蒋叔就是蒋鸣他爸。 妈和红糖妹要去买礼物,小云也跟着去。去到医院,又热闹了一番。我拉蒋鸣出来抽烟,说上次去菲国助拳,你把卡号给我,我给你转两千万。 他说你刮了这么多?给两千万我也太多了吧?我说不多,有五千万呢!再给胖子转一千万,上次欠他五百万,这回加倍还给他。剩下两千万,我上交给师傅。 蒋鸣要陪蓝月,我就自己回江西。到崇真宫拿了车,直接回南真观。 现在水泥路直接通到半山腰的停车场,以前这里搭的几个帐篷已经拆走。空出来几亩大的停车场,我停好车就四周围看看。停车场在茶园尽头,从这里能看到山下村庄,举目望去,到处是茶树。 这里通向道观的步梯也搞好了。顺着步梯拾步而上,现在是秋末,山上树叶都变成了红色。今天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周围的自然风光非常迷人。 来到离工地不远,看到一座雄伟的道观已经耸立起来。工人们正在做收尾工作。 走近之后,看到师弟们在忙得热火朝天。师妹小兰在指挥打气,老农和另一个小师妹则送来了红豆糖水,大家都围在一起喝糖水。 有个眼尖的师弟抬头看到我,大叫一声,大师兄回来啦!然后大家看过来,跟着呼啦一声围了过来。 我说师弟们辛苦了,我出去个把两个月,这道观就建得差不多了。师弟们一阵哄笑,大家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后小兰就端来一碗红豆糖水,说大师兄最辛苦就是你了,喝一口糖水吧!很甜的,甜过初恋呢! 喝完糖水,师妹说带着我进里面参观。 宋代诗人谢谔,曾经给南真观作过一首诗。 诗名就叫做《南真观》: 人烟一簇古溪头,竹树低昂映碧流。 曳杖不知山路检,南真观里谒浮丘。 诗的大意是:在山上,有几户聚居的人家,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竹稍低弯,树木高耸,影子倒映在碧绿的溪水里。诗人拖着登山的手杖,不管山路多险峻,都要到南真观里拜见浮丘道长。浮丘是复姓。 现在观里正在做内部的装修,有的在加固井藻,有的给抬梁上油漆,有的给雕花描金。 包工头看到我,就跑过来,我问他什么时候完工?他说再过半个月就完工了,你的师弟们可帮了大忙啦!所以提前一个月完工。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兰,她笑吟吟地点点头。 包工头说现在还差雕像没到,再过一个星期,人家就送到了。他说完就开始给我介绍这些收尾工作。 这是抬梁式砖木结构的寺庙工艺,里面都是用青砖砌墙,通气的窗都是青砖雕花。 抬梁下面的雀替、梁托、牛腿都是雕花的。两个天井一共有八条垂柱莲花头,上面都是雕花然后再上了彩色。 参观完,我很满意,就跟着师妹去见师傅。路上师妹说,现在观里没有收入,人家施工队就快完工,那剩下的工程款准备得怎么样? 我说有,以后你就管财务吧!我给你转一千万进去。之前我转了一千万给胖子,现在还有两千多万。 师妹点点头说,大师兄你哪来这么多钱呀?我说捡的,她说也带她去捡,我说好啊!等你和我能打平手了,就带你去。 然后师妹鼻子一皱,嘟起小嘴,捶了一下我。说要教她道法,天天做后勤管财务没意思。我说好好好,等观里开张了,有时间就教你。 师傅正在和师叔下棋,战得正酣,估计是师傅赢了,高兴得满脸红光。师叔见到我回来,就把棋盘一推,说大恒回来,不玩了。 师傅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别耍赖,不带这样玩的。然后师叔挣脱他的手就跑了。师傅八十多岁了,满头银发,指着走远的师叔,气得一屁股做在椅子上。 我叫了一声师傅。小兰就跑过去给他捶背,说大师兄回来了,就让大师兄陪您下棋吧!说完回头给我递眼色,我赶紧坐下摆棋。 一边下棋一边和师傅聊天。师傅说他的修练进入了瓶颈,再无寸进的话,估计这辈子就这样咯。我说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师傅说得要天材地宝,内服外用,才能冲关。 天材地宝!就是指世间稀奇又自带灵气,有特殊功效的植物或矿石,服用后可增加功力、增加寿命、治疗病症、提高某种能力的宝物。像人参娃娃、肉灵芝太岁、千年何首乌呀这些。 那史前灵兽胎算不算呢?师傅说也算,不过那是尸解仙的时候用才好,目前他冲击的是地仙,还不想死。 我说以后行走江湖,就给您留意一下天材地宝吧! 师傅才满意地把棋子推乱,说有这个心就行了,为师不一定非要冲击地仙的。就这样颐养天年也不错,就是观里都是老头子,你们这些年轻的又不跟我玩。 师傅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他真是越老越顽皮了,还不愿意跟老头子玩呢。 我说春节之后,把家人带过来,我那仨小孩陪您玩好不好?师傅听了,双眼一睁看向我,说真的吗?那带过来,我把他们也好好培养一下。说完就喜滋滋地在那搓手,双眼冒精光。 呃.....,真是老顽童啊!不过也是时候考虑带家人过来了。 在观里住了几天,我找到师妹小兰,指着山下师傅的旧房子说,那个地方适合扩建不?我想把家人安顿在那边。 师妹说好啊!那边可以盖三层小楼,周围都是田地,有小溪经过,还能养鸡鸭鹅呢! 我说这事交给你来办?师妹对我一拱手说:小妹领命!然后就去找施工队。 很快三清雕像就运过来了,安排在二进。神霄派的王文卿和林灵素祖师爷安排在三进。然后一些别的祖师排位也已经安排好。 剩下的就是绿化和周围的收尾工作,就等着到日子开业。 开业之前,需要举办隆重的开道场,吃斋念经作法,把三清祖师和神霄派祖师给请下来。这个必须要选择黄道吉日,三牲果品供奉,焚香烧纸祷告天庭,经过三天三夜的作法,祈求祖师降临归座。 而且要有道法的人领着众弟子斋戒念经,才能感动天庭。这个必须像我师傅火铃道人这样的人才能担当。 师傅挑的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是灶王爷离开人间,上天庭,向玉皇大帝禀报这一年来人间所做所为的日子。又称‘辞灶’,所以家家户户都要‘送灶神’。让灶王爷给三清祖师捎信,这样就可以事半功倍。 开业就是在开了道场请来祖师之后,开道场是请各位祖师归位,接受香火的供奉。开业就是通知附近道观过来观礼,简单说就是我开业了,要大摆宴席,周围同道中人快过来增加人气、奉上礼金。 定好日子之后,我就告别师傅回家。红糖妹那边就要生了,第一次没赶回来,这次肯定要陪在她身边。 开车一路赶回家,回到粤西已经是晚上。家里人说明天胖子的小孩摆满月酒,让我们大家都去。 胖子第一次有孩子,还是个男孩,把他乐得,在粤西最大的酒店,摆上五十桌。请了所有认识的亲戚朋友,大家都过来道喜。 我一家人坐了一桌,胖子和小霞抱着儿子过来,我举杯祝贺他,让他再接再厉。胖子说过几天又到蒋鸣小孩满月啦。 这年冬天,喜庆事真多。胖子小孩满月,蒋鸣小孩满月,红糖妹又要生了。下个月我小孩满月,南真宫开道场请祖师。一直忙到春节前,然后跟着过年。 2010年春节,元宵节后,我又赶回江西南真观。 师傅决定在3月6日惊蛰这一天开业,他通知了周围县市的道观和寺庙。而我通知了蒋鸣和胖子。 师妹小兰花十万请了一家专业的礼仪策划公司。从乐安县城一直到观里都插了彩旗,还有户外广告。 我带着侄女素云开车一路走,她好奇地往外到处看。到了商店,南村就开始热闹起来了,沿路的居民都喜气洋洋的。 从商店到停车场,道路两边都插满彩旗和南真观的幡旗。 停好车之后,看到停车场有很多小车、摩托车。前往南真观的步梯也是人来人往。他们都是附近的善男信女,去南真观拜神。 南真观还没有开业,就已经有了鼎盛的香火。 第一百零五章 重振神霄派 跟着人流往山上走,不时能听到有鞭炮声,硝烟弥漫,当真喜庆。道观门口的广场已经铺好水泥,门里门外有香客进出。 走进观里,两边厢房都有算卦、解签、看病的摊位,这些都是那些师叔们的老手艺。师叔们一个人就能支起一个摊位。 从天井走过去,二进殿宇供奉着三清祖师,有几个师弟在忙着给客人递香,摇签。我也带素云接过师弟手里的檀香,和香客们一起跪拜。上首的三清祖师仪像威严。 师叔和师弟们都进入了角色,他们都是有传承有江湖经验的人,知道自己要干嘛。 叩拜完神霄祖师之后,我们从偏门走出去。偏门外面不远就是食堂,为香客提供免费的斋饭。 找了个空桌坐下,小师妹给我们端来了炒粉条和清汤。这个小师妹才十八岁,因为家人接连逝去,所以一直都郁郁寡欢。 我看了她一眼,说声谢谢。然后她笑了一下,真美。以前一天到晚绷着个脸,现在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就像冰山融化了一般。 素云看了一眼回厨房的小师妹,好奇地问,恒叔,我们观里有多少师姐呀?我说连你一共三个。这么少啊?她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说。我说要不你去拉几十个同学姐妹闺蜜过来?大家都叫你师姐好不好? 素云‘噗嗤’一声笑了,说这又不是什么高薪公司,哪有人人都喜欢当道士的啊! 饭后带她去见师傅,师傅看着素云为难地说,小姑娘难带,要不大恒你就代师授艺吧? 这么快就甩锅了?我屁股后面总跟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呀?但是我又不能逆师傅的意,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拜师仪式统一安排在开业那天。那现在得给她安排住处!找到师妹小兰,把素云交给她。 一会儿,素云就穿着道服出来了,头上扎上道髻,戴上方帽。她本身就比较清瘦,现在道服一穿,让人眼前一亮,真好看。小兰带着她去认人,十几个师叔,还有十几个师姐师兄都要见一次。 咦!不如就让小兰带着她?这样挺好哦! 素云的出现,成了南真观的一道亮丽风景线。每天到处晃悠,捉弄师兄,摸师叔的胡子,追鸡逮狗,搞得道观里鸡飞狗跳的。 听说来了个女道士,特别漂亮那种。道观每天都会来很多年轻人进香,人在上香,眼睛就到处瞄,一时间道观门庭若市。 我到师傅的旧房子去看了下,旧房扒了,兴建砖混结构的三层小楼。现在建得也差不多了,再过几个月,想办法让家人搬过来才行。 初春雨水较多,天天都是蒙蒙细雨,这样会影响开业典礼。在惊蛰前一天,由师父作法,沟通雷神和雨神,让他们惊蛰这天放晴。 蒋鸣带着二十个师弟过来帮忙开业,在镇上暂住。胖子就一个人过来,不过带了很多礼品。现在一下多了二十几个人手,心里就更踏实了。 到了开业当日,一大早就来了很多厨子,把饭堂给接管了。今天的饭菜都是他们承包来做。南真观全员要参加开业和拜师仪式。后面跟着策划公司也来了二十多人,给会场进行各种布置。 这里是南村的华盖山,小兰定做了十几个华盖伞,插在道观门口。一溜的华盖伞,垂下来的流苏在随风飘扬,和道观周围的幡旗互相呼应。 南真观全体穿上各式隆重的道服,排成两排在门口静候。师傅穿着全新的紫色法衣,这是掌门专用服装。十几位师叔都是新的白色花衣法服,特别有精神有气势。我们小辈统一穿的青袍道服加方帽。 小兰带着两个师妹给师傅和各位师叔搬来凳子,让师傅坐在中间,师叔坐两边,开始拍集体照。我站在师傅后面,两边是小兰和素云。然后就是师叔们按大小两边排着,他们的徒弟也站在身后。 今天的开业,会成为神霄派南真观辉煌的历史,让我们一辈子铭记,所以必须拍照留念。我和师傅合影,又和俩师妹合影。其他师叔也和自己的弟子合影。 这一天让大家盼得太久,现在殿宇落成,广开宏业,以后就可以静心修身问道。 临近中午,太阳偷偷跑出来,再也没有早上那么潮湿。远处山路上逐渐来了盛装客人,都是附近道观小庙过来观礼的同道。乐安县民俗宗教调查局也有来人,道观是受当地调查局管理的。 宾客后面还有蒋鸣的师傅葛掌门,跟着蒋鸣的师叔邹时亿。 城隍爷师叔领着我,一一和他们见礼寒暄,然后引座。等全部安排就坐之后,师弟们就上茶。 老农在道观门口摆上一个桌子,负责收礼金和礼品,礼品就由蒋鸣的师弟们抬入观里保管。 我过去和葛掌门打了招呼,再引他去耳房茶室见我师傅。其实两人早就认识,只是交流不多。今天是大喜日子,两人也是相谈甚欢,最后都感慨对方收了个好徒弟。 其实师傅和我,还有葛掌门跟蒋鸣的命运很像。都是破败道观后继无人,现在不但有人了,道观还能发展起来。所以他们都有着共同的话题,而倍感亲近。 临近中午,司仪开始播放古筝音乐,然后试音。这是要举行拜师仪式了。 在广场上,除了来宾,还有很多附近的香客,算下来也有三几百人。这些香客也是听到开业消息,过来观礼的。 在悠扬的古筝音乐背景中,在司仪的引导下,师傅和师叔们在华盖下的椅子上端坐着。他们各自拿着自己的法器,有拂尘,有令牌,有玉笏,有桃木剑,五花八门。 我和小兰肃穆地站在师傅后面,以增加仪式感。而素云则跪在师傅跟前的蒲团上,由师傅宣读《拜师表》。 《拜师表》写的是神霄派南真观现任掌门的法号,还有徒弟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由师傅祷告祖师,祈求赐福,再封道号。最后点燃《拜师表》,让火神送达天庭,禀告三清。 徒弟听封道号,再对师傅行三拜九叩大礼,然后奉上五斗米。道教又叫做五斗米教,徒弟拜师必交五斗米,这只是仪式的一部分。 礼毕再和师兄弟们一起,进观叩拜三清祖师和本门派祖师以及历代师祖。我和小兰都拜过了祖师及师祖,所以我是大师兄,小兰是大师姐,然后素云是小师妹。 师叔们的徒弟各自排号,但我们是掌门一脉,所以三人都是大,这就是辈分。师叔们的徒弟都得叫我们仨师兄师姐。 仪式完毕,师傅和师叔们就引导来宾进观上香叩拜一番,再到饭堂用餐。厨子们在饭堂外面早就摆下了几十桌佳肴。 各自就坐之后,由师傅发言,讲一些祝福语,来宾再举杯相贺。 师傅带着师叔们一一给宾客们敬酒,感谢他们远道过来观礼,并每人奉上一个大红包作为回礼。 开业庆典搞了一整天。傍晚陆续送走宾客,最后再送走蒋鸣的师弟们,这一天才算完事。师叔带着师弟们开始搞卫生,而我则陪着蒋鸣和胖子。 蒋鸣和胖子留下住一晚,把他们安排到我房间住,我们就走到山顶大石头上坐着,谈谈心。他们都很羡慕我,说以后能够接家人过来住真好。这里空气好,环境好,还有师傅可以照顾周全。 三人喝着啤酒,嗑着花生米,仰望天上的弯月。彼此感慨这几年过得奔波,还好三人没有死在某次追杀当中,从而让我们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他们在观里住了三天,就各自回去。送走他们后,我就在观里好好修行。 住观道士,每天早晚都要做功课,就是在三清大殿念经。《洞玄灵宝三洞奉道科戒营私》称:“四众三洞,可旦夕常行,所以谓之常朝”。 ‘常朝’就是指早晚功课,以诵念咒、经、诰为主。宫观道士的早晚功课是以‘开经偈’或‘香赞’开始,以‘十二愿’和‘三皈依’结束。 早课包含三个部分,一是念‘净心神咒’。二是念‘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三是念‘玉清宝诰’。 晚课包含二个部分,一是念‘太上洞玄灵宝十方救苦妙经’。二是念‘斗姆宝诰’。 道士早晚功课的目的是为了修道和养生。而咒、经、诰经过集体念诵可以产生巨大的念力,加上香火的熏陶相加持,念力越强大越使念诵的人产生玄之又玄的感觉。 早课之后,师傅跟我说,观里的经书太少,让我去买。这经书去哪里买的?我是一头雾水。 师傅嗔怒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自己想办法,这么大的人了,还用问我?好吧!我自己想办法就是。 旁边的素云和小兰在笑,我摸摸脑袋,剐了她们一眼。看着师傅远去,素云过来摸摸我脑袋说,师兄疼不疼啊?要不要给你吹一吹呢? 我打开她的手,问小兰经书在哪买?小兰说不知道啊!应该是大的道观吧!大的道观?龙虎山?对!就是龙虎山! 法器那些,龙虎山不是大把吗?得,我就去龙虎山看看。问俩师妹要不要一起去?她们自然乐意跟去了,这个年纪不正是爱玩的时候吗? 让小兰去请示了师傅,我们仨就开车去龙虎山。赶到龙虎山,已经是下午了。 在山门和道童说明来意,他说你上到半山的停车场等着,我打电话给经堂,让他们来人接你。 停好车,我们就下车等着。小兰和素云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感觉很新鲜,到处看稀奇。 小兰说,龙虎山好大呀!师兄你看,他们各个山头都有道观,看得眼睛都花了。 我淡淡的笑,说我来过这里,陪蒋鸣过来授箓。小兰说是在我们观里住几晚的那个帅哥吗?我点头。她问蒋鸣的‘正一威盟经箓’过了? 看了小兰一眼,我怕她心脏受不了。我说蒋鸣连升三级,张天师亲授的‘三洞五雷经箓’。 小兰双手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说,哇!厉害!真厉害!竟然和我们师傅一样的箓。 素云不懂什么是授箓,摇着小兰手臂问,什么三级三洞的?小兰问她,你读书是什么学位?素云说本科挂科了,不想读了。 小兰说蒋鸣现在就相当于博士研究生毕业的博士后了,你说厉不厉害?素云也惊讶地说,那个帅哥这么厉害? 小兰问我和蒋鸣比,谁更厉害?我说大概打个平手这样吧!小兰又吸一口凉气,也不怕凉气吸多了肚子疼。她指着我,在那里你、你、你。 我说好了,别说了,经堂来人了。 路上来了个道童,过来对着我单手施了一个道家礼,唱喏到:无量天尊。请问道友是买经书的吗? 我也回了一个道家礼,跟着叫了一声无量天尊。素云就捂着嘴巴在那里笑。我说是想买一些经书。 道童看了素云一眼,无悲无喜地说,请随我来。我们就跟着道童走。 素云刚修道几天,除了道观开业那天,听到几声无量天尊,基本没有听过了。 所以对道士间打招呼感到很新奇,难免会笑。人家道童也是看她只有二十岁,才没有出声呵斥。 一路来到经堂,这是一个超大的木结构楼房。占地起码五六百平方,三层,门窗都是木格栅糊宣纸的,显得古色古香。正门上书巨大的‘藏经阁’三字,好有气势啊! 我们仨都看呆了,这么大一个地方,占地和我们南真观差不多,这得多少钱才能建起啊? 道童在旁边喜滋滋地看着我们。等我们把惊讶而张开的嘴巴合起来,才说你们不是第一个这么惊讶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说,你们龙虎山真是太牛了。一个藏经阁就比我们道观大,厉害。 道童才客气的说,见笑了,这只是我们龙虎山庙产的一个角落而已。 俩师妹看着他,还么大还是一个角落啊? 我们跟着道童进了藏经阁,在门旁一个小房间,正有一个老道士在看经书。老道士胡子花白,带着一副老花镜,在努力辨认书上的字。 道童叫了一声师傅,说人带来了。老道士点点头,我又和他打过招呼。然后说我是神霄派南真观的人,想为观里买一些经书。 老道士放下书,想了一下说,神霄派?南真观?你们道观在哪里呀? 我有点尴尬,拱了一下手说,抚州市乐安县南村乡华盖山。 老道士抚了一下胡须,扫量一下我们三个人。说我记得建国后,你们南真观被毁了,什么时候重建的?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再次拱一下手说,回前辈,南真观是去年年底建成,农历十二月二十四请的三清,春节后惊蛰开业的。 老道士才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背着双手在走来走去,回头看了我们三人一眼,又走了几步,才对我说; “你们南真观,想不想做我们龙虎山的子孙庙或者丛林庙啊?” 第一百零六章 破阵拿古籍 我一愣,这老道士思来想去这么久,就为了说这句话? 我南真观虽然是小道观,比人家大姓的祠堂也大不了多少,可是我们是神霄派的,和龙虎山的天师道不一样。 就像蒋鸣的灵宝派,和龙虎山、茅山并列称为‘符箓三山’一样,神霄派也是千年前分出来的一个道派。灵宝派虽小,但历史上从来没有成为人家的子孙庙、丛林庙啊! 而我神霄派,被毁重建,只有二十几人。但我们教派的宗旨不一样,是不可能成为人家的子孙庙、丛林庙的,虽然龙虎山财大气粗还有几千人。 但是我怎么拒绝他呢?在拒绝的同时还得保存人家的脸面才行。现在咱也是有家有室有根基的人了,凡事不能鲁莽。 我沉思了一下,就拱手说:“谢谢前辈的提携。龙虎山是华夏道教大家,符箓三山之一,在江西也是最大的门派,想必门下子孙庙和丛林庙多如牛毛吧?像我这样的小庙,哪能入得了龙虎山的法眼?” “再说南真观的宗旨不一样,南真观要找大靠山,也只能找神霄派的大门派,所以......。小子在这里不敢答应。还望前辈海涵。” “哈!哈!哈!哈!......。”老道士听了我的话之后爽朗地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说,你是火铃道人的弟子吧?我点头说是。 “记得三十年前,我去找过你师傅。那时你师傅还住在半边破道观,下面有十几个师弟,穿得是破破烂烂。当时我说由龙虎山出钱帮他重建南真观,收做子孙庙,他愣是没答应,还把我轰了出来。然后把他的十几位师弟都给遣散了。” “想不到这三十年过去了,不但重建了南真观,还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而你的话和他当年说的一模一样。”老道士说完,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你想要什么经书,这里有目录,看中哪个就打勾,后面写个数目就行。选完了自有人会给你搬来打包。 我对着老道士拱拱手说,谢谢前辈。 他挥了挥手,就坐回椅子自顾看书去了。 我拿起一支红笔,把早课晚课的经书全部打勾,后面写上一百本。再翻找神霄派关于五雷符箓的书籍,找了五六本,也打上勾,写上数目。 旁边的弟子拿过目录,叫来几个道童,分头去准备书籍。这些书籍加起来上千本,一时间也很难备齐,所以就慢慢等。 看到旁边还有一本目录,我想拿来看,结果老道人一把按住,说这个是法术方面的书籍,很贵的哦! 贵?能贵到哪里去?我问要多少钱?老道士看了我一眼,说: “这是二楼的书籍,很多是孤品整理复刻的,所以价值很高。你刚才打勾的那本目录,是一楼的,全部是十元一本,收一个工本费而已。” “二楼是历史以来道家修炼的孤品、珍品复刻本,所以要五千元一本,这些孤品,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哦!” 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本就要五千,两本的话,都顶我那一千多本书了。什么书这么珍贵啊? 老道士见我犹豫,就把那两本目录拿到了桌子另一边。我脸一红,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没钱买,看看目录都不行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前辈,二楼的那个目录,我也想买一点,不多,也就一百本吧!” 老道士有点意外地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溜来溜去,说你确定?见到我点头,就把二楼的目录给我了。 翻开第一页,果然那些书名很陌生,从我师傅的记忆里面搜刮一下,也才认识几本书。可是还剩下九十几本,不知道选哪些好。想想自己是神霄派的,就选有‘雷’字‘火’字还有古医药方面的吧! 选来选去,也才二十几本,然后又想到自己师叔们的特长,算命、堪舆、解卦、斋醮等方面,也选了十几本。 现在还差五十几本,我扭头看向两个师妹,她们自从进来就不敢做声,在旁边眼巴巴候着。 我说你们每人选二三十本,凑够一百本。看到我递过来的目录,她们是不住的推脱,说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五千一本太贵了,不敢乱选。 我说这是命令!你们选!就选你们喜欢的,或者适合你们修炼的! 见推脱不了,两人才接过目录,拿着笔一直不敢下手。我说选吧!就是选错了也不怪你们。 今天非要给我南真观争口气不可。老道士在旁边冷眼看着不作声,可能他也想不到,今天一个小道观,竟然能买下五十多万元的书籍。 俩师妹商量着,也是花了半个小时才选好,然后松了一口气。有一个道童过来,我就把银行卡给他拿去刷卡。地上有很多经书,用绳子包扎好堆在一起。我就坐在上面,这进来半天了,也没个椅子坐。 师妹们见我坐在书堆里,也想过来坐,不过怕老道士说,有点踌躇。我说累了就过来坐吧!都站了个把小时了。两人才过来,各自找了一摞书坐着。 老道士扭头看来,笑眯眯地说,小伙子,三楼还有很多书,不要钱的,你要不要? 不要钱?俩师妹捂着嘴‘噗嗤’一下笑了。说师兄,三楼的不要钱,你赶紧去拿。 我站起来,老道士给我递过一本目录,我翻了一下,全部不认识。这些书名听都没有听说过,师傅的记忆里面更是没有。 难道这些是修仙的书?要真是的话,拿回去给师傅研习修炼,他冲击地仙不就有希望了? “前辈,这些书怎么个拿法?当真不要钱?那我可拿了啊?” “三楼的书呢!有个说法,叫做有道者居之。不过真品不能拿,只能拿复刻本,每个真品旁边都有一个高仿的复刻本。” “不过三楼上面呢!布置得有很多阵法,虽然不会伤人死人,但是会困人。”老道士说完,就抚了两下胡须。 他拿出一个三清铃说:“如果被困住的话,书不能拿走,摇一下三清铃自有人会过来救你。” 就是破阵拿书咯?这考的是一个人对阵法的理解,也不是人人都精通阵法的。不过在我的记忆里面,师傅还是会一点阵法的。 我接过三清铃,俩师妹就过来拉着我,说太危险,不让我去冒险丢人。 我说你们清点好那一百本书,那可是五十万呢!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有道童过来引路,我跟着他来到二楼。在上三楼的楼梯口有一个小香炉,他点了支檀香,说一炷香为准,香烧完前回来,拿多少都是你的了。 我拉住他问,以前有人进去三楼拿过书吗?他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有啊!怎么会没有?听师傅说过,历年来上三楼拿到书的,不超过十个人。除了张天师,另外还有八个人拿过吧! 通过率这么低呀?龙虎山可是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哦!看来这里面的阵法是十分的精妙了。我该不该上去呢?现在都有点犹豫了。 道童在旁边拱了一下手说,道兄,檀香点着了,已经开始计时,你上去吧!他说完就在旁边的蒲团坐下。 既然来了,就上去吧!现在临阵退缩,以后南真观不得让人家笑话?打定注意,我把三清铃别在腰间,就顺着楼梯上去了。 刚过转台,前面突然一阵扭曲,楼梯不见了。我伸脚探了探,前面雾蒙蒙的,脚下是空的,楼梯竟然不见了。 这会不会是幻觉呢?我闭上眼睛,再伸脚去探,前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这就奇怪了,刚才上来明明看到有楼梯的,难道我所处的空间,被阵法切换掉了? 再次闭上眼睛,用自己的意识去探查。草!原来我转了个身,又回到了转台下楼梯这边。眼前一片雾蒙蒙,再踩下去的话,就回到点香的地方了。 我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后退,后脚跟终于碰到上三楼的木楼梯。转过身,慢慢踩上去,一共十一级楼梯。睁开眼,终于上到了三楼。 两边看看,三楼陈列着很多破旧的书籍,竟然没有一本是用纸做的。竹简,木板,龟甲,兽骨,羊皮,还有各种金、银、铜、铁、锡做的,形状各异。 看到左边柜里有一卷竹简,上面用金粉写着小篆,旁边还放了一卷同样的竹简。这金字看着挺霸气,挺土豪的,就它了。 我往前走一步,前面突然又是一阵扭曲,然后升起一阵白烟,等烟雾散去,陈列在柜里的竹简不见了,奇怪。 只能再次闭上眼睛,发散意识。原来我又被切换了空间,竟然转了一个方向。这不是老调重弹吗?就这破阵法,还想困住我? 闭着眼睛直接走到竹简旁边,两卷竹简都拿起来,在手上掂量一下。在意识的世界里面,能感觉到真品和仿品不同,真品有灵气溢出,而仿品除了像,是一点灵气都没有。 我把仿品放在架子上,真品就揣进怀里。再睁开眼睛,走向另外一个柜台。 这个柜台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犀角,就是犀牛鼻梁上面那个角。上面光滑如镜,还刻着很多蝇头小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经文,睁眼认真看看,其中几个字像简笔的鸟形。 这个应该就是楚国前期的鸟篆了?楚国离现在有两千多年了吧? 刚想伸手去拿,突然柜台后面伸出一个碗口大的蟒蛇脑袋,吐着信子。哎呀我的妈呀!这什么鬼东西?这蛇脑袋把我吓一跳。急忙后退几步,赶紧闭上眼睛发散意识。 卧槽!这竟然是真的蛇!大腿那么粗的一条花斑大蟒蛇,正盘在柜台的后面。是真的蛇,那就不算阵法了,我是跟它抢呢?还是杀了它再拿犀角? 一炷香时间不多,如果我和这条蛇耗时间的话,可能一本书也得不到。 虽然这里的各种书籍数量上千,但是拿不到也就无福消受啊!想到这里,我念起五雷咒,把右掌劲气逼出来,‘五雷’两个连体字马上金光大盛。 正当我想一掌劈死这条花斑大蟒蛇的时候,蟒蛇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也许它能感觉到隐隐的雷意,怕我真的一掌把它劈死,所以躲起来了。 我闭上眼睛,能感觉到它正慌张往远处溜走。就走算了,把五雷掌撤掉,没有危险就好。再看向红木架子上的犀角,我用仿品和那个真品调了个位置,把真品抓在左手,左手一片冰凉。再把意识发散出去,人一下就来到楼梯转台。 下面的道童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他揉揉眼睛,再看。别说他,就是整个龙虎山的人都想不到,我,竟然会穿墙术。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道童见到我现身,手里还抓着一个犀角,怀里还鼓鼓囊囊的,知道我肯定有收获。他把目光移向檀香。 我也把目光投在檀香,上面还有黄豆大的一点,眼看就要熄灭。好险!如果贪心的话,时间一到,全部作废,一本都拿不到。 下到楼梯口,我一口气吹灭檀香,晃了晃手里的犀角,说谢啦! 到了一楼,道童跟老道士耳语一番。老道士一惊,就猛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虽然他内心有点不喜,但我的实力摆在那里,他也不敢食言。 他拱一下手说,恭喜呀小哥,你是第十个拿到三楼书籍的人。当真是修为厉害,敢问小哥大名? 我说是神霄派南真观陈大恒! 老道士听到就打着哈哈说,贫道守‘藏经阁’快五十年了,你是我见到第二个拿到书籍的人。之前拿到书的八人,是我前几任守的‘藏经阁’,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他说小哥你既然拿到书,就需要做一个出库登记,好让他有得交差。然后又说让道童帮我把书籍包好。 我说登记可以,包就免了,我就这样拿着吧!其实我怕他给我掉包了。 抱着犀角,单手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老道士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轻声问我是怎么拿到书籍的。 我说就这样走过去拿的呀!我又不会阵法,看到哪个好看就拿哪个咯! 然后他脸色一下就变了,好像吃了死苍蝇的表情看着我。他说这些阵法,是集龙虎山历代阵法的大成,不是什么人都能破得了的。就算张天师出手,也只能在一炷香破掉三分之一的阵法,而不是全部。 我耸耸肩,说我没有全部拿呀!就是看到竹简和犀角好看,顺手给拿了。再说我才二十六岁,你觉得我真的会阵法吗? 我学道才几年,就是天才也来不及学阵法呀?会不会,你的阵法被虫子蛀坏了?赶紧去杀杀虫吧! 老道士终于生气了,咬牙切齿地重重‘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就快步跑到楼梯口,登登登地上了楼。 第一百零七章 湘西蛊毒 我给师妹俩使了一个眼色,她们各自抱着一捆经书,然后跟着我往外走。几个道童也每人拎着两捆经书,跟在后面。 装好车,天色已经黑了。辞别道童,我们连夜开车回去。 车上小兰摸着那个光滑的犀角问,师兄你是怎么拿到这宝贝的?我说我没有说谎,闭着眼睛直接走过去,拿起就下楼了。 再从怀里掏出那捆竹简,递了过去。素云接过来,说这是什么呀?我说我也不懂,看着好看就拿出来了。 晚上回到南真观停车场,我打电话回观里,师弟们正在做晚课。叫师弟们过来搬书,我就直接去找师傅。把竹简和犀牛角给了师傅,走了出来,感觉肚子好饿啊! 那边师妹在叫我吃饭,饿了一天,终于能吃上一口热饭了。现在老农管理饭堂,每天派几个师弟过来帮厨。 老农见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就擦干手过来坐下。问我味道怎么样?我说好吃啊!这么晚回来,还能有口热饭吃,真是谢谢你了。 老农笑笑,说等会收拾完,再陪你师傅下几盘棋,就可以睡觉咯!我说有你陪我师傅真好,得让小兰给你涨工资啊! 他说嗨,不用那个,现在有单间住,还有饭吃,在这里就是养养老。每天扫扫院子,搞搞卫生的,这哪找这么好的日子啊! 客气了几句,我看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大伯您有事直说,看看我能帮您解决不? 老农就叹了一口气,说有个外孙女,刚抱上娃不久。她在家里带孩子,不知道怎么的,这段时间经常咳痰。 咳痰?这不是有医院吗?他说人民医院看了一个星期,没见效。中医院又抓了几天药,也没见好。 这什么病呀?中西医都看不好? 老农说,几十年前,你师傅曾经救过我,现在和我也是好朋友了。不过你师傅都八十多了,我外孙女又在外县,所以不敢麻烦他。 那是什么意思?叫我看病?他说我知道你已经得到了你师傅的真传,所以想麻烦你过去一趟,帮我外孙女看看? 这时喝汤的素云抬起头,说电话地址给我们,我们明天一早过去。小兰也说要过去,我说大家奔波一天了,明天你们都在家里休息,我一个人过去。 素云的病就是我和蒋鸣看好的,所以一个咳痰,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中医西医都看不好,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难道这和什么鬼怪有关? 拿到电话地址,我第二天一早起床,小兰和素云已经在等着了。看来她们也是想学点东西。 小兰说,师兄我们早点赶过去,这咳痰可大可小,堵塞气管的话,会要人命的。她们非要跟着去,那就去吧! 老农的外孙女嫁到了江西的安远县,离乐安县三百公里路程。我们中午赶到,在小镇找了个饭店吃饭,然后给老农的外孙女打电话。 电话是个男的接,说昨晚外公已经通知他们了,现在家里等着呢。 我开着车,进去小镇,辨别着路牌,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家。 这是一个生活区,一排排的自建房,都是三四层的小楼,看着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有个年轻人出门招招手,我们就熄火下来。周围的居民看到来了三个年轻道士,还有俩女的,也是稀奇得很。所以门口一下就围了几十人。 男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帅哥,过来握握手,说里面请。我们在客厅坐下,男的就把大门关上,太多人围观不好。 男的自我介绍说叫做林洪,是一家发型设计室的老板,也就是理发师。他说完就给我们一边泡茶,一边说他老婆的情况。 原来林洪结婚一年多,半年前生了个女儿,现在他老婆在家带孩子。一个月前,他老婆突然很多痰,一天要吐痰几百次。就是晚上睡觉,都会被痰憋醒,然后吐了才能睡觉。 这一个月来,奶水也没有了,人也消瘦了,小孩就改喂奶粉。到人民医院拍片,无论是X光胸透还是CT断层扫描,都没有发现问题。还做了痰的细菌培养,用了不少的药,都没有见好。 因为家里小孩才六个月,本人症状又不是特别严重,所以没有选择住院,只是在门诊治疗。 上几天呢,到中医院找老大夫开中药,说是寒痰化湿,开了几次中药来喝,也是没有一点的效果。 听到老大夫的说法,和我想象的一样,也是痰湿,那他开的中药无效,就可以否定了。因为对于痰湿这个症来说,中医有几个成方可以用的。 我说可以见见她吗?然后林洪就带我上了二楼的小厅,说他老婆叫做许可罄,她正在给小孩喂奶粉。我和她打了招呼之后,见她脸色恍白,表情淡漠,眼里流露出来淡淡的绝望。 我们刚在沙发坐下,她就拿一个痰盂,咳嗽几下,吐出大口的灰白色浓痰。看到痰盂里面都已经有了小半的浓痰,旁边小兰和素云就一阵的恶心。 林洪好像已经习惯了,端起浓痰就往厕所走。我把他拦下,找了个牙签在浓痰里面挑了几下。一挑即断,这不像单纯的痰,好像还有其他分泌物。 等林洪倒了痰回来,我说以前拍的片和化验单在不在?他就从电视柜下面抽屉里拿出来,X光胸透,CT断层扫描,化验单,还有个人病历都在。 先看胸透,两肺纹理清晰,没有增粗。再看气管和支气管,好像里面有大量的痰液。X光看不出什么来。 又看CT片,这个片切了十二张图片,都是一样大小。说明技师根本没有发现异常,所以随便晒出十二张图片。看图片号码,是连号的。 我把CT片对着落地窗光线看,旁边的许可罄咳几下,‘哇’一声又吐一大口的浓痰。几分钟就一口,一天得吐多少啊? 认真看了CT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翻看化验单。血常规里白细胞比正常值最高值稍微高一点,还在接受范围之内。其余的都正常。 痰细菌培养报告单,标出了几项,都是比正常最高值稍微高一点,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浓痰增多呢? 问林洪有中医开的方子没有,他说有,用手机拍了几张。中医方子,在医院药房买药的时候,人家是收回去的。 好在他醒目,用手机拍了几张,他的是LG手机,像素还是挺高的。 放大图片看,都是常见的化痰止咳祛湿中药,像陈皮,川贝,杏仁,厚朴,半夏,茯苓这些。药都很合理,就是让我开的话,我也会开这些,就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中医、西医治疗的方向都没有问题,现在就得看她本人了。随着她‘哇’一声,又吐出一口浓痰,小孩哭了。 她说林洪你拿个纸尿裤来,然后就当着我们的面在那里换。等他们忙完,我说想给你把个脉。 林洪就把他女儿给抱开,我坐过去,拿过她的手,轻轻按住她的脉门。 脉象濡滑,再看一下舌头,厚厚的白腻苔。咳声重浊,痰多,因痰而嗽,痰出咳平,痰黏腻或稠厚成块,色白或带灰色,体倦,这脉象一摸就是痰湿证。 我闭上眼睛,用意识去探查她的肺部。看来看去,在她左肺的支气管里面,好像有一个什么软体动物,还会动。 那个软体动物往前爬一下,许可罄就咳几下,‘哇’一声扭头吐出一口浓痰。那个软体动物就在支气管上啃食一会儿,然后又向前爬一下。 我明白了,这应该是蛊虫!至于是什么蛊虫,就不得而知了。睁开眼睛,放开了她的脉门,我问许可罄,一个月前,有没有和什么陌生人接触过? 她说没啊!这半年带孩子,除了买菜做饭带孩子,哪里也没有去。旁边的林洪提醒她,高杳欣上个月回家,不是来咱家吃过饭吗? 许可罄才说对对对,她来过,问她干嘛?她不是回湖南老家了吗? 湖南?我一下警醒,连忙问是湖南哪里的?她想了一下说,好像是湘西土家族吧!几年前曾经无意中看了一眼她的身份证,后来就没有看过了。 我问这个高杳欣和你们是什么关系?然后俩人就沉默了,互相看了一眼。我说这个很重要,对治病很关键。 林洪想了一下就说了。几年前,他在长沙做发型师,高杳欣和许可罄是店里的洗头妹。然后俩人同时喜欢上了他,后来林洪选择许可罄,因为许可罄也是江西人,而且是邻县的。 而高杳欣是湖南湘西人,林洪想着以后还是要回老家发展的,所以没有选择她。一年前,许可罄怀孕了,然后俩人就回来结婚。当时高杳欣跟着回来做伴娘。 结婚后,林洪在镇上开了一个发型店,高杳欣就留下来做洗头妹。上个月,高杳欣说要回老家,家里催婚,还是林洪送她上车的。 她走之前,就在家里吃了一顿送行饭。这个把月大家是在QQ里面联系。高杳欣是这对夫妻的朋友,一起好几年了,所以话里话外都是很维护她。 我看了这对年轻夫妻一眼,说许可罄你可能中蛊了。夫妻俩都吓一跳,说怎么可能,怎么会中蛊的?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知道蛊毒这回事。 果然,林峰说,两年前,有一次高杳欣喝醉酒,说她奶奶是草鬼婆,还说要弄死许可罄。后来酒醒了,就说自己是喝醉酒胡说的。 这样看来,真是高杳欣对许可罄下蛊了。至于是什么蛊,这个得问问蒋鸣。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给蒋鸣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他说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得问一下小华。她师傅可能知道一点。 还问我要把这个高杳欣查一下吗?我说江西怎么查湖南?他说这几天刚调到南昌省局了,做了一个主任,发函让湖南那边查一个人,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高升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昨天刚来报到,宜春的局长让给了樟树那个局长。现在樟树的局长是张之洞。 哟!张之洞也当局长了?看来崇真宫有俩人出仕了哦! 蒋鸣说自从考过了‘三洞五雷经箓’,省局就点名让他去做这个主任。他就带了俩师弟过来任职。张之洞带了四个师弟出任樟树县局局长,现在樟树是阁皂宗的了。 真牛,一下崇真宫就八个人出仕了。哎呀!我南真观是不是也学一下呢? 挂了电话,就在客厅沙发坐着,等蒋鸣的电话。看了这对夫妻一眼,我说百分之百确定,许可罄你就是中了蛊毒,而且就是那个高杳欣下的毒。 现在我朋友给湖南湘西那边发函,准备查这个高杳欣。另外我朋友的老婆,是学蛊术的,她师傅在贵州那边。所以要等电话才知道中的什么蛊毒。 夫妻俩听了脸色大变。许可罄就掏出手机打给高杳欣,结果人家不听,给摁断了。她又登上QQ,在QQ质问她,也没有回应。 我问林洪,那个高杳欣是湘西哪里的? 林洪抓了抓头发,想了好久。然后猛然抬头说,好像是湘西自治州,离凤凰古城很近的地方。她是土家族的,对了,叫做林峰乡! 他说的地方我也不认识,只知道这个凤凰古城,挺出名的。这时口袋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贵州的陌生电话。 接通,原来是小华打来的电话。她问了详细的过程,说不用问她师傅,这是虫蛊的一种,很低级的。然后教了我取蛊的方法,和药物调理。 我问小华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小华说暑假寒假跟着师傅学,也学得差不多啦!各种蛊毒基本上会解。我和她寒暄一番,就挂了电话。 叫林洪准备一个新鲜的鸭蛋,然后他就出去了。 我跟许可罄说,我朋友讲,施蛊的人不会超过一里地。也就是说,那个高杳欣就在你家附近。她听了脸色大变,一下就暴怒了。我安抚她,说先治病,再找人,她才坐下。 鸭蛋拿来,我用牙签戳了一个洞,让许可罄用鼻子使劲吸那个洞传出的腥味。 吸了几分钟,她突然‘哇’一声,吐了一大坨浓痰。看着痰盂里面一条尾指大小的鼻涕虫在蠕动,我那俩师妹捂着嘴巴一下跑出阳台透气,不停的干呕,眼泪都出来了。 叫林洪拿来纸笔,写了个方子,让他去药店抓药:新瓦片一张,蚌粉五十克,青黛十克。然后我低头观察浓痰里面的鼻涕虫。 蚌粉可以化痰消积,清热燥湿。青黛是清热解毒,凉血消斑,泻火定惊。两样共用可以治痰饮咳嗽 要把新瓦片架在火上,文火慢炒蚌粉至焦黑,然后拌上青黛粉,开水冲服。这是把肺部余毒去掉的同时,还能化痰止咳。 看着许可罄把这黑糊糊的药喝下,再用纸擦掉嘴角,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用牙签把那条鼻涕虫挑出来,放在纸巾上观察。鼻涕虫灰白色,后背两条红色的细线,头上有两条触角,不停的伸缩。 叫林洪找来蜡烛,点了一张纸巾,盖在鼻涕虫身上。鼻涕虫被火苗烧得‘啪啪’作响。然后窗外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 “啊!......。” 第一百零八章 桃源洞见桃花灵 我循着声音,一下出现在街道上,快步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对面第二排的街道。抬头看到正对的四楼窗户没有关,窗帘还在飘动。 瞬间上到这个房间,一个染着金色长发的美女跌坐在地上。她正捂着嘴巴在咯血,应该是蛊虫被我烧了,遭到了反噬。 “高杳欣?”我出声问道。 她点点头,我就蹲下拉着她,出现在林洪门前。周围邻居听到怪叫声都出门查看,见啥也没有,刚想回家。突然看到我和高杳欣出现,又围了过来。 掏出手机,给蒋鸣打电话,这是江西,属于他的地盘。蒋鸣说会通知安远县民俗宗教调查局,过来领人,其它的事不用我管,看好这个女的别让她跑了就行。 俩师妹带着林洪一家下来了。许可罄把孩子往林洪怀里一塞,上来就给了高杳欣几巴掌,接着就是恶毒的大骂。 这是女人打架,算了,不理。许可罄上去抓住高杳欣的头发使劲拉扯,跟着又是‘啪啪’几巴掌。林洪看不下去了,上去拉开自己的老婆。 闹了十来分钟,许可罄也折腾累了。她搬个凳子出来,坐在上面指着高杳欣骂,口沫横飞。我和俩师妹就这样看着。 那边来了一辆警车,下来两个便装,年纪大的就过来跟我打招呼。原来他是当地调查局的局长,车是跟警局借的,局长自称叫做杨安泽。 看着他们把高杳欣拷走,完成了交接,林洪就送母女俩回家安抚。他出来后说要请我们吃饭,在镇上的一个饭店,我们要了一个包间。坐下之后,林洪热情地给我们倒茶。 他点了很多当地特色菜,然后我们边吃边聊。林洪问我治病的费用多少钱?我说给三千吧!他说好好好,幸亏有你们,不然都不知道被那个疯女人折磨成什么样呢,家产败光了都有可能。 他开了几瓶啤酒,边喝边聊。我们都干了好几瓶,林洪突然哭了,边哭边说。说他其实是还爱着高杳欣的,娶许可罄是现实,问我可以想办法保她出来不? 我一惊,疑惑地看着他,说高杳欣已经犯法了,调查局的人我也不认识呀。俩师妹也有点愕然,这反转也太快了,这不是脚踏俩船吗?渣男! 她们不喜欢这种结果,看着林洪就不爽,就低头吃饭喝汤。 我说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有事说事。林洪才擦干眼泪,说他虽然结婚了,但是一直和高杳欣保持着恋情。 自从生了女儿之后,高杳欣就经常跟他说,让他离婚。被她逼得没有办法了,才让她回湖南的。想不到她借着那次吃饭,给许可罄下了蛊毒。 他虽然恨高杳欣,但是也不想她坐牢,所以......。我说我帮不了你,她犯法了,不是说凭我几句话就能放出来的。 然后他很落寞的样子,一口把啤酒给干了。 “如果你能帮我把高杳欣弄出来,我送你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很奇怪,还有这样交换的? “桃灵!” “桃灵?是什么东西?” “就是桃花的精灵。” 桃花的精灵?这事没有听说过啊!我搜索一下师傅的记忆,也没有。 “你是江湖人?” “不是。但我爷爷以前是江湖人!” “你爷爷?他知道哪有桃灵?” “我爷爷上几年死了,不过我从他的遗物中找到一个记事本,上面有桃灵的记载,而且去年我就去验证过了,也亲眼看到了桃灵。” “你看到了桃灵?” 他点点头。一个普通人,就有机会接触到桃灵? “是的,不过不知道怎么抓。今天看到你出手,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你帮我把高杳欣弄出来,我就带你去找桃灵。” “你等等!我给朋友打个电话,看他的意思怎么样!” 说完我就给蒋鸣打电话,把这边事主知道桃灵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说好啊!桃灵是好东西!如果能捉到,放十次高杳欣都没问题。然后说他会连夜赶过来,让我等着。 挂了电话,我说朋友答应了,他现在过来,不过路途有点远,省城南昌呢! 饭后,送林洪回家,我们在镇上开了两间房,估计蒋鸣半夜才能来到。 桃木又名“仙木”、“降龙木”,之所以被当做驱鬼辟邪的神物,是因为古人认定桃树有百鬼所惧的信仰,桃木做成的剑也是道家常用的法器。 历代古籍对桃树都有记载,如东汉·应劭《风俗通义·祀典》:‘上古之时,有荼与郁垒昆弟二人,性能执鬼,度朔山上立桃树下,简阅百鬼,无道理妄为人祸害,荼与郁垒缚以苇索,执以食虎。’ 《说邪》卷十引马鉴《续世始》:`元旦造桃板着户,谓之仙木……。`即今日桃符也,其上或书神荼、郁垒之字。’ 《神仙传》、《抱朴子》等文献中,桃胶也是一种‘仙药’,服了可治百病,而且桃花可以美容。 据说在成片的百年桃花林里,每年的三月初三夜里,都会有桃花灵出现。可是,江西这地界,有桃子林吗? 晚上睡了一觉,早上天蒙蒙亮,蒋鸣赶到。开车的是他的俩师弟,安排他们去睡觉,我们就吃早餐。 小兰和素云都很敬仰蒋鸣。这个男人,能力大,又长得帅,是所有迷妹眼中的梦中情人。 蒋鸣在车上睡了一觉,所以精神百倍,他不住地逗我那俩师妹。吃完早餐,我们就赶到林洪家,把林洪叫上车。蒋鸣拍着胸脯说,只要找到桃灵,马上就放了高杳欣。 林洪坐在副驾驶带路,蒋鸣挤在后排座中间,俩师妹可高兴了,不住找话题和他聊天。 唉!如果知道蒋鸣仨老婆,估计就不会这么热情了。 蒋鸣说,桃灵也是桃花精,不过桃花精是成人版,桃灵就是婴儿版。桃灵成长之后,就是桃花精了。因为要百年以上的桃林,才会从某一棵桃树修炼出桃灵,而桃灵又要每修炼十年才长一岁。 所以要成为桃花精,桃灵必须要修炼一百六十年,才能幻化成人形。林洪说看到的桃灵,长得跟三岁小孩一样大小,那就是修炼了三十年。 桃灵有很多的用处,可以炼丹内服,以助修炼成仙。还可以灌入桃木剑里面,成为剑灵。又可以帮助病人修补残魂,比如张珊那样的。 另外如果手头有史前灵兽胎那样的宝物,生长发育非常慢,把桃灵打入的话,很容易就能修炼出人形。 素云听说了,从后面拍了一下我肩膀,说:“恒叔,我要一个小孩,马上的。” 如果把桃灵炼丹给吃了,比如像我师傅那样的,冲击地仙就有希望了。可桃灵也是修炼了一百多年的生物,就这样杀了炖汤喝,有违道心呀。 桃木剑我们又不喜欢用,就是用也不用搞一个器灵进去吧?现在也没有人缺魂需要补魂。那不如搞个小孩出来,给素云玩玩也不错哦! 我问蒋鸣有什么想法,他说搞出小孩归谁?素云说当然归我了,灵兽胎是我的呢! 他说桃灵只是一个传说,都还没有见到,你就想好怎么分赃啦? 素云嘴巴一噘,一扭头,说我不管!我就要小孩!蒋鸣摸着胡子盯着她阴笑说,其实要小孩很简单,我跟你就能造出一个来。 素云一把掐在蒋鸣的胳膊上,疼得他直惨叫。素云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小孩满月酒我都喝过了,你仨老婆,其中一个还是洋鬼子! 蒋鸣说什么洋鬼子?塞拉芬娜现在是中国户口,是中国鬼子了。 她掐完,就可怜兮兮地跟我说,恒叔!那是一个宝贵的生命,你可千万不能杀生啊! 我说看看情况再说吧!然后就好好开车。 在西游记里面,就有桃花精的记载,当时是幻化成一位美女,出来撩唐僧。不知道我们这次碰到的会是什么呢? 前路越来越熟悉,我好像来过一样。我记得去年从南海回来,一路徒步去找蒋鸣,曾经来过一个水库,在那里修炼了三个月。 看着前面大片的茶园,我终于认出这个地方了。 我停车,回头看着蒋鸣,说这地方我来过,在山上住了仨月呢。他们都很好奇,纷纷打听。 我说前面有一个雷公坝水库,旁边有片原始森林叫做凤凰岽,有很多樟树。山上的确有一颗很大的桃子树,当时还想砍了做一把桃木剑来着。 林洪激动地说,就是那颗桃子树,在树底下有一个山洞,可以钻进去的。我们都面面相觑,说这么巧啊? 在山脚茶园停好车,大家都徒步上山。越过了茶园不久,就到了雷公坝水库。 由于我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所以比林洪还熟悉。由我带路一直走到桃树旁边,我们站的地方是山梁,下面几米远就是大腿粗的桃子树。 现在是农历三月初,树上都开满了灿烂的桃花,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俩师妹都伸手折下小花枝,把花插在头发上,美滋滋地用手机拍照留念。 林洪带我们往下走,来到树头下面,再抬头看桃子树,就觉得这树很高大了。他扒开树头下的草丛,果然有一个山洞。 山洞有水缸大,进去一米就是实土,根本就不通。林洪说只有到三月初三的夜里,这里才会出现通道,是他爷爷无意中发现的。明天就是三月初三了。 蒋鸣把周围的场地都给查看一遍,说这是一个天然的古阵法呀!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布下的。前面的水库,就是阵法的动力来源,水库的水不干,这个阵法就会一直运行下去。 我对阵法是一点都不懂,虽然有师傅的一点记忆,可那都是普通的小阵法。 发散意识查看地下,感觉地下有一个白蒙蒙的力量和我抗衡着,如水般柔情,又如大海般澎湃。看来地下真的有乾坤! 等俩师妹玩累了,我们就下山。回宾馆休息一天,打算今晚十二点再来探查。蒋鸣送林洪去县调查局,把高杳欣放了,看着她坐上回湖南的过路车。 吃过晚饭,我们到超市买几支电筒,半夜十一点多再出发。第二次过来,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 来到桃树跟前,眼前的景象把我们惊呆了。满树灿烂的桃花,都发出蒙蒙的黄光来。在山下根本就看不到,只有走到离树十米才能见到,这是进入阵法啦? 师妹俩一下就陶醉了,这如同仙境的场面,当真是难得一见。她们掏出手机就到处拍起照片。 林洪带着我们扒开树头,果然见到里面有光亮传出,真的有山洞呢。蒋鸣跟着林洪钻进去,我叫上俩师妹,看着她们钻进去,我再跟上。 进山洞几米,就可以直起腰来。洞里像白天一样光亮,电筒都不用了。穿过几十米的山洞,很快就到了洞口。 眼前是一大片的桃花在迷雾中盛开着,估计有上百亩吧?对岸是一片青草地,远处有黑色的山峰,山脚下有竹林。这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眼前的一幕把我们都震撼了,我们是怎么都想不到,这里还有一片巨大的桃林。 回过神来,洞口外面被一条潺潺的小溪挡着路,水里几块大石头,可以从石头上几步跳到对岸青草地。 眼前的景色,让人不由想起李白的一首诗: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蒋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掏出一个小罗盘,确定一下位置,就带头跳过小溪。 等我们都过了小溪,他又看一眼罗盘,还在手里掐算一下方位。回头再看小溪对面,已经没有山洞了。不过能感觉到山洞还在,只是被迷雾遮挡了。 俩师妹更是被眼前仙气腾腾的景象给谜住,激动地走向灿烂的桃花林,想要摸一摸那粉红色的花瓣。结果被蒋鸣喝止了,他说进了阵法里面,不要乱走,跟着林洪。 林洪也不懂阵法,他就是低头顺着脚下的青石板走。青石板之间有翠绿的青草,还开着漂亮的小花。 “我以前是顺着青石板,走了几百米,前面有一颗水缸大的桃树,十几米高。树上开满了花,那个小孩就是从树顶溜下来的,还跑到旁边水潭洗澡。” 林洪边说边带着我们往前走。我们跟着他往前走了几百米,果然看到迷雾中出现一颗最大的桃树。这棵桃树占地几亩,粗壮曲折的树枝,向四周散开来。 蒋鸣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说这树的顶上,就是那个雷公坝水库了。原来我们在水库底呀?大家都抬头仰望这颗大树,被大树的气势给折服了。 “快看!桃灵出现了!”林洪指着树顶轻叫一声。 第一百零九章 杀蛟救桃灵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抬头向上看,果然在十几米高的树顶上,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在动。 在朦胧的迷雾中,一个白色的小人,从烂漫的桃花丛中走出来,攀住树枝慢慢往下爬。 蒋鸣说大家都蹲下,然后我们都蹲在草丛里面。我找了一棵水桶般粗细的桃树,蹲在树头后面。 一个白色的小人,乌黑的大眼睛,灰色的头发和眉毛,浑身发出淡白色的光,非常的可爱。它身体轻盈地向下攀爬,有点像猴子。 下到主树干,它放开双手,就这样和树干垂直走了下来。我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 桃灵生于百年桃树,是桃树自我修炼而成。是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之后化灵,所以自带桃树的灵气。它放开手,直接走下来,这都违反了物理定律。 在桃树上面,地心引力在它眼里根本不存在,但下到地面或者远离桃树,又不一样了。 下到地面,它站在草地上左右看看,就一蹦一跳走向不远的小溪。我们的目光也一路追随着。 小溪流水潺潺,在低洼的地方冲出来一个小潭,潭边很多光滑大石头。它在石头边上站着,蹲下用手试了一下水温,然后‘噗通’一声跳下了水潭,开心地玩起水来。 素云在旁边,紧紧抓住我的手,她很紧张,抓我的手都汗津津的。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充满星星,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 再看那桃灵,玩了一会儿水,发现有一个漂亮的花蝴蝶飞过来。它好奇心重,追着花蝴蝶来逮,花蝴蝶顺着小溪的花丛往下游飞去。 它踏着水花,不住挥手来抓,但就是抓不着。眼看越跑越远,我们也在桃林里弓着身体慢慢移动。 下游几十米也有一个小水潭,不过没有石头,潭边很多半米高的荒草。花蝴蝶停留在一朵紫色小花上面。 桃灵看到,轻手轻脚走过去,然后一扑,把花蝴蝶抓在了手里。不过它也‘噗通’一声掉到了水潭,在水里扑腾几下,就往岸边爬。 突然,‘哗’一声,一条比大腿还粗的黑蛇,从水里探出头来,一口把桃灵叼在嘴里。 ‘啊!~~~~~~’,我身边的素云一下抓紧我的手,嘴里惊呼出来。 我瞬间出现在潭边,运起五雷掌,朝着大黑蛇‘轰隆’一掌打了过去。素云因为抓住我的手,也被我带了过来。 这条大黑蛇,比大腿还粗一圈,斗大的头上,有一个鸭蛋大小的凸起,这应该是蛟。我一掌打在它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的损伤,只是受一下疼,然后叼着桃灵向我看来。 哎呀!鸡蛋这么大的眼睛鼓出来,泛着红红的精光,看着好可怕。 素云在旁边盯着它大叫:“快放了它!”话音刚落,蒋鸣赶过来,掏出铜尺,变成门板大小,朝大黑蛇一挥。 大黑蛇后退,爬上岸向远处的竹林快速游去。它竟然有十几米长。我甩开素云的手,又瞬间出现在它前面,挡住它的去路。 它几口就把桃灵吞下,扬起两米高的脑袋,嘶叫一声张开嘴向我咬来。我后退几步躲开,它又‘啪’一声把尾巴甩了过来,我再退。刚才站的地方,地上被它尾巴砸得尘土飞扬。 蒋鸣跑过来,掏出一个五雷符,念了一句咒语,把五雷符打向蛇身。大黑蛇身体一扭,一下躲开了,这么灵活?只见五雷符‘轰隆’一声,在地上炸了一个坑,顿时间砂石飞溅。 我再打一个五雷掌在它身上,大黑蛇受疼,又嘶叫一声,一甩脑袋咬向我,口里喷出腥臭的味道来。我侧身躲开,运起麒麟臂,一拳就砸在它的下巴上,它疼嘶一声躲远了。 蒋鸣用门板大的铜尺,狠狠砍在它尾巴上,把它尾巴砍掉一米多长。大黑蛇疼得‘嗷’一声嘶叫,回头向蒋鸣喷出一口黑雾,蒋鸣举起门板一挡,黑雾喷在了门板上。 黑气把蒋鸣的双手手指腐蚀得一疼,他‘哐当’一声扔掉门板,反手从背上抽出了纯阳剑。 大黑蛇见到熠熠生辉的纯阳剑,一下就害怕了,不停往我这边挪。我连着打出几个五雷掌在同一个位置,炸得它皮开肉绽,连连嘶叫。 它张开斗大的嘴巴再次一口咬向我,被我双手一把抓住上下颚,使劲掰开。蒋鸣及时赶到,一剑通向它下巴,来了个对穿。 大黑蛇受疼,马上向我吐出一大股黑雾。我一甩蛇头,拉着蒋鸣躲开十米,再瞬间回到它后面。蒋鸣一把抓住它脖子,把蛇头摁在地上,我就跑去抓它不停摆动的尾巴,被它尾巴的血洒得我满脸满身都是。 大黑蛇不住翻滚扭曲,蒋鸣抱着它的脖子在地上打滚,我就拉着它尾巴向后拖。素云冲过来在蛇下巴拔出纯阳剑,跑到蛇身中间一剑扎在了蛇的腰椎上,小兰也来帮忙,一起使劲把纯阳剑深深钉进泥土里。 “你们过来抓蛇尾巴!”我大喊着。 素云和小兰慌张地跑过来,把尾巴拉直摁在地上。我又瞬间出现在蒋鸣那边,一脚踏在蛇头独角上,蹲下来对着蛇嘴一顿狂殴。把它的嘴巴打得稀巴烂,碎牙横飞。 大黑蛇终于慢慢停息下来了,蛇身不住地抽搐。蒋鸣跑去拿纯阳剑,一剑把蛇头砍下来,再从蛇脖子开始,一路往腹部慢慢切开,终于在胃囔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桃灵。 素云惊叫一声扑过来,抢过满身腥臭黏液的桃灵往水潭方向走。小兰跟着过去,一起把桃灵给洗干净。 “快送回大桃树那边,它们气运相连,只要挨到桃树,它就能回阳!”蒋鸣大叫着。 看着小兰和素云跑向大桃树,我们也跟着过去。洗干净了的桃元,像白色的果冻一样半透明,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仅剩下一口气了。 素云把它挨着桃树皮,它半睁开眼,伸手摸了摸树皮,就垂了下来。 “哇!......。”素云伤心大哭起来:“它是不是不行了?” 素云一边哭一边回头看我,看着她双眼噙着泪花,我过去抱过桃灵,很轻,只有几斤重,身上就像气球一样的触感。 “桃灵的桃元应该被大黑蛇给吸收得差不多了。大黑蛇应该是想吃掉桃灵,渡劫变蛟龙,它应该在水潭里潜伏很久了。” “那怎么办?不能就这样让桃灵死掉呀?”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桃灵打入灵兽胎里面,让它们融合一体,继续修炼。” “那快点啊!还等什么?”素云在旁边着急地催促。 “大恒!把印章拿出来!”蒋鸣叫道。 我把印章掏出来,蒋鸣就在我对面盘腿坐下,我也跟着坐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印章上面,然后闭上眼睛念咒,双手不停变幻着手诀 。 看到手里的桃灵气息越来越微弱,我双手抱着它,举在印章上面。蒋鸣嘴里快速念着咒语,然后双手往印章上一指。 我手里的桃灵慢慢变小,变得虚无起来,跟着一下钻进了印章里。印章内光芒大亮,跟着慢慢暗淡下来。 蒋鸣用那张符纸把印章包了起来,递给我,说你想它变成男孩还是女孩? 呃......!我看了一眼素云,素云急忙说让她变女孩吧!女孩可爱!蒋鸣就把印章交给了素云,让她贴身带着,用体温来温养。 忙完之后,素云和小兰到水潭洗掉血迹。我和蒋鸣来到大黑蛇这里,大黑蛇全身多处受创,肠子外露,还流了满地的血迹。地上黏乎乎的,又腥又臭。 蒋鸣蹲在蛇头位置看,摸了一下那个鸡蛋大小的独角。 “独角,蛇胆,蛟丹,蛇皮,你要哪样?”他边说边看向我。 “蛟丹吧!我想送给师傅。” “好!开工!” 蒋鸣说完就开始用纯阳剑砍独角,我帮忙固定脑袋,砍下独角就开始找蛟丹。在蛇的下颚,找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土黄色蛟丹,软软的。 但凡修炼百年以上的动物,都会形成妖丹,妖丹是动物修炼的精华。 找到蛟丹,蒋鸣就开始剥皮,又找到了一个蛇胆,鸡蛋大小。蒋鸣小心地用线把蛇胆绑好,说这个制药的话,有大用。 等我们忙完,搞得满身血迹,素云和小兰已经洗干净了手脚,脸都洗干净了。蒋鸣找出绳子,把蛇皮和独角捆在了一起。 远处观望的林洪跑了过来,他看着满地的蛇肉,兴奋地问这个可不可以给他?蒋鸣说喜欢就拿去吧! 林洪脱开外衣,把大部分蛇肉给装了进去,再绑紧,扛在肩膀上。 其实这蛟,也是修炼了上百年。蛇肉自带灵气,而且它吸收了部分的桃元。不过我们看它血肉淋漓太恶心,所以才没有要。 大家收拾完毕,就准备打道回府。小兰指着那棵大桃树说,师兄,快看,落花了。 我们都看向大桃树,没有了桃灵的互依互存,大桃树竟然开始落花了。在我们刚才处理黑蛟的时候,已经落了大半,地上厚厚一层花瓣。 素云说落花真好看,我们过去看看吧? 蒋鸣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小心被困死在这里了。 大家听到蒋鸣的话,赶紧找路离开。可是找来找去,之前那个石板路竟然不见了,我们马上着急起来。 “这里可能是桃花困阵,主树落花,可能启动了困阵。” “那怎么办?我不懂阵法,师傅就懂一点点,桃花困阵听都没有听说过。” 桃花阵是古代的一种阵法,是逍遥派绝技之一。逍遥派掌门苏星河着有《百花经》,他最是精通桃花阵了。摆桃花阵需要懂‘奇门遁甲’,还要看‘九星’,目前国内懂行的很少。 台岛因为在我们建国前,搜罗了大批古籍和人才运到岛上,所以他们有少数阵法师可以窥探一二。 桃花困阵出自《百花经》,以水为驱动力,一旦阵法启动,阵内景色转换,布满各种陷阱,对触动陷阱的人会造成很大伤害。 既然是困阵,原来的道路肯定是找不到了。 我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蒋鸣说他骑上青铜鸟,去找一找那条小溪,看能不能找到。 等了半个小时,蒋鸣回来了,他说找到了洞口,地上阵法满布,但是空中没有阵法。 任逍遥派的苏星河阵法通天,可都是在地上布的阵法。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会飞,还有人学会了崂山的穿墙术。 我们坐着青铜鸟,很顺利来到那个洞口。其实洞口离我们并不远,但是在空中,到处雾气腾腾,很难分辨清楚。 穿过山洞,钻出外面,终于松了一口气。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到处鸟语花香,沐浴在清晨的阳光,我们慢慢走下山。 送林洪回家,我们就到宾馆洗澡换衣服,然后整理战利品。素云跑过来说,她兜里的史前灵兽台好像会动,发出心跳的声音。 蒋鸣说应该是桃灵和灵兽已经融合在一起了,正在生长发育,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好说。 退了房,就各自赶回观里。蒋鸣手头还有蛇皮蛇胆独角那些要处理,要做成法器或者药品,所以就直接回崇真宫了。 回到南真观,我把蛟丹交给了师傅,素云也向他汇报了桃灵的事情。对于我们的际遇,师傅宽怀大笑,说我们好运气,竟然有这样的奇遇。 在观里住了几天,又到新房子看一眼,我就开车回家了。这次得说动家里人搬到观里住才行。 在家里那几天,正碰上下雨,现在是初春,梅雨季节。 现在大的俩小孩,已经快三岁了,表达能力强,会讲很多话。看电视就爱看动画片,也跟着学了很多普通话。家里人现在商量,打算过几个月,送俩大当地到幼儿园去读书。 “永安,过来,爸爸抱抱!”儿子眼睛在看电视,很不情愿地走了过来。我把他抱到腿上坐着,问他想去读书吗?他一下就挣扎下地,跑了几步回头大声说:“不去!我就在家里看电视!” 呃......,这么大反应?一下子全家都大笑了起来。 “永安,幼儿园多好玩哪!不但有电视看,还有很多玩具,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呢!” “真的吗?那你带我去看看,看过之后再去。”儿子才三岁,就会侃价了。我说好,明天带你去。再看向女儿咏慧。 “慧慧,过来,爸爸和你商量个事!”女儿就乖巧很多,她慢吞吞地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爸爸,我想去幼儿园,你给我买新书包好吗?” 女儿经常看到邻居哥哥姐姐背着漂亮的小书包,羡慕极了。小儿子永平也跑过来,说他也要书包,还要有超人的。 这时我口袋的手机响起来了,掏出一看,是胖子打来的。胖子自从生了个儿子,就很少跟我联系了。毕竟大家都有老有小,顾家庭最重要嘛! 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胖子的声音: “大恒,你在家吗?过来助个拳呗?” “发生什么事了?” “我局里的同事,在边境剿灭‘圣灵会’,被埋伏了,团灭!现在我陪省队的同事出发去救援,但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圣灵会?什么鬼? 第一百一十章 圣灵会带领麦玟鼎 我给蒋鸣打了个电话,他说知道这事,让我有空就马上过去,这回没钱拿的啊!完全是帮朋友。 帮胖子又不是帮别人,谈钱多伤感情呀!我说马上过去,到时候电话联系。 挂了电话,一家人都看向我。我说有点事要去忙,等我回来,接大家到我的道观去住一段时间。 接过红糖妹递来的背包,我逗了一下她怀里的小女儿,现在四五个月,都长开了,像极了红糖妹。 出门一路赶往广南浦北县。胖子说的边境并不是国境线,而是两广交界的地方,所以我就走高凉过去。 从省道下来,直接走乡道,几公里就到了地方。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开了足足四个小时的车。 一停车,就看到胖子的私家车,他是和我一样墨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周围还停着几辆面包车和别的越野车。 一下车,灯光下有两个人看过来,他们站在池塘边临时搭建的几个帐篷跟前。 一边走一边给胖子打电话,关机了。前面的一个人把手放在后腰,对我大声喝止。我一边掏出军官证一边走,说自己人。 那人查验了证件,向我敬礼,说吴局说了,只要你来了,这里全权交给你。 交给我?什么意思?那人把帐篷帘子一挑,朦胧的灯光中,只见地上放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吴局呢?那人眼睛就红了,身边另一个小年轻也跟着低下头。 再挑别的帐篷帘子,只有两个帐篷躺着尸体,一共九个人,另外一个是指挥部。 那人说吴局带着省局的人去山里追敌了,这边五具是市局的人,那边四具是县局的人,一共九人。和平年代牺牲这么多人,这是特大要案了啊。 原来眼前两个人是刚分到市局的学生兵,地上躺着的五个是他们的老队员和局长。现在县局没人了,市局就剩下胖子和两个学生兵,这回连正局也战死了。 当时胖子请假回家,市局有行动缺人,就把他叫回来。但是他还没有回到局里,这边的行动就失败了。 所以胖子带着看家的学生兵赶过来,只能收个尸。等省局的行动队过来,胖子就带着他们去追敌,留下他们仨看守尸体。 胖子也是爱惜羽毛,市局老人都战没了,学生兵功夫浅,帮不了大忙。所以他留两人在这里看守尸体。 我问他们走多久了。他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那‘圣灵会’是什么组织?学生兵抬头看了我一眼,惊讶地说,你不知道?我点头。 原来这个‘圣灵会’,是邪教组织,以前不是很大,所以没有引起重视。后来在十年前的时候,国家出手剿灭了七八个大的邪教组织,这些组织剩下的零散人员就投靠了‘圣灵会’。 现在国内‘圣灵会’一家独大,背后还有兰德公司输血,所以发展壮大很快。‘圣灵会’又叫做‘耶稣布道团’,以宣称‘末世论’为主。在全国各省都有分会,成员有数万人。 这次据线人报料,说‘圣灵会’的人在这个池塘边房舍聚会,所以县局联合市局过来抓人。结果,中了人家的埋伏,这池塘边的房子,是‘圣灵会’重要人物的住所。 这个人叫做麦玟鼎,是广南分会的‘带领’,‘带领’相当于一个省的主管。他身边有十几个高手,再加上一帮不要命的教徒,导致市县调查局的人踩了雷,不敌阵亡。 那这是大事呀!我说你们没有上报?让上面派武装队伍过来围剿?两人面面相觑,说吴局没有叫呀! 这两人都是刚毕业不久的,还不算真正入行,所以很多都是听上面的安排,不敢自作主张。 我给蒋鸣打电话,说这边战死九个人,问他怎么办。他说已经知会了广南省局的人,他们那边从北海市抽调了一个中队的武装力量过来,很快就到。 他还叫我这次要小心点,‘圣灵会’那十几个高手,是真正的江湖人,不但拳脚功夫厉害,而且都是修行者,还杀人不眨眼。 我说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找胖子。挂了电话,有个学生兵跑过来,说那边山上发生火灾了。 远远看去,黑暗中,十几公里那边山顶一片火光,然后火光中飞起一个火团。这好像是小朱?小朱是胖子的底牌,他这次用到了小朱,看来是真的有危险了。 “你们看好这里,等会有武装队伍过来接管,我先去帮你们局长了。” 两个年轻人茫然地点头,我瞬间消失,用最大的能力赶往有火光的地方。 花了几分钟,终于赶到现场,累得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力气都快耗尽了。抬头看着前面熊熊的烈火,地上躺着十几具烧焦的尸体,也不知道是哪边的。 在噼里啪啦的大火中,右边不远黑暗的山坳,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听声音有三四百米,我就分几次瞬移,终于来到打斗现场。 这里有二十几人在打斗,胖子被几人用刀剑围攻。他浑身是伤口,衣衫破碎,一把枣木剑上下翻飞,不住抵挡着攻击。 战圈外围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板寸头,阴霾的三角眼注视着打斗现场。从他那鹰钩鼻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狠角色。 而且,这是一个高手,很高那种,修为应该跟我师傅差不多。 那这人应该就是圣灵会广南分会的‘带领’了,好像叫做......,麦玟鼎?他旁边有两人打着火把,手里拿着长刀,有随时加入战团的可能。 现在场面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有可能那仨人是压倒骆驼唯一的稻草。可这个麦玟鼎,是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有人来。 胖子肥肉晃动,一边格挡着刀剑一边后退,随时都会死在乱剑之下。我一个瞬移冲过去,胖子以为背后有敌袭,枣木剑一个后撩刺来。 躲开胖子枣木剑的我,冲那几个挥舞刀剑的家伙每人一个五雷掌。‘轰隆隆’几声响,让我大跌眼镜的是,竟然让他们用刀剑挡住了雷击。 那几人看着被轰击得嗡嗡作响的刀剑,五雷掌炸开产生的势能,震得他们‘登登登’后退几步。再看一眼手里乌黑的刀剑,也是脸色凝重起来。 这几人,是高手,绝对的高手。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江湖客。以前和我过招的人,都不算真正的江湖客。 听到几声雷响,整个打斗现场都停了下来,一下就分出来两拨人。 胖子这边十几人,麦玟鼎那边十几人。他们个个都满头大汗,有人擦了一把汗,从腰间拿出水壶喝一口,然后互相传递了一圈。 “你怎么才来呀?胖爷我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也是踩尽了油门,才赶过来的,一分钟都没有耽搁。怎么样?伤得重吗?” “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上点止血粉就好了。” “你们就这十来人?有点轻敌了吧?” “草!轻敌?鬼才知道他们是圣灵会的分会。知道的话,老子直接架炮轰了他们。” “好了,别嘴硬了。现在怎么办吧?” “我问下领导。” 胖子说完,就跑过去,找到行动队的队长商量起来。一会儿他回来,脸色有点不好。说行动队损失了几个人,队长说先把他们拖住,等大部队过来。 拖是可以,可人家有腿,不会自己跑吗?我在胖子耳边低声说: “这班人都是高手,凭我们这些人,不一定拖得住所有人。所以我的意思是,能把对方留住几个就不错了。” 胖子点点头。人家分会的人又不是泥捏的,而且个个修为高深。 麦玟鼎那边也围在了一起,他们也在商量着怎么办。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现在两边的实力都在一个标准线上面,旗鼓相当。调查局和圣灵会就像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大家都有掀翻桌子的实力,但都没有办法承受掀翻桌子的后果。 双方再对战下去,只有死的人更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这个道理。 麦玟鼎把目光投向我,对我点点头,然后举起一块白毛巾摇了一下,向场中间走过来。他盯着我看,胖子和行动队的人也都看向我,我只好走出来。 “圣灵会广南分会带领麦玟鼎,请朋友划下道来。”麦玟鼎对着我拱了一下手,出声唱喏。 我是用神霄派的身份,还是用军方的身份好呢?琢磨了一下,现在我还年轻,还不能照顾南真观周全,千万不能给神霄派带来麻烦。 “军方,龙组,陈大恒。”我也对着他拱了一下手。 麦玟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吃惊地看着我。军方他不怕,可是这个龙组,白痴都知道代表着什么。所以他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陈先生,我们圣灵会从来没有和军方有过节,不知道你现在,是代表军方还是代表调查局?” “谁也不代表,这个胖子出来打架,叫我来帮忙的。” “哦?”麦玟鼎疑惑地看了一眼胖子:“原来陈先生是过来助拳的呀?那这样吧!现在我们打下去呢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这样,大路朝天,我们各走半边。以后江湖上遇到了,再来一场你死我活。怎么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调查局的人,个个身上带伤,再打下去的话,说不准就要全村人来家里吃饭了。看来只有替他们给答应下来,这些人,以后再清算就是。 “同意!没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请陈先生务必回答。” “说吧!” “刚才陈先生用的可是神霄派的‘五雷号令’?” “不是‘五雷号令’。”草!原来还真有识货的人啊?老子的是‘五雷掌’,当然不是‘五雷号令’了。 如果不是老子赶了十几公里的山路,丹田气竭,刚才就不是放几个鞭炮的事情了。 ‘五雷号令’不是局限于神霄派使用。只要授了‘五雷经箓’、‘三洞五雷经箓’、‘大洞经箓’,都可以使用五雷号令。 而且能力强的还可以画五雷符来用;茅山派也有五雷掌,是画符在手掌再打出去。 当然,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都一样,都能轰人。 “好,谢谢陈先生的回答。那现在我们各退五十步,然后各奔东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怎么样?” 我点点头,就开始慢慢后退。这个麦玟鼎是个高手,至于有多高,只有打过才知道。现在,还是算了吧! 大家都往后退,各自隐入了树林中。看着他们转身走远,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各自掏出刀伤药来,互相给对方上药。 “胖子,我去跟踪一下他们,等大部队来了,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小心点,现在山里没有信号,等到了村镇有信号,你就通知我。”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扯了一下他的破衣服,再看一眼行动队的人,就慢慢向前走去。 隔着几百米,远远吊在他们后面。 自从我在钢厂爆炸后,双耳失聪,后来恢复的听力比以前高了好几倍。 加上现在修为也提高了,所以几百米外的脚步声是听得清清楚楚。 圣灵会的人很专业,不是一味的逃命,而是隔几百米就放出一个暗哨。 我悄悄干掉了几个暗哨,他们就再也不敢放暗哨了。而是朝前拼命狂奔而去。 前面出了密林,有很多梯田旱地,月光下还有几户人家,几声犬吠。 他们跑过田野,来到了一条乡道上面。路边停着几辆面包车,他们一上车,就一脚油门跑了。 后面那台面包车副驾驶上,有个女的很眼熟。在开车门顶灯亮的时候,看侧脸很像一个人。 可我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掏出手机打给胖子,说他们上了两台面包车跑了,在一个乡道,具体位置不知道。 最后我把车牌号码告诉了他。这有可能是套牌车,不过有车牌有车身颜色,他们应该可以查得到吧! 在路边等了个把小时,来了一辆车,胖子和学生兵开着我的车过来了。 你们的行动队呢?他说先拉遗体回去了,现在我们也回去,至于圣灵会,日后再算账。 我坐在副驾驶,大家都很沉默。快天亮回到钦州城,胖子给我安排了招待所,就忙去了。 现在处理后事还要忙几天,不过也没我啥事。天亮我给蒋鸣打电话,说我好像看到高杳欣了,和圣灵会的人在一起。 他很奇怪,真是......,高杳欣?她不是回湖南凤凰老家了吗?难道她加入了圣灵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棺救人 胖子单位要举办追悼会,我也去参加了。听着家属们悲戚的哭声,我鼻子也是酸酸的。 站在院子树下,我远远看着。省里市里都来了很多大人物,各部门各战线都有来人。作为胖子的朋友,我就是个边缘人。 这些各单位的人我也不认识,所以就在院子角落站着。 胖子走过来,给我递烟。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两人就在院子树底下抽闷烟。 胖子心情很难过,他在单位干了一年多,以他的性格,整个单位的人都相处得熟透了。 现在整个局就剩下他,还有俩学生兵。虽然会从其他地方调人过来,但是到底不如自己的老部下熟悉。 “这次我虽然扶正了,但是踩着战友的尸体爬上来,我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胖子别这样想,你们战线是比较危险,这次碰到圣灵会的重量人物,损失是有点大。但是更需要你去维护人间的正义。” “维护个鸟,那个麦玟鼎别让我抓到,被我抓到,就算违反纪律,我也要弄死他。” “那逃跑的十几人,有消息了没有?” “现在我们部门联合警方和军方,信息共享,总算找到一点眉目了。有消息说他们逃经贵州进入四川了,现在四川那边正在大力排查。” “有需要帮忙就尽管开声,我也算军方的人。蒋鸣就调查局和军方双重身份,到时候我们三剑客一起把这个恶魔打败。” 胖子苦笑了一下说:“这边县局建制打没了,我要下放到县局一年,再回来任职。这边市局先来个副局领导工作。对了,你那边还有人手没?” “要什么人手?你仙湖观不是有吗?” “我那边只有一个师弟还可以,不过读书不多,初中毕业吧!只能带到县局做一个办事员。” “我想想啊!我观里也是有几个好苗子的,过来做办事员的话,我只能给一个你。剩下俩,我想让他们进乐安的调查局任职。” “一个也行,你叫他过几天到浦北县局找我报到。” 和胖子商量好了人选,我把烟屁股一扔,用脚踩灭,就打算回去。结果那边跑来一个小年轻,问是陈大恒先生吗? 我说是,他说领导想见你。领导?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点点头,我就跟他去了。 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几个人,调查局,警方,军方的人都在。我一进门,三方领导都站了起来。调查局的领导很热情,和我重重地握了一下手,就让我坐下谈。 这个姓覃的老头,六十多岁,显得很精干。覃老头和我客气了几句,就给我介绍军方和警方的人,我和他们一一点头,叫了一声领导好。 覃老头就开门见山讲了,他说非常感谢我的浦北一战,扭转了乾坤,让省行动队保全了有生力量。然后他问我愿不愿意加入调查局? 他说找胖子打听过了,我是江西一个道观的道士,希望我能出仕为国家效力。 这话,怎么和那个中将白发老爷爷说得那么像呢?事实上,我是不想任职的,困身,不自由。 所以我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在琢磨着怎么拒绝,才不至于伤了这位领导的面子。 旁边军方的人和警方的人都在看着我,场面有点尴尬。警方的人抽出一根烟递过来,说小陈同志,来,抽根烟。 我双手接过烟,旁边军方的大校就‘啪’一声把打火机点着。我赶紧叼着烟凑了过去,双手护着火,说谢谢俩位领导。 吐出一口烟,我把目光投在覃老头脸上。胖子没有和外人提我是龙组的人,这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我们加入龙组的时候,就签过保密协议,不得在外人面前提龙组的事情。 “覃领导,我有俩朋友都是你们调查局系统的,我一直都没有加入调查局,其实是不想太困身。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嗨!不困身!就挂一个闲职都行,可以做我们省局的顾问,不用上班,有事电话通知就行了。” 警方和军方的人相视一眼,眼睛里面好像也有话。 “其实领导需要帮忙的话,让吴辉生给我打个电话就行。这次过来助拳,就是他给我打的电话,挂职就算了吧!” 覃老头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人抓起来吧! 军方和警方的人好像看到了希望,纷纷出言让我加入他们。原来他们三方都想要我啊?不过我是一个都没有答应,让办公室里面的气氛一度很尴尬。 我说军方、警方、调查局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肯定会出力,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很尴尬地逃离了办公室,走到树头,胖子说省局要招揽你是吧?我点头,说太尴尬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然后胖子说要送我上车,我口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蒋鸣打来的。 “大恒,你还在钦州啊?那个长得很像高杳欣的女人,我在凤凰那边查到了。” “真的是高杳欣?” “不是,是高杳欣的姐姐,叫做高恬韵,是小时候过继给了高杳欣的大伯。” “怎么会过继女孩的?过继的不都是男孩吗?” “高家大伯家庭条件好,生了四个儿子,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而高杳欣家里是三个女孩一个男孩,所以就过继了。” 原来这样,男孩多了,就想要个女孩。他说后来他们一家搬到了深圳,家里在深圳开了个加工厂,挺富裕的。 蒋鸣后面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说这个高恬韵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还参加了美军的空降师五年,现在混到绿卡了。 美国?绿卡?那她回国和圣灵会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蒋鸣说,她离开美军空降师之后,就加入了蓝德公司,现在是蓝德亚太地区战略研究中心专员。 这样啊?那这个高恬韵其实是美国间谍?他说间谍算不上,她有合法的身份。不过她有美军经历,拿了绿卡又加入蓝德,所以得小心这个人。 蒋鸣说,上面查到麦玟鼎在四川出现,已经派了行动队过去,问我要不要去。我说你和胖子去吗?他说胖子去不了,他会过几天再去。 那我就先过去看看吧! 告别了胖子,我坐飞机去了四川蜀城,找到省调查局,简单报了个到。因为我是蒋鸣给弄进去的,算是江西派来的观察员,所以属于边缘人。 这边行动队开了个会议,说从当地袍哥会内线得到消息,从广南过来的麦玟鼎,已经和袍哥会上层接上头了。 而且他们还和一个蓝德公司亚太女专员在一起。但是见到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所以这次把行动队打散,三人一组,到各个袍哥会地盘找一找。散会之后,我和另外俩个人分到了一组,前往都江堰市的龙池镇。 四川在历史上,曾经有‘湖广填川’的说法。四川的历史底蕴是很深厚的,人口也曾经有过很大的凋零。 来到龙池镇,我们一停车,就听到远处有悲戚的唢呐声。定睛一看,前面有一支送葬的队伍,正抬着乌黑的棺木往这边走。 开车的小王骂了一句晦气,就把车开进了旁边的小巷。我们下车,看着抬棺队伍从我们跟前走过。我这组带队的人叫做杨桉泽,是京城过来的,另外一个叫做小李。 杨桉泽掏了一包烟出来,每人分了一根,然后说死者为大,我们让让,不能冲撞了他们。 杨桉泽五十来岁,为人沉稳,话少。所以我们这组,他是组长,小王是当地人,是司机兼向导。小李和杨桉泽在京城是同一个部门。 在国人眼里,‘死者为大’。一个人死了,过往的东西都一笔勾销,然后就是入土为安。所以在路上遇到送葬的队伍,无论是谁,都得绕道走。 因为生者走路,有大把的机会,人家死者,就这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要尊重死者,开车的靠边熄火,默默等待送葬队伍走过去,然后再走。 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一个人的品行,农村老话叫做‘出门逄死莫逢生’。就是说出门碰到死人不可怕,这都已经你死我活了。 但是早上出门,看见路边有人生孩子,有可能比看到棺材更晦气,这一天就要注意言行,也许就吵架了,也许就打架了。 婚车偶遇送葬队伍,如果路窄的话,就应该主动靠边停车让行。结婚那天,新郎新娘也是最大,但面对死者,死者就更大了。礼让反而会对新郎新娘更有利。 毕竟人生一世,只死一次,尊重死者,活人就会得到更大的尊重。一个人从出生到老死,每一个人都逃不过生命的轮回,和时间的逝去。 看着长长的队伍走过去,我们刚想上车,突然听到‘嘭’一声响。等我们看过去,原来是棺木的绳子断了,棺木跟着落地,送葬队伍大乱。 唢呐声戛然而止。有话说‘没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没有唢呐送不走的魂’。这回,唢呐真的送不走了。 我们吃惊地看着远处,这八个人抬的棺木,就这样断了绳子,真是活久见啊! 古话有说,‘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甘’,在送葬的过程中,棺木落地,无论什么原因,都是不吉。 “走!我们看看去!”杨桉泽说道。 我们跟着杨桉泽走向送葬的队伍。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听着四川话的各种咒骂,我就想笑。 我在粤语区,偶尔会到北方去。平时就是客家话,粤语,普通话。北方各省都有自己的方言,但是跟普通话还是很像的。而四川话听着很舒服,那个音调听着就想笑。 原谅我的不厚道,我是强憋着笑走过去的。很多年之后,在影视片上,那些警察说,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确实忍不住。 而我就是属于忍不住那种。杨桉泽回头冷冷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把笑容收起来了。 来到棺木旁边,我看了一眼乌黑的棺木,周围送葬的队伍在对着八个抬棺者破口大骂。 什么‘砍脑壳的’,‘筛车子滚滚的’,‘日你仙人板板’,‘你个短命娃儿’,‘管我锤子事’,这些骂人和反骂的词汇真丰富。 最后有一个老头骂一个年轻人,‘你龟儿瓜娃子,黑老子一跳。’我在旁边听到,确实是忍不住笑了。捂着肚子弯腰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在我们广东,骂人的词汇并不丰富,听习惯了反而觉得不文明,但是在四川,他们的话太好听了,太富有喜感了。 所以我确实是忍不住了,我的大笑引起这一百多人的不满。等我直起腰擦干眼泪,发现一百多人都怒视着我。 “你笑个铲铲!” “虚锤子,弄他三。” “老子一杆杆夺死你。” 这些人都对着我大骂,然后年轻的,用抬棺的棒子对着我就捅了过来。有个老头大叫一声,你们不要愣个嘛!弄死他! 呼啦一声,一百多号人就追着我打。我一边跑一边躲石头,后面跟着一班老少爷们,跑了一大圈,老的都跑不动了,就剩下几个年轻的追着我。 跑了一圈回来,把几个年轻的累得直吐白沫。那些老的都在花圃边上躲太阳,抽旱烟锅。看到我回来,就找泥块石头砸我。 我一边闪一边往棺材边上跑,我听到棺材里面有非常微弱的呼吸,用意识扫描之后发现里面是活人。 有个中年人看到我跑到棺材边上,掰下半块砖头砸了过来,我一闪,‘哐当’一声,砖头砸到了棺材盖子上。里面就传出更明显的抓挠声了。 现在不单是我听到,我旁边的其他人也听到,然后就是一阵的骚乱。不过大中午的,根本没有鬼魂敢出来。所以有年轻人就找来东西撬棺材盖。 送葬的队伍对我再也没有兴趣了,年轻的都帮忙掰棺材盖。那些哭得悲戚的妇女,也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慢慢打开的缝隙。 突然,一个苍白的手掌从缝隙里面伸了出来。 周围的人一声‘妈呀’!全部都倒退几米,盯着手掌不出声,都吓坏了。结果大家伙一放手,那棺材缝一夹,把那个手掌夹住了。 里面传来‘啊’一声痛呼,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杨桉泽带着小李小王跑过去,帮忙把棺盖给掀开了,棺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一下坐了起来。杨桉泽带着小李小王也是吓得不住后退。 这不会是诈尸了吧?还是变成了僵尸?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这个女人很漂亮,是个典型的川妹子,她环视了一周,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就定定看着她,叫了一声‘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内奸杨桉泽 那个中年妇女悲嚎一句:娃儿,就奔了过去,把这个年轻女人拉起来,然后抱头痛哭。 周围的乡亲这才反应过来,是死人活过来了?乡亲们纷纷围了上去。杨桉泽就拉着我往外走,小李小王也跟在后面。 小王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杨桉泽说应该是假死,我们还有任务,就不要参与人家的事情了。 上了车,小王就倒车出大道,我们再一路赶往龙池镇山脚那边。从龙池镇翻过山对面就是映秀镇,也就是08年地震很出名那个小镇。 过了龙池镇不远就是龙池国家森林公园,在上山的路边有一个龙香院,这是一个古寺庙,在地震的时候坍塌了,但是里面的佛像没有倒。后来重建了,这里就成了旅游景点。 在建国前,龙香院旁边的茶馆曾经是袍哥会的一个据点,现在还有六七十岁的袍哥会成员在这里吃茶摆龙门。 袍哥会是一个涣散的组织,大部分是农民组成。袍哥会取《诗经·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之义,表示是同一袍色之哥弟。 这个组织几百年来亦正亦邪,好事坏事都做,所以是一个无法定性的组织。像川军出川抗战,里面就有很多袍哥会的人。但是组织大了,就会什么样的人都有。 袍哥会发源于清朝初期,壮大于民国时期,与青帮、洪门为当时的三大民间帮会组织。 这个组织在建国前,是可以和当地国民政俯平起平坐的,在四川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袍哥组织里有高低级别之分的堂口,即威、德、福、智、宣五个班辈。 民国初期,四川的党、政、军、农、工、商各界都有人参加袍哥会。建国后袍哥会被打压,然后解散了,但是秘密堂口还在。 而龙香院旁的这个茶馆,就是袍哥会经常联络的据点。 我们把车停在龙香院附近路边,徒步去茶馆。这个茶馆和龙香院一墙之隔,都是砖木青瓦结构,显得古色古香,颇有韵味。茶馆门口旗杆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茶’字黑色幡旗。 里面的客人除了旧日的老袍哥,也有当地的居民,还有路过的游客。所以我们走进人声鼎沸的茶馆,并没有引起特别的关注。 小王是都江堰市的人,对蜀地的茶文化特别了解。而我只会喝一下功夫茶。杨桉泽和小李是北方人,应该对茶文化不是很了解。 我们找了张空的八仙桌,大家就坐。小王点了五杯峨眉山绿茶,还有糖果、香烟、瓜子、花生等小吃。一会儿伙计就用托盘端了茶水上来,再放下各种小吃。 旧时的四川茶馆里还有掏耳朵、擦皮鞋、算命看相的游走其间。还能看川剧变脸、可以听清音、还有人溜鸟、有的打盹儿或者看闲书。 在这样的环境中,你可以深深感受到社会群体的亲和,感受到茶馆浓浓的地方特色。所以蜀人特别爱过来泡茶馆喝绿茶。 更有些人喜欢凑在一块摆龙门阵,天南地北的聊。泡茶馆的人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地方特色的曲艺节目,这也是一种享受。 伙计端上来的是“盖碗杯”,分为茶碗、茶盖、茶托三部分。这是唐代四川节度使崔宁发明的,后来这种茶具流传开来才全国仿造。 小王给我们仨每人端了一杯茶,再摆弄着剩下的茶盘和两个茶杯。他把一个杯子放到茶盘里面,另一个放到茶盘外面。这是请喝茶的意思,也是袍哥会中求助的意思。 周围的客人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黑色的长袍,头戴黑色礼帽。他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就走过来坐下看着小王。再端起茶水吹几下喝一口,然后把茶杯放入盘子当中。 这暗号算是对上了。这是一个老袍哥,可能打不动了,但是还能传递信息。 不认识的袍哥之间,在茶馆会面就会摆出茶碗阵。就是用茶碗摆出各种阵势,然后通过阵势起到传递信息的作用。小王摆的是‘木杨阵’,意思就是想找人。 小王对着这个老头一拱手,轻声用‘切口’盘话,这些暗语我们听得一头的雾水,都不知道讲什么。 不认识的袍哥之间,都会用切口来聊天,不懂的人就是一点都听不懂。而小王是当地人,对袍哥的暗语是相当的了解。 两人聊了一会儿,老头就离席走了出去。杨桉泽问小王怎么样了。小王说问到了,今晚九点,会有外地人来拜堂口。 拜堂口就是拜码头,袍哥有威、德、福、智、宣五个堂口,今晚拜的是‘德’字码头。 这样看来,‘威’字堂口已经拜过了,‘福智宣’三个堂口不一定要拜。我们喝了一会儿茶,吃了一点小吃,就起身走了。 车上,小王说,今晚九点在龙池,会有人见面,具体是谁见谁就不知道了。现在‘德’字码头的堂主是王嘉毅。 龙池就是龙池国家森林公园尽头的一个水库,旁边是龙池宾馆,只有一条路进去。如果有人在路上把风,很难做到不被发现。 杨桉泽下车给上面打了电话,把这个消息通报回指挥部。至于上面怎么安排,我们就管不了了。我们直接开车去龙池宾馆,然后开了四个房间住下。 从房间的窗户就能看到,宾馆门口的路,是进来的唯一道路。宾馆旁边就是大水库,叫做龙池,有土路环绕水库一圈。袍哥会和圣灵会的人在哪个地方见面,就不得而知。 趁着宾馆还有手机信号,我给蒋鸣打了个电话,把今晚的事情通知他,这是双重保险。 下午我们四人绕着水库游览一圈,观察地形。晚饭过后就躲在房间窗户观察起来。 杨桉泽说九点之前,行动队和省队的人会徒步摸进来,到时候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不说袍哥会的人,就是圣灵会广南分会那十几人,都很强大。而且那个麦玟鼎,我单挑都不一定是对手。难道行动队这边,有很把炮的大人物坐镇? 晚上八点半,我偷偷摸了出去,在水库周围查找,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我躲在树荫下,头顶月亮正圆,可视距离很远,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虫子在鸣叫。 难道是消息走漏了?怎么会没有人? 回到房间,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竟然是杨桉泽。他问我去哪了,怎么敲门不回应?说完他看了一眼窗户,窗户是关着的,连窗帘都拉回了。 我说刚才突然很困,睡着了,迷迷糊糊起来,才听到敲门声。他又看了一眼我的床,被子很乱,还好他没有伸手摸一下被窝。 “现在行动队已经到了外围,等会我们过去找到他们,然后发出信号,让行动队的战友行动!”他说完扬了一下手里的信号枪。 “好的,我洗把脸马上就来。”等杨桉泽出去,我把门关了,就去洗脸。 哗哗的水声中,我低头发现鞋子上还有露水,鞋底带了点泥巴,踩得厕所里面有几个脚印。用脸盆装了点水,把脚印冲掉,再拉几张卫生纸把鞋子的泥擦掉。 出门之后,看到他们已经准备好,正在等我。杨桉泽给我发一支强光手电,就一起出发。 水库区还是很安静,根本没有半点人影,说好的九点在龙池见面,现在双方都没有来人。我们不敢用手电,只能在月光底下慢慢走。除了踩在泥地上沙沙响的脚步声,周围鬼影都没一个。 我跟着他们在水库逛了一圈,来到一个宽阔的平地,周围都是树林。杨桉泽一举手,我们都站在他身后,向周围扫视着。 “什么人!出来!”杨桉泽对着前面树林大喝一声,然后就掏出信号枪,朝着天空连开了三枪。“呯呯呯”。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升空而起,拖着长长的尾巴,跟着在半空中炸开。 我愕然地看着杨桉泽,对面树林里根本就没有人,他为何要通知行动队过来? “趴下!隐蔽!各自找地方躲起来!”杨桉泽给大家下命令。 我跟着小王往边上跑,躲在灌木丛里面。杨桉泽和小李也躲在十米外的灌木丛里。 身边的小王吓得瑟瑟发抖,他应该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对面树林根本就没有人呀?这个杨桉泽,发的什么疯? 十米外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挣扎的动静,然后就是几声刀子扎肉的声音。我趴在小王的耳朵边上,轻轻说道,小心杨桉泽! 发散意识,那边灌木丛只有一个生命体了,另外一个是尸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尸体的名字应该叫做小李。 周围一片安静,等了几分钟,突然前后来路跑来了二三十人。这些人跑到这片空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打手电到处找,然后听到有人说,怎么没有人? 话还没有说完,从树林后面的山上就传出大片的枪声。眼前几十人倒下一大片,不停有人发出哀嚎。 剩下的人都趴下,往四周分散隐蔽。有的掏出手枪,向山上还击,手枪的火光又引来一阵阵枪声,拿手枪的人也倒下了。 这场景把我给看懵了,现在敌友不分,都不知道该出手帮谁才好。身旁趴着的小王冲不远大叫,那边倒着一个人。 “蔡伟!这边!快!” 然后见到一个年轻人翻身爬过来,小王撕下衣服上的布条,给那人包扎伤口。妈的,原来赶过来的这些,才是自己人。 我瞬间出现在山上,看到哪里有火光枪声,就过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脑袋上。一连打了七八个人之后,终于看到在后面督战的麦玟鼎。 冲过去对着麦玟鼎就是一拳,结果被他举起双臂架住,而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他一个顶膝,被我一躬身躲开,跟着就是撩阴腿。 我瞬移到十米外,他惊讶地看向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我再次冲上去,对着他打出一个五雷掌。在爆炸声中,麦玟鼎快速躲开,他说你是那个陈大恒? 回答他的是连续三个五雷掌,把他周围的树木炸得面目全非。他堪堪躲过了五雷掌,就往山梁上跑。这速度,快得跟兔子一样。 我又瞬间堵在他跟前,他就转身往山腰跑。等我追过去,他就回身打出一蓬黑色的腥臭粉末。躲开粉末,再次堵在他跟前。他往腰间的布袋一掏,扔出一把软体动物,这些都是拇指大的红头蜈蚣。 蛊毒?这是一个蛊师?我赶紧后退几步,躲开漫天的蜈蚣。当我拍掉身上的几条蜈蚣,麦玟鼎已经跑出了百米之外。 蛊师一般身体比较虚弱,像麦玟鼎这样拳脚功夫厉害,又玩蛊毒的,真是相当少见。这水平,都已经达到宗师级别了。 我顺着他的背影追过去,沿路他不停洒着蛊毒和毒物,都被我一一躲开。 山脚下是一条小溪,月光下波光粼粼。麦玟鼎跑到一块平地就站住了,他气喘吁吁地回身看我。只见他左手皮手套抓着一把腥臭的毒粉,右手抓着几条吐着信子的竹叶青。 我慢慢走向他,发散意识,发现地上有几个陷阱。这些难道是为行动队准备的?而他被我逼得要提前启用了? 周围还埋伏着几个人。麦玟鼎站在中间,月光下他阴测测地冷笑着,眼睛发出细碎的玻璃般光芒。 这人,很阴毒,而且毫不掩饰,是个真小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小子,这次就连上次的旧债给清了吧!” “难道坏人都是这样说话的?杨桉泽是你们的人吧?他已经暴露了,我先弄死你,再回去弄死他。” “什么杨桉泽?不认识!” “你就别装了,你以为装作不认识,就能保护他?他不是你们的人,就是袍哥会的人,我不信你不知道。” “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还能活过今晚?” “就凭你这几个破陷阱,还有外围几个拿着枪的人,就能困住我?做梦吧!” 麦玟鼎见我两下点破了他的底牌,脸色马上就变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埋伏的?” “袍哥会‘德’字码头堂主王嘉毅告诉我的。我和他是至交,昨天就商量着怎么弄死你了。” “放屁!不可能!昨天王堂主一天都跟我在一起。你骗鬼吧!” “那你说,我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埋伏的?三个陷阱,三个枪手,都是他说的。” “你......。” “把你手里的小蛇扔了吧!还有蛊毒。这些东西都伤不了我。我们拳对拳,脚对脚,用实力来对战。好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麦玟鼎气得浑身发抖,不过他还是把竹叶青和蛊毒放了回去。等他收好皮手套,我运起麒麟臂,瞬间冲过去,对着他当胸就是一拳。 他再次双臂一架,故伎重演,这次我用了九成的功力。拳头砸在麦玟鼎双臂上,‘咔嚓’一声,他有一条手臂断了。断臂砸在脸上,鼻血一下就喷了出来。 我收回麒麟臂的功力,全部灌注在右手的五雷掌上面,隔着半米对他当胸一轰。 “轰隆......!” “啊!......。” 麦玟鼎被五雷掌轰得倒飞十几米,砸进了自己的陷阱里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陷囹圄 这时突然枪响了,我瞬间到了右边埋伏那人后面,运起劲力一脚跺在他背上。‘咔嚓’一声,脊椎骨断了,他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收拾了三个埋伏的枪手,听到山上偶尔还有零星的枪声。等我赶过去,看到的一幕让我大跌眼镜。 杨桉泽竟然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人,正在对剩余不多的枪手进行绞杀。不用几分钟,剩下的枪手都被打死,没留一个活口。 这里有十五六个人,应该都是麦玟鼎的人手。难道他是给袍哥会纳投名状?为何不见袍哥会的人? 山下传来‘哇呜哇呜’的警笛声,来了几辆警用越野车和几辆军用卡车,这是在小镇停留的支援。几辆警车向山上打开探照灯,把山上照得一片通明。跟着从卡车跳下一队队的武装力量,过来接手。 武装力量把尸体都搬上卡车,自己人和敌人分开。这边损失不大,牺牲了几名同志,还有七八名伤者。这些人我都不认识,除了那个小李。 看着他们搬了十二名枪手上去,收了一大堆的枪。我找到领导,说山那边的小溪边还有四个,不过有陷阱。 领导听到就安排人手到山那边,只抬回来三个重伤者,我逐一打量,那个麦玟鼎呢?怎么不在? 他不是断了一只手,还被我五雷掌轰出十几米远吗?我跟领导说,麦玟鼎被我打伤,误落陷阱,你们找到没有。 领导说,三个陷阱都破坏了,里面没有人。没有人?怎么可能?他可是断了一只手,还被五雷掌打中心口。这都能活?这都能逃命?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领导一挥手,来了几个警察,一下把我围住。领导说,陈大恒同志,现在有人举报你,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 举报我?我还想举报杨桉泽呢。怎么反而我被举报了?恶人先告状?我很想反抗,但想想这都是自己人,说清楚应该没事了吧? 几个警察就过来抓人,给我戴上手铐。小王在旁边看到,着急地冲过来,推开警察,说你们误会他了,他是自己人。结果警察又把他抓住,铐了起来,和我一起推进了警车。 透过车窗,我看向正在帮伤者包扎的杨桉泽。这个人不除,后患无穷啊!不知道他是袍哥会的人,还是圣灵会的人呢? 警察把我们送到了蜀市的警察局,在地下室有一个特殊关押点。墙上和铁围栏都布满了各种符文,在上面还贴了很多符纸。这些东西都是防止修行者外逃的。 我试了一下发散意识,对我没有任何的阻碍,这就放心了。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世间还有穿墙术,传说崂山派就会穿墙术,不过老早就失传了。 看到里面只有一张简易床,没有枕头。我躺下,侧身卷曲着睡觉。蜀市在四月下旬还是很冷的,这几天刚好是倒春寒,室内才十二三度。人一安静下来就觉得很冷。 抬头四看,这里没有摄像头,就去保安休息室偷了一张被子。保安用过的被子,一股呛人的烟草味。虽然我也抽烟,但是闻到别人的烟味就难受。 因为是举报,没有直接证据,只是控制人身自由,所以我身上的东西还在。想给蒋鸣打一个电话,说我被抓了,有人举报我了。可是地下室根本就没有信号。 我看门口没有人把守,就直接上到楼顶打电话。蒋鸣大吃一惊,说要动用军方的力量把我弄出来,我说别,我出去了,杨桉泽就跑了。 这样吧!我怀疑那个杨桉泽是内奸,你能不能动用军方的力量,查一下他? 最后我叫蒋鸣,把我家人转移了,我怕圣灵会报复家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我家人给弄到南真观去,在那里有我师傅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打完电话,再次回到监房。我掏出军官证,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就蒙头大睡。 早上,有人送早餐来了。吃完早餐,开门进来两个警察,说要提审。提审的地方在旁边不远,路过一个监室,看到了里面的小王,我朝他点点头。 提审室有厚重的铁门,还有铁椅子,椅子上面都是布满了朱砂符文。 坐在冰凉的铁椅子上,我皱了一下眉头。这铁椅把屁股和后腰的热量全部都吸走了,让我的体温迅速丢失,身体抖了一下,才把体表温度给调整过来。 前面有一张木头桌子,上面有一盏台灯,这场景太熟悉了,影视片里面审犯人都是这样的。就差墙上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送我进来的俩年轻警察,站在门后面,盯着我看。等了一会儿,敲门进来俩西装男女,都是三十来岁。 这俩人我以前没有见过,都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男的像一位文弱书生,斯斯文文。女的胸部挺大,后面扎着马尾辫,一走路就甩来甩去。 我看着俩人,他们也看着我,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罪犯一样。 “陈大恒,审讯之前,我们要没收你的手机以及各种物品,所以请你配合。”男的说话了,慢声细语,波澜不惊。 我点点头,就过来一个警察把我的钱包身份证手机都给收走了,然后装到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 “有人举报你串通‘圣灵会’,刀杀同事,这个你有什么说的?” 一上来就戴帽子了?我说你们叫什么名字?俩人看着我就没出声。我说只是想知道一下是哪个部门的人审我。 两人相视一眼,男的就说了。 “我叫高雷雷,是京城总局派来的审讯专家。她叫张惠茹,是痕迹专家,也是京城总局的。我们,昨晚连夜飞过来接手案件。” “好吧!那请问高雷雷同志,你对我说的话,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而且还有证人。” “是杨桉泽举报我的吧?那你把证据拿出来,看能不能把我的罪名给定了。” “先说李大才吧!李大才身中几刀,都是要害,那把匕首上面有你的指纹。这事你怎么解释?” “我为什么要杀李大才?再说我从来没有带匕首的习惯。昨晚枪战之前,我都没有跟李大才在一起,我是跟王松躲在灌木丛后面,他可以证明我没有离开过。” “王松我们会另外审问,但是你能解释匕首上面的指纹吗?” 我低头细细想了一下,昨晚他们仨在门口等我,我一出来,杨桉泽就说要发强光手电。当时他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让我拿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手电递给我。也就一两秒的事情。 小王和小李离我还有几步远,而且他们的目光一直盯着玻璃窗看向大路,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难道就是当时拿了一下杨桉泽递过来的东西,而那又刚好是一把匕首? 我把这事跟高雷雷讲了,他问谁可以作证?我说没有证人。 “另外我们在你的房间,提取到带有泥浆的脚印。在厕所的纸篓里面,还找到有泥浆的手纸。这个你怎么解释?” “水库是泥路,踩到泥巴不是正常吗?” “你们昨天下午绕着水库走了一圈,这几天也没有下雨,回来的时候,你们四人都经过了草地,泥尘都被草给蹭没了。别人都没有在房间留下脚印。为什么你的是泥浆,而不是泥尘?” “还有,当时杨桉泽敲门很久,你才开的门。你说你睡着了,所以没有听到敲门声。试问一下,大力的敲门声,都不能把你惊醒吗?” 看来是步步紧逼啊!如果我说八点半去水库周围走了一圈,那不是跳下水库都洗不干净了吗?当时水库边的草地有露水,沾到了我鞋子,再踩到泥尘,才形成的泥浆。 我闭上眼睛摇了一下脑袋,现在脑子有点乱,这过来帮胖子抓麦玟鼎,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我该怎么说呢? 如果我把自己的分析全部说出来,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好,我说。其实杨桉泽是我的上线。” “陈大恒,本身是杨桉泽举报的你,你现在把他拉下水,是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查一下杨桉泽,他跟圣灵会有联系。” “你说谎!陈大恒,你反举报的话,现在也不是时候。” “好吧!既然你是审讯专家,那我就坦白吧!自从知道昨晚九点圣灵会麦玟鼎和袍哥会堂主王嘉毅碰面,杨桉泽就下车打电话,当时他是避开我们打的电话。当然这个碰面的事情,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圈套。” “至于这个圈套是针对谁的,我不清楚。但起码不是针对我。” 然后我把昨晚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当然把会穿墙术给隐瞒了。这是我的底牌,谁也不能说。 听完我的话,高雷雷和张惠茹就沉默了。高雷雷说你的话我会记录在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俩警察把我带回了监房,然后我听到提审小王的声音。 午饭是简单的盒饭,下午又开始提审了。 这次多了几个人,有当地调查局领导,也有京城下来的领导樊嘉扬。樊嘉扬是这次带队过来四川的领导,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据说是总局的一个外事办主任。 高雷雷的提问都是避开杨桉泽,只抓住我晚上八点半出去,然后还有脚印的事情。 难道这个高雷雷有问题?还是樊嘉扬的意思?这是谁要陷害我呢?为什么要拿我当替罪羊? 杨桉泽有问题,这是肯定的。上午我回答高雷雷的话,怎么现在就摘开杨桉泽了呢?我盯着高雷雷的眼睛看,想从这个年轻人眼里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很平静。 再看那个张静茹,她只是作为痕迹专家过来取证的。参与审讯,根本不是她的工作,那她坐在这里是想干嘛呢? 我老实回答了提问,就再也不想说话了。这次真有把自己军方身份公布的念头。 “我想打个电话。” “审讯期间,是不能往外打电话的。” “那我的事情,我的推荐人蒋鸣知道吗?” “就是因为你的推荐人是蒋鸣,现在蒋鸣已经被停职,监视居住。所以你不要想别的,老实交代最好。” “你们把蒋鸣停职了?谁的决定?” “这是京城上面的决定!” “好吧!你们太过分了,忠奸不分,你们查不出来的话,我会自己查!” 说完我就不再出声。等回了监房,我就蒙头大睡,我打算给蒋鸣三天时间。三天内,他把我家人转移了,我再做事就毫无顾忌了。 第二天的提审,我就低头睡觉,一言不发,第三天也一样。他们见审不出什么,就没有再理我了。 我不管他们怎么想,但我是必须要出去的。 这次出去,先抓到杨桉泽,无论能不能搞到有用的信息,都先弄死他,草! 晚上,夜深人静。我发散意识,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就出现在一楼监控室。 现在是深夜两点钟,除了门口的保安,就是一楼监控室有一个值夜的人。看到他在椅子上打瞌睡,我就一个掌刀把他打晕,再找到监控的电闸,把闸刀给拉了。 看到还有UPS不间断电源,也一起给拔了。然后出了大门,往附近的招待所走去。 去龙池的时候,有次偶然听到他们说,京城来的行动队,是住在招待所,而杨桉泽住的是501双人房。 那好吧!杨桉泽,我来了。 今天是开追悼会的日子,这些行动队应该还没有走。 上到五楼,我隐蔽在楼梯口附近,这里没有监控能看到。发散意识,扫描501房,这里......,怎么没有活人? 进到501,一股冲鼻的血腥味把我惊了一下。定睛一看,床上的杨桉泽卷曲着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在他脖子上,有一条血口,血迹还没有凝固,这是......,杀人灭口了? 我盯着杨桉泽的尸体,百思不得其解,他会被谁给杀了呢? 这里是单位的招待所,到处是监控,谁能够在这里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 糟了!我肯定又被计算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监房,就听到外面有很多脚步声。 门开,进来两个年轻的警察,后面跟着京城总局来的樊嘉扬主任。他还带着高雷雷和张慧茹,一起出现在我跟前。 隔着铁栏,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樊主任,大半夜的,又要提审啊?” 樊嘉扬打量了下周围的布置,再伸手拨动一下门锁,最后用那阴毒的三角眼看着我。 “你没有出去?” “樊主任,您真会开玩笑,这监房的围栏,是用千年寒铁打造的,周围还有各种符文布置,晾我有翅膀,也飞不出去啊!对了,樊主任您大半夜的,这是查房吗?”我调侃道。 这个小老头,一脸狐疑地看着我,盯得我的脸很不舒服,好像有很多螨虫在爬一样,痒痒的。 最后他‘哼’了一声,袖子一甩,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赶回来及时,没有被发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樊嘉扬过招 第二天,没有提审。不过从送饭的警察脸上,我看出了不对。 我能感觉到气氛有点凝重,应该是杨桉泽的死被发现了。当然还有监控的电源被破坏了,不过他们找不到人,嘿嘿。 中午饭送进来,我逗小警察,说:“哥们,看你脸色不对啊!是不是樊主任挂了?还是高雷雷被车撞了?” 小警察‘噗嗤’,一声笑了,说:“才不是呢!你们行动队有个队长,昨晚出事了。” “查到是谁干的吗?看你脸色,肯定查不到吧?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死个外人你不会绷着个脸的,行动队的人跟你们又没有关系。” “你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是的,我们一楼的监控室,昨晚被人破坏了,奇怪的是,局里没有丢东西,也没出什么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肯定是有冤鬼,在你们这里冤死的人太多了。” “胡说!我们这没死过人!” “那你当我胡说好了。樊主任不是民俗宗教调查总局来的吗?这些灵异事件,不都是他的业务范围吗?” 小警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才细声说:“关键是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啊!” 他说完,就拿起早上的饭盒出门,把门锁好就走了。 照这样看来,这个樊主任应该是有问题的,会不会是他杀了杨桉泽呢?杨桉泽是京城调查总局的行动队长,这是武功高强的主,自身肯定会各种道法,不然怎么做得了行动队长呢? 除了樊主任,还真想不出来是谁杀的杨桉泽。难道是蒋鸣?胖子应该没这个本事。 如果真是蒋鸣,说明他已经到了这里。那我应该怎么和他联系呢?对了,晚上给他打个电话才行,还要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还没有等到晚上,下午我就被转监了。本来调查罪犯是警察的事情,所以我在警察局受审。现在要把我转到省调查局的特殊监狱去。 我被带进了一辆依维柯的大铁笼里,这铁笼是很粗的黑铁铸造。铁柱都画满了红色的符文,顶上还有很多黄符纸贴着。 警车一路拉着警笛穿过市区,奔向郊外。我抬头注视着窗外的情况,可是路上没有看到一个熟人。 特殊监狱在市郊二十公里处,周围都是大片的稻田,可视距离几公里,很远才看到有高山。这是一个常人难以逃脱的地方,出了监狱就是几公里的平地,非常难隐蔽。 警车一进院子,从一队走过来的黑西装里面,我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怎么那么脸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车停稳,上来一队黑西装过来交接,我抬头四处找那个脸熟的人,但是没有找到。难道我看错了? 坐电梯到负二楼,前后俩人夹着我。进的监房也是那种特殊监房,但是更加的厚重,就连墙壁都是整块厚铁板焊接而成。 铁板之间的焊点,是漂亮的鱼鳞焊,密密麻麻没有一点缝隙。抬头看看头顶,天花板只有拳头大的送风孔。监房只有一面是栏栅,由手臂粗的铸铁上下焊接而成,缝隙只能伸出一个拳头。 打量完周围环境,我就躺到了铁床上。被子有点潮,湿黏的感觉。还没有等躺舒服,就要提审了。俩黑西装让我把手伸出来,戴好手铐再开门,真够谨慎的。 提审室黑乎乎很阴森,只有铁椅子头顶有一个刺眼的罩灯,周围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远处有一个发着暗红色光的炉子,这是......,用刑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汗毛倒竖,这妈的要用刑?一想到被皮鞭抽,被烙铁烫,我就浑身发凉。实在不行,得把龙组的中将老爷爷抬出来,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一屁股坐到铁椅子上,寒气把全身都给凉透了,就像坐在冰块一样。 双手被固定在前面的铁板里,双脚也被固定在地上的铁板里。这是重刑犯的待遇啊! 现在只有脑袋和屁股能动一下。我茫然四顾,除了身后俩黑西装,就再也没有人。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头顶的喇叭响了起来。 “陈大恒,现在你在调查局的特殊监狱,这里布置着有各种法阵,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偷着离开,所以你不要想着逃跑。” 声音是樊嘉扬的。 “来到这里的,都是重刑犯,在这里受审之后,会送到大西北去吃沙子。你想好咯!老实交代,只要是戴罪立功,就有机会减刑。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小王呢?就是那个王松,他在哪?” “他?王松已经畏罪自杀了!” 什么?畏罪自杀?我从震惊到震怒,也就是几秒钟。特码的,小王才二十来岁,正是青春少年时,就被搞了一个畏罪自杀。卧槽! “樊嘉扬!我草你奶奶的!小王是无辜的!你这个丧心病狂,竟然把他给杀了,你不得好死!”我开口大骂着,现在我确定,这个樊嘉扬,肯定是杀死杨桉泽和小王的人,说不准麦玟鼎也是他救走的。 我在座位上不停挣扎,双手双脚的符文就开始大亮,有丝丝的雷意在撕咬着我的皮肤。 可是我本身就懂得控雷,这些电量,不就是给我挠痒痒么? 越是挣扎,双手双脚的铁板雷意就越强。很快就达到我五雷掌的雷意强度。在强度相当的时候,突然‘啪啪’两声,我手脚的铁板上,那些符文全部燃烧了起来。这是短路了? 随着火光的熄灭,我动了一下手脚,再也没有感到雷意。这是失效了吗? 后面的黑西装赶紧拿起对讲机,汇报说天雷符文失效了,问还继续审问吗。头顶的喇叭一阵沉默,然后说先带回监房。俩黑西装就把我手脚打开,门外慌慌张张跑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边跑边说,怎么会失效呢?从来没有试过啊! 回到监房,我躺了一会儿,就有人送饭来。这是很简单的白饭青菜,草,这些东西喂猪都不要,拿来给我吃? 我抬头看了一眼送饭的黑西装,一愣。咦!这个不是看到的那个熟人吗? 黑西装面无表情看着我,然后目光投落白米饭里面。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这个人,好像是几年前见过,可到底是谁呢? 我端着饭坐到床上,一边扒饭一边想。突然嘴里有个什么东西,吐出来一看,是一个纸团。 左右看看,没有人。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蒋鸣来找过我,说家属已转移--柯思源。 柯思源?思源?对了,我记得几年前,在石家庄包了个的士,然后送我们到聊城的一个水库,后来又送我们到亳州求医。那个司机就是叫做思源。 难怪这么面熟。可是的士司机,又这么会来到四川蜀城呢?还是这里的守卫。他是怎么加入的调查局? 我把纸条捏成粉末,洒在地上,再用鞋底擦了擦。然后一边扒着白饭青菜,一边想着。 蒋鸣知道我在这里,这是其一。我家里人到了南真观,这是其二。那说明我不是孤军奋战,外面最少还有一个蒋鸣。蒋鸣会和凌云子联系,才能搞到更多的消息。也就是说军方也知道我被抓了?他们不搭救我,难道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这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审问过我了。每天都会给我准时送饭,但不是思源,思源只出现过一次。可能他是轮值的,那就再等等吧! 监房在地下负二层,周围是厚厚的铁板墙,门外也没有人把守。从意识中可以知道,只在步梯那边有一张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看守了。 这里静如止水,除了前后几个监房关押的犯人,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也许地面上已经暴风骤雨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很想出去,可是又怕打乱蒋鸣的计划。 终于,轮到思源送饭了。当着他的面,我直接抠出纸团,展开一看:蒋鸣在斡旋,再等几天。 我朝着他点点头,把纸条碾碎,洒落地上。看着思源把饭盒拿出去,我坐在床上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 饭吃了一半,突然听到‘轰隆’的手蕾爆炸声,虽然很隐约,但还是通过换气孔传了进来。我留意着通气孔传来的声音,好像还有‘哒哒哒’的枪声,这是怎么回事?上几天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啊? 等我把剩下的饭扒完,就听到楼梯口方向传来大量的脚步声。放下饭盒,我疑惑地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一会儿,思源慌慌张张开门进来,他只有监房的钥匙,没有栏栅的钥匙。 “大恒!我们基地被攻击了,樊主任叛变,现在外面一团乱,我们学员守不住了,都退到了地牢!” “思源你不是开玩笑吧?樊主任一个人能打整个基地?他是超人还是钢铁侠?” “哎呀!不是开玩笑,基地过半人手都被樊主任调去查案了。刚才樊主任把守卫都集中在广场训话,然后门口冲进来几台假军车。就打起来了。” 原来,基地有十个教官,三十个学员,六十多个守卫。结果樊主任是京城来的大官,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把八个教官调去查案,还有二十几个守卫也跟着去了。 现在剩下二十个守卫值班,二十个守卫休息,结果都被樊主任叫来集中训话。 然后门口冲进来几辆假军用卡车,下来几十人,对着人群就扫射。现在幸存的守卫正在和来人枪战,基地首长对上了樊主任。剩下的俩教官和来人中的修行者战到了一起。 三十个学员都是手无寸铁,没有办法打开枪库,只好躲到地底下的监牢里面。 “我要出去,把那个樊主任给弄死!” 思源话音刚落,突然停电了,周围一片漆黑,头顶的送风孔也没了新鲜空气。应该是线路遭到了破坏。黑暗中,我对思源说,我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思源说我没有钥匙啊! 我人已经出到了一楼。前面广场躺着十几个守卫,血流成河,周围有零星的枪战。大门口方向停着几辆假军用卡车,但是没有见到樊主任他们。 我瞬间出现在卡车周围,不停变幻着身位,找到开枪的敌人。这些人都穿着迷彩服,特别好认,我运起麒麟臂,一拳一个。 杀了十几个,终于引起了这边人的注意。从卡车冲下来俩人,都拿着冷兵器。俩人配合得很好,一看就是东洋忍者的招数,一个拿着短刀专攻底盘,在地上滚来滚去。 另外一个拿着一把软剑,不停跳跃,引人注意。那把软剑耍得眼花缭乱。 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我有点手忙脚乱。运起五雷掌,我攻向地上那个迷彩,对着他连续打出几个五雷掌。两人在轰隆的雷声中大惊后退。 我抓住机会,对着跳来跳去很灵活的那个家伙就轰。他在空中无法躲避,被我三掌轰中一掌,掉了下来。 等我冲过去补拳,他砸出一个黑球,我怕是手蕾,赶紧躲避。结果轰一声响,一股白烟散开,俩人都不见了。 东洋忍者?怎么会在华夏腹地的蜀市郊外有忍者的?这来人是东洋人?樊嘉扬和东洋人勾结? 我躲在卡车车厢里面,趴下身体,发散意识来查找。在一个营房门后,有个人在急促呼吸着,这个应该是那个专门砍脚的家伙了。再找,二楼走廊有一个人趴在地上也急促呼吸,这是耍软剑的那个家伙? 当我瞬间出现在房门前面,后面的人已经警觉,马上后退,我隔着木门一个五雷掌打过去,听到对方‘啊’一声惨叫。 再运起麒麟臂,往走廊顶一跳,对着楼板‘轰’一声砸了过去,楼板穿了一个大窟窿。 趴在走廊的那人,一声闷哼,几个打滚就不见了人影。 我回头冲进破碎的房门,一道雪亮的刀光冲我划了过来。我瞬间消失,出现在那人的后背,用鸳鸯臂的余威一拳砸在他后背。这个迷彩服‘哇’一声向前冲,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轰然倒下。 草!吃了我几下五雷掌,还能坚持这么久。最后不还死在我的鸳鸯臂上了? 对着迷彩服吐了一口唾沫,我出现在二楼走廊。另外一个迷彩服身法轻盈,脚尖点几下人就不见了。 我在走廊慢慢走,用意识扫描周围。突然,在一个房间的卫生间里,感觉到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正在从怀里掏东西出来。 瞬间出现在他后背,那人惊觉有人靠近,正一个手抓着药丸往嘴里送,猛然扭头看了过来。 一个五雷掌轰过去,迷彩服手里的药丸洒了一地。他后背被五雷掌轰得一片焦黑,趴在厕所一阵抽搐,然后双腿一蹬就断了气。 我走过去,在他怀里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青花瓷瓶。拔出软木塞闻一下,一股清凉香气扑鼻而来。好药。 捡起地上的软剑,甩了几下,不会用,哗哗响。我把鸳鸯臂的劲力输入,软剑一甩,挺直了。奥,原来是这样用的啊? 外面枪声已经变得零星起来,迷彩服的抵抗已经接近尾声。我拿着短剑瞬间出现在走廊,然后几声枪响,被我用软剑把子弹给挡开。 下面最后一辆卡车已经发动,正在快速倒车,看来是想跑。 我发散意识,瞬间出现在车厢里面,七八个迷彩服看到我大惊,纷纷拿枪对着我。 左手的软剑一甩,这些人的脑袋,手臂,枪支就断了一地。他们躺在地上不住哀嚎。 副驾驶有个迷彩服听到动静,掏出手枪往这边连着开了几枪。我瞬间出现在他座位旁,把他吓呆了。软剑架在他脖子一拉,一股热血喷了我一脸。 草,下次拉脖子拉对面,这样就不会喷我一身一脸了。 把司机捅死之后,我出现在房顶。这个基地有三十多亩,都是四五层高的楼,这些楼层把整个场地围成了一个‘日’字。 在远处房顶,有俩人正在对侍,他们手里都拿着冷兵器。有一个不认识,但是对于樊嘉扬樊主任,我还是很熟悉的。 樊嘉扬,这个死老头,把我关了这么多天,还差点对我用刑了。这回老子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器灵麒麟 再看向那个中年人,四十来岁,一身正气。他身上衣服破碎有血痕,伤口在向外渗血。 下垂的左手指尖,正向下慢慢滴着血,右手拿着的青锋宝剑也在轻轻发抖。他不但受伤,还力竭了,再战下去,估计黑白照就得摆起来了。 反观樊嘉扬,虽然也是衣衫破碎,但没有明显的伤口。看来这个樊嘉扬还是略胜一筹啊! 中年人扭头看到我出现,目光有点诧异,我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有点忌惮,怕我是樊嘉扬的援手。强敌当前,不容有错。 “樊嘉扬,你个死老头,竟然胆敢勾结日本人。你这个卖国求荣的民族败类!现在你的日本主子死光啦!你就赶紧受死吧!”我口气轻浮地说。 这样说有俩目的,一个是告诉这个中年人,我,是过来帮忙的。二是给樊嘉扬扣一顶大帽子,里通外国,卖国求荣,这放古代是要诛九族的。 果然,听到我的话,樊嘉扬扭头看了一眼大门口,那边停着几辆假军车。现在下面的守卫已经开始清理尸体,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陈大恒!想不到没有弄死你,你还真是一个变数啊!” “这位领导,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拿到樊嘉扬的狗头来见你的。” 中年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是有伤在身,再打下去的话,只能以身殉国了。所以他点点头,就找地方跳了下去。 看着他四楼这么高,也是一跳就下去了,原来还真是一个高手啊! “樊嘉扬,你竟然陷害我!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和杨桉泽了。杨桉泽是你弄死的吧?我在招待所看到他还在冒血,赶紧跑回地下监房,还好赶得及时。” “小子,你屁话太多了,我弄死你是分分钟的事情。”樊嘉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你勾结日本人,那你应该是圣灵会的人咯?袍哥会虽然亦正亦邪,但是绝对不会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做出卖国的行为。所以,你背叛了祖国。” 看到我风轻云淡的说话,现在孤身一人的樊嘉扬。他左右看,想找路撤退,可是周围几公里都是稻田,怎么跑?跑得过子弹? “樊嘉扬,来战吧!今天就让我看看,调查总局的主任,有多能打。让我用日本人的软剑,割下你的人头。”说完我就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子,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的剑下鬼,但今天爷没空。”他说完就想走。 我运起五雷掌,一掌打向他后背,而他轻松地躲开了。他猛然回头盯着我。 “你这是五雷掌?神霄派?” “你还知道五雷掌啊?别废话了,今天你会成为我神霄派壮大的垫脚石。” 樊嘉扬终于站定身体,他开始重视起前面这个对手了。四楼顶是瓦顶,我们站在屋脊上。这种八九十年代的建筑,一二三层是楼房,四楼顶就是瓦的,比较有特色。 他再挽了一个剑花,这是一个使剑高手。剑和刀不同,刀主要功能是砍,剑就是刺。喜欢使剑的高手,剑在手里就像多出一个手一样。 而我,左手鸳鸯臂,右手五雷掌。但这个和修为高低有关,并不是说你会这些,就是天下无敌。修为有外练和内练之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但无论外练和内练,都是殊途同归。华夏有儒教、道教、佛教,国外有依斯兰教、基督修行、瑜伽修行,它们都有各自的修行法门。 道家修炼追求天人合一,有内练外练之说,有的门派注重内练,有的偏重外练。而神霄派就是偏向外练,但是外练也能练出‘气’来,也就是内丹术筑基气功的第一阶段。 ‘炼气’是内丹术筑基的第一阶段,以精、气、神的精为基础,元精须与元气合炼,化为轻清无质的精炁相合之物,就是气感。 ‘炼神’是第二阶段,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神的炼修阶段。是用意识调整内气分布和运行,以增强力量。 ‘炼虚’是第三阶段,指从肉体修炼转入精神修炼,大脑的能量正式开始运用,最高境界可以阳神出窍。 ‘合道’是内丹术筑基的终极阶段。此时可以粉碎空虚,改变自身,人体摆脱身体的约束,能够以类似精神状态存在。 那次火灾中,麒麟的器灵进入我手掌,估计就是炼气阶段。而五雷号令器灵入右手,我运气冲抵的时候,应该是炼神阶段。我虽然老早就会穿墙术,估计也只是在第三阶段炼虚的初期。 我这些野路子,很难和传统的道教修炼相提并论。刚学会穿墙术的时候,竟然是提前进入了炼虚期,可我的修为并没有达到。虽然掌握了三个技能,其实我的功力并不深厚。 所以面对五十多岁的樊主任,虽然他已经打了一架,但是我的胜算并不高。 刚才用大话来激怒他,只是打打嘴炮,爽一下而已,到底是被关了这么多天。 樊嘉扬修炼了三四十年,功力深厚,并不是我一个小年轻就能藐视的。 如今的我,就像一个初中生,扛着大学的书看,字很多都懂,但是不一定能理解其中的内容。并不是说我看了大学的书,我就是大学生了。 和樊嘉扬比斗,在战略上可以藐视他,但是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他。所以扬长避短才是最好的战术,比如用我的穿墙术,用我的五雷掌。 我用穿墙术出现在他后面,五雷掌远程轰炸偷袭,这才是我的强项。 想到这,我对着软剑输入劲力,软耷耷的金属铁皮,一下就挺直了,好像喂了伟哥一样。 那边樊嘉扬看着也是稀奇,他是怎么都想不到,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就能如此容易把握一把软剑。 更让他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我瞬间消失在他眼前,他大吃一惊,揉揉眼睛再看。我已经到了他后背,提剑一刺,他感觉到了劲风,回剑一撩。 而我又消失了,重新出现在他后背,跟着一个五雷掌,又被他躲开。 我围着他转悠,时不时打出一个五雷掌,偶尔刺出一剑。我的打法让樊嘉扬很是恼火,搞得他团团转,但对我又没有办法。 满头大汗的他,终于想到要逃了。不得不说这人三四十年的修为就是厉害。他脚一踏屋脊,整个人就飞奔向前几十米。 可是他再快有我快吗?没有!我如蛆附骨般黏着他,抽空就来一掌,靠近了就来一剑。这种打法追得他在屋顶到处乱窜,可他持剑回身,又不见了我。 互相缠斗了十几分钟,樊嘉扬浑身是细小的伤口,而我也是气喘吁吁。 看着摇摇欲坠的他,我离着十米,等顺过了气再和他玩。不要以为我真的能碾压樊嘉扬,其实是他没有接触过这种打法。而我使用了几十次穿墙术,五雷掌,也是严重的透支。 站在屋脊的这边,喘着粗气看着樊嘉扬,他满身的伤口,也是又疼又累。现在我拿他没有办法,他也拿我没有办法,就这样僵持着。 我看到他没有进攻的欲望,就骑坐在屋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再打。只见樊嘉扬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布包,就像人家的旱烟丝布袋子一样。 他把自己的青锋宝剑放进了锦布包,再从里面拿出一把大刀,还有几节水管。 看着他把大刀接好,就成了一把青龙偃月刀。我傻了眼,一个锦布包,就能装下一把长刀? 他再从锦布包拿出一件银光闪闪的软猬甲。款式就像现在的T恤衫一样,从头穿进去,伸出两个胳膊,把上身给护住。 这人是要准备开挂?他那个锦布包有个什么说法?百宝囊?我看了一眼手里软耷耷的软剑,再看看他的青龙偃月刀,这还怎么打? 刚才大话说得太早了,现在人家武装到牙齿,没法打,真没法打。 樊嘉扬休息够了,他功力深厚,回力也快。只见他把偃月刀拿起,对着刀身弹了一下,整个刀身就发出龙吟一样的声音。 这刀看来也是宝物,把樊嘉扬弄死了,这刀这甲这锦囊,是不是就归我了?当然我只是想一下,人不能没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樊嘉扬一声暴喝,整个人跳起四五米,一下就到了我的头顶。他在空中对着我洒下一把黄色的毛发,再对着我一刀就砍了下来。 ‘轰隆’一声,我站的地方,周围塌下一个十平方米的大洞。 我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都用来施术了。刚才他对着我洒了一把什么鬼东西?闻着好像有一股骚味,会不会是毒药? 他接着又一个回马枪,把偃月刀回身捅了过来。吓得我不住的后退,今天是没法打了,现在轮到我想跑,可是内劲用完,穿墙术不是无限使用的。 他见我没有再隐身,从后面偷袭,心中一喜,更是加强了攻势。我只好在屋脊上到处跑,他在后面猛追,他为了让我没有地方站,一边追一边回身把屋脊给砍断。 这时天空出现了一个声音:“卧槽!你们学佐罗啊?在屋顶决斗?” 我抬头一看,蒋鸣骑着青蒙蒙的铜鸟停留在空中。樊嘉扬也抬头看去,吓得面无血色,对我,眼看就得手了,现在又来了个会飞的家伙。 蒋鸣一降落,就盯着我说,你没事吧?我说啥事也没有,现在我只是战略撤退而已,你这是过来采摘胜利的果实? 他笑嘻嘻地说,我跟你,谁跟谁啊!分那么清楚干嘛?说完,掏出青铜尺一拍,樊嘉扬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砸落在运动场。手里的长刀也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下面跑来几个守卫,把樊嘉扬给绑了,等候处置。 我骑着蒋鸣的青铜鸟下来,附在他耳边说,樊嘉扬这个死老头,怀里有个锦囊,啥都可以往里面装,你赶紧去抢了。 “纳须弥于芥子?是好东西,我寻很久了。就当作我的路费啦!” 说完就过去给了樊嘉扬几巴掌,然后往他怀里一掏,转身就向我走来。守卫眼巴巴看着他,见他是一个鸟人,根本不敢得罪。 蒋鸣往锦囊里面猛一掏,然后定在那里。我走过去问怎么啦?他说没有咒语,白忙了,里面啥都没有。 我走到樊嘉扬跟前,看着满嘴鲜血的他,说咒语呢?他别开脸不理我,蒋鸣上去就猛甩巴掌,打得他槽牙都掉了几颗。最后他哭着说出了咒语。 芥子,就是菜籽,很细小。须弥山原为印度神话中的山名,其高八万四千米,佛家以“须弥山”比喻极为巨大。试想一下,把一座高山,塞进菜籽那么大的地方,这就是纳须弥于芥子的来由。 蒋鸣得了这个收纳锦囊,满心的高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里面的东西让人震惊,什么宝贝都有,看来樊嘉扬这些年贪得不少啊! 现在守卫还有四十多个,有几个受伤。守卫们把线路修复,再开启电动门,把监房的学员给放了出来。 思源走过来,把我们引到基地办公室,给我们泡了茶,让我们坐着,他要去帮忙整理基地。 喝着这些极品峨眉山绿茶,满嘴的芬芳,我也是渴了,对着茶杯吹了吹,就猛喝起来。等喝了几杯茶水,终于解了渴,就听蒋鸣给我讲那过去的故事。 原来从我被抓开始,他就报备给了军方,然后一步一步的布局,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只是没想到樊嘉扬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私通日本人,攻打基地。还好他听到军方的消息,马上赶过来,要不然估计得给我收尸。我呸了他一脸口水。打不赢,我还不会跑啊? 基地外出的教官和守卫,也逐渐赶回来了,参与处理后事。思源过来通传,基地首长要见我们。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很累,很困。眼前逐渐迷糊了起来,然后就往地上一躺,再也没有了知觉。 我失去了知觉,大脑也停止了转动。一直睡了很久,才感觉到左手在发烫。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左手看看,手里正冒着红光。 然后从手里钻出一个满身鳞甲的青皮狮子。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脸,舌头的倒刺搞得我脸皮痒痒的。 这是......,麒麟? 第一百一十六章 铜蛇铁狗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黏黏的。再努力坐起来,身体还有点虚弱。扭头看看周围,一片雾蒙蒙,这是哪里啊? 我不是在训练基地吗?茫然四顾,这里可视距离不会超过十米,周围的景色都被浓雾遮挡住了。 旁边的暗青色麒麟,和过年贴的门神坐骑是一样的,全身披着大块的鳞甲。只见它有着狮子一样的鬃毛,长着龙的头,大嘴,独角,背上也一溜的大鬃毛。 麒麟在华夏是瑞兽,麒为公,麟为母。我下意识看向它的腹部,果然一条长鞭在腹部晃荡。我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这家伙应该就是麒了,这难道是我的麒麟印章器灵? 麒麟见我注意到它,又跑过来舔了一下我的脸,舌头的倒刺把我脸刮出血来了。我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火起就一巴掌呼过去,‘啪’一声扇在它嘴巴上,打得它的大嘴巴一阵呜咽。 它委屈地垂下两条大胡须,拳头大的眼睛半闭,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来。然后舔舔我的手掌,再把身体挨着我慢慢蹭以求安慰。 我摸摸它通心粉条一样的胡须,再拉一下牛耳朵一样的大耳朵,它就直接趴下了。这家伙是想让我骑上去? 骑着麒麟会不会很拉风?比骑白马会不会更像王子? 我试着爬上去,结果它一翻身就站了起来,把我吓一跳,我赶紧抓住它脖子上的鬃毛。这家伙有两米多高呢。 麒麟低下头打了一个响鼻,再一扬脑袋,整个身体都立了起来,吓得我赶紧抱住它的粗脖子。它双腿落地,就一个前冲,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响。 前面一片灰色的迷雾,麒麟不管不顾往前冲,我真怕它看不清楚,掉下山崖来。它冲到一片山脚下,一个急刹车,我一个前冲,脑袋撞到了它的独角上。 摸着晕乎乎的脑袋,我一生气,又给了它一巴掌。它呜咽一声,扭头看向左边,左边的迷雾中,有一个人影。我定睛看去,好像是一个人打着伞,这又没下雨又没出太阳,打什么伞呀? 麒麟慢慢向那个人走去,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一个穿着红色汉服的女人,打着一把油纸伞。什么情况?我示意麒麟绕到那个女人跟前去,麒麟慢慢的走,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 这不是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那个女人吗?这个女的二十岁左右,穿着一套红色花边的汉服,两个招风耳,头发两边分,绑在后面。她的油纸伞已经发黄,这是一种竹子做的纸伞,看着有些年头了。 女的很白净,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很密嘴唇涂着猩红色的口红,她正在四顾眺望。这人很像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那个杉菜。这不会是鬼吧? 这几百年前的穿着打扮,在这灰雾蒙蒙的世界里,除了让人想到是鬼,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女的见到大麒麟出现在她面前,也是吓了一跳,捂着嘴巴惊叫一声,然后不住的后退。 “你是人是鬼?”我咽了一下唾沫,紧张地问她。 “我......,我是人啊!我迷路了。你是谁?”杉菜很害怕的样子,不停的后退,浑身瑟瑟发抖,想和麒麟保持距离。她说的是四川话。 “我也是人,这是我的坐骑麒麟,不咬人的。”杉菜怕麒麟多过怕我,麒麟可是有着一个血盆大嘴呢!一个杉菜,估计也是两口就吞下了。 杉菜松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听到她的四川话,我又想笑,我的笑点很低,四川话一说,我准笑,尤其是这种女人说出来黏腻的声音。感觉像唱歌一样。 杉菜见我想笑,也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你可以跟我讲普通话吗?你四川话我听了就想笑。” “可以的,不过我普通话不大好,希望你能听得懂。” “听得懂听得懂。对了,你不是那个从棺材爬出来的女人吗?龙池镇的那个。” “是啊!就是我。” “能说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原来这个女的叫做钱凯丽,是龙池镇的居民。她听说清明节那天,在晚上子时穿着红色的衣服,涂着红色的口红,还有红色的鞋子,再打一个有些年头的油纸伞,就能看到鬼。 我看看她的鞋子,果然是红色的绣花鞋,这种鞋子是古时候新娘子结婚穿的。 她在清明的夜里子时照做了,结果真的见到了很多的鬼,吓得她把油纸伞合起来就跑。结果魂丢了,然后就进入了假死状态。 油纸伞可以保护人的魂魄不受伤害,结果她把油纸伞合起来了。 后来她家里人找到她,已经没有气了,因为是暴死荒野,所以在家门口停尸三天再下葬。她的魂魄凭记忆,自己找到家门口,然后钻进棺材里面的肉身,所以她就复活了。 今天是谷雨子时,她又打着油纸伞出来,结果迷路了。谷雨这天晚上大雾,她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怎么现在的人都好这口呢?活见鬼?活见鬼是骂人的话,想不到还有人这么执着,非要见到鬼才满足。 我说你的棺材掉到地上,我也在现场,我就是那个被你全村人追着打的人。 她‘啊’一声惊呼,说早就听村里人说了,说有个男的在我的棺材旁边大笑,然后全村人追着打,最后是他救的我。他发现我没有死,跑到我棺材旁边,别人砸了半个砖头,我在里面就猛挠棺材板。 我说救就说不上,我发现你没有死,村里人又不信我,还好你挠棺材板,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看到她害怕麒麟,我就跳了下来走过去,她说我能摸一下你的手吗?见我没有意见,就抓了一下我的手,她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不会是鬼吧? 感受到她的手传来一阵温暖,果然是活人,原来是阳身。我说我应该是阳神出窍了。我中毒了,然后阳神出窍,现在正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钱凯丽一阵欢喜,她说她也迷路了,现在都不知道去哪才好,可以搭个伴吗?我一阵犹豫,她是阳身,我是阳神,结伴而行的话,对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旁边的麒麟又在打响鼻,在焦躁地催促我,它跑过来把身体一趟,意思叫我上来。 我只好上去,看了钱凯丽一眼,想着反正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就一起走吧!我说上来。 她满心欢喜地爬上了麒麟,麒麟站起来很高,背部得有两米高,吓得她一声尖叫。 她把油纸伞收起来,从我腹部穿过去,再抓住油纸伞的两头。我低头看看,原来她不想和我身体有接触,男女有别。 麒麟又打一个响鼻,摇了一下头,就开始往前走。经过前面见到有茶馆,看到黑色的幡旗上一个大大的茶字,这不是上山那间茶馆吗? 叫停麒麟,我回头说,钱凯丽,这里是龙香院旁边的茶馆,相信你也来过,你就在这里等天亮吧!她不肯,说一个人害怕。 麒麟又不爽了,不住地走动,它好像要赶着去哪里一样,就像一个人怕迟到的那种焦躁不安。 见钱凯丽不肯下去,我就一夹双腿,麒麟像风一样向前冲,它沿着公路飞奔,一下就到了龙池宾馆。 越过龙池宾馆,跑到龙池水库边,一个加速,麒麟高高跃起。我吓的‘啊’一声长叫,后面的钱凯丽也是一声尖叫。 ‘哗啦’一声,麒麟载着我们冲进了水库,它往水库底潜了下去。在它周身竟然有一个大水泡包裹着我们,我们呼吸顺畅。难道麒麟还有避水的功能? 水库底有一块房子那么大的石头,石头底下有一个洞,麒麟钻了进去。在洞里跑了一阵子,就没有了水,洞里很多蓝色的青苔,发出隐约的光亮。 沿着洞跑了几分钟,前面出现昏暗的光线,我们来到一条大河边。 河边沙地有一大片花草,血红色的花沿着河边一路生长,漫漫长。这些花都是半米长的杆子,上面开着几朵花。花没有花瓣,都是花丝,地面没有一片叶子。这难道是彼岸花吗? 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法华经》中的四花之一。相关记载最早见于唐代,被称作“无义草”、“龙爪花”。 彼岸花又名“地狱花”、“幽灵花”、“黄泉之花”,民间有传言,认为是生长在‘忘川河’边的接引之花。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忘川河是‘冥界’的河名,又叫做‘三途河’。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既然看到了彼岸花,又来到了忘川河,那我们就是到了冥界了? 麒麟停在花丛中,低头啃食着彼岸花。彼岸花是有毒的,尤其是生长在忘川河边上的,这些都是被恶魔劝反的亡灵所化。不过麒麟敢吃,就说明对它没有伤害。 钱凯丽看到这么多美丽的彼岸花,就翻身跳下去,跟着麒麟采摘起了彼岸花。她把几杆花收集在一起,给麒麟喂食,玩得很开心。 难道是麒麟饿肚子,非要找到彼岸花来吃吗? 我抬头看看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没有繁星。那这里应该就是冥界没错了。 看着远处奔涌的暗红河水,还有岸边血红色的彼岸花,周围一片安静,其实这样的冥界还是很好看的,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凶险隐藏在其中。 冥界指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总称。泛指‘阴间’。 在华夏有三界之说,就是天上、人间、地狱,人死以后,神魂灵气归于天,精魄形骸归于地,也就是阴间地狱。 阴间是地下的总称,还有具体的‘阴曹地府’,阴曹地府里面还有‘十八层地狱’。 有些人说人死后‘含笑九泉’,表示死后也感到欣慰和高兴。黄泉就是九泉之一。黄泉连接阴间,又属于阴间九狱之中的第三个地狱,主要是负责收鬼。 另外八泉见于道藏典籍《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酆泉狱,衙泉狱,黄泉狱,寒泉狱,阴泉狱,幽泉狱,下泉狱,苦泉狱,溟泉狱摄。九狱各自收的狱友都不同。 现在我应该就是以‘阳神出窍’的形式来到阴间了。而钱凯丽是以肉身的形式来到阴间。 正当我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蒋鸣的声音。他用一段咒语在给我招魂: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陈大恒。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抬头看看,蒙蒙的天空,有一个巨大的虚影,正是蒋鸣,他在斋醮开坛作法。可是他的咒语虽然和我关联,但是我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蒋鸣收工,天空他的影子淡去。我也想回去呀,可是他的招魂怎么对我不起作用?是不是我的阳神不在招魂范围之内? ‘阳神出窍’必须要修炼到第三阶段的‘炼虚’末期,当然我的修为还没有到那个阶段。只是那个叫做樊嘉扬的死老头,对着我洒了一蓬黄色的毛发。 当时我只是闻到一点焦臭的骚味,然后喝了很多的峨眉山绿茶,就开始头晕了。 看着蒋鸣离去,麒麟已经把一大片的彼岸花给吃了,现在躺在花丛中玩。 钱凯丽抱着很多的彼岸花在旁边逗它,然后编成一个花环套在它的独角上。我走向钱凯丽,说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这里是黄泉路,会有很多不明生物出现。 突然,十几米远的河边,‘哗啦’一声窜出一条水桶般大小的巨蛇。这条浑身闪着黄铜光泽的巨蛇,几秒钟就到了跟前。 我一把扯过钱凯丽的手臂,就往远处跑。麒麟一个翻身,迎上了铜蛇,然后缠斗在一起。 ‘铜蛇’和‘铁狗’,都是‘奈河桥’下面‘血河池’的生物。现在我们只是在忘川河边上,离奈河桥还远着呢,怎么这里就有铜蛇出现呢? 我们跑到一个土坡,在坡后面藏着,看着不远的‘龙争虎斗’。麒麟是器灵,自带阳属性,它在搏杀的时候,会喷出一团火来。所以铜蛇很快就落败,游向了忘川河深处。 身后突然又听到了狗吠声,我们回头,看到了让我们头皮发麻的东西。 身后跑来一群驴那么大的狗,正张嘴吐着腥气,流着口涎,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麒麟刚击退了铜蛇,铁狗就跟着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炎公子炎亚伦 我拉着钱凯丽跑向麒麟。后面的铁狗一通吠叫,狂奔而来,瞬间就到。钱凯丽吓得‘啊’一声尖叫。 麒麟一个助跑跳跃,在空中就喷出一团大火,把我们身后的铁狗烧得汪汪惨叫。等它一落地,我拉着钱凯丽赶紧爬到它背上。 麒麟转身就跑,后面的铁狗被烧得不敢追过来了。 “大哥,你家的老牛变了颜色。” 老牛?钱凯丽把麒麟当作老牛?我低头看看,之前是暗青色的麒麟鳞甲,现在都变成了黑绿色。那些鬃毛也变成了红色。这是彼岸花中毒了吗? 说好的白马王子,结果变成了黑绿色。 黑就黑吧!反正不影响使用,而且还跑得贼快。 黑麒麟朝前一路狂奔,把铁狗远远甩在了后面。前面有一条宽阔的黄泥路,路对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都是几十米高的大树。 我们正想跨过这条一里宽的黄泥路,突然听到空中有鞭子的炸响。扭头看去,那边走来了黑压压的人群,两边跟着十几个高大的牛头人。 牛头人一边甩鞭子驱赶着人群,一边看向我们。钱凯里吓得跟筛糠一样,在后面抱着我,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几丈高的牛头人,两个向上的大角,鼻子还有一个大铜环,难道它们是牛魔王的子孙? 据《铁城泥犁经》说:阿傍为人时,因不孝敬父母,死后在阴间为牛头人身,担任巡逻和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 所以这些应该是黄泉路上的衙役,他们就是不孝敬父母的人变的。牛头人的职责是把亡魂,顺着黄泉路驱赶到奈何桥。 人死后会由黑白无常来牵魂,然后把鬼魂送到鬼门关,交给牛头和马面,由牛头马面押着魂魄走黄泉路。 这些魂魄过了奈何桥还要分流。亡魂在桥头喝一碗孟婆汤,喝完汤,再看一眼桥头的三生石,上面记载着亡魂的前世今生。 然后被送到阴曹地府,根据生前所作所为,决定去哪个部门办手续。比如是否马上投胎,投人道,或者投畜生道!或者打入地狱折磨个三五载! 不直接投胎的,地狱会派恶鬼来选亡魂,带到各层地狱,各魂归各路。 在地狱里表现好的,或者刑满的,马上要投胎的,还可以到望乡台看一眼阳间的亲人。 望乡台又称“思乡岭”,是阴间鬼魂遥望阳间亲人的窗口。 望乡台也是死人与活人联络的圣地,只要交足了买路钱,可以给阳间的亲人托一个梦,避一个劫之类的。 黄泉路上还有很多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鬼魂,他们算孤魂野鬼。平时躲在路两边的彼岸花丛中,等待足够的年岁,再行投胎。 而忘川河里是一些不得投胎的恶鬼!人品不行的,坏事干尽的,都会投到忘川河里,被万虫吞噬! 我们看到几丈高的牛头,正喷着粗气扬着鞭子,驱赶着那些亡魂。 胯下的黑麒麟现在反而不走了,我夹了几下催促,它都没有动静。怎么回事?这货被牛头人吓腿软了?后面的钱凯丽更是吓得牙齿打颤,抱着我浑身发抖。 就这样停在路边,被牛头人抓到的话,会死人的好不好?喂!麒麟哥!麒麟大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跑得贼快,现在是怎么了?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牛头中走出一位最高的,估计有四丈。四丈是多高?三四一十二,足足十二米高啊!四层楼那么高的一个牛头,‘咚咚咚’抬起腿几步往这边走来,踏得地面地动山摇。 这压迫感差点把我吓尿了,如果不是阳神出窍,肉身的话估计早就尿了。而胯下的这货却纹丝不动,瞪着拳头大的黄眼睛看着牛头。 在离我们还有五十米远,牛头单腿轰一声跪下,拱手对着我们。 牛头人开口‘唧唧唧唧’地说着什么,说完还看向我们,铜锣大的眼睛让人从头顶凉到脚底。 它说的什么鬼话?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牛头头领抬起头来,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然后又换了一个口音说话。 “卑职牛大肠,拜见‘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牛大肠?听到他终于说了人话,还说什么天尊,谁是天尊?我回头看看在发抖的钱凯丽,她是天尊吗?女天尊? 其实这个牛大肠是误会我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是南极长生大帝的化身。他是天庭雷部的最高天神,掌管着复杂的雷神组织。 总部在神霄玉清府,下面有很多部门,比如三省九司、三十六内院,中司、东西华台、玄馆妙阁、四府六院及诸各司,各分曹局等等。 所以‘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就是雷部各位雷公们的最高CEO,也就是雷祖。跟现在大型国企中的大佬类似。这样牛掰的神仙,来这黄泉路上随便逛一逛,那都是众鬼回避的场面。 而且,雷祖普化天尊是三只眼睛的,就是在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并不是只有二郎神才三只眼睛。 雷祖的胯下还会骑着一个黑麒麟,所以牛大肠它误会我了,他以为我就是那个雷祖天尊。 但是我没有三只眼睛呀!我摸了一下额头,一阵疼痛。 这痛的地方估计已经黑了,就是之前麒麟进山前看到钱凯丽,一个急刹车,我额头撞到它的独角上弄的。 难道牛大肠就是这样才误会我的?我灵机一动,对它挥挥手,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它‘喏’一声,就起身走了。一挥鞭子,‘啪’一声炸响,那些停在远处的牛头,就开始驱赶亡魂。 我松了一口气,龇着牙笑咪咪看着他们走过去。今天算是冒认了一回雷祖普化天尊的名号。 再说这个‘普化天尊’,牛头为什么这么怕他呢?因为天庭中诸司、台、阁、馆、府、院,以及各分曹局中所有的雷公,代天打雷,都要听‘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号令。 爱打谁就打谁,能不怕吗?雷代表阳,最是克阴的。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主生杀枯荣、善恶赏罚、行云布雨、斩妖伏魔、号令雷霆。上照天心大道,下济幽冥群苦。 今天我骑着一个黑绿色的麒麟,真正的装了一回逼,让我内心无比膨胀。突然,我看到末尾有几个人很面熟。等等,那个不是杨桉泽吗? “慢着!”我大叫一声! 杨桉泽听到声音,扭头也看到了我,他也是一阵激动,这是他乡遇故知啊! 杨桉泽看过来,对我挥挥手,高兴地说,陈大恒,你也死了啊?那快过来啊!我们一起去投胎呀! 我跳下麒麟,上去给了他一巴掌。草!你才死了呢!老子活得舒舒服服的。 那个牛大肠又‘咚咚咚’地跑过来,他单膝跪下,对着我一拱手,说:“卑职参见‘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您还有什么事?” 我指着杨桉泽还有小李,说:“这两个亡灵我要了。” “喏!”牛大肠松了一口气,它还以为怎么就把我给得罪了呢!原来是要俩亡魂,拿去就是,不够再搭称送几个都行。以后阎王问起,就说送给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了,这得多有面子呀! “好!你可以走了。” “喏!”牛大肠起身就走了。 末尾的牛头小弟,把杨桉泽和小李给推了出来。就扬着鞭子,把前面几百个亡魂给驱赶着走了。 听着鞭子声远去,地上的灰尘逐渐散尽。我看着杨桉泽,他捂着脸委屈地说:“大家都赶着去投胎呢,你把我们留下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害死我了知道吗?还有小李,小李也是你杀的吧?小李过来!”我又给了杨桉泽几巴掌,也不知道他作为一个新鬼,有没有痛感。 等小李过来,我问他,是不是杨桉泽杀了他,他目光有点躲闪。一般被害死的鬼,对害死他的人,都有一种天生的害怕。 最后小李说是的,就是杨桉泽杀的他。我指着杨桉泽说,小李你打他。小李不敢,我就上前对着杨桉泽一顿狂殴,打得他鬼哭狼嚎。 完事之后,我拿出一张符纸,把符纸折叠成三角形。念动咒语,对杨桉泽一指,他变成细线飞了进去。这家伙,先放里面,什么时候闲了,就搞出来毒打一顿。 我跟小李说,等会你进了符纸,喜欢怎么打杨桉泽就怎么打,他敢反抗的话,你跟我说,我让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把小李收进去,我回头看了一眼钱凯丽,她很镇定,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现在她算是见过大场面了,以后回到阳间,都够她吹一辈子的。 上了黑麒麟,一时不知道走哪个方向。我问钱凯丽,我们去哪?她说不知道啊!要不随便逛逛,看这里有没有超市,买点纪念品呗! 超市?我回头瞪着她,当这是出国旅游啊?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说人间都有超市,这里总会有吧? 那好,就逛逛吧!我俯下对着黑麒麟说,麒麟大哥,给我们找个能买东西的地方呗! 麒麟打一下响鼻,扭头看了看,估算一下方向,就撒腿跑了起来。 穿过宽阔的黄泥路,进入森林,又从茂密的森林穿出去,外面就是一大片的戈壁滩,过了戈壁滩然后就到了沙漠。 沙漠中远远看到有灯光,等跑近,在小山丘脚下看到一个高大的门楼,古色古香。 门楼又叫做牌科,是全木斗拱结构,上面挂着一排的大红灯笼。门楼两边是长长的围栏,把整个集市围了起来。 跑近之后,发现门口有卫兵把守。门后面是很多的临街瓦房,街道熙熙攘攘很多小贩和游客。远处有高大的宫殿,挂满了红灯笼。 麒麟站定,我和钱凯丽跳下来,黑麒麟就变成一道红光,飞进了我的手掌。 旁边的钱凯丽震惊地看着我,捂着嘴巴,她说你的老牛呢?飞进你的手掌了? 我说是啊!牛头马面你都见过了,铜蛇铁狗都领教过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们走向门楼,只见上面写着‘郭府集市’,还真的有超市哦!以前书上提过,说黄泉道上有很多集市,可以以物易物。原来都是真的呀? 我们走过去,在门楼有值班的卫兵,都穿着古代的盔甲。有个卫兵上来拱手说,小姐好!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小姐?我愕然地回头看向钱凯丽,她是这里的小姐? 钱凯丽的反应比我还大,她‘啊’一声就躲在了我后面。看来应该是误会了。 我对着卫兵拱了一下手说,这是我朋友,从阳间带来的,叫做钱凯丽。卫兵眼神复杂地‘哦’了一声,回头看向另外几个卫兵,他们也疑惑地看过来。 卫兵说钱凯丽和他们小姐很像,除了头发不像,连汉服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小姐红色的汉服很少。 卫兵说完,就有人进去通传了,这长得像小姐的人过来,是大事,不能弄乱了。 我们在门口等着,几个卫兵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对钱凯丽评头论足起来。 这时候,远处旷野突然一阵马蹄声。我们抬头看去,只见乌泱泱一大队兵马往这边冲来,带起很大的灰尘。 门口的卫士赶紧吹起号角报警,‘呜呜呜’声音传得很远。我们身后的集市里面,也是鸡飞狗叫,开来了大队人马,这些人都拿着长矛、弓箭和刀剑。 集市的人马有几百人,都开出门楼,列阵排开。旷野过来的人马转瞬即至,一下就把门楼给包围起来。 等烟尘散去,门口已经围了五六百的兵马。兵马的组成并不全部都是人,奇形怪状的什么人都有,那些坐骑也是各种怪兽。 我在人堆里面看到很多西藏的地底人和异兽。地底人都骑在异兽上面,威风凛凛。 想不到阴间也会有战争,我和钱佳丽都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紧张地看着两军对垒。 敌军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美男子出来叫阵。这个美男字一身的白袍,白净的脸庞,朱红的嘴唇,一双剑眉杀气很重。 旁边的钱凯丽看到,一下就双眼冒星星,这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但眼前的肯定是帅哥。钱凯丽一副小迷妹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把白袍美男子推了,来个霸王硬上弓。 白袍公子对着门楼一拱手,就开始说话了:“炎府公子炎亚伦求见岳父大人,你们还不赶紧通报!” 郭府集市出来一员骑马大将,也对着炎亚伦一拱手。 “炎公子,为何指挥大军冲击郭府集市?你这样不宣而战,你父亲知道吗?” “本公子多次提亲被拒,你们郭府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炎公子想联姻,须双方父母同意才行,难道提亲就一定要把小姐嫁给你吗?” “本公子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样有人样,怎么就配不上你们家小姐了?” “婚姻大事,必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难道是想抢人吗?” “抢人?今天我带了三千人马过来,现在来的是五百先锋,等会我的大军到了,踏平你们郭府集市,把人杀光,抢了你家小姐回去洞房!” “黄口小儿,我郭府有五千人马,还怕你区区三千人马?你以为网罗了几百的地底人和异兽,就能战胜郭府集市吗?” 大将说完,一挥手,后面的弓箭手就张弓搭箭,对准这五百外敌。炎公子的五百人马,前面一百多号人就举起盾牌,立起长矛。 双方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住手!我跟你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鬼市遇故友 我猛一回头,吃惊地盯着钱凯丽看。这妞怎么了?人家打仗呢!她捣什么乱? 钱凯丽的话引起周围一阵骚动,郭府集市的人纷纷看向她。周围的人也闪开一条道,钱凯丽抬腿就要走出去。 我一把拉住她,她猛甩开我的手,说不用我管,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我只能看着她走向炎亚伦,郭府这边的人都不出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也是吃惊不已,回头看着她,将军应该知道钱凯丽不是他们府上的小姐,不然早就拦下了。 钱凯丽款款走向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半路把伞撑开,猩红色的汉服配上一把油纸伞,看着真像出嫁的新娘。 那边骑着白马,穿着白袍的炎公子,也有点愣。明明推了几次的婚事,现在竟然主动过来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本来他打算来闹一闹,岳父大人迫于压力,才勉强答应的。 结果现在倒好,心中的美人竟然向自己走来,还愿意跟着他回去。 钱凯丽走到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跟前,伸出手来。炎亚伦无所适从,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掉面子吧! 他弯腰伸手一拉,就把钱凯丽拉上了马,俩人就这样挨着坐。这时候他才想起要讲几句场面话来。 “既然郭小姐愿意跟我回去做新娘,那我就退兵了,回去之后安排聘礼过来。走啦!” 炎亚伦对着大将军拱了一下手,然后一挥手,后面的一班妖怪兵就收起盾牌,列队往回走。 看着五百多号人又一阵烟尘远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个大将军也下令收兵,这时守门的卫兵跑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 大将军抬头看向我,然后跳下马来。看着大将军走向我,我就知道他是打听钱凯丽的事情。 “郭府巡马大将军郭二见过这位小弟。请问小弟高姓大名?” 我也对着他拱了一下手:“神霄派南真观陈大恒。” “哦?神霄派?南真观?可是江西省的南真观?” 这样的小观,他都知道?我很奇怪。 “正是。” “请问陈小哥,刚才的女子是......。” “她是四川龙池镇的人,她迷路了,阳身跟着我来到阴间。其实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 本来就是嘛!我就知道她叫做钱凯丽,至于穿个红色的汉服,打个油纸伞,这么奇葩的爱好,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如果我家红糖妹这样打扮,我只能考虑开一家精神病院了。 郭二听说钱佳丽有这口爱好,也是吃惊不小。本来阳身在阴间也算是常见,阴间啥奇葩事没有?可是阳间的人,非要活见鬼的,估计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最后郭二邀请我到郭府见郭家老爷子,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是来到这里鬼生地不熟,认识多点人啊鬼啊什么的,在这阴间也是比较好混。鬼知道什么时候阳神能回阳间呢! 有郭二带着,手续都免了。郭二拉着我,一路走向郭府,这老小子拉着我的手,还真不习惯。难道他是喜欢男人那种? 路过集市,这里就像一个影视城,和影视城一样一样的。就是没有植物没有太阳月亮星辰,天空到处都灰蒙蒙的。 集市里面大多是一层的青砖瓦房,门口有招牌有幡旗,路边也有很多摆摊的。有一队队的卫兵巡逻着,街上的人都是奇形怪状。 这些逛街的大部分是人,穿什么衣服都有,汉服,长袍,西装。这些人都在逛集市,买东西。还有各种类人兽,身体是人的,脑袋就是各种动物。 一路走到郭府,看到是建在一个小山坡的建筑。这是古时候那些砖木结构的房子,很像寺庙,走廊有很多的大红灯笼,显得很喜庆。 走进高大的门楼,一段路之后开始上台阶,再过一个垂花门,就是内院了。 郭二把我引到一个大客厅,里面摆着两排太师椅,上首一张八仙桌,两边放着皇宫椅。 他给我安排在两排座位上,叫丫鬟端上茶水,就去请郭老爷子了。 我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厅堂的八仙桌后面是一幅巨大的画,画着下山虎,两边是楹联。下山虎下面是一张雕花的翘头案,上面摆着各种贡品。 客厅有四条很大的红漆柱子,抬梁上面挂着漂亮的宫灯,灯光让整个客厅都很亮堂。 这个客厅,放在阳间,也是要不少钱呢。加上整个郭府,这姓郭的,真是财大气粗啊! 听到有脚步声,我站了起来,只见郭二引着一个老头过来。老头戴着方帽,穿着员外服,虽然年岁大,但是神采奕奕。 我对着老头一拱手,说陈大恒见过郭老爷子。老头笑眯眯地摆摆手,说小哥客气了。 老头就坐之后,对我压了一下手,我就坐下看着他。老头又跟我打听钱凯丽的事情,我复述了一遍,他哦了一声。就在那里抚着稀疏的山羊胡,好像在想事情。 郭二站在旁边,小声提醒着他。这话放别人,七八米不一定能听到,可是我听得清清楚楚。 意思就是这个钱凯丽可能是他的后人旁亲之类的。这郭姓和钱姓,不要说旁亲,就是放在百家姓里面都不挨边。不过如果说是表亲,这个倒有可能。 他们商量了一会,就开始关心起我来了,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既然来了,就在阴间历练一下,过些天就回去了。郭家老爷子说既然这样,就在外院安排个住处吧。然后吩咐给我一些银两,集市里面可以买点东西。 谢过了郭家老爷子,我就跟着郭二到外院,在一个偏房给我安排了住处。然后他给一个玉牌我,说可以凭玉牌出入大门,不过不能进内院。 再给一个玉筹,十个竹筹,说这些钱够我生活半年的了。谢过了郭二,我关起房门,就盘腿坐在床上。 发散意识,打量周围,郭二在门口和守卫说我的事情。再把意识搜索其它地方,内院郭家老爷子正在和几个人商量事情。我的意识一扫过去,郭家老爷子就猛站了起来,四周张望。 他已经意识到有人用意识触探他,看来这个人的修为非常厉害,已经是宗师级别了。 我赶紧把意识扫描到别的地方,我看到内院闺房有一个和钱凯丽一模一样的女人,也是穿着汉服。不过她是青色的。 这个女人正在和丫鬟商量什么,认真听,竟然说的是钱凯丽和我。 女人对冒认她的钱凯丽,也是很好奇,竟然还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看到没有什么危险,我就安心躺下睡觉。在阴间,没有日夜,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我也是感到疲惫,躺下盖上被子,就开始睡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睡着,竟然梦到我的肉身了。 我的肉身正在南真观下面那个小楼里。我家里人全部都在,老爸老妈,红糖妹,还有四个小孩。大姐和姐夫不在,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肯定来不了。 老爸老妈正拿着农具,出门耕作,周围都种了很多农作物。我看到有一片很大的水田,旱地种了很多花生、红薯、黄豆,还有大片的菜地。 我表妹正在帮着带孩子,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几个小孩在看动画片。 而红糖妹正在给我喂白粥。天哪!我竟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在慢慢喝粥。原来阳神出窍了,还能吃能睡的呀? 想不到我的肉身还会吃粥?不过看到红糖妹的表情,她眼里满是深深的担忧。唉!这段时间,让她担心了。 再看一眼桌子上的日历,七月份了?我在阴间三个月了? 怎么我觉得像是才过了几天?难道阴间一天,阳间一个月?完了完了,原来过了这么久,看来我得回去了。 趁着红糖妹端碗出去,我伸手在床头柜拿了纸和笔,歪歪扭扭写了点字。 “红糖妹:我在阴间历练,很快就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躺着写字真写不好,我使劲收回了手,然后闭上眼睛。 我在阴间就已经清醒。我坐起来,摸摸肚子,原来在阴间一直不饿,是红糖妹在阳间喂我吃饭。真是难为她了。 下床,拿上玉牌、玉筹、竹筹,我就推门出去。到了大门,向守卫点点头,就去逛集市。 这乡下的集市,就逛多了,就是步云轩的拍卖会集市,我也去过。但是阴间的集市,还真没有逛过。 我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一路两边看稀奇。地摊上有很多东西卖,和拍卖会的东西差不多,也是稀奇古怪得很。就不知道在阴间买的东西,能不能带到阳间去? 我掏出一个竹筹,只见上面用隶书写着‘阴德’二字,下面还有大写的‘壹拾’两字。背面是‘郭府集市’四字,还有特殊的印章。 这是十阴德?什么意思?不写多少钱,写多少阴德?阴德也算度量单位? 再掏出玉牌来看,是‘壹佰’,别的都一样。那这加起来就是两百阴德了?不知道十阴德能买到多少东西呢? 我继续往前走,看到地摊有道士摆卖,他们在这里售卖一些修身道法。还有和尚在买卖超度经文的成品。 周围的人流,除了人,还有鬼,以及鬼差。他们各逛各的,互不理睬,鬼差是黑白无常。这些鬼差在阳间看到能吓死人,在这里就是普通市民。 还看到成群结队的道士、和尚,他们像是来集市历练的。还有一些妖怪、妖精之流,他们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好像很稀松平常一样。 旁边有一个小店,门口有几个大爷团在门口问价。我抬头看招牌,写的是‘阴阳店’,就凑过去,想听他们说些什么。 原来这是买卖阴宅、阳寿、防身鬼术的地方,就连子孙的荫庇在这里都是可以买到的。 我听到大爷在讨价还价,他想给小儿子买阳寿,可是竹筹不够,想让店家便宜点。 原来‘壹拾’的竹筹可以买到一年的阳寿,我身上的二百就可以买到二十年的阳寿。看来这些竹筹还是很值钱的。 大爷说他小儿子自小体弱多病,现在三十多岁了,也没法娶老婆。他想给小儿子买十年的阳寿。 可是他只有八个竹筹,店家在不住摇头,说规矩不能破,不然集市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旁边的几个老头也是穷鬼,手上只有半截竹筹,这半截的竹筹就是一个‘壹’字,就是十分之一。所以爱莫能助。 我掏出两竹筹递过去,说大爷,这俩竹筹送给你。大爷闻言一惊,说怎么能拿你的竹筹呢?无功不受禄啊! 我说没事,这竹筹人家送的,我转送给你就是。大爷很踌躇,想拿又怕摊上大事。我说我是路过的,很快就回阳间了,这竹筹对我也没用。 他才满心欢喜地双手接过竹筹,再把他小儿子的名字和八字递给店家。 店家拿出一张金灿灿的黄符纸,这是十年的阳寿。他把十年的阳寿黄符纸和名字八字捆到一起,然后在油灯上点着烧了。 大爷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感谢了店家之后,就拉着我到边上,打听我的师承和名讳。 当他知道我是神霄派的传人,师傅是火铃道人,他就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得我都有点莫名其妙。 大爷笑完,说认识我师傅火铃道人。他就是华盖山桥仙观掌门,俗名叫做王则方,江湖人称石符道人。 他说的华盖山,就是江西抚州乐安县南村乡的大华山。也就是我南真观的那座山。 大华山的山上有南真观、玉亭观、桥仙观、林仙观、崇仙观等,曾经是道教圣地,不过这些道观在建国后被毁了。现在已经重建的有浮邱观、九皇殿、万寿宫,以及我的南真观。 这么说来,他算是我师傅的故友了。真是意外啊!拿出两个竹筹送人,还能碰到师傅的故友。 石符道人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请我吃饭,爷俩好好叙叙旧。他把另外几个老头叫来,说这些都是他的师弟。 我一一向他的师弟们行道家礼问好。他就拉我到一个酒楼吃饭,在二楼拿了一个包间。国人就喜欢这样,啥事都是吃一顿饭。 大家落座,他师弟给他递眼色。我知道他们口袋没钱了,所以又拿出一把竹筹来。说既然大家是我师傅的故友,那由我来请大家吃饭。 我给他们每人发一个竹筹,他的师弟们才高兴起来,一番推脱,收了下来。 等店家上了好菜,倒满酒,我就敬几位前辈一杯。酒一喝,感情就上来了,大家放开来聊。 原来他们是我师祖那一辈人,按照辈分,我师傅还得叫人家师叔呢。不过石符道人的年龄,是介乎我师祖和师傅之间,所以也没有托大,让我叫他石符道人就可以了。 酒至半酣,石符道人叹一口气,说他的道观没了,传人也没了。 现在他最忧心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他在他小儿子十来岁的时候,就走了。现在他儿子三十多岁,自小是体弱多病,所以他在阴间给他买了十年的阳寿。 希望他的小儿子能活得长一点,再取个老婆,生个娃,留个后。说完就老泪纵横起来。有这样做父亲的,也是难得,看他的眼里,也是满满的慈爱啊! 我问他儿子叫什么名字,不如让他到我的南真观来出家。石符道人犹豫了一下,说怕给我添麻烦。我说南真观已经重建了,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石符道人说既然这样,就传他这个派别的绝技给我,不能让绝技失传了。我有点好奇,他们的派别,会有什么样的绝技呢? 原来,他们的派别里,是奉里人‘王克明’、羽衣‘郭守成’为祖师,擅长‘走石飞符’,‘兴云致雨’ 技法。 看来这是实战型的派别,我自然是多多益善。石符道人就附在我耳边,给我传两段咒语,就完成了传承。 ‘走石’,也就是飞石,在对敌的时候,让敌人周边的石头飞起来伤人。 ‘飞符’,和打火球差不多,不过这是远程的,眼睛看得到,就能打得到。还可以飞符远程救暴亡之人。 这个看得到,是必须看得非常清楚。不是说我看到月球了,就飞符打它下来。看到太阳了,也打下来。没有那么扯。 至于‘兴云致雨’,这还是比较实用的。 我起身对石符道人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他现在算是我的学师了。 正当我们聊得兴起,听到楼下突然热闹了起来,探头一看,只见大队的人马往大门冲了出去。 这是又要打仗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屠郭万均 我们都探头看向窗外,这大队的人马奔涌而出,跑向门楼。这是有大事要发生? 难道是钱凯丽被发现货不对版?人家打上门来了?想到这里,我对着几位老哥一拱手,说我有点急事要离开,你们慢喝。 旁边的石符道人一把拉住我,说敌情不明,你不要冲动,先观望一阵再说。 看他紧紧拉住我的手,我只好坐下。石符道人说,他在这地界混了二十多年,什么都知道一点,所以听他的最好。 魂魄和阳身在阴间的时间周期不同,我阴间一天当作阳间一个月过。而他估计相反,一个月当作阳间的一天过。 石符道人和他的师弟们,都先后离开人世。因为他是符箓三宗支派天心派桥仙观掌门,而不用入轮回,在用道法收拢了这些师弟之后,就在阴间走动接活。 什么叫做接活?其实和阳间一样,就是给人家看家护院,或者运送物资,倒卖一些稀有物品这些。 在阴间就算不吃饭,也饿不死。但阴间和阳间一样,都是需要修炼,而且这里也是一个社会,有着自己的生活群体,也会有各种争端。 石符道人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收拢齐师弟们,在阴间行走接活赚钱。所以对阴间也是特别的了解。 他说这个郭府集市,郭老爷子叫做郭万均,从上一家接手集市已经几十年了。 阴间的集市有三十六家,都和冥王签过合约。每家集市都有自己的货币,可以和阴间银行的冥币兑换。但是集市之间的玉筹和竹筹是不能互相流通的。 所以在某个集市赚的货币,就得通过阴间银行兑换,再到别的集市去购物。虽然说有三十六家集市,但是互相距离非常的远,因为阴间太大了。 集市之间,走路得一个月,骑马三四天,所以很不安全。客商贩卖货物或者兑换冥币就需要有人护送,所以石符道人赚的就是这样的钱。 一般来说,不是大客商,很少有每个集市都去售卖,只在附近几个集市之间走动。 炎亚伦是在沃府集市,他父亲是上门的,但是炎亚伦是随母姓。 他父亲叫做沃惟汉,原本和郭万均关系挺好的,两家经常走动,所以炎亚伦和郭家小姐自小就认识。但是郭家小姐好像不喜欢男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嫁人,郭家为此伤透了脑筋。 这也是郭家退了几次亲的原因。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几声雷响。雷声在阴间基本上就没有出现过,但是只要是从阳间来的人,都知道有雷声这回事。 阴间是没有天空的,抬头只见灰蒙蒙一片,所以根本就没有雷雨的说法。 能够有雷声,说明有人使用雷符或者五雷号令,这就奇怪了,会是谁呢? 我们再次探头看向大街,几声惊雷让街上的各路鬼怪都担惊受怕,纷纷躲避着。 大门的门楼方向,传来一阵的躁动。然后郭府方向飞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那个郭万均。只见他踏风而来,衣袂簌簌作响,看来这修为也是牛逼坏了。 我赶紧告别石符道人,说要到大门口看看。他说同去同去,然后结账,我们就奔向大门口。 大门口已经戒严了,上千的卫兵堵在大门口。门外看到有人影在打斗,好像对方只有一个人。而郭府集市这边,已经躺下了上百人。 来人也是很强悍啊!现在来人正在和郭府老爷子郭万均在打斗,掌风轰然作响,看着好像力所不逮,随时有被俘的可能。 我挤了出去,走向门外打斗的地方。石符道长在旁边轻声说,郭万均在郭家集市高手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来人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地上很多卫兵被雷轰得粉碎,断肢满地。那些不是活人的,直接灰飞烟灭了,只剩下衣服。 我再往前走近几步,就有卫兵过来赶人了。不过雾蒙蒙中,我看到来人衣衫褴褛,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随时都会被打死。 那人,怎么像是我的师叔城隍爷呀?会不会是他呢?他也死了?我瞬间出现在两人中间,用麒麟臂替他接了郭万均的全力一掌。 ‘轰’一声,把郭万均震得连退几步。而我只退了半步,丹田一阵气血翻滚,但被我死死压住了。 郭万均‘登登登’退了几步,抬头看向我,指着我吃惊地说,怎么会是你? 我不理他,回头看向来人,果然是我的师叔活人城隍爷。 只见师叔头发凌乱,一身的疲惫,嘴角和下巴的白胡子还挂着血迹。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师叔,他看到是我,惨笑了一下,然后捂住心口,‘哇’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伤了?” “大恒,你让师叔好找啊!是你师傅叫我过来找你的。” “我也是刚来几天呀!我不知道阳间和阴间的日子不一样,不然早就回去了!” “能找到你就好,找到就好,你师傅叫你回去呢!”‘咳!咳!’,‘哇!’ 师叔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人已经站不稳了。我赶紧扶他躺下,这时从他怀里掉出一个罗盘,是一个被打坏的铜罗盘。 我拿起罗盘看一眼,就随手扔掉,而师叔已经气若游丝了。抓起师叔的脉门查看,脉搏已经很细,这人快要不行了,怎么办? 远处的石符道人,带着他的一众师弟也跑了过来。他们都认识我师叔,赶紧蹲下帮忙照应着。石符道人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送进师叔的嘴里。 我猛站起来,转身狠狠盯着郭万均。他一惊,连忙指着我说。 “陈大恒,他是你的人?他刚才用雷法杀了我上百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 “卫兵说他像一个探子,一手托着罗盘,一手掐指,在门口附近徘徊转悠。所以想把他拿下,结果他出手就伤人!” “草!探你妈!还我师叔性命来!......。” 听到我骂人,郭万均满脸的不喜,白眼一翻,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走前几步,把右手的‘五雷掌’用尽全力逼出来,右手顿时金光大盛,把周围十几米都照得雪亮。 锁定不住惊慌后退的郭万均,对着他一掌就轰了出去,可惜,被他避开了。他后面的一众卫兵就倒霉了,上百人被打中。一半是灵魂状态的直接就剩下衣服了,另一半是活人的就四肢百骸都断成大块。 再运起五雷掌,只用五成的功力,追着郭万均不停的打。他怕再次误伤卫兵,就朝远处的荒野奔去。 郭万均是阴间的一方霸主,修为高深。他修的应该是佛教的四大遁术中的风术,风术在五行属木。四大指的是地、水、火、风,风界是轻动的体性,风者能行走移动。 我看着他离地五米,乘风而去,就用穿墙术不停地追赶着。 一直追到戈壁滩,他气竭了,我也同样气竭。我们相隔百米,在灰蒙蒙的戈壁滩上不停‘呼哧呼哧’喘气。 这个老鬼,据说接手郭府集市已经几十年了,在阴间也是一方枭雄。不然怎么能和冥王签上合约,霸占着这方圆几百里的地盘呢? 而且作为郭府集市的地主,自然是各种资源应有尽有,对提高他的修为起到很大的作用。 互相休息得差不多了,他终于决定出手。他也想把我给马上弄死,杀了他那么多的卫兵,现在也是对我恨得牙根痒痒。 在郭府集市门口,我一个五雷掌就杀了他上百的卫兵,对于他来说,五雷掌也是一个恐怖的道法。无论活人或者鬼魂,都是惧怕雷电的。 休息过后的他,正盘腿运气,以快速恢复体力。我也坐下盘腿闭眼休息,得赶紧回气才行,不然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感觉到郭万均站起来了,他遥遥看向这边,双手往地上一抓,就从土里钻出很多的白骨。他这是要用控鬼术来对付我吗? 我用刚学到的‘走石’咒,石头是土属性,手诀是拇指掐左手第四指第三节。石头属土,是五行之一。掐诀后我急速念起咒语: “五行妙术演紫垣,纵横老将运神兵。一分阴阳化作五,妙理参得显灵真。五帝华彩迸金阙,廿四灵童吹玉音,自古五行有术法,土中石心亦沉沦。石起!” 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是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元素,宇宙间万物都可以按照五行的属性来归类。而且五行相生相克,相生,有相互滋生、促进、助长的意思;相克,有相互制约、抑制、克服的意思。 郭万均周围的石头顿时纷纷立起来,有的几块叠在一起。在我手诀的指挥下,快速的运转,把他召唤出来的十几具白骨给砸碎了。 他大吃一惊,再次使用风遁飘了起来。我指挥石头对着他飞射而去,他就在空中不住的躲闪着。 郭万均修为厉害,不是体现在拳脚功夫上面,在阴间用的都是各种法术。拳脚功夫反而是其次,除非面对的是活人,不然法术在阴间是绝对的王道。 郭万均在空中不住的躲闪,这时他想到了逃跑,远离我的‘走石’咒,他边躲边向远处飞。 我就唤出黑麒麟,骑上黑麒麟追着他而去。在他再次力竭的时候,指挥石头把他给团团埋住,运起五雷掌对着石头堆一顿狂轰。无论你修为再高,在雷电面前,全都是渣渣。 指挥石头散开,把他焦黑的尸身拖出来甩上麒麟背,再骑着麒麟快速回到郭府集市。在几百人的目光中,一把将郭万均的尸身扔了出去。 这些人看到郭万均焦烂的尸体砸在地上滚了几圈,惊得‘哗’一声后退,然后都冲进大门,把木栏栅给关了起来。 里面大街上也是一片大乱,从郭府又冲出上千的兵马,不过来到门口都不敢出来了。 我跳下麒麟,跑向师叔。石符道人说师叔现在重伤,需要疗养。 疗养得有安全的场地才行,我问石符道人,附近有安全的地方吗?他说西面百里外有一座大山,可以到山洞里面去休养。那山洞,他以前呆过。 那大家就走起吧!我们把师叔城隍爷扶上麒麟背,赶着麒麟走向西面的大山。 石符道人问我这是什么异兽,我说是麒麟印章的器灵,这器灵已经受过上千年的香火熏燎,自带灵性。 石符道人和他的师弟们都惊讶我有这样的际遇。这活生生的器灵,看着就像真的一样。 我们赶到大山,找到山洞。这是一个荒芜的石头山,山上植被很少,到处怪石嶙峋。 山洞很幽深,里面有很多低阶的鬼魂在躲藏着,不过看到我们,都远远避开。 石符道人带我们到一个有上百平米的洞室,出口很小,贴有符纸。这只容一个人进出洞室,里面有石床,以及简单的生活用品。 安置好了师叔,由石符道人和他的师弟们照顾着,我就走出洞室,骑着麒麟一直往山洞深处走去。 越往山洞里面走,越觉得里面很热,连鬼魂都没有了。一直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一个巨大的洞口。举目望去,这是一个几百平米的岩浆池。 原来这个山洞直通这个岩浆池,也就是火山口,里面非常的热,没有任何生物。 我隔五十米就停住了,前面热浪扑面,池里红色的岩浆翻滚着。对面也是一个洞口,不知道通向哪里。 驻足观望一会儿,我退了回去。这里是绝路一条,看来要守住洞口才行,不然被人家堵住洞口,就麻烦了。 我回到洞室,石符道人已经把附近小洞的鬼魂给收集起来了。正在给他们安排工作,轮着守住大洞口。 这些都是新鬼,没有战斗力,在绝对的战力面前,只能听令行事。 我们得罪了郭府集市,人家还有五千人马呢。而且集市里面不只有郭万均一个高手。郭府的联盟是沃府,如果两个集市联合起来,我们几个是不可能战胜的,那将会是一场血战。 师叔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有石符道人的丹药,可以保命,但是想要痊愈,必须回到阳间去。只有阳间的药石才能治好师叔。 我们在洞室待了一段时间,突然洞口的鬼魂来报,有大批人马往这边过来了,让我们出去看看。 等我们出到洞口,前面已经围了几千的兵马,还真的是郭府和沃府的联军。 看着洞口一里外驻扎的几千兵马,我从头凉到了脚。任我五雷掌通天,也有力竭的时候,这么多兵马,让我怎么能战胜? 我吩咐石符道人,带着众人退到火山口等我,必要的时候我们闯过火山口,从另外一个洞走人。 石符道人有点犹豫,他现在是灵体状态,对火山有着天然的抗拒。灵体和鬼魂这些阴间的生物,掉进火山口,和被雷打一个样,一下就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不再超生。 我说没事,紧要关头,我会用穿墙术带你们走。石符道人才匆忙带着师弟们,把我师叔送到火山口去。 两军开战,首先会派先锋来叫阵。我会五雷掌,早就在两个集市传开了,所以人家都在防我的五雷掌。 看着从敌军出来一元大将,正是那个骑白马的白袍公子炎亚伦。他骑着马慢慢走过来,开口就叫道。 “陈大恒出来受死!” 第一百二十章 偶遇张珊 口气好大哦!不知道他在我手里能走几招?是不是在新把的马子面前耍威风啊? 等会开战的时候,就让我当着钱凯丽的面,把他给打出屎来吧! 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盾牌,果然是有备而来。这黑色的盾牌,其实就是一块黑曜石打磨而成。 黑曜石是一种黑色的宝石,也叫做火山晶体,别称龙晶、十胜石,是辟邪宝物。它能够吸纳各种能量,所以也能抵抗各种雷电的轰击。看来集市也是有大能人,一下就能找出对付五雷掌的方法。 不过我只会五雷掌吗?显然不是。穿墙术,麒麟臂,走石诀,飞符诀,兴云致雨诀这些我都会呢。 我不但是带艺拜师,还是神霄派和天心派的传人。神霄派、清微派、天心派,皆属雷法派道教。雷法派是以内丹和符箓结合而成的道派。可以用符箓召摄雷将,从而呼风唤雨,役使鬼神。 而我一个人就传承了俩派,所以就算对上这几千兵马,也能有一战之力。 面对炎亚伦的叫阵,我唤出黑麒麟,骑着黑麒麟慢慢走向他。炎亚伦并不是傻子,不是一个人出来叫阵,身后还有几员大将。 他身后的四名大将,一看就是高手,而且个个都扛着黑曜石盾牌。等我黑麒麟走到离炎亚伦还有十米,就停住,笑眯眯地看着他。 “炎亚伦,刚娶了娇美新娘子,不在家里好好享受新婚的快乐,你跑过来满嘴喷粪,你家娘子知道么?” “陈大恒!休得口出狂言。老子娶新娘关你什么事?看到我身后三千联军没有?今天就是来拿下你项上人头,回去祭旗的。” “狗屁!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却带了三千人马过来,太看得起我了吧?” “听郭府的人说你会雷法,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梁梯,看你雷法厉害,还是我的黑曜石更强!” “对了,你家新娘子来了没有?我今天要当着她的面,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然后让你家娘子把你头上搞得绿油油!” 说完,我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各种兵马。除了人,还有灵体,以及各种地底人和异兽,就是没有看到钱凯丽的身影。估计男人打仗,她是不会过来围观的。 炎亚伦气得满脸通红,不过也不敢托大。我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只知道我会雷法,别的就不清楚了,所以他也怕马失前蹄。 眼前这个人,有能力把他岳父郭万均弄死,还是小心点为好。 “陈大恒,多说没用,打仗不靠嘴皮子,靠的是实力。现在我们可以开战了。” 听他这样说,我就俯身在黑麒麟耳朵偷偷说,等会跳起来就给我喷火。黑麒麟打了一个响鼻,蹄子在地上刨了一下,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就前跃。它嘴巴一张,喷出一大片的火苗来。 突然的亮光,把他们的战马给惊吓到了,五人阵脚大乱。我适时打出一个五雷掌,可惜被炎亚伦挥盾牌一挡,打出去的电光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就没了。 看来这黑曜石还真是专克五雷掌的哦! 就在双方错身而过的时候,我转身向一员慌乱的大将打出一掌。他没有防备,一下被我轰成了肉碎。我勒住前冲的黑麒麟,马上兜回去再打出一掌。 剩下四人刚安抚好战马,正勒马转身。有一员大将的战马被我一掌打中,整个战马的脑袋都碎了,轰然倒地。 跌落在地的大将,再被我用‘走石诀’砸得满脸鲜血,再一个五雷掌打出,这个大将又被我解决了。 现在我是炼虚初期,虽然不是什么一方大拿,但怎么说也是青年才俊嘛! 炎亚伦被我连伤两员大将,鼻子都气歪了,瞪着血红的双眼。 只见他往怀里一掏,也打出一个‘五雷号令’来。这不是班门弄斧么?爷玩的是‘五雷掌’,是‘五雷号令’的进化版,区区‘五雷号令’奈我何? 伸出右手,一把就接过了‘五雷号令’,‘五雷号令’在我手里,温柔得像个小猫一样。 反手一甩,‘五雷号令’砸在一员大将的脸上,‘轰隆’一声炸开了。 炎亚伦吃惊地看着我,他一挥手,我的后面‘哗啦’一声,跑出上百的地底人。这些地底人都骑着各种异兽,一看就是战力爆表那种。 我念动‘走石诀’,‘走石诀’也叫做‘走石咒’,石头本身就是从泥土来,所以也是‘五行诀’中的‘土诀’。 “五行妙术演紫垣,纵横老将运神兵。一分阴阳化作五,妙理参得显灵真。五帝华彩迸金阙,廿四灵童吹玉音,自古五行有术法,土中成墙亦沉沦。土起!” 走石诀念完,在冲过来的这些地底人跟前,升起一米多的土墙。异兽没有准备,一下子全部人仰马翻了。 不过异兽就是异兽,身体强壮得很,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地底人捡起跌落的兵器,翻身上异兽,跃过土墙继续奔来。 我胯下的黑麒麟,对着前方再次喷火,这次是边摆头边喷。 强烈的火光把异兽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几十个地底人被烧得满身都是火。 这时听到后面有动静,我一夹双腿,黑麒麟一个前冲。而我瞬间出现在炎亚伦旁边,用麒麟臂对着他一拳打去。 炎亚伦骑着高头大马,因为身高的问题,我只能打到他的大腿。只听‘卡擦’一声响,炎亚伦连人带马被我砸得飞出去七八米。他捂着大腿一声惨叫,剩下两个大将赶紧束马回身护卫着他。 有一员大将大声喊‘放箭’!然后无数的箭雨呼哨着飞了过来。 我又瞬间出现在那几千兵马跟前,从左到右一连打出五六个五雷掌。接连的轰隆声过后,前面倒下大批的兵马。 再次瞬间出现在洞口,唤回黑麒麟,念起走石诀,洞口周围的大小石头全部动了起来。这些石头把整个洞口堵得密不透风。 我骑上黑麒麟向岩浆池冲了过去。石头堵不了多久,现在必须撤退,不然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冲到岩浆池旁边,石符道人正急得团团转。我收了黑麒麟,拉起石符道人瞬间到了对面的洞口深处。来回几趟,终于把大家都带了过来。 再次唤出黑麒麟,把师叔扶了上去,顺着山洞一直往深处走。 走了半个小时,前面就是洞口,但是洞口出现一个大湖,湖里面的水还冒着白烟。这个几亩大的湖挡住了去路,而湖面的白烟是一种冷雾,湖对面是一片黑黝黝的森林。 我们准备稍作休息,就用穿墙术过湖的对面。我蹲下好奇地看着黑暗中的湖水,湖面的白烟是热气呢还是冷气? 捡了一块石头砸在湖水里,入水的石头顿时被一片冰屑包裹着,慢慢沉入水中。 呀!这湖水都是冰点以下呀?山里有岩浆池,出口有冷水湖,这里真是危险。难怪这里很少有人来往呢。 用穿墙术过了冷水湖,我们在茂密的森林里面穿行。 这森林的植被,很少见,竟然看到有十几米高的桫椤,还发出微微的蓝光。桫椤在我们粤西大山里也有,不过都是几米高。桫椤树下还有很多低矮的蕨类植物,这些桫椤是远古时代食草恐龙的口粮。 在阴间能看到桫椤,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我回头问石符道人,这地方他来过没有。他说从来没有来过,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也没有听人提起过。 这就奇怪了,在阴间,各种灵体万万千,充斥着整个冥界各地。竟然还有灵体没有去过的地方? 我们在阴暗的森林没有方向地穿越着,这里连路都没有。 我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桫椤在西藏的地底世界有很多,这里会不会和西藏的地底世界有关联呢? 听到前面有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到了溪流。扒开前面的蕨类植物,终于让我们看到了小河。河水很汹涌,有很多奇怪的鱼在水面浮沉。 这些鱼有着蛇头鱼身,还有几条腿在水里游动。这不是山海经里面的冉遗鱼吗?阴间也会有鱼? 忽然听到一阵鸟的鸣叫。鸟和鱼在阴间走动这么多天,是一次都没有看到,这里竟然有鸟。 抬头看向鸟鸣的方向,那边一片光亮,一会儿,就飞来六七只很大的火鸟。我们头顶的树枝,也跟着火光摆动起来。天哪!这不是朱雀吗? 有朱雀有冉遗鱼,难道这里真的是西藏的地底世界?我一阵激动,不过想想,听说西藏地底世界有七十万平方公里,这要走出去,还是很难的。 等冷静下来之后,我们继续走。我问石符道人,有没有办法算出方位来,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何时才能出到地面。 石符道人说他师弟有一个罗盘,可以让他推算一下生门,然后大家都看向他师弟。 经过他师弟的推算,我们是在北面,在东南方向有生门。这样大家就有了方向,向东南方向走就是了。 越过很多各种植被的丛林,见到很多不同的山海经生物。根据天上火鸟的飞行规律,估计走了一个星期,我们来到一个山顶。 从山顶看下去,下面灰蒙蒙的大峡谷有很多民居,不过都是石头垒起来的低矮茅屋。 看来这大峡谷有地底人活动,不知道我们的出现,会不会引起它们的敌视? 从山顶找路下去,下到半山腰,突然看到大峡谷的茅房火光大盛,很多奇异的地底人跑了出来,一片吵闹。 在村子外围,来了很多异兽,上面有的骑着人形生物,正在用弓箭收割生命。 村子的火光把周围照亮,我看到一个红色的穷奇兽,上面骑着一个女人。记忆里只有张珊才会骑穷奇兽,会不会是她呢? 我叫石符道长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一瞬间来到穷奇兽附近,看到它背上的美女正是张珊,我一阵激动。张珊正在督战,指挥大军剿灭村子里面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到我。 穷奇兽回头看到我,发出一声警告意味的沉叫,张珊才扭头看过来。 火光中,穿着藏族传统服装的张珊还是那么美,不过眼神很冷。她看到是我,就跳下穷奇兽,跑过来。 “大恒!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珊!太好了!竟然真的是你!” 我拉了一下她的手,不过被甩开了,我一阵尴尬。 “你在帮‘门徒教’的人?” “什么‘门徒教’?” “不是就好,你等等我,等我剿灭这个村子的地底人,再和你聊!” 说完她就往回走。我愣在当场,这张珊怎么对我不热情了?她为什么要剿灭这些地底人? 我一边想一边往回走,把半山的师叔接了下来。村子里面所有的房屋都起火了,周围一片大亮。张珊指挥她的军队原地休息,就向我走了过来。 走到我跟前,她一下抱住了我,几年没有见,我们都陌生了。自从她关心地底世界,我们就再也没有了交流。所以她的拥抱让我不知所措。 “你是阳神状态?他们是什么人?”张珊放开了我,然后指着我师叔他们说。 “他们是我的师叔,和我的学师。我们从阴间过来的,正在找出口准备出去,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你。” “骑着麒麟那人好像受伤了。需要我帮他治疗吗?” “你会治伤?” 她点点头。如果她能把我师叔治好,那就最好了。我赶紧拉着她来到师叔跟前,把师叔扶下麒麟。 而麒麟跑到穷奇兽身边,对着穷奇兽一顿闻。穷奇兽刚开始很戒备,对这个体型巨大的怪兽,防备心很强。不过看到它的主人张珊和我在一起,而且它也认识我,所以慢慢和麒麟互动了起来。 张珊用内视法,帮师叔检查了一遍,就拿了一颗红色药丸出来。师叔看向我,我点点头,说这是我媳妇,叫做张珊,自己人。 师叔这才把药丸吃了进去。张珊回头冷冷瞥了我一眼,然后运功帮师叔治伤。不得不说她的功法就是好,十来分钟,师叔就活蹦乱跳了,还问张珊要吃的。 张珊一挥手,那边跑来一个人。我一看,这个不是僰人族老族长的儿子吗?叫什么来着?我都忘了。 张珊吩咐他准备吃的带到这边。他‘喏’了一声,转身走了。她说僰人族现在都是她的手下,帮忙管理地底人和异兽。 老族长的儿子拿了很多熟肉过来,味道鲜美,师叔一顿大啃。 学师石符道人和他的师弟们都是灵体状态,吃不了实物,所以只在旁边看着。而我是阳神出窍,也不用吃东西。 张珊拉我到偏僻的地方私聊,我们坐在大石头上,互相之间一阵尴尬。我挠挠头,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她看向远处,把头靠在我肩膀,没有出声。 我只好把我这几年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对于我的进步,她很高兴,不过她更多的问起自己那双儿女。小孩都三四岁了,连亲妈都没有见过。俩小孩一直以为红糖妹是妈妈。 原来张珊这几年,都在地底世界和‘门徒教’打仗。‘门徒教’是地底世界原始的教派,一直统治着北方和西方。后来有几个地面人和‘门徒教’打起来,剿灭了很多‘门徒教’高层。 等地面人退出地底世界,她带着自己的兵马,继续剿灭‘门徒教’的余孽,现在差不多统治整个地底世界。 下面这个村子,就是门徒教一个高层的驻地,现在也被她剿灭精光。 正当我们聊着的时候,突然,远处传出穷奇兽的惨叫声。张珊瞬间消失,往叫声跑去。这个速度够快的啊! 我也瞬间出现在那个角落。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黑麒麟和穷奇兽正在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张珊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我拉着脸红红的张珊离开,大自然的规律,不需要人类去打扰。回到石头面,我对张珊说: “张珊,你跟我回去吧!儿子和女儿都没见过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微派求雨 “不!我有我的世界,再过两年,我们还会见面的,你相信我!” 张珊直接拒绝了我。我看着她的目光,感觉这个女人好陌生好遥远。虽然她还是张珊,但是跟之前安徽蒙城那个企业家,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拥有朱雀魂魄的她,性情大变,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地底的朱雀,是那带给地底世界光明的朱雀家族一员。而统治地底世界,才是她的首要任务,因为她拥有着朱雀的灵魂。 也不知道当时给她补魂,是对还是错。 现在她已经强大得可以驾驭整个地底世界了,这可是七十万平方公里啊! 地底世界有四极,由四个玄武在支撑着这个地方,每个玄武背上有一条巨大的,布满符文的黑色石柱。这是地底空间的四个支撑点,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哪个大拿搞出来的大手笔。 而张珊,现在已经是地底世界的无冕之王。这里有她的众多子民,也就是除了‘僰人族’那几百人,还有数量奇多的各种异兽以及奇形怪状的土着地底人。 “有机会,你把儿子带来给我,我要培养出一个新的王,以后让他继承这偌大的基业。” 张珊说完看我一眼就走了,头也没有回。她走向自己的子民,一举手,坐在地上休息的各种异兽和地底人,就大声欢呼起来。一时间,整个村庄上空都充斥着各种呼喊和嚎叫。 看来,她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是一个受万民爱戴的王。看着她骑上穷奇兽,渐渐的远去。我的心情也失落了起来。 她让我带儿子过来,儿子才四岁,啥也不懂。如果带到这边来,她能照顾得好吗?想到以后儿子要学人家饮毛茹血,我后背就是一阵发凉。 旁边的僰人族族长儿子走过来说,走吧!我带你们到出口。 路上我才知道,他叫做‘丣’,就一个字,没有姓氏没有辈分。‘丣’和‘酉’同音。丣说非要问他姓什么的话,可以叫他‘黎丣’,因为他是‘九黎部落联盟’中的‘九黎族’,而‘九黎族’都姓黎。 ‘九黎部落联盟’,有八十一个酋长,蚩尤是大酋长。而蚩尤还有八个亲兄弟,所以叫做‘九黎族’,而蚩尤的本名叫做‘黎贪’。这样说来,黎丣是蚩尤的后代咯? 想不到在地底居住了几百年的‘僰人族’,竟然是蚩尤的后代。这可是一个战斗力爆表的民族。‘蚩尤’原是一种寄生在人肚子里面的蛊虫,也是九黎族宗族图腾神像。 当年‘黄帝’联合‘炎帝’部落,与‘蚩尤’大战于涿鹿,就是现在的河北涿鹿南面郊野。 据说蚩尤作战时骑着一个巨大的熊猫,而且能够呼风唤雨,生成大雾,让黄帝的大军迷失方向,从而不能战胜他。 后来黄帝发明了指南车,能在大雾中辨明方向,才将蚩尤战败擒杀。蚩尤战死后,升天为‘星宿’。 而‘呼风唤雨,生成大雾’,不正是天心派的‘兴云致雨’吗? 又走了两天,我们来到东南面山脚一个黑幽幽的水潭边。黎丣说,这是几百年前‘僰人族’进来的地方。 他说这个水潭连通着金沙江,现在金沙江在搞大坝蓄水发电。而县城整体往山上搬迁,现在大坝还没有完工,江水很浅。 他说的县城,叫做绥江县,整个绥江县城都往山上搬迁,现在山上有很多新的住宅区。旧县城已经拆迁了,以后会被水淹没,绥江属于云南省昭通市,和四川省以金沙江相隔。 现在金沙江在搞电站大坝,还没有蓄水,等蓄水了,水深百米,这个出口就算淹没了。 告别了黎丣,我把石符道人和他几个师弟的灵体,收进符纸里面,就和师叔城隍爷骑上黑麒麟。黑麒麟有避水功能,所以我用它来开路。 下到深潭,黑麒麟周身发出青蒙蒙的亮光,它往前游了几十米,就找到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只有膝盖深的水,一直走了十公里,才来到出口。 外面正是黑夜,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辰。黑麒麟踏着水浪,朝岸上奔去。这是一个叫做石柱岗的小山村,只有零散几户人家,小村庄前面有一条省道。 听到村里的鸡啼声,快天亮了。黑麒麟钻进我的手掌,我又被师叔收进玉瓶,剩下的就是回江西了。 我在一片昏暗中待了很久,终于听到有人叫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红糖妹。她看到我醒过来,还用眼睛到处瞄,才确定是真的醒了。 红糖妹扶我起来,看到房门外面站着一群人。蒋鸣、胖子、我师傅、我一大帮师叔、我父母,还有父母拉着的四个小孩。 大家都瞪着眼睛看我,搞得我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旁边的红糖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我,被我一把抓住,死命挣扎都甩不开,然后满脸通红。 俩大的小孩大叫一声‘爸爸’!就冲了过来,爬上我的床。儿子坐在我大腿上,说爸爸你终于醒了,妈说你睡了半年,也该醒了。 女儿过来拉我的手,说爸爸我们出去玩。我摸了一下他们的脸,小脸胖嘟嘟的,娇嫩光滑,眼睛大大很有神彩。 门口蒋鸣带着师傅师叔们离开,到一楼客厅喝茶,把空间留给我和家人。 侄女抱着小女儿,拉着小儿子过来。小儿子非要爬上床,可是个子小,爬不上。大哥大姐就帮忙把他拉上来,他也要坐到我的腿上,说妈妈平时不让来找爸爸玩,今天爸爸醒了,就陪我们玩个够。 小嘴真甜! 回头看红糖妹,只见她眼睛红红的,擦掉眼泪,叫我陪一下小孩,她去拿粥给我喝。看着她离开,侄女又把小女儿递了过来。 接过小女儿,她刚学走路,还不是很认人,萌呆地看着我。不过小女儿最像红糖妹,那眉眼,那脸蛋,都像翻版的一样。 外面太阳很大,我试着下床,双脚放到拖鞋上,慢慢感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半年没有走路了,站起来头还有点晕。或者这是阳神出窍的后遗症,魂魄和肉身还没有贴合。 慢慢站起来,走向门口,后面跟着一帮小屁孩。侄女给我端来一杯凉白开,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声音嘶哑,声带都有点萎缩了。 我问侄女,在道观玩得开心吗?她说还行,每个月和师姐师兄们组团去玩,那才叫开心呢! 又问她道法学得怎么样,她说都梦传了,只是她觉得自己没有慧根,所以进度慢。 我说不急,这个道术,讲究际遇的,必须多历练,而且你没有功底,所以接受的东西有限。 侄女从来没有接触过道术,虽然梦传了理论,但是修为得靠个人。师傅不可能把毕生的功力也传过来给她。 红糖妹端来一碗鸡蛋瘦肉粥,我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后下一楼找师傅他们。 一帮小孩跟在后面跑,我顺着走廊来到楼梯口,一步一步的下去。后面几个小孩在哈哈大笑,永安大叫,说爸爸学永平下楼梯!咏慧就在后面指着我大笑起来。 小儿子永平,三岁多,下楼梯都是扶着扶手一级一级下的,没有大哥大姐灵活,总被大的笑话。 我念起穿墙术口诀,瞬间消失,出现在客厅。哎呀!客厅里面坐满了人,都在喝茶聊天。 给师傅请安,又给各位师叔请安,再对着蒋鸣和胖子点点头,我就找个位置坐下。接过胖子递过来的茶水,吹一下,就喝了进去。 茶水顺着食管慢慢到胃,然后甘甜苦涩的味道从胃里发散到全身。真舒服! 几个小孩这时候才来到,到处找爸爸,说爸爸变没了。侄女哄着这帮小孩到院里玩泥沙,客厅才安静下来。 师傅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灵体状态其实很好,没有身体的束缚,功力可以完全发挥出来。 师叔城隍爷已经把我们的经历讲过了,所以大家都知道。看我没有什么事情,师傅师叔就告别离开。我送他们出门,看着他们顺着羊肠小道往上走,回道观。 身边的胖子拉着我回去重新坐下,说大恒,赶紧给我们讲讲,冥界是怎么样的! 蒋鸣也有兴趣听,他已经找到药给我解了毒,说我中的是黄皮子毛发做成的‘离魂散’。 原来是‘离魂散’啊?据说这种用黄皮子毛发祭炼出来的‘离魂散’,可以让人的魂魄离体而去,人就变成了植物人。 那个樊嘉扬真够恶毒的,在打斗的时候对我洒的那一把黄色的毛发,竟然是离魂散。这种焦臭带着骚味的东西也算是暗器中的一种吧! 我问蒋鸣,樊嘉扬怎么样了。蒋鸣说送到内蒙古大牢,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我离开大半年,现在国庆都过了,阳世间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一边喝茶,一边把这半年在冥界的遭遇跟他们讲了。 蒋鸣说,那个炎亚伦如果没死的话,下次我们肉身组团过去,灭了他全家。胖子在旁边说,同去!同去!你们去玩不能总撇开我啊! 胖子和蒋鸣陪了我一天,见我也没什么事,就各自散了。大家都有家有口的,总要干活吃饭的! 晚上,我找到师傅,把学师石符道人和他的师弟们放了出来,让他们一帮故人团聚。至于以后怎么安排,这个就让他们商量着来。 在道观休养了一个月,蒋鸣打电话来,说有任务,没钱拿的,问我参不参加。 什么任务?他说西南干旱了八个月,对收成影响很大。这次总局组织一批能人,分赴西南各省,准备秘密开坛作法,呼风唤雨。 还有这样的事?平时没有看新闻和手机,所以对国内时事不了解。既然是民生,那就去吧!尽力就是。 第二天一早,蒋鸣带着俩师弟过来了。我这边带上侄女素云,还有师妹小兰,就跟着出发了。 兴云致雨,必须授五雷经箓和三洞五雷经箓以及大洞经箓的道士,才能开坛作法。大洞经箓只有张天师一个人有授,所以只有授了前面俩经箓的道士才能参与。 除了授箓道士,各门各派也有自己的秘法,这个就得各显神通了。呼风唤雨的话,道教中有三派可以说是专业户。 就是神霄派,天心派,清微派,这三派叫作‘雷法派’。雷法派是从符箓三宗分出来的。 神霄派专注雷法,不过已经人才凋零了,大江南北很难找到神霄派的传人。目前苏州有两个道观属于神霄派。 天心派专注兴云致雨。但基本失传了,华夏偌大,很难找到天心派的道观。可能我算是天心派唯一的传人。 清微派是南宋时期从符箓三宗分出去的雷法派之一。在雷法派中,清微派才是最正统的传承。 第二天我们来到云南的昭通市。调查总局把有能力呼风唤雨的道士都分组了,每组三人,分赴不同的地级市去作法。 我和蒋鸣各算一组,另外还有一组据说是湖北孝感来的,我们都不认识。等我们到了地头,已经有人准备开坛作法了。 这是云南昭通大关县和盐津县之间,叫做豆沙镇的一个偏僻地方。这里高山峭壁,除了公路比较平坦,就剩下远处瘦长的梯田了。豆沙镇曾经是华夏历史以来的茶马古道,是古西南丝路的必经之地。 什么叫做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就是我国古代内地和边陲地区进行茶马贸易所形成的交通路线,分川藏、滇藏两路。茶马古道存在于中国西南地区,是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民间国际商贸通道。 茶马古道分陕甘、陕康藏、滇藏大概路,连接川滇藏,延伸入不丹、锡金、尼泊尔、印度境内,直到抵达西亚、东非红海海岸。 我们来到豆沙镇边上的茶马古道,这里高山耸立,到处是石头山和低矮的灌木。古道已经成了旅游景点,偶尔会看到几个年轻人来游玩。 这里有一个上千平方的大平台,平台下面就是深深的大峡谷,峡谷吹来一阵的凉风。这平台被改建成停车场,但是没有什么车。 除了我们两辆粤字开头的越野车,只看到有一辆来自湖北鄂字开头的丰田霸道。 停好车,收拾好物品,我们就顺着古道深深的马蹄印,向东面走去。这些古道落差很大,脚底是几百年来被马帮踩得光滑的石头窝。两边是几米高的灌木丛。 走了几百米,又看到一个几百平米的平台。这里有一个中年道士正在摆弄法坛,陪伴而来的一男一女年轻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根据蒋鸣的资料,这三人应该就是来自湖北孝感,他们是清微派的传人。他们在作法求雨,我们不便打扰,就找了个遮阴的地方,把物品放下。 清微派的祖师爷是南宋的黄舜申。但凡符章经道雷法之文,多为黄舜申所着。 《正统道藏》中所存的清微道法着作,《清微元降大法》、《清微神烈秘法》、《清微斋法》、《清微丹法》、《清微玄枢奏告仪》等,皆出自黄舜申及其门人之手。 这个中年道长仪表威严,穿着一身黄色道服,头戴方帽。他拿出一本斋醮科仪经书放在法坛上,就在一旁的净盆洗手。 俩年轻的男女就点香烧烛,焚烧黄纸。中年道长拿起一张写满朱砂字的黄表纸,宣读着上面的求雨经文。念完经文,就把它放到蜡烛上点燃。 这时候,天空开始暗了下来,有乌云遮住了太阳。 我的俩师妹,还有蒋鸣的俩师弟,都吃惊地抬头看着天空的乌云。蒋鸣抛了一支烟过来,我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 中年道士左手拿起三清铃,右手拿着桃木剑,就围着法坛转圈开始反复宣读求雨经文。只见天空越来越暗,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而且起风了。 我们赶紧拿出雨伞来撑开。风越来越大,天空乌云密布,开始有了隐隐的雷声。 中年道士桃木剑往天上一指,就念起咒语。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伍湖伵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轰隆’一声,雷声更明显了。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哗啦’一声下起了大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旱魃出现 没想到雨真的让他求来了。这个中年道长,是有大本事的。 我们六人躲在雨伞下面,周围哗哗地下着大雨,豆大的雨点把雨伞砸得‘啪啪’响。中年道长求雨成功,也打起了伞,看着他半湿的长袍在风中摇摆,这趟千里奔波还是值得的。 蒋鸣把被雨水打湿的烟扔掉,抬头看看天,说这雨下不久,可能等会还得我们动手呢! 下不久?我抬头看看天,天空乌云密布,云层压得很低,还伴着阵阵雷声。这雨看着像能下个把小时的样子。 远处的雨帘,在群山中显得特别漂亮,像极了一副山水画。 果然,不到十分钟,雨就停了。中年道长抬头看着天空,显得很失望。他和俩年轻男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这些东西都打湿了,用不了。 蒋鸣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就一起走过去,我对着中年道长施一个道家礼,唱了一声喏:无量天尊! 中年道长也还了一个道家礼,同样唱了一声:无量天尊! “无量天尊!请问道友可是清微派?”蒋鸣打过招呼之后,直接问起人家的派别。 “正是!道友是何派别?” “我是江西阁皂宗灵宝派的葛鸣。这是我哥们,江西神霄派的陈大恒。” “哦?葛道友是灵宝派?阁皂山崇真宫的?” “正是,我师傅是葛同。” “去年在龙虎山授箓三连跳的,可是葛道友?” “哎呀!什么三连跳啊!碰巧了,碰巧了。” “恭喜,恭喜呀!原来真是葛道友。” 中年道长一脸崇拜地看着蒋鸣,他身后的俩徒弟也是眼前一亮。这牛掰人物,只活在传说中,哪能随便就能见到,今天可好,都打了个照面。 中年道长又看向我,他一脸的疑惑。 “陈道友是神霄派?” “正是!我师傅是南真观的火铃道人。” “嗯!好好好,你我同是雷法派传人,以后多亲近呀!我是通字辈,叫作彭通英,是清微派家传的道法,修的是‘九天玄女五雷令’。这俩是我的徒弟!” 彭通英说完指了一下身后俩人。我和他们见过礼之后,旁边的蒋鸣又说话了。 “彭道友果然道法通天,这大好的天气,都被你请来了雷神,厉害!厉害!” 彭通英对着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惭愧!惭愧啊!雨只下了十分钟。实在是杯水车薪哪!” 我们仨,各自修的道法不同,求来的雨量也会不同。这个得看雷公的心情,他老人家心情不好,随便下点应一下景也是有的。所以求雨不能勉强。 《清微斋法》卷上云:“盖行持以正心诚意为主。心不正,则不足以感物。”就是说,诚心的话,雷公他老人家心情大好,就给你多下一点。 “彭道友这是要回去?” “求雨一天只能作法一次,不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你我都是雷法派,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多走动走动。” “好好好!陈道友真有心。” 我们互相留了电话,蒋鸣的师弟们已经摆好了法坛。我们就后退几步,看着蒋鸣作法求雨。 彭通英也是好奇,估计他也没有见过灵宝派求雨。灵宝派不是雷法派,但是授了五雷经箓和三洞五雷经箓的道士,都是可以求雨的。而且各派的神通不一样,也许蒋鸣求来的雨更多也不好说。 别人求雨都是三清铃和桃木剑,而蒋鸣求雨,用的是纯阳剑。他从后背把宝剑‘镪’一声拔出来,彭通英就是眼前一亮。 都说桃木剑可以役鬼神。可这纯阳剑,是唐代道教全真派祖师爷吕洞宾用过的,自带灵气。此剑沟通天地,上达天庭,就连雷神都得给点薄面。 说不准现在祖师爷吕洞宾,正在雷神家做客吃茶呢! 果然是各家各法,万法归一,蒋鸣求来的大雨下了足足半个小时。大雨把我们的道袍下摆全部溅湿透了,两个师妹打着伞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雨停,周围的空气马上变得清新起来,再也看不到树叶上的灰尘了。真特码的神清气爽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蒋鸣让俩师弟收了法坛,喜滋滋地走过来。彭通英上前几步,对着蒋鸣拱手,是一顿的恭维。 看到俩师妹在寒风中发抖,我说走!咱回去!吃豆沙包去! 这雨有了,任务完成,就收工回家!我们扛着求雨的杂物,迈腿正准备回去。 彭通英在后面拉我,说:“小友留步,留步!” 我回头说:“彭道友,干嘛?要不到豆沙镇整两盅?再试试镇上的豆沙包?” “陈道友啊!灵宝派求雨,我是见识过了,一个字,牛!可是神霄派求雨,还真没有见过,要不你也试试?” 试试?这个有什么好试的,这雨不是有了吗?方圆十里下了半个小时的滂沱大雨,江河都快满了。没见那小溪里面浑浊的溪水在咆哮吗? 再说我也没有求过雨,不知道雷神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这雨都有了,就不试了吧?”我抬头看看天空,都快蓝天白云飘了,太阳也热辣辣的。让我求雨,还真没啥信心呢! “陈道友,这西南一片呢!从三月份到现在十月份,足足八个月没有下雨了,这也是上面让我们来求雨的原因。既然有机会求雨,那多求一点缓解一下旱情,也是应该的。要不你试试?” “呃......,那我就试试吧!既然来到,就顺便求了就是。”我很无奈地看向俩师妹。她们噘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刚才的大雨都把她们冻得嘴唇乌黑,浑身冷得发抖,现在还求雨?要万一真成功了呢?那大家不淋成落汤鸡了吗? “师妹,要不这样吧!你们到车上等着,东西放下来,我一个人求雨行了。” “师兄你要小心哦!我给你留一把大的雨伞。” 看着她们都回车上等着,我就一个人把法坛摆好。旁边的蒋鸣说大恒你快点啊!肚子饿了,等会到镇上吃点东西去。说完也回车上等着。 我回头看彭通英,说彭道友,你也回车上等着吧!我随便求个小雨,然后我们到镇上吃豆沙包去,说好我们要整两盅啊! 彭通英不愿意走,非说想看看,还没有看过神霄派怎么求雨呢,学习一下。他只是让他的俩徒弟回去。 学习?是想看我笑话吧?虽然是道友,但到底是不同派别。 我在平台边上把法坛支起来。铺上红绸布,放上三碗米,插上点着的香烛,烧了一把黄纸。我就开始念起了‘五雷求雨神咒’: “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 披发骑麒麟,赤脚蹑层冰。手把九天炁,啸风鞭雷霆。 能以智慧力,摄伏诸魔精。济度长夜魂,利益於众生。 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誓於未来世,永扬天尊教。 雨来兮!雨来咯!” 抬头看看天,开始阴了起来。刚才的太阳也躲在了乌云后面,看着有下雨的苗头哦! 我再念了一遍‘五雷求雨神咒’,把剩下的黄纸全部烧掉。然后再看看天,真的下起小雨来了。 摸了一把脸色的雨滴,嘿嘿!咱也能求雨了。我是满心欢喜。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雷公过来帮蒋鸣,现在还没有走,看到我求雨,顺便打了一个喷嚏? 刚想收摊走人去吃豆沙包,突然“轰隆”一声,打起了响雷,就在我头顶。这雷声大得把我吓一跳,我抬头看看天。咦!乌云中,好像有一员朦胧的大将虚影。 他正瞪着大眼睛看向我的法坛,然后操起绑在腰间的大鼓,擂了几下。“轰隆,轰隆,轰隆。” “陈道友,下雨啦!走啦!我们回去。”那边彭通英听到雷声,还下起了小雨,就叫我一起回去。 “好,来了。”我法坛也不要了,直接跟着他走。突然,从山谷里吹来一阵大风,把法坛给吹翻了。整个法坛向峡谷深沟滚了下去。然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赶紧把雨伞给撑开,跑向茶马古道。我的前面打出一道闪电,一个响雷把地给炸了一个坑。我马上后退几步,前面接连炸了几个坑。 我草!得罪雷公了?这雷怎么追着我打? 倾盆大雨哗哗的下,雨伞都快撑不住了。这是一个铲平的小山包,周围都没有挡风的地方,我用雨伞顶在前面,风又从后面吹来。一下就把雨伞给掀反了。 地上是已经到脚踝的积水,把鞋子灌满了。那条茶马古道,都变成了奔涌的小溪。 躲开了几个响雷,我退到了悬崖边,回头看到法坛在山下随着大风滚动摇摆。 再看彭通英,他想走茶马古道上停车场,奈何古道变成了小溪,他只好退了回来。 浑身湿透了的他,跑向我,边跑边叫,把法坛请回来,快! 果然,我看到法坛已经淋湿,想不要了。反正也就是一张折叠的简易桌子,上面铺一块红绸布而已。 原来是这样得罪了雷公?连斋醮的法坛都不要,那是大不敬呀!雷公请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好不好? 唤出黑麒麟,我一下跳到它的背上。旁边的彭通英大吃一惊,他已经浑身湿透,狼狈地后退。 我趴在黑麒麟耳边大声说,大峡谷下面,给我追上那个法坛。 法坛被风吹得滚来滚去,最后被树枝卡住了,瓢泼大雨砸在法坛上。黑麒麟一个跳跃,踩着雨点冲下大峡谷,我紧紧抱住它的脖子。 红绸布并没有脱离桌子,这布坛施法,法力还在。来到法坛旁边,我低下身子,伸手一抄,就把桌子抓在了手里。 现在再也没有打雷了,不过雨还是下得很大。雨点中还有很多花生米大的冰雹,砸在身上生疼。 瓢泼大雨瞬间把大峡谷的小溪灌满了,溪水一下暴涨起来。上游的浑浊溪水奔涌而来,卷着各种枯枝树干冲向下游。 这次玩大了,估计还会发洪水。 黑麒麟在突起的石头找到支点,转身几个跳跃,就上了平台。我再伸手一抄,把彭通英拉上麒麟背。黑麒麟踏着古道奔涌的溪水,冲向了停车场。 放下惊慌失措的彭通英,收了黑麒麟,我一下钻进副驾驶里面。这时已经浑身湿透了,车里的俩师妹吃惊地看着我。 “师兄你好牛啊!电闪雷鸣的,还下这么大的雨,看来你是求雨成功了。” 我无语地回头看着她们,等雨小一点,再到小镇去换衣服吃饭。我打开车上的单碟CD,大家在车上听歌。 身上浑身湿透,后来太冷了,就把车打着,开了暖气。 雨一直下了两个小时,才慢慢的停了。我下车把法坛放到后备箱,换到驾驶位,闪一下灯,摁一下喇叭,就往小镇开去。 拿了一间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燥的衣服,整个人才舒服多了。 下到一楼,蒋鸣和彭通英已经喝得差不多。两人搂着肩膀,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彭通英换了一套干净的便服,四十来岁看着很有男性魄力。 我的加入,让满桌的气氛更加的热烈。山里就是好,吃的都是山珍,满桌的蘑菇、木耳、猴头菇、松茸。这一桌下来,的两三千吧? 俩师妹和蒋鸣的俩师弟还有彭通英的俩徒弟,都是年轻人,也是聊得火热,还互相留了电话建了QQ群什么的。 席间,才了解到彭通英是一个生意人,在孝感市开了一家殡葬公司。不但做孝感的生意,连武汉以及周边城市的生意都做。现在是一家独大的状态,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他的一条龙全包服务,在当地也算特色,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难怪他开这么贵的车,门口那辆霸道,估计得七八十万吧! 在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告别彭通英,我们就往江西赶。车上,侄女素云说,以后我去哪她就跟到哪,在道观无法静下心来修炼。 我回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她,心想我东奔西跑的,这苦她不一定受得了。这几年的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跟着我,只有受罪,没有享受。 车回到半路,看到前面蒋鸣的车停了下来。我也靠在路边,下车走过去。 蒋鸣说,总局打电话过来,去曲靖那三档求雨的人,失踪了。 失踪了?三档人马都是不同的派别,怎么会失踪呢? 蒋鸣说,有人在曲靖发现僵尸化成的旱魃,可能那三档人去围攻僵尸,然后出事了。 旱魃?难怪会西南大旱,原来是有旱魃出现。干旱不是没有原因的。 旱魃一现,赤地千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见风清子 旱魃的第一次出现,是黄帝和蚩尤大战的时候,黄帝请来天女青衣旱魃,破了蚩尤的漫天风雨阵。 在《山海经》、《大荒北经》均有记载,当年天女青衣旱魃参与了黄帝和蚩尤的大战。 至秦汉时代,旱魃是一位青衣美女旱神形象。不过她的出现,都会出现大旱,让百姓不喜,从而对她进行驱逐。 汉代中后期,天女青衣旱魃是小鬼的形象,她的天女身份被质疑。 宋代宋真宗时期,天女旱魃曾经在民间作乱。真宗求助张天师,派来‘义勇武安王’关羽苦战七天,在五月十三日降服了旱魃。 明代之后,天女旱魃逐渐以僵尸形象出现。 由此可知,天女青衣旱魃曾经参与了黄帝和蚩尤的大战,从而神力丧失,无法返回神界,遗留人间。 但是青衣美女旱魃不入轮回,经过不停的重生而出现人间。每个朝代旱魃的能力都不一样,说明旱魃也有自己的生长周期。 后来有传言,女僵尸的终极进化版,就是旱魃。这是很多人认同的。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卷七:“旱魃为虐,实为女魃。近世所云旱魃,则皆僵尸。掘而焚之,亦往往致雨。” 由此可见,出现在云南曲靖的这个旱魃,应该是人为培养出来的女僵尸。只是不知道这个僵尸的等级有多高。 不过对付低阶的旱魃,可以用童子尿和黑狗血,这两样东西都是降妖辟邪的主要物品。 当然在我看来,雷电才是至阳至刚的法宝。僵尸属于阴物,天然惧怕雷电,所以我打算跟蒋鸣去看看。 叫俩师妹坐蒋鸣的车回去,我还要出任务。侄女素云不肯,非要跟去,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 蒋鸣过来坐我的车,小兰师妹跟蒋鸣的俩师弟先回去。我们回头一路赶往曲靖,到了富原县,再前往一个小镇。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镇的附近几公里有一个红梅宾馆,这里被征用作前指和驻地。这家宾馆挺大的,现在是旱魃事.件的指挥部,过来西南几省求雨的人马也来报到了。 我们在前台报到,拿到了房间钥匙,就把行李放好。在一楼的会议室,里面正在开会,总局过来的领导正在研讨作战计划。 我们仨悄悄溜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听领导讲旱魃的情况。 原来,这个旱魃是刚形成不久的。在十年前,这附近百里曾经发生大旱,当时就有宗教人士推测,这里形成了旱魃。不过是刚刚成型不久,所以危害不大。 旱魃的形成,需要特定的条件,和僵尸的形成有点类似。就是需要把死人葬在聚阴地,一定年月之后,就会变成僵尸。 这聚阴地能出僵尸,就是风水的问题了。 僵尸的形成,就是由尸体变成,这个过程叫做‘荫尸’,‘荫尸’可以在养尸地被发现。 第二步发展成为‘紫僵’,也就是一具变色了的僵尸而已。 第三步变成‘白僵’或者‘黑僵’,除了毛发不变,尸体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这个时候的僵尸就有了意识,但是它怕阳光,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 第四步是‘绿僵’,就是尸体变成了绿色,跳跃极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独只怕阳光。 第五步是‘毛僵’,尸体身上长出毛发,全身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且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不畏惧凡火,还不畏惧阳光,就是白天都可以出来修炼。 第六步是‘飞僵’,这是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飞僵擅长法术,身体不坏,因为这种僵尸能飞,所以特别难抓。 另外还会进化成‘不化骨’,‘伏尸’,‘游尸’等,最后能成‘妖’,变‘魃’化‘犼’。 一般来说,僵尸不吃人,不要和西方的丧尸相提并论。丧尸是活人变的,僵尸是死人变的。 僵尸只吸血,丧尸则吞下一切能找到的新鲜血肉。而僵尸可以控制吸血的欲望,丧尸则不能,它会不停的进食。 坐在我旁边的素云,听到这么恶心的话,就有点反胃了。她捂着嘴巴冲出会议室,不住的干呕。 最后领导说,这个旱魃,应该是一个好旱魃,如果能控制住最好。 因为从僵尸变成旱魃这几百年来,当地没有听说过僵尸咬人的情况。这个旱魃可能从来没有害过人,只是在十年前变成旱魃的时候,出来活动了一段时间,而后又潜伏起来。 估计十年前是旱魃初次形成,旱魃形成之后,会在月圆之夜出来吸食日月精华。所以在十年前导致当地百里之内有过一段干旱的情况。 十年之后,旱魃再次现身,造成西南几省同时干旱。这个问题,总局的顾问曾经提出一个疑问:是不是旱魃被人为找到,然后有意赶出来,给西南几省造成干旱呢? 呃......,我和蒋鸣面面相觑,赶出来?这人也太大胆了吧? 会议结束,领导让人分发捉拿旱魃的方案。发下来只有一张A4纸,上面罗列了很多对付僵尸的方案和物品。 这次除了出来求雨的这几十个人,还从总局调了一个十人行动队过来协助。领导点名让队长上台跟大家见面。 上来的竟然是高雷雷?我和蒋鸣再次大吃一惊,因为我们怀疑高雷雷和樊嘉扬是一伙的,他现在竟然没事? 从当初审问我的时候,他避重就轻,目的就是想给我定罪。结果人家啥事没有,还作为行动队长,带队来剿灭旱魃了。 这个人,我一定要抓住他的小辫子,不能让他这么快活! 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有阳光的存在就会有阴暗一面,这是宇宙的自然规律。就算总局,也会有抓不出来的潜伏者。 这次!就让我来抓一下吧! 散会后,我和蒋鸣走回房间。在楼梯口,高雷雷从后面叫我,我们回头看去。 高雷雷竟然满面春风地走过来,半道上就伸出手来,热情地和我们握手,然后再自我介绍一翻。他对蒋鸣连跳三级还表示了祝贺。 但是绝口不提当时审问我的事情。旁边的人,都以为我们是老相识,上楼梯的时候纷纷避让。 看到我表情淡漠,他放开了我的手,笑着说今晚大家喝一杯,交个朋友!蒋鸣在旁边嬉皮笑脸的拍拍他肩膀,说高公子,高队长,你要是请我们吃饭的话,我们一定会赏脸的! 高雷雷说一定一定,到时候等我电话啊,然后满意地走了! 等他走后,我找到厕所,洗了个手。妈的,他的手我嫌脏。我下了很多的洗手液,两个手猛搓。 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印象不好的人,我敬而远之。只要你不惹我,你就能活得好好的。如果你惹了我,就是脱层皮,也要弄死你。 旁边的蒋鸣叼着烟在尿尿,见我恨得咬牙,尿完抖了几下,然后拉上裤链。吹了个口哨之后,逐一推开蹲位来看,四个蹲位都没有人。 他才趴在我耳边轻轻说,我给他下蛊了。说完还眉飞色舞地对我挤眼睛,脸上满满的成就感。 下蛊?我猛回头看他,他耸耸肩,然后洗手,说知道小华是干嘛的不? 小华?对了!小华是彝蛊传人,跟她师傅学得差不多了。那蛊毒应该就是她给的了,嘿嘿!高雷雷,你也有今天! 回到房间,找到师妹素云,叫她一起去吃饭,她说没胃口。不就是僵尸吗?人家说说你就吃不下了,如果真的看到僵尸,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吃饭了?矫情! 我和蒋鸣晃悠悠的出去,去宾馆对面找了个饭店,在临窗的座位坐下。点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后,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就见对面的宾馆大厅一阵慌乱。只见很多人抬着高雷雷出来,把他放到越野车上,然后拉走了。 我扭头看蒋鸣,这么快就见效了?啥蛊毒啊?有这么厉害?在饭店人多,我没有问出口。 蒋鸣慢慢的夹了一片熘肝尖,轻轻地放进嘴里,再慢慢的嚼。咽下之后又嘬了一口白酒,然后看向我,对着我挤眉弄眼。 这家伙好阴毒啊!不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呢?嘿嘿!嘿嘿!只是这个高雷雷背后肯定还有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吃完打包,我们回宾馆休息。晚上12点有人来敲门,说要分组,出去寻旱魃。 看到师妹开了房门也跟着来,我叫她就不要去了,在房间待着等我们回来。她不愿意,非要去。呃......,去就去呗!只是到时候别吐了就行。 在大堂分好组,我们和一个老道士分在了一块。这个老道士山羊胡,一脸的雅儒和气,看着像私塾的老先生。 我们过去和他握手认识,然后由他带队,坐我们的车一起外出寻旱魃。我们这组去的地方是叫青蛇村,在这个村的后山有一大片森林。 从县道到村道,弯弯曲曲,经过了几个村庄,终于到了那个小村子。村子只有十来户人家,大晚上很冷,都睡觉了。 不过我们的车一到晒谷场,就引来几道手电光照射。下车之后,夜风有点凉,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 对方看到是四个道士,又把手电灭了,然后隐入黑暗中。老先生一手托着罗盘,一手掐算着,就往村子西面一指,说到那边去看看。 这里到处是红土地的梯田,只有西面才有很多树林,没有人耕作。蒋鸣拉了他一下,说老先生等等,我们都停下来看着他。 他摸摸胡子说,奇怪了,怎么村子里面没有听到狗叫声?对呀!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几分钟了,一声狗叫都没有听到。 哪有村子不养狗防盗的?基本所有村子都会有狗。蒋鸣说这个村子应该有问题,不过是什么问题,就不知道了。 我回头叫素云要小心点,紧跟着我,千万不要落单。 她点点头,挥舞一下小拳头说,师兄没事,我会保护自己的。 蒋鸣对着我翻了一下白眼,我懂他的意思,就是说我带了个拖油瓶呗! 从梯田往西面的山沟走去,周围都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走到山沟尽头,就是半山腰位置了,这里有小路上山。 老先生低头就着月光看罗盘,右手飞快地掐算着,脸色有点凝重。一般来说,没有看到实物,是不能呼叫支援的。但是老先生说还是叫人吧!前面应该有个山洞,这里就是聚阴地,八.九不离十。 我赶紧拿出手机来,给前指打了个电话,说我们青蛇村有发现,要求派人来支援。 打僵尸,尤其是这种成了旱魃的,不能就我们几个人,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因为谁也没有打过旱魃,这东西不是说想打就有的,我们的经验都是从古书中总结来的。 四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师妹紧紧挨着我坐,还不时回头看后面的黑暗。看来她也是害怕了,不过是嘴硬而已。 我们一边抽烟一边等着,一直看到山下有很多汽车灯光进村,才站了起来。我们的人来了。 有十几二十人打着手电往山上走,蒋鸣也打着手电对着下面闪了几下。 等他们到了跟前,原来都是在附近排查的人。他们说后面还有十几个远一点的,很快会赶过来。 老先生和来人商量一下,就决定直捣黄龙。总局派来的那些行动队,由副队长带着先去探路,正队长发病送医。 剩下的人都在附近扇形包抄,防止旱魃逃跑。人多了之后,反而没有我们什么事。行动队他们都想建功立业,就给个机会他们吧! 老先生带着人摸到前面,这是一个在峭壁的洞口,不大,仅容一人爬进去。 我们仨都在外围看着,不明情况就不要乱冒险。我用意识扫描了一下,这个洞很深,里面是人工挖出来一人高左右。 看着他们鱼贯而入,进了十来个人,但是一直没有动静。外面的人开始紧张起来,进去的大部分是行动队的人,还有几个求雨的。 外面还剩下几个行动队的人,他们见这么久没有动静,都紧张起来。 我也想进去,但被蒋鸣拉着。他说等等,别什么事都出头,这里有总局的人,个个都很强,你我只是无名小卒。 确实是,我连外围都不算,只是蒋鸣举荐给总局的观察员,一直都是观察员的身份。 正当外面的人等得焦急的时候,突然从洞里传来‘轰’一声响,好像塌方了。 这时洞口钻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来。 我们都以为是自己人,结果看到是一个高大的中年道士。结着道髻,头发稀疏,两撇八字须,下面山羊胡。 这不是风清子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吴三贵墓室 我们几年都没有风清子的消息,原来跑到这里了呀? 风清子爬出来,大家一看不是僵尸也不是旱魃,都大吃一惊。这道士怎么没有见过啊!会不会是自己人? 正当大家愣神的时候,风清子奋力一个前冲,就向山上跑去。 蒋鸣马上掏出电话来,给小华打去,说看到风清子了,让她赶紧过来。他这是要给小华报仇?半夜小华也来不了啊! 他拉了我一把,说你跟着风清子,看他跑到哪去,到时候给电话我。我刚想转身跟去,他又拉住我说,你不要弄死他啊!我留着给小华报仇的。 这边洞里面塌方了,需要人手救援,而我的任务就是跟着风清子。外围的几个人追了一下风清子,没有追上,又回来了。 风清子脚长腿长,修为高深,连邱总都跟他打了个平手。而且这几年潜伏修炼,也是进步很大。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黑夜树林里追上他。 我发散意识,搜索到了风清子,就在后面远远跟着他。 风清子绕了个十几公里的大圈,又回到了青蛇村。他躲在一个没有人住的破房子里面,在窗口偷偷向山上张望着。 而我,就在他身后百米内。我躲在一家人的二楼顶,躺下避风。发散意识随时锁定着风清子。 路上又来了一队人,是在远处搜索旱魃那些人过来了。山上加起来有三十多人,最后在洞里确实找到了僵尸。 这是一个绿僵,就是尸体变成了绿色,跳跃极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独只怕阳光那种。 大部队抓住绿僵就浩浩荡荡地撤退了。 我看着大部队走远,只剩下我那台车,就给蒋鸣发了个短信,把我的位置告诉他。 蒋鸣和素云到我车上等着,我就继续盯着风清子。这时那边的楼梯门开了,我回头看,黑暗中竟然走出来一个大美女。 这个穿着宽松青色睡衣的美女,看到黑暗中蹲着一个人,就在靠墙的地方拿了个木棍子,扬起棍子一步步走过来。 美女靠近,我闻到一阵香风。眼看她就要靠近围栏,如果被风清子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我瞬间出现在她跟前,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拿掉她的棍子。她‘啊’一声差点叫出口,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是警察! 然后拉着她回到楼梯口,她不住的挣扎,我只好拿出军官证,打亮手机给她看。 她看了眼军官证,才没有挣扎,我轻轻松开捂嘴的手。她说你不是警察吗?怎么拿个军官证出来? 我尴尬地笑笑,说一时口误,其实我是军人来的。前面有坏人,我现在在这里埋伏,你赶紧回去睡觉! 她才惊慌失措地点点头,赶紧顺着楼梯下去了。我闻着空气中的幽香,真香,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 那个青衣美女之后再也没有上来。 风清子快天亮的时候,又潜伏回那个山洞。我跟到山洞不远的树林里继续埋伏。 早上蒋鸣过来,他拿早餐给我吃,叫我回车上睡一会儿。他说小华在黔西南州,下午才能赶到,现在他替我。 回到车上,师妹素云在激动地讲那个绿僵尸。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也是兴奋得一夜没有睡觉。我说我睡一会儿,你消停一下。 把素云赶到副驾驶,把后排座椅放下,就开始补觉。睡到中午,太阳把车里面烤得很热,四个玻璃窗都降下,还是热。 我爬起来,找来纸巾擦擦脸上的油。无意中看到几百米外那两层小楼,有一个绿衣服的女人,在阳台上向这边张望。 想起昨晚的香味,我决定到她家讨一口水喝,见一下她。 把素云支开,让她到镇上去买午饭。看着她开车远去,我再走向那个两层小楼。 这是一个农家院子,院子门口有几棵高大的柑橘树,很浓密。树下有一条铁链,还有一个旧的盘子。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链子是绑狗的,那个盘子是喂狗的。只是昨晚村里怎么没有狗叫声呢? 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位老奶奶,她见我盯着狗链子看。“小黑被人家偷了,都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总是偷狗。” “老奶奶,你家的狗被偷了?什么时候偷的?” “上几天呢!小黑突然就不见了,村里的狗总是莫名其妙被偷。我家小黑是最后一个不见的,现在村里都没人养狗了。” “村里以前有多少狗呢?” “家家户户都有狗,有的还养两三个,不过半年前,村里的狗就总是不见。我们这村里,也没有外人过来。刚开始都以为是前面二狗子偷的,村里几个年轻人到他家找过,什么也没有。” 我想了一下,风清子在这里,还是从僵尸洞钻出来的。那个绿毛僵尸,会不会是他养的呢?如果养僵尸,会不会就是抓狗给它吸血呢? 老奶奶见我不出声,就问:“你是干嘛的?昨晚上一堆人闹哄哄的,都往后山跑,都在找什么呀?” 我拿出军官证给她看,说:“我是部队的,昨晚在后山演习呢!” 她说:“你是公家人啊?那管不管丢狗呀?管的话就把偷狗贼抓起来,让他赔钱!” 我苦笑,说:“管是要管的,现在全村的狗都丢了,没有狗,就很难抓住他。” 她说:“你管不了就算了。”然后拿着一个菜篮就往外走。我叫了一声老奶奶,她又站住了,问还有什么事? “二楼那个姑娘,是你家什么人啊?” 她狐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起那个女的。 “那个是我女儿,她又不偷狗,你问她干嘛?” 我再次苦笑,早知道就带素云过来,现在人家都误会我是大色狼了。 “老奶奶,我只是想讨一碗水喝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看我不像坏人,就回头叫:“莲儿,下来!家里来客人啦!你给他倒碗开水!” “哎!知道了,妈!”那个叫做莲儿的在二楼应一声,就从楼梯‘登登登’的走下来。 老奶奶再也没有理我,而是挎着菜篮去摘菜。我进到院子里,看到墙边围栏养着很多的鸡鸭鹅。在院子角落挖了一个小水池,有几个鸭子在里面戏水。 在院子另外一边,猪圈里面还有一个老母猪,一堆的小猪崽在追着吃奶。 莲儿端一碗开水出来,对着我莞尔一笑。呀!真美!红唇白齿,秋波流连,都把我看呆了。 我接过说了声谢谢,就在院里的树下慢慢喝,开水很烫。 对着碗里的开水吹了吹,小口喝一点。鼻子里面又闻到她身上那个特别的香味了。 抬头看着漂亮的莲儿,我说:“你用的什么香水啊?” “香水?没有啊!很香吗?可能是沐浴露吧!” 沐浴露?还有这种香味吗? “你多大了?没有去工作吗?” “二十岁!高中毕业就在家里帮爸妈做田地工,家里人少,爸又总是不在家,所以去不了。” 原来这样呀!这个莲儿很美,大家闺秀那种。肤色白,脸蛋眉眼看着很舒服,如果非要挑毛病,好像又挑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小家碧玉呢?虽然是在农村这样的环境,但是她的美和这个农村却又格格不入。 看她的穿着,虽然换了一身便服,但还是青色的裤子和淡青色外套。昨晚穿的是青色的宽松睡衣,不显身材,现在紧身便服一穿,那个美啊!无以伦比。 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穿青色的衣服。我抬头四望,说你家里多少人?她说就爸妈和她。 老奶奶看着都六七十了,她才二十岁,那不是四五十岁才生的她? 老来得子?她看我一脸的疑惑,就说了。“在我十岁的时候走失了,来到爸妈家门口,然后爸妈一直不能生育,所以就收留了我。” 原来是养女啊?只是十岁了,还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吗?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个陌生人,随便问人家的私事不太好。 把碗还给她,再次说谢谢,就转身走了。 “大哥!你等等!” 我回头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叫我。不过看多一眼美女,这么养眼,也是不错的。 “你是道士吗?你说你是军人,昨晚看到你穿的是道服,我一直想怎么又是军人呢?” 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飘逸的长发,姣好的面容,我一时间有那么一点心悸。这个女人,太漂亮了。 “我是道士,也是军人,就这么简单。” 转身回到晒谷场,师妹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蒋鸣,把他替下来。 “等会素云就买饭回来了,你先下去吧!” “没事!还不饿,来!咱们抽根烟。” 我们躲在树荫下一直吞云吐雾,我说:“等会小华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小华打他一顿出气,命留着就是。” 几年前,风清子曾经强娶小华,被我们无意中救了下来。 后来黔西南州局联合省局剿灭风清子,结果让他跑了。这些年一直没有风清子的消息,原来是躲到这个山洞炼尸了。 昨晚抓了一具绿僵,但是让风清子跑了。现在旱魃还没有找到,我们只能先把风清子弄残了报仇。 很明显风清子现在的修为也是大有提高。和几年前相比,确实高了很多。可是在我们面前,也就是个渣渣。 论单打独斗的话,也许能受得了我几拳。但我和蒋鸣围殴他,估计很快就能拿下。 我把昨晚在楼顶遇到莲儿和刚才去讨水喝的事情跟蒋鸣讲。他指着我笑,一副老色狼的表情。说你看上人家啦? 擂了一拳他的肚子,他捂着肚子跑开。我说村里的狗,也许就是风清子偷来喂僵尸的。 半年前开始丢狗,村里十四户,除了那个二狗子,十三户养狗,有的家庭还有几条狗,那就差不多二十条狗了。 半年就是六个月,每个月只有一个十五月圆之夜,僵尸每次吸一条狗的血,就是六条了。剩下十四条狗哪去了? 蒋鸣扭头看我,嘴巴动了一下。他吃惊地说,你意思说那个绿僵,只是个幌子?里面最少还有两条僵尸? 我对着他竖起大拇指来。如果里面真的还有两条僵尸,也许是更高阶的,我们俩人,不一定能弄得过。 如果他们分开跑路,真是顾此失彼啊!蒋鸣赶紧打电话,他打给那个老道士,把我们的分析说了一遍。老先生那边说会向前指汇报,让我们等消息。 下午不但等来了小华,还等来了二十多总局和去各省求雨的人。前指很重视这个消息,旱魃没有找到,只抓了个绿僵,自然是没有完成任务。 领导亲自过来,布置抓捕工作。还从曲靖调了一百多武装,以实弹演习的名誉开赴过来,说等会就到。 我们蹲在远处的树荫下,看着领导布置任务。旁边的小华,已经大学毕业了。她现在跟师傅学蛊术,身上穿着那套彝族的传统服装,白净的她显得特别漂亮。 她不但学蛊术,还跟蒋鸣学拳脚功夫和剑法。那修为也是蹭蹭的往上窜,不过她不是真正的道士,自然不能授箓。 古时候有‘巫蛊之祸’,发生在汉武帝在位后期。当时牵涉宫廷,之后各种动.乱,引发江充构陷,太子起兵,长安大.乱,从而血流成河。此事牵连者达数十万人。 ‘巫蛊之祸’后两年,汉武帝下诏,开始反思并调整其执政策略,从此之后巫蛊之术被朝廷禁止。 道教在汉末就成了上层统治阶.级的座上宾,而巫蛊受到打压,却在民间潜流不息,发展传承下来。 夏朝最早先有‘巫术’,后来再发展出‘蛊术’,最后‘巫蛊并流’。再后来‘巫术’又细分成了‘道术’,从此道术就成了一股清流。 等了半个小时,山下来了一队百人武装,上山就把洞口给围住了。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又派了十个人进去。 一会儿洞里面就打起来了,我们四个在远处树荫下看热闹。这么多高手在这里,我们只有闲着。 果然又从洞里抓了一个毛僵出来。这毛僵很厉害,这边都伤了四五个人,不过还是被制服了。 毛僵一身的毛发,全身铜皮铁骨,身体很结实。而且不畏惧凡火,不畏惧阳光,白天一样可以出来走动。 但是进去的人都是一把好手,各种功课都做好了,虽然有损伤,毛僵还是被抓住了。 迟迟不见风清子出来,又派了另外十人进去。听出来的人讲,里面有几层山洞,绿僵在上层,毛僵在下层。但是没有看到风清子,里面太大了。 老先生担心还有一具僵尸,坚持要带人进去。然后他跟着那十个人进去了。 等了半个小时,有四个人抬着老先生出来。我们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还好老先生没事,只是受伤昏迷。蒋鸣马上现场救治起来。 听出来的人讲,里面地下第三层还有一个飞僵,特别的勇猛。 飞僵啊?这个洞真的是僵尸窝?这风清子也是太牛了吧?能搞到三个僵尸已经不得了了。现在还有飞僵? 飞僵擅长法术,身体不坏,因为这种僵尸能飞,所以特别难抓。飞僵都是修炼千年以上的,一千年前,那不是唐末宋初了? 等蒋鸣把老先生救治过来,我们领了四个手电就进去。这打两轮僵尸,我们这边伤者七八个,也需要人手照顾。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钻进洞口,里面可以站着一个人走动,越往里面走越宽。洞壁都是红土,能看出来是人工挖出来的。素云在后面紧紧抓住我的手。 第一层不大,手电扫过去,能看到有凌乱的生活用品。地下有一个一米的洞口,七八米深,这是下第二层的唯一出入口。 我用意识扫描了一下,洞口下面没人,然后拉着素云瞬间出现在第二层。抬头叫一声蒋鸣,他带着小华也跳了下来。 第二个洞比第一个洞大很多,里面一股潮湿的霉味。素云捂着鼻子有点反胃,我叫她先出去,她不愿意。 我们走到洞的尽头,这边有几个人守着,地下有一个洞口,周围贴满了黄符纸。我们过去打过招呼,就拿着手电照下面。 咦?下面怎么是一个青砖结构的墓室?而且有阵阵幽香传上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飞僵和莲儿 我问旁边的几人,下面怎么会有墓室? 他们说不知道,下去几个人都被飞僵打伤了,还没有来得及看,就退了出来。 这么深的地方,竟然还会有墓室,真是奇怪了。不过也难怪会有飞僵出现,在这样的聚阴地里面,专门就是养僵尸用的。 蒋鸣问大家有办法没有,他们都摇头。打飞僵,其实和打会飞的人差不多。不过飞僵练就了铜皮铁骨,一般的打法,那就是给人家挠痒痒。 我用意识扫描下面,墓室里面有禁制,一片混沌,不过我还是冲破了禁制,扫描到了里面。 洞口传来淡淡的幽香,有点熟悉,一时忘了在哪里闻过这种香味。 收回意识,有点头晕,意识和禁制相抗衡产生了副作用。我拉蒋鸣到角落,细声交流。我的意思是,小华和素云在上面守着,我和蒋鸣到下面去对付风清子和飞僵。 小华也想跟下去,不过我拜托她保护好素云,素云是新手,不能有闪失。她只好勉强同意,唯一的要求是风清子留给她来收拾。 风清子,等会把他弄个半残,扔上来给小华打一顿出气就是了。 我们来到洞口,现在僵尸和风清子都躲到了里面,我们安全地跳了下来。墓室两边插着几个火把,把周围照得通亮。再用手电四周围照了一下,墓室不大,也不豪华,陪葬品并不多。 墓室正中间摆着两口暗红大棺材,看来这是夫妻合葬墓了。那个记忆中的幽香更浓了,难道这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一般用楠木做的棺材,都会发出香味。还有一种叫做香樟树的木头,也会发出幽香。这两具棺材,应该是楠木或者香樟木做的。 手电照到尽头,只见有两个人正盘腿坐在尽头地上,看向这边,眼睛有渗人的反光。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盘着道髻的正是风清子,另外一个......,是个女僵尸? 我和蒋鸣都大吃一惊。太让人意外了,竟然会是女僵尸。 再用手电扫一下四周,墓室很简单,不像有钱人家。暗红色的棺材尾端向着我们,上面布满了符文。在末端正中间,写着篆书的‘吴’字,那看来墓主人应该是姓吴了,他的妻子随他姓。 稍微小一点的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那女僵尸难道是从这里爬出来的?大的那条棺材,会不会也爬一个出来? 蒋鸣扭头看我,问我选哪个?他说他选风清子,要给小华报仇。 我们绕过棺材,走向他们。女僵尸伸手一抓,地上的棺材盖就砸向我,我回身一拳,‘轰’一声把棺材盖打成碎片。飞僵瞬间到了我跟前,双手一伸,往我胸膛直插。 我瞬间到了她后面去,飞僵也有点意外,发了一下愣就猛回身。飞僵有了自己的意识,和人差不多,有思想会动脑子。 蒋鸣那边已经和风清子战成了一团。风清子拿着拂尘抵挡蒋鸣的纯阳剑,步步败退,险象环生。 我回头认真打量眼前的飞僵,这是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并没有青面獠牙。它双手纤瘦,皮肤和肌肉就像老腊肉一样半透明状。她的衣服像明末或者清初时的款式,看用料都是珍贵的绸缎,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香味来。 难道在棺材躺久了?才有的这个香味?飞僵几招都没有接触到我,对我也是有点忌惮,正在思考进攻方法。 那边风清子已经退到了角落,再也没有地方退。他从腰包掏出一把黑色的丸子来,对着蒋鸣打去。 蒋鸣怕是毒药,急忙后退。风清子就将墙上几个火把给打灭,墓室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人从光亮陷入黑暗,眼睛的适应会有一个过程。 现在是睁眼瞎的时候,但是又不敢开手电,怕光亮会引来攻击。 我闭上眼睛,用意识去感受周围。飞僵慢慢向我移动,风清子慢慢向出口移动。 “蒋鸣,堵住出口,风清子想跑!”我出声示警,蒋鸣就几步挪到了棺材后面,在入口附近等着。 飞僵护主心切,回身一扬手,无数的棺材盖碎屑飞向洞口方向。蒋鸣把纯阳剑舞得密不透风,随着‘叮叮当当’像打铁铺一样的声音,碎屑全部被击落。 这飞僵,果然会法术,它竟然会控制五行中的木属性。 现在该我出手了,我把五雷掌逼出来,顿时周围金光大盛,就像一个两百瓦的钨丝灯一样,把整个墓室照得雪亮通明。 飞僵看到我手掌的金光,也是大吃一惊,它急忙后退,和风清子靠在了一起。 掌心里的‘五雷’二字浮现变大,整个手掌还有丝丝的电弧在萦绕。这五雷掌,不说能不能打死飞僵,就是看着都特码牛掰得要死。 正当我想把五雷掌推出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挡在了我和飞僵中间。 看清来人,我傻眼了,赶紧收功,让五雷掌用一成功力维持着,就当电灯泡用了。 挡在眼前的竟然是莲儿,她就这样凭空出现,挡在了我跟前。让我后背发凉的是,她的出现,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同时也让我想起了那种香味,竟然是和墓室里面的一模一样。 这特码的怎么回事?她来过这个墓室? 莲儿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我,那饱含秋波的目光,有着泪光在眼眶转动。这让我怎么下得去手啊? 她的突然出现,让我们都措手不及,无论是我和蒋鸣,还是飞僵和风清子,都用吃惊的表情看着她。 她就这样躲开所有人的感官,凭空出现了。我心中隐隐想到了点什么,但又抓不住。 当然我不会傻到大叫:莲儿闪开!危险! 她能凭空出现,就说明某方面的修为,高过这里所有人。如果她出手的话,就是我们倒霉的时候到了。 我就这样满脸吃惊地看着她,只见她眼泪一下就滑落下来,打湿了脸颊。她用哭音对我说: “你不要杀我母亲,她是一个可怜人。我母亲并没有错,求你不要步步紧逼。” 她母亲?她妈?这不是飞僵吗?僵尸还能生娃? 等等,我咽了一下唾沫,这都超过了我的认知,颠覆了我的三观。我把起伏的心绪强行压下来,冷静下来之后,脑子就清醒多了。 这个几百年的僵尸,生下了莲儿,那莲儿就是鬼胎了。也就是说,她妈死之前,肚子里就有了她。 但是她妈在棺材里面把她生下来,还养了几百年。可是十年前莲儿才十岁,现在二十岁,那就是不但飞僵在修炼,莲儿也在修炼咯? 她十年前修炼到了十岁,是有意到养父母家求收养的吧?为什么呢?难道她养父母早就知道她是鬼胎?那她养父母又是什么人? 莲儿喜欢穿青色的衣服,那十年前她第一次出现,就是引起周围百里大旱的那个旱魃了?她才是真正的旱魃? 我心里很多疑问,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莲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打亮了手电,把五雷掌收了。蒋鸣守着洞口,双手把纯阳剑抱在胸前,也远远地看向这边。 “我父亲是吴三贵,我母亲是莲儿,是父亲经过苗族寨子的时候娶的。这是我父母的合葬墓。” 等等!这信息量太大了,她的话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吴三贵?她是女儿用母亲的名字? 一说到吴三贵这个人,大家就知道是云南王,同时也会想到国色天香的陈圆圆,还知道他镇守山海关的时候引清兵入关。 吴三贵在历史上备受争议。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放清兵入关,引起了国人很大的愤慨。 而他引亲兵入关的原因,竟是陈圆圆被农民军刘宗敏所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 吴是明末清初着名的政.治、军事人物。明崇祯时镇守山海关。1644年降清,在山海关大战中大败李自成。 吴1678年在衡州登基自封皇帝,国号大周,建都衡阳。1678年秋在衡阳病逝。 说到吴三贵,不得不提他的后宫三千佳丽,陈圆圆就是其中之一的美女。后人都知道陈圆圆这人,啥也不说,两个字来形容,漂亮! 吴除了陈圆圆,正妻是张皇后,还有清廷赐的满族四名美女。最有名的当然是沉鱼落雁的陈圆圆了。但陈圆圆年老之后,他另外还有三个小妾。 就是‘八面观音’,‘四面观音’,和‘莲儿’。 陈圆圆是一个多人争抢的梨园戏子,经历明、清两朝多主,最后被吴带回云南。八面观音还有四面观音都是别人家圈养的歌妓。而唯有莲儿是苗族少女。 那个莲儿,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个飞僵。当时陪葬的时候,其实肚子里面还有一个遗腹子。 这个鬼胎在聚阴地里面,竟然继续生长发育,出生之后变成了初期的旱魃。也就是现在的这个青衣莲儿。 三藩之乱后,吴三贵家族遭到清廷追杀。陈圆圆等人躲避到云贵交界地带,并来到富原县躲藏。 吴三贵遗体被其大将秘密运到黔东南,最后将其葬在青蛇村。 这么牛掰的人物,病逝之后,据说墓葬就有十余处,让人不知真假。当然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历史,难以考证。而富原县正好是云贵交界的地方。 既然莲儿和她母亲没有作乱,罪不该死。可是她母亲怎么说都是一个飞僵,刚才还把好几人打伤了。 这个风清子,我们肯定要带走的,没得商量。 我把目光投向蒋鸣,他耸耸肩,表示无法理解,也无法做决定。 再次回头看向莲儿,她对我投来期待的目光。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走向蒋鸣。 我们商量一下,蒋鸣摸着胡子低说,风清子一定要抓到,如果飞僵不危害人间,可以暂且放她一马。 莲儿呢!现在是一个正常人,估计几省的大旱也不是她有意的。 我看向那边的莲儿,对她招招手。她正和她母亲窃窃私语,抬头看来,就赶紧跑过来,同时带来一阵香风。 看着满脸泪痕的她,说她是旱魃,让人真的难以相信。我说你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我们要请示领导。 原来这里是吴三贵的十几个疑墓之一。 任谁死了,都不想让人掘墓、刨棺、鞭尸。所以他的后人就造了十几个假墓,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尸体,穿着龙袍。 这里是唯一的真墓,因为这里是聚阴地,谁也不会选这种墓地安葬。任外人怎么猜测,都不会猜到这里。 就因为这里是聚阴地,为防止以后出事,墓地布置有阵法禁制,所有的阴魂都不能自由出入。僵尸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还是属于死人的残魂。 而绿僵和毛僵只是巧合,是风清子弄来这里养尸的。他和飞僵只是暂时的联盟。 飞僵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墓室。莲儿是鬼胎,出生之后被旱魃残魂附身,不受阵法禁制可以自由出入。 在她修炼到十岁左右,开了心智,懂得对周围灵气的收放。就下山认了养父母,然后读书到高中毕业。她养父母其实是运棺大将的后代,对这个墓葬多有了解。 下面整个村子十几户,都是以前大将的随从,历年来都是担任守墓的职责。 今年三月以来,莲儿在梦中突然自行修炼,吸取地脉的灵气,造成了西南几省的大旱。但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现在我们对整个事情都有个大概的了解。只要飞僵出不去,就不会危害一方。 蒋鸣出去找领导,汇报这里的事情。按照我们的打算,是要隐瞒莲儿的存在,这是对她的保护,不能让上面给抓来解剖了。 然后我们抓了风清子,飞僵就留在原地,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至于领导是否同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多一会,蒋鸣回来,他说搞定了。搞定?怎么个搞定法? 蒋鸣说,打伤了六个人,轻伤不算,每人一百万的营养费。再捐一百万给行动队,一百万捐给总局下来的工作组,两百万捐给求雨的人作为回家的盘缠。 莲儿在旁边高兴得跳起来,她笑着说谢谢你,然后对着蒋鸣一鞠躬,就跑到里面跟她妈讲去了。这就是个小女孩呀! 这世间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搞不定是因为钱不够多。蒋鸣的魄力是我不能比拟的。 他拍拍我肩膀说,总共一千万,一人一半。 我听了只好点头,这五百万还是出得值。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错的只是人的执着。 蒋鸣用他的名誉保证飞僵不会搞事,也不会有旱魃再造成干旱。而且风清子旧案在身,必须得拿下。 对于工作组来说也是好事,不用兴师动众,不用劳民伤财,就把事情给办完美了。 蒋鸣拿出一条拇指粗的绳子,这绳子是动物毛发和金丝编织而成,周身布满了符文。他说这是捆仙绳,配合咒语专门捆绑有修为的人。 我用手电照到里面去,风清子在走来走去,他正想办法怎么脱身。蒋鸣对着他吹了声口哨,勾勾手指。 风清子走过来,,离我们几米站定,戒备地看着我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拐走天女魃 “风清子,你有案在身,我保你一条命,你乖乖跟我们走。不然你觉得一个人可以战胜我们两个吗?飞僵已经弃权了。” 风清子和飞僵只是暂时的联盟,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一个人无法力扛我们两个,除了乖乖束手就擒,别无他法。 蒋鸣拿了风清子,我就把他带到上一层。小华见到风清子,双目圆瞪,眼里冒火,上前甩了他几巴掌,再抬腿一脚把他踹飞到洞壁。 看着从洞壁滑落下来的风清子,我心想这蒋鸣的妞咋那么猛呀? 旁边几人看到,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扭头看向旁边的蒋鸣,他抱着手在摸胡子,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小华走到风清子跟前,蹲下捏开他的嘴巴,往嘴里塞了一粒蛊丸,就起身走向素云。她大仇终于得报了。 跟着大家撤出了山洞,完成了交接。领导让武装队伍的爆.破组把山洞炸塌了,就开始下山。我目送一行人在日落下向山脚走去。 山下晒谷场有很多村民在围观张望,看到这边一百多人都撤退了,也就散了。 看着他们远去,然后莲儿出现在我旁边。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么漂亮的妞,怎么可能是旱魃呢? 她对着我嫣然一笑,拉住我的手说,谢谢你,陈大哥。这笑容,犹如一夜之间,和熙的春风拂面而来,大地都开始解冻了。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明眸皓齿,我突然有一种想恋爱的感觉。晚霞从她身后照来,让她周身镶上一层金光,宛如彩霞仙子。 “走吧!我们去见你爸妈。对了,你也会穿墙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法术,这是从记忆中带来的。经过五世重生,已经忘了很多事情。” 莲儿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法术,但她与生俱来的天女魃残魂,一出生就是不修道已在道中的境界。 我们在松树底下坐着聊天,夕阳洒落在她肩膀上,如同神蕴。我问她还记得自己的来历吗? 她说偷偷翻过历史书,自己也想找到家乡在哪里,可惜没找到。只记得是通过一个祭坛来到人间的。就是《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句,海水北入焉。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乡。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 “按照字面的推断,是来自一个叫做大荒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很大的不句山,海水从北面灌入山脚,在一座叫做系昆山的地方,上面砌有一个祭坛,是一个叫做共工的人建的。” “黄帝通过祭坛向上天请求帮助,然后天庭派我下凡,当时我穿着青衣,带着一个玄鸟就来了。施法过后玄鸟不见了,也就无法回到天庭去,只能在人间待着。” 原来天女魃千年一个轮回重生,她第一次出现人间是在夏朝,后来又重生了几次。现在她是第五次重生,灵魂附于鬼胎之中,成为了莲儿。 “那我带你去找那个祭台好吗?”我说完,她就把头靠在我肩膀。 她每次重生,都会引起大旱灾,所以各朝各代的人都不喜欢她。唉!真是可怜人哪!神仙做不了,在人间还被驱逐。 有人研究,不句山又叫做不勾山,长得像勾子,在摩洛哥。可是朝向不对,那海水是从西面灌入。 又有人说不句山在博格达山。博格达山位于新疆中部,属北天山东段,是准噶尔盆地和吐鲁番盆地的界山 。可是那里也没有海啊! 有人又说,共工之台就是一个祭坛,北面两边有楼梯上去,是在一个叫做‘阑’的地方。阑又和匽通假,匽又和偃通假,就是现在的偃师,也就是河南省洛阳市偃师。 偃师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等七个朝代在此建都,境内有二里头夏都斟鄩遗址。 河南又没有海水涌入,这就有点牵强附会了。 还有人说共工之台是金字塔,在非洲。可是国内一样有金字塔,而且还是平顶的,上面更适合祭祀。 如果说北面有海水的,不是俄罗斯就是芬兰。而我更倾向于俄罗斯,从地图上看,俄罗斯就有一条海峡,是自北向南的海沟。 我们一直聊到天黑,才慢慢走下山。 来到晒谷场,蒋鸣正像葛优躺一样卷曲在副驾驶里面。他打开车门,降下玻璃,脱了鞋子,一个脚放在门框上。 蒋鸣斜着眼睛看我,一边摸肚子一边说,草!有异性没人性啊?你不饿我们都饿了,聊什么呢那么久? 小华也探出脑袋苦着脸说大恒我饿了。附近的农家在炒菜,很香。 听他们这样说,我肚子马上就咕咕响了,我尴尬地扫了一眼他们,就回头跟莲儿说,不请我们到你家吃饭吗? “好啊!我们回家做饭吃吧!”然后开心地拉着我的手,往她家里走去。 听到后面蒋鸣的关门声,我有点尴尬,想甩开她的手,可是她抓得很紧。我一句带她去找祭台,就被黏紧了,还拉着手,真像情侣。 快到莲儿家,听到有拉二胡的声音。我们都驻足细听,不敢打扰。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很少听到有人拉二胡,尤其是在农村。 二胡拉得很伤感,听着心情沉重。真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啊!现在才发现,民族乐器在情感的表达上,是多么经典和优秀。 老话说,三年的琴,五年的箫,一把二胡拉断腰。没有几十年的功力和情感投入,是拉不出这么好听的二胡。 “我爸回来了,这二胡是他拉的。”扭头看着旁边的莲儿,她已经泪流满面。后面的素云给她递纸巾,她擦了泪水,就朝素云点点头。 莲儿拉着我进院子,我想拿开她的手,可是她不让。 一直走到厅门口,里面没有开灯,从门口隐约能看到一个白发老人。他现在没再拉二胡,只是坐着发呆。 莲儿拉我进去,伸手开了灯。她父亲坐在椅子上,二胡在手,大腿裤子上洒了很多松香粉。再看看客厅,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呢?” 老人抬起头来,看向我,又把目光投在我手上。我有点尴尬,现在莲儿还拉着我的手呢。我对着老人微微躬了一下身。 “伯父好!” 后面蒋鸣、小华和素云也跟着问好。老人指了指木沙发,说坐吧! 我们刚坐下,莲儿的母亲就从里间走出来。她看到这么多人,就热情地说你们坐啊,我去杀鸡做饭。 小华和素云站起来,跟着她一起出去,帮忙做饭。 莲儿给我们忙着倒开水。我和蒋鸣坐着没有说话,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才能打破这种尴尬。 “你们......,要带莲儿走?” “爸!我是跟陈大哥出去工作,您别担心啊!我会往家里寄钱的。” 老人抬头用浑浊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蒋鸣。 “我叫陈大恒,是江西那边的道士,这是我朋友蒋鸣,也是道士。” 其实蒋鸣比我更像道士,他三四年的长发,盘了个道髻,而我是板寸头。 “山上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山上有个坏人,在山洞里做坏事,现在被我们抓了。” “噢!里面的墓葬没事吧?” “墓葬没事!我们现在已经把洞口填埋了。” “那墓葬是我们村的,我们这十几户都是守陵人,守了几百年咯!” “我们知道!” 有些东西不用说得太过直白,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老人问我要带莲儿去哪里? 我扭头看身边的莲儿,想等她说,可是她低头没有出声。我不能把莲儿是旱魃这事说出来,怪吓人的。当然也不能说带她去找祭台,让她回天上当神仙去。 只好用别的话来圆了。 “我那边道观缺人手,想请莲儿去帮忙。当然如果你们也跟着过去就更好,我们那边提供吃住,还有田地可以耕作。” “我们老啦!出不了远门。我们守陵几百年,是不能随便离开的。” 我不知道守陵的意义何在,只能随他了。 晚饭很丰盛,有鸡有鸭。我饿得肚子都慌了,闻着那饭菜,真香。 老人拿出一瓶米酒,说我们仨喝一杯。他给我们各倒了一碗酒,这是本地的米酒,度数应该不高。 大家边吃饭边聊天,老人对我们道士身份很好奇。我就聊我的道观和蒋鸣的道观,好让他放心。 饭后我们离开,莲儿收拾行李跟我们走。出到红梅宾馆,总局的人都撤退了,现在宾馆很冷清。 拿了房,我洗个热水澡出来,蒋鸣问我怎么回事,你带上莲儿是什么意思? 我走到床边,说:“她是旱魃,这你知道的。她在梦中会自动修行,吸取天地间的灵气,西南大旱就跑不了。所以得带回去找师傅问一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方法,让她梦中修炼停下。” 蒋鸣摸着他的小胡子在想办法,梦中修炼也不是没有,道教书籍中多次提过。所以得找到方法,对症下药才行。 梦中修炼主要有三个方法,就是清明梦,也叫做清醒梦,和梦传道法差不多。二是灵魂出体,也就是阳神出窍,我试过。三是借梦修行,修行者在梦中保持清醒继续禅修。 灵魂出体又叫‘出阴神’,用排除法的话,莲儿不是清明梦,也不是借梦修行,那就是出阴神了。 她是天女魃的灵魂,进入了鬼胎的身体。天女魃经过五次重生,失掉了很多的记忆,再说鸠占鹊巢,神魂并不稳。 所以她今年三月开始,在梦中灵魂会自己跑出来修炼,从而导致西南大旱。这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如果能找到稳固神魂的方法就可以治疗了。 蒋鸣思索良久,就抬头看我,说:“还有别的原因吧?”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想找到回家的路,就是共工建的那个祭台。我想带她去找。” “这也是一个原因,就没别的吗?”蒋鸣盯着我看。 我憋了很久,把被子往床头一堆,然后就躺下,真舒服。我扭头看了蒋鸣一眼,他还是盯住我不放。 “她很漂亮,我承认,我喜欢上她了。可能和她身上的香味有关。” “她确实很漂亮,羞花闭月,可她是鬼胎出身,又是天女魃的灵魂,你觉得你和一个半神半鬼的女人谈恋爱,合适吗?” “我想试试!” “哈哈哈!试试!哈哈哈!” 蒋鸣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指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完他擦擦眼泪,然后坐起来,很严肃地看着我。 “陈大恒!你是不是看我三个老婆,羡慕了?所以你也想找三个老婆?” “没有,我没这想法。只是我无法控制自己,她在旁边,我就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天女魃就天女魃吧!鬼胎就鬼胎吧!她现在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我话一说完,窗前马上显现出一个青衣女子,把我们吓一跳。莲儿就这样突然出现了,让我们毫无隐私感。 从床上坐起,看着莲儿从窗外爬了进来。蒋鸣就站起来,拿了衣服说去洗澡,你们不准偷看啊! 看到我站起来,莲儿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紧张得口干舌燥,说莲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她就跟鬼一样,随时出现在窗口,如果是别人的话,早特码吓死了。 “我困了,想睡觉,可是又怕睡着之后,神魂自己跑出来,吸收日月精华。要不,你陪我吧!如果我神魂要出来,你就摇醒我。” “这样不好吧!我和蒋鸣正在想办法呢!等他洗澡出来,我问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安神的办法。” “好的。”莲儿说完,就坐在我床上。我也坐到蒋鸣的床上,和她相对无言。 蒋鸣洗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两干嘛呢?在练斗鸡眼哪? 我只好把莲儿需要安魂的想法告诉他。他说这简单,贴僵尸那个符纸就行。说完马上捂住嘴巴,感觉失言了。 莲儿笑笑,说没关系的,你有办法的话,我就能睡个好觉了。 贴僵尸的符,叫做‘镇尸符’。‘镇尸符’有好几种,分别针对不同类型。有较温和的,驱邪的,有急速版镇尸的。 我说:“额头贴个符不好吧?这样睡觉,看着挺渗人的。要不蒋鸣把你的鲁班尺借给她,让她拿着睡觉。” 鲁班尺一样有镇邪安神作用。 “不是我不借给她,鲁班尺的灵气太足,她拿着睡觉,我怕她会睡过去。除非旁边有个人看着,天亮了把鲁班尺拿开。” “呃......,小华和素云一个房间,两人正在吱吱喳喳的聊天呢。那让素云和莲儿睡一个房间吧。” 人家蒋鸣和小华是夫妻,得一起睡,说不准还得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那不行!素云的修为,看不住我的鲁班尺,万一丢了呢?” 蒋鸣说完,就收拾我的行李,说:“到莲儿的房间去,帮我看着鲁班尺,不能丢了啊!” 鲁班尺果然有用,莲儿一晚安睡,啥事没有。我是第一次看一个陌生的女人睡觉,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偶尔的磨牙,呵呵,还是挺可爱的。 第二天拿开她手里的鲁班尺,马上就醒了,而且精神百倍。 早餐过后,我们送小华到黔西南她师傅家,然后转道回江西。 莲儿只在高中去过曲靖市,现在要到江西去,也是很兴奋。她扭头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看到奇怪的东西,就不停地叫我看。 我开车呢!大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抱得美人归 一边玩一边赶回江西,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南真观。 在广场,师傅带着所有人已经等在这里。我们四人的到来,需要这么隆重吗? 莲儿都没有来过这里,大家都盯着眼前这个美女看。我带着素云给师傅见了礼,再给各位师叔见礼。蒋鸣也上来和大家见礼。 莲儿不是江湖人,不懂这套,在旁边低着头局促不安。 师傅拉我到一边,轻声问,你电话里面说的那个女子,就是她?我点点头,因为拜托师傅想办法给莲儿安神,所以知道莲儿是旱魃。 这可是大事啊!师傅也是查了很多的古籍,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头绪。 师傅遣散了大家,就带着我们回他的房间。各自坐下之后,师妹小兰奉上茶水。 我们边喝茶边听师傅讲。他说查过史料,旱魃原来叫做天女魃,是天庭派下的天女。 天庭的天女都归王母娘娘管,传说王母娘娘有七个女儿,代表七种颜色。青衣天女魃有可能是王母娘娘代表着青色的一个女儿。 另外传说王母娘娘有三个青鸟,为王母娘娘的使者,这三个青鸟是凤凰的血脉,也就是青鸾鸟。 《山海经》:“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西王母梯几而戴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天女魃有可能是其中之一,这个可能性最大。 最后师傅拿出一个和田玉的平安扣,他说平安扣已经持咒开光,戴上之后,就有锁魂定神的作用。 我双手接过这个平安扣,感觉到了丝丝的灵气,转身递给莲儿。莲儿站起接过平安扣,对着师傅鞠躬,道了谢,就收起来。 她以后再也不用抱着蒋鸣的鲁班尺睡觉了。而我也不用陪着她睡觉,感觉挺遗憾的,嘿嘿! 师傅说,王母娘娘上天庭之前,就住在昆仑山瑶池的一个石室里。想要找到线索,可以到瑶池看看。 春秋战国时的典籍《列子·周穆王》上曾经记载:“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辞哀焉。乃观日之所入。一日行万里。” 这个西王母就是王母娘娘了,她还没有上天庭之前,就叫做西王母。 西王母最大的瑶池是青海湖,西王母最古老的瑶池是德令哈市褡链湖,西王母最美丽神妙的瑶池是孟达天池,神秘而又海拔最高的西王母瑶池,便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 这样说来,西王母的瑶池还是挺多的,不过天山天池应该是真的。天池,是天山山脉东段博格达山主峰博格达峰北麓处的一个冰碛湖。 之前有传言说博格达山是不句山,现在西王母的瑶池也在这里,看来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古人会把大的湖叫做海,‘海水北入焉’,这句话就能解释得通了。 我扭头看莲儿,只见她高兴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她等了几千年的事情,现如今总算有了点眉目。 从师傅那里出来,我让素云给莲儿安排住处,就带着蒋鸣到我的新家去。莲儿见我们往一条小路走去,也跟了过来,素云在后面拉都拉不住,只好让她跟着。 其实我并不想让红糖妹知道她。蒋鸣在旁边阴测测的笑,他准备看戏呢。 下到半山腰,就能看见我的新家了,周围一片祥和,鸡鸣狗吠。现在已经收了稻谷,稻田改种瓜果,以供给道观。 在巨大的木棉树树荫下,几个小孩在疯玩打闹,红糖妹抱着小女儿在旁边看着。爸妈和老农在给那些瓜果除草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来到院子门口,红糖妹已经看到我们下山了,她领着几个小孩过来。小孩冲过来,抱着我的大腿,非要吃糖。哎呦!我都没有准备呢! 红糖妹和素云把几个小孩哄开,说吃糖牙会长虫子的,可是小孩馋,才不管你长不长虫子。 回到客厅就坐,素云忙着泡茶。爸妈赶回来,回房拿出糖果把小孩引开,抱走了小女儿。 我见红糖妹和素云聊着天,眼神却不住看向莲儿。就站起来给她介绍,说这个是莲儿,新收的师妹。 一句‘师妹’引起蒋鸣的哂笑,素云也扭开脸在偷笑。红糖妹古怪地看着他们俩,好像猜到了什么。 莲儿是个自来熟,四千多年的人间记忆,本身又是天女下凡,人情世故啥都懂。 她主动和红糖妹聊天,大嫂大嫂叫得挺甜的,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蒋鸣在旁边茶水喝得‘吧唧’响,不停砸嘴巴,他想看我的笑话呢。 可惜让他失望了,他斜眼睛瞟着我,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来。 晚上给蒋鸣留饭,莲儿挨着我坐下,另外一边是红糖妹。这样坐着让我浑身不舒服,我不停给红糖妹夹菜,莲儿又不停给我夹菜。素云低头吃饭,也不敢说话。 蒋鸣就像看西洋镜一样,莲儿一给我夹菜,他伸出夹菜的手就定在半空,用眼睛扫我们三个。这家伙,看热闹真是不嫌事大。 我爸妈在小桌喂小孩,也是不时抬头看一眼这边。这顿饭,我吃个半饱就收工了。早早离席,到一边喝茶去。 送蒋鸣出去,把我自己的车给他回去。看着他顺着小道往山上走,后面的莲儿已经拉上了我的手。 我回头看向院子,红糖妹抱着小女儿,转身直接回了客厅。 拿开莲儿的手,我认真地看着她。她巴眨着大眼睛,笑眯眯看着我。 “莲儿,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已经有家庭了,小孩都一大堆呢。” “你喜欢我吗?” “呃......,喜欢啊!你这么漂亮,人见人爱,怎么会不喜欢呢?” “喜欢就行!嫂子那边,我跟她讲!” 莲儿说完,就原地消失不见了。她竟然用上了法术! 晚上,红糖妹把小孩哄睡觉了,然后去洗澡。我躺在床上翻书,看一些道经,心里惴惴不安。我知道等会肯定会有一场拷问。 我不是蒋鸣,他可以娶三个老婆,而三个老婆好得跟闺蜜一样。我真没有那个本事。 九年义务教育,让我知道一夫一妻制才是合法的。高中几年也让我知道,对一个人的感情,要从一而终。 张珊只是个意外,在我躲避追杀的时候偶然的邂逅,感情并不深。然后做了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最后生了俩小孩。 红糖妹呢,我一直是喜欢她的。不然落难的时候,我就不会扒火车躲避监控去找她了。 我和张珊的事情,红糖妹算是忍下来了,还帮忙带两个大的小孩,让小孩叫她妈妈。她还叫我有机会让张珊回来看看小孩。 现在来了个莲儿,任谁都知道,莲儿这么的漂亮,那是人见人爱,我以为自己不是那些庸俗的人,见异思迁。 结果她的出现,那音容笑貌还是征服了我,让我有了想恋爱的冲动。虽然只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天女魃,而且现在是半鬼半神的状态,可是爱情就不能跨越鬼神么? 我竟然就这样喜欢上了一个半鬼半神的女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看来我是真的沦陷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红糖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 她抬头看过来,说大恒你想什么呢?书都拿反了。我把目光聚焦在道经上,果然上面的字都是反的。 我慌乱地把经书倒过来,红糖妹就坐到了床边,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我。我满脸通红,浑身发热,感觉内心那龌蹉的想法已经暴露在了红糖妹眼里。 红糖妹拿开我的经书,趴在我胸口上,半湿的头发扫到我的脖子,痒痒的。她用耳朵听着我的心跳,我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下巴。 “我数了一下,你的心跳每分钟120次。像你这种练家子,一般是60-80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说完,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躲闪着她的目光,再次把她拥入怀里。思绪良久,我决定还是告诉她。不管莲儿和她讲了什么,我主动招供的话,应该不会死得太惨。 “我看到莲儿,就像看到当年的你一样。还记得你骑摩托车摔跤那次吗?帮你修好车,你把头盔面罩打上去的那刻,我感觉天边飞过了一道霞光。” 我停顿了一下,又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红糖妹也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她眼睛红红的,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对莲儿,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次出任务,去到她村里,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让我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我就把她拐回来,让她帮你洗衣服。” “臭流氓!家里有洗衣机,骗谁呢?你拐卖少女,这是大罪。得罚!” “怎么罚?别说跪搓衣板,就是跪榴莲皮,跪CPU都没问题。” “你说的三样,咱家都没有啊!要不罚别的?” “别的是什么?你说出来,想要怎么罚都行!” 她抱着我,呼吸急促,嘴里喃喃地说,罚你好好爱我。 我感觉到,她有泪水滴落我的胸膛。 我使劲抱着她,那就罚我好好爱你吧!有了红糖妹的理解,我是不是可以和莲儿办一场婚礼呢? 早上,我浑身轻盈,整个人神清气爽,早早就起来,在院子里面打了一套南拳。一直打得浑身热乎,身上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连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收功之后,二楼传来了掌声。抬头看去,素云和莲儿正在看着我。我对她们招招手,就回去洗个热水澡。 吃早餐的时候,我对爸妈说:“爸,妈,这是莲儿,她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包容她。” 正在喂小孩的爸妈,有点意外地回头看红糖妹,红糖妹微笑着点点头。这时爸妈看向莲儿的目光都温柔多了。 爸笑呵呵地说:“咱家又多了一口人,好啊!好啊!叫莲儿是吧?” 莲儿点头:“是的,爸,我叫莲儿。” 妈说:“莲儿,等会到我房里,我送你一件礼物。” 莲儿:“谢谢妈。” 素云在旁边拍手掌:“我应该叫二婶还是三婶呢?”呃......,这个问题,还真没有考虑过。 住下来之后,莲儿很快就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她有时帮忙带孩子,或者会到田地去劳作,帮爸妈的忙,而且田地活也懂很多。 小孩子都很喜欢她,三四岁的小孩子,眼里只有美和丑,好和坏。看到这么漂亮的阿姨,自然喜欢和她玩。莲儿去田地干活,小孩就非要跟着去看。 家里平时是不让小孩出院子的,因为院子外不远是一条小溪,水深怕有危险。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就准备过年了。 现在我没有什么任务,每天都到观里去做早晚课,偶尔指导一下两个师妹的修炼。 我让红糖妹给莲儿拿点钱,让她转给养父母过年。养父母养了她十年,这个养育之恩不能忘。 有天师傅跟我讲,他想冲击地仙,在道观后面的山洞里闭关。道观后面有一座山,就是我曾经爬到山顶那个。 道观后面的旱地尽头,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以前师祖留下来的。 师傅自从得到蛟丹,就一直物色各种药材,现在已经把蛟丹炼成了一个药丸,用来闭关冲击地仙。 葛洪 《抱朴子·论仙》:“按《仙经》云:‘上士举形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道人修仙,有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之分。 地仙是得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为陆地游闲之仙。 师傅已经叫人在洞口搭建了一个简易木屋,让城隍爷师叔给他护法,又指定小兰给他每天送饮食。 在腊月二十四小年夜那天,师傅正式辟谷,晚上走进了山洞。以后小兰就每天送一次斋饭过去,一直到出关为止。 师傅闭关,对其他师叔的震撼很大。本来师叔们回来道观,除了对道观的怀念,也是想给自己的传人一个系统的学习机会。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掌门师兄,竟然能有机会冲击地仙。所以师傅的举动,对南真观所有道士的教育作用,也是挺大的。 起码师弟师妹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做一天道士念一天经。 2011年春节后,父母思念家乡的老朋友,都想回家看看。然后我约上蒋鸣,说没事的话,大家一起回粤西,看看胖子。 蒋鸣说好啊!回去看看胖子,他过了正月十五,要到京城是上任。 上任?又升官了?真特码的快,才三十岁的人,年年升官,现在就到京城去任职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博格达天池 蒋鸣打着哈哈说,平调,平调,不算升官啊! 原来上次僵尸事.件,总局给他记了一功,翻年就调到总局,成立了一个新的行动处。 总局有三个行动处,每个处有三个行动队。现在再成立一个第四行动处,得再组建三个行动队。蒋鸣兼职四处的副处长,主要职务是四处一队队长。 蒋鸣跟我要人,他说张之洞做了樟树的调查局局长,得看家,走不开。现在只在崇真宫带了林军去,到四处做一下文职。 现在他光杆司令一个,一队的人马得他自己找,所以挺焦头烂额的。 我跟他说,胖子在我这里要了一个师弟到钦州,现在我南真观,适合出仕的只剩下两个了。 那两个师弟,修为不高,经验不足,哪敢让他们到京城总局去丢人。我还顺便让蒋鸣,帮忙在乐安调查局给师弟找个位置,好方便看家。 蒋鸣满口答应,说你那两个师弟得分开,一个到抚州,一个到乐安。我说没有问题,回头问一下两个师弟,看他们的意见。 这人啊!无论多有才,不出仕,不为国家出力,就是废人一个。出仕的话,调查局会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共享,对提高个人修为大有裨益。 最后蒋鸣跟我要素云,我说素云又不能打,刚修道一年多,不合适吧!蒋鸣说素云眼界高,精通几国语言,又曾经梦传过,现在差的是经验和修为,到总局更能得到锻炼。 话是这样说,可素云是菲国的护照,一个外国人,怎么能到京城这种天子脚下工作呢? 蒋鸣说要忙,回头再聊,然后挂了电话。 我这边收拾好行李,第二天蒋鸣过来,就可以回老家了。蒋鸣第二天一早赶来了,他让师弟把我的车给开过来。 素云和我父母都坐蒋鸣的车,莲儿和红糖妹在我车一起带孩子,这样一路赶回粤西。 晚上九点终于到家,大家都累了,洗洗就睡觉。和蒋鸣、胖子相约第二天喝早茶,预祝蒋鸣高升。 我一大家子人,蒋鸣又一大家子人,胖子只有三人,我们要了一个会议包间。席间聊到用人的问题上,我推荐思源,蒋鸣说早就考虑他了。 我手头上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给他,只能让他自己想办法。让他联系我大伯那边,看有没有合适的。他说迟点会联系大伯,现在考虑蓝月和小华,这两人有一个去都可以了。 蓝月是燕子李三的传人,功夫本身就不错。小华年轻了点,而且身手不一定有蓝月好。 不过蓝月有一大滩生意要打理,这边还有小孩和家人要照顾。最后决定让小华和素云跟去。小华在黔西南师傅家,接到电话直接飞京城。 素云也跟着蒋鸣去京城报到,开始新的生活。 而我考虑给南真观招一些新鲜的血液,招到人了,再出发去天池。 目前国内道教学院不多,京城,上海,青城山,武当山都有,只是很多学生都是内培和保送的。在人家嘴里抢吃,不是很地道。 个别大学也会有道教班,里面一半人都是内培生和保送生。 而且他们一毕业,都选的大门大派,像自己这个小道观,基本就没有人选。 如果学蒋鸣一样,耍手段招生,不一定就能有机会。所以这事想想也是头疼。 在老家待了半个月,父母还记挂着道观下面的田地,所以就又回了道观。 我跟红糖妹商量招人的事情,说想招八个人,现在道观有四个人出仕了。红糖妹说可以找人介绍啊!就是让师叔师弟们物色人选。 这个办法不错,估计招八个人也不会很难。 莲儿刚来道观不久,不了解情况,我就没跟她商量。我在木棉树下的石头凳子坐着发呆,看小孩们玩泥沙,莲儿过来问我怎么啦? 她说看我这些天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她也想听听。 我把招人的事情跟她讲,她说这样的事情不宜大张旗鼓,最好就是点对点。我问她怎么点对点? 莲儿说她懂看人,一个人有没有修行潜质,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厉害?她说这是‘观气法’,一个人能不能修道,看他头顶的‘灵气’。 灵气是指人对外物感受和理解的能力,慧眼通就可以看到人的灵气。 我说你看我的灵气怎么样?莲儿‘噗嗤’一声笑了,说你的头顶,灵气旺着呢!跟你师傅的差不多。 呀?还真有这样的说法?那莲儿肯跟我回家,就是看我头顶的灵气旺咯?我其实是被她套路了?不过被一个美女套路,还是很值得的。 莲儿说,她是天生的‘慧眼通’,还说我是天生的‘肉眼通’,不过有‘天眼通’的潜质。 她说完摸摸我的额头,就是上次被黑麒麟独角撞的地方。这里有黄豆大小的淡黑,一摸就隐隐作痛,不过我一直没有理睬,以为它自己会好的。 这什么眼通的技能,是佛教的说法。而莲儿是天女、鬼胎、人身,天生的‘慧眼通’,就是自带的技能。 我是天生的‘肉眼通’,但是我不知道,功能就是能看到人的魂魄。很多人都有‘肉眼通’,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天眼通’具备透视和遥视功能。这是大脑里的‘天目穴’开了,可以看得很远,能够穿越障碍,能够透视人体。我闭上眼睛发散意识,也算是这种类型。 ‘慧眼通’就更牛了,能够观气能透视,还能看到物体以前的残留信息、影子和声音。 佛教还有‘法眼通’和‘佛眼通’说法,只有那些高僧大拿才具备。 莲儿说,只要到集市上看一眼,就能给我找到八个适合修道的人。这么牛,那去呀!让红糖妹带孩子,我就和莲儿到乐安县走一趟。 给她换上青色的道服,让小兰给她盘了一个道髻,然后就出发了。 来到乐安县城,我们找到人流量大的街道,就站在街上看。 一男一女两个道士在大街上一站,马上就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莲儿给我点出了几个人,不过年纪都很大了,四五十岁,老油条不要! 终于看到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我走到他跟前,唱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问他有没有工作。他摇摇头,说去年高中刚毕业,现在找工作呢! 莲儿问他愿意当道士吗?包吃包住,有工资。他看到莲儿这么漂亮,还穿着合身的道服,一时间呼吸都紧促了起来,他问多少钱一个月。 我说两千,他说好。告诉他到南村乡的南真观去报到,他转身就走。 当不当道士,这个得看缘分,有的人哭天喊地的想当道士,但没有人要。有的人有灵气但不想当道士,也是逼不来的。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想,就得看我怎么把他的三观给颠覆了。给他重新刷一遍三观,想法说不准又会改变。 一下午就找了两个年轻人,而且都愿意当道士。 剩下的几个人,我们一开口,人家就觉得是骗子,然后扭头走了。 傍晚回到观里,门口已经跪了两个年轻人,他们正是我们找的那两个人。听到我们说这里招道士,他们马上就坐车赶过来。 和莲儿走上前,看这俩人挺诚心的,就让几个师叔过来挑徒弟。 南真观第一次对外招弟子,所以师叔们想搞一个隆重的收徒仪式。第二天参加完拜师仪式,带着莲儿出发去抚州。 抚州是地级市,地方大人流多,所以我们很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现在南真观多了八个人,估计蒋鸣知道我这么容易招道士,得恨死我了。 参加完那六个新师弟的拜师仪式,观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现在考虑去天山的瑶池走一趟,不管能不能找到西王母的石室,都算完成莲儿的一个心愿。 其实我内心里,并不想她找到回天庭的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飞上天,回了天庭,那不是扯吗? 我相信有鬼,相信有法术,让我相信她飞天回天庭,接受不了。现在大家都说是末法时代,没有灵气了,干啥啥不行,天庭就这么容易上去吗? 华夏有十大天池,光新疆青海就有好几个,所以我筛选西面的。既然王母娘娘叫西王母,那肯定是住在西面的山上。 而新疆乌鲁木齐旁的博格达峰,就有一个天山天池自然保护区,所以我们打算到那里走一走。 天山天池古称瑶池,在博格达峰北坡山腰上,这里非常壮观,雪峰倒映,云杉环拥,碧水似镜,风光如画。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找,找不到就当蜜月旅游了。 给电话蒋鸣,说我和莲儿要去昆仑山瑶池,要不要同去?蒋鸣说行动处刚组建,现在人手不够,脱不了身呢。 他说小华和素云送去西部集训三个月,在青海那边,他拜托我照顾一下她们。 素云是我侄女,小华也很熟悉,她们去青海集训,我去新疆怎么照顾? 再打给胖子,说我和莲儿要去天山天池,要不要一起?胖子说刚从县局调回钦州市局,这边工作刚开展,走不开! 好吧!现在他们个个都升官发财,只有我一个闲人了。 告别家人,我和莲儿从南昌直飞乌鲁木齐。飞机上,她很紧张,一直抓住我的手不放。我说你不是天女吗?在天上飞还紧张啊? 她撇着嘴剐了我一眼,又打我了一下,然后抓住我的手臂,靠在我肩膀上。 到了乌鲁木齐,这里还是零下的温度,非常的冷。 我们在当地采购一番,穿得厚厚实实,把物品装进一个大背包,就打的士直奔博格达峰。 这是一个国家森林公园,有路直通到天池。我们来到已经是傍晚,现在太晚了不让进。 在山脚有很多招待所、接待处、山庄,我们就近找了个山庄住下。 和莲儿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第一次如此坦诚相对。无论她灵魂是天女魃,还是僵尸鬼胎,但她现在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是一个21岁,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那晚,我把她变成了妇女,而那天刚好是妇女节。 相拥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她脸上立体的轮廓,有泪水从她眼角滑落。莲儿的美丽,应该遗传了她的母亲。 她那微卷的乌黑长发,高挺秀丽的鼻子,黛眉大眼睛。还有修长的美腿,肤若凝脂,以及身上淡淡的香味,是那么的扣人心弦。 现在是三月初,刚过了惊蛰,博格达峰还有很厚的冰雪,天池没有解冻。湖边周围的松树上面,还挂着很多的冰凌,气温是零下五度。 天池东南面就是雄伟的博格达主峰,在蒙古语中,博格达是灵山、圣山的意思。主峰海拔达五千多米,左右又有两峰相连。 抬头远眺,只见三峰并起,突兀插云,状如笔架,蔚为壮观。 这么冷的天气,是旅游淡季,过来游玩的游客并不多。我们包了一个观光车,让导游开车带着游览。 车上莲儿抱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路上风景很美,这些在我们南方都是看不到的。那磅礴大气的高山,山顶皑皑的白雪,极目远处,蓝蓝的天空白云飘。 天池分很多旅游区,我们把重点放在山神庙和西王母庙。山神庙又叫东岳庙,曾经也叫博岳庙,是博格达的山神庙。 下车徒步到山神庙,陪着莲儿在庙的附近晃悠。我闭上眼睛,用意识扫描并感受着四周。 莲儿的慧眼通,能够观气,还能透视。她放开我的手,打量着周围,这里曾经的山水,都能给她提供找到石室的机会。 一无所获之后,我们转道西王母庙。西王母庙是一个小庙,是在原址上重修的。 庙的地台很高,走过很多级楼梯,看到地台正中一个很大的八卦阴阳鱼。 八卦阴阳鱼的两边有楼梯可以上去进香,正门上书‘瑶池宫’,穿过大门,后面是‘王母祖殿’,大殿雕梁画栋很是大气。 王母祖殿供奉着西王母的金身塑像,背景的屏风用金漆画着四个青鸾鸟,王母两边站着金童玉女。 我们给王母娘娘装了香,一番跪拜之后,莲儿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诧异地看着她,可能几千年来,她第一次看到西王母的雕塑,所以感触颇深。 祭拜完我们出门,在庙的两边有凉亭,走进右边那个凉亭,能看到冰封的天池。 莲儿抱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流。 西王母庙有着八百年的历史,也是历经战火重建了几次。而莲儿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除了这里叫做瑶池,另外还有几个地方也叫瑶池,可能是后人假托的。和她商量过后,我们准备转道青海昆仑山。 看到莲儿的失望,我的内心有点窃喜,扭开头,把笑容给憋了回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偶遇星宿派 相对于她的飞天梦,其实我更愿意她留下。 第二天从乌鲁木齐飞西宁。乌鲁木齐和西宁一样,在我们眼里都是很遥远的地方,一点都不熟悉。 除了去过几次西藏,其实那是四川和西藏交接的地方,西藏、新疆、青海三省我都没去过。 对于粤西的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太偏僻了。 如果不是陪莲儿寻祭台,基本没有过来的可能。来到西宁市,我们两眼一抹黑,只好就近找酒店住下。 西宁是青海省的省会城市,靠着祁连山脉,所以我们还不算到了昆仑山。 买来青海地图,研究了一个晚上,我们打算坐大巴到玛多县。这里有几个湖,而且还是昆仑山脉的余脉。 从西宁到格尔木有铁路,走的是青藏线。从西宁到玛多县,只有班车,走的是盘山老路。 我们打算从昆仑山余脉逆向探查,所以就直接买票到玛多县。 这是经过玛多的班车,玛多县实在太小了,班车特别少,而且走的还是盘山老路。 车上,莲儿抱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眼睛却看着窗外。 车走在盘山公路上,摇摇晃晃中她睡着了,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当班车开始爬山,到了半山腰,她突然惊醒了。 睁开眼睛,她打量着外面的风景。这是怎么了?高原反应? 我关心地看着她,想从她表情看出点什么来,结果她看向我,说我们下车吧! 扭头看向外面,一片荒凉的大山,山顶还有积雪,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都没有。 “你确定我们要下车?” 她坚决地点点头。我再次看向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当我叫司机说要下车的时候,司乘和司机一副吃惊的表情。司乘走过来,说:“怎么啦?高原反应?没事,车上带有氧气袋。” 我摇头:“说不是晕车,我老婆家就在这里。” 司乘再次惊讶地扭头看向外面:“我在这条线上跑了快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住户。” “你没有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好了,让我们下车吧!” 司机靠边停下,司乘下车打开行李舱,我拿了行李,看着班车远去。 等车走远,我抬头看看天空,阴沉沉的,好像快下雪了。现在是几度的气温,最容易下雪。 祭出黑麒麟,莲儿吃惊地看着它,跑过来不停摸着麒麟脑袋。麒麟要舔她的脸,她不住躲闪着,被麒麟逗得哈哈大笑。 麒麟身高接近两米,低下头来舔莲儿,我咳嗽一声,它才不敢再舔。 我第一次被麒麟舔,给它舔得一脸的血,它的舌头有倒刺。那时它还不会控制,可别把莲儿给舔了一脸的血,那就破相了。 “恒哥,你什么时候养的麒麟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这是我保命的宝贝,越少人知道越好。” “连我也不告诉吗?”莲儿边说边过来就要掐我手臂。 “你不是没有问嘛!你不问我忘说了。哈哈!” 我骑上麒麟,把行李放在它脖子上,再拉莲儿上我后面抱着。在莲儿的授意下,往东面的山脚跑去。 山脚有很多的堰塞湖,估计这是历年来地震塌方造成的。 在十几二十个堰塞湖之间跑来跑去,麒麟显得很兴奋。它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所以撒开蹄子狂奔。 堰塞湖的水很清澈,在这种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一切都是纯净的。 找到一个大的堰塞湖,我们跳下麒麟,把行李放到大石头上。黑麒麟就一把跳进冰冷的湖水中,潜了下去。 莲儿找了个大石头,坐在石头上看着湖水波光粼粼。我从背包拿了一件外套,给她垫着坐,这样不冷屁股。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我们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大狐狸从远处跑来,身上的毛发还有血迹。这是受伤了? 白狐狸跑到跟前,围着我们转,嘴里还一直‘嘤嘤’叫着。莲儿母性大发,跳下大石头,查看狐狸的伤口。 它浑身发抖,慢慢趴下,卷曲着身体,讨好地摇着尾巴。 远处的马蹄声渐近,一个穿着厚棉袄的藏族汉子策马扬鞭奔了过来,远处还有几匹马跟着。 我站起来,走前几步挡在汉子跟前。汉子离我十米距离停下,一把拉住了缰绳,枣红色的大马一阵嘶鸣,后腿立起,前腿上扬。 枣红马前蹄落地,汉子喘着粗气,用马鞭一指我,大喝一声。 “什么人?胆敢抓我的猎物?” 后面几匹马很快就追了上来,一共五个大汉,策马把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人看清莲儿的脸蛋,表情是一阵诧异,为莲儿的美貌所折服。 他扫了一眼我的登山包,确定我们只是游客,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带着妞来打野战的啊?你们这些文艺青年,每年死在老子手里的,不下一只手!老子劫回去的妞,都无处安放了!” “少在我面前老子小子的,我不出手,我的妞都能弄死你们几个。” “狗屁!本来看你一个白净小子,轰走就算了,既然你口气那么大,那就乖乖受死吧!” 这帮人,一言不合就要人命,和土匪强盗差不多。在这荒郊野沟,都不知道多少人丧生在他们手里。 另外四个围住我们的汉子,纷纷搭弓引箭,这是想要我的命? 为首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星,扬手准备对我开枪,我瞬间出现在他后面。 他一惊,枪走火了,‘呯’一声响,对面一个汉子应声落马。剩下三人都吃惊地看着为首的汉子。 汉子一看误杀了自己人,对我恨得牙痒痒。一扭身又准备对我开枪,被我提腿一脚踹倒。他在倒下的同时,对我扬起一把粉末。 我瞬间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人身边。伸手一拉,就把他拽下马,再加一拳,打得他脑.浆炸裂。 剩下两人见状大惊,纷纷对着我射箭,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我的人。两箭落空之后,然后他们策马奔向莲儿,身体下探,想抓个妞回去交差。 等他们奔到莲儿跟前,莲儿抱着白狐狸突然消失了。看到这个场景,他们才知道是遇到高手了。有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箭,绳子一拉,‘咻’一声,火箭飞上天空,‘嘭’一声炸开了。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在这样人烟稀少没信号的地方,火箭比手机来得更实惠。 我一个五雷掌,就把放火箭求援的人轰成了两截。枣红马受惊,载着半截尸体跑远了。 剩下一个年轻的,对着我打出一大蓬铁钉,被我避开。 为首那个汉子爬起,一个旱地拔葱,朝我扑来,这人轻功相当厉害。不过半空中被我五雷掌轰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血肉洒了一地。 年轻那个见这么多人,都无法伤到我们毫发,马上就投降。把弓箭和腰刀扔到了地上,断了我杀他的念头。年轻人跳下马,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莲儿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怒目圆瞪。 “说吧!说我想听的。” “回大侠,我们是星宿海的星宿派,今天看到一个妖狐,副掌门想拿下妖狐炼丹,所以跑到这边来了。我是星宿派的蒋逸文。” 星宿派?我记得几年前,去京城参加一个步云轩的拍卖会,就跟星宿派有过节。当时他们的负责人就想用毒药弄死我们,结果有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给了我们解药,后来他们偷偷跑了。 想不到千里迢迢,竟然在这里能碰到他们。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叫什么来着? “你们星宿派,有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叫什么?” “紫色?那是我师妹阿紫,她今晚就要和掌门成亲了。” “成亲?你们掌门多大年纪?那个阿紫,好像不到二十吧?” “掌门每过几年,就成亲一次,很多都是路上抢来的姑娘。阿紫是十岁被买来的,是门派长老买来的‘扬州瘦马’,收为门人,养到二十岁。这几年修了高速路,很少游客走旧路,所以掌门几年都没有成亲了。” 原来这个星宿派掌门,还有这个爱好啊?都2011年了,竟然还在路上抢人成亲?这么奇葩的爱好就没人管? 所谓‘扬州瘦马’,就是网上那些白痴,经常会发朋友圈秀自己是扬州瘦马。‘我愿做扬州瘦马,与你流浪天涯。’ 其实从明朝开始,在扬州一带,有人买来小姑娘,专门培训这些女孩子,卖给过路富商做小妾。 这些女孩子都是贫穷人家买来的,很瘦而且身材苗条,所以被称为‘扬州瘦马’。‘瘦马’其实就是买来的小妾。 明清时期,‘养瘦马’是暴利投资,所以有很多人从事这样的行当。 他们从贫穷人家买来小姑娘,然后教她们歌舞,以及琴、棋、书、画。长大之后卖给过路富商,或者卖给青楼,用来谋取暴利。 那这样说,这个阿紫,其实是星宿派长老买来的咯?而且今晚就要嫁给掌门? “你们掌门多大年纪?” “小六十了。” 小六十,就是五十多岁,让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嫁给一个老头? 正在我想是不是把阿紫给救出来的时候,这个蒋逸文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朝着我们一扬。 我拉着莲儿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大石头后面。我问莲儿怎么样,有没有吸入那个粉末?她摇头。 确定莲儿没事,我绕过大石头,蒋逸文已经骑上大马飞奔而走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远处出现几头饿狼,把剩下的几匹枣红大马给惊跑了。 这时后面又跑来五匹马,震天的马蹄声瞬间就到。我叫莲儿躲好,就迎了上去。 这五人应该跟地上这些是一伙的,同样穿着藏族的衣服。他们准备包抄白狐狸,没想到这边已经死了四个。 躲开了几支箭,我用五雷掌把这些人给轰掉,几匹马都拉着残肢跑远了。远处有几匹饿狼在蠢蠢欲动。 我对着堰塞湖打了一声忽哨,过一会儿,黑麒麟‘哗啦’一声浮了上来。 对它招招手,麒麟就爬上岸边,在不停抖着身上的水滴。背上背包,把莲儿扶上麒麟背,她怀里抱着那个受伤的狐狸。 我坐在后面,往前面一指,黑麒麟就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我们远远吊在蒋逸文的后面,跟着他走了半个小时,前面都能看到玛多县城了。 他绕过县城,直奔南面。再越过一个滩涂,就到了一个大湖。这就是传说中的星宿海了,蒋逸文顺着湖边沙地一路狂奔。 刚才越过的滩涂,就是黄河源头,再往西几十公里,就是冰川湖。 想不到黄河的源头就在这里,是从冰川湖下来的河水,然后向南走几百公里再往北走几千公里,经过十几个省份。 星宿派竟然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几百年。放眼望去,周围都没有任何的植被,只有山顶的积雪和光秃秃的石头。 看着蒋逸文走向上山的小路,抬头能看到半山腰有几栋古建筑,这里就是星宿派的老窝啦? 我们下了麒麟,莲儿把白狐狸放在地上。我收了黑麒麟,问她这个白狐狸怎么样了? 莲儿说问题不大,是箭擦伤,养几天就好了。我们正说着,从山上下来大批的人马,一阵吵杂。 我叫莲儿带着白狐狸到山脚的石头堆躲着,这些人由我来应付。 来了三十几个彪悍的汉子,全部都拿着弓箭。蒋逸文指着我说,就是那小子,然后三十几匹马把我团团围住。 我笑眯眯地看着蒋逸文,他眼睛到处张望,可能想找到莲儿来邀功。 “蒋逸文,放了你一条狗命,你不躲起来舔伤口,竟然还带着这么多人来围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子,你杀了副掌门四人,捉了妖狐,现在我们掌门亲自来拿你狗命!” “哟呵!哪里是杀了四人?你们后面赶来支援的五人,都被我杀了。现在,你们这里多少人?等会全部都要死!” 有个六十岁的老头在蒋逸文旁边,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我说:“小子,你是哪里人?” “江西南真观陈大恒。”我边说边拱拱手。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说青海省,就是放在江西省,都没几个人认识。 “青海星宿派掌门天狼子,划下道来吧!”天狼子朝我拱了一下手,自然是没有听过江湖上有我这样一号人物。 “原来是天狼子掌门啊?失敬失敬!对了,贵派的星宿三宝,你带来了没有?” 以前听蒋鸣说,星宿派有三宝,分别是柔丝索、神木王鼎、圣水王尊。这次看看把它们弄过来,跟蒋鸣分了。 天狼子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狠毒地剐了蒋逸文一眼,可能是怪他带来麻烦。蒋逸文低下头不敢出声。 “原来小友是奔我的星宿三宝来的啊?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拿!” 天狼子狠狠地说。但是他心里就开始嘀咕了,一个年轻人,杀了他九人,还知道他有星宿三宝,那很明显是冲这个来的。 “不是奔你的星宿三宝来,是顺便拿了,回去研究研究而已。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我把你打输了,你就奉上星宿三宝,如何?” 我这番话,杀人诛心哪!在人家的地盘,当着掌门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天狼子有心脏病,估计一口老血喷出来,就挂了。 果然,听到我的话,不用天狼子出声,周围的人就开骂起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天狼子,他的黑脸膛,由白转青,然后一举手,周围的人就不敢出声了。 “小子!老夫纵横藏区三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因为说这话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嘿嘿嘿!彼此彼此!” “小子,别废话,接招吧!” 第一百二十章 星宿派阿紫 天狼子说完一扬手,打过来一大蓬的‘无形粉’,被我瞬间后退躲开。 再一扬手,又打来一蓬的‘极乐刺’。听着破风声,我瞬间出现在他旁边那人的马背上。那人一下受惊,‘啊’地叫了一声。 天狼子听到叫声,回头对着我又打来一掌。 这一掌的威力确实厉害,外柔内刚,爆发力很猛。我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拖拽。 我又瞬间躲到了蒋逸文的马背上。 天狼子这一掌,有个说法,叫‘化骨绵掌’,很牛掰的存在。手法以掌为主,运转舒展,动作连绵不断,掌法运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爆发迅猛。 这是一种极为难练的阴毒功夫,被击中的人开始浑如不觉,但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也无法救治。 天狼子第一招‘无形粉’,第二招‘极乐刺’,第三招‘化骨绵掌’。这些招数全部都是星宿派的传统技艺。 可是三招之后,连我的人影都没有挨到。 我抓起蒋逸文的双肩,当作暗器砸向天狼子,被天狼子一挥掌扫落地上。等他反应过来,我的五雷掌已经到了。 不得不说人家能够做掌门,确实有这个实力。只见他从马背上拔地而起,一跃七八米,就这样堪堪躲过了我的五雷掌。 他是躲过了,侧边那人,之前差点吃了一记‘化骨绵掌’,现在却被我的五雷掌轰得烂碎。 周围三十多人大惊,纷纷策马后退,有多远躲多远。这掌门打架,把自己的命给玩没了可不好。 天狼子这拔地而起的,正是他们星宿派独门轻功,叫做‘摘星功’。 挺佩服人家几百年的传统,在这山窝窝里面,没有受到外部的干扰,学的功夫就是纯粹。 在空中的天狼子,对着我打出几个连环掌,每一掌都有着无数的血雾笼罩过来。 哎呀!这是‘千蛛万毒手’?星宿派是玩毒的高手,这通过掌心打出来的血雾,正是‘千蛛万毒手’,剧毒无比。 我瞬间离开马匹,跑到他落点的后面去。等我回头来看,那匹枣红马受了三掌血雾,顷刻间四蹄跪地,全身溃烂,躺在地上不停悲鸣。 这掌真毒呀!我都有点后怕起来了。 等那天狼子一落地,我就打出五雷掌。他运起‘摘星功’躲避开来,在空中顺手往我这边打出十几支‘穿心钉’。这些铁钉都带有剧毒,听着呼哨而至的铁钉,我只能往旁边急闪,不敢硬接。 跟着又来的是‘碧磷针’,一大蓬淬毒绣花针铺天盖地的,得有几百支吧!这兜头兜脸的碧磷针也被我堪堪避开,有几根擦着衣服射过去,衣服溃烂冒起一阵的黑烟。 我赶紧脱了外套扔掉,不停的后退,拉开距离。 这东西比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还厉害,人家梨花针插得跟刺猬一样,可是没有毒啊! ‘碧磷针’根根乌漆妈黑,都是有着剧毒的。 天狼子作为一派掌门,是我遇到这么多对手中最厉害的一个,没有之一。 之前在阴间遇到的那个郭万钧,都没有这么多厉害的手段。 我自己的手段虽然刚强,但很内敛,麒麟臂就是力气大,开碑碎石而已。 五雷掌攻击范围是五到十米,并不是远程武器。 剩下那走石诀,湖边都是沙子,也没有石头可用。 飞符诀,手头上又没有符箓。 兴云致雨?更没用了! 现在我才知道黔驴技穷是什么意思了。难道爷今天就要载到星宿派掌门手里了? 正当我想大叫一声,风紧!扯呼!准备和莲儿骑上黑麒麟逃命的时候。 眼前靓影一闪,莲儿出现了。 莲儿能不能打,不知道,我对她天女鬼胎的战斗技能不了解。只知道她有慧眼通,还会穿墙术。 她一出现,就杏眼圆瞪,对着天狼子大喝一声:不许欺负我家夫君! 呃......,各位看官见谅,这是我家娘子,之前让她躲好了的。结果跑出来骂街,你们就当没看见啊! 天狼子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美娘子,根本不想出手。他对着空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满意地看着莲儿。 我正想祭出黑麒麟,准备带着莲儿着草! 只见莲儿对着左手腕快速一搓,手腕马上血淋淋的。哎呀!娘子!打不赢咱跑路就是了,何必自残呢? 我冲过去抱着莲儿,想拉她走人。 她轻轻把我推开,从左手腕使劲抽出一根骨头来。 这自残的方式也是太奇葩了,把对面的天狼子看呆了。本来看到有美女出现,他大喜,想到今晚可入两次洞房了。 结果美女自残,还把骨头抽出来了,这得多恐怖啊? “莲儿!不要!”我大吃一惊,对着她大吼。 莲儿把臂骨放在手掌上,用嘴一吹,变成一根发出熊熊烈火的火棍。妈呀!这是什么法术? 烧火棍就像激光枪一样,一头发出大腿般粗细又刺眼的红光,瞬间射向吃惊的天狼子。 天狼子顿时被击中,浑身着火,手抖嘴颤,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身上的暗器法器悉数掉落地上。 他连星宿派三宝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就成了一个火人。 而周围一片炽热,形成一个五十米内径的烧烤场。那三十几匹马立刻就浑身酥软,步履难行。马上的人大汗淋漓,口干舌燥,随着马匹跌落在地上。 这是莲儿的终极武器: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莲儿这招,也是把我吓坏了。 幸好我在安全范围之内,不然也跟着他们一样成了烤全羊。 看着天狼子身上的大火渐渐熄灭,全身烧焦,变成乌黑干瘦的黑炭。周围的马匹全部被热死,肚子胀得大大的。那三十几人身上的水分迅速蒸发掉,变成了干尸。 周围地面升腾起一股热浪,把沙地的水分都给蒸腾干了。 莲儿把骨头吹灭,又忍痛塞进了手腕里,然后不停地揉搓着手腕,伤口马上就愈合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脸色苍白得厉害。看她摇摇欲坠就要倒下,我赶紧奔过去抱着她,轻声叫了一声‘莲儿’。 我扶着她坐下,让她舒服地躺在我的怀里。莲儿浑身无力,人渐渐陷入了昏迷。我抱着她,眼里有泪水滑落,滴在她的脸上和嘴巴里。 “莲儿!......。” “嘤嘤。”我回头看去,白狐狸用嘴咬着我的背包,一路拖了过来。白狐狸松开背包,就用鼻子拱拉链。 我拉开拖链,里面有几瓶矿泉水,赶紧拿了一瓶,拧开喂她喝。喝了几口水的莲儿,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为我哭了?” “没有,风大,进砂子了!” “你骗我......,你......,明明是哭了。” “真没有,你看北风这么大,这里又没有什么植被,到处是砂子。” “咳!咳!咳!......。” “莲儿!你这么样了?” “你......,不要骗我,我......,我以为你是为我哭,结果......,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 “莲儿,你再喝点水,不要说话!” 我又喂半瓶矿泉水给她喝,喝完水,她的大眼睛就有泪水滑落。她把看向天空的目光收回来,看向我。 “我是一只青鸾鸟,......,是娘娘的三只青鸟之一,咳咳咳!......,有熊氏(黄帝)在祭坛祈祷,上达天庭。咳咳!......,娘娘派我作为信使,下来......助有熊氏一臂之力。” 我吃惊地看着莲儿,原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知道的? “莲儿,你别说话,你已经脱力了。” “我......打败了风伯、雨师和夸父,......咳咳,法力尽失,然后信物丢失,从此回不去天庭了。咳咳咳!” “莲儿,求你了,别说话了。我帮你找到信物就是!” “恒哥,......,我多想刚才你是为我而哭。可惜......,你不是!” 莲儿说完,闭上眼睛,手垂了下来,头一歪。我大惊,抱着她嚎啕大哭。 “莲儿!莲儿!我是为你哭的,莲儿你醒醒啊!哇哇哇哇!莲儿......!” 我使劲抱着莲儿,使劲的哭,旁边的白狐狸在‘嘤嘤’叫了几声,还伸舌头舔了一下莲儿的脸。 “滚开!”我瞪着白狐狸,怒骂着。 怀里的莲儿动了一下,我赶紧松开手看去,她睁开眼睛说:“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啊?莲儿!你没事啊?” “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你抱我这么紧,还鬼哭狼嚎的 ,吵不吵啊你?” 呃......,其实我只是提前预习一下而已,你继续睡。看着莲儿嘴角渐渐浮现的坏笑,这小娘皮是耍我啊? 看我满脸通红,莲儿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咳嗽。我把她放到沙滩上,扭头装作找矿泉水,找到那半瓶矿泉水,一口气把它喝完。 再从包里拿出一瓶来,拧开递给她。 她说没力气,要喂。那好吧!我扶起她的脑袋,给她喂了半瓶。 “嘤嘤婴”旁边的白狐狸连续叫了三声,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周围看,只见远处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穿着紫色衣服。 我擦掉眼泪,再看去,只见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带着一群穿着藏族服装的人。他们慢慢走过来,离我五六十米就站定。 这个......,是那个阿紫? 他们看到地上躺着几十个干尸,还有几十个肚皮鼓胀的马匹,中间还有一堆焦炭,根本不敢过来,只是远远看着。 拧好瓶盖,我低声对莲儿说:“有人来了,是星宿派的。” “没事,他们掌门死了,不敢怎么样的。你就好好装一下大尾巴狼,保准他们服服帖帖。” 呃......,大尾巴狼?什么意思?我站起来,遥遥望去,他们一百多人,都不敢过来,也不敢亮兵器。 走到天狼子跟前,鼻子里传来一股焦肉味,我蹲下捡起一个锦袋。这东西怎么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我想想,好像蒋鸣有一个,是从那个樊嘉扬怀里掏出来的。 叫做什么来着?纳......,纳须弥于芥子?对!就是纳须弥于芥子,百宝囊! 赶紧伸手进去里面掏,好像东西挺多的。先不管了,收好再说。地上那些暗器什么的,我看都不看一眼。这些东西对我没有什么用。 对着远处穿紫色衣服那个女孩子指了一下,然后再勾勾手指。她一愣,然后走过来。 等她走到跟前,几年没见,阿紫果然出落成一个大美女了。难怪天狼子想娶她做小妾呢!这跟出水芙蓉一样的美貌,别说他了,就是我也流口水。 “阿紫?” “是。” “我把天狼子杀了,还杀了你们三四十人,你怎么看?” 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上百号人,再看向我。 “死了就死了呗,关我何事?” “你还记得我吗?几年前,在京城那边的拍卖会,你还给了我一瓶解药。” 呃......,阿紫认真地打量着我,摇摇头。 当时我穿的是青色道服,又是晚上,可能她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过对于那瓶解药,她应该还是记得的。 “江西崇真宫?” “是,也不是,现在是江西南真观。” 阿紫听了一头雾水,不过她没有在这件事上面纠结。扫量周围的尸体,她再次吸了一口凉气,她说这些人怎么死的? 刚才我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正好是我装大尾巴狼的时候。 “他们都是我杀的,一招,就让他们见了阎王。” 果然,话一出口,阿紫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这时我身边突然出现了莲儿,她笑眯眯地看着阿紫,然后抱着我的胳膊。 “这是我老婆,莲儿。” 阿紫愕然地看着莲儿,见到莲儿虽然脸色苍白,但仍然如同出水芙蓉一样美丽,也是吃惊不小。 莲儿的突然出现,其实是怕我泡妞,从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就能感觉到,她是硬撑着的。 “莲儿,我扶你到那边去坐,这边就让我来处理,你放心好了。” 她点点头,我就扶她到远处的石头上面坐着。白狐狸又拖着我的背包过去,这家伙,真顾家,得带它回去才行。 再次走到阿紫身边,我说人已经杀了,你们想怎么样?她淡淡地说,随便。看来阿紫对星宿派是没有什么归属感。 “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离开这里,上面的房产归我了。” 阿紫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我说你也归我,她浑身一震,站定没有回头,然后再向那些人走去。 “陈大恒!过来!” “哎!来了!”我屁颠屁颠地跑到莲儿跟前,她一把抓住我耳朵就开拧。我一下疼得就蹲了下来。 “哎哟!哎哟!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什么她归你?你给我说清楚!” 刚才还病恹恹的样子,现在就是母老虎一个,看来不解释清楚,这辈子都有罪受了。 “我怕她跟那帮人跑了,想收她回观里,然后出仕去蒋鸣那里帮忙。” “这个狐狸精!不准收回观里!直接让她找蒋鸣去!”旁边的白狐狸,在旁边跟着‘嘤嘤’叫了两声。 “哎!好好好!不收回观里,不收就是!” 莲儿这才放开我耳朵,我搓搓耳朵,赶紧站起来。莲儿拉我过来,伸手到我耳朵,我赶紧躲开。她脸一绷,我又笑嘻嘻地凑近。 她摸着我耳朵说,还疼不疼?我说不疼不疼。 看到阿紫把众人遣散了,再次往这边走过来。我看了一眼莲儿,她朝阿紫努努嘴,我赶紧跑过去。 回头看莲儿,她正在摸白狐狸的脑袋在安慰着。 阿紫走到我跟前,扫了一眼地上的黑炭,说都遣散了,他们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离开。我点头。 星宿派也不尽然是坏人,起码阿紫就是一个好人。所以杀死这三四十人,再遣散两百多人,也算是普度众生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见高杳欣 “阿紫!给你介绍份工作。你到京城找我朋友,就是国家民俗宗教调查总局,找四处一队的蒋鸣,说是我介绍的就行。” 阿紫听到,眼泪一下就滑落下来,她要跪下来,被我扶住。 相信蒋鸣非常需要这样的人手,对用毒解毒特别精通,又能打的人。只要稍加培训一下,就是个好苗子了。 作为‘扬州瘦马’的她,能有一份好工作,对找到她的家人,帮助也是挺大的。 “走吧!带我参观一下星宿派。” 阿紫点点头,擦干眼泪,就回头慢慢走。 我回去背上背包,扶着莲儿跟在阿紫身后慢慢走,后面跟着白狐狸。顺着小道往半山腰走,只见大批的人背着行囊,从另外一条路离开。 上到大门口,整个星宿派是一派凌乱,里面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打包带走了。地上扔了很多的杂物碎纸。 离开的人不泛长老、高干,但是他们并没有一战的信心。满地的尸体早就让他们胆怯了。其实我们不一定再有一战的能力,但是人的名,树的影,连掌门都战死的情况下,真是让人无心再战! 我在中堂找了个太师椅,把莲儿扶到上面坐着,再次打量周围。 这是一个几百年传统的门派,建筑也是几百年的抬梁式砖木结构。只是这些人的离开,可惜了这处房产。这里可是三进带耳房的古建筑啊,占地两三千平米,比我的南真观还大。 如果把这个房产送给蒋鸣,他会不会高兴呢?我问阿紫,这里有手机信号吗?她点头。赶紧拿出手机,给蒋鸣打电话。 蒋鸣听说我收了星宿派的房产,大喜。说马上安排果洛自治州的同事过来接收,叫我等着,他也飞过来。 晚上,阿紫在做晚饭,外面有汽车响,来了一大帮人。我站在中堂等着,只见进来一批黑西装,为首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这个微胖戴眼镜的中年人,一进来就伸出双手,满脸堆笑。 我伸出一只手来,他双手握着我的手,一边摇着一边笑着说:“你是大恒同志吧?总局那边让我们来接收房产的。” 我说:“是,您贵姓。” 他说:“鄙人鲍毓鸣,是州局的局长。” 我说:“你好!你好!” 他说:“方不方便我们查收这里?” 我说:“随便!” 他就打着哈哈说:“辛苦你了,大恒同志。” 然后一挥手,身后二十几人,打着手电,逐个房间查找起来。 “这位女同志是......?”鲍毓鸣看到坐在中堂休息的莲儿,眼冒精光。 “这是我内人,身体不大好,有点晕车。” “噢!晕车啊?那就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阿紫用托盘端了几个菜出来,满室都是饭菜的香味。 “这位又是......?” “这是蒋鸣的手下,四处一队的队员。” “噢!原来是同事啊?” 阿紫没有搭理他,摆好碗筷就开始盛饭。她好像面僵一样,从来没有见她笑过,是不是玻尿酸打太多了? “鲍局长,我们要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鲍毓鸣看到只有三副碗筷,虽然饿得肚子咕咕叫,也推脱说吃过了。 我给他搬了个凳子,然后自己坐下吃饭。我们三人吃得喷香,鲍局长在旁边一直吞口水,没话找话讲。 这时有几个队员带着一个蓬头乱发的女人出来,说是从地牢找到的。鲍局长就让审问清楚,然后登记起来。 我们仨没有理他们,继续慢慢吃饭。 “陈大恒?”中午没有吃饭,现在都晚上八点了,我正吃得喷香。听到有个女在叫,我鼓着腮帮子嚼一块腊肉,边嚼边机械地扭头看去。 这个女的浑身很脏,头发像乱草一样,还遮住了半边脸,这谁呀?不认识!中堂的灯光本身很暗,我就没有理她,继续扒饭。 “陈大恒!”那女的又叫了一声,旁边拉着她的队员,就用手把她头发撩起来。我一看,好像见过,但是印象不深。 “你谁呀?我们认识吗?”我说完继续扒饭,旁边的莲儿停了下来,正瞪着我,气势攀升,准备要发飙。 这不清不楚跑来个女人,还叫我的名字,这可不是我的妞啊!我家红糖妹这时候在家奶孩子呢! “我是高杳欣啊!在江西安远县,我们见过,就是林洪的家。” “噢?高杳欣?使蛊毒那个?”我抬头看去。 话一说完,旁边的队员马上松手弹开,你妈的是蛊师呀? 鲍局长也是后退几步,蛊毒这事,可大可小,被染上了蛊毒,不死都半残。 “鲍局长,把她拉下去,别影响我吃饭!”莲儿满意地看着我,给我夹了一块腊肉,我夹起塞进嘴里吃得喷香。 鲍局长拉着高杳欣的衣服,拖到外面天井去。 “恒哥,你认识?” “见过一次吧!是一个客户的死对头,下蛊的,被我抓到了。” “我以为你又跑出来一个老情人呢!” “没有!我这人比较老实,不爱沾花惹草的,连你就仨老婆。” “噗”!对面的阿紫喷了我满脸的米饭,还有一根青菜在鼻梁挂着。 “哈哈哈哈哈哈!”莲儿放下碗筷,大笑了起来。 “对不起啊!恒哥,我实在没忍住,一般我不喜欢笑的,这回实在是没有忍住!”阿紫一边道歉一边给我找纸巾来擦。 莲儿接过纸巾,帮我认真擦了起来。这时听到外面有直升机的声音,估计是蒋鸣赶过来了,真快!半天就到。 被喷了满脸的米饭,再也没有食欲了,我离席在中堂走了几步。 阿紫给我沏了一杯茶,我就拖了张太师椅坐下,翘着二郎腿,慢慢品茶。 穿着黑西装的蒋鸣,带着林军,从大门匆匆忙忙走进来。鲍局长迎上去,不住的陪着笑,给他引路。 他绷着个臭脸,一副上位者的霸气表情,鲍局长跟他说话,他就点头。走进中堂,看到我手里的茶杯,抢过来就喝,喝完说渴死我了。 然后去碟子里拿腊肉吃,看到大家都放碗了,他就拿起装腊肉的碟子,去装饭。 随便拿起一双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刚才阿紫喷了一桌子米饭,连几碟菜都有米饭。莲儿见状吃吃地笑着走开,阿紫愕然地看着这个胡子哥,还是盘着道髻的胡子哥。 等蒋鸣吃完,阿紫给他端来一杯茶,他喝一大口,扬起脖子簌了一下口就吞了下去。 “你是阿紫?” “是的。” “以后你就跟我了。啊不!以后你就是我四处一队的队员了。” “是!队长!” 蒋鸣转身,对鲍局长招招手,就开始打听这边的事情。 莲儿给他搬了个凳子,然后问阿紫,你的房间在哪? 阿紫带她去认房间,我就自己倒茶,坐下慢慢喝。蒋鸣一直忙了个把小时,才算忙完。他走到我身边坐下,再四周看看,见没有人留意。 “星宿派三宝呢?” 我指指口袋,他就拉我,说走!我们回房聊! 回到房间,莲儿和阿紫正在闲聊。蒋鸣把门关好,说拿出来吧! 天狼子死了,锦包的咒语已经失效,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差不多堆了半个房间。 金条,各种翡翠、玉石、珠宝,各种法器、书籍,各种珍贵药物,各种毒药、解药,当然还有星宿派三宝。 星宿三宝是‘柔丝索’,由雪山蚕吐丝绞成,微细透明,非肉眼所能察见。 第二个是‘神木王鼎’,用处是聚毒虫。往地上一放,方圆几里的毒虫都会闻着味道而来,捉了毒虫就可以练毒功。 第三个是‘圣水王尊’,不知道有什么用。 “大恒啊,这星宿派三宝呢,我要了,剩下的全部是你的,行不?” “没问题。对了,这堆东西,你看上什么就拿,别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 蒋鸣笑嘻嘻地把三宝放进他的锦包里,就带着阿紫去挑东西。 “阿紫,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事,这些东西你觉得哪样对你有用,尽管拿就是。”蒋鸣把我的人情卖给了阿紫。 等他们都挑完,我就把剩下的都装进了锦包。有这个‘纳须弥于芥子’的锦包,以后就不用带着一个背包了。 蒋鸣说,高杳欣是独自游西藏被劫的,现在让人送她回湘西。这个星宿派场地,将会改作调查局的训练基地,在基础设施上改改就行。 反正有人接手就行了,我是无所谓,起码不浪费这么大一片房产。 我和莲儿找地方住下,第二天吃过午饭就离开。阿紫也跟蒋鸣离开,到京城就职。 今天下起纷纷扬扬的小雪。走出一段距离,看看四周没人,我祭出黑麒麟。莲儿把白狐狸抱上去,我们顺着山脚向昆仑山一直走。 山脚是黄河,并没有以为的壮观,只是一条到处是沼泽的小溪而已。 上游有一个鄂陵湖,是一个咸水湖。再上游有一个扎陵湖,是一个淡水湖。 扎陵湖再上去的小溪,就通到雪山冰川下。每年冰川融雪的水流进湖里,再顺着黄河往下流。 鄂陵湖和扎陵湖都比星宿海大十几倍,星宿海就是个小池塘而已。 用了半天时间,我们逛到了扎陵湖。既然来到,我们就沿着湖边慢慢走,看风景。 这湖真大,难怪藏人叫海。湖边除了草,没有任何的植被,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日落西斜,夕阳倒映在湖面上,很多飞鸟在觅食。我们骑着黑麒麟逛到了晚上,才发现没有地方过夜。 好在离玛多县城不远,现在连夜赶回县城,应该个把小时就到。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野外过夜是很危险的。 刚进到县城,手机进了几条短信,我没有理会,继续开房。 等莲儿去洗澡,我掏出手机一看,我草!十万火急! 蒋鸣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又有短信进来。说小华和素云在青海遇袭,让我马上回电话。 电话打通,蒋鸣说小华和素云在训练基地外围,她们傍晚的时候遇袭,很多教官学员战死,让我火速增援。 什么情况? 挂了电话,我铺开地图来看。他说的‘冬给措纳湖’和玛多县城一山之隔,一百多公里,不远。在湖腰的吉日迈渠是训练基地,如果绕过大湖,又要多二十公里。 我敲敲莲儿的门,说莲儿你先洗澡,素云和小华出事了,在‘冬给措纳湖’那边,我先过去增援。 说完我出现在楼顶,祭出黑麒麟,骑上去,趴在麒麟耳朵说往北用最快的速度去救我侄女。 黑麒麟打了一个响鼻,后退几步,往前一跃,就冲旅馆后面跑去。 下午刚下过小雪,路有点滑,可是黑麒麟就像四腿不沾地一样,飞速向前奔去。两耳都是呼呼的风声,我抱着麒麟脖子,弓着腰,低伏身体。一直跑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湖边。 麒麟停下,不知道往哪去,我拍拍麒麟的脖子,往对面一指。麒麟就踏着水面往前飞奔,一时之间水花飞溅。 几分钟就到了对面。上岸之后,只见一个高墙里面,有几栋红砖瓦房,里面火光大盛,还有零星的枪声传出来。 掏出手机给素云打电话,素云边哭边说,她在基地后面一公里的山上,和小华在一起。 我一夹麒麟,就绕过基地,朝山上奔去。山上见到十几个便装男,拿着枪在搜索,被我打出五雷掌轰死几个,然后引来一片枪声。 让麒麟继续向前奔,吸引火力,我瞬间出现在这些人后面,几拳就把人给打死。 在山上找到素云和小华,她们穿着迷彩服,背着背囊,每人一支的95式。 两人都不算正式的江湖人,也不算正式的军人,枪法有限。 “你们别的学员呢?” “三十多人都打散了,往四周撤退隐蔽呢。” “对方来了多少人?” “一百多人吧!有步枪有RPG,还有轻机.枪,火力太猛了。” “我的教官战死了。哇......。”素云大哭起来,小华在旁边安慰着。小华对我说,一班教官对素云很照顾,还替她挡了子弹。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教官,有机会得把他救回来。现在基地一片火光,还有偶尔的爆.炸声,基地外围有隐约的人影在搜索。 “知道是什么人吗?怎么会有一百多人进攻这里的?” “应该是‘圣灵会’的人,傍晚开饭前,总教官高雷雷在给我们训话,连守卫和所有教官都排队训话。然后基地门口冲进来一百多号人,对着我们扫射。” 高雷雷?又是高雷雷?我记得去年,高雷雷还审讯过我,当时我就怀疑他和圣灵会有关。这家伙没有被处理,还是训练班的总教官? 小华和素云都不知道高雷雷这个人。这次抓到高雷雷,看来直接弄死算了,免得他再害人。不过他后面那人会是谁呢? 而这次和上次蜀城外的训练基地是多么的相似,也是在训话的时候,被人偷袭。 “你们骑着我的麒麟,向山上撤退,我去找高雷雷。” 两人点点头,我把她们扶上麒麟,在麒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看着她们远去,我就发散意识,寻找敌人并用穿墙术出现在他们身边,见一个杀一个。 杀了几个敌人,我出现在房顶,只见中间一栋房子火光大盛,都烧得差不多了。 我念起了‘五雷求雨神咒’,一会儿,就听到了雷声。 “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 披发骑麒麟,赤脚蹑层冰。手把九天炁,啸风鞭雷霆。 能以智慧力,摄伏诸魔精。济度长夜魂,利益於众生。 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誓於未来世,永扬天尊教。 雨来兮!雨来咯!” ‘哗啦’一声,下起了大雨。现在都是零度左右,白天还下起小雪,现在却下起大雨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对战高雷雷 大雨让下面的人一阵慌乱,搜索的人开始集合并有序撤退,看着还有大约六十人。 这次进攻训练基地,圣灵会他们损失也是挺大的。 我继续念咒语,大雨瞬时变成暴雨。中间那栋房子的火渐渐熄灭。 等他们坐车走远,我下到基地一楼。抖抖身上的水滴,然后四周围走走看看。 地上有很多尸体,有迷彩服也有便装,两方的人都有。这次训练基地能保住多少棵苗苗,还真的难说。 突然听到雨声中有人痛苦地哼哼。我在前面走廊柱子旁边发现一个迷彩服,他靠在柱子上,腹部中枪,不过伤口不大,应该是手枪打的。 得找东西给他包扎才行,能救一个是一个。我赶紧进旁边的房间,在床头柜翻找一下,发现有一个铝饭盒,里面装着很多外伤药。 里面有纱布有红药水还有磺胺结晶粉,我撕了一包磺胺粉,倒在他的伤口上,再缠上纱布。 迷彩服说了声谢谢,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一班教官吴梵。哦?吴梵?不会是给素云挡子弹那个吧? 把吴梵拖到里面的床上,盖上被子,我再四处巡视一下。 突然看到二楼走廊有一个人影,我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一跳。 高雷雷?他没有跟着来人一起撤退?还想继续卧底? 高雷雷看到我也大吃一惊,他是认得我的,然后迅速掏出手枪对着我‘噗噗噗’连开几枪。 我瞬间来到他身后,他双手举着枪往前面一步一步的走。我抬腿给了他一脚,听到后面有动静,他一个前滚翻,躲过去了。 别看他斯文,竟然也是一个练家子。在适应了我的穿墙术之后,他把手枪一扔,就从大腿抽出一把匕首来。 “江西,南真观,陈大恒。”我拱手说道,想知道他是不是江湖人。 “我知道!神霄派嘛!看来这场雨是你求来的咯?” “你是圣灵会的人?” “这不关你的事。” “知道樊嘉扬的后果了吧?你竟然用同样的招数,饭前集中训话?” “屡试不爽。” “你后面的那人是谁?” “你认为能把我拿下?” “樊嘉扬都拿下了,你说你能跟樊嘉扬比?” “笑话!樊嘉扬是江西的蒋鸣拿下的,与你无关。而我也不差!”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对了,你不是训练基地的总教官吗?教的什么呀?我陪你练练?” 高雷雷冷笑一声,从大腿又拔出一把匕首:“擒拿与反擒拿,刀术总教官。当然,别的也教。” “那好吧!让我看看你的刀术如何?” 高雷雷抛了一把匕首过来,我接住,拿在手上看。这确实是短刀,单面开刃的。匕首是双面开刃。 这家伙居然是反拿短刀,刀刃向前,他看到我把刀尖前指,嘲笑地看着我。 短刀怎么拿,那是我的事,笑什么笑? 高雷雷短刀护胸,单手向前,拉开马步,不停地挪动。看到他不停晃动的身体,和我保持着距离,还真难对他刺出第一刀。 见我没有动静,他又换了个姿势,短刀向前,右腿也向前。他不停地变换距离和姿势,我拿着短刀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不管了,试探一下他。我对着他的手刺出一刀,他收回手的同时换步上前,用短刀刺我手臂。而我赶紧后退两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不愧是刀术教官,我后背一阵发寒,这家伙的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我如果不开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到我以防守为主,他就步步紧逼,上前几步,短刀在他手里不停翻着花样刺出。听着阵阵破风声,我只能不住后退。 终于退到墙边,没有退路了。他对着我面门刺出一刀,我赶紧下蹲,短刀上撩。结果他的腿已经到了,把我一下扫翻在地,伸手拿住我的手腕一拧。我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短刀就当胸扎来。 这根本无法躲避,我猛然激发五雷掌,金光大盛。他赶紧松手收招后退,我才堪堪躲过那当胸一刀。 他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会放电? 我没有理他,把地上的匕首踢远,这根本没法打:“刀术我输了,咱们玩别的。” 高雷雷把匕首收回大腿,扭了一下脖子,脖子的关节咔咔响。他摆出一个散打的姿势:“那就擒拿和反擒拿吧!” 我也同样摆出散打的姿势。高中毕业那两年,在轴承厂的平房宿舍混过,跟一班玩友学了两年散打。虽然后来没有继续学,不过基本的动作还是会的。 他左手掌对我招了几下,叫我进攻。不是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吗?所以我上前半步,左手拨开他的前手,右拳当胸向他用力打去。 结果他侧身让开半步,右脚往我后面踏前一脚,整个人撞了过来。我右拳落空,被他肩膀一把撞得飞了出去。 ‘轰’一声,四脚朝天朝后面摔去,摔得七荤八素。哎呀!咳咳!这小子,我以为真是擒拿和反擒拿,结果人家用的是摔法。 拳脚方面,看来是低估他了。 爬起来看向他,高雷雷轻蔑地笑笑,这笑容一下就激起了我的斗志。 我拼着老命挥拳冲上去,结果被他四两拨千斤,把我一个过肩摔。‘嘭’一声响,我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摔到地板上。他再把我手掌一拧,疼得我像杀猪一样‘啊’一声叫。然后他换步坐到了我身上,单手掐住我脖子,让我狼狈不堪。 这是擒拿术?我不开挂的情况下,还真没有办法胜他。手上的五雷掌一激发,他‘妈呀’一声赶紧放开我的手,站起跑远几步。 刀术不是他的对手,拳脚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家伙不愧是擒拿和刀术总教官,水平确实高。 他看了看手掌,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有点焦臭的味道让他很不喜:“你怎么会放电?” “那是五雷掌,这是我对你的必杀技。好了,擒拿和刀术领教了,你赢了,但这不是你骄傲的资本。现在你还有什么技能,最好全部拿出来。” 他盯着我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把符纸往额头上一贴,再往两边肩膀各贴一张,同时嘴里开始念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整个人变得高大起来,都两米多了。这是什么招数?请神上身? 请神上身,也叫做神打。据说可以刀枪不入,是一种民间流传的方式。不知道高雷雷能请来什么神呢? 这神打能请来什么神?不知道怕不怕我的五雷掌呢? 我把五雷掌激发出来,这是我唯一的重器。高雷雷昂天长啸一声,然后朝我扑了过来,对我的五雷掌不闪不避。 ‘轰’一声,高雷雷胸前的衣服破碎,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米。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又一骨碌爬了起来。咦?怎么回事? 他再次朝我冲了过来,又被我一掌轰飞了。当他再次爬起来,我才发现这特码的是金刚不坏之身呀! 这时大门口那边冲进来几台车,下来一大帮人,举着枪登登登冲上二楼。高雷雷正冲过来,我再一拳打过去,刚好冲上二楼的人看到。 他们举着枪对准我,连警告都没有,就泼洒出无数的子弹来。我瞬间躲到三楼,这特码来的谁呀?敌人又回来啦? 我探头看向外面,看到院子中间的车下,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身边还有两个人警戒。这不是那个鲍毓鸣吗?他怎么来了? 哦!对了,他是这边州局的局长,几百公里,应该是刚赶过来的。楼下没有什么动静,高雷雷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只好上山找素云她们。 凭着我左手的感应,在山上一个小山洞里,很快找到素云和小华。 现在天空下起小雨,她们都不想回去,说等到天亮再说。 我出洞口给蒋鸣打了个电话,说小华和素云都安全,现在圣灵会已经撤离,州局过来接手了,高雷雷逃遁。 他说知道了,现在他在路上,赶过来处理后事,让我照顾好小华和素云。 挂了电话,我叫黑麒麟守住洞口,然后从百宝囊拿出干粮,大家吃喝起来。 我没有吃晚饭,她们也没有吃。 正吃着,门口的黑麒麟有了动静,我们停下来扭头张望。莲儿拉着黑麒麟进来了,她穿着睡袍,手里还拿着换出来又洗过的衣服。 我迎了过去,她上来就是‘啪’的一巴掌,把我扇晕了,眼冒金星。我后退几步,靠在洞壁上,摸着热辣辣的脸颊,吃惊地看着这个娘们。 旁边的黑麒麟打了一个响鼻,表示了不满,但又不敢怎么样,就出去守洞口了。 我那温柔可爱又美丽的莲儿怎么啦?现在换了个频道?该看武打片了? 素云和小华都愕然地看着我们,东西都忘了吃。 素云说:“莲儿,你怎么啦?” 小华也说:“是啊!莲儿你打他干嘛?” “他一个人跑了,害我没有衣服穿。就该打!”莲儿恶狠狠地说。 呃......,就为这事啊?我这不是着急救人嘛!我摸摸发麻的脸颊,赶紧从百宝囊里拿出背包来,把干净衣服找出。 莲儿一把抢过衣服,噘嘴‘哼’了一声,把洗过的衣服往我怀里一塞,就进洞深处换衣服去了。小华轻轻推了一下素云,素云走过来。她伸手摸摸我的脸,说小叔还疼吗? 小叔?素云是我侄女,我只比她大几岁,她很少叫我小叔的。要么叫大恒,要么叫师兄。 我说没事,一会儿就消了,你们赶紧吃东西吧! 莲儿换了衣服出来,把睡袍往我怀里一塞,三个女人就扎堆聊天去了。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聊到开心的事情还嘻哈大笑起来。 我收拾好东西,一个人靠着洞壁啃饼干。她们一直聊到深夜,感到累了,才从背包拿出防潮垫和睡袋,说要睡觉。 莲儿走过来,摸摸我的脸,说:“还疼吗?” 我说:“不疼。” 她说:“你怎么一直不吭声啊?” 吭声?吭声有用吗? 你们女人,讲道理又不听,肯听了也装不懂,懂了也不会改,不改我还说什么呀?就会耍小性子。烦! 张珊是这样,红糖妹也是这样,你莲儿不也是这样吗?还好张珊离得远,没有打过我,不然肯定更惨。 我默默地拿出帐篷撑开,铺好防潮垫,吹胀气枕,再拿出两个睡袋整理好。然后回头说:“莲儿公主,该就寝了。” 莲儿满意地点点头说:“陈公公护驾有功,可以侍寝。” 公公?如果她俩不是睡在旁边,今晚就把你给办了! 莲儿拉我的手,按在她腹部,说这里疼。我微微激发五雷掌,温暖的大手发出阵阵热气,她才舒服地睡着了。 女人每个月都有脾气爆的那几天。 早上被鸟叫声惊醒了。麒麟见我醒了,就钻入我的手掌。我爬起来看向山下,来了很多车,山脚到处是人,正在收敛尸体。 天上几个秃鹫在盘旋。藏人习惯天葬,就是抬尸体到山上,喇嘛念经之后,让秃鹫把肉吃掉。这是藏族的丧葬习惯,无可非议。 所以尸体的味道,上百公里之外,这些秃鹫都能闻到。 我回到洞里,她们都醒了,在收拾东西。等我放好行李,蒋鸣已经出现在洞口。 小华扑了过去,紧紧抱着他,昨晚两人差点就阴阳相隔了。这出来训个练,还有生命危险,看来这个圣灵会真该打压打压了。 跟着蒋鸣回到训练基地,这里一片破败,被几枚RPG炸过,已经没有修复的价值。所以现在正在搬家,准备搬到星宿派的房产去。 伤员已经送到西宁军区医院治疗去了,现在剩下十几个学员,还有一地的尸体。 这个后果,比较沉重,蒋鸣说上面已经震怒了,打算来个大围剿。 素云把每具尸体的白布都翻开看一下,一直在流泪。小华在旁边陪着她,搀扶着双腿发软的素云。 白布翻了一半,她实在翻不下去了,小华就把她扶到石头上坐着。莲儿也过去陪着素云,我找来蒋鸣,说有死者的名单吗? 蒋鸣找来州局的鲍毓鸣,拿了一份名单,我就拿过去给小华。 小华翻着翻着,就指着一个名字给素云看。素云看到名字马上破涕为笑了。 我扫了一眼,是重伤名单,吴梵,腹部中枪,送军区医院治疗。 吴梵不是昨晚我救的那个吗?原来他就是替素云挡子弹的教官呀?我把这事告诉蒋鸣,他点点头,说知道了。 素云和小华被安排到军区医院照顾伤者,坐轻伤者的车走了。 我和莲儿跟搬家的车回星宿派房产这边,这里是新的训练基地。 在新基地住了几天,等蒋鸣忙完,我跟他打听,说想学擒拿术和刀术。他摸着小胡子想了一下,说还记得我们加入龙组,凌云子跟我们讲过可以受训三个月没有? 我说记得啊!从缅国回来,我们不是没见当官的就跑了吗?然后凌云子一直就没有提过了。 军方也很久没有找我们出任务了,现在贸然提出受训三个月,好像不大好。 蒋鸣说没事,军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迟点我给凌云子打电话,让她安排一下。对了,你们要没找到祭台,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前,到西宁看看小华和素云。 我点头,然后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和莲儿离开。 到玛多坐了过路的快巴,走高速直达西宁。找到军区医院,出示证件,登记之后,进去找素云。 在走廊碰到小华,她刚忙完,要照顾几个受伤的战友。她给我指了一个病房,在门上的玻璃窗看进去,素云正在给吴梵喂白粥。 莲儿说要进去,我拉着她说算了,等她忙完吧! 我们在走廊的椅子坐着,和小华聊天。小华说这边住院估计得三个月,如果陪床三个月的话,得去买点便装。 莲儿眼睛大亮,说好啊好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吴应莲少尉 等素云忙完,三个人就吱吱喳喳聊衣服,聊美食。我跟在她们后面走,一路走到商业街。 西宁市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和我们南方没什么不同,只是语言不一样。西宁平时很少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这里有很多的高楼大厦,也有古旧的步行街。虽然天气寒冷,依然挡不住年轻人出来购物。 抬头看去,有很多百货大楼,购物广场,还有很多小食步行街。地下商业街也是很有特色,年轻人爱逛。 三个女人都不是缺钱的主,恨不得把整条街给买下。三人对衣服的审美,也是各有不同。 素云属于苗条类型,挑的衣服都比较紧身。颜色也比较素,不是黑色就是白色,很少挑那些大红大绿的。 小华是身材匀称那种,人特别高大,挑的衣服偏中性,看着英姿飒爽。 莲儿是比较丰满的类型,挑的衣服都是女性魅力很强,比较鲜艳。 三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各有特色,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非常高。 而我呢就是一个力夫,三人买的东西都是我拎着,跟在后面大包小包的,亦步亦趋。 最后莲儿又给我挑了不少衣服,我进了一趟厕所,把所有东西塞进锦囊里面,有这锦囊就是好,啥都能往里面装。 买完衣服,就是开启美食频道了。 香甜可口的‘甜醅’,用燕麦或青稞制作的甜品,每人一大碗,醇香扑鼻,入口醅甘汁浓,绵软可口,食后满口留香。 莲儿吃了半碗就腻了,推给我,然后又看上别的了。 ‘尕面片’,和刀削面差不多,不过不是刀削的,而是用手揪的。这东西特别扛饿,很香,放了香菜和西红柿还有酱牛肉,满满一大海碗,撑得人直打嗝。 莲儿吃了几口,高兴得直点头,然后又推过来给我。 最后是‘干板鱼’,这是一种湟鱼,然后下香辣配料,经过在石板上晒干的小吃,特别的辛辣鲜美,满口余香。 我拎着一袋的干板鱼,她们仨戴着一次性手套,每人抓一根边吃边走。 看到‘青海老酸奶’,她们又走不动了。莲儿把剩下的鱼干塞我嘴里,就点了四个老酸奶。 这种小碗装的老酸奶,确实开胃,她们吃过之后,又点了一个。当然莲儿吃不完,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喂进我嘴里。 逛了一下午,大家都满载而归。回到酒店,我们也要了一个房间,然后从锦囊把商品全部拿出来分了。 “小叔,你这个锦囊真好,还有没有多的?送我一个呗?” “没有了,这是战利品,上次蒋鸣拿了一个,现在我也拿了一个,下次还有的话,给你留一个。” 锦囊别看能装下半个房子的东西,其实外观看着还是瘪的,一点重量都没有。在身上哪里都可以放着,不碍地方。 大家都累了,就回去洗澡睡觉。我洗好澡吹干头发,刚想钻进被窝,床头在充电的电话就响了。 是凌云子打来的,她好像有几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吧? “凌少校,你好。好久没见!” “陈上尉,你好。我们确实几年没见了。” “这次打来,有任务吗?” “确实是有任务。蒋鸣说你想学擒拿和刀术,让我安排三个月给你。现在刚好有个任务,你到京城来报到,我们细聊。” “好的,我明天就飞京城。”说完挂了电话,莲儿从被窝钻出脑袋看着我。 “恒哥,你要干嘛去?” “上面有任务,我可能要离开三个月,接受培训。三个月之后又可能有任务。” “三个月那么久?你不是答应带我去找祭台吗?” “找祭台可以放一放,这个得慢慢找。几千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得看每个人的际遇。” “哦!”莲儿失望地应了一声,然后躺下盖好被子,把一个背影留给我。 我钻进被窝,紧贴着她,把右手放到她小腹,微微激发五雷掌,温暖她的小腹。 “我要到部队参加三个月的擒拿和刀术训练,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我可以吗?人家会要我?”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然后见我的上级,到时候当面问她,应该可以的。” 温暖的被窝,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早上九点我才醒来,坐起来左右看,见厕所的灯在亮。 把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外面阳光明媚。准备到厕所去尿尿,再刷牙洗脸。只见厕所里,莲儿正对着镜子在化妆,我就走过去看。 莲儿抹了淡淡的底粉,再擦了腮红,还涂上玫瑰色的口红,画了眉毛,还有淡淡的眼影。 看着在绑头发的她,美得像仙女下凡。如此完美无暇的女人,说是鬼胎,说是天女魃,鬼才会信呢。 “好看吗?”莲儿对着我甜甜一笑。 “好看,美极了!” “你喜欢的话,我天天为你化妆!” “嗯,喜欢!对了,你一化妆,和广寒宫的嫦娥很像,你们是不是姐妹啊?呵呵!”我向莲儿开了个玩笑。 “算是认识吧!见过几次,不熟!”莲儿随口答到。 唔?真的认识?我好奇地看着她,然后绕过去,准备放水。 西宁军区医院。我们要和小华、素云告别,也终于见到了病床上的吴梵。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帅小伙,他已经做过了手术,子弹取出来了。现在只能喝粥吃流食,素云在一口一口的喂他,真幸福。 他抬头看到我,吃惊地指着我说:“我记得你,是你给我包扎的对不对?” 我笑笑,点点头,素云也是意外地站起来看着我。 “给你喂粥的,是我的侄女!” 吴梵更是惊讶地扭头看素云,嘴巴张得大大的。他指了一下我,又指素云,被素云把手给打下。 “谢谢你为我侄女挡子弹,要不然我就见不到侄女了。” 素云眼睛红红的,估计也是感触颇深。吴梵伸手拉着素云的手,素云剐了他一眼,他赶紧松开。 吴梵又看向我身后的莲儿,他说:“这位是......。” “这个是我小婶。”素云在旁边说。 “哦?小婶?这么年轻的小婶?看着跟高中生一样。” 莲儿才21岁,本来年纪就不大,看着像高中生有什么奇怪的。 小华从后面走进来,她要给别的战友端茶递水,刚忙完。我们聊了一会儿天,就告别大家,赶中午的飞机。 傍晚的京城,某军事大院。我们在一栋独立的红砖小楼里,见到了凌云子。这是她京城的家,她和柳风住这里。柳风现在已经升官了,工作也忙,所以我们没有见到。 凌云子很意外我带了一个人过来,当知道是我第三个老婆,也是苦笑不已。 我们道士属于宗教人士,影响不大的话,娶多少老婆是没有人管的。 凌云子问起莲儿的名字,当知道叫做吴应莲的时候,说怎么用应字辈? 吴三贵的儿子就是应字背,莲儿的母亲是吴三贵的小妾,自然是用应字辈了。 凌云子想聊任务,莲儿在这里,也不好开口。我就说莲儿也想加入龙组,凌云子意外地看着我们,问莲儿有什么技能。 我说青海玛多县的星宿派听说过吧?她点头说听说了,上段时间,星宿派掌门以及门下四十多人被民俗宗教调查局灭了。现在调查局遣散了星宿派,占了他们的房产。 她说完一愣,说不会是被你灭的吧?我轻轻一笑,指了一下莲儿,凌云子就更吃惊了。 我说我杀了十个,剩下的,包括星宿派掌门天狼子,都是死在莲儿的手上。 凌云子大吃一惊,星宿派用毒是强项,天狼子的武功有多高,身为龙组的高层,她自然知道的。 莲儿能杀这么多人,她根本无法相信。我耸耸肩,说我说的是实话,不过莲儿的大招,轻易不用,伤身体。所以,我想莲儿跟我一起学擒拿和刀术,最好能加入龙组。 凌云子说你等等,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她叫对方到调查总局调一份档案过来,就是关于星宿派灭亡的。 我们继续喝茶闲聊,凌云子旁敲侧击问了莲儿很多问题,觉得莲儿思路清晰,感觉还不错。 有人敲门,送来了卷宗。她打开卷宗,越看脸色越凝重。她抬起头盯着莲儿说:“现场一具焦尸,三十具干尸,一具碎尸,三十二匹马都是你造成的?” 莲儿指着我说:“碎尸是他的五雷掌打的,剩下的才是我杀的。” 凌云子说:“你进龙组这个事情,太大了,我不敢决定,得问过上级,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的上级。” 估计又是见那个白头发中将了。我们坐上直升机,直飞西六环那个小水库边,夜色中的京城,灯光很是璀璨。 故地重游,感慨颇多。莲儿看到这些穿着特战迷彩服巡逻的军人,也是好奇。军人见多了,这种眼神犀利果断的,确实少见。 坐电梯到地下三层,凌云子先进去,我们在外面等。过了一会儿她出来,说莲儿可以进去了。 莲儿紧张地看着我。我说没事,里面是一位中将老爷爷,很和蔼的,她才进了那个金属门。我和凌云子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莲儿才出来,只见她脸色红润,显得很高兴。 凌云子进去之后,我问莲儿,怎么样了? 她点点头说,那个老爷爷同意我加入龙组了,跟你一组。现在她是少尉军官了。 真好,现在当兵都可以夫妻档了,莲儿从今以后就是我的战友了。 凌云子出来,对莲儿说了句恭喜,然后让我们跟着她走。 莲儿跟着凌云子进更衣室,换了一身少尉冬常服出来,还拎着一个迷彩背包。她这身材,穿军装真好看。 凌云子又带我们去办手续,光签的合同都有十几份,签好就拍大头照,****。拿到军官证,凌云子又带我们到饭堂去吃饭,现在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饭堂给我们做的鸡蛋煮面条,简简单单又一顿。 饭后就去影视室观看红色资料影片,是必须看的,看了个把小时,就安排住处。这特招从军的一个过程,虽然简单,但是特事特办也要把过程给做完。 我们住的是普通宿舍,上下床,八人间,当然是男女分开住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凌云子又过来领我们去吃早餐。现在饭堂里人就很多了,吃的食物选择也多。我是便装,莲儿和凌云子是冬常服,其他吃饭的人都是迷彩服,所以我们这桌,也是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早饭后,凌云子送我们到京城一处大院,这里有卫兵站岗,每个进来的人都必须登记。 在二楼一个会议室,我意外地见得了蒋鸣,凌云子带着我们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蒋鸣,你怎么来了?”我低声问他。 “我陪着副局过来参加会议,想不到你们也在。” “凌少校带我们过来的。”我说完,他朝凌少校点点头,再对莲儿笑了一下。 会议室有一张很大的长桌,已经围坐了二十几人。穿什么服装的都有,这应该是一个跨多部门的会议。 蒋鸣旁边是一个老头,六十来岁,估计就是他说的副局了。调查总局就来了两个人,副局和蒋鸣。 龙组好像就我们仨。其他的穿警服,不知道是什么部门,没一个认识的。 会议开始,有一个漂亮的姑娘给大家分发资料。资料拿到手,我才知道是关于圣灵会的资料。 上首三个严肃的老者,其中一个开始发言: 圣灵会是解放前在台湾创立的邪教组织,总部在台湾,现任会长叫做汪芳,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该组织活动范围涉及国内大部分省、自治区、直辖市。在沿海省市都设有分会,分会长叫做带领,各地市负责人叫做香主。 以前圣灵会没有什么名气,后来国家剿灭了其它邪教组织,那些零散人员全部投靠了圣灵会,并被圣灵会收拢。 现在圣灵会在国内变得一家独大。该组织是骗财骗色,宣传‘末世论’,散播迷信、谣言、邪说,用来蛊惑他人的一个非法组织。 圣灵会对国内治安和经济产生很大影响,而且多次攻击训练基地,是一个有组织,破坏性大的邪教团体。 经过多年的侦查,已经揪出了很多骨干人员。 汪芳是圣灵会台湾总会负责人,目前在加拿大。杨桉泽是打入调查总局一处副处长兼三队队长的圣灵会京城带领,已死。 麦玟鼎是圣灵会广南分会带领,受伤逃遁。高雷雷是打入调查总局的二处副处长兼二队队长,兼具有审讯专家,擒拿和刀术教官等头衔,目前逃遁。 樊嘉扬是打入调查总局外事办主任的圣灵会京城副带领,已被抓。至于其它部门是否有圣灵会的人,不得而知。 另外,圣灵会还和美国的蓝德公司有勾结。在国内,曾经接触过袍哥会的人,有没有组成联盟,袍哥会内部没有传来消息。 听到这里,我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光民俗宗教调查总局,都有三个圣灵会的人,当初是怎么政审过关的? 难道调查总局还会有他们的人? 我不由看了一眼蒋鸣旁边的老头。这是总局的那个副局长,双眼精光内敛,一看就是修为非常厉害的人。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扭头看来,对我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兵三个月 会议中提到,由军方,调查总局,国安局,三方成立专案组,警方配合行动,力争在年底把圣灵会扑灭。 会后,凌云子作为军方的专案组负责人留下。我和莲儿跟蒋鸣的车走,住进了调查总局的招待所。 调查总局这边,副局是专案组的负责人,蒋鸣说他叫张益唐,干完今年就可以退休了。 由于围剿圣灵会需要做大量前期信息收集工作,定在下半年收网,所以我们还有小半年的空闲。 拿着批条,我和莲儿坐车来到内蒙古的一个武警训练基地。 我们要在这里接受三个月的特训,第一个月是队列和体能,第二个月是擒拿术,第三个月是刀术。 擒拿术在部队叫做擒俘术,第一个月没有接触到,只能远远看别的战友在热火朝天地训练。 队列学的内容比较多,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还有各种转向,蹲下、起立、敬礼、跨立这些。 体能就是早晚五公里跑,障碍跑,跳远以及双杠、单杠、俯卧撑、仰卧起坐。 第一个月队列结束,我们迷彩服都磨烂了几套。我和莲儿申请打靶,本来人家以为是少爷兵来这里镀金的,不怎么理会。 但是我发了个短信给凌少校,然后就被安排了三天打靶。莲儿没有玩过枪,很兴奋,结果她在掌握了要领之后,基本枪枪十环。 不但基地的教官,我也是惊呆了。打枪这东西,需要讲天赋的,后期还要成吨的子弹,才能喂出枪感来。 莲儿就不用,教官就说三点一线,她就三点一线,枪枪靶心。 第一天打靶结果,整个营地五六百人都知道了。去饭堂吃饭,很多人看向她并指指点点,她已经引起了整个训练营的注意。 第二天打靶,不用训练的战友都跑过来围观。这次教官换了88式7.62毫米狙,还教莲儿调目镜,结果500米打出了一百环。 教官又换了97式狙,莲儿自己调好目镜,不过这种打5.56mm子弹的枪明显没有88式好用,打了95环。 再换W03型反器材12.7毫米狙,这是一种外贸枪。目标定在800米,这枪是真不错,前面有很大的制退器,一样打出了一百环。 最后拿出了最新的AMR-2式反器材12.7毫米,这种只有五发子弹,手动栓拉式退壳,稳定性更好。一千米外的目标,五发五十环,全部命中靶心。 莲儿回头问教官,还有子弹吗?教官激动地说有有有,马上让人准备一百发子弹,并组织战友压子弹进弹匣。 教官拿起对讲机,让报靶的战友扛着靶子在十米范围内走动。他是想让莲儿打移动靶,一般固定靶容易打,移动目标就更难了。 最后的结果没有让他失望,前面两枪脱靶了,三四五枪都命中目标。剩下的95颗弹,枪枪中靶心。 在后面围观的那些战友,听着对讲机发出报靶战友报来的成绩,都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收了各种枪之后,教官把莲儿带去了营部,说要见一下大队长。 第二天学RPG火.箭筒,莲儿打了五发,全部命中目标,就不肯玩了。她说烟太大,呛人。 看着教官扛着RPG回去,后面两个战友抬着剩下的弹.药,我和莲儿就躲到树荫下休息。 现在进入五月份,天气热了很多。 大草原树木少,除了草原就是戈壁滩,只有营房里面人工种的树木,才生长茂盛。 “莲儿,领导跟你说什么了?” “说的可多了,就是叫我留下呗!留下当射击教官,还给我升中尉,我说不留,我就是来这里玩玩的。” “呵呵!玩玩就对了。你是怎么打得这么准的?” “不知道,几百米外的靶心,我看着就像磨盘那么大,这还不好打啊?”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莲儿视力好,也许和她天女的前身有关。她当天女的时候,我们还是部落联盟时代的野人呢! “明天就要学捕俘术了,你们宿舍有多少女兵会参加呀?” 莲儿找个草地躺下,看天上的白云飘,树下有微风吹来,很凉快。她拿下帽子扇凉,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不想男兵跟她对练,那不是吃豆腐吗? 我坐下看着她,汗水把她垂下来的碎发给黏住了。她头发有点微卷,长发绑在后面,看着很有女人味。 “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兵参加训练。我们是插队的,人家早就训练过了,不可能太过迁就我们。” 我们四月底才过来,和新兵训练不同步,就是来吊个车尾。所以很多训练都是不同步的,有些科目只能单独的教官来教我们。 第三天没有射击训练,莲儿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训练的必要了,枪会用就行。我们就抓住机会休息一下,这个把月来大家都晒黑了,不过也学到很多东西。 我和莲儿就在营区里面到处走一走,看人家训练。我们过来是想学一些捕俘术和刀术,并不是想有多精通。现在都晒得脸上红红,估计再过两个月,就晒成黑人了。 捕俘术是从擒拿术演化而来。是根据传统武术、蒙古摔跤、拳击等技术的有关动作,综合研究而成。 这是一种通过擒拿格斗制服对方的专门技术与技能。 该术利用人体关节活动规律和要害部位的生理、机能和弱点,以及人体重心的转移和运动力学原理等,大多是一招制敌致残、致死。 该术由基本功和防拳摔打以及擒拿与反擒拿组成,所以前面几天都是学的基本功。 基本功和散打很像,都是一些基础的直拳、勾拳加上肘击、顶膝。最关键的是倒功,就是前倒、侧倒、后倒。得找感觉,不然倒下的时候自己会受到伤害。 练前倒,先跪下,前臂和手掌同时拍地,找到落地的感觉。 这样向前倒下的时候,肘部到前掌之间同时落地,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才不会摔伤。如果肘部或者前掌着地,就会受伤。 我和莲儿都跪下,然后前臂拍地,拍的尘土飞扬,把双臂拍得发麻,才找到了感觉。再跪着前倒,找到前臂和地面的接触感觉。 很多人前倒,都会用膝关节或者手掌支撑,这是人体保护的自然反应,要克服这种心理,才能倒下而不受伤。 前倒的时候,全身绷直,双臂和脚尖着地,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这样头部就不会因为惯性而摔伤。 学会了前倒,然后就是侧倒和后倒了。侧倒以一个脚作为支撑,另外一个脚和身体同时绷直倒下,还是双手着地。 学会了前倒,侧倒就容易多了。 后倒是背部着地,要勾起头。同侧倒一样,以一条腿的膝关节作为支点,另一条腿和身体绷直,双手放在后面缓冲,背部着地。 后倒很难克服心理障碍,都怕摔到后脑勺。所以先从蹲着后倒开始,找到感觉之后,再站起来后倒。 学会了后倒,再学前扑。前扑在前倒的基础上,全身向前跃起扑下,重点在身体的落点上。 除了前臂手掌是落点,后腿膝盖到脚掌内侧也是落点,要把双腿分开,四肢内侧共同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全身绷紧是重点。 前扑必须要穿长袖的迷彩服,不然很容易擦伤。 有了基本功,就要学其它技击方法对敌人进行反侧关节、分筋挫骨,如踢裆撇臂、挎拦、携腕、小缠、大缠、端灯、牵羊、盘腿、卷腕、断臂等等。 所以学会了的话,一般的拳脚功夫,如果不是开了外挂,都不是捕俘术的对手。捕俘术是军队总结了所有的武术大成,干净利落,一招制敌,非死即残。 后面就学拧腕断臂、抓腕压臂、卷臂托肘、反手封喉、含胸切腕、转身背摔、含胸断指、仰撞搬腿这些基本招术了。 擒拿手法可分成切、点、分、封、锁、扣、压、拧转等法。根据关节活动与手法运用特点,有 17个基本手法,就是拿,握捏对方肢体关节,使其内旋或外旋,称里拿或外拿。 学了捕俘术的主动擒拿,自然还有反擒拿。反擒拿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招术,很适合女子防身,女子防身术也是从擒拿术演变而来。 我和莲儿学了半个月,就掌握了捕俘术的技巧。因为我们都是有功底的,尤其是我,本身就有散打和师傅的传统武术功底。 教官很满意我们俩的成绩,给我们安排了一场和几个老兵的对练。对练中,我们的功底帮了很大的忙,老兵们就不服气,非要教官安排一场擂台赛。 在部队就是这样,不服输就擂台上见真章。 我没有先上台,莲儿利用天女本身的优势,单人挑了十个男兵。等我上场的时候,教官拉住我,轻声说,不要让老兵输得太难看,影响大家的心情。 擂台上,我没有开外挂,完全用自身的素质和擒拿技巧,才勉强赢了十场。身上也是被打得生疼,这种连挑十人,勉强赢了的结果,受到了老兵们的尊重。 老兵有伤,我也一样,衣服撩起,胸口青紫一片,四肢也有伤。 教官很满意,提前半个月让我们进入刀术训练。教官说,我们完全可以参加国际侦察兵大赛了。 国际侦察兵大赛? 国际侦察兵大赛是一个叫爱沙尼亚小国家从94年开始组织的,全称叫‘爱沙尼亚世界侦察兵锦标赛’,是侦查兵们的奥运会,每年一次。 这个中文名叫‘爱尔纳·突击’的比赛,是军队里面俗称‘侦察兵大赛’的军事比赛活动,我军也受到邀请参加,而且在02年开始拿过几次冠军。 休息一天,接下来就是匕首术的环节。 匕首术在部队叫做捕俘刀术,一共十几个动作,包括上刺,反刺,侧刺,撩割,下刺,前刺,平斩,斜劈,斜刺,横割等动作。 这些刀术要配合各种格斗动作和步法,很多都是一招制敌要人命的打法。 我们用的是仿真橡胶匕首,先学几天规范动作,再两人对练互刺。这个很考究步法灵活性和个人的反应,所以得多练,熟能生巧。 平时空闲下来,我们也是拿着橡胶匕首对练,锻炼反应能力。几天下来,终于找到了感觉。 然后部队首长找我们谈话,在营部办公室里,坐着两位少校军官。他们给我们倒了茶水,就笑眯眯地开始闲聊,打听我们的背景。 因为我们是龙组,属于保密部队,但用的却是南部战区一个空军训练团的番号。看军官证,就是训练团的番号,傻子都知道一个技术兵种不可能拥有特种兵的技能。 所以这个大队长就旁敲侧击,想把我们调到他们部队。我们进入龙组,是签了十几份合约,已经卖身给龙组十年了。 但是别的部队可以借调我们过去,而不能完全给这个部队服役。 听到我们不为所动,大队长终于抛出了终结性的话题。 他说七月份北欧一个小国,会举办侦察兵大赛,这次轮到他们大队去。我们是欧洲以外的唯一参赛国,备受关注。 这次大赛,有十五个参赛国,三十支代表队,华夏派了两支过去。武警一支,陆军一支。 美国会派出观察团观摩比赛并担任部分裁判。另外据可靠情报,美军这次会派出两支绿色贝雷帽来参赛。 美军往年都是让每个州的国民警卫队派人轮流参加,得什么名次无所谓,就当去玩玩。 但是这次派出绿色贝雷帽,目的是想在比赛的过程中,避开随队裁判,把两支华夏侦察兵给灭了。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美军真坏,比赛现场都想杀人。 我和莲儿对视了一眼,都想去见识一下这个绿色贝雷帽,不过得经过凌少校同意。 大队长说已经联系了凌少校,她同意我们参赛。同意就好办,我们这边做好准备,到时候随队过去就是。 政委又给我们讲解了参赛规则。 比赛时间是一周到半个月,一周内完成军事项目,拿到冠军就算赢。但是地方太大,赛后所有队员收拢归队,需要一个星期。 美军针对华夏队员的暴力行为,就是在一周后的收拢阶段。因为一周后,胜负决出,随队裁判会被直升机接走,参与拦截的假想敌也会撤出赛场,参赛队员自行归队。 这是一周都没有裁判监视的真空区,美军会在这一周内,让绿色贝雷帽对华夏军人进行绞杀。 而我们华夏的参赛队员身边,每队只有一名国内的观察员陪着。 队员在比赛的这一周内,要经历穿越丛林、趟过沼泽,挑战生理极限,长途奔袭三百公里。 中途还要进行攀登、过绳桥、划舟、埋设地.雷、通过雷场、获取侦察情报、战场救护、飞刀、识别武器装备、乘车射击、昼间自动步枪集体射击、夜间远距离射击、10公里森林沼泽地越障奔袭等20项技术课目的考核。 全程还设有20个控制站,队员只有按规定时间前后不得超过5分钟到达每个控制站后,才临时赋予该站竞赛项目,并确定下一站位置。 行动路线由队员自行选择,但交通要道和必经之路均设有一个野战旅的兵力进行围追堵截。 身负装备器材、生活用品和食品达35-40公斤的队员只有不停地奔走,才有可能按规定时间到达各个控制站,全程休息时间决不能超过10个小时。 竞赛场设在俄罗斯北部,摩尔曼斯克州东南部的原始森林里,3000余平方公里的竞赛区域里。 这里原始森林的覆盖率达到95%,松枝、腐叶层层叠叠,枯枝、朽木七横八叉,青苔遍地,无路可走。 其中沼泽地占60%,有相当一部分沼泽地下有流沙,若“一不小心”陷进去就可能永远上不来。 摩尔曼斯克州昼夜温差大,气候多变。168小时的比赛时间里要么是烈日炎炎,要么是暴雨如注,甚至还会下冰雹。 听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我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我看了一眼莲儿,但是她的目光很坚定。 娘们都不怕,我就更不怕,只是担心她的女儿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穿越丛林 比赛日期定在7月15日,七月初就要从国内出发了,现在是六月底。 还有几天就出发,我们和全大队挑出来的八个人一起开会,互相认识一下。主要是我和莲儿被他们认识,他们一个大队的,早就在一条战壕里面摸爬滚打几年了。 我们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的,他们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虽然莲儿的射击成绩,在大队早就出名,但是射击和捕俘术飘头,不代表其它方面也强。 所以那八个人对我们俩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上个月,我们还在新兵堆里面走队列呢,闹了几次‘顺拐’,才调整过来的齐步走正步走,这才几天呀?就要一起参加国际侦察兵大赛了?不会给他们拖后腿吧? 部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最直接最简单的认可方法,就是来个三十公里武装越野。 大队长和政委也是这样想的,不行就十个人一起跑跑?跑跑就跑跑呗! 然后大家散了,回去领装备,然后操场集合,一起坐上几辆猛士就出发。 出了营地五公里,几辆猛士停下,勤务兵把帐篷一摆,几位首长就坐在帐篷下面看我们了。 从这里往东走十五公里,就是一个水库,从这里出发,绕水库一圈,回来刚好三十公里。 大队长摆摆手,十个人就开跑了。那八个老兵‘哗啦’一声,就跑到了前面,而我和莲儿拉着手在漫步。 等前面八个人跑得没有踪影了,我和莲儿相视一笑,由我先发动穿墙术,两个起落之后,就追杀了他们。 八个人回头一看,这跑了七八公里,回头看到我们俩还在拉着手慢慢走。 几人就像大姑娘被人摸了屁股一样,惊慌失措地往前跑。他们又一鼓作气往前冲,根本不信甩不掉我们。 我和莲儿找个树荫坐下,放下背包,打开水壶喝水,啃了一个压缩饼干,莲儿说我们走吧! 用了几个起落,又追上了他们,刚好到了水库边。莲儿说水挺干净的,我们洗把脸吧? 放下背包,把手上的汗洗干净,再擦了一把脸。莲儿找了个树荫在躲太阳,我就捡起石头来打水漂。 那八个人跑到对面,远远看到我们在玩水避荫,也停下来喝水休息。当看到我们再次背起背包,他们又赶紧出发了。 这次是莲儿带着我,穿过水库对面之后,我们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等他们跑远了,莲儿再几个起落,又追上了他们。 当远远看到大队长的帐篷了,我们才开始慢慢跑。等他们都到了终点,我们再一个冲刺,也就相差几分钟。 八个人把装备全部仍在地上,躺在地上一边扇凉一边喝水。我和莲儿放好背包,也掏出水来喝。 “莲儿,你都出汗了,来,我帮你擦擦。” “嗯!”莲儿点头笑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他们。这次是她用穿墙术,自然汗多。 我用袖子把莲儿的汗水给擦掉,大队长和政委就走过来,他好奇地说你怎么没有出汗呀?我说我汗水不多。 这次三十公里武装越野算是通过,也得到另外八个人的承认了。 第二天就出发到京城集合,我们都换上夏常服,坐上一辆中巴就出发。车上几人看到换上常服的莲儿,也是眼睛都看直了。 莲儿把头靠在我肩膀上,闭目养神。 京城还有一队陆军的队员,这次我们住到同一个部队招待所,然后二十人集合在一起开会。 会议内容是观看分析绿色贝雷帽的作战技巧和特点。大家都知道绿色贝雷帽在这次大赛会有动作,所以要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这二十个人,只有我一个是上尉,其他两个中尉是队长,两个少尉是副队长,剩下的全是专业军士,都是些四到八年的老兵。 这次要面对的是美军绿色贝雷帽,所以派出的都是作战经验老到的老兵,目的是求稳。 我虽然特招了好几年,但从来没在部队混过,莲儿虽然是个少尉,其实就是入伍不到三个月的新兵。 会议室投影放的视频,是历年来收集到的美军特种部队影视资料。看了几个小时,大家都对美军的装备和战术有了个初步了解。 这次出去参赛,部队也打算给我们配上国内最顶尖的单兵装备。 其中包括两套小型无人机,以及五公里内都可以互相通讯的超级蓝牙装备,还有两台北斗卫星电话,用于呼叫救援。 在兵器上,两队各一支88式狙.击枪,剩下的都用95式轻机.枪。因为机枪枪管长射程远,而且用的是75发弹鼓,用的5.8mm互通子弹。 第二天一早,我们随军机一起飞莫斯科,再从莫斯科转飞摩尔曼斯克州。俄罗斯是世界上国土最大的国家,他们的首都俄罗斯位置离欧洲很近。他们远东地区反而人口稀少,当然俄罗斯本身人口就不多。 俄国国土面积1709万多平方公里,差不多有两个华夏这么大。但是他们的人口只有1.46亿人,人均面积差不多9平方公里。 而且俄国人口大多数集中在离欧洲各国很近的莫斯科,远东地区都是些老人。远东年轻人特别稀少,读书出来就到莫斯科打工去了。 这次的国际侦察兵大赛,是俄罗斯第一次在自己国土上举办。往年都是在一个叫爱沙尼亚的小国家举行。 不过俄罗斯的摩尔曼斯克州,在俄罗斯西北部,面对巴伦支海,和芬兰还有挪威接壤,经济还算可以。 挪威就不说了,那就是个反.华国家。 芬兰却是一个对华夏很友好的国家,而且芬兰美女奇多,因为她们有着部分的华夏血统。所以芬兰人的体型和脸型跟华夏人很接近。虽然芬兰人是黄头发的白种人,但是脸型很适合华夏人的审美观。 上面的都是题外话。我们所要去的摩尔曼斯克州,就是和芬兰挨着,了解这些,对我们参赛有很大的帮助。 飞机在摩尔曼斯克州的一个破旧机场降落。 别看俄罗斯穷,但在摩尔曼斯克州却有三个机场。一个军用机场,一个大的国际机场,还有一个小的机场是飞国内的。 因为我们是外军,所以不能在人家的军用机场降落。只安排在他们飞国内的一个小机场降落。 所有参加比赛的外军,都在这个破旧的小机场降落,然后有大巴把我们拉到三百多公里外的驻地。 摩尔曼斯克州,差不多有我们华夏的新疆那么大,人口只有75万,那是真正的地广人稀。75万人口,相当于我们一个沿海县的人口。 这个位于俄罗斯北部的州,到处是石头山和原始森林,三面环海,整个州长得就像一条大舌头。 整整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才到了一个叫做坎达拉克沙的小城市。在车上坐得我们腿都发麻,一下地,都有点天旋地转了。 营地是在郊外平地建的三十多座临时帐篷,两排。每个队分到一个大帐篷,里面只有十张铁架床,没有被褥。 我和莲儿在靠边的地方拿了两张铁架床,然后把背包放下,就坐在床上休息。 坐了两天的飞机和大巴,莲儿脸色不大好,就躺下休息了。莲儿是两队华夏军人中的唯一女性,所以队长并没有说什么。 女人和男人的体质不同,照顾一下女性也是应该的。 因为还要等其他国家的比赛队员,所以这两天还可以休息,正式开始比赛是大后天的零点。 对,就是后天晚上十二点开始比赛,人家都是白天比赛,侦察兵比赛却是晚上十二点整开始。 所以我们还能在这两天抓紧时间休息,调整时差。 除了美军,参赛队员大多数是北欧的北约成员国。这是不是很可笑?俄罗斯和北约就是俩死对头,竟然在一起比赛了。往年俄罗斯都有参加这个国际侦察兵大赛,不过是在爱沙尼亚这个邻居家。 据内部消息,美军这次除了针对华夏国的军人,还想对俄罗斯的两支队员下手。 所以俄罗斯今年特意邀请大家来自己家玩玩,想利用他的野战旅把美国这二十二个绿色贝雷帽搞到地上摩擦。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我们准备团结俄罗斯的两支参赛队员。 现在比赛在我们眼里已经不重要了,往年都是拿了几次团体冠军,这次我们两支队伍准备陪美军的绿色贝雷帽好好玩玩。 队长打开几个很大的金属箱,这些都是我们的装备。他让一个人守住门口,就开始分发装备。 我们换上了森林迷彩,戴上头盔,然后就领枪支弹药。 我分到一支95式轻机枪,莲儿的是88式狙.击枪。然后就是耳麦,这种很像MP3的耳麦,有一个无线耳机,据说在五公里内都可以互通。 一般蓝牙都是十米的距离,但这是高科技,一个像MP3这么大的主机,待机时间是一个月。 试了一下耳机,大家的都能通话,我的呼号是09,莲儿的呼号是10。 领了两个弹鼓,这是150发子弹,我把备用的弹鼓塞进背包里面。莲儿的88式子弹弹匣,是十发子弹一个弹匣,我给她留了三个弹匣,剩下的塞我背包里面。 看到铁箱子里面,还剩下两条青瓜大的装备,队长和副队长各拿了一个。我碰碰旁边的战友,问那是什么?他说是小导.弹。 小导.弹?还有这么小的导.弹? 美军有一种导.弹,叫“长钉”微型导.弹,只有六十厘米长,青瓜那么大。重量是五斤,射程两千米。 而我国也开发了这样的小导.弹,效果大小都差不多。这种叫‘袖剑’的导.弹只有四十厘米长,不过有八斤重。 分发完装备,我们的观察员就过来了,给我们送来了地图。地图只有一份,我们轮着看一遍地图,把主要的参照物记下来。 在营地住一晚,第二天下午,过来参赛的队员就多了起来。轮到我站岗的时候,外面已经很热闹了。 外军比赛没有我们这么严肃,我们在门口还有岗哨,但是外军东西一放,就到处逛了起来。 他们穿的是各色迷彩裤,上衣就五花八门的便装。吃饭后就在门口大声聊天,到处走动,遇到认识的人就大声聊天。 对面是我们陆军的帐篷,门口也有岗哨,外军从门口经过,都会奇怪地看一眼我们两个帐篷。咋那么安静? 远处走来十几个大汉,一路推推搡搡,把挡路的外军给推开。这些外军看到这十几个大汉,都不敢吱声,默默地让路,声音都小了几分。 大汉们走到我跟前,前面几个白人,黄头发蓝眼睛,块头很大,肌肉丰满。 中间是几个黑人,黑得跟炭一样,一笑就是两排大白牙。最后面是两个黄种人,让我有点吃惊。 一个看着像是印第安血统,另外一个完全的亚裔脸孔。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我们华夏人呢? “华夏人?”为首那个白人盯着我,用古怪的音调问。我没有理他,他又走前一步,离我更近了,都能闻到一股很浓的狐臭味。 我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瞪着他并呵斥一声:“走开!” 白人瞪着我看,参赛队员有规矩,在营地不能打架,不然会取消参赛资格。 门后面莲儿听到我在和人吵架,就跑出来看。然后后面‘哗啦’一声,大家都挤到了门口,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白人身后那些人,也‘哗啦’一声围了过来,几个黑人还在起哄。 附近的外军都向这边看来,远处有俄军吹起哨子来,围观的外军才散开来。 白人回头看一眼远处的俄军,他瞪着我,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一拉。这个动作我懂,就是杀了我的意思。 他对我做完这个手势,就领着一帮人走了。对面站岗的哥们,对我竖起大拇指来,我朝他点点头。 队长挤出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说没事,这些应该是美军的绿色贝雷帽,可能是过来认人的。 有个队友对着远去的那帮人吐了一下口水,嘴里骂了句,黄皮白心。 有个别华夏人,想弄到美国的绿卡,就会参加美军,各地征战。这样的人,表面是华夏人,其实是美国心。 在战场上看到,首先把这些人给弄死,不然会很受伤。 吃完晚饭,我们就各自整理物品,做好出发的准备。 俄军的伙食,热量很高,有点像东北乱炖。肉丸、土豆、牛肉、蔬菜、面包这些是主食,还有饮料。吃完这顿饭,就要一个星期才有热饭吃了。 这一个星期只能吃罐头和压缩干粮。不过我的锦囊里面还有很多包装食品,吃腻了可以换换口味。 晚上十二点,有卡车过来拉人。十五辆卡车,把我们拉到出发地点,放下就走了。和我们同车的是芬兰侦察兵,对我们很友好,邀请我们一起出发。 队长拒绝了他们,看着他们远去,就开始联络起陆军那边的队友。陆军队友说在前面山腰等我们,我们整理好行装,就向山腰出发。 第一步是穿越丛林,在二十公里外有一个观察站,要在凌晨六点赶到观察站,才算过了第一关。 穿越丛林只是热身,前面还有很多考验等着我们。 我们就着星光,向前面的山脚跑去。山腰上一分钟有手电光闪一下,那是陆军的战友。跑到山脚,遇到一队老外,不过大家都没吭声,默默赶路。 老外绕着山脚走,我们就上山。一进入林地,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副队长在前面带路,他的胸前和背包下面,都有一个昏暗的小绿灯,勉强能看到地下。前面的队员依次打开背包下面的小绿灯,这样大家都能看到脚下的路。队长在后面跟着,我们很快就和陆军的兄弟汇合了。 陆军的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这是他们的必训科目。所以我们会师之后,默默跟着他们走。 这走的路,都是在石头缝穿过,虽然难走,但是山脚有大量的沼泽地,晚上更难走。 我们在山腰默默穿行,只有枪支偶尔的碰撞声,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发散意识,发现前面几百米有一个大型动物,不知道是什么。赶紧找到队长,他听了半信半疑,但还是用蓝牙通知了陆军的队长。 前面的人都转道往山上爬,躲开那个大型动物,避免麻烦。 我们手脚并用爬了一百多米,就听到下面有人嚎叫和枪声: “啊!......,呯、呯、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给俄军提个醒 听到枪响,我们都趴在石头堆上没有动。黑夜里,枪声很清晰,但是下面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是哪支参赛队员倒霉了。 请读者们到17K看正版,没有星星的哦! 莲儿用狙.击枪的目镜往山下看,她回头说是一只很大的棕熊。 参赛队员遇到大型动物,是可以开枪自卫的,只是不知道哪个队这么倒霉,有队员被棕熊给伤到了。 队长拍拍我肩膀,对我竖起大拇指,说你的第六感很强。我笑笑没有说话,再次跟着前面的队友走。 下山之前,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平台,大家都停下来喝水。我悄悄把莲儿背包里面的物品都装进锦囊里。枪.支弹.药和电子产品是装不进去的,会有一股力量把东西往外推。 装好了莲儿的物品,再装我的物品,这样背包里面只剩下防水布以及电子产品和弹.药了。我们的背包都轻了很多,行动方便多了。 下山之后,就遇到沼泽地。这个州是三面环海的半岛,中间是大山。按照地图,我们是绕着大山走,才能到达第一观察站完成任务。 下到山脚,都已经走过了十几公里,只要穿过眼前这片沼泽地,很快就到二十公里的目的地。 但是从地图上看,山下的沼泽地星罗密布,如果要绕开,得走很多冤枉路。 两个队长商量,打算从右边的碎石山过去,这样可以绕过沼泽地,沿途没有那么危险。 跟着队伍走,爬过很多锋利的碎石山,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第一个观察站。 据观察站的人说,我们前面已经过去了二十多支队伍了,我们后面还有几支队伍。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能走得这么快。 第二个观察站直线距离是90公里,走山路要走一百多公里。那是一个海湾,要从海湾泅渡过去,现在二十多支队伍已经往那个方向赶去了。 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海湾的第二观察站,晚上泅渡。如果是白天泅渡,可视距离远,问题不大,但是这次赶到都天黑了。 所以我们稍作休息,喝点水,吃点干粮,马上就出发。中午赶到一片山崖,挡住了去路,看到山上有很多绳子垂下来,这应该是前面的队伍留下的。 在山脚找了个树荫,大家躲在树荫下面吃干粮。 攀岩也是比赛项目之一,看着一百多米高的悬崖峭壁,如果要绕过这峭壁,得多走二十几公里。 我和莲儿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现在不想用穿墙术,那是保命的时候用的。所以只有跟着战友们一起攀岩了。 花了二十分钟,大家终于爬到山顶。这里可视距离很远,右边的海,左边的高山,都看得很清楚。回头看去,后面还有几支队伍往这边赶来。 休息几分钟再次出发,顺着山梁走了上千米,就到了人工搭建的绳桥。这些五十米长的绳桥,下面是几百米的大峡谷。绳子是用麻绳做成的网,再对折起来,两头在大石头上拉紧。 副队长伸手拉了一下绳桥,感觉挺结实的,前面都走过了二十多支队伍了,应该没有问题。 五十米不远,每次过两个人,绳桥摇摇晃晃。底下是几百米的大峡谷,有大风吹来,只能趴着爬过去。 等大家都安全过了绳桥,天气就变了。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已经乌云密布,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大家纷纷拿出雨衣,披上雨衣继续赶路。 前面也是一道山梁,不过起起伏伏很长。大家顺着山梁快速前进,赶在下雨之前离开山梁,如果下雨碰到雷击就麻烦了。 下到山脚,终于下起了滂沱大雨,还有拳头大的冰雹。 我们纷纷找大石头躲雨躲冰雹,山脚树木高大茂密,身体紧贴大石头和大树就可以躲避冰雹。 我们运气不错,后面那几支队伍,都在山顶上。山顶都是尖锐的石头,躲避冰雹很麻烦,而且打雷很危险。 大雨下了半个小时终于停了,空气很清新,还带着苦涩的海风。 两支队伍再次出发,向着第二观察站快速奔去,前面出现一个狭长的大湖。这个大湖两边都是峭壁,虽然不高,但爬上去浪费时间。 两个队长决定泅渡,五百多米的湖面,应该问题不大。莲儿皱着眉头看向我,我们在后面磨磨蹭蹭假装脱衣服,让队长和战友先下水。 等他们游了一半,我拉着莲儿瞬间到了对面,在偏僻的地方躲起来。把背包放到地上,再把鞋子和迷彩服脱了,然后走出去,一边走一边穿衣服。 队长上岸之后,一直往回看,想看我们在哪。我叫了一声队长,他看到我披着衣服,正在穿鞋子,就问10号呢? 我指了指大石头后面,穿好鞋子就去找莲儿。莲儿躲在大石头后面正捂着嘴巴傻笑,我敲了一下她的头盔,她才勉强忍住。 收拢队伍,整理好装备再次出发,这次要赶在天黑前到达海湾。 顺着东南方向走,看到路的两边有很多小湖,不过不用泅渡,很轻松绕了过去。地势变得低矮平坦起来,头顶是彩霞满天,太阳已经躲在了地平线下面。 看这些狭长的湖走向,都顺着小山,应该是上古时候被洪水冲刷形成的。这样的地貌,在国内很少见。 天黑前终于来到海湾,这里右边是海,左边是海湾。走到尽头就是第二个观察站。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满身的汗臭,终于来到了观察站。观察员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给我们派任务。大家抓紧时间吃东西补充体力,等会还要泅渡海湾。 前面二十多支队伍已经泅渡过去了,现在天色开始变黑。 后面还有几支队伍,他们天黑前没有赶到这里的话,就会被取消比赛资格。我们也是掐着点赶到的。 我们坐下吃干粮喝水,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有十来个俄军野战旅的士兵在拆临时帐篷打包。 从观察站到海湾对面,差不多有五公里,这就要泅渡了。现在虽然是七月十五日,但是在欧洲北部还是很寒冷的,气温是十七八度。 等大家摸黑下了水,我又拉着莲儿瞬间来到海湾对面的集合点,再找地方藏起来,开始脱鞋脱上衣准备做假。 等了一个小时,黑夜中终于看到有手电光在海湾水面出现,逐渐听到了人声。 等战友们都上岸,队长开始清点人数,我们才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晚上黑乎乎的,谁也不知道我们衣服没湿。 穿好鞋子后,我拉着莲儿到远处警戒,让战友们换衣服整理装备。 现在的任务是在天亮前赶到一个大湖,湖边是第三个观察站。第三观察站有我们的观察员,从观察站下水划船到湖对面,对面是一大片的滩涂沙地,要在那里埋蕾。 穿过一条公路,绕过很多小湖,大家朝第三个观察站跑去。在天亮前终于赶到了第三观察站,这里有一个我们华夏的观察员,带着十几名俄军。 他给我们的任务是划船到对面,然后开始埋蕾,埋蕾之后,前面一公里是蕾区,还要通过蕾场。想要通过蕾场,不可避免就要排蕾了。不过现在是白天,看得清楚。 后面划船很顺利,埋蕾也是多余的,不过必须得做。前面蕾区是二十几队人马埋下,走在后面的就有点亏,可是谁让你要走后面呢? 蕾区的地蕾种类不多,大部分是单兵地蕾。这种地蕾大部分是塑料外壳,各种外形,爆炸之后只伤害士兵的一条腿。 步兵地蕾种类多样性,各个国家的地蕾都不一样。 为了方便携带,单兵地蕾都很小,有蝴蝶型空投的,有压发饼状的,还有定向拌发的。最危险的是跳蕾,弹跳起来再爆炸,一炸一大片。 而我们携带的地蕾就温柔多了,就是一个圆饼状,雪花膏盒子那么大,拉掉保险会弹起一点点盖子,用泥土覆盖就行,布蕾很方便。 布蕾之后走几百米就到了蕾区,插着有旗子,莲儿自告奋勇要去趟蕾。 这帮爷们都吃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竟然说要去排蕾。 我在旁边说:“大家请相信她,她的第六感很强的,保证没事。” “莲儿,小心点!”我轻声对她说。 “知道了,恒哥。”她看着我点点头。 其实我也能看出地蕾来,不过得给机会莲儿,不然这帮爷们总以为莲儿是绣花枕头,过来镀金的。 两个队长商量过后,同意了莲儿的请求,然后两队人马都蹲下,莲儿就越过小旗子慢慢往前走。 走了十多米,莲儿徒手挖出地蕾来,这些刚埋下去的地蕾,泥土松软。挖出的地蕾都放到右边,一溜排过去。 莲儿清理出一条一米宽,两百米长的通道,把地蕾排成一条线。 她沿着通道那溜地蕾旁边来回走了几趟,再对我们招招手。队长在旁边松了一口气,一挥手,大家就排成一队鱼贯而走。路上看到那一溜的地蕾,各种类型都有,加起来有五六十个。 越过蕾区之后,大家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莲儿。原本都以为她是大官的后代,过来镀金挣履历的,没想到有大本事。 现在剩下的是比较简单的项目,危险不大,技术性比较强。 像获取情报、救护、飞刀、识别装备、乘车射击、昼间步.枪射击、夜间远距离射击、10公里沼泽地越障奔袭等这些,都一一通过。 所有项目通过之后,我们也走了三百多公里,环绕这个半岛一大圈了,大家累得浑身就像散架了一样。 直升机把观察站的考核官接走,我们正式进入杀戮和反杀戮环节。 “警戒!就地隐蔽!检查弹药!” 队长发出命令,两队人马都散开找掩体隐蔽,然后把剩余的弹药拿出来清点。 “武警队报告弹.药数量!” “01六十二发,手蕾仨,地蕾一。”队长先报数。 “02七十三发,手蕾二,地蕾一。” “03......。” “04......。” “09一百二十发,手蕾四,地蕾仨。” “10八十五发,手蕾四,地蕾仨。” 呃......,大家都看向我和莲儿的方位,我们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其实我的枪法不太好,大家开枪我也跟着开枪,就听个响,所以子弹还很多。手蕾我就没扔过,地蕾也是随便埋一个就算了。 莲儿是狙.击枪,不用像放鞭炮一样乱开枪,所以子弹也剩很多。我没扔手蕾她也没扔,地蕾她也是埋一个就算了。 “09,10,你们怎么回事?还有这么多?”耳机传来队长的声音。 大家都看向我们俩,然后副队长过来匀走我们的弹药。队长在和陆军队长通话,大家都在同一个频道上。他们商量后面的路怎么走,因为还有美军的绿色贝雷帽在前面等着我们。 现在打仗打的是高科技,悍勇排第二。所以队长拿起卫星电话,向国内问起我们附近的情况。 这次和绿色贝雷帽打,国内很重视,成立了一个专门的作战指挥部。我们比赛前一天,卫星就调过来盯着这一片了。 据国内情报,美军隐藏在我们回去的必经之路,离我们不到十公里的大峡谷。现在俄军的参赛队员正在前往美军的埋伏圈。 另外挪威和俄罗斯接壤的地方,挪威那边的民用码头,有小股部队登上游艇,估计是美军在向我们所在地方增兵。 呃......,要打大仗了?这次绿色贝雷帽二十四人,俄军参赛二十人,我们二十人,贝雷帽不一定有胜算。但他们从挪威方向走海路往这里增兵,我们可是弹药有限啊! 指挥部说俄军的野战旅,也正在向贝雷帽所在的大峡谷合围,估计对方也从卫星上看到贝雷帽正在设伏。 俄军的野战旅有三千多人,贝雷帽区区二十四人,打起来是小意思。不过俄国这个州很大,三千野战军散开,也是沧海一栗而已。如果美军往这里增兵,这仗打起来就有好看的了。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欧洲其它国家的参赛人员,不知道会帮谁。 我们队长和陆军队长商量,说要不要提醒俄军的参赛队员?俄国和华夏,向来友好,不提醒就不地道了。所以觉得应该追上俄军的参赛队员,阻止他们进伏击圈,以免受到不必要的伤亡。 我们距离俄军四五公里,贝雷帽在十公里外的山谷里面,按照速度,我们追上去,俄军已经进了包袱圈,恐怕损失会很大。 莲儿举手说:“报告01,10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俄军。” 她看向我,我只好说:“报告01,09可以陪着10在几分钟之内追上俄军,可是我们不会说俄语。” 耳机里面传来短暂的沉默,估计是队长和陆军队长在商量。这里山高林密,道路崎岖,根本跑不起来,所以行军速度很慢。 “09,10,如果你们能在几分钟追上俄军,可以拿我的小导.弹去,在俄军前面来一发,让他们改道。” “09明白。” “10明白。” 我们说完,就从灌木丛缝隙摸了过去,找到队长,他拿出了小导.弹,教我们怎么使用。 学会了导.弹的使用,我和莲儿从灌木丛摸出去,跑过空旷地带,再躲进石头后的丛林里,然后用穿墙术接连赶路。 追出六七公里之后,只用了六分钟,就发现了前面的俄军。 莲儿马上拿出平板电脑,用后面的摄像头扫描了一下对面的石头山。她放大图片,点击了一个位置再确认,就对我点点头。 我手里的小导.弹,尾翼是折叠的,把尾翼打开尾灯就亮了,由红灯变绿,我就拉开发射拉环。 小导.弹尾部喷出了火焰,最后突然火焰变大,从我手里猛地飞了出去,一直飞向对面的石头山。 “轰隆!”小导.弹在石头山上炸开了,碎石飞溅。 听到爆炸声,二十个俄军参赛队员全部趴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前面的石头山。 看到他们找障碍物隐蔽,我们也找地方藏起来。 “01,01,我们已经发射导.弹,俄军已经就地隐藏起来。” “01收到,01收到,你们就地隐蔽,等待我们的到来。” “09收到。” “10收到。” 前面俄军放出了无人机向前面探查,也有人用卫星电话联系上级。看来这次绿色贝雷帽要倒大霉了,我和莲儿相视一笑。 我们在石头后面看着他们在操作,等着我们的人赶到,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阵爆炸声。 “轰隆!轰隆!轰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舰载导.弹 这是怎么回事?打起来啦?哪来的爆炸声? 请读者们到17K看正版,没有星星的哦! 我们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动。我和莲儿都惊呆了,吓出一身冷汗,探头看向爆炸的地方。只见远处峡谷浓烟滚滚,绿色贝雷帽埋伏的位置被几发炮弹给炸了。 耳机里面传来队长急促的声音:“09,09,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炮声?” “报告01,我们不知道,绿色贝雷帽的埋伏地点,中了三发炮弹,不知道炮弹从哪里来的。” “09,09,密切注意观察,有情况及时反馈。” “09收到。” 很奇怪,这三发炮弹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莫不是俄军的野战旅吧?还好我们离大峡谷还有两公里,炮声虽然大,但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 等了几分钟,后面跑来了十几人,正是我们的队友。我激动地站起来,朝他们挥挥手。突然‘呯’一声,有枪声响起,我被莲儿推了一下,感觉耳旁有破风声划过。 我吓得赶紧趴下,远处的战友们也都跟着趴下了。然后我身边的草丛石头被喷射而来的子弹打得稀烂,跳弹乱飞。 十几发子弹过后,归于平静。我用意识探查,远处的俄军参赛队员向峡谷口方向快速转移。不过还有一名狙.击手断后,看来他们也不是笨蛋。 我松了一口气,看看旁边趴着的莲儿,她笑了一下,朝我吐吐舌头。真是佛陀金身高千丈啊!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弱小的莲儿,竟然救了我一次,她的第六感真强,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被她打开。 等十几个战友摸上来,莲儿抱着狙.击枪去远处警戒了。队长问我没事吧?我摇摇头,说没事。 等大家隐蔽好,队长就拿着望眼镜打量前面。这时他的卫星电话滴滴响了起来。 队长接起电话,指挥部通知他,从挪威过来的游艇,已经有三十多人登陆,正在向峡谷口运动。而且他们带有大量重武器,单兵迫.击炮、RPG、重机.枪都有,让我们小心。 我们吸了一口凉气,对方都是重武器,怎么打?看来只能避其锋芒了。俄军这边二十人和三千的野战旅,应该能扛得住他们。 队长和陆军队长商量,陆军队长擅长打阵地战,他建议我们后退几公里,占一个山头,然后构筑工事。 这个防守挺新奇哦!只有战争的时候才会构筑工事。武警这边肯定心里在嘀咕,我们打的是特战,怎么就构筑工事了呢? 不过我们没有重武器,现在敌情不明,跑是不可能的了。战场上除了三千多俄军,还有五十多美军,以及二十几队欧洲的侦察兵。 这二十几队欧洲侦察兵,其实是十几个国家的,每个国家是派出两队人马来练兵,和我们差不多。 我们是陆军一队,武警一队,估计欧洲那边也是差不多的组成。 最后队长同意他的办法,在重武器不多的情况下,先防守,保存有生力量。 一声令下。二十人悄悄往后面摸去,等脱离了射击范围,就站起来朝山头狂奔。 后面几公里有一座山,只有几百米高,山腰树林茂密,山顶就是光秃秃的大石头。我们全力奔跑,终于跑到了半山腰。 队长派出两个狙击手守住陡峭的后山,大家在前方的半山腰树林下挖工事。把散碎的石头排到前面,再挖土培高。 折叠的工兵铲很锋利,我们在山腰两边快速构筑工事,中间留出一百米视野好的缓坡。这时远处就打起来了,不时听到枪声和爆.炸声。队长叫我们加快构筑工事,等会有一方败退过来,这里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 果然,工事刚挖好,就来了二十名外军。我们纷纷枪上膛,对准下面的外军。 等外军走到山脚两三百米,突然都趴在地上找掩体。他们发现山上构筑了工事。队长从望眼镜看过去,这是芬兰的那队参赛队员。我们曾经同坐一辆卡车过来,他们还邀请我们一起走。 队长和陆军队长通话,说想邀请芬兰参赛队员共同驻守阵地。 陆军队长同意,他也对芬兰参赛队员印象好。队长把枪和背包放下,空着手走出来,迎接他的是一个子弹,‘呯’一声打在他的脚下。 他举着手慢慢走,一边用英文和对面交流。对面出来一个年轻人,正是邀请我们一起走的那个。两人交流了一会儿,掩体后面的芬兰队员都走了出来,满脸的笑容。队长带着他们来到半山腰,就给他们分工,让他们在我们身后十米构筑工事。 大家挤在一个工事里面,行动不方便。这些人好像很抗拒构筑工事,只是把石头排一溜,搞点浮土躺下就算了。 队长眼里充满了担忧,这些工事根本抵挡不了重型武器的蹂躏。可是芬兰队员认为,他们两边不得罪,中立派应该没有危险。 好吧!你们喜欢就行! 听着远处激烈的枪声,山下又跑来一队二十人的参赛队员,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他们看到山上的工事,就绕开小山,往沼泽地那边跑去。 中午工事里面很凉爽,头顶都是大树。我们分批吃干粮、喝水,等待着枪声的停止。 下午山脚又跑来几十人,看着有白人有黑人有黄种人,队长朝天开了一枪。这明显就是美军绿色贝雷帽,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靠近。这五十多人就地找掩体,然后派出小分队匍匐前进,被队长一枪,把一个人打伤了。 然后他们都找掩体藏了起来,再也没有动静。 我放出意识,发现他们往两边派出小分队,想从后面上山包抄。我跟队长说,他们往两边派了人,我要去支援10。他点点头,我就抱着枪往后山跑。 后山山脚有十几米高的峭壁,有俩狙击手一左一右看着,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是美军武器比我们厉害多了,重机枪、单兵迫击炮、RPG都有。而我们的是小口径的班用机枪,威力并不大。 找到莲儿,我刚趴下,就发现峭壁下面有人。 现在美军急于找一个地方防守,他们在三千多俄军的围攻下,只能撤退。而我们构筑工事的这里,就被美军看上了。 美军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会早做准备,抢了先机。所以他们很恼火,恃着手里有重武器,就想把这个山头给强.占了。 听到山脚有动静,我扔了一个手蕾下去,然后就没有了动静。估计被手蕾给吓跑了。但是另一边传来了零星的枪声,是右边那个陆军狙.击手。我拍拍莲儿的肩膀,叫她守好这里,拔腿往另一边跑去。 这边美军七八个人在强攻狙击手,我一梭子扫过去,就找地方隐蔽。然后拿出手蕾,凭着印象扔出去,‘轰隆’一声响,下面就没了动静。 美军这是试探进攻,发现峭壁有人驻守,难以强攻,就退了回去。 我看他们走远了,对陆军兄弟点点头,就离开了。我给他留下一个手蕾和三个地蕾,就回去找莲儿。 莲儿正在喝水,我躺下来,她笑了一下就给我喂水。 前面的缓坡已经打起来了,迫击炮和RPG满天飞。我不擅长打仗,就和莲儿待着。美军打仗是重武器对阵地犁一遍,然后是步兵上来,这上百年的习惯从来没有变过。 耳机里面传来队友们的对话,有人负伤了。旁边的莲儿推了一下我,说恒哥你快去,把他们的炮给炸了。 我点点头,离开后山,用穿墙术快速到达战壕。果然见到有人被弹片划伤了。 发散意识,找到迫击炮,我瞬间出现在他们旁边。这些美军还以为我是自己人,愣了一下,就被我夺过一个炮弹。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倒着把炮弹塞进炮管里面,人又瞬间离开了。 “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轰隆隆,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不但迫.击炮炸了,旁边几箱炮弹也殉爆了。 炮兵阵地一阵火光,残肢碎沫满天飞,周围的树木都跟着倒下了。 炮兵阵地离主战场还有几百米,前面打枪的美军大惊,纷纷撤退。没有了炮兵阵地的依仗,他们对攻下山头信心不大。而且后面的俄军随时会赶来,他们也怕前后受敌,所以赶紧向沼泽地方向跑。 沼泽地方向是我们来时的路,虽然难走,起码还有活路。 美军打仗就是这样,觉得能干得过就干,干不过就撤退,他们没有拼命精神。 看着他们收拢队员,还有四十多人,往来路方向逃窜而去。 再次回到炮兵阵地,这周围的树木都倒下了,一片狼藉。有四架单兵迫.击炮倒在地上,地上倒着残缺的八个人。有一架迫击炮炸毁了,另外三家虽然七歪八扭,但是还能用。 队长带着两个队员跑过来了,他看着地上八具残破的尸体,也有点于心不忍。 “09,这里怎么回事?阵地是你炸的?” “呃......,我把炮弹反着放进炮管,然后赶紧跑。没想到炸得这么严重,可惜了那个迫击炮。” “......。”队长无语地看着我,然后让人收集战利品。 我听到峡谷方向有部队赶过来,就指了一下说那边来人了。队长赶紧帮忙收拾剩余的炮弹,我也拿上一架迫击炮,跟着一起撤退。 俄军和我们现在情况不明,不能和他们有冲突。 回到工事上面,有几个陆军的队员过来检修迫击炮。三架炮捣拾捣拾还能用,所以就在工事后面架了起来。 队长把我炸毁阵地的消息通报两队,大家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我走到伤员跟前,他已经被包扎好了,问题不大。 很快俄军来了一百多人,应该是附近的一个连队,加上参赛队员。俄军三千的野战旅,分布在全半岛各地,一时要收拢起来也困难。 陆军队长会俄语,就空着手走向俄军,和他们的头交流起来。很快,俄军向沼泽地方向走去,追美军去了。在俄国地盘,美军作乱,也是把俄军给恨得牙痒痒。 芬兰的二十个队员,看到美军俄军都走了,就和我们告别。他们工事很差,有几个伤员,所以赶紧往大峡谷方向撤退。 旁边队长和陆军队长在商量,是不是跟上去来个黄雀在后。队长的意思是,既然俄军介入了,就没有跟上去的必要。万一和俄军起了冲突,难免会有伤亡。 我举手,说我跑得快,和10可以跟过去,我们可以避开俄军,不起冲突。两位队长商量了一下,就把莲儿撤了回来,让她跟着我走。 队长给我塞了一个卫星电话,说有事及时联系。告别了诸位战友,我和莲儿追出几百米,就用穿墙术跟上俄军的步伐。 工事这边,因为情况不明,所以还得守住这个工事,以免到时候无路可退。 俄军很快追上了美军,互相对射起来。我们找了个制高点,看着双方在互射。 俄军虽然人多,但是野战军适合打阵地战,他们只有二十个特战队员。美军虽然人少,但剩下的都是绿色贝雷帽中的精英。所以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互有伤亡。 等俄军第二梯队赶到,这又是一个连队,两百多人的进攻之下,美军就选择撤退。美军往俄军这边发射了两枚RPG之后,就往回路撤退。 我拉着莲儿的手,提前赶到下一个制高点,等美军出现,莲儿就一枪一个,杀了他们几人。美军往我们这边发射了一枚RPG,就冲了过去。而我们早就来到了几公里外的山上。 等美军又跑到射程范围内,莲儿又放倒了几个美军。这妞的枪法真是神了,我看看手里的轻机.枪,就跟乌黑的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美军扔下几具尸体之后,从另外方向撤退。那是一个很多水的沼泽地,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出来。看着俄军跟了过去,又发生了一阵枪战,除了重机.枪还有爆炸声,俄军就撤了回来,还抬着几具尸体。 怎么回事?不打了?估计俄军中了埋伏,踩雷了。 不到一分钟,就听到炮弹的呼哨声,我拉着莲儿赶紧找地方藏了起来。 几声炮弹的炸响之后,我们探头出来看。美军撤退的方向落了三发炮弹,把那边炸得泥巴飞溅,树木倒塌。 这三炮是修正诸元的,俄军在确定了炮弹的落点之后,用迫击炮对着美军的撤退路线一顿的狂轰滥炸。 美军也是倒霉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迫击炮丢了,现在被俄军的迫击炮追着打。 现在的迫击炮,最大射程6公里,这种小一点的单兵迫击炮,也有四公里的射程。所以俄军躲在树林里面,对着美军撤退方向打了几十发炮弹。 把炮弹造完,俄军又派出了一个小分队,对着美军撤退方向搜索前进。过了十几分钟,看到回来的人手里拿着几条不锈钢的链牌,在晚霞中闪闪发光,估计是炸死那些美军留下的。 现在美军加上伤者,估计只有不到三十人了。莲儿用狙.击枪的目镜一直观察着美军动向,她说有三十几人上山,抬着几名伤员。 话音刚落,我突然看到远处天空,飞来一个银白色的东西,晚霞中还拖着长长的白烟。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们看着这个银白色的物体飞过来,好像是导.弹。这应该是舰载垂发导.弹,从海上发射过来的。 山下树林里,有着两百多俄军,现在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我拉着莲儿瞬间来到山的背面,找了给凹进去的地方蹲着。 “轰隆!”一声巨响,大地在摇晃,身边的碎石哗哗响,然后就是山呼海啸的气浪,伴随着无数的树枝飞越我们头顶。 巨大的声响把我们耳膜都震得一阵吱吱响。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境冰岛 我捏着鼻子,鼓了一口气,把耳膜给顶了出来,才听到声音。 拉着莲儿回到刚才的位置,把树枝碎石泥土扒开,捡起刚才丢下的枪支。 莲儿的目镜已经被碎石头砸坏了,她拧松螺丝,把目镜拆了扔掉。 我们伸长脖子看向山下,下面一片惨状,人间地狱啊!山脚下有一个四五米深的大坑,直径十几米,周围泥土碎石翻开,方圆百米树木倒塌。 这是炮兵阵地,原本那里放着十门迫击炮,现在全部化作一堆散件,飞得到处都是。 单兵迫击炮每门炮都由两人操作,一个是炮长兼一炮手,另一个是二炮手兼弹药手。二炮手帮忙组装和背弹药,然后负责阵地警戒。现在二十名炮手全部牺牲了。 还好那两个连队和侦察兵距离炮兵阵地百米开外,伤亡大大减少。 抢救完伤员之后,这些俄军就跑来炮兵阵地,现场只能收回一些人体散件了。有个军官,拿着卫星电话在大呼小叫,情绪激动,讲的俄语,我们也听不懂。 “那军官在呼叫武直和运输机过来,要和美军不死不休了。” 我奇怪地看着莲儿,她怎么会的俄语?她笑笑看向我。 “莲儿你怎么会听俄语的?”我轻声问道。 “天生的,反正他们一张嘴,我就能听明白说什么了。” 这个天生生得真好,都不用学俄语了。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她朝我调皮地眨眨眼睛。 下面的军人在收拢部队,伤员留在原地等运输直升机,好拉回去治疗。剩下的人一鼓作气冲过沼泽地,朝对面的山上跑去。 俄军这是要复仇了。美军本来是想收拾我们的,弄俄军只是顺手而已。没想到美军向俄军发射了舰载导.弹,现在双方都打出火来了。 远远听到有直升机的声音,我们再次躲起来。来了三架运输机,把十几个伤员接走,另外两架武直就扑向对面山头。 武直一左一右用航炮把山头犁了一遍,然后再发火.箭弹把树木炸得碎屑横飞。不过有一架武直被美军的RPG打下来了。 我用卫星电话通知了队长,把这边的战况通报了一遍。 这边战况越来越严重了,队长说请示了指挥部,我们翻山赶到海边去,从那边上潜艇。现在情况不可控,必须远离战场。 我根据卫星电话收到的定位,拉着莲儿快速向海边集结。 现在俄美双方都打出了火气,而且伤亡巨大,俄军不消灭这伙绿色贝雷帽,肯定不会罢休。 而美军虽然只有三十人,但是海上还有驱逐舰,美军肯定想力保这三十人。现在双方头上都调来了卫星,打的是高科技局部战争了。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简单的伏击战,竟然演变成局部小战争了。所以大家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陷入群殴之中,在国际上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当我和莲儿赶到海边,我们的队友还没有到。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到处是石头和沼泽地,所以他们步行很慢。而我们用的是穿墙术,俩人轮流着用,一百公里三十几分钟就到了。 看向沙滩周围,这里很荒凉,没有公路没有居民的地方,一切都显得很原生态。 既然队友还没有到,天色也快黑了,我们就找地方等待。 在山脚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这里有一个十平方的水潭。莲儿放手下去试了一下水温,抬头四望,说想洗个澡。 我们很多天没洗澡了,只是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换一下内衣裤。 现在这里没有人,而且是晚上,正好可以洗个澡。我放下背包,跳进水潭里,在潭边用石头围出一个到膝盖深的水池。莲儿也放下背包,就准备脱.衣服了。 我叫她等一下,伸出右手到水里,激发五雷掌。掌心金光大盛,把水池照得一片通明,水里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一会儿水面就热气腾腾了。 莲儿把衣服.脱了,剩下内.衣,款款走过来,看得我口干舌燥。我低头抱着枪走开,这个时候不应该心猿意马,危险还没有过去。 来到高处,我背向莲儿,发散意识扫描四周,以免发生危险。 奔波了十来天,我们两人终于可以享受这短暂的宁静时光了。能够好好洗一个澡,在这个时候就是最大的奢望。 莲儿穿好.衣服,就轮到我洗.澡了。我不怕水冷,穿个内.裤就跳进水潭里面遨游,莲儿在岸上看着我呵呵笑,还拿小石子扔我。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正洗着,岸上的背包,就传出了电话铃声。莲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看她表情有点失望。 “怎么了?莲儿。” “队长说,外海有四艘美军的驱逐舰,我们的潜艇进不来。如果强硬冲过来,怕会引起冲突。” “那就是说,现在还走不了?” “是的,队长让我们就地隐蔽,等他们过来。他们现在慢慢走,天亮前会到。” “就地隐蔽?那就是我们在这附近躲起来咯?” 莲儿点点头。我就上岸穿衣服,然后拿上背包,跟着莲儿往山上走去。 我用意识在山上四处查探,找到一个小山洞,看到没有什么危险,就躲了进去。 用手电照亮这个山洞,这里不到十平方米,应该曾经是什么大型动物的巢穴,不过已经废弃很久了。看到地上有干柴做的窝,空气还算干爽,没有异味。 我们拿出帐篷和睡袋,今晚就在这里安睡了。 放出黑麒麟,让它守住洞口,有动静就通知我们。 现在,洞里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这七八天来,一直没有好好睡一觉。吃过干粮,喝过水,我出洞口再用意识探查四周,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和大型动物。再拍拍黑麒麟的脑袋,它就躺下休息。 回到洞里,莲儿已经把帐篷灯关了,听到有脱.衣服的声音。我在帐篷外犹豫良久,她就探出脑袋对我笑,还勾勾手指。 呃......,这个动作,是想让人犯罪么? 看到我还在犹豫,她就嗔怒起来,说快点!然后把脑袋缩了进去。 拖鞋钻进帐篷,我坐在防潮垫上,里面收拾得很整齐,睡袋都放到了一边。隐约中能看到莲儿的酮.体,我咽了一下口水,嘴里发干,呼吸急促。 这个时候进行造人计划,好像不大好吧? 莲儿把我一拉,我就倒在防潮垫上,然后她的红唇就印了过来。唔......!怎么都是饼干味?我们多久没有刷牙了?七八天了吧?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黑麒麟在哼哼,我睁开眼,莲儿已经不在身边了。赶紧起来穿衣服,把麒麟收进手里,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穿好衣服往外走,只见莲儿趴在洞口外面平台上,手里还拿着那支没有瞄准镜的88式。她回头看我一眼,伸出食指竖在嘴唇中间,我赶紧低伏身体,爬了过去。 抬头看向外面大海上,让我大吃了一惊。只见海面上不远停着一艘驱逐舰,海军灰的涂层,船顶的雷达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是美军的驱逐舰?只见他们放下几艘橡皮艇,有很多特战队员跳下去,然后朝岸边划来。 “他们来多久了?” “来了一会儿。刚才我下山打水洗脸,看到有军舰过来,就赶紧上来了。” “有通知队长他们吗?” “已经打了电话,他们会在山里隐藏起来,不会和美军碰面的。” “那就好。” 我扭头看看旁边的牙刷毛巾,口杯里装了泉水,牙刷上挤了牙膏,毛巾也是湿的。嘿嘿!昨晚估计她也被我口气熏坏了。 赶紧端起水来刷牙,一边刷牙一边想,这回美军又增兵了。他们是过来打仗还是过来救人呢?看来美军这回是玩大了。 牙还没有刷好,就听到头顶有飞机的轰鸣声,我抬头看去,远处飞来两架战斗机。等飞机飞近,看到是前面有鸭翼的飞机,机翼上还有俄军三色旗,这应该是俄军的苏-30战斗机。 苏-30是在苏-27的基础上改良的,双发双座多用途战斗轰炸机,是目前俄军的主力战斗机。 只见两架飞机低空飞过,离美军驱逐舰不到十米。而美军的驱逐舰赶紧起航,往外海方向驶去。 那几艘橡皮艇早就登陆了,那些特战队员从我们右边走过,看到飞机的出现,他们也是就地隐藏起来。 按照《国际海洋公约》,每个国家的领海是12海里。但是美国只承认2海里是领海,因为它没有正式签约加入国际海洋公约。 但是今天美舰都已经离俄国岸边几百米了,所以它算侵入了俄国的领海。 在没有向俄国报备的情况下,算是军事入侵,苏-30如果向它开火,那也是合法的。 我们看到的是,美舰赶紧加速离开这片海域。苏-30就低空飞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向它展示机腹下的导.弹,现在美舰是理亏的。 我拿起毛巾擦脸,这种情况都不用理会了。两国干起来,都不关我们事。 “恒哥!快看!” 我拿开毛巾,正好看到一架苏-30,它对着美舰俯冲而下。到美舰上方的时候按下了燃油键,瞬间大量的航空燃油倾洒而下。而甲板上站着几名士兵,被燃油洒了一身。 美舰就开足马力向外海逃去。这样的事情,在前苏联的时候也干过。飞机的燃油很容易引起舰船起火,所以现在美舰只能狼狈而逃。 美舰的离开,给我们制造了登上潜艇的机会。本来在巴伦支海游荡的四艘美军驱逐舰,现在因为靠近俄国的海岸边,已经被重点关注了。 而被关注后,就会有大量的俄舰赶过来,所以我们就能趁乱混出去了。 果然,我的卫星电话马上响起来了,是队长打来的。他说已经联系了潜艇,我们的潜艇正在12海里附近徘徊,瞅准机会就会过来。 沙滩上放着几个橡皮筏,有两个美军在附近隐藏着,看守橡皮筏。 他们翘着屁股躲在障碍物后面,我们从半山腰看得清清楚楚。 收拾好装备,我和莲儿一人一个,瞬间出现在两个美军身后,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们打晕了。 我按下耳机通话键,把情况汇报给队长,队长他们就在我们后山不远。等队友门摸到跟前,已经是中午了,我们都在山脚下隐藏着。 看到队友们安全,我们也是放心了,队长说登上潜艇,转道地中海,坐护航编队的船回国。 军舰还没有坐过哦,好期待。我就上次在南海坐了一次潜艇。 等了一个小时,队长的电话响起来了,让我们做好等舰准备。我们冲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橡皮筏推下海,然后上筏就猛划桨。 潜艇在几百米外停着,只是伸出潜望镜,岸边礁石多,海水不够深,只能靠我们划橡皮筏过去了。 不过偷了美军的橡皮筏,给美军的特战队员造成了困惑,内心也很过意不去。 只是美军的特战队员,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得两说。 原本美军只有24人参加侦察兵大赛,他们是12人一个小组的。后来从海边登陆了三十多人,结果和俄军野战旅一通打,死了几个。 后来被我炸了炮兵阵地,又死了八个。和俄军在丛林对战又死了几个。过沼泽地的时候又被炮兵炸死几个。现在能作战的不足三十人。 早上再次登陆的二三十个,加起来五六十个,在俄军三千人的野战军面前,估计撑不过半天。 我们很快到了潜望镜跟前,潜艇上浮,打开司令塔的舱盖,我们鱼贯而入。潜艇关闭舱盖,马上下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进入了潜艇,我们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有潜艇的领导过来慰问,跟我们一个一个握手。当握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一看,这位领导怎么那么眼熟啊? 让我想想,以前在海南的时候,坐潜艇遇到的那个政委,叫什么来着?苏承芬?对!就是苏承芬!苏政委看我也是眼熟,双手握着我的手,看到我的脸也是一愣。 “苏政委,你好,几年没有见了哦!” “哦!我记得你了,以前你在南海执行任务来着。叫什么名字啊?” “陈大恒!” “对对对!陈大恒!哎呀!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啊!真是巧了。” “我也没想到,能在巴伦支海这么远的地方,又是你接的我们,谢谢!谢谢!。” “谢啥呀!这是政治任务,上面给的,能安全接到你们就放心咯。” 苏承芬放开我的手,再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再和莲儿握手。 他又一愣,这侦察兵大赛,怎么还有个女的? 全部握手之后,他给我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单独给莲儿一个军官休息间。不能跟一帮爷们混在一起嘛!有条件就给单间,真是好人哪。 在潜艇待了两天,早上潜艇上浮透气,我们以为要换船了,谁知道是到了冰岛外海。 冰岛是在挪威海的一个独立岛国,和挪威、英国对望,人口很少,只有几十万。 但冰岛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国家。冰岛是北约盟国,但没有自己的军队,对华夏也算友好。所以原来坐军舰回家的计划改了,我们在冰岛外海有船接应。 来人给我们办了新的护照,还带来了便装,我们准备入境冰岛,然后飞回华夏。 因为我们参赛队员体力消耗太大,要及时赶回去休养,坐军舰的话,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到。 看来想在军舰甲板吹风的愿望没有了哦! 前面来了一个游艇,我们把所有物资留下,和潜艇官兵告别,空着手上了游艇。这是我们国家大使馆的人租的游艇,里面食物充足,还有各种衣服以及护照。 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可以进入冰岛,然后可以坐飞机回国。 上岸之后,莲儿看这里风景独特,非要留下来玩几天再回去。那我们只能送走战友,然后找地方住下,看看冰岛的风景了。 冰岛,确实风景独特!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境冰岛 我捏着鼻子,鼓了一口气,把耳膜给顶了出来,才听到声音。 拉着莲儿回到刚才的位置,把树枝碎石泥土扒开,捡起刚才丢下的枪支。 莲儿的目镜已经被碎石头砸坏了,她拧松螺丝,把目镜拆了扔掉。 我们伸长脖子看向山下,下面一片惨状,人间地狱啊!山脚下有一个四五米深的大坑,直径十几米,周围泥土碎石翻开,方圆百米树木倒塌。 这是炮兵阵地,原本那里放着十门迫击炮,现在全部化作一堆散件,飞得到处都是。 单兵迫击炮每门炮都由两人操作,一个是炮长兼一炮手,另一个是二炮手兼弹药手。二炮手帮忙组装和背弹药,然后负责阵地警戒。现在二十名炮手全部牺牲了。 还好那两个连队和侦察兵距离炮兵阵地百米开外,伤亡大大减少。 抢救完伤员之后,这些俄军就跑来炮兵阵地,现场只能收回一些人体散件了。有个军官,拿着卫星电话在大呼小叫,情绪激动,讲的俄语,我们也听不懂。 “那军官在呼叫武直和运输机过来,要和美军不死不休了。” 我奇怪地看着莲儿,她怎么会的俄语?她笑笑看向我。 “莲儿你怎么会听俄语的?”我轻声问道。 “天生的,反正他们一张嘴,我就能听明白说什么了。” 这个天生生得真好,都不用学俄语了。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她朝我调皮地眨眨眼睛。 下面的军人在收拢部队,伤员留在原地等运输直升机,好拉回去治疗。剩下的人一鼓作气冲过沼泽地,朝对面的山上跑去。 俄军这是要复仇了。美军本来是想收拾我们的,弄俄军只是顺手而已。没想到美军向俄军发射了舰载导.弹,现在双方都打出火来了。 远远听到有直升机的声音,我们再次躲起来。来了三架运输机,把十几个伤员接走,另外两架武直就扑向对面山头。 武直一左一右用航炮把山头犁了一遍,然后再发***把树木炸得碎屑横飞。不过有一架武直被美军的RPG打下来了。 我用卫星电话通知了队长,把这边的战况通报了一遍。 这边战况越来越严重了,队长说请示了指挥部,我们翻山赶到海边去,从那边上潜艇。现在情况不可控,必须远离战场。 我根据卫星电话收到的定位,拉着莲儿快速向海边集结。 现在俄美双方都打出了火气,而且伤亡巨大,俄军不消灭这伙绿色贝雷帽,肯定不会罢休。 而美军虽然只有三十人,但是海上还有驱逐舰,美军肯定想力保这三十人。现在双方头上都调来了卫星,打的是高科技局部战争了。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简单的伏击战,竟然演变成局部小战争了。所以大家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陷入群殴之中,在国际上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当我和莲儿赶到海边,我们的队友还没有到。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到处是石头和沼泽地,所以他们步行很慢。而我们用的是穿墙术,俩人轮流着用,一百公里三十几分钟就到了。 看向沙滩周围,这里很荒凉,没有公路没有居民的地方,一切都显得很原生态。 既然队友还没有到,天色也快黑了,我们就找地方等待。 在山脚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这里有一个十平方的水潭。莲儿放手下去试了一下水温,抬头四望,说想洗个澡。 我们很多天没洗澡了,只是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换一下内衣裤。 现在这里没有人,而且是晚上,正好可以洗个澡。我放下背包,跳进水潭里,在潭边用石头围出一个到膝盖深的水池。莲儿也放下背包,就准备脱.衣服了。 我叫她等一下,伸出右手到水里,激发五雷掌。掌心金光大盛,把水池照得一片通明,水里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一会儿水面就热气腾腾了。 莲儿把衣服.脱了,剩下内.衣,款款走过来,看得我口干舌燥。我低头抱着枪走开,这个时候不应该心猿意马,危险还没有过去。 来到高处,我背向莲儿,发散意识扫描四周,以免发生危险。 奔波了十来天,我们两人终于可以享受这短暂的宁静时光了。能够好好洗一个澡,在这个时候就是最大的奢望。 莲儿穿好.衣服,就轮到我洗.澡了。我不怕水冷,穿个内.裤就跳进水潭里面遨游,莲儿在岸上看着我呵呵笑,还拿小石子扔我。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正洗着,岸上的背包,就传出了电话铃声。莲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看她表情有点失望。 “怎么了?莲儿。” “队长说,外海有四艘美军的驱逐舰,我们的潜艇进不来。如果强硬冲过来,怕会引起冲突。” “那就是说,现在还走不了?” “是的,队长让我们就地隐蔽,等他们过来。他们现在慢慢走,天亮前会到。” “就地隐蔽?那就是我们在这附近躲起来咯?” 莲儿点点头。我就上岸穿衣服,然后拿上背包,跟着莲儿往山上走去。 我用意识在山上四处查探,找到一个小山洞,看到没有什么危险,就躲了进去。 用手电照亮这个山洞,这里不到十平方米,应该曾经是什么大型动物的巢穴,不过已经废弃很久了。看到地上有干柴做的窝,空气还算干爽,没有异味。 我们拿出帐篷和睡袋,今晚就在这里安睡了。 放出黑麒麟,让它守住洞口,有动静就通知我们。 现在,洞里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这七八天来,一直没有好好睡一觉。吃过干粮,喝过水,我出洞口再用意识探查四周,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和大型动物。再拍拍黑麒麟的脑袋,它就躺下休息。 回到洞里,莲儿已经把帐篷灯关了,听到有脱.衣服的声音。我在帐篷外犹豫良久,她就探出脑袋对我笑,还勾勾手指。 呃......,这个动作,是想让人犯罪么? 看到我还在犹豫,她就嗔怒起来,说快点!然后把脑袋缩了进去。 拖鞋钻进帐篷,我坐在防潮垫上,里面收拾得很整齐,睡袋都放到了一边。隐约中能看到莲儿的酮.体,我咽了一下口水,嘴里发干,呼吸急促。 这个时候进行造人计划,好像不大好吧? 莲儿把我一拉,我就倒在防潮垫上,然后她的红唇就印了过来。唔......!怎么都是饼干味?我们多久没有刷牙了?七八天了吧?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黑麒麟在哼哼,我睁开眼,莲儿已经不在身边了。赶紧起来穿衣服,把麒麟收进手里,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穿好衣服往外走,只见莲儿趴在洞口外面平台上,手里还拿着那支没有瞄准镜的88式。她回头看我一眼,伸出食指竖在嘴唇中间,我赶紧低伏身体,爬了过去。 抬头看向外面大海上,让我大吃了一惊。只见海面上不远停着一艘驱逐舰,海军灰的涂层,船顶的雷达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是美军的驱逐舰?只见他们放下几艘橡皮艇,有很多特战队员跳下去,然后朝岸边划来。 “他们来多久了?” “来了一会儿。刚才我下山打水洗脸,看到有军舰过来,就赶紧上来了。” “有通知队长他们吗?” “已经打了电话,他们会在山里隐藏起来,不会和美军碰面的。” “那就好。” 我扭头看看旁边的牙刷毛巾,口杯里装了泉水,牙刷上挤了牙膏,毛巾也是湿的。嘿嘿!昨晚估计她也被我口气熏坏了。 赶紧端起水来刷牙,一边刷牙一边想,这回美军又增兵了。他们是过来打仗还是过来救人呢?看来美军这回是玩大了。 牙还没有刷好,就听到头顶有飞机的轰鸣声,我抬头看去,远处飞来两架战斗机。等飞机飞近,看到是前面有鸭翼的飞机,机翼上还有俄军三色旗,这应该是俄军的苏-30战斗机。 苏-30是在苏-27的基础上改良的,双发双座多用途战斗轰炸机,是目前俄军的主力战斗机。 只见两架飞机低空飞过,离美军驱逐舰不到十米。而美军的驱逐舰赶紧起航,往外海方向驶去。 那几艘橡皮艇早就登陆了,那些特战队员从我们右边走过,看到飞机的出现,他们也是就地隐藏起来。 按照《国际海洋公约》,每个国家的领海是12海里。但是美国只承认2海里是领海,因为它没有正式签约加入国际海洋公约。 但是今天美舰都已经离俄国岸边几百米了,所以它算侵入了俄国的领海。 在没有向俄国报备的情况下,算是军事入侵,苏-30如果向它开火,那也是合法的。 我们看到的是,美舰赶紧加速离开这片海域。苏-30就低空飞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向它展示机腹下的导.弹,现在美舰是理亏的。 我拿起毛巾擦脸,这种情况都不用理会了。两国干起来,都不关我们事。 “恒哥!快看!” 我拿开毛巾,正好看到一架苏-30,它对着美舰俯冲而下。到美舰上方的时候按下了燃油键,瞬间大量的航空燃油倾洒而下。而甲板上站着几名士兵,被燃油洒了一身。 美舰就开足马力向外海逃去。这样的事情,在前苏联的时候也干过。飞机的燃油很容易引起舰船起火,所以现在美舰只能狼狈而逃。 美舰的离开,给我们制造了登上潜艇的机会。本来在巴伦支海游荡的四艘美军驱逐舰,现在因为靠近俄国的海岸边,已经被重点关注了。 而被关注后,就会有大量的俄舰赶过来,所以我们就能趁乱混出去了。 果然,我的卫星电话马上响起来了,是队长打来的。他说已经联系了潜艇,我们的潜艇正在12海里附近徘徊,瞅准机会就会过来。 沙滩上放着几个橡皮筏,有两个美军在附近隐藏着,看守橡皮筏。 他们翘着屁股躲在障碍物后面,我们从半山腰看得清清楚楚。 收拾好装备,我和莲儿一人一个,瞬间出现在两个美军身后,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们打晕了。 我按下耳机通话键,把情况汇报给队长,队长他们就在我们后山不远。等队友门摸到跟前,已经是中午了,我们都在山脚下隐藏着。 看到队友们安全,我们也是放心了,队长说登上潜艇,转道地中海,坐护航编队的船回国。 军舰还没有坐过哦,好期待。我就上次在南海坐了一次潜艇。 等了一个小时,队长的电话响起来了,让我们做好等舰准备。我们冲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橡皮筏推下海,然后上筏就猛划桨。 潜艇在几百米外停着,只是伸出潜望镜,岸边礁石多,海水不够深,只能靠我们划橡皮筏过去了。 不过偷了美军的橡皮筏,给美军的特战队员造成了困惑,内心也很过意不去。 只是美军的特战队员,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得两说。 原本美军只有24人参加侦察兵大赛,他们是12人一个小组的。后来从海边登陆了三十多人,结果和俄军野战旅一通打,死了几个。 后来被我炸了炮兵阵地,又死了八个。和俄军在丛林对战又死了几个。过沼泽地的时候又被炮兵炸死几个。现在能作战的不足三十人。 早上再次登陆的二三十个,加起来五六十个,在俄军三千人的野战军面前,估计撑不过半天。 我们很快到了潜望镜跟前,潜艇上浮,打开司令塔的舱盖,我们鱼贯而入。潜艇关闭舱盖,马上下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进入了潜艇,我们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有潜艇的领导过来慰问,跟我们一个一个握手。当握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一看,这位领导怎么那么眼熟啊? 让我想想,以前在海南的时候,坐潜艇遇到的那个政委,叫什么来着?苏承芬?对!就是苏承芬!苏政委看我也是眼熟,双手握着我的手,看到我的脸也是一愣。 “苏政委,你好,几年没有见了哦!” “哦!我记得你了,以前你在南海执行任务来着。叫什么名字啊?” “陈大恒!” “对对对!陈大恒!哎呀!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啊!真是巧了。” “我也没想到,能在巴伦支海这么远的地方,又是你接的我们,谢谢!谢谢!。” “谢啥呀!这是政治任务,上面给的,能安全接到你们就放心咯。” 苏承芬放开我的手,再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再和莲儿握手。 他又一愣,这侦察兵大赛,怎么还有个女的? 全部握手之后,他给我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单独给莲儿一个军官休息间。不能跟一帮爷们混在一起嘛!有条件就给单间,真是好人哪。 在潜艇待了两天,早上潜艇上浮透气,我们以为要换船了,谁知道是到了冰岛外海。 冰岛是在挪威海的一个独立岛国,和挪威、英国对望,人口很少,只有几十万。 但冰岛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国家。冰岛是北约盟国,但没有自己的军队,对华夏也算友好。所以原来坐军舰回家的计划改了,我们在冰岛外海有船接应。 来人给我们办了新的护照,还带来了便装,我们准备入境冰岛,然后飞回华夏。 因为我们参赛队员体力消耗太大,要及时赶回去休养,坐军舰的话,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到。 看来想在军舰甲板吹风的愿望没有了哦! 前面来了一个游艇,我们把所有物资留下,和潜艇官兵告别,空着手上了游艇。这是我们国家大使馆的人租的游艇,里面食物充足,还有各种衣服以及护照。 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可以进入冰岛,然后可以坐飞机回国。 上岸之后,莲儿看这里风景独特,非要留下来玩几天再回去。那我们只能送走战友,然后找地方住下,看看冰岛的风景了。 冰岛,确实风景独特!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火凤凰精元 冰岛是北大西洋中的一个岛国。国土面积小,只有半个广东那么大,而人口更少,才三十五万人。 它除了维京人第一次登岛定居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多个国家的统治,所以历史也是相当丰富的。 这里有部分地区常年冰雪覆盖,平均气温5度左右,每一天都感觉很舒适。冰岛的周围有很多山,中间是平原,这些山有很多是活火山。所以作为旅游圣地,全世界都有很多人过来观光。 既然有火山,就会有温泉,所以冰岛的温泉也是很出名。在冬天一样的气温里,泡着温泉,是多么享受的感觉呀!想想都爽。 现在是七月底,听说在冰岛能看到极昼现象,几乎没有夜晚,特殊的自然现象吸引了很多游客过来玩,而且可以野外搭帐篷露营,晚上连灯都省了。 冰岛的森林覆盖率很低,大部分平原是草原,所以畜牧业很发达。听说冰岛的民族组成很复杂,主要是日耳曼族人,还有周边挪威芬兰英国等国家的移民,亚洲人就特别的少了。 在海上接我们的人是华夏驻冰岛大使馆的,叫余友春。他知道我们想在冰岛旅游一番再回去,就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他帮我们找酒店住下,然后安排兑换当地的钱币。当地的钱币叫‘冰岛克朗’,纸币最低面值是100克朗,可以兑换0.7美元,或者5元人民币。 余友春问我们要兑换多少钱?也不知道当地消费是怎么样的,我问一百万够不够?他伸出一个手指来,我说什么意思?他说可以吃住玩十天。 哇!一百万人民币就吃住玩十天?太贵了吧?果然幸福指数排全球第四的国家就是不一样,这幸福都是金钱堆砌出来的呀? 我回头问莲儿,打算玩多少天?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高山,说那就随便玩一个月吧! 哎呀!随便一个月?那就是三百万了,不知道我的卡里面还有多少钱?我苦着脸看向余友春,说哥们走吧!带我去换钱。我都不知道卡里还有多少钱呢! 让莲儿在房间等着,我就跟着余友春到一楼,大堂里面有银行,可以兑换钱币。 我不会说当地官话,余友春就给我做翻译。把银联卡插进去,输入密码,还好,里面有八百万! 偷偷松了一口气,对余友春说,三百万换克朗,一百万换美元吧! 余友春也是一惊,电梯上他还对我说,让我们玩几天就买机票回去算了,这里消费太高了。可是没想到我卡里还有八百万。 其实我也忘了自己还有多少钱,上次在菲国刮了不少,好像是五千万吧!然后转了两千万给蒋鸣,又还一千万给胖子。给小兰转一千万,她管后勤。还让红糖妹给莲儿父母转了点钱过年。 那这八百万,够我们在国外玩很久了?不行再找总统借一点呗?呵呵!要找也是找当地的生意人,就不给总统添麻烦了。 换好钱,美金15万,克朗六千万,然后就可以玩一个月了。让余友春帮我买了台手机,问他这些天有空没有?他说冰岛治安很好,也没啥事,只是非公干不能陪客人,要报备。 那就是没空咯?我问他在冰岛旅游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他是本地通,自然对冰岛了解。 他说不要挑起民族情绪就行,尊重当地的风俗,旅游注意安全,别的就没有什么。礼貌方面做足,一般没有什么事,有事就给大使馆打电话。 和余友春握手告别,我回到了房间,然后带莲儿去吃饭。在这里吃一顿饭千把块RMB是正常是事情。 找到当地一家米胖子,就进去坐下点餐。翻着英文的菜单,没一个看得懂的,只认识几个单词。对面的莲儿看到我的表情,在捂着嘴巴笑。服务生恭敬地候着,等半天了也没有点一个菜,他都着急了。 “恒哥!让我来吧!” “你不也高中毕业嘛!我也是高中毕业啊!可这些年单词早忘光了。” 莲儿笑着接过菜单,翻了几页,我正一脸的着急呢。 “Goose liver,A steak,A portion of caviar,A portion of spaghetti,Thank you!” 我一脸懵逼,都是九年义务教育,都上了三年高中,咋差距那么大呢?她点的什么呀? “恒哥你还喝酒吗?” “喝!不知道这酒贵不贵呢!你问一下有什么酒,对了,女孩子红酒比较适合。” “好的,就来一瓶红酒吧!” 莲儿笑笑,回头对服务生点点头。 “Excuse me,Do you have any red wine?” “yes!What kind of red wine would you like。” “Is there Raffi??” “1997 Lafite?” “Yes, there is” “1997 Lafite!Thank you。” “OK!” 我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看着莲儿。她怎么就能这么熟练飚英文呢? 服务生离开,我摸了一下莲儿的手,她朝我笑笑,满脸红光。 “莲儿,我好崇拜你哦!我憋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英文来,没想到你说得这么顺口。” “这有什么呀!我高中就英语和历史最好,你问我乾隆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我都知道,连他们的名字都记得。甚至连他的私生子叫什么我都知道呢。” “偏科?还偏英语和历史?那还真够奇葩的哦!我就英语最差,历史还过得去。” “小时候特别喜欢外语,所以学得快。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至于历史,你也知道的。” 莲儿一直想找到回家的路,所以对历史的研究也是很透彻。可惜我净带她玩了,以前答应带她找祭台,结果跑到了冰岛。 有了莲儿的英文底子,我们在冰岛旅游,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一会儿,就上了很多菜。我一看,竟然是鱼子酱,鹅肝,牛排、意大利面,还有一瓶开了的红酒在冰桶里面,两个高脚杯。 拿起红酒看看,猜到应该是拉菲,下面写着1997,那就是97年产的咯?人家说82年拉菲最好,不过我又不懂红酒。 服务生接过红酒,‘嘣’一声打开,给我们的杯子倒了半杯。然后对我们微微一个鞠躬,说了一句什么。莲儿就说Thank you。 我问莲儿他说的什么?看我一脸好奇,莲儿‘噗嗤’一声笑了。 “please?enjoy it,是请慢用的意思。” “哦!Please我懂,就是后面的不懂。” 莲儿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还好餐厅没有什么人。我红着脸端起红酒来,喝了一大口。哇!这什么鬼?又苦又涩? 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莲儿眼泪都笑出来了。她说红酒要慢慢摇细细品,等空气把红酒氧化了,涩味就会降低,不能一口闷的。 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我以为跟国内一样,光着膀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端起红酒就大口闷。 我四周看了下,远处有几个人看向这边,赶紧缩了一下脑袋。我们亚洲面孔在这里是很少见的。 吃这种西餐,得挺直腰,装作很优雅地慢慢吃。像我这种饿鬼,几口塞进去嚼巴嚼巴就吞,还真不习惯。我吃东西吧唧嘴才觉得喷香,闭着嘴巴细嚼慢咽,哪是我的作风呀? 饭后付钱,五万克朗,也就是两千块。这东西吃个半饱,就要两千块了?这两千块,在国内能下好几次馆子呢。 饭后去看极光,也就是极昼。冰岛没有铁路,陆运只有公路。不过海运和空运相当发达。 极光是一种绚丽多彩的等离子体现象,是夜间出现的灿烂美丽的光辉。 这些呈带状、弧状、幕状、放射状的五彩颜色,在夜空中特别好看。 我们出门打了个的士,莲儿告诉他,我们要去草原看极光。司机就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拉着我们往内陆跑。 冰岛的城市很漂亮,有点丹麦童话般的感觉。那些几层高的楼房,都有着彩色的屋顶,还有远处的钟楼。 去草原的路很干净,没有任何的垃圾。经过农场,能看到农场主的木头房子,都是一层高的彩色房子,让人如同活在童话中。 司机拉我们到一个草原农场,放我们下去就跑了。这是一个木屋农场,门口有很多木桌子凳子,有点像我们国内的农家乐,也提供吃住,还有帐篷出租。 看到远处已经有人在架帐篷,稀疏的游客显得很冷清。远处是雪山,据说是冰川来的,在夕阳中看着很漂亮很神圣。 我们租了个帐篷,工人让我们挑选场地,然后给我们搭建帐篷。他熟练地几分钟就搭好了,还抱来很多被子。 莲儿拿着彩页在看,她说农场这边还可以组织去别的景点看,收费低廉。有冰川、有活火山、有温泉瀑布、有浮冰、还有骑马。 冰川并不是大雪山,而是山脚有冰洞,几米高的冰洞,人可以钻进去游玩,里面就像透明水晶宫一样。 农场还提供地热温泉木屋,不过得另外收费,这和我们国内差不多。就是红色的木屋白色的房顶,看着就像走进了童话世界。 我们要一间漂亮的小木屋,就进去把门锁上。不过三面都有大玻璃窗,锁不锁都没关系。再看别的木屋,人家都赤.条条的在泡温泉。 既然大家都这样,我们也有样学样,我看他们,他们也看我们,哈哈!反正不认识不吃亏,看就看呗! 这是直接从地底冒出来的活水温泉,里面环境装修得很漂亮。放好衣服,就坐在池边,先把腿伸进去。 莲儿不怕烫,可能跟她天女魃身份有关,直接就下水游了几圈。我也下水,水温好像有五十度,感觉比较难受,不过一会儿适应了就好。 泡了半个小时,感觉口干舌燥,我从锦囊拿出几支矿泉水,给了莲儿一支。喝水之后,身体就舒服多了,再拿出沐浴露来洗澡,好好搓一搓这些天的老泥。 很快天空变暗,从窗户能看到外面绚丽的天空。那五彩的极光就行白云一样,不过很稀薄,看着真是赏心悦目,尤其是有美女陪伴。 我们泡在水里,趴在池边看向窗外,欣赏着在国内极难见到的美景。 泡过温泉了,人会很累,晚上盖着暖烘烘的被子,睡得很舒服。 早上,在农场小店吃过早餐。冰岛是畜牧业和渔业发达的国家,所以早餐可以随便点菜,牛奶奶酪牛排羊肉片都是高热量的。还有各种海鱼,切成一段段的,味道特别鲜美。主食是黑麦面包。 我们报名参加了农场组织的一日游,下一站是看冰川。 这是很古典的小巴,外面画着各种童话图案。同车的七八个都是西方人,我不懂英文就没有吭声,听说莲儿和人家流利地交流着。 车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山脚。呈现在眼前的是巨大的雪山,山脚还有洞口,进去之后厚冰组成的山洞光滑漂亮,好像蓝色的水晶宫。 山顶是皑皑白雪,山脚是冰洞,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川? 我拉着莲儿在山洞里面游玩,有阳光穿透在某个地方,山洞里面就显得晶莹剔透。莲儿说里面太冷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再下一个景点是附近的活火山,可以看到岩浆翻滚的那种。 冰岛有一百多个活火山,火山景点不是单一的活火山,还有火山爆发之后留下的美景。火山也是多姿多彩的,有着各种形状各种景观,岩浆冷却后形成千奇百怪的各种地貌。 小巴带着我们来到一个活火山,这个火山已经燃烧了几百年,是相当稳定的。 我们顺着小道上到几百米高的火山口,站在火山口附近,感觉空气特别的闷热,一股很浓的硫磺味,热得有想脱.衣服的冲动。 从这里可以看到火山口有板状的凝结裂块,四周有几板几十平方的厚板,中间下面就是滚烫的岩浆。 一起来的那些西方人,都拿着高端相机,在各种角度拍那橘色翻滚的岩浆。他们对岩浆的热爱让我不解。 莲儿紧紧抓住我的手,激动地看着那冒泡的岩浆,浑身都有点发抖。 我问她怎么啦?是不是太臭了?不舒服我们就下去,咱不看了。 “恒哥,我想下去看看。”莲儿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你别傻想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说完我拉着莲儿就走。下山的路上,她一直不说话。这丫头是疯了吧?这滚烫的岩浆,不得有上千度?下去?那人不是也跟着气化了? 下到山脚,我拉她进小巴里面坐着。外面司机在和熟人聊天,只是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个别游客闻到硫磺味就头晕,见多了。 “恒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火山岩浆里面拿点东西。” “莲儿,你是不是傻呀?那么高的温度,这是你能下去的吗?” “不!恒哥,你不懂。我是火属性的,那些岩浆不会伤害我。岩浆对于我来说就是热泥巴一样。” 我吃惊地看着莲儿,想从这丫头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也是,我都能拥有五雷掌和麒麟臂。就不能让莲儿到岩浆里面泡个澡,充一会儿电? 既然是火属性,那就是相溶的,不会有伤害,只是她说取点东西。 火山里面就是岩浆,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宝贝不成?莲儿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她想让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好吧!不过你不要太久。” 莲儿见我同意,也是松了一口气,让我跟她到公共厕所。我们下车,往管理区的厕所走去,我在门口水盆洗手,莲儿就走了进去。 “恒哥,你进来。”莲儿在女厕叫我,我回头看了一下,附近没有什么人,然后就抬腿走进去。 莲儿在女厕脱得精.光,把我吓了一跳。她把手里的衣服给我,然后对着我笑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她已经进了火山口,只能走出厕所,把她的衣服收进锦囊里面。 看到附近有商店,我就比划着买了点吃的,走到原木桌子旁坐下,慢慢啃着面包。面包和水都吃完了,抬头看了一眼火山上面,见那些游客都慢慢下来了,又走到厕所去装作洗手。 “莲儿,你回来了吗?”我轻轻地问。 “恒哥,你可以进来了。” 听到莲儿的声音,我很激动。回头看看外面,没有人留意,然后快速走近女厕所。莲儿正光.溜溜地站在里面,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通红发亮。 看着她把这个通红的东西揉进了右手掌,然后开始穿衣服。我赶紧出去再装作洗手。 莲儿出来,也跟着洗手。我好奇地看着她,想她给我一个解释。 “那是生活在活火山的火凤凰精.元,可以孕化出一个火凤凰来。” 火凤凰?精.元? 第一百三十章 自由号之旅 火凤凰精.元,就是火凤凰体内的精.华,也就是生命力。 《太平御览》卷九一五引《春秋演孔图》:“凤,火精。”清·李元 《蠕范·物理》:“凤……羽虫,火之精。” 原来莲儿发现这个活火山里面,有火凤凰的精元,所以就想拿出来养着,以后慢慢孕化出一只凤凰来。 这个不是跟胖子的朱雀是一样的?莲儿说胖子的朱雀是很多代的凡鸟,并不是真的朱雀,不过也有着凤凰的血统。 当初给张珊补魂,打进她身体的魂魄也是朱雀的,现在张珊也有着凤凰的血统啦? 莲儿说她在活火山里面还吸取了很多火属性的精.华,以后再发大招,就不会头晕虚弱了。不过得回去睡觉,在梦里炼化。 看来这次冰岛之行,收获还是挺大的嘛! 我们离开活火山,打的回酒店。莲儿现在需要炼化那些火属性的精.华,所以需要来一场沉睡,她的自我修炼是无师自通,修为是睡出来的。 看着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安静的睡去,我去把窗帘拉好。房间陷入了黑暗中,我一个人闲下来反而没有事情可做。 拿着手机,来到走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了解南真观的情况。现在离开三四个月了,国内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再给蒋鸣打电话,说下个月就回国。他说现在国内很安静,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做。 给胖子打去,他说升到省局了,做一个副主任,正闲着呢。 打给凌云子,说行动得再过几个月,让我好好玩玩再回去。 坐在沙发上,看着黑暗中莲儿脸上发出蒙蒙的红光,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莲儿自带体香,不过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现在她在修炼,香味愈发浓郁起来。 客房里面有一台电脑,我就坐过去,把电脑打开。全英文界面,只能凭记忆摸索着用了。 打开浏览器,在谷歌搜索引擎打入‘搜狗拼音’输入法,下载了一个输入法。 安装成功之后,就开始搜索国内的新闻看。这一看就是一个晚上,困了就睡觉。 早上起来,吃过早餐再给莲儿打包,放在床头柜,可也没见她醒过来,也许修炼是不会饿肚子的吧! 我坐在电脑前,开机,继续浏览网页。一直看得昏昏欲睡,就找个沙发想睡觉。电脑新闻看三天了,都快把我看吐了。 唤出黑麒麟,它一阵欢喜,在我手掌里面待得太久了,也想出来透透气。摸摸它的头,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逛逛。 话音刚落,莲儿那边红光大盛,我和黑麒麟都吓一跳。只见从她右手出来一个粉红色的灵体,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小鸡,长腿长脖子的还没有毛。 我赶紧奔过去看,莲儿还在沉睡,没有醒。可能小鸡就是她说的火凤凰精元孕育而出,小鸡在被子上蹦蹦跳,到处看,好像是找吃的。 也不知道这样的灵体,吃的是什么。我从锦囊里面拿出香肠,撕开喂它,它闻一下就扭头走了。 看着它跳下地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黑麒麟就小心趴下看着,小鸡跳到它头上的独角,俩就玩起来了。 我把香肠咬了一口,挺香啊!怎么就不吃呢?然后坐在床边看着莲儿。她闭着眼睛,很安静地躺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我举着香肠凑近来看,然后她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莲儿!你醒了?”我一阵激动。 “扶我起来。” 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她看到我手里的香肠,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就往嘴里塞。 呃......,她应该是饿了。从锦囊给她拿了一瓶水,看着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三天没有吃东西,也是饿坏了她。 “我去洗个澡!”她把被子一掀,就光着脚下地,走了几步,迈过黑麒麟。黑麒麟头顶着小鸡,回头看莲儿,莲儿朝它笑笑。 这个小鸡,就是凤凰的灵体?我也是好奇,走过去蹲下,认真打量着它。脚很长,脖子很长,浑身是粉红的绒毛,还有一个鸡冠子。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大恒!快拿我衣服过来!”莲儿在厕所叫我。 “哎!来了。”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锦囊给她拿衣服。 穿好衣服的莲儿,整个人精神焕发,正拿毛巾包着头发,到处找吹风机。 吹好头发,她也蹲在黑麒麟跟前看小鸡。然后伸手去抱,小鸡一下跳到她的手心,逗得她哈哈大笑起来。 把小鸡抱到床上,黑麒麟也跟着来看。 “恒哥,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好像是晚上十点吧!怎么啦?你睡了三天。” “要不,我们骑着麒麟出去逛逛吧!” “好啊!这个提议好!我都闷了三天了。” 在房间待了三天,我确实是无聊透顶了,能出去当然好。房间收拾一下,然后把黑麒麟收进手里,莲儿也收了火凤凰。 拉着她的手,瞬间出现在屋顶,抬头看看远处天空的极光很绚丽。莲儿往前一指,我们就快速离开城市。来到市郊,放出黑麒麟,把莲儿抱上去,她也放出火凤凰,让它站在麒麟的独角上。 我们骑着黑麒麟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就这样一直跑下去,耳边的风呼呼的吹。 我们跑了大半个冰岛,最后来到山上,看到前面是一个港口,城市不大,灯光璀璨。 现在是凌晨四五点,快天亮了。从山上看下去,海边的港口有一条白色的游轮,很巨大。 “恒哥,那边有一条游轮,不如我们坐游轮回国?” “这个提议好,我也没有坐过游轮,等天亮了,我们就去买票吧!” 莲儿点点头,然后各自收了黑麒麟和火凤凰。我们拉着手往码头方向赶去。 码头这边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人,只看到早起的清洁工在搬运垃圾。莲儿抬头四处张望,指着一个地方说,我们去那边。 这是一家旅游公司,她说想上船,就得在旅游公司买票。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才早上六点多,都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上班。 我们站在屋檐下,看向海边,那边除了这艘白色的大游轮,旁边还有很多小船。有渔船有游艇,都在随着海浪起伏,几只海鸥在空中鸣叫觅食。 给余友春打了个电话,这么早吵醒他,怪不好意思的。电话里面传来余友春的声音,应该是被我吵醒的。 “陈先生,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余领导,我和莲儿想买游轮的票回家了,特意跟你告别的。” “游轮?冰岛这几年不通游轮啊!” “我们现在在港口,看到一条很大的游轮,三百多米长呢,十几层高。” “那艘啊?哦!我记得了,那是海洋自由号,本来它要过北冰洋的,不是俄罗斯和美国闹起来了嘛,所以改道了。海洋自由号是昨天才到的冰岛,今天下午就要离开了。” “原来这样啊?那我们要买票应该怎么买呢?” “在港口都有旅游公司,等会你看到开门就进去咨询一下。如果确实买不到票,我再过去协调一下。” “那先谢谢余领导了。” “不客气,我们大使馆就是为国人服务的,只要你在冰岛一天,随时可以打给我。” “谢谢,那我们先想办法买票好了。” 挂了电话,我看向莲儿。她说我们找找附近,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吃点东西。 海洋自由号是世界上第二大的游轮,上面有游泳池、高尔夫球场、雪茄俱乐部。当然还有赌场,那是合法的。 这艘船有339米长,15万吨,可以容纳四五千的游客。它从英格兰南部港口城市南安普敦出发,途径大西洋、北冰洋、太平洋、印度洋,再回到大西洋,算是环球大半圈。 但是俄国和美国在巴伦支海有冲突,所以刚出发不久的海洋自由号,就改在冰岛停靠,然后回头逆行。 游轮是有钱人游玩的,走哪都一样,不过这艘海洋自由号会在国内的上海停靠。 我们逛了一圈,欧洲国家是没有24小时便利店说法的,像快餐店或者大酒店,都不会24小时营业。除非机场才会有小的24小时便利店。 我们在港口找了一圈,很失望,然后往回走。 刚好看到有上早班的旅游公司员工开门。我们拿出护照跟着进去,顺利买到了船票,不贵,一百万克朗一张票,两人就是两百万克朗了。也就是RMB十万元。 这是六十天航程的船票,也就是从英国出发,兜一大圈就回到英国。不过到我们上海是四十天,剩下二十天是从华夏到英国的。 拿到票,我们迫不及待的就上船了。 一般来说,在2011年,游轮是不停靠在冰岛的。就因为俄国和美国在海上干架,所以我们有机会可以坐一回游轮。 拿着票过了安检,就有服务生给我们引路,带我们去找房间。 房间不大,不过很豪华,里面很干净,还有独立厕所。里面中间有一个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海。 游轮的客房分三种,最便宜的是内舱房,比较憋闷,看不到大海。中间的是海景房,有个小窗户可以看到大海。最好的是阳台房,有一个私人小阳台可以晒太阳。 当然总统套房也有,就是天价了,那是留给霸道总裁住的。 住进来之后,我们都淋浴一番,然后换上一身新衣服,再出去找餐厅。莲儿已经很饿了,她都三天没有吃东西。 根据门后面的索引,我们在八楼,六楼和九楼都有餐厅,那就往九楼走。路过看到一间银行,想想冰岛克朗不是世界通用货币,就把它换成了美元。 餐厅很大很豪华,凭船票就能吃到饭,不过是自助餐。如果需要点菜,得另外花钱。 看到自助餐手臂粗的龙虾,我口水哗一声就下来了。和莲儿一人端着一个盘子,就在食盆里面猛夹。 两个大龙虾,就把盘子摆满了,再夹一些意面堆在上面,我们就找地方吃起来。 不得不说莲儿是真饿了,她把盘子的东西快速吃完,就在我吃惊的表情中再去夹菜。 当她第三次去夹菜的时候,我心想她是不是怀孕了?怎么这么能吃? 我也吃了两盘,才八分饱,当我正想起身再去夹的时候,一抬头,看到对面走来的两个男人很面熟。 后面还跟着两个女的,都是亚洲人面孔。亚洲人面孔在游轮上很少见,所以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但是他们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 莲儿见我惊讶的表情,就用纸巾擦擦嘴,也跟着扭头看。我赶紧伸手挡住她的脸,自己也低下头。 “莲儿,不要看,好像是我们的仇人来了。” “我们还有仇人啊?我们有仇不是当场报了吗?怎么还会有仇人?” 莲儿的话让我想笑,那是她的仇人,当场把仇报了。我的仇人其实非常多,我打架都会留手,也有打不赢我自己跑路的。 还好那四个人没有留意到我,他们直接端起盘子就去选食物了。莲儿再次扭头看看,说不认识。 我快速搜索着记忆,一个好像是麦玟鼎,一个是高雷雷。还有一个女的是张惠茹,另外一个女的有点脸熟。 把这四人中三人的身份告诉莲儿,她说都是圣灵会的人?我点点头,估计是差不多了。 那个女的叫张惠茹,是总局的痕迹专家,高雷雷是总局二处副处长,麦玟鼎是广南省的圣灵会带领,另外一个女的好像是高杳欣。 我擦擦嘴,说我们走吧!也吃得差不多了,不能和他们碰面。莲儿说你怕他们啊?我说不怕,难道在这里打?把我们美好的‘泰坦尼克之旅’给葬送了? 莲儿说现在是国外,是在游轮上,不是在国内的环境中,所以没必要打生打死。在国内,是各为其主,现在游轮里根本没有这个环境。 我想了一下,好吧!莲儿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要打就回到国内的环境打去,在游轮上面,就当个熟人相处咯! 所以莲儿没有动身子,还在剥龙虾壳子,嘴巴除了说话就没有停过。 我看向他们四人,他们夹了菜就找座位,正在四处张望。高雷雷看到我,也是很吃惊。不过我适时地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放下心来,低头和麦玟鼎嘀咕了几句,然后四人同时看向我这边。 我手里拿着半截龙虾尾巴,举起来对他们招招手。他们相视一眼,就往这边走过来。 他们在我旁边的桌子坐下,高雷雷看过来,我龇了一下牙,勉强搞出一个笑容,表示人畜无害。 “陈兄什么时候上的游轮?” “高兄你好啊!我们早上上来的。坐飞机坐腻了,就想和我内人来一场‘泰坦尼克号之旅’。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啊。对了,那个美女怎么称呼?” “高恬韵!”那个女的回答简洁。 “哦!是高杳欣的姐姐呀?”我的话让高恬韵脸上一阵动容。她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点出她的身世,任她表面装得再镇定,内心的惊讶也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有点嗔怒。 “高恬韵,深圳人,美军空降师5年,拿到美国绿卡了。现在是蓝德亚太地区战略研究中心专员,我没说错吧?” 高恬韵把桌子一拍,脸上憋得通红:“放肆!” 莲儿站起来幽幽地说道:“你敢骂我老公?想打架是吧?” 呃......,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莲儿身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游轮上的婚礼 不但是我们几个,就连附近的欧美人食客都看过来。 这两个女人吵架,还是亚洲人,自然吸引的目光足够多。麦玟鼎拉了一下高恬韵,她‘哼’了一声坐下来,别开脸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莲儿见她没有再闹,也坐下来,然后拿起纸巾来擦手上的油。 我看向高雷雷,见他也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就说既然闹得不愉快,我们回国再干。然后拉着莲儿离开。 在过道看到有公共洗手间,我们就进去洗手。莲儿说等会我们逛逛,既然上来了,就逛吧!看个稀奇也好。 餐厅这层,算是公共层,旁边就是赌场,再过去有很多商店,这整得跟个小城市一样。 看到有楼梯,我们再往上走,十楼是舞厅和游戏机室。舞厅又分出演艺厅和电影院,游戏机室里面很大,各种博彩的游戏机都有。 十一楼到十六楼就是高级客房,有一个小阳台那种。十七、十八楼又是各种娱乐项目,健身房、桑拿室、拳击台、雪茄俱乐部、婚礼教堂、免税商店街、spa吧这些都有,看得我们眼睛都花了。 十九楼是攀岩墙、溜冰场和高尔夫球场,二十楼就是顶楼了,竟然是游泳池,包括水上乐园、旋转泳池、水上排球、水上篮球这些,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我问莲儿想玩什么?她说你还欠我一场豪华婚礼呢!呃......!确实是。我和莲儿就这样走到了一起,都没有举办婚礼,连结婚证都没有。难怪她刚才经过婚礼教堂,拉都拉不走呢。 那好吧!就让我们来一场豪华的婚礼吧! 下到十七楼,我们把护照拿出来登记,询问举办婚礼要多少钱。 登记处的白发老太太很热情,她说有三个方案,高、中、低,问我们要哪个方案。我说高档的吧!莲儿就翻译给她听,老太太高兴地点头,说十五万美元,全包! 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结个婚就要十五万美元?看着莲儿期待的目光,不好拂她意,咬咬牙就掏出十五万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喜滋滋地收了钱,满脸红光,给我们开好发.票,一挥手,就来了一男一女。莲儿说要跟他们去拍结婚照,办结婚证。 双人照拿到,就办结婚证盖章,是全英文的,看不懂。然后服务生送我们进去换衣服,我被那个服务生不停摆弄着,试穿了各种套装。 等我走出来,莲儿已经穿着洁白的婚纱,那妆化得美若天仙,把我都看呆了。这几个月晒得挺黑的,现在补上底粉,漂亮多了。莲儿伸手过来挽着我,跟摄像师乘电梯去甲板照相。 前甲板上有很多人在喂海鸥。结婚是神圣的,所以这边婚礼团队就开始请人离开,让出场地给我们照相。船头的客人很有礼貌,听说有新人要照相,都纷纷让开。 甲板风有点大,服务生就拿起对讲机讲了几句什么,然后船就缓缓停了下来。 我们在甲板各种摆拍,又转到顶楼的游泳池去摆拍,摄影师后面跟着很多人围观。 等我们回到登记室,就听到广播用各种语言邀请人参加婚礼。说到中文的时候,我才听懂。原来是说今晚八点,有一对新人要结婚,船长邀请大家到时候参加派对,不过得穿上礼服。 另外婚礼现场还准备了各种饮食和鸡尾酒,到时候新人会恭候大家的光临! 莲儿有点小激动,船上几千人,如果都来参加婚礼,那是多么盛大的场面啊! 老太太给我们庄重地颁发结婚证,配合着摄影师跟我们各种照相。她说这些照片,会通过网络传到十几份大报纸上,英国的,美国的,当然还有我们华夏的。 呃......,结个婚而已,玩太大了吧?全世界的大报纸都会登我们的照片? 告别了白发老太太,就换回便装。和莲儿拉着手,坐电梯回到8楼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被人注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关好门,我们准备休息一下,好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晚上的婚礼。 下午起来,我们出门准备去餐厅吃饭。门口站着一个客房服务生,他躬身向我们问安,然后问我们要去哪里。我们抬头见走廊摆了很多广告,竟然是我和莲儿的婚纱照。 莲儿惊喜地看着广告,里面的我们真是郎才女貌哦!呵呵! 我们说要去餐厅吃饭,服务生就给我们引路。上到餐厅,很多人看着我们,而我们旁边站着客房服务生,在等我们点餐吃饭。 餐厅也摆了很多广告,电视上还播放着我们的相册。就餐的客人看到我们,对我们指指点点,投来羡慕的目光。 莲儿拉着我的手,依偎在我肩膀,我推了她一下,说要吃饭呢!靠着我怎么吃啊!然后她装作生气撇嘴扭头不理我。 晚饭之后,客房服务生带我们去化妆间换衣服,准备出席晚上的婚礼。 电梯上,也看到我们大幅的婚纱照,同坐电梯的客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然后道恭喜。莲儿热情地给他们一个笑脸,然后一直说谢谢。 这十五万美元花得真是值,起码大大满足了莲儿的虚荣心,当然还有我的。据说大部分人在游船举办的都是小型婚礼派对,中型的都很少。像我这种大型的,一年都碰不到一次呢。 被这些人恭维得我都有点飘飘然了。有钱真特码的好,起码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到了登记室,客房服务生把我们交给白发老太太就要离开。我给他塞了一把美元,服务生高兴地道谢离开了。 白发老太太并没有给我们的婚礼打折扣,而是按照十五万美元的规模来办。 虽然不知道我们是干嘛的,起码看在钱的份上,得把功夫做足。 一男一女服务员过来,领着我们去化妆间换衣服。听说另外还有二十人的团队,在婚礼教堂忙我们的结婚宴会。 穿好礼服接着化妆,然后我去找莲儿,推门进去,差点晕倒。这次化妆师更是卖力,把莲儿头发做了一次,再施淡装,整个人就像出水芙蓉一样美丽。 那婚纱一看就是高档货,洁白无瑕,不知道是不是广州产的呢?我掏出几千美元,两个服务生还有化妆师以及她的助理,都每人派一把。 看着他们不住鞠躬说谢谢,码的感觉自己特像一个王子。 我让莲儿通知摄影师和他们的助理,以及那二十人的团队过来,我要给他们派小费。 服务生跑出去,一会儿就带来一大帮人,我掏出五万美金,每人给十几张,把他们乐坏了。估计像我这样的就叫人傻钱多吧!他们不住地说谢谢,并说愿意为我们效劳。我哪用他们为我效劳嘛!嘿嘿!就是派钱的时候特爽。 快到晚上八点,服务生在前面引路,我们走过厚厚的红地毯。出了走廊门之后,就是鲜花编织的拱门。莲儿抱着我的手臂,幸福地依偎在我肩膀上,一副醉眼迷离。现在她真是幸福得冒泡呢。 过了拱门就是婚礼现场,只见两边站着十几个工作人员在鼓掌。 还有两台摄像机一远一近给我们拍着录像。为首的是白胡子船长,穿着一身白色绣花的礼服,和白色的大檐帽,慢慢向莲儿走过来。 船长跟我们握手,表示祝福。大厅的音乐顿时响起,全部客人看了过来。这是一个西洋乐队,演奏的是西方婚礼进行曲《罗恩格林》,乐队后面还站着二十个服务员,和音乐同步哼唱着。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船长拉着莲儿的手走上台,我跟在后面。据说这是婚礼的最高礼仪,船长充当新娘子父亲的角色,亲手把莲儿交给我。 旁边的服务生在不停提示我需要注意什么,可我一句也没听懂,他就上来拉我。用简单的中文提醒我,看他急得满头大汗,不精通中文真是坑苦了他。 全场上千人注视着我们,旁边穿黑西装的牧师拿着话筒在侃侃而谈,场下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我才发现忘了买戒指,可是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只见服务生用托盘端着两个戒指上来,其中一个是黄豆大小的钻戒,莲儿用炽热的目光盯着那个闪闪发光的戒指。 虽然知道戒指是假的,也就是个样子货,但我还是选择给她戴上。 最多回头买个五十克拉的钻戒给她,让她开心一下就是。 莲儿戴着白色手套,戒指刚好戴到上面,不松不紧刚刚好。然后她又拿起另外一个给我戴上。 服务生提醒我给莲儿揭面纱,我把面纱翻上去,台下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年轻人的呼哨声。 我们这边没有亲友团,所以那二十人团队和船长还有部门经理他们都充当亲友。大家一起把气氛烘托得很热烈。 到了切蛋糕环节,服务生推来一个大蛋糕,七八层高。莲儿拿起西瓜刀,我也握着她的双手,一起把上面的蛋糕切了一下。 有个部门经理拿来一条半米长的面包, 举在莲儿的头上,另外一个服务生就用手折断,然后引起大家的哄抢。 呃......,这是什么仪式呀?都没有见过。面包有啥好抢的啊? 据说做面包的小麦,代表着生命力。就像我们国内,习惯在婚床上放红枣,有早生贵子的意思。 而面包代表着幸运,所以引起他们的哄抢。 音乐声一变,由婚礼进行曲变成了抒情的小夜曲。服务生端上香槟,船长带着我们给各位宾客敬酒。 其实我们年轻人,在船上哪认识什么人啊!除了那四个仇人。 不过听莲儿说,这里有什么各国的酋长,亲王,内阁大臣,还有副总统什么。没想到一下遇到这么多的官员。 能穿着礼服进来参加婚礼的,都通过了筛选,所以这里很多都是各国的大官贵族和有钱人。可我不认识人家呀!出于礼貌,我端着香槟,龇着牙跟每个人碰杯,然后喝一小口。 一圈下来,也是见识了不少的大官。等我们回到主席台,乐队又变了音乐,好像是华尔兹。 参加婚礼的客人,成双成对地走向场地中间,开始跳起交谊舞来。 说真的,我不会跳这样的舞。莲儿跟服务员回去换衣服出来,这次换的是一套粉红色晚礼服。 她刚出来就被船长邀请跳舞了,莲儿会跳这个吗?我有点奇怪。她一上场,就有探照灯照过来,然后整个会场的灯都暗下来。 头顶亮起镭射彩灯,那灯跟着音乐转起来,舞池里面男男女女都在摇摆着。 没想到场中间的莲儿,真的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舞姿优美。 我盯着场中的莲儿看,这时有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走过来。等她来到我跟前,才发现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对着我施了一个西方的贵族礼,而我不会回礼,紧张地看她。最后她伸出手来,这是邀请我跳舞吗?可我不会啊? 她走上来拉着我的手,来到舞池边缘,跟着大家一起跳。我怕踩到她的脚,就站住不动,光上身在轻轻摇摆。 “陈先生,不记得我啦?” “小姐,我觉得你很面熟,但忘了在哪里见过你。” “你再好好想想,肯定记得我的。” 我使劲地想,在冰岛没有遇到亚洲人,在俄国没有遇到亚洲人,在部队没有遇到女的,在......。等等,记得出国前,开了个会。有个美女给我们分发资料。 再一看她长相,猛然醒起,对!就是她!好像是国安局的还是国际刑警什么的。 “你是国际刑警?”我低声问。 “陈先生好记性啊!”她一边随着音乐起舞一边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 “出来办案?” “算是吧!” 没想到真的是她。在京城开会的时候,她负责分发资料,当时我还看了她一眼。听旁边人说是国际刑警什么的。 “陈先生好高调啊!你一上船,我们就留意到你了。” “你们?也就是说你不是一个人咯?” “算是吧!” 呃......,这个女人,难道口头禅就是‘算是吧’? 我轻握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再也不想出声。就这样闷着头左右张望。 “陈先生怎么不出声?” “嗯!” “你不好奇吗?” “嗯!” “你嗯什么嗯啊?” “嗯!” 吊我胃口?你爱说不说,我又不求你。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才懒得听呢!我别开脸,故意左右看。外面没有跳舞或者没有舞伴的人,都在吃着甜品。有几个亚洲人看向这边,估计和这个美女是一伙的。 “其实,我们是碰到棘手的问题了,想请陈先生助一臂之力。” “嗯!”我才没兴趣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叫曹芫芫,是公安部国际刑警司的。上次给你分发资料,就留意到了你。” “其实我们办的案,就是上次你手头资料上那个。” “我们看到你和高雷雷见面了,还闹了不愉快。” “呵呵!”我给了她一点反应。 “陈先生你别这样行吗?” “曹小姐,我是出来旅游的,没有义务帮你们办案。”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那你想我怎么说?跑来我面前故弄玄虚,要么你直说,要么你哪来的回哪去。” “陈先生,我们都是办案的,何必拒人千里呢?” “首先,我是出来旅游的,第二,我没有拿任何人的工资,这个案件,军方还没有跟我谈价钱呢,我可没有答应接啊!第三,你们的人会玄术吗?高雷雷和麦玟鼎可是玄术高手啊!” “你说的价钱?是什么价钱?” “我给军方办事,都是谈好价钱再去办的。这次军方都没有跟我谈价钱,我不能白做事吧?” 曹芫芫吃惊地看着我,都忘了跳舞。 我放开她的手,耸耸肩,事实就是嘛!给军方办了几次事情,我都是拿钱的。她不知道,不代表我可以免费干活。 而且那个高雷雷可是高手,这次我有莲儿了,对上他也不怕了。 “陈先生,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对得起你那身军装吗?”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管,别拿军装来压我,我脱了就是。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联系我,我还没有那么反感。” “那是我们的失误,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看有没有诚意咯!有诚意就接受,没诚意一拍两散。” “我是有诚意的。我们本来跟踪的是高恬韵,结果和她接头的竟然是麦玟鼎和高雷雷。这是两个强大的修行者,以我们警方的能力,没办法拿下。但是我们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还好看到你上船了。” “说吧!拿下他们两个,多少钱?军方没给我钱,你们警方也可以给的。” “我回去请示一下,再答复你。”曹芫芫说完就拿来她的手,走向那几个亚洲男。 其实我并不想为难她的,我一上船,她来跟我接头,我一高兴免费也就给她办了。 结果在舞会上,还吊我胃口,想想都他娘的一肚子气。 正当我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啪’一声,停电了。那支乐队的音乐嘎然而止,整个舞会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劫持老太太 舞会上一阵安静,然后从四个门口丢进来几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冒着白烟在地上滴溜溜不停翻滚。 请读者们到‘四.月.天小说网’看正版,没有星星的哦! 大家都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突然‘嘭嘭嘭嘭’四声,滚进来的东西发出刺眼的光亮。我瞬间出现在莲儿旁边。 四个方向又传来十几声硬物碰撞地面的声音,跟着滚进来的东西发出一阵刺鼻的瓦斯味。 我拉着莲儿瞬间出现在十六楼走廊,看到远处楼梯口有两人持枪把守。 这又是闪光.弹又是催泪.弹的,搞什么鬼? 我们向楼梯方向走去,有穿着防弹衣的保安劝我们离开,说17楼在搞反恐演习。 反恐演习?我在办婚礼呢!竟敢砸我场子?保安看我穿着礼服,莲儿也穿着晚礼服,就拿起对讲机准备呼叫。 我上去一掌劈在他脖子上,顺手把枪抢过来。 另外一个保安马上举枪准备射我,被我一梭子打碎了脑袋。 枪声引起过路客人的惊慌,尖叫着跑远。我举枪从楼梯上去,上面有人影在晃动,刚想举枪,结果被提前上去的莲儿几脚踢了下来。 上面几人嚎叫着砸下来,莲儿已经出现在十七楼通道了。等我快速冲上17楼,莲儿正在和人家交火。应该说是那些穿保安制服的人被她虐,一枪一个,很快走廊的七八个保安被消灭。 我探头两边看了一下,已经没有站着的假保安了。 冲到婚礼教堂门口,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这种舱门又厚又重,不过能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咳嗽声。 我叫莲儿守住这里,然后冲过走廊,来到后门。 后门地上的假保安还没有死透,在翻滚挣扎嚎叫。我推推后门,这里也反锁了,再发散意识,里面的客人都已经被劫持。 客人被赶到四个门口靠门的地方,后面有几个假保安用枪指着。 我放下枪,瞬间出现在人堆里,只见里面强光手电在乱晃。除了强光手电,墙壁上就是几盏昏暗的应急灯。 里面还有稀薄的瓦斯味,很多肺功能不好的客人在不停咳嗽。 只见中间站着几个人,戴着防毒面具,而朝向海面的窗户都大开着。这几个竟然是老熟人,麦玟鼎、高雷雷、高恬韵、杨惠茹他们。 没想到今晚的事情是他们搞出来的,现在这里可是在葡萄牙外海。而这船是英属的,也就是说老板是英国人,而葡萄牙离英国并不远。 他们又是怎么劫持这么多人的呢?船上员工一千多人,光保安都有两百多人,难道都叛变了? 在人堆里看到了曹芫芫,我挤过去,拉她的手。她一惊,就反手抓来,这是擒拿手里面的反擒拿招数。 拉着她瞬间出现在门外,她在黑暗中努力辨认着我。走廊有微弱的消防应急灯,她终于认出了我。 “你怎么在这里?” “你同伴呢?”我把靠在门上的枪塞给她。 “就在刚才的人堆里。” 我点点头,再次进去,找到两个黑头发的亚洲人,一起带出门外。又进去,看到船长和另一个亚洲人站在一起,就俩人都带出来了。 这几个黑头发亚洲人很专业,什么也没问,看到地上倒着几个保安,一个前滚翻,就捡起了枪支。 同时半跪靠墙,守住通道两边。 曹芫芫他们是四个人,加上船长一共五个被我救出来了。船长出来后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才站稳,对着我‘why、why’地大叫。可我不会讲英文啊!扭头看向曹芫芫。 曹芫芫用英文急速跟他交流起来,船长就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可惜的是,一点信号都没有。应该是驾驶舱被人控制了,切断了基站信号。 现在必须想办法通知外界,还不知道船上有多少匪徒呢。 几人一协议,打算去控制通讯的驾驶舱。顺着通道往前面走,三个亚洲男很专业,两人弓着身体端着枪走前面,一个在后面。我提醒他们,说我走前面,我老婆还在那边出口。 用穿墙术瞬间到了莲儿旁边,带上莲儿一起到电梯口等他们。 驾驶舱在十七十八楼之间的前段,考虑到有匪徒把守,不能走正常的通道。但去驾驶舱只有两个通道,两个是电梯,两个是步梯都可以上去。 果然一出电梯,就遇到几个假保安在把守,我和三个亚洲男同时扑了出去,几下就缴械并把人打晕了。 继续向驾驶舱方向走去,一转弯,就看到门口守着几个人,我们赶紧退了回来。 几个亚洲男应该都是国际刑警,对反恐应该懂点,所以我们后退,让几个男的顶上。 曹芫芫拿着枪在后面护着船长,我就用意识扫描驾驶舱。里面有十几个人,强攻的话,怕会伤到里面的仪器,所以逐个击破最好。 ‘呯呯呯呯’,几声枪响,门口的几个假保安倒下了。 我拉住一个国际刑警,说驾驶舱里面有十几个人,现在他们已经隐蔽了。 他虽然疑惑我怎么知道的,但是能把他带出来,说明我会玄术。他和前面几人低声商量一下,决定把另外一个门口的假保安消灭,尽量消灭匪徒的有生力量。 这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曹芫芫连续开几枪,打倒了三个人。另一边步梯口也听到有脚步声,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可能是驾驶舱的人通知下面,所以婚礼教堂那边派人过来围歼。 我用意识扫描步梯那边。四个人,三个拿枪的就快到楼梯口,后面一个空手的也快到转台。 瞬间出现在转台,前面的人让我很意外,竟然是高雷雷。他一抬头看到我,也是倍感意外,马上就出手了。 我后退躲开他一刀,上面楼梯口就传来一阵枪声,三个匪徒都被莲儿和曹芫芫放倒了。激发五雷掌,对着高雷雷一掌打过去,高雷雷快速躲开,五雷掌打在墙壁上。 ‘轰隆’一声,墙壁一片乌黑,并且凹了进去。 莲儿瞬间出现在我后面,双手一搓,左手掌心出现一大团火光,然后朝着高雷雷拍去。 我背靠墙壁,吃惊地看着莲儿,她睡了三天,就能打出这么大一团火了? 高雷雷避无可避,不住后退,大火球打在了他身上。他全身着火,朝着楼梯下面滚去,倒在了通道。烈火把他烧成了火人,看着不住翻滚嚎叫的他,一股浓烈的人肉糊味冲了上来。 他渐渐僵硬,应该死透了。这个曾经和我打成平手的男人,就这样死掉了。 “莲儿,你怎么样了?”我跑过去扶着她 “我没事。”她摇摇头笑道。 上面再次传来枪声,我们冲到楼梯口,各自捡了一把自动步枪。 三个国际刑警正和驾驶舱跑出来的匪徒枪战,曹芫芫护住船长不住后退,躲避流弹。莲儿冲到前面,几枪就撂倒了匪徒,驾驶舱大门那边一阵安静。 我再次用意识扫描,驾驶舱的人从另一个大门跑了。我大叫一声:“他们跑了!” 几位国际刑警快速冲进大门,向另一个大门追去。在大门口放了几枪,就从里面把门锁住。 船长快速打开墙上的控制柜,借着星光‘噼噼啪啪’打开很多的按钮,供电终于恢复了。 他拿出手机给安全部门打电话。我和曹芫芫就检查地上几具尸体,门口附近那六具是假保安,里面三具穿着白色套装。这些是船上的大副、二副、三副,都是船长的得力助手。 大副是船长的助手,负责甲板和驾驶舱工作。二副负责国旗、海图和电子设备的使用,三副负责全船的安全以及消防和电台联络。 但是他们都死了,尤其是三副,船的安全保卫都归他管,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船长说只有十七层和十八层停了电,其余都正常。现在已经通知了欧盟的对外行动署,他们会派最近的葡萄牙军舰过来接手解救。 曹芫芫说,假保安说的反恐演习,估计是看中了今晚高官云集,想用演习来掩饰抢劫。 难道圣灵会缺钱,不然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劫持人质? 今晚我和莲儿举行盛大的婚礼,竟然被圣灵会给搅和了。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找到船长的卧房,我和莲儿换回便装,就主动出击,去找回场子。 告别曹芫芫,我和莲儿再次来到十七楼。十七楼的尸体还在,不过门口已经增加了岗哨。我们躲在楼梯口看向婚礼教堂门口。 现在麦玟鼎在教堂干嘛呢?我让莲儿用枪声吸引门口的假保安,然后我瞬间出现在教堂里面。 我躲在人堆里面,只见匪徒正让客人排队,拿着笔记本电脑在转账。原来真的是抢劫呀? 里面的人不是亲王就是酋长,还有外交大臣什么的,都是皇亲国戚。甚至还有度假的各大财团CEO,反正多数是有钱人。 现在让人家转账,不得发财发死了? 这时听到舷窗外面有直升机的声音。外面飞来几架武装直升机在盘旋,把探照灯射向教堂的窗口。 有匪徒扛着RPG站在窗口,看着火.箭.弹拖着耀眼的火光,把一架武直给打下来了。中间一架武直在空中‘轰隆’一声巨响,全身燃烧并发出熊熊的烈火,消失在海面。 这些人抢钱后怎么逃跑呢?难道要把人质给劫持走? 终于排到我了。在操作笔记本当年的年轻人,也是亚洲人,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银行卡拿出来。 旁边的麦玟鼎见我站着跟木头一样,猛扭头看过来,嘴里‘啊’地惊叫一声,马上掏枪对我射击。 他后面两个假保安,也猛然举起自动步枪,我瞬间出现在他们后面。他们看到前面的人突然不见了,也是一愣,就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其中一个把我手打开,说了句:别闹了,人不见了,难道出鬼啦? 另外一个人扭头看过来,看到是我,跟着‘啊’地一声惊叫。我伸手抓住他们的耳朵,使劲往下一拉,两人就跟着跪下了。 麦玟鼎还在到处张望,听到后面的动静,迅速回身一拳砸过来。我从两个假保安中间一个前踹,正中麦玟鼎腹部。他一声嚎叫,全身倒飞砸在电脑仔身上,把笔记本电脑和桌子都砸在了地上。 被我拉住耳朵的一个胖保安,枪口一台,朝我扫了一梭子,而我松开手,瞬间消失。 射了RPG的那个人,高大威猛,正拿着火.箭.筒趴在窗口张望,听到枪声,扭头来看。武直被他干下来了,都砸到海面上了,别的武直都绕开不敢靠近。 这事以后够他吹一辈子的,肩扛式RPG打下了武直,不由心里沾沾自喜。 我出现在他身旁,抓住他的裤腰带用力一提,他整个人失去重心,伴随着‘啊’一声惨叫,就翻出窗外向海面砸去。 麦玟鼎爬起来,对我一指,大吼一声:开枪! 顿时间,四个角落十几支自动步枪朝我喷着火舌。而我又瞬间出现在麦玟鼎身后,抱住他一个前冲到了窗口,跟着他一起飞了出去,砸向海面。 现在是十七楼,减去七层的吃水深度,窗口离海面还有足足十层。 最低按照两米算的话,都有二十米高度。麦玟鼎在下,我在上,我们同时砸在海面上。 晚上无风的海面,水面有一个张力,他面部和胸部把海面的张力破坏了。 ‘啪’一声巨响,我跟着麦玟鼎同时掉入了海里。全身被冰凉的海水浸透,浑身一个激灵。麦玟鼎被海面砸中,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我激发五雷掌当电灯照明,看到海里的麦玟鼎口鼻流血,双手双腿张开,人朝着海底深处滑去。 圣灵会广南带领麦玟鼎,生年不详,于2011年8月23日,卒于葡萄牙外海。 突然发现水里有很多气泡,无数的子弹打着水里,我马上收了五雷掌。 再次瞬间出现在17楼,只见十几个假保安,正趴在那排窗户边,手里的自动步枪不停开火。 我扭头左右看,怎么没见高恬韵和杨惠茹?进来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她们,哪去了?现在只有四个门后蹲着大量的贵族,正在瑟瑟发抖。 电脑仔躺在地上哀嚎,他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被砸碎,用不了了。 运起五雷掌,一片金光大盛,那排假保安都疑惑地回头看。原本掉到海里的我,现在浑身湿漉漉地站在他们后面。 我打出十几掌,把他们都轰碎,有的掉到海里,有的断成两截掉在地板上。舷窗附近到处是鲜血和碎肉。 再看向电脑仔,准备再推出一掌把也他了结了,省得在这里嚎叫。 “住手!你敢杀他,我就杀了这个老太太!” 我一惊,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高恬韵和杨惠茹从一个侧门出现了,她们正劫持着白发老太太。 老太太身上还绑着几个手蕾,拉环被线穿起来。她浑身发抖,正哆哆嗦嗦地被推到前面来。 脖子上还架着两把匕首,高恬韵和杨惠茹一左一右站在老太太身边。 这是威胁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去莲儿 仲夏!北大西洋,葡萄牙外海一艘被劫持的游轮上。 我正是在这艘游轮的婚礼教堂里,和莲儿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欧式婚礼。 在婚礼仪式之后,进行舞会的时候,被‘圣灵会’的爪牙,把参加舞会的贵族们给劫持了。 这些参加婚礼的贵族们,都是西方各国的政要,还有经济界的掌门人物。 现在,我和莲儿的证婚人,也就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西方老太太,正在匪徒手里。 现在剩下俩匪徒,都是女的,而且还是大美女,可惜都他妈的是些蛇蝎心肠。 只见她们把几个手蕾挂在了老太太胸前,然后用一根绳子从手蕾保险拉环穿过去。绳子一头抓在高恬韵手里,只要那绳子一拉,‘轰隆隆’几声,老太太和那两个大美女,就会灰飞烟灭。 而且,爆炸还会波及到来参加婚礼的各国贵族们。 这是一个双输的局面,我不愿意看到。相信那两位大美女,正是青春美貌的时候,不可能愿意同归于尽。 不过她们现在的这个选择,也实属无奈。因为她们之前有三、四十个同伙,但都死在了我和莲儿的手里。 现在的她们,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所以劫持了老太太,这是唯一能让她们逃生的办法。 ‘圣灵会’广南分会的带领‘麦玟鼎’,是这次游船劫持的主谋。这个曾经很牛掰的中年男人,已经被我扔下深海,喂了鲨鱼。 而另外一个匪首,是原华夏‘民俗宗教调查总局’教官的叛徒‘高蕾蕾’。这是一个精通刀术和擒拿术的家伙,我就曾经输在了他手里。不过,现在的他,已被莲儿用大火球烧成了一具焦尸。 站在‘高恬韵’旁边的是‘杨惠茹’,她曾经也是调查总局的痕迹专家,而她一向和高雷雷走得近,不知道算是叛变?或者本来就是‘圣灵会’的人呢? 而‘高恬韵’,则是美国蓝德公司亚太地区战略研究中心专员,她曾经在美军空降师服役5年,不过现在已经拿到了绿卡,算是美国人了。 这四人,在今晚我和莲儿的婚礼上,竟然组织了一场劫持。 而他们的目的,是在公海上转走贵族们银行卡里的钱,也就是这些来参加婚礼的应邀人士。 那个负责转账的电脑仔,刚才在打斗的时候无意中把他给误伤了,现在还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着。 而我呢,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道士,也是被军方的凌云子特招的‘龙组’成员。 因为经过多年的被追杀,我已经在逃命中掌握了力大如牛的‘鸳鸯臂’。还有道家绝学‘五雷掌’。而‘穿墙术’,则是我从道家经典中悟出来的。 现在老太太被劫持为人质,可是在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的呢? 我缓缓激发‘五雷掌’,只见右掌顿时一片亮光。我准备来一个精确制导,把她俩的脑袋给轰碎,以救出被劫持的老太太。 突然,婚礼教堂的四个舱门被同时推开,引起了蹲在地上的客人一阵骚动。 原来是蹲在门后的那些客人,有人壮胆偷偷打开了门锁。 只见四队穿着作战迷彩服的西方军人,正鱼贯而入,全部弓着身体端着枪指向我们,快步冲来。 地上那个电脑仔,一看来了这么多特战队员,顾不上哀嚎,赶紧爬起来躲到杨惠茹后面去。 咦?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葡萄牙的海军陆战队登船了,这是好事,我还以为要继续大开杀戒,拯救地球呢! “getdown!” “getdown!” 什么意思?没看到老太太身上有手蕾吗? 四队特战队员把我们团团围住,当看到老太太身体不住的颤抖,胸前的手蕾正‘哐当、哐当’作响时,他们也是吓得赶紧后退。 蹲在四个角落的贵族们,看到门已经开了,赶紧站起来蜂拥而出,一分钟不到,清场完毕。 到底还是生命重要啊! 那边的高恬韵和杨惠茹,她们看到进了这么多军人,也是吃惊不小。她们紧张地拉着老太太,不住往后退,想从侧边的小门逃走。 有十几个特战队员举着枪跟了过去。 剩下的队员们一拥而上,把浑身湿漉漉的我给绑了,还用扎带把双手绑到后面去。然后我被推到了地板上按着,全身动弹不得。 这时船长带着一帮高层从前门进来了,后面紧跟着曹芫芫和另外三个国际刑警。船长身边的应该是特战队高官,那船长指着我对高官说了句什么,然后那高官一挥手,就有人把我给放了。 特战队员把我扶起来,剪掉了双手的扎带。 曹芫芫和三个国际刑警向我跑过来。 “陈先生,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向那边侧门,只见高恬韵她们正在通道里慢慢后退。 “现在什么情况?”曹芫芫又轻声向我问道。 “高雷雷和麦玟鼎已经死了,剩下两个女的,还有一个电脑仔,劫持了那个老太太。” “现在游轮已经被四艘军舰围住,整条船都被军方临时接管了,特战队正在各层肃清残余分子。”曹芫芫说道 “我老婆莲儿呢?你看到没有?” “没看到呀!自从你们下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奇怪,我这边打生打死,莲儿她这是跑那去了呢? 对于她的安危我倒不担心,她打不赢的话,跑是肯定没问题的。 带特战队过来的高官,正拿着喊话器向高恬韵那边走过去,准备劝降。现在有他们接手处理匪徒,比我更专业,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我朝曹芫芫点点头,就急步走向婚礼教堂前门那边,去找莲儿。 可是这艘游轮那么大,有几百个房间,二十多层高,她不出来的话,我又这么能找得到呢? 会不会……她回房间了? 我赶紧用穿墙术回到我们订的房间,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原本让莲儿守住婚礼教堂的前门,现在她跑哪去了? 真是急死我了,这个时候玩躲猫猫,真不乖,被我找到的话,非得打她屁股才行。 我咬咬牙,紧握双拳。这时舷舱外,又有几架直升机在盘旋,探照灯四扫,很是晃眼。 这几架武直,之前被匪徒用RPG干下了一架,然后剩下的都躲起来了,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呢? 我趴在舷舱玻璃上往外看,只见一艘白色的小游艇,快速地离开了。 这是游轮用来急救的小游艇。 在游轮两边,还吊着二十几艘橘红色的舢板船,也是救急用的。 只见那白色的小游艇快速远去,三架直升机也打着探照灯跟了上去。 会不会……,是高恬韵和杨惠茹她们呢?难道她们劫持了老太太,就这样开船走了? 我瞬间出现在十七楼的婚礼教堂,这边现场已经清空了,剩下几个特战队员在看守场地。 咦?曹芫芫他们呢? 我向侧门快速跑去,在走廊上迎面碰到一个亚洲人,正是那三个国际刑警中的一个。 我一把拉住他问道:“曹芫芫呢?” “她在底舱,那些人抢了一艘小游艇跑了,芫芫让我过来告诉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见了几面,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叫杜富国,是芫芫的同事。” “哦!好的,杜同志!我想调取监控,你们能帮我吗?我要找我老婆莲儿。” “那我给芫芫打电话吧,让她和船长沟通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谢谢你!” 杜富国马上掏出手机,给芫芫打去,说我想查看监控,找人。那边的曹芫芫和船长都在底舱,一番沟通之后,就让我们到驾驶舱去,说有人会帮我们查的。 我和杜富国赶紧上楼,来到驾驶舱。 这里的面积很大,整个驾驶舱有一百多平方。现在驾驶舱的门口,还有特战队的人在把守。 杜富国上前用英文和他一番沟通,然后从驾驶舱出来一个人,把我们请了进去。 进到驾驶舱,那人在一台电脑上翻看着监控,杜富国在旁边帮我翻译,我终于看到了婚礼教堂门口的莲儿。 只见监控画面里的她,在特战队员来到之前,就把手里的自动步枪放在地上,然后下楼梯走了。 而楼梯是没有摄像头的,属于监控死角。我只好逐层查看走廊的监控,一直看到了底舱,在底舱的楼梯口,终于发现了她的身影。 杜富国好奇地扭头看我,嘴里说:“底舱后面就是放小游艇的位置,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揺揺头。 再翻底舱后面的监控,只见她就着应急灯昏暗的灯光,小心地爬上小游艇,进了驾驶舱里面。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难道她能够未卜先知?知道高恬韵她们会坐小游艇跑路? 这时,后面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我回头看,正是曹芫芫,她和船长已经从底舱坐电梯上来了。 “曹芫芫,莲儿上了她们的小游艇,你能问问小游艇到了哪吗?” 曹芫芫也有点意外,她怎么就上了小游艇呢? 她和旁边的船长交流着,船长扭头问军方的高官,那高官打了个电话,然后说小游艇向非洲的‘摩洛哥’方向去了。 我说我得去找她,曹芫芫就拉住我说:“小游艇航速快,游轮根本追不上她们。现在三架武直都去追踪他们了,没有飞机,你怎么追?” “我自有办法,只是我不会讲英语,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曹芫芫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从北大西洋的葡萄牙外海到摩洛哥,少说也有两三百公里,难道我会飞? 我不管那么多,回头对杜富国说:“你和另外两个同事,到时候电话联系,我先带曹芫芫去摩洛哥了。” 说完,我拉着曹芫芫拔腿就走。 杜富国在后面紧追,他着急地问:“陈先生!陈先生!没直升机你们怎么去呀?” 我不管那么多,拉着曹芫芫跑到了步梯,然后一路往上冲,到了没人的地方,我用穿墙术瞬间到了游船顶层。 这里是一个大游泳池,前后还有雷达罩和各种通讯天线。 曹芫芫被我拉着,突然出现在顶层,也是一阵眩晕,等她回过神来,吃惊地四处张望着。 大晚上的,顶层也没人,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劫持,现在所有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门窗紧闭不敢出来。周围只有昏暗的消防指示灯在亮着。 我祭出了‘黑麒麟’,曹芫芫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动物,也是惊吓得不住后退。 我示意黑麒麟躺下,拉着曹芫芫爬到黑麒麟背上,曹芫芫吓得不住发抖,闭上眼睛不敢看。 我轻声说:“没事的,这是我养的宠物,很听话的。” 说完我指挥黑麒麟:“走!往东面走!去找莲儿!” 黑麒麟听到我的话,就一咕噜一声站起来,后退几步又一个前冲,就往大海下面一头扎去。 “啊~~~~~~~~,救命啊!” 曹芫芫吓得面无血色,紧紧抱住黑麒麟的脖子。 这可是二十几层高的游轮啊! 黑麒麟属水,自带的属性技能会排斥海水,所以它跳到了海面,四足踏着波浪,朝东面的黑暗飞奔而去。 我们迎着呼呼的风声,闻着腥腻而潮湿苦涩的海风,在海面上急速狂奔着。 曹芫芫从一开始的惊恐到接受,只用了几分钟,现在她紧抱着黑麒麟的脖子,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 黑麒麟是器灵化生而来,自从吃了‘彼岸花’之后,灵体就稳固了下来。 这是当年我被大火围困,情急之下,‘鸳鸯印’的一个器灵进入我左手,让我拥有了巨力。 而鸳鸯印章,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遗物。 据说,这对印章在安徽蒙城的一座寺庙里,供奉了上千年。是我二爷爷‘陈济棠’无意中得到的,然后转交给我大爷爷保管,而我大爷爷怕印章丢失,又交给了我爷爷保管。 爷爷曾经是民国时期的一个技术工人,少年的时候就离家外出做学徒,后来参加工作。我爷爷后来辗转到了粤西,在一个小县城的轴承厂当了技术工人。 而爷爷身故之后,印章就传到了我手里。 器灵入手之后自动修炼,在我受伤昏迷的时候,驮着我的元神去了黄泉路,一路的各种奇遇。 这三百来公里的海面,我们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跑完。 当远远看到有璀璨的灯光,这是到了海岸边了。 这里,应该就是非洲的‘摩洛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认识阿拉伯人 黑夜,非洲的‘摩洛哥’首都。 在一个叫‘拉巴特’的城市海边,我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上岸,然后把黑麒麟收进了左手。 这时,曹芫芫还意犹未尽,仍然陶醉于高速奔跑的快感中。我推了她一把,她才猛然醒过来。 我说:”你赶紧问船长,武直跟到哪了。“ 她马上给船长打电话,确定了位置,然后对着前面一指,说:”在那边。“ ‘摩洛哥’,是非洲西北部的一个小国家,紧靠着‘葡萄牙’。虽然地处非洲,却是一个阿拉伯国家。并不是说只要是非洲,都是黑哥们的地盘。 我们在前面黑乎乎的海边沙滩上,终于找到了那艘小游艇,小游艇是抢滩登陆的,这里并没有码头。 三架武直早已离去,武直属于葡萄牙海军,欧盟的葡萄牙和摩洛哥虽然属于伙伴关系。但在没有报备的情况下,不能随便侵犯摩洛哥领空,不然人家把它射下来,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也就是说,高恬韵和杨惠茹还有电脑仔,现在已经押着白发老太太上岸了。 而在深夜的海边,在这种不设防的地方,随便找个海滩就能上岸。 我们找到小游艇,只见在沙滩上有一排足印,人已经上岸走了。我在小游艇里搜索一番,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顺着脚印走,我们来到了海边公路,公路没有脚印,就无法追踪下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把人跟丢了。 以莲儿的能力,完全可以杀了她们,再救出老太太,可为什么她没有动手呢?难道还有另外的隐情? 我一肚子的郁闷,到底要怎么才能找到莲儿呢? 正犹豫彷徨的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了滚雷,跟着‘哗啦’一声,下起了大雨。 我们赶紧冲到附近房子底下躲雨。 这里是摩洛哥的首府,这个叫拉巴特的城市,它的建筑和我们国内不一样,国内的房子都有阳台,而他们的建筑是直着上的。只在大门或者窗户上才有塑料布做的雨蓬。 我和曹芫芫躲在雨蓬下面,鞋子都被雨水溅湿了。 眼看就快天亮,也不管国内现在是几点,我掏出电话就打给了蒋鸣。 “蒋鸣!莲儿不见了!你得想办法帮我找找!”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不见的?我这边刚上班,还没有坐下呢!” 我把在船上举办婚礼的事情跟他讲了,然后一直讲到追踪到了摩洛哥的拉巴特市,他才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靠!你们偷偷结婚啊?也没请个亲朋好友?这是吃独食啊!” 蒋鸣还有心情在开玩笑,而我则郁闷得很,对他的话没有做出回应。 “这样吧!我让塞拉芬娜过去帮你!机票你要报销哦!” “塞拉芬娜不是美国人吗?我现在是非洲的阿拉伯国家,牛头不搭马嘴!” “这你就不懂了吧?塞拉芬娜是美国人没错,可她是希伯来人血统,她不但会英语,阿拉伯语也会,精通七国语言呢!” “这么牛啊?那她不做间谍真是可惜了。” “狗屁间谍,她现在是华夏人了,已经宣誓加入我们华夏籍!” “那她不是老外了?” “纠正!是长得像老外的华夏人!” “好吧!华夏人就华夏人,她什么时候能过来?我这边都急死了,我现在和曹芫芫在一起,她会英语应该能帮上忙。” “曹芫芫?就是公安部国际刑警局的那个?这样吧!我让塞拉芬娜今天飞过去!你在摩洛哥拉巴特市的话,可能转机要费一点时间。” 那时还没有直飞的航班,只能坐飞机到中东再转机。 “对!她是国际刑警。那好,我先定好房间,你让她到了直接过来酒店。” 挂了电话,我看向曹芫芫,她问我,你打给谁了? 我说是‘民俗宗教调查总局’的蒋副处长。 她‘哦’了一声,若有所思,估计对蒋鸣还有点印象。 雷雨过后的摩洛哥拉巴特市,空气特别的清新,晨曦下很多早起的妇女们在忙碌。 我们在附近找了个大酒店住下,准备洗澡吃过早餐再去找人。 拉巴特市的建筑都不高,最高的就是钟楼了,一般建筑不会超过五层。所以酒店也是五层的阿拉伯传统建筑加步梯。 拉巴特市是摩洛哥的首都,除了阿拉伯人,还有很多西方人在这里居住。 阿拉伯女人穿的是传统长裙加包头。男人大多数留大胡子,很少穿传统服装,年轻人更是大短裤背心,这样才解暑嘛。 酒店的服务员也是传统的长裙加上头巾。但是出入的住客却大多数是西方人,那些穿着热裤的太长腿美女,看着真他妈的晃眼。 要了两个房间,我进去洗个澡就出来了。敲敲曹芫芫的门,准备让她留守,我去找人。 她探出脑袋疑惑地说:”你又不懂英语,还是我跟着一起去吧!你等等啊,我拿点东西就来。“ 看到她缩回脑袋关了门,我就在走廊慢慢踱步。我知道,在大街上的茫茫人海中,如大海捞针般很难找到莲儿,可我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曹芫芫出来了,我们出了酒店,就这样盲目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着,只要看到有亚洲年轻女性的背影,我就冲上去拉人家的手臂。 在被甩了几巴掌之后,曹芫芫在旁边无奈地看着我。 我捂着脸站在烈日下,目送着人家姑娘愤怒远去。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蒋鸣,如果他在就好了,他会用不同的方法找人。 比如......。 我盯着远处一个男的,他正在夹人家的钱包。 往往这些三只手的,都是一些庞大而有组织的小偷集团,他们耳目众多,对全城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清楚。 曹芫芫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那个年轻男人刚好把偷到的钱包转移。他钱包一甩,就到了另外一个同伴手里。 她刚想上前阻止,被我一把拉住,我拉着她靠在墙角边躲太阳,街上正热浪逼人。 “那边在偷钱包,你......。” “你不要管,就盯着这些人往哪里去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现在是上午十点,在非洲,夏天是火热火热的,比广东热多了。街上的行人都是早上出门买东西,太阳一大就赶紧回家去。 看着那几个年轻人往巷子深处走去,我也跟了进去。 走了一段路,那几个人特别警觉,知道有人跟踪,就回头向我看来。 我和曹芫芫朝他们走过去,他们就从腰间掏出了甩刀,太阳下银光闪闪。 甩刀在国内并不常见,这种叫‘蝴蝶,甩刀’的刀具,在西方国家很流行,更是活跃在各种影视剧里面。 一般这种贼人,不打到服气的话,是什么都不会讲的。 我瞬间上去,把前面一个年轻人的刀下了,一个过肩摔,‘嘭’的一声巨响把他砸到地上。 听到同伴在惨呼,另外两个人,把甩刀直接捅向我两肋。我又瞬间到了他们后面,一脚把左边的踹飞,右边的那个,把手里的甩刀顶住他脖子。 踹飞的那个,一个狗啃屎,再一声惨吃,扬起一阵灰尘来,他扑在了曹芫芫跟前。 曹芫芫是国际刑警,可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她的拳脚功夫自然不会差。只见她一脚踩在那人拿刀的手腕上,那人抬头一声痛呼,就放开了刀。 过肩摔那个年轻人爬起来,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惊慌地看着我。 我看向曹芫芫:“告诉他们!我们想找人!” 曹芫芫用英文和他们交流,可他们的母语是阿拉伯语,只有读了书才能学到英文。 他们都是小偷,书没读几年,哪有学过英文? 没办法,只好把他们放了。 看着他们搀扶着走远,我们就走出巷子,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不得不说,有仇必报,无论在国内江湖还是阿拉伯的江湖世界里,都是一样的。 我们,竟然被跟踪了。 前面是一片街边公园,临近中午的太阳暴晒下,公园里根本没什么人。 我就带着曹芫芫走进去,找到一棵浓密的大树,下面一片荫凉的树荫下还有长椅子。我就坐在长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他们。 像这种大城市,小偷都是集团式的,小偷也有小偷的帮.派组织,被外人欺负了,自然得找回场子。 坐了一会儿,就有三十几个阿拉伯男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穿着传统的白色长袍,包着头巾。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心想这么热的天气,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剩下的大部分人,也是一脸的大胡子。这大胡子,估计是阿拉伯男人的标配,只有几个年轻的是小胡子。他们有的穿便装短裤背心,有的穿长袍,手里正拿着明晃晃的西瓜刀,慢慢向我们围了过来。 曹芫芫虽然是国际刑警,但是被三十多人围着,也是一阵紧张。她扭头看了一眼我,见我很镇定,只好又看向那帮男人。 我低声说,没事的,打不赢的话,我可以带你跑路。 说到跑路,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我。 为首的那大胡子,走前几步,用英文对我们说了几句什么。 我扭头看向曹芫芫,她舔了一下嘴唇说:”那人问我们混哪里的呢!“ 我哑然失笑,原来真的是帮派啊?是帮派的话,那还怕个屌啊?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说不是帮派的话,估计三十几人就一拥而上,把我们给剁成肉酱了。 “芫芫,当地有没有什么牛掰的人物或者组织?” “你想冒充他们?” “不是冒充,是借用一下而已。” “地中海对面,就是意大利,不如说是意大利黑.手党吧?” “行!就黑.手党吧!” 曹芫芫回头和为首的大胡子说,我们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过来找人。 “陈先生,他们不信,我们怎么办?” “不信?那要不要我弄点手段?让他们都信死算了?” 我坐在木头椅子上,晃着腿,把两个肘部架在靠背上。 曹芫芫咬着嘴唇看着我点点头。 我抬头看向头顶的树干,这是一棵比腰还粗的大树,向四个方向有大腿粗的枝桠伸展着。 她见我抬头看枝桠,也疑惑地抬头看去。 那帮大胡子也是很奇怪,打架就打架,看什么枝桠?来人纷纷抬头看向浓密的树叶。 我运起五雷掌,一掌把头顶的枝桠打断。 ‘轰隆’一声,大腿粗的树枝‘哗啦’一声,就砸了下来。 树枝的断面,一下插在我跟前,无数的枝叶狠狠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来。 那些枝叶把下面的人都盖住了,他们惊慌地到处逃窜起来。一阵大呼小叫之后,尘埃落定,大胡子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指着我不停说着什么。 我扭头看曹芫芫,她也是一脸懵逼地说:”他说的是阿拉伯语语,我听不懂。“ 大胡子也是气急了,连母语都骂出来了,可我们都不懂他们的语言,这是对牛弹琴。 他见我们没有反应,就改用英语说了。 曹芫芫回头跟我说:“他说他们愿意和谈,还说和我们可以做朋友。“ 呵呵!和谈还指着鼻子咬牙切齿的骂?这些人果然是欺软怕硬,那就和谈吧! 这群阿拉伯人被领头的给遣散了,只剩下为首的大胡子和两个小弟,说请我们到他们家去吃饭,边吃边谈。 那就去呗!有人请饭当然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偷集团 盛夏,拉巴特市的小公园,我和曹芫芫跟着大胡子他们走。 穿过很多条小巷,我们终于来到一个独立的院子门前。 这是具有传统阿拉伯特色的院子,门口路边种着漂亮的绿化树。 院子围墙涂的是粉色,围墙上的窗户都涂着铁红色。 抬头越过围墙向上看,只见里面是传统的阿拉伯三层小楼,上面正中是大圆顶,旁边两个矮一点的小圆顶,房子的大门用蓝色涂着一个门框。 这样的建筑,放在国内不得让邻居喷死也会笑死,可这是人家的传统,得尊重人家当地的风俗习惯。 大胡子开了院门,只见院子的车棚里,正停着一辆老款的劳斯莱斯,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这台二十年前的老款幻影,虽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手,但能买得起的,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地位的人。 他见我盯着那辆劳斯莱斯看,就拍着我的肩膀一通说。 我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扭头看曹芫芫,她笑着说:“阿迪勒说你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开走。” 阿迪勒?他这么大方? 曹芫芫捂着嘴巴笑,大眼睛弯弯的挺好看。 “阿迪勒是什么意思?”我在好奇她有什么好笑的,不就一个人名吗? “‘阿迪勒’是‘公正’的意思。”她说道。 “我草!公正?一群小偷的头,还敢说自己公正?”我一脸不解地看着阿迪勒。 曹芫芫则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一边擦眼泪一边看向我。 阿迪勒见我们这么乐,也是抖着大胡子哈哈笑了起来。这老小子,还是挺配合的嘛! 我大笑着跟阿迪勒拥抱一下,感觉他的手在我裤兜里动了一下。 我左边是锦囊,瘪瘪的一层,他就算摸到了也不会拿。右边是手机,结果被他顺走了。 公正?我一边擦着笑出的眼泪,一边回头看向曹芫芫:“他把我手机拿了,我现在要不要揍他一顿?” 曹芫芫的笑声嘎然而止,一脸吃惊地看着阿迪勒,轻轻地用英语问阿迪勒。 而阿迪勒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之后,油滑地对我笑笑,把手机拿出来,双手奉还给我。 她说:“阿迪勒只是开个玩笑,试探你的警觉性,看是不是真的有实力成为他的朋友。” 我接过手机,严肃地盯着阿迪勒的眼睛看,笑容转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下次再敢冒犯我的话,记住那株断了的树干!” 曹芫芫翻译给他听,他尴尬地耸耸肩,再搓搓手,和我保持着距离。 而他身后的两个大胡子,明显有了怒意,瞪着眼看向我。他的小弟怎么想,我不管,我只在意阿迪勒怎么想。 阿迪勒把我们引进他的房子,里面开着中央空调,真他妈的凉爽。 外面四十度高温,进了客厅就像三伏天喝了冰冻绿豆沙一样舒坦,从头顶凉到了脚趾。那些往外冒的汗水一收,顿时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我扫量着客厅的装修,绝对想不到他是小偷的头。 那高档的真皮棕色沙发,精美的大理石茶几,靠墙摆着一个装满书的大书架,客厅周围摆满了各种古董。 如果说,这是一个教授的家,我还有点信。说是阿迪勒的家,真的让人难以置信。难道阿拉伯人的家里,都是这样的装饰风格? 这时,上来一个身材苗条的美女,穿着传统青色长裙,脸上还有面纱。她拿着一个喷壶,朝我和芫芫的身上喷洒着什么,香香的。 芫芫说这是香水,每个进门的客人都要喷。 香水?这破规矩真多。 芫芫说这是他们的待客之道,程序不能少的,叫我忍忍就过了。 喷完香水,我就坐在沙发上。她又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盘里是一个银色雕花的茶壶,还有几个银色雕花的小杯。 曹芫芫说,她是阿迪勒的女仆人,专门负责端茶倒水的。 这阿迪勒还有仆人呀?看来他在当地,也是一个有钱人家,正好适合被我敲竹杠哦! 女仆把几个小杯摆好,就往里面倒棕色的液体,闻着像是咖啡的香味。 我端起喝了一口,果然是咖啡,糖和奶都已经拌好了的,味道刚刚好。 女仆见我喝完,又把小杯倒满,看她这么尽职,我端起又一口喝了,她又给满上。 没完没了是吧? 旁边的曹芫芫拉住我,说这是人家的待客之道,杯子不能空的,你再喝人家再倒,管饱! 呃......!既然这样,那就不喝了。 看着满屋的书架和各种古董,我就好奇地站起来,到处走走看看。顺手拿起花架上一个雕刻精美的陶砂罐来看,这大红的砂罐不适合我的审美。 阿迪勒赶紧从沙发站起,在旁边叽叽呱呱的一通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曹芫芫,她说这个送给你。 放下手里的陶砂罐,我再拿起一个铜马。国内喜欢立马和跃马,他这低头慢慢走路的马,和国内审美观不一样,不过就工艺来说,确实精美。 阿迪勒又说送给我,看到我放下铜马,他暗中松了一口气,估计这东西老值钱了。 我又拿起书架外挂着的一把铜弯刀,这古朴的牛皮刀套,刀鞘口和尾部镶着雕花熟铜皮。牛皮上很多漂亮的花纹,熟铜皮上还镶着几颗红色的宝石。 估计这货,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 客厅四周还摆着很多瓷器,和国内的款式差不多,不过颜色不一样。 国内要么唐三彩,要么青花瓷,但他的是金色描边对称花纹,估计是明朝时期的舶来品。 海上、丝绸之路嘛!粤西的南海一号博物馆里,这东西多着呢! 听说那个时候波斯在明朝就定制了很多陶瓷,华夏是陶瓷之国,据说华夏的英文读法就是和瓷器有关。 书架边上挂着的一个女式单肩皮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个小皮包镶满了铜珠,中间点缀着几朵小花。小花是铜片做的花瓣,花心是绿松石。 这个包,莲儿会不会喜欢呢?我拿起包来看向阿迪勒,他赶紧说送给我。 嘿嘿!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拿出锦囊,把这个漂亮的包包,在他们吃惊的表情中放了进去。 旁边的曹芫芫指着我的锦囊惊讶地问道:“你这是什么?刚才那个包呢?” 我说:“放进去了。” 阿迪勒伸手捏捏这瘪瘪的锦囊,我又把那个古色古香的包拿出来,又放进去。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就像人家吃坏了肚子打摆子一样。 坐回沙发上,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再掏出手机打开,调出相册。 莲儿姣好的面容,让我的心里刺痛了一下。 曹芫芫拿过手机给阿迪勒看,说要找这个人,今天刚到的拉巴特。 阿迪勒接过手机来看,表示不认识,然后掏出他的手机,用蓝牙把照片传了过去。 把手机揣进兜里之后,我再次看向曹芫芫。 曹芫芫说:“他有十几个分公司,三千多个手下。现在他把莲儿的照片传给分公司负责人,会打印出几千份,人手一份,满城去找。” 哟!这效率还是挺高的嘛,就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找到人。 我问:“是什么分公司?” 曹芫芫说:“类似国内的堂口,他们都是以公司的形式存在,也算正职,副职就是盗窃。” 呀?做个小偷,还能这么高大上吗?真是不出国不知道人家的牛掰。 我摸着下巴想想,好像国内的勾头佬,也是这样的存在形式哦! 喝了一会儿咖啡,接下来就是午宴时间,我们到另一边的饭厅就坐。坐好之后,从楼上下来了一大帮的妇女儿童。 曹芫芫说:“这些都是阿迪勒的家人,家里来了贵客,得把家里人叫出来一起吃饭,才是对客人最大的尊重。” 我看着这么一大家子人,十来个呢!心里敲竹杠的主意,就慢慢打消了,想想人家养十几口人,也是相当不容易。 那一大帮家眷,也是好奇地看向我们,我们东方人的面孔,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少见。 我朝她们笑了一下,招招手。而阿迪勒则严肃地训斥了他们,她们才不敢再看过来。 饭桌是长方形的会议桌,不像我们国内,要么八仙桌,要么大圆桌。 女仆人端上来的是大盘的牛肉、羊肉、面包和饼。这让我想起在阿富汗的时候,吃的东西好像也差不多,不过阿富汗是烧烤的,而摩洛哥的是煎煮。 阿迪勒不停示意我吃饭,他在盆子里面洗洗手,就开始抓着吃。 我和曹芫芫面面相觑,没筷子怎么吃啊? 虽说手指是天然的筷子,但是那盆水,十几人洗过了,我还真下不去手。 那个漂亮的仆人看到,进去厨房拿了银刀叉出来,递给我们。 嗯!这个仆人挺懂事的,虽然没筷子,有西方人用的刀叉也不错。 饭后又到了喝咖啡环节。 我喝了几杯之后,感觉肚子胀气不喜欢,就问有没绿茶?这么热的天气,咖啡有什么好喝的? 阿迪勒赶紧从书柜底下拿出很多茶叶,都是英文包装的。 曹芫芫拿过来看,抬头看向我说:“这些都是国内过来的礼品红茶,没有绿茶。” 欧洲人喜欢喝红茶,他们觉得绿茶太苦,所以推广不开。 曹芫芫拿起一罐包装精美的红茶递过来说:“这是‘英红九号’,你们广东的茶,要不要泡点喝?” 英德红茶还不错,小时候经常喝,那味道也是满满的童年回忆。 下午等了几个小时,阿迪勒的分公司还没传来消息,正当我不耐烦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电话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曹芫芫表示也听不懂。等他说完,再和芫芫说,我才知道事情的大概。 原来是有人看到过莲儿,她当时和三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在租车,说要进入撒哈拉沙漠深处。 现在是八月份,正是撒哈拉沙漠最热的时候,撒哈拉沙漠里面任何的生物都无法存活,当然除了仙人掌。 盛夏的沙漠温度,最高能达到五十七度,沙子晒到七、八十度,都是正常的。 所以没有人肯租车给她们,也是为了安全考虑。结果呢?结果她们买了一辆全新的越野车,就出发了。 莲儿她们要去撒哈拉沙漠?为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非洲大沙漠 莲儿怎么不跟我联系呢?她为什么要去撒哈拉沙漠? 我满肚子的疑问,不过现在看来,莲儿还是安全的。至于她和另外四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就让人难以捉摸了。 莲儿全名叫吴应莲,是‘云南王’吴三贵小妾莲儿的遗腹女。莲儿用的是她妈妈的名字,她和她妈妈都叫‘莲儿’。 她妈妈是吴三贵死后一起陪葬的妃子,葬在了聚阴地里。现在她妈妈成了‘飞僵’,不过还留在聚阴地里陪老头子。 而莲儿是她妈陪葬之前就有了的遗腹女,不过魂魄却是‘天女魃’的。 ‘天女魃’每一千年转世投胎一次,这是她第五次转世投胎,附身在‘鬼胎’身上。 所以现在的莲儿,既是‘鬼胎’出身的‘天女魃’,也是一个高中毕业不久的少女。 啊不!前不久被我把她变成了少妇。 莲儿是一个正常的人,不过自带了‘天女魃’的部分记忆,也传承了‘天女魃’部分技能。也就是‘赤地千里’的阉割版和‘隐身术’。 她的‘隐身术’,有点类似于我的‘穿墙术’。上次去冰岛旅行,她又捕获了一只‘火凤凰精元’。 所以,谁以为随便就能打倒莲儿,这世间还真没有。 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为什么要进沙漠呢? 旁边的曹芫芫推了一下我,我才从沉思中回过神过来。抬头看向阿迪勒,他搓搓手,然后做了个吃饭的动作。 我扭头看向饭厅那边,阿迪勒的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了,只好和他们过去吃饭。 晚上居然有米饭,而且还有碗筷。虽然吃的和中午差不多,但增加了西红柿鸡蛋汤,这顿饭明显改善了很多。 我抬头看向女仆人,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再笑笑。而女仆人则羞涩地低下头来。 这个女仆人是个有心人,竟然去市场为我们买来了碗筷,还准备了米饭,这个得表扬。 饭后我跟阿迪勒要非洲地图,摊开在茶几来看,想搞明白莲儿为什么去沙漠。 地图里,沙漠深处是‘阿尔及利亚’,再过去是‘利比亚’,然后就是非洲东北部的‘埃及’了。 整个撒哈拉沙漠,占了非洲三分之一的版图。剩下三分之一是草原,再剩三分之一就是森林了,也就是刚果金那边。 正看着地图,突然我裤兜的电话响起来了。掏出一看,号码不认识,然后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 “陈大恒,你在哪?我已经到酒店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应该是塞拉芬娜到了。可她会讲中文吗?好像会吧!不过这个口音还挺标准的。 “我是陈大恒,现在我在附近,等会就回去了,你先开一个房间,找地方吃饭,我半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好的,我先住下,你赶快过来哦!” 挂了电话,我把地图一收,就和曹芫芫要走。 阿迪勒说要送我们。有人送的话,不用走路当然好了。他打开门,我们跟着走出去,外面空气还是很闷热。 坐上他的大排量劳斯莱斯幻影,空调很强劲,车里的沙发真他妈舒服,这才是真正的移动沙发呢!不但座椅舒适,空间还大,空调特凉快。 哎呀!啥时候咱也买一辆这样的车,就好了。 告别了阿迪勒,我和曹芫芫上楼回到酒店,敲开塞拉芬娜的房门,终于看到几年没见的‘大洋马’了。 “塞拉芬娜,你好。感谢你过来帮我。” 我边说边伸手过去,握手之后,再把曹芫芫介绍给她认识。她们居然早就认识,不过不算很熟悉。 好吧!既然认识,就没那么生分了。 我把莲儿的照片给塞拉芬娜看,她说你发几张过来给我。 她手机接到照片之后,就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把酒店的网线插进去。 她问莲儿什么时候上岸的,我把知道的都告诉她,还把阿迪勒收集到的情报也告诉她。 只见她把一个‘U盘’插入电脑,然后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马上就调出很多监控视频来。 在导入了莲儿的几张照片之后,电脑就进入了自动检索程序。 塞拉芬娜松了一口气,说等几分钟就好。 “塞拉芬娜,你不是胚胎学博士研究生吗?怎么现在搞起电脑来了?” “我是华夏的红客,就是相对于黑客而言的。我是为祖国工作的。” “红客?就是电脑高手,可以入侵人家的网络那种?” “差不多吧!你们别站着,自己找地方坐。” 曹芫芫坐在塞拉芬娜的床边上,我就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看向塞拉芬娜。 “蒋鸣说,你的莲儿,可能中了西方的幻术,才会离开你的。” 幻术?这个还真没有考虑过,不过高恬韵和杨惠茹应该都不懂幻术,电脑仔更不懂了。 会是谁用的幻术呢?我茫然地看向窗外向的天空。 “结果出来了。”塞拉芬娜叫了一声,我们赶紧跑过去看。 她的电脑有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里面全部都是莲儿的监控视频。 塞拉芬娜说,她侵入了拉巴特的监控服务器,把所有关于莲儿的监控都截取下来了。然后她拔掉电脑线,开始放视频给我看。 相隔不到二十四小时,终于又看到活蹦乱跳的莲儿了,我眼睛一阵发红,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视频是莲儿她们上岸之后,在大街上走,晚上视频效果并不好。 另外还有天亮之后的,她们出现在一个十字路口,跟人家商量租车。 未果之后,又出现在卖汽车的地方,并且买走了一辆‘牧马人’越野车。 最后出现在一个大型超市,她们在疯狂地采购,把车的后备箱都给装满了。 看着莲儿和她们有说有笑,完全不像劫持或者被劫持的样子。而且,大家都是以老太太为中心,什么都是听老太太的。 这是怎么回事? 游轮的劫持案,难道老太太才是主谋? 高雷雷和麦玟鼎都是配角而已? 我和曹芫芫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老太太是游轮婚姻登记处的负责人,我和莲儿就是在她那交了十五万美元,才登记办证,而且办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婚礼。 结果现在可好,所谓的婚礼和劫持,都他妈的是套路。 最后出现的视频,是她们出城往撒哈拉沙漠开去,居然车上没有了那个白发老太太。视频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亚洲老妇人。 草! 那白发老太太是假的! 塞拉芬娜也是很意外,她反复观看视频,最后确定,老太太变成了亚洲老妇人。 “塞拉芬娜,你能不能找到她们在沙漠的视频?” “陈大恒,沙漠又没有监控,看不了的。除非看卫星,实时的卫星监控。” “那看啊!赶紧的,我要找到莲儿在哪!” “你以为想看就看啊?国内的北斗卫星如果要看,也是需要权限的,不是黑客想看就能看的。” 曹芫芫忍不住了,终于怼了我一句。 “那要怎么样才能看?” 塞拉芬娜指了一下窗户外的大树,我看向那边去。 这是非洲的‘龙舌兰’树,就是拿来做香水的那种,我在城里多次看到过这样的树,在非洲的摩洛哥很普遍。 龙舌兰树,并不是真正的乔木,而是草本植物的百合目,品种有很多。 非洲的龙舌兰,和我们华夏的剑麻外形差不多,国内很多绿化地也有用到剑麻,它也是龙舌兰科龙舌兰属的植物。 摩洛哥拉巴特市街上的绿化,很多都用龙舌兰。所以,酒店的窗外,毫无意外地就有一颗很大的龙舌兰树,而且中间长出差不多十米高的花杆。 我问塞拉芬娜:“让我看龙舌兰干嘛?” 她说:“那不是真正的龙舌兰,是一个军用发射天线伪装的。” 啊? 天线? 这怎么可能? 我和曹芫芫都挤在窗口,看向那龙舌兰高高的花杆。 塞拉芬娜说:“那是军用网络伪装的龙舌兰,想要入侵摩洛哥的卫星,只能从那个军用网络里连线。” “摩洛哥从2011年开始,就发射了第一颗卫星。这颗叫‘穆罕默德6-A’的遥感卫星,和太阳同步轨道。给摩洛哥提供农业监测、自然灾害预防与管理和荒漠化监测、边境和海岸线监测等服务。” “现在是晚上,看不了。得明天太阳升起,才能入侵,可以调动卫星到撒哈拉沙漠。不过入侵是犯罪行为,一旦被抓到,就是牢底坐穿那种。” 我听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严重啊? 我问道:“现在看不了,那能不能把白天的记录搞出来?看白天她们都去哪了。” 塞拉芬娜说:“可以是可以的,就是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必须离开这里,不然警察和军队就找上门了。” “行!没问题!我们先去退房,找一辆车过来。你争取在十五分钟之内,把视频搞回来,我们在车上看!” 塞拉芬娜点点头,就拿出一个带电池的小型发射器,让我把上面一根短线插在龙舌兰根部,那里会有一个接线盒。 我们退房之后,就给阿迪勒打电话,让他给我准备一辆越野车,加满油。 他问去那里,我说去撒哈拉沙漠,他听到是一阵的开心,说十分钟就能准备好。 到了楼下,一会儿就来了两辆车,是阿迪勒的幻影和一辆丰田巡洋舰。 阿迪勒把车钥匙交给我,对着我是一阵热烈的拥抱,拍着肩膀说有空常来玩。 我们此去撒哈拉,都不知道回不回来摩洛哥呢!所以阿迪勒很是开心。 我走了,他就损失一辆车,我不走,他心里就一直不舒服,什么时候再敲他竹杠都难说。 他带我去车尾,打开后门给我看,后备箱里有十桶汽油,还有电动气泵,以及一堆的干粮,几箱矿泉水,把里面堆得满满的。 我草!这个阿迪勒真是细心呢!想得这么周到,看来不和他做朋友,真是亏大了。 送走了阿迪勒,酒店附近就出现了几辆警车。 塞拉芬娜拎着电脑包,刚从酒店大门走出,看到我们,直接上了车。 而几辆警车停好之后,都掏出手枪来,几个人在外围布控,剩下的都涌进了酒店大堂。 好险!就差十几秒!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塞拉芬娜:“怎么样了?” 她点点头说:“白天的撒哈拉沙漠卫星图片和视频,全部搞到手了。” 我听到是一阵的开心。 我们趁着夜晚的阴凉,直接开车出城,往撒哈拉沙漠方向而去。 我把车开得很稳,让后面两位女士好好休息。快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边境。 过边境比较麻烦,不过在这些穷国家,护照加上一万美金的保证金,就能过去了。 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除非钱不够。 过境之后就是阿尔及利亚国,我换曹芫芫开车,在后排和塞拉芬娜看卫星视频和图片。 莲儿她们去的是阿尔杰高原国家公园,这是沙漠中间的高山,据说冬天还会下雪。 非洲沙漠也能下雪?那真是奇观哦。 在车上,我抬头看公路两边,到处是漫漫的黄沙,在太阳底下特别的晃眼。偶尔能看到几棵高大的仙人掌。 现在是上午十点,路上车很少,我们把空调开到最大。 很快,越野车的水箱就高温报警了。 “滴滴滴,滴滴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努力追踪 非洲的阿尔及利亚,夏日,撒哈拉沙漠深处的公路边。 听到水箱高温报警声,曹芫芫一脚把车踩停了。 我瞅了一眼仪表盘,水温红灯亮了。 曹芫芫赶紧把自动空调关掉,车头的散热风扇还在‘嗡嗡’使劲转,她再把送风机开到最小。 “陈先生,车不能再开了,快开锅了。”曹芫芫回头说道。 ‘开锅’这个词,一般老司机都懂。就是水箱水温过高,再开下去的话,就有可能爆掉水箱连接管或者水箱盖。如果是这样的话,车就彻底没法开了。 这里可是人烟稀少的沙漠,不像国内的,到处是小城镇,随便就能修车。 一般来说,把空调关了,车还能慢慢开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前后看看,这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子,左边远处有一棵高大的仙人掌和几株龙舌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车不用多久就会被晒成人干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车里的冷空气也消耗完了,现在内循环的都是热风,头顶软棚上的铁皮,被太阳烤得热浪逼人。 打开车门,一股热风夹带着烤焦的沙子味道冲了进来。下车之后,我把车门关上,赶紧缩回手,用嘴吹吹被车门烫到的手指,然后举目远眺。 周围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黄澄澄沙子,一个连着又一个的沙丘。远处的沙子被太阳烤得热浪蒸腾起来,那些从地底抽出来的水分,扭曲着往上升起。 现在外面的气温,估计有六十度了,站了不到一分钟,我的汗水就出来了,汗水把衣服粘到了后背。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滚烫的,让人的肺部很是难受。 鞋底下传来阵阵热感,我抬起皮鞋一看,鞋底下黏了一层沙子,滚烫的沙子把鞋底的橡胶都给融化了。 “你们在车上等几分钟,我去沙丘那边看看。”我打开一点车门,对着里面说道,然后使劲把车门关紧,再次吹吹手指。 旁边几十米远,有一个很高大的沙丘,我顶着烈日跑到沙丘另一边去,回头看看,周围都没有人。 在这样高热的环境里,对于能否求到雨,其实我信心真的不大。 在非洲沙漠,头上碧空万里,雷神他老人家就算不给我面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信心不大也得求雨,总不能在这里被晒成人干吧? 抬头看看蓝天,我脚踏罡步斗,手掐法诀,闭上眼睛开始观想雷神他老人家的形象,嘴里念起‘五雷求雨神咒’真言: “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 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 披发骑麒麟,赤脚蹑层冰。 手把九天炁,啸风鞭雷霆。 能以智慧力,摄伏诸魔精。 济度长夜魂,利益於众生。 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 誓於未来世,永扬天尊教。 雨来兮!雨来咯!” 踏罡步斗是道教祈天作法的步伐,脚踏在天宫罡星斗宿之上。手掐法诀是用手指结出手印,和踏罡步斗一起,起到感召雷神的作用。 天边慢慢飘来一朵淡薄的白云,我马上兴奋起来,继续念着‘五雷求雨神咒’真言。 念了三遍,头顶上终于飘来了大片的白云,把太阳都给遮住了,空气一下凉快很多。 继续念了几遍,白云终于变成了乌云,天空低沉沉的,太阳是彻底的被遮住了。 我放开嗓子大声念着‘五雷求雨神咒’真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空气中再也没有那种干燥的沙子味道,而是带着丝丝潮气。 “陈大恒,你在干嘛?念叨啥呢?” 我后面传来了曹芫芫的声音。回头看去,她正挥汗如雨地往沙堆上爬来,我赶紧跑过去,拉着她就跑。 “陈大恒!你干嘛?别拽我呀!我鞋子进沙子了。” 曹芫芫被我拉着,她边跑边说。 跑到越野车跟前,拉开后门,把她塞了进去,自己也赶紧上了车。 天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惊雷,紧跟着‘哗啦’一声,下起了暴雨。 我打开空调,把风量开到最大,一股冷气通过送风口扑面而来,这真他妈的舒服呀! 我满意地靠在座位上,感受着难得的凉风。然后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她们都手舞足蹈地盯着窗外的暴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豆大的雨点打在车顶、挡风玻璃上,滚烫的车身升起一阵烟雾。 那‘噼噼啪啪’的响声是满耳的吵杂,可这时,不比那美妙的音乐差。 塞拉芬娜把擦汗的纸巾放在车门杂物兜里,激动地看向我。 “真好,下雨了,空调又可以用了!”塞拉芬娜在雨声中大声喊道。 “陈先生,雨太大了,你看旁边的水沟,都灌满了!”曹芫芫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一边对我大声喊着。 我扭头看向路边,果然雨水已经把路边的水沟灌满了,有的还向公路溢出。 要离开这里才行,我赶紧一脚油门,车重新上路了。 前面一片雨蒙蒙,我把雨刮开到最快,可视距离仍然很差,只好开了车灯。开了十几公里,终于出了暴雨区,前面是小雨,也终于看到了城镇。 只见路边有七八栋低矮的建筑,小镇外面是大片的椰枣树和仙人掌。 有很多阿拉伯人跑出门外来淋雨,高兴得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地尽情表达出来。 在沙漠深处,能下一场雨比下金子还珍贵。 我把车停在一个建筑门口,马上有几个黑哥抱着罐子围过来,他们敲着车窗,一边说一边指着手里的罐子。 嗯?这什么情况? 我回头看向塞拉芬娜,她说:“这是加油站,他们可以加油,怀里的罐子里面就是汽油。” “那这油质量怎么样?别开半路整趴窝了。”我有点担心。 “这是他们最好的油,他们不用交税,油特别便宜,一罐两美元。” “这一罐看着像有十几斤的样子,难道这里的油两元人民币一升?” “应该差不多吧!而且他们还送抠砂砾服务。”塞拉芬娜说完看了一眼屋顶的广告牌。 “抠砂砾?这又是什么服务?” “就是轮胎里面的砂砾,他们加油的同时,还帮忙抠掉砂砾。大热天,砂砾很容易造成爆胎的。” 原来这样,我恍然大悟,再看看仪表,油量已经很低了,就让他们给加满吧!车后的油桶就留来备用。 把车熄火后,拉一下油箱盖开关,然后从车窗缝塞了一百美元出去。 外面的黑人都爽疯了,接过钱马上就行动起来。 从后视镜看到,有人拿来漏斗插进油箱,有人举着油毡布挡雨,有人把罐子的汽油往漏斗里倒。 漏斗里垫着一块纱布。原来他们的油品高低,全靠纱布的厚度啊? 再看另外一边,有人蹲下用工具抠轮胎的石子。 这样的加油方式,还真没有遇到过哦。这才是真正的人工加油,而且油品保证,还特便宜,额外还送抠石子服务。 我以为他们会找钱来着,结果人家扛了几箱冰冻的矿泉水,给塞进后备箱里。 还有人拿来一箱冰棍,从车窗塞进来,然后龇牙笑着跟我们拜拜。这算不算强买强卖? 我把车朝前慢慢开,她俩就高兴地把冰棍箱子打开,撕开包装就开吃起来。 曹芫芫把一箱冰冻矿泉水拿过来,放在膝盖抱着降温。她开心地咬了一口冰棍,然后递过来跟我说:“这根没毒的,我帮你试过了。” 引得旁边的塞拉芬娜哈哈大笑起来。 我哑然失笑,揺揺头说:“我开车呢,没空吃。” “这么好吃,不吃浪费了,快停车,吃了再上路!” 我靠边停好车,接过她递来的冰棍,撕开包装,就闻到一股奶油味,真香。 三伏天能吃上冰棍,就跟瞌睡碰到枕头一样,心里非常的满足。 我们仨把半箱冰棍造完,就开始打饱呃了。每人开了一瓶冰冻矿泉水,肆意地喝着。 哎呀!真他妈的舒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真好。 塞拉芬娜指着地图说,前面很快就到大城市了,我们在那边吃饭吧! 这是‘阿尔及利亚’中部一个叫‘瓦尔格拉’的城市,是一片绿洲,到处是椰枣树和仙人掌,聚居地人口还是挺多的。 瓦尔格拉曾经在法国殖民时候是法军的哨所,现在这里是重要的农产品集散中心。周围绿洲出产优质椰枣、蔬菜、水果等。 这里还是阿尔及利亚国的公路枢纽,有四条公路通往四个方向,贯穿全国,所以来往经商旅游的人挺多的。 我们在路边停好车,就近找了个最大的餐馆吃饭。 我和曹芫芫特有的亚洲面孔和金发的塞拉芬娜,也是引起了很多客人的注意。 点好菜之后,我掏出一百美元塞给服务生,由曹芫芫用英语问他话。 不过服务生只能结结巴巴地讲一些英语。 旁边的塞拉芬娜就开口了,一口纯正的阿拉伯语,让我是惊呆了。 原来蒋鸣说她精通七国语言,是真的啊? 很快,手里攥着一百美元的服务生,把知道的东西全部都讲了。 他说昨天有四女一男来这里吃饭,其乐融融开心地说笑,据说去阿杰尔高原国家公园旅游。 确定了目标位置,吃饭后我们再次出发,争取在晚上赶到那个国家公园。 一路上还算太平,车再也没有开过锅。我们在夜幕降临之后,终于来到了国家公园的停车场。 这里是一片高山,据说在一月份的时候,山上还会下雪,大雪把整个山头银装素裹,非常好看。 说是国家公园,但这里并不是聚居地,所以建筑物并不多。 在路边有一个半山大湖,湖的下游堤坝有几家饭店和酒店,盛夏天气来旅游的人很少。 我开着车在停车场慢慢找,想找到那辆没有上牌照的牧马人,可惜没找到。现在已经人困马乏了,我们打算找地方住一晚。 开好房间,我们放好行李就出来吃饭,由塞拉芬娜打听莲儿她们的动向。只要有人说见过她们,我就塞一百美元,然后让他详细的讲。 服务生说她们中午就走了,可能是过境到利比亚。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一下子萎了,赶了一天的路,结果和莲儿还差着半天的路程。 曹芫芫在旁边,碰了一下我手臂,示意我先吃饭。抓起羊肉,我慢慢嚼,细细想。我想把莲儿跟她们走的事情给想通。 如果真的像蒋鸣所说的,莲儿是被人用了迷幻术,那她们会带莲儿去哪呢?这个会用迷幻术的人,是不是那个亚洲老妇人呢?这个老妇人到底是什么人? 晚饭后,塞拉芬娜见我情绪低落,就拿出地图来。 她说再开三个小时的车,就到了利比亚边境,那边有一个小镇,我们今晚可以住在那边。 听到她的建议,我有点歉意地看向曹芫芫。 因为大家开车赶路都很累,都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早早躺在床上,和周公游戏人生。结果,晚上还要接着赶路。 不过曹芫芫挺体谅我的。她说,去吧!只是你要小心开车,我们在车后面休息就行。 三人重新出发,如果赶到利比亚边境的小镇,就可以省下三个小时的车程。这样离追上莲儿,就差两个小时了。 2011年年头的时候,利比亚就开始发生内战,现在八月底还打着呢!所以要过利比亚边境,得小心应对,不然一颗炮弹砸到车顶,大家就得报销了。 我们在晚上十一点赶到了那个小镇,实在是太累了,打算住一晚,明天再走。 小镇离‘贾内特市’还有十公里,不过去利比亚的方向不对,所以我们决定就在小镇将就住一晚算了。 这里到利比亚边境还有两百公里的无人区,一个人都没有的那种。 塞拉芬娜在小镇打听,他们说傍晚的时候确实有一台牧马人,带着几个亚洲人在这里停车吃饭。她们吃饭后连夜赶往利比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莲儿的消息 非洲的阿尔及利亚边境小镇,柔和的阳光从旅馆窗户照进来。 早上起来,我们匆忙吃过早餐,就上路了。沿途的高山戈壁大漠风景很美丽,可我没心情看,专注开着车。 曹芫芫和塞拉芬娜则掏出手机,把玻璃窗降下来,对着晨曦中的美景一顿狂拍。 大路左边这座延绵的山脉很高很长,一百多公里一直向东走,道路到了山脉的尽头,绕过山脉再向回走。沿着这座山脉向西北又走了一百多公里,在中午之前,我们终于到了边境。 这条边境线有很多军队在把守,现在出入境都是军管的,已经没有警察什么事了。 看着口岸越来越近,把车停在路边,我掏出了几万美金,让塞拉芬娜拿着我们的护照去办出境手续。 我和曹芫芫都下车,开了两百多公里的车,腿都麻了,下车顺顺血。 边境线的囗岸有很多军人在巡逻,主要是防止利比亚叛.军越境,但对从阿尔及利亚出境到利比亚的管理,倒是不太严格。 塞拉芬娜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拿到了通行证。她说只要交三万美金的押金,就可以出境。如果从这个关口再返回来,提供口岸发的通行证原件,就可以退回那三万押金的一半。 至于回不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我看了一眼刚领的通行证,是用很厚的A4纸彩色打印的,上面写了我们仨的名字,还盖了很多的印章。 把通行证和护照放在前挡风玻璃上,我就可以直接开车到口岸检查站。冇几名士兵让我们下车,把整辆车翻找一遍,再检查车底,就让我们过去了。 利比亚爆发内站,战场在几个主要的大城市。现在这边境口岸附近,附近一百多公里都是无人区,所以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过了边境检查站,进入利比亚,我们在第一个小镇停车吃饭。 这是一个叫‘加特’的小镇,饭馆只收美金,对当地货币是拒收的。还好我口袋里还有很多美金,吃住玩大半年应该没问题。 在利比亚,我们终于失去了目标,再也无法打听到莲儿的消息了。我内心非常着急,脸上的不耐烦也表现了出来。 塞拉芬娜看了我一眼说,我打电话回国问问。 今年上半年利比亚爆发内战,我们国内的北斗卫星也是全程关注这边的动态。所以塞拉芬娜打电话给国内,说我们追踪圣灵会高层到了利比亚的小镇加特,失去了目标。 国内很快就调取了今天上午的卫星图片,鉴别之后告诉我们,目标到了一个叫‘艾弗其哈’的小镇,而且现在刚到小镇。 我一阵激动,马上掏出非洲地图来看,找到了艾弗其哈镇。我们停车吃饭,莲儿她们应该也是在这个小镇吃饭。 两个小镇相隔不到三百公里,不过中间会穿过一个大城市。那个城市现在还打仗,我们要通过的话,估计会很困难。 饭后我加满油,就油门踩到底,沿着利比亚一个不知名山脉的公路,飞奔而去。 这座一百多公里长的山脉尽头,就是那个大城市,叫‘塞卜哈’。塞卜哈附近是大型油田,也是叛.军和政.府军必争之地。 油田在戈壁滩上面,那油井星罗棋布,几百个那么多。 快到了塞卜哈,我们看到沿途的民居满目疮痍,到处是断壁残垣。路边不远是草木不生的戈壁滩,到处是采油的磕头机,不过现在都停摆了,显得有点冷清。 我放慢了车速,前面有一个加油站,路边摆满了工事。路的中间是布满铁丝的拒马,有很多政.府军在守卫。 从两边摆着的重机枪可以看出来,加油站这段路,应该还控制在政.府军手里。 有政.府军士兵过来检查,要求我们下车,他们要全车检查。 这个场景很像我几年前在重庆高速收费站的时候,四个车门打开,后门前盖都打开来检查。 有一个军官检查完后备箱,把我叫了过去。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就从兜里掏出一万美元,扔在后备箱里,转身走开。 检查完毕,那军官开了个条子,就让我们走了,还让一个士兵坐在副驾驶上送我们。 我把纸条给塞拉芬娜看,她说纸条写的是,军队临时征用了我们的车,把一个伤员送到塞卜哈。 这都行啊? 其实是那军官拿了我的钱,就让一个士兵押车,安全送我们过去。 这个军官还是很有良心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他肯定得为我们开方便之门。 有士兵坐在车上,我们果然顺利过了几个关卡,检查的时候,那些士兵们们看看纸条就放行了。 到了塞卜哈,那士兵下车,还跟我们拜拜。而我一脚油就跑了,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顺着公路走,还有一百多公里才能到艾弗其哈。路上能遇到大批的部队,有政.府军的,也有叛.军武.装,路边的建筑都被炮弹炸倒塌了,满目苍痍。 不过很幸运,这些人并没有为难我们,让我心情大好。我伸手打开音乐,里面放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歌曲,不过听着也是心情舒畅。 等我们赶到艾弗其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在小镇人多的地方停好车,就让塞拉芬娜去打听消息。 而我是不住的打量着周围。 这个小镇不是石油生产区,所以小镇的建筑保存完好。我很奇怪,莲儿她们穿越一千多公里,赶到这里是为什么呢? 塞拉芬娜回来,说莲儿她们走了,去了东面的农场,离这里大概五公里。 五公里? 我喜上眉梢,一阵激动,五公里几分钟就到。不过塞拉芬娜后面的话,让我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 她说,农场是蓝德公司的,外人不能进,里面还有很多私人武装。 又是蓝德公司? 对了,高恬韵就是蓝德公司的亚洲专员。难道圣灵会,已经依附了蓝德公司?还是两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 曹芫芫和塞拉芬娜都不是修行者,经过了长途的跋涉,早已人困马乏了,也需要休息调整,不能让她们跟我去冒险。 所以,我觉得她们应该在小镇住旅馆,吃饭洗澡睡觉。我只身过去,把莲儿救出来就是,其他人杀了! 我想到这里,咬咬牙。 害老子奔波一千多公里,花了好几天时间,越过几个国家才找到这里。这回,不管农场里的男女老少,全部都得弄死! 这次的经历,让我想起都牙根痒痒的。 在旅店住下之后,由于利比亚内战,当地并没有互联网,所以塞拉芬娜的电脑基本就是一个摆设。她只好打电话通知国内,让卫星留意艾弗其哈东面的那个农场。 根据国内的反馈,这个农场是蓝德公司的,蓝德公司和当地的‘白头盔’联系密切。 白头盔是什么? 白头盔原来是叙利亚的民间救援组织。在利比亚发生内战之后,叙利亚的这个组织来到了利比亚战场。 而白头盔在利比亚的名声很臭,这些由英国退伍老兵组成的白头盔,在利比亚并不是善茬。 另外,蓝德公司还请了三十多个黑水公司的安保,这些从美国特种部队退下来的老兵,个个心狠手辣,让我们要小心点。 心狠手辣?意思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命不少咯? 那这样的人就该死!等晚上我摸过去,见一个杀一个! 房间里,旁边的曹芫芫见我红着眼睛,斜着看向窗外,脸上的肌肉在不住抖动着,而我的拳头已经捏的‘咯咯’作响。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固,曹芫芫把手轻轻放在我肩膀上,小声说到: “陈先生,你不要太激动,现在找到地方了,我们从长计议就是。” “大恒,你不要这样,既然找到莲儿了,我们救她出来就是了。” 旁边的塞拉芬娜见我情绪有些异常,也出声安慰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双颊,喷出一口浊气之后,才回头对她俩笑了笑。 “很感谢两位这些天来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不可能独自找到莲儿的。以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声就是,别跟我客气。另外,今晚你们不要出去,但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开车离开这里,然后回国,不用理我。” “大恒,你这是要干嘛去?”塞拉芬娜的京腔听着很舒服。 “今晚!我要血洗农场,救出莲儿!” “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曹芫芫也着急起来。 我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们俩,可能这段时间开车赶路,我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好,她们看到我的表情,都有点诧异。 “好了,这里我是唯一的男人,在利比亚这样的男权社会里,都得听男人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就是!” 说完,我站起来,在傍晚最后的余光中,开门离开了旅馆。 现在天刚擦黑,农场里应该正是吃饭的时候,所以我想去摸个底,好心里有数。 我顺着土路快速往农场方向走去,在农场大门百米外,看见一个黑影,穿着黑色的长袍,披着黑色的大氅,头上是黑色的高礼帽,手里拄着根乌黑锃亮的绅士杖。 穿这么多,在这里就不嫌热么? 在农场门口不远的黑暗中,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可我能看到,因为我不是一般人。 我从他身边十米远走过,斜着眼睛,边走边盯着他看。 黑暗中,他也扭头看向我,估计很意外我能发现他: “年轻人,你能看到我?” 他竟然会说华夏语,不过有点含浊不清,算是勉强能听懂吧! 我刚好经过他身边,听到他说话就停下脚步站住,扭头狠狠地盯着他看。 这是一个非洲黑人,除了花白的胡子,就说话的时候看到两排白牙了。这个非洲的修行者,气场很强大,定定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心生恐惧。 至于他的修为和打斗功夫有多利害,只有打过才知道了。 “你是什么人?站在这里干嘛?” “鄙人叫本.杰明,是这里的农场主。还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这个农场是你的?” “正是!猎鹰告诉我,镇上出现了一位修行者,我就出来看看。” “猎鹰?是什么东西?” 我说完扭头扫量远处的沙丘顶上,黑夜中,果然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那蹲着。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小镇吗?” 我转过身,从远处沙丘收回目光,盯着眼前这个黑鬼看。 这个叫本.杰明的家伙很不一般,竟然还养着一只猎鹰用来示警。看来这个农场,里面更不简单,今晚可得小心了。 只是,不能再让这个猎鹰去报警了,不然肯定会有很多陷阱等着我去钻。 想到这里,我伸出左手,口里念出六字真言,把黑麒麟给祭了出来。 当本.杰明看到从我手里飞出一个巨大的动物来,也是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他紧张地盯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来自东方的灵兽?” “全对!” 我说完对着沙丘顶的黑影一指,黑麒麟后退两步,轻轻咆哮一声,然后一个飞越,就快速奔向了猎鹰。 本.杰明扭头惊讶地看着黑麒麟远去。 而我,在暗中运起五雷掌,不过黑暗中顿时一片金光大盛,根本无法躲开农场里面的耳目。 既然他是农场主,就让他先死去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狼人 非洲的利比亚,夏日夜晚的小镇农场门口。 我激发起五雷掌,瞬间大盛的金光,把周围照得通亮。本来,我想今晚要偷袭这个农场,救出莲儿的。结果现在可好,五雷掌通亮的金光已经把我给暴露了。 沙漠夜晚中的五雷掌,不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么?就算瞎的都能看到。 而我对面的黑人,一个叫本.杰明的家伙,是这个农场的农场主,他,也是一位西方修行者。当我激发起五雷掌的时候,他大吃一惊,然后撒腿向远处跑去。 我一愣,这就跑啦? 五雷掌能在五米内把人给轰碎,十米距离就只能打伤,超过十米的话,就是挠痒痒了。 本.杰明的瞬间出逃,已经超出了我的有效攻击范围,所以我把五雷掌一收,用穿墙术追了上去。 跑出几百米远的本.杰明,在一个沙丘顶上站住,他对着初升的月亮,举起双手仰头一声嚎叫: “嗷~~~~~~~。” 这是……,学狼叫? 我瞬间到了他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拳,我有信心一拳把他:给打瘫。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本.杰明被我打得飞起几米,然后顺着沙丘滚了下去,扬起一阵沙尘。 我在沙丘顶上,就着暗淡的月光,看到下面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艰难地爬起来。 突然,那黑影一扭头,只见有两个蓝绿色的光芒射向我。 我脖子一缩,这什么鬼? 眼睛怎么像手电筒那么亮? 我好奇地看着本.杰明,在他滚落下去的时候,礼帽已经丢了。现在他把手杖往地上一插,黑色大氅往旁边一甩,然后浑身在发抖。 这是……,受伤了? 那我这一拳还是蛮厉害的嘛! 哈哈! 我犹自得意着。 本.杰明像刚尿完一样,浑身抖了几下,然后站在原地不住地挣扎,那隆起的肌肉,把那黑色礼服都给撑得紧紧的,人也跟着拔高了半米,一双满是强壮肌肉的手臂,顿时变得粗如大腿。 这……,什么情况? 人还能一下长高? 这不就是一个老头子吗? 我好奇地看着本.杰明,弄不懂非洲人还喜欢装矮,被人打了才会长高。 不对!这难道是什么非洲的妖术? 本.杰明现在有两米多高了,他用发出绿炬的双眼盯着我看,那目光让人心寒。他的气势随之节节攀升起来,抬起腿一步步向我走来。等走得近了,我才发现,这哪是本.杰明啊?这分明是一头大狼。 他两个大耳朵竖起,突出的嘴筒,满嘴的黄牙。脸上一寸多长的灰毛发,还把舌头搭拉出来散着热,哈拉子垂在嘴边,拉着丝往下滴。 真特码的恶心!我捂了一下鼻子。 只见他垂着一双巨大的爪子,双眼瞪着我,慢慢走到跟前来。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骚臭味扑鼻而来,让人闻了都恶心想吐。我能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的阵阵低吼声,不明情况的我,只好慢慢后退。 我终于想明白了,以前听蒋鸣提过,说西方的修行者中,有的人是狼人,也就是半兽人。 再抬头看看天空,那刚升起不久的月亮,像大玉盘一样挂在天边。 今晚!正是月圆之夜! 蒋鸣说,狼人怕银器,我赶紧摸摸身上,现在哪来的银器呀?口袋里面有一把找零的硬币,只是不知道这硬币算不算银器? 对了,半年前灭星宿派的时候,不是分了很多赃物吗?锦囊里面应该有银首饰,可是,一时三刻又怎么找得到呢? 那狼人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他对着我‘嗷’一声吼叫,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直熏脑仁。然后,它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弹起,从空中向我扑了过来。 看到他锋利的爪子,已经挥到了我咽喉位置,我瞬间转移到他身后几米,对着他后背打出一个五雷掌。 ‘轰隆!’ 一声巨响,灼热的雷电转瞬即到,把狼人的后背衣服给炸烂了。但是,他却毫发无损,还就着雷劲的推力,向沙丘下面翻滚而去。 这么能扛打? 连五雷掌都不怕? 这麒麟臂砸又砸他不死,五雷掌他又毫发无损,那我该这么打? 狼人在沙丘底下一个翻滚,就干脆利落地爬了起来,再次嚎叫着往上冲来。 怎么办!? 对! ‘走石诀’! 突然,我想起沙子也是石头,只是小了点而已。 我连忙把拇指掐在左手第四指第三节,快速念起‘走石诀’的咒语: “五行妙术演紫垣,纵横老将运神兵。 一分阴阳化作五,妙理参得显灵真。 五帝华彩迸金阙,廿四灵童吹玉音。 自古五行有术法,土中砂石亦沉沦。 石起!” 那跑到半坡的狼人,顿时被升起的大量沙子给包裹住,不得寸进。 我赶紧走前几步,运起左手的鸳鸯臂,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他心窝子上。 ‘啊!’ 一声惨叫,只见狼人倒飞出去十几米,又‘嘭’的一声,把沙地砸出一个大坑来。 然后,它又一咕噜翻爬起来,一扭头,蓝绿色的目光盯着我看,嘴里发出一声低嚎来。 哎呀! 怎么打不死啊? 看着它冷若冰霜的眼神,我是大吃一惊。 鸳鸯臂可是重若千斤,一个正常人,一拳能给打成两段,就算一头成年的大水牛,也能被我一拳砸死。 但是,对狼人好像一点都不起作用。 难道,狼人已经炼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我犹豫了一下,一边慢慢后退着,心里还在不住地想着对策。 狼人现在不跑了,而是换成了弹跳。只见它一跃好就有几米高,然后在七八米远的地方落地。当第二个弹跳,狼人已经挥舞着利爪,扑向我头顶了。 我赶紧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 打不赢,老子不是还能跑吗? 看我一溜烟就开跑,你连吃屁都没一口浓的,呵呵。 狼人嚎叫着在我后身不停弹跳着,而我在附近是不停地兜着圈子。 终于,狼人累了,它停下弹跳,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 好,机会来了。 我再次念动‘走石诀’,地上的沙子立马又把他给包裹了起来。 我喜滋滋地冲将上去,正想对着他的心口,再次来一个近距离的五雷掌,起码能让他透心凉那种。 结果,包裹的沙子被狼人一下挣扎开,那些沙子全部被抖得四射,掉落在了地上。 突然,我看到它的嘴角上扬。 完了! 有诈! 这死老头心机还真多呀! 我现在已经冲到离它两米左右,不过我瞬间消失,一下离开狼人五十米远。 跟着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嘭’! 这声音是来自农场的谷仓,离这里大概有五六百米远。 原来,是农场里面的安保,他们早已知道我们在这打斗了。 我一口气都不歇,又瞬间出现在了粮仓顶部。发现这里趴着一个西方的白种人,他正在拉栓退子弹壳。 我一脚踩在他脖子上,使劲一碾,就听到‘咔嚓’一声响,那狙.击手连屁都不放一个,就已经报销了。 当我再次回到狼人附近,他正在到处乱看,想要找到我。 月光下,我再次激发五雷掌,看到光亮,狼人猛然扭头看过来,跟着同时一个弹跳。 我对着空中的狼人,狠狠地轰出一掌来。他在空中无法躲避,被我当胸打中一掌,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就快速的倒飞了出去。 这一掌不够重,七八米距离太远,雷电弱了许多。 我又冲过去,运掌在他的落点等着,想再补一掌,好马上结果了他。 突然! ‘呯!呯!呯!’ 一阵枪声响起,我赶紧躲到沙丘后面,发散意识扫描着周围。 那狼人‘嘭’一声砸落地面,一翻身又爬了起来。 而远处又跑来一队特战队员,这是农场出来的援兵。 农场的安保人员,是美国黑水安保公司派来的,我数一数,竟然有十二个人,刚好是一个小队。 我瞬间出现在他们后面,用臂弯把最后一名保安的脖子一勒。 ‘咔嚓’一声,他脖子就断了,然后悄无声息地躺了下去。 前面的人。注意力都在打斗现场,就连后面的队友被收割了也不知道。 我一连杀了五个保安,前面的人才惊觉少了人,纷纷回头来看。 这时,我又瞬间躲到了沙丘后面去。 剩下七名保安,听到后面没了动静,他们回头看到远处已经倒了一地的自己人,赶紧收拢残余,背靠背围成一圈,举着枪到处搜索着。 现在没了目标,就算他们有枪也没用,就连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狼人再次浑身发抖,变身恢复成了个黑人老头,连手杖和帽子都没有捡,就捂着心口跑向那几个保安。 想跑? 没那么容易! 我瞬间出现在圈子里面,激发五雷掌,顿时又金光大盛,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一连打出了五掌。 轰! 轰! 轰! 轰! 轰! 一连五声巨响,在五声雷鸣之后,这些人都被轰成了两段,剩下两人惊叫一声,吓得撒腿就跑。 我正想拦住那黑人老头,突然感觉到了危险,马上瞬间移到沙丘后面。 ‘嘭,嘭,嘭!’连续几声枪响,打得我头顶上的沙子四处飞溅。 什么人? 竟然能这么精准锁定我? 现在可是在晚上,虽然有点月光,但是五六百米远就能锁定一个人,必须靠强大的意识。 我再次发散意识,搜索那边的谷仓顶。那边谷仓顶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哗一声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撒哈拉之眼? 北非的利比亚,在一个小镇农场的玉米地里,月亮正高挂在半空中。 我终于找到了我的莲儿,在高高的玉米地里,我们紧紧相拥着。 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比我的莲儿更重要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我希望,此刻的时间能停止,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一直抱着我心爱的莲儿。 我低下头看着她高挺秀气的鼻子,丰满的朱唇,真有想吻下去的冲动。 她也紧闭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煞是好看,身上散发出的,还是那种熟悉的木香味。 不过,现在莲儿后脑勺上还有一根银针。这银针,应该是那老妇人控制她的一个手段。我得想办法把它拔出来才行,不然,会让我心里不安,怕会再次失去心爱的莲儿。 银针是从后顶穴进去,直透百会穴,我轻轻抚摸着那根针,趁她不注意,一下就给拔了出来。 莲儿疼得‘啊’了一声,摸摸后脑勺,手指尖上还有些许的血迹。 我就着月色,打量着手里的银针。这不是普通的针灸银针,而是在尾端还有一个小结节,上面还有米粒大小的黄棕色物体,像是放药的地方。 也不知道老妇人什么时候给莲儿施的针,难道是在婚礼前,给莲儿化妆做发型的时候? “莲儿,这针什么时候插在你的头皮上的?” “我不知道啊!我记得婚礼就要开始,发型师匆忙给我做发型,老太太在帮我插首饰的时候,被扎了一下。当时想想是小事,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没有多想。” “那你在婚礼教堂门口,为什么放下枪就下楼了?” “当时耳边有一个声音,叫我到底舱小游艇去等着,我就照做了。”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老妇人使的手段。看来这次我们的婚礼,就是一个圈套,只是老妇人没有想到,我们并非普通人,而是修行者。对了,麦玟鼎和她是一伙的,她应该知道我们是谁。 老妇人组织的这次劫持,应该弄了不少钱,如果我能把她的银行卡弄过来,是不是就够钱买一辆新款的劳斯莱斯了呢? “那你知道老妇人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好像叫汪芳吧!” 汪芳? 圣灵会会长? 她不是从台湾去了加拿大吗? 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她真的是汪芳,那肯定也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人了。这次如果能把她给搞死的话,岂不是立了个大功?最少都是为民除害了。 把银针收起来,我和莲儿挽着手,找地方坐下。 看着莲儿姣好的面容,这几天的奔波劳累也是略显憔悴。我就把这几天追踪她的经过一一道来。 莲儿的脾气算是好的了,听说是汪芳在害她,操纵她,一时火起,杏眼圆瞪,不住喘着粗气,非要去找汪芳报仇。 现在莲儿终于安全了,不再受人控制,报仇也不用急于一时。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下,因为在农场里面,有本.杰明这个狼人,皮粗肉厚打又打不死,这个得小心应付。 再说那个恶毒的汪芳,也不知道修为如何,也许在我们之上,怎么说也是一个劲敌。 没有和她交过手,也得谨慎行事。 剩下一个高恬韵,应该不是修行者,她是美军退役军人,一般的打斗应该过得去。 杨惠茹是痕迹专家,不知道跟着高蕾蕾学了多少本事。 我念动六字真言,召唤黑麒麟,这家伙去追那猎鹰了,也不知道跑多远。不过,听到我的六字真言加上口哨声,它还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跑过来了。 黑麒麟满嘴的鲜血,一过来看到莲儿,就要舔她的脸,莲儿一看它满嘴血污,赶紧在我身后不住躲闪着,逗得她哈哈大笑起来。 它嘴巴的血迹应该是猎鹰的,嘴角还有些许的羽毛粘着,看来已经把猎鹰给干死了。 我摸摸它的大鼻子,让它趴下,结果高大的身躯把一大片的玉米杆给压断不少。把莲儿扶上它的背,然后我们向农场方向奔去。 快接近农场住宅区,突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我们的出现,已经被重点关注了。 黑麒麟不住跳跃躲闪,带着我们快速接近住宅区。 农场的住宅区,是由十几栋零散的低层建筑组成,有工人宿舍,办公大楼,还有守卫宿舍,餐厅,谷仓,以及农机仓库。 枪声响起,也引起了大量守卫的警觉。大批的守卫扛着枪冲过来,我们骑着黑麒麟绕到饭堂后面,躲避子弹。 这时莲儿念动咒语,抽出她手臂里的桡骨,对着骨头一吹,瞬间骨头燃起大火来。 她这是准备要发大招了? 还是那招‘赤地千里’? 天女魃的旷世绝招‘赤地千里’来了啊! 闲杂人等回避! 看好小孩,关好门啦! 她以前只能射出大腿粗的刺眼红光,现在能射出水桶般粗细的红光,射程达到几百米远,‘轰’的一声,一下就把农场的房子给点着了。 我们骑着黑麒麟,忆速地绕着农场的房子后跑了一圈,见到房子就点火,莲儿一边喷火一边大笑着,尽情发泄着这几天的不满和委屈。 这丫头,难道是傻了吗?杀人放火还这么开心? 整个农场的房子,顿时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莲儿唯独留下靠后的一栋没点火。 莲儿说,那是农场工人的宿舍,不能烧。 果然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我们坐在麒麟背上,看着农场陷入了火海,很多人在奔跑着灭火。可是火势太大了,靠着这些人的几桶水,一切都是徒劳。 这时,有几辆小轿车冲出了农场,往来路快速开去。 这是要逃跑? 狼人还没有干死呢! 汪芳更不能跑,那可是我的钱袋子! 我一夹黑麒麟,然后一阵风朝小轿车追去。只见末尾是一辆黑色的福特越野车,有几人在车窗朝我们开枪。 这些是断后的守卫,正在拼死保护农场主和老太太她们逃脱。 莲儿最后朝越野车发射了一团火,就累坏了,估计功力消耗很大,看着脸色很苍白。 黑麒麟带着我们远离公路,朝旷野奔去。 莲儿抓紧时间把桡骨塞进左臂,一阵抚摸之后,伤口就愈合了。 黑麒麟绕过大片的荒漠,再次跑回公路,我们站在公路中间,在前路等着几辆小轿车的到来。 远处几辆车那雪亮的灯光渐近,来到离我们还有一百多米,前面的小汽车‘吱’的一声,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后面两辆车刹车不及,只听‘嘭,嘭’两声,都撞在了一起。 前面那辆车下来一个黑人,正是那个农场主本.杰明。后面的车也有人跟着下来,太远看不清,应该是汪芳和高恬韵她们。 本.杰明站在车头的灯光前,手中的权杖往上一举,就浑身颤抖着,大声地念出听不懂的经文。 这家伙,念的什么玩意? 不会是抽风了吧? 他的帽子在仰头的时候掉在了地上,也不管,就这样大声地念着经文。 现在是打架时间,他竟然学人家念经,估计小时候没怎么上学,现在抓紧补回来吧? 我和莲儿都好奇地看着他,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恒哥,起风了!” 莲儿话音刚落,果然闷热的空气变得凉爽起来。 来非洲好多天了,还没有见过沙尘暴之类的,这些天一直风平浪静。所以,起风了,我也是很奇怪。 难道,这是当地的季节性季风?或者是本.杰明装神弄鬼搞出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们坐在黑麒麟高大的背上,看着百米外的本杰明在抽风念经文。 一会儿,风更大了,远处扬起阵阵烟尘来。 咦? 这不会是本.杰明的非洲版‘走石诀’吧? 沙尘把远处的灯光遮住了大半,只能看到朦胧的两个黄光,就像冬季的落日一样。 大风把我们的衣袂吹得噘噘作响,原本的闷热一扫而空。粒粒黄沙漫天飞舞,扑打在我们脸上,有点痒痒的。 我拥着莲儿半闭着眼睛,防止本.杰明突然暴起作恶。 风沙越来越大了,黑麒麟慢慢趴在地上,闭上拳头大的眼睛躲避着肆虐的沙粒。周围的垃圾都打着转在空中飞舞,脸上顿时被沙子打得生疼。 我们下了麒麟背,卷曲在它的身后躲避风沙。可是大风不是一个方向吹来的,就像龙卷风一样,四个方向的沙子不住地往脖子衣领里面钻来。 耳边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大,沙子往我们鼻孔、耳孔乱钻,呛人的沙子味让肺部很难受。 我和莲儿面对面紧紧相拥着,我尽量把她脑袋往我怀里塞。现在已经管不了本.杰明了,我们已经被风沙给埋了一半。 本来是有月光的晚上,现在乌天暗地,眼前都是飞舞的黄沙。我们……,不会就这样被黄沙给埋了吧? 大风把我们吹得左右摇摆,我只好把莲儿脑袋塞进衣服里面,紧贴胸膛,再把黑麒麟也收回来。 我再次发散意识,发现方圆几公里,都是漫天的风沙,而本.杰明和汪芳她们,竟然都躲进了车子里面。 草! 怎么没想到还有车呢? 正当我想带着莲儿进车里躲避风沙,突然大风变小了,沙子打人的威力也小了很多。 我抖了一下头发上的沙子,再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莲儿的脑袋来。黑暗中,只见莲儿蓬头垢脸,像一个女叫花子一样。 莲儿抬头四望之后,也是指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恒哥,你这乞丐装,去讨钱可是一本万利啊!哈哈哈......!” “你不也一样嘛!不如我们一起去讨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丐帮,我们混进去当个长老算了。” 正当我们相互调笑的时候,风沙也彻底停止了。我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沙尘,摇一下脑袋,大把的沙子洒落在地上。 “有人来了。” 莲儿出声警示。 扭头看去,本.杰明正拿着手杖,另外一只手在拍打着礼帽上面的沙尘。 他把帽子戴在头上,向我们走过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东方已经泛白,现在快天亮了,视野也好多了。 远处三辆小轿车已经被埋了半米厚的沙子,后面的车门也相继被打开,三个司机,汪芳,高恬韵,杨惠茹,电脑仔都相继钻了出来。 我收回目光,和本.杰明对视着。他除了帽子,浑身都是干净的,只有我和莲儿,像两个乞丐一样。 “欢迎来到‘撒哈拉之眼’。” 本.杰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们说道。 撒哈拉之眼? 我和莲儿都莫名其妙,不明所以。莲儿拉拉我的手,我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天坑四周一圈一圈的往下收,坑底是一个巨大的瞳仁。 这……,难道就是本.杰明口中的‘撒哈拉之眼’? 第一百四十一章 非洲人的战争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旁边那巨大的‘撒哈拉之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刚来非洲,就听人提过‘撒哈拉之眼’,不过这个地方在毛里塔尼亚国,离利比亚有着千里之遥。 毛里塔尼亚位于非洲西部海岸,虽然同属于撒哈拉沙漠,但是之间也太遥远了吧? 我们刚才只是经历了一场大风暴而已,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当风暴停了,而我们竟然出现在了千里之外。 那这个狼人本.杰明……,难道拥有神力?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黑人。如果实在打不赢的话,我们跑路就是,不是有句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撒哈拉之眼,是非洲的一大谜团,它的形成就和麦田怪圈一样,连科学家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 有人说是陨石坑,可是里面没有找到一颗陨石,甚至碎片也没有。 这个40公里直径的大眼睛,是由十几个同心圆组成,据说在太空中都能清晰看到。而我们,现在正站在大眼睛的瞳仁附近,这个有两三公里直径的瞳仁,就在我们几米之遥。 有人说,这个瞳仁是地狱之门,踏进去的科学家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全部离奇失踪了。也有人说,这是一个外星人的传送门,科学家们都到外星球去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远离这个瞳仁。因为,当我看向这个瞳仁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头晕目眩,有种想走进去的冲动。 而狼人本.杰明,通过他的法术,也就是时空转移,把我们整体弄到了这里。 我扭头看向本.杰那明阴测测的笑脸,马上拉着莲儿的手瞬间外移,逃离这个瞳仁的是非之地。 经过十几个起落之后,我们终于出到眼睛外面去。 站在细软的黄沙中,我们看着远处沙丘顶慢慢升起的太阳,不由一阵心悸,还好本杰明没有追来。 我回头看向大眼睛,沙漠和大眼睛泾渭分明。沙漠就是沙漠,眼睛就是眼睛,眼睛里面没有沙子覆盖。 大眼睛里面除了荒草,就是赤红的大石板,它历经这么多年也没有被沙漠掩埋,实属神奇。 像本.杰明这么修为高深的狼人,念几句经文就能斗转星移,真特码的恐怖。我们没有作任何的反抗,就直接远离那恐怖的瞳仁,逃离本.杰明的视野之外。 “恒哥,要不我们回去,让我一把火烧死他们吧!” “不行!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利比亚,现在竟然来到了毛里塔尼亚,也就半个多小时。这个黑鬼可能有着大神通,他不单是狼人这么简单。也许,我们踩到钉子了。” “可是,他搞得我们浑身是沙子,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我们还是远离他好点,等我们成长得足够强大,再来报这一沙之仇吧!” “那好吧!” 莲儿低下头噘着嘴巴,闷闷不乐,看来是心里受了委屈。 “我们先走吧!去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 “小乞丐!” 莲儿很快忘了不快,指着我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我是小乞丐,你是乞丐的老婆。” 我也指着她大笑起来,我们现在都是蒙头垢脸的,必须找地方去洗个澡换衣服,不然浑身都不舒服。 打闹一阵之后,我才掏出地图来,现在急需找到水源地。 从地图上看,撒哈拉之眼西面六百公里,是非洲的西海岸,不过太远了。而北面是一排高山,有低矮的灌木丛和大量的仙人掌,所以,我们决定走北面。 往北二十公里之后,终于到了高山,我们沿着山脚继续向东走,就这样走了六十公里,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水源地。 这里是山脉的尽头,山脚下有一个三百多平米的水洼子,里面的水很清澈,就像山泉水一样。水洼子周围是大量的椰枣树,再外围就是高大的仙人掌和龙舌兰了。 我在附近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人和动物的脚印,这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不怕洗澡的时候被什么来打扰了。 我们找到一棵高大的椰枣树,浓密的叶子下面是避荫的好地方。在树底下铺了一快布,把干净衣服拿出来,还有各种饮料矿泉水和干粮。 “莲儿,我给你站岗,你先去洗澡吧!” “不用,方圆五公里有什么动静,我都能知道。” “那我们一起洗?” “呵呵!想得美!你去那边,我在这边,中间分界!” “都老夫老妻了,洗个鸳鸯浴怎么了?我们可是拿了大英帝国的结婚证呢!” “不行!我不习惯!”莲儿顿时的双颊绯红,扭开头装作嗔怒起来。 “好好好!我去那边就是,这样行了吧?” 我很无奈,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身体的生理上不会起反应,不然荒郊野岭的......。 脱掉衣服,我拿起洗发水和香皂,伸手试试水温。现在是上午十点钟,不凉不热,刚刚好。然后我一个猛扎子,‘哗啦’一声进了水。往前潜游了几米,这里就已经过人头的水深了。 水里面还有小指大的小鱼小虾,太阳照得水面波光粼粼,水底的鱼虾被我惊吓得都躲起来了。 游到对面,找了个齐腰深的水位,我就开始洗头发。现在满头是沙子,很难洗掉,我洗了五六遍的洗发水,才感觉舒服多了。 洗头之后,我就在水潭里遨游起来。 游到一半,莲儿就在那边大呼小叫起来,不让过界,我只好一个潜泳,又往回游。 莲儿头发长,有点微卷,洗头更困难。那些细沙藏在头皮下,也是洗了很多遍才洗干净。然后她就给我洗衣服,找出绳子来,把衣服都晾晒起来。 我在她对面的岸边,把头枕在水浅的地方,仰望着天空。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没有一丝的彩云。 这是沙漠的典型天气,晒死人那种。 泡在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潭水里,我尽量把身体上浮,人在没有任何杂念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浮起来了。 在暖和的水温中,我的眼皮渐渐变沉重起来,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直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莲儿的声音。 “恒哥!快起来,有情况!” 我睁开眼,被正午的太阳照得一阵眼花,赶紧闭上眼睛,一挣扎,就呛了一口水。等站起来,看到对面岸边的莲儿,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扎头发。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像有大队人马向这边来了,你赶紧去穿衣服。” “大队人马?” 我闭上眼睛把意识发散出去,果然在几公里外,有一队几百人的骑兵,正往这边赶来。我瞬间回到树荫下面,赶紧穿好衣服和鞋子,然后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本来还想把脚印给抹掉,可是马蹄声转瞬即到,只好拉着莲儿藏进小树林里。 在沙漠骑马,几公里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所以我们刚藏好,那些骑兵就到了,透过树叶的间隙,我瞄眼看向那队骑兵。 这哪是马匹呀?这竟然是三百多头骆驼,而且都是双峰大骆驼,那体形,比我的黑麒麟还要高大。 从这些骑兵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当地的阿拉伯人,他们都用白布包着脑袋,宽大的白袍,满脸的大胡子。 其中还有穿阿拉伯衣服的黑人。黑哥穿阿拉伯服装,是第一次见到哦! 他们背上的都是统一的AK-47,还有几支捷克式轻机枪,这些都是老掉牙的武器,很多国家都不用这些烧火棍了。 这三百多个骆驼骑兵,把水洼子团团围起来,挤得满满当当的。然后骆驼低头在猛喝水,一边喝一边往水池边走,这些骆驼把水洼子的水给喝掉了一半。 有几个黑人在附近搜索着,突然看到我们留在地上的脚印,然后跑去和他们的头领打报告。头领打了一个呼哨,手一挥,所有的骆驼都不喝水了。那些骑兵马上就分散开,往外围跑去。 我以为他们这是要撤退了,结果水洼子附近留下十几个骆驼兵,剩下两百多头骆驼在外围奔跑。 ‘轰隆轰隆’响的蹄声不绝于耳,结果他们绕了一大圈,最后把我们藏身的小树林都包围起来了。 这些人,都是些训练有素的精兵,一个呼哨一个手势,就明白怎么做了。 三百多人把小树林团团包围住,然后都端枪指着小树林,有人开始喊话。在喊了几遍之后,莲儿才终于听明白了。 她说,这些是阿拉伯人,用当地语言喊了一遍。又用阿拉伯语言喊了一遍,现在喊的是英语,所以她听懂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嘿嘿!这些话,老一套了,不就是学解放军的‘缴枪不杀’嘛! 我和莲儿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和他们见上一面,看情况而定。如果情况对我们不利,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就是,我就不信他们能追得上我们。 我和莲儿拉着手走出去,把这些拿枪的大汉都给惊呆了,个个面面相觑。 在非洲北部,阿拉伯人最多,中非南非就是黑人最多。所以在撒哈拉沙漠,还是以阿拉伯人为尊。 看到两个亚洲人种,一男一女出现在这里,让他们大吃了一惊。如果说是白色人种,他们还没有这么吃惊。我们一出现,这群人都不懂怎么开口了。 最后,那个首领反应过来,对我们进行盘问。 莲儿和他对答如流,越说脸色越凝重,而且呼吸紧促,最后莲儿看向我。 “莲儿,怎么啦?是不是是他们要来硬的?” 我关心地问道。 “恒哥,昨晚到今天,我们倒退了35年。现在我们回到了1976年了,非洲这里正发生‘西撒哈拉’战争呢!” “35年?不会吧?我们穿越了?什么是‘西撒哈拉’战争?” “就是穿越了!我们倒退回到了35年前的‘西撒哈拉国’,也就是1976年,是‘西撒哈拉’被‘摩洛哥’以及‘毛里塔尼亚’侵略的战争。我们对面的是‘西撒哈拉’的‘人民解放阵线’,也就是他们国家的‘解放军’。” “解放军?”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我有点意动。 “是的,不过他们只有几百人。”莲儿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头领阿齐兹 2011年8月底,非洲的‘西撒哈拉’边境,在一个水洼子边的椰枣树林外。 我和莲儿,被狼人本.杰明搞出来的一场沙漠风暴,带到了神秘的‘撒哈拉之眼’。 我们从这个直径40公里巨大的眼睛里面逃离,在‘毛里塔尼亚’和‘西撒哈拉’之间的边境,找到了一个水洼子,美美地洗了一个澡。 现在又偶遇了‘西撒哈拉’的‘解放军’,他们告诉我,现在是1976年夏天。这不是扯么?一场沙漠风暴就回到了1976年? 这样的结果,让我们是无比的震撼和疑惑。 如果真是1976年,我爸才二十几岁,我姐还在玩尿泥,而我还没出生呢!如果现在回到华夏,是不是就可以和年轻的我爸,一起搂着肩膀喝小酒了?然后看着我自己出生? 我揉了一把脸,甩一下脑袋,这些事情真不敢想象。 抬头看向眼前这些‘解放军’,他们满脸沧桑,衣服也是很破旧,而且精神都不大好。 不过保卫祖国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我好不容易从穿越了35年这个事实回过神来,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也许,我们只是活在虚拟的西方阵法里,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或许四周围找找,还有路径可以回到现实中来。 现在把我们围住的这些骆驼兵,都是一群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而并非灵体。 而那些骆驼则身高体壮,小脸盆大的蹄子正踩在炽热的沙子上,有的骆驼可能还有鼻炎,在不停打着响鼻。 ‘解放军’们见我们没有枪,还是一男一女,根本没有什么威胁,都纷纷放下举着的枪。现在除了头领带着的几个卫兵,其他人都散了,该喝水的喝水,该避荫的避荫。 头领叫‘阿齐兹’,四十来岁,不过我们看阿拉伯人都是脸盲,一大把的胡子,看人家就像六七十岁一样。 阿齐兹问我们来自哪里,莲儿告诉他,我们来自2011年的华夏,昨晚在‘利比亚’,被一场沙尘暴吹到了‘撒哈拉之眼’。 他的几个卫兵面面相觑,然后扬起脖子,张大嘴笑得胡子乱颤。他们笑了一阵,阿齐兹手一举,制止了他们,然后跳下骆驼,向我们走过来。 几个卫兵都下意识地摸枪,紧张地盯着我们。 阿齐兹说:“欢迎来自华夏的朋友,如果你们没有地方落脚,可以跟着我一起回领地!” 头领就是头领,气度大,不会因为我们说来自2011年而取笑。他走上来,对着我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直接把我给抱愣了。 我除了被蒋鸣和胖子抱过,只有小偷集团的‘阿迪勒’抱过我,他这么热情,看上我什么了? 旁边的莲儿说,这是他们的贴脸礼仪,习惯就好。 阿齐兹放开我,我赶紧把莲儿拉到我身后,自己的媳妇可不能随便让别人抱。 “恒哥,没事,他们阿拉伯礼仪是不会抱女人的,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果然,阿齐兹只对莲儿点头示意,说了句‘真主仁慈’。 随后他邀我们到椰枣树下避荫,然后屏退周围人,他偷偷小声问莲儿,说西撒哈拉以后会不会独立? 原来他真的相信我们是来自2011年。 莲儿告诉他,西撒哈拉会在九十年代初独立,总、书记就是阿齐兹你。他听到这个结果,也是挺意外的,脸上一阵动容。 现在‘西撒哈拉战争’才刚开始,没想到要经历十多年才能独立。 看来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啊! 莲儿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们来自2011年?阿齐兹指了指我们的衣服,说我们的衣服款式,在现在的西方社会还不会出现,还有这些衣服的料子。 果然是以后能做总、书记的人,观察很细致,他从我们的穿着就看出来,我们真的是来自未来。 阿齐兹说,昨晚他们三百人刚袭击了‘毛里塔尼亚’的一个小镇,现在胜利而归,中途饮骆驼,准备越境回去。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走。 莲儿看向我,我点点头,现在没有地方去,就先到他们的营地去看看吧! 阿齐兹分给我们一匹骆驼,我和莲儿挤挤就骑上去,跟着他们一起走。 骆驼的蹄子很大很宽,踩在沙子上不会下陷,比马匹好用多了。他们在骆驼的两个驼峰之间放一块刺绣的毯子,人就这样坐上去,骆驼他毛被毯子隔着,不会扎屁股。 呵呵! 这样挺好,坐着还是挺舒服的。 三百多匹骆驼,向着西面一阵风奔去,扬起巨大的灰尘,看着气势如虹。这样的骆驼兵,一个冲锋就能把一个加强步兵营给冲散。 骆驼兵在沙漠里,比机械化的陆军有优势多了。 几百匹骆驼的冲锋,本身就很震撼,在视觉和听觉上就会给敌人造成恐慌。阿齐兹就是靠着这支骆驼兵的冲锋,把毛里塔尼亚的一个个小镇给灭了。 他们上两个月还袭击了毛国的首都和铁路线,还有他们的铁矿场。 除了守卫营地的另外一支骆驼兵,他们就两支骆驼兵一共600多人驼,是真正驼背上的政权。 整个西萨拉哈国,一共才十几万本土人,人口非常的稀少。 他们在驼背上的政权,就是代表着这十几万本土人的利益,军饷也是靠这十几万人来捐。 从沙漠越过国境线不远,就到了西撒哈拉国的国土。他们的营地占据着一个高地,处在两个山脉之间。我们随着驼队在山梁之间高高低低走着,远远就看到了大片的营地,四周山头要塞都有人在把守着。 刚到木栅大门,就从里面跑出很多人来,对着驼队欢呼着,迎接他们的归来。驼队的人也是举起枪一起欢呼,然后跳下骆驼和来人一起拥抱着,欢笑着。 看到他们兄弟情深,这个场面也是挺感人的,这些为共同理想而努力战斗的人民,都是很团结的。 我们随着驼队进入大门,在路过一个临时驻地帐篷的时候,我一下心跳加快了。 竟然在这个帐篷里,看到了本.杰明,还有汪芳他们七八个人。 我和莲儿在驼背上,就这样盯着他们看,然后缓缓走过去。没想到本.杰明他们也到了这里,竟然还是西撒哈拉国的贵客。 我不由一阵头皮发麻。有话说:他乡遇故知!结果我们在他乡遇到的是仇人。本.杰明在这里也算是土着,而我们语言不通,他肯定会对我们不利。 本.杰明在帐篷的窗口看着我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让人后背发凉,汗毛倒竖。阿齐兹见我们脸色有异,就在前面等着。等我们走过去,他问莲儿怎么啦! 莲儿说没什么事。我们这是个人恩仇,不想把阿齐兹拉下水来。 阿齐兹要带我们去见‘人民解放战线’的最高、领导人,一个白胡子的阿拉伯老头。 如果说蒋鸣看面相有一套,再套用蒋鸣自己的话,我敢肯定,这个‘人民解放阵线’的最高、领导人,肯定不是一个好人。 记得以前我们被追杀,蒋鸣就形容过其中一个中年道士:“满脸瘦削的人,相书上说,相由心生,两腮无肉不可交。两腮无肉的人,看上去阴险狡诈的感觉。在女性为克夫,尖嘴猴腮,如果男的就诡计多端,属于阴险狡诈之人。” 而我们眼前的这个最高、领导人,就是这么一副长相。 虽然他花白的大胡子,把很多本质上的东西给掩盖住了,但是眉眼鼻子之间,也能看得出他的精明来。尤其是他的脸和额头之间还有一道刀疤,一副‘坏人’的长相,让我内心产生很大的抵触。 而且他习惯斜着眼睛看人,三角眼的精光让人心中一寒,好像他一眼就能够洞悉我内心的所有想法一样。 和他见礼之后,他也很惊讶我们竟然也是2011年过来的人。 他沉吟一阵,眼珠子一转,就说会安排我们住下,同时希望我们能给西撒哈拉的人民解放阵线,提供一点实质性的帮助。 呃......?我们只是路过,饭还没有吃,怎么就让我们掏钱了? 阿齐兹在旁边打着哈哈,说是我们初来乍到,需要休息,别的事情以后再议。然后就带我们走出帐篷,给我们安排了单独的住处。 这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的毡布帐篷,应该是毛棉混纺的,防水保暖还抗风。我和莲儿抬眼打量着这个简易的住处,想不到这些解放军住的这么简陋。 阿齐兹在旁边解释说,‘西撒哈拉’被‘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入侵,现在只有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马里、尼日尔这几个国家在武器上支援他们。所以本土经济基本为零,很多本土人都成为难民,逃到别的国家了。现在他们打仗吃饭全部靠的外援,有得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到他们这么穷,我在想是不是给他们捐一点钱,来点实质上的帮助?只是我手头的美金是新版的,现在回到1976年,这些纸币不知道能不能花出去。 我掏出一张100美元,拿给阿齐兹看,说这个钱在你们这里能不能用?他接过来翻看着,反复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他说,这个美元是新版的,在这里不能流通,人家会当作假币没收的。 100美元的版本,在1996年开始重新排版印刷,和旧版的相比,在头像和颜色上都不一样,所以肯定用不了。 很遗憾,帮不了他们了。 等阿齐兹走了之后,他就安排人送饭过来。 我和莲儿边吃边聊,说我们现在回不了2011年了,要不帮阿齐兹打下西撒哈拉,我做国王,你做王后。哈哈! ‘噗’!莲儿喷了我一脸的饼沫,她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臭美!就是给个国王你做,你有管理经验吗?你做得了吗?哈哈哈......!” 我把脸上的饼沫拿掉,莲儿赶紧帮我擦干净,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不是有意的啊!只是你这个想法太好笑了。 “我不会管理,不是有阿齐兹吗?让阿齐兹做首相处理政务,我当国王,每天就是玩,然后造一大堆的娃出来。” “谁跟你造娃了?我可没答应啊!” “哎呀!你是我老婆,合法的,你敢不给我生娃?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来呀!打呀!就不给你生!”莲儿笑着站起来,把屁股翘起来让我打。 我刚扬起手来,就看到她的笑容僵住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只见汪芳那个死老太正站在外面。 这是想打架吗? 谁怕谁呀?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黑猫来救 我把手里的面饼往盘子里一扔,心中燃烧起一股怒火,蹭扡冷着脸站起来。 汪芳这个死老妖婆,约六十岁,头发都半白了,一脸的皱纹。估计是玻尿酸打得太多了,脸上有着微小的坑洼。 我刚想发声,老妖婆扭头看了一眼远处,转身就走。我想追出去,莲儿拉了我一把,对我摇摇头,然后把她手里的饼全部塞进了我嘴里。 我努力嚼着满嘴的面饼,帐篷外又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我以为老妖婆去而复返,刚想发飙。然后就看到阿齐兹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他让卫兵守住外面,一个人进了帐篷。 “阿齐兹,你怎么来了?”莲儿出声问道。 “我来看看你们。对了!听统帅说,中午来了七八个人,也是从2011年过来的,你们认识吗?” 我和莲儿相视一眼,就点点头,然后莲儿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了。阿齐兹听说我们是被沙尘暴送过来的,有点吃惊,脸上也是半信半疑。 不过他关心的可不是我们怎么来的,而是听说大统帅已经聘请了本.杰明和汪芳为军事参谋。 军事参谋? 本.杰明和汪芳还会打仗? 难道他们想用玄术来和人家对战? 我和莲儿也是一脸的惊讶。果然,阿齐兹问我们会不会魔法。西方不说玄术,修行者会的只是魔法。 我努力咽下嘴里的面饼,回答说会一点点。莲儿翻译之后,他说也想请我们做他的军事参谋。 我们也做军事参谋? 为什么? 阿齐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才低声说道,大头领一直想把他弄下来,一个人独揽军权。现在收了两个军事参谋,也不知道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哦! 原来这样,这是内部政变夺权啊?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呀!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们的人民解放阵线,只有区区六百人,分成两个大队,轮流出去袭击摩洛哥和毛国的军事据点。 明面上,大统帅统管全军,阿齐兹是副帅,但是大统帅一直在排挤阿齐兹,而阿齐兹的声望,则比大统帅要高一些。 大统帅叫‘瓦力赛德’,原本手头下只有几十个骆驼兵,在西班牙殖民者撤走之后,就打出‘西撒哈拉国’独立的旗号,招兵买马。 阿齐兹当时也是带领着几十人,成立了一个叫‘人民解放战线’的组织,然后两队人马一拍即合,合二为一共同组建‘人民解放战线’。 当时‘瓦力赛德’手下的人比较多,就顺理成章做了大统帅。但是后面来的人,基本上都是阿齐兹招募来的西撒人,所以阿齐兹在‘人民解放战线’的地位更高。 而瓦力赛德历来嗜杀,并没有多少人喜欢他。 其实这样的内部斗争,我们并不想参与,可是阿齐兹明显就是好人一个,我们也不想他在内部斗争中吃亏。 ‘瓦力赛德’是一脸的奸诈,阿齐兹以后肯定会吃亏。再说本.杰明和汪芳给‘瓦力赛德’做军事参谋,什么时候狠狠坑阿齐兹一把,都是有可能的。 我和莲儿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阿齐兹的邀请,正式成为‘人民解放战线’的军事参谋。 既然成了参谋,开会是少不了的。指挥部是一个很大的油毡帐篷,外面有人把守着。我们在外面看到了本.杰明的几个司机,还有高恬韵、杨惠茹、电脑仔他们。 他们也在盯着我们看,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高蕾蕾和麦玟鼎死在了我们手上,以及三四十个圣灵会的人。所以她们看到我们,也是一脸的怒火。 我们这边呢!莲儿被老妖婆汪芳坑了好几天,后来脱离了她的控制,莲儿又烧了那个农场,双方算是扯平了。 当然,她们比我们吃亏更多,所以对我们也是吹胡子瞪眼。可是她们也没办法啊!我和莲儿的强大,她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这里只有本.杰明或者汪芳,才有和我们一战的能力。 进了指挥部,正中间摆着一个沙盘,上面插了三种颜色的旗子,分别代表着三个国家的军力。 沙盘周围,瓦力赛德带着本.杰明和汪芳在那里指指点点。抬头看到我们来,瓦力赛德只是对我们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热情。 我们没有作过多的客套,就开始进入了角色。 阿齐兹指着沙盘说,营地北面有一个摩洛哥的机械混编团,战车和坦克有一百多辆,正在离我们驻地二十公里的河套里面。据说明天一早就会进攻这里,所以‘解放军’打算在天亮前就要撤离。 在撤离之前,准备骚扰一下这个混编机械团,不能让他们太得意。 然后‘瓦力赛德’和‘阿齐兹’就看向我们,我们四人是军事参谋,自然是想让我们给出有用的参考意见来。 本.杰明和汪芳低声讨论一下,然后跟瓦力赛德说,他一个人去,把对方的团长抓过来就行。 孤军深入? 单枪匹马取敌军首级? 这个打法也太另类了吧? 瓦力赛德听到不用出一兵一马,就可以把对方团长抓来,自然高兴,马上就批了。 本.杰明往外走,阴毒的目光却扫过我的脸上,估计是怕我趁他离开,对他的人不利。 瓦力赛德到一边去坐下,然后喝水,背对着我们不理不睬。我和莲儿属于阿齐兹的人,汪芳是他的人,汪芳就坐到他旁边去。 阿齐兹说你们还有别的方法没有?拿了敌军团长,还有副团长,或者上面再派人来,这支部队还是能打的。 莲儿指着河套问阿齐兹,这河里有没有水? 他说早就没水了,有水的话就不叫沙漠,坦克和军车就没法下河了。 她拉了一下我,指着河套让我看,河套里插着一溜蓝色的旗子,代表着摩洛哥这个机械团。河套两边是高山,如果在这里下一场暴雨的话,不就可以把这个团的人给淹了吗? 发洪水的话,坦克和军车大炮没事,人和物资,估计都给冲走了。 “恒哥,你不是可以求雨吗?晚上不影响吧?” “不影响,雷神他老人家又不休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那本.杰明回来的话,你就来一个水漫金山寺,怎么样?” “没问题!那我们回去休息吧!下半夜看看再说。” 莲儿点点头,就和阿齐兹辞别,说已经有方法了,等本.杰明回来,我们凌晨再出发。 奔波了一天,回到帐篷,我就瘫在行军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很奇怪,我做了一个梦,竟然梦到蒋鸣的四耳黑猫,这黑猫又大了很多,跟个小黑豹似的。黑猫后面是一层朦朦胧胧的光圈,光圈里是蒋鸣,他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抽烟。 有风吹来,把他的道服下摆吹得簌簌作响,而他的烟头一明一灭的。 蒋鸣看到我留意到他,就把烟头一弹,用拇指指了指他身后的光圈。然后对着黑猫吹了个口哨,就一起走进光圈消失了。 突然一下惊醒,我猛地坐了起来。 莲儿在另外一张床,她抬头问我怎么啦?然后穿上鞋子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她说怎么都是汗呀?你做恶梦了? 我‘嗯’了一声,机械地转头看向莲儿。 “我梦到蒋鸣了,还有他的四耳黑猫!” “四耳黑猫?他什么时候养的猫?” 蒋鸣的四耳黑猫,自从长大之后,就离开了蒋鸣。不过蒋鸣一念叨,黑猫就会立刻出现。这黑猫好像无处不在,但是你又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而且,黑猫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以前蒋鸣每次遇险,都是大叫一声小黑,然后就会出现一个光圈。只要我们跑进光圈,就能时空转移。 对了,和本.杰明的沙尘暴差不多。不过黑猫的时空转移,时间比较短,要么相差几天,要么几个月。哪有本.杰明的三十五年那么长?估计他的是不良品。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蒋鸣和黑猫呢?难道是蒋鸣在和黑猫沟通,让黑猫过来接我们回现实世界? 正当我给莲儿普及蒋鸣和黑猫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很吵杂。赶紧套上鞋子,跑到窗户去看,只见十几人正押着一个大胡子穿军装的军人,往指挥部方向走去。后面跟着本.杰明。 难道他真的把人抓回来了? 汪芳和一班人也向指挥部走去,后面的电脑仔,正睡眼惺忪地跟在杨惠茹身边。看他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估计还没有睡醒。 其实想给摩洛哥的机械团重创,抓一个团长,真的没什么鸟用。副团长也一样能代替团长的工作,再说派一个新的团长过来,也要不了几个小时。 真正能给予重创的,只有把整个团打垮,可是没有相对应的战力,谈何容易。 我们也赶到指挥部,里面正在审问,卫兵在外面守着不让进。我看了一眼高恬韵她们,几个人躲在黑暗中嘀嘀咕咕,不过我耳力好,她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耳里。 原来她们也在讨论怎么离开这里,这里在打仗,她们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汪芳是圣灵会的头,她们仨都得听她的。其实汪芳这个老妖婆也想走,可这是时空转移,不是谁都能搞出来的。 本.杰明如果能在时空隧道中随意穿梭,来去自如的话,早就回去了,还用给人家当军事参谋? 汪芳在现实中,是接手圣灵会的领导人,手下十几个带领,在东南亚有几万的人手,是一个女王般的存在。让她放下偌大的基业,跑回35年前,重新开始打拼,任谁也不乐意。 一会儿,阿齐兹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了,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看到我,就往这边走过来。 随后听到‘啪’一声枪响,是从指挥部传出来的。外面的人一阵动容,远处的哨兵也看了过来。 阿齐兹把我拉到一边,说瓦力赛德执意把那个团长枪毙了,没什么好看的。对于瓦力赛德的滥杀,阿齐兹也是无可奈何。 “陈大恒,瓦力赛德枪毙了摩洛哥的机械团团长,但是对明天一早的进攻,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我想你们实行一下计划,阻止这个机械团的进攻。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阿齐兹,我们确实有了办法,那我现在就出发,去阻止机械团吧!” 阿齐兹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就扭头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们没有再出声。我让莲儿在这里等着,我去见一下高恬韵,有机会把她们仨也给带走,剩下那几人,走不走都无所谓了。 莲儿站在帐篷的阴影处,她朝我点点头,我就对着她笑了一下。 本.杰明和汪芳还在指挥部里面,这是策反高恬韵、杨惠茹的好机会。看到我走过去,高恬韵一阵紧张,本杰明的三个司机就站出来,挡在了前面。 “高恬韵,我有话跟你说。你如果想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中的话,就过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欢迎来到广东 高恬韵和杨惠茹商量了一下,就挤过那三个司机,走了过来。 我把她往外面引了十几米,就这样盯着她的眼睛看。 高恬韵曾经参加过美军空降师5年,拿到了美国绿卡,现在是蓝德公司的亚太专员。才二十多岁的她,自然不想困在1976年的西撒哈拉国。所以听说能离开,就乖乖跟了过来。 “我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不过会和现实世界的时间差上几个月。你回去告诉杨惠茹和电脑仔,如果想离开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要随时做好走的准备。” “我们是仇人,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那你去信那个本.杰明吧!如果他能够回去的话,就不用来这里做什么军事参谋了。你没有发现吗?他想在西撒哈拉国站稳脚跟。我想他现在应该也是懵逼的吧?如果回不去,现实世界的所有东西,都与你无关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高恬韵半信半疑。 “现在是我要带你回去,而不是我求你,所以你要端正你的态度。回去告诉杨惠茹他们,随时走人。汪芳就算了,我不喜欢那个老妖婆!” 高恬韵听到,默默地转身回去了。 其实她和杨惠茹还年轻,在这里如果回不去的话,只能沦为当地男人的生产工具。如果真有机会回去的话,无论是坐牢还是干嘛,总比在这里强一百倍。 我不知道蒋鸣的黑猫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和莲儿抓紧时间,先去把机械团给淹了。 花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河套边,我们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下面河床是一溜的摩洛哥混编机械团。现在他们已经安营扎寨,正在熟睡,天一亮,就会进攻我们的营地。 我清了清嗓子,念起了‘五雷求雨神咒’真言,雷神他老人家很给面子,大半夜的也没有撂挑子,就给我下起了滂沱暴雨。 我们顶着雨衣站在山顶,看向河套下面微弱的灯光。不到十分钟,河套里就灌满了齐腰深的水。 这些战车和坦克都是重型装备,在满是沙子的河套里面,一旦泡在水里,就再也无法挪动了。坦克一动,就趴出更深的泥窝,所以坦克兵们纷纷撤退,跑到岸上去避雨。 在沙漠里,极少下雨,他们根本没有准备雨伞、雨衣什么的。一个团上千人,都在岸边暴雨中瑟瑟发抖,看着奔涌而来的洪水,把大量的物资给冲走了。 原定明天一早就发起的进攻,现在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我和莲儿满意地回到营地,相隔二十公里远,营地这里只下了一点毛毛雨。 阿齐兹看到我们回来,大喜,听说洪水把整个混编机械团给困在了河里,马上就去跟瓦力赛德汇报战果。 不用一会儿,瓦力赛德就带着本.杰明还有汪芳出发了,他们点了三百多骆驼兵,准备给混编团来一个冲锋,杀死有生力量。 阿齐兹从指挥部走出来,摇摇头。他说,此去凶险,混编团虽然没了坦克战车,但还有一千多士兵,手里有着各种轻重武器。 他下令营地里的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移,然后就回了指挥部。 旁边的莲儿,突然指着远处的山顶叫我看。 那山顶离我们一公里多,在峰顶上有一个发亮的大光圈,黑夜里很是显眼。光圈正发出青蒙蒙的亮光,像极了我梦中的那个山顶。 周围收拾东西的士兵也看到了,都在扎堆讨论那是什么东西。 “恒哥,是不是蒋鸣的黑猫来了?” 莲儿有点激动。 “可能是,我们去看看,对了,我向阿齐兹辞别,你去找高恬韵她们。” 看着莲儿离去,我就奔向指挥部。找到阿齐兹,我也给了他一个大力的拥抱,一样把他给抱懵了。 “阿齐兹,我们找到了回去的路,准备走了。” “????”阿齐兹一脸的问号,我都忘记了他不会说中文,不过不管那么多了。 “阿齐兹,我们要回去了,你以后一定会成为西撒哈拉国的总、书记的。再见!” 在阿齐兹惊讶的表情中,我冲了出去。莲儿已经找到高恬韵她们了,不过正受到三个司机的阻拦。 我冲过去,一人给了一拳,把他们打晕。旁边的哨兵都吃惊地看着我们,对我们举着枪。不过开枪不是,不开枪也不是,然后都扭头看向指挥部那边。 阿齐兹从指挥部走出来,对着哨兵摆摆手,他们都放下了枪。 我数了一下,人齐了,然后给她们训话。 “现在,我们回去的机会来了,都不要开小差,给我掉链子。看到对面山顶的光圈没?哪里就是回去的通道!所以,现在跟着我们走,一起冲向那个光圈!” 知道能回去,高恬韵和杨惠茹更是欢天喜地的,她们点点头,就跟着我们跑出营地。 电脑仔背着他的破电脑包落在后面,一边在那大叫:“姐!姐!......,等等我!” 我冲过去,把电脑仔手臂抓在手里,再把杨惠茹手臂抓在另一个手里,用穿墙术几个起落,就到了山顶。 莲儿抓着高恬韵的手臂,也跟着过来了。 冲到光圈跟前,看着光圈逐渐暗淡,正在慢慢缩小。蒋鸣的四耳黑猫正安静地坐在光圈跟前,冷漠地看着我们。 我把杨惠茹一甩,就扔进了光圈里。莲儿也把高恬韵给甩了进去。最后我拉着电脑仔和莲儿,钻进了只剩下一米的光圈里。 那光圈突然一收,我们眼前一黑,又一阵的天旋地转,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我抬头看看,这里是黑夜中的深山,有点冷,星光中看到很多松树和各种植被。 我们跌倒在山脚一条羊肠小道上,另一边是梯田,我手一摸,碰到了路边的野草,感觉手上湿漉漉的。 电脑仔一骨碌爬起来,扯着嗓门大喊:姐!姐!姐你在哪? 他在附近不停走动着,又不敢走远,一边哭一边大喊他姐。 “好了!别鬼哭狼嚎的!你姐回来了,不过不在这边,可能刚才甩得太重,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哇!......。” 电脑仔坐在地上伤心地大哭起来。 我没再管他,把身边的莲儿扶起来。莲儿问,我们这是到哪了?我也不知道啊!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电脑仔抽泣了一会儿,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开机,然后跟着进了两条短信,他打开来看。 “欢迎来到广东,别忘了给家人报平安,祝您行程愉快!广东移动客服热线竭诚为您服务,今天白天到夜间:晴朗,微风,16-22度。” 广东?哈哈!终于回国了。我们心花怒放,这时电脑仔又打开另外一条短信。 “马水桔之乡粤西县,欢迎您的到来,现在是春砂仁季节,回去别忘了给您家人带一包春砂仁哦!粤西移动!” 电脑仔看到短信,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哇’一声哭了,把手机往草丛里一甩。 粤西? 那不是离家很近? 我一下把莲儿紧紧抱住,终于回家了,真好! 现在是春砂仁采收的季节,那是几月份?不会是五月份吧?五月份莲儿刚进龙组,我们还到部队训练了三个月,然后参加侦察兵大赛。那这个时候,我们去内蒙古的武警部队,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另外的我和莲儿呢? 到时候是叫另一个我哥哥呢?还是叫弟弟好呢? 两个我,两个莲儿,哈哈,这事真他妈的扯蛋!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回到了现实世界来。 莲儿推开我,捡起草丛里的手机,擦干上面的露水,认真看了起来。 “2012年11月25日。恒哥!现在不是八月份了。”莲儿急忙叫到。 我冲过去,拿过手机来看。这是粤西县移动发来的短信,就是那个‘马水桔之乡’,下面的日期果然是2012年11月25日。 草! 过了这么久? 我们是2012年8月底在利比亚的。这样看来,现在不是已经过了3个多月吗? 电脑仔听到我们的谈话,爬起来一把夺过手机,抖着手看那个日期,看完又哭了。 真烦人! “哭个屁啊哭?再哭!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瞪着电脑仔看,对他大吼起来,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然后他一惊,再也不敢嚎哭了,整个世界顿时变安静多了,连旁边的虫鸣都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一个穿越,就过了3个多月。这时听到远处有鸡啼声,有鸡啼声就有村庄,我们顺着鸡叫的方向走去。 向山下走了几百米,又听到狗吠声,也看到了村子那边的公路。公路上过去几辆摩托车,亮着灯光,后面箩筐载着很多蔬菜,这是早起卖菜的农民。 我们经过农舍,院子里面的狗很凶,朝我们汪汪的叫。来到公路边,看到路口有一个小卖部,老板正在开门,他看到我们三个也是很意外。 “老板,开店这么早啊?”我用白话跟他说。 “是啊!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开门的。对了,你们是哪里人啊?” “我们是路过的,车坏了,想到你店里买点东西吃。” 老板看到旁边的莲儿,有女的就不怕,就怕是三个男的。一般带着女人,都不会做坏事。 他给我们搬了几张竹椅子,我们就在晒棚下面坐着,在他这里泡了几个杯面吃。 我一边吸面条一边问老板:“老板,这是哪里呀?” “庙龙村。” “姓杨的?” “是啊!庙龙杨,杨姓在庙龙是大姓呢!你们是哪里的?” “我是粤西城里边的,带朋友出来玩,车坏了。对了,你们村有小车吧?我想租一辆车。” “有啊!五菱荣光,五菱宏光都有,宏光坐着会舒服一点。” “那你帮我们租个车行吗?钱不是问题。” “没问题。” 老板说完就打电话去了,他帮我们在村里叫了一辆蓝色的宏光。我掏出一百元给老板,说不用找,是帮忙叫车的费用。他说这怎么行呢,就吃几个面,要不了这么多钱的。 我对他摆摆手,就上车了。等莲儿和电脑仔坐好,我叫司机送我们到新宝镇去。新宝镇和庙龙村很近,十几公里,很快就到。 来到新宝镇,天色已经大亮,让司机带我们去吃早餐,他也还没有吃早餐呢! 我看向电脑仔背上的电脑包,又看看对面的小网吧,是时候让他转钱了。之所以把电脑仔带在身边,就是因为汪芳那个死老太太,在游轮上抢的钱,都是通过转账的。 “电脑仔!你叫什么名字?” “杨坤。”原来杨惠茹的弟弟叫杨坤啊? “游轮上,你把钱转到哪个银行了?”我继续问道。 “不是我的账号,是会长的。是瑞士银行的!” 果然是转到了瑞士银行,瑞士银行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财产管理企业,瑞士也是欧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瑞士还是永久中立国家,所以瑞士银行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银行,。 多有钱人都会把钱存到瑞士银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升官了? 2011年11月25日的华夏粤西,在一个叫新宝的小镇上。 我和莲儿终于穿越回国了,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们现在带着杨惠茹的弟弟杨坤。 我之所以非要带上电脑仔,因为他能把汪芳的钱从瑞士银行转出来。汪芳在游轮抢的钱,现在,归我了。 汪芳作为圣灵会会长,主持策划劫持游轮的贵族们,把钱转到了她瑞士银行的账户里,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为我作了嫁衣。 “她上次在游轮抢的钱,现在那个账户里面,大概有多少钱?” “呃……,大概有八千万欧元吧!不过我不敢转,她的圣灵会还有几万人呢!” “你不转,就给我死!你转,我保你活!而且圣灵会的人都找不到你。” “不可能,圣灵会在大陆有一万多人呢,各行各业都有!” “军队有吗?” “那倒没有。” “行了,给我卡里转钱,我送你到部队去。” “我要找我姐!” “你姐跑不了的,我连她一起送到部队去。” 说完,我掏出银行卡来,让他给我转钱。八千万欧元,就是多少人民币来着?七个亿?好像差不多吧! “从瑞士银行往大陆转钱,比较困难,大陆银行这边需要审计这些钱的来源。所以,我建议你办一张海外的银行卡,比如香港的,或者东南亚的。” “现在在山区,你让我怎么去办银行卡?” “可以办一个新加坡的,新加坡是东南亚的离岸结算中心,用身份证在网上就能办一个临时银行卡,到时候亲自过去办一个正式的就行。” “还有临时银行卡这个说法?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可别骗我啊?不然你会死得很惨的。” “不会骗你,你可以看着我办理。” 宏光司机吃完早餐,就在附近找熟人聊天去了。我拉着杨坤进了小网吧,跟老板要了一台电脑,让他用我的身份证来转钱。 国内的网络,听说需要翻墙才能访问新加坡的银行,不过这些专业的东西,杨坤全部都能搞定。 他连上网线,打开一个英文版的软件,随即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然后插一个U盘进去,他回头说已经成功了。 其实我一点都没看懂,不过也是装着有点懂,在旁边看着他操作。最后我要输入密码的时候,他扭过脸看别的地方。 我知道,破解密码这点小事,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扭头看别的地方,只是让我心安而已。 他把汪芳的八千万欧元,转到了用我身份证新开的新加坡银行账户,兑换成了美元。我以后还要去一趟新加坡,办一个新的正式银行卡,才能拿到钱,再从新加坡账户转回国内的银行账户。 这个过程挺复杂的,不过杨坤是专业人士,这些都不在话下。 现在兜里有钱了,我感觉小网吧的空气都清新多了,氧含量很高的那种。然后我的腰一下就挺直了。 妈的!那啥劳斯莱斯,以后买上两辆,老子开一辆拖一辆! 忙完之后,我们到小超市买点水果和包装礼品,就准备去红糖妹娘家看看。 “莲儿,等会到红糖妹娘家看看,你可别不高兴啊!” “哪会不高兴呢?能去大姐的娘家看看,不挺好吗?难得一次经过这里,去看看老人家过得怎么样,也好。” 不吃醋就好,就怕发脾气给我摆脸色呢! 车进了村子,经过晒谷场,顺着小路一直开到红糖妹娘家。 我和莲儿带着电脑仔下车。大早上的,很多早起的村民往这边看来,看到陪着我的不是红糖妹,就对莲儿指指点点的。 红糖妹娘家已经翻盖了新楼,在村里是最豪华的。关好车门,红糖妹她弟听到声音,就跑出来了,当他看到我带着两个人,也是有点吃惊。 “姐夫,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这里,进来看看。” 红糖妹她弟,应该快十七岁了吧?和红糖妹结婚的那年,他才十三四岁,现在个仔长高了许多。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杨嘉城? 岳母大人听到门口有人说话,边擦手边跑出来,看到是我,顿时眉开眼笑的。当看到莲儿的时候,顿时把笑容收了起来,整个脸都冷下来了。 小舅子杨嘉城很会看眼色,赶紧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拉我进屋。我给岳母大人介绍莲儿和杨坤。 然后问,爸呢? 岳母说,去甘蔗地施肥了。 我抬头四望,只见新楼房装修得很漂亮,一共三层,客厅里买的都是新家具。我和红糖妹当年结婚的新床,是村里木匠打造的,不知道还在不在呢? 小舅子烧水给我泡茶。 也不知道他在哪买的一个荔枝木树根茶海,摆在客厅里显得古色古香,那些喝茶的杯子,竟然是建盏,看着挺名贵的。 大家落座之后,岳母大人说,你们先坐啊,我去叫她爸回来杀鸡,吃了午饭再走。 怎朝她点点头,看着岳母大人匆匆而走,估计是找我岳父告状去了。旁边的莲儿虽然不说话,但我带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妞出现,任谁都会乱想的。 红糖妹应该没和她父母讲过张珊和莲儿的事。如果他们知道我娶了仨老婆,都不知道会怎么想。 很快,岳父大人就回来了,我赶紧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嗯嗯嗯,目光却看向莲儿。 本来莲儿才21岁,正当花季,人见人爱才对,可来的不是时候。 岳父大人在鸡窝抓了两只鸡出来。小舅子给我们倒了一遍茶之后,就进厨房端来装着盐水的碗,准备接鸡血。岳母也在厨房忙着烧火做饭。 我再次抬头打量四周,这里家具和家电已经换了一轮,都是新的。然后目光在电视柜看到有一台座机,盖着一块毛巾在上面,想想也该给红糖妹打个电话了。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红糖妹终于接了电话。 “妈!昨晚不是刚打完电话吗?怎么又想我了?” “......,筱筱,是我。” “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惊叫,跟着就是电话摔到了地上的声音,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大恒!你回来啦?怎么在我妈家?” 红糖妹捡起电话,紧张地问起我。 “筱筱,我刚回来几个小时,在庙龙村落的脚,顺便过来看看你爸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红糖妹在那边传来一阵哭腔,估计眼泪也流一瓢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又问起我爸妈的身体情况,然后说到小孩。 红糖妹说儿子永安,摔跤磕掉了一颗门牙,掉牙之后,伤心了好几天,现在都不肯去幼儿园了。女儿咏慧就天天笑话他,小儿子永平也跟着笑,他更不肯去读书了。 哈!哈!哈! 这小子,不就掉颗牙么,再说过两年不是还得换牙?只是……,他已经读了当地的幼儿园吗?我怎么不知道? 红糖妹说,三个大的都去镇上的幼儿园了,每天道观里面的师弟们,轮着开车接送。现在仨大的,和那些师叔们混得可熟了,放假就在道观里玩。 还有,师傅已经出关了,本来是想冲击地仙的,但没有成功,现在道观里面主持各种杂务。 我记得,去年给了师傅一个未成形的蛟龙妖丹,估计那药效一般,所以对他冲击地仙帮助不大。不过,红糖妹说,自从师傅服用了蛟龙内丹,他的修为又进步了,人也变得神采奕奕,活到一百二十岁都没问题。 这些是红糖妹听师傅和师叔们闲谈时候说的。 红糖妹原名叫杨筱筱,是我和蒋鸣还有胖子被邱总追杀的时候,从广南骑摩托车回粤西认识的。 我在一条泥路路口碰见红糖妹,她当时骑摩托车摔了一跤,我帮她修好了车,然后她邀请我们回家作客。 她村子是用古法做红糖的,就是那种水车带动石碾来榨糖汁,经过溪水的古法漂洗而成。她送了一箱这种古法做的红糖给我,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红糖妹这个外号,还是胖子叫起来的。 后来第二次逃难,胖子被他师傅禁足。蒋鸣在江西被他师傅收作关门弟子。我没地方去,就赖在了红糖妹家做长工。 收了几个月的甘蔗之后,我们在劳动中产生了情絮。我每次干活都得看到有红糖妹在身边,才会有力气。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过得还是挺充实的。 农闲之后,村里的木匠给我们打造了新的大床,然后就结婚了,我算是上门那种。可红糖妹死都不承认是上门,说是暂住在她家,算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现在红糖妹给我生了俩,在家带着四个孩子。 另外两个大的孩子,是一对龙凤胎,他们是在我逃难到安徽蒙城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张珊的女企业家,是她生的。 不过后来邱总抓了张珊,用秘法给她离了魂,我带她去藏边补魂之后,现在她已经是藏区地底世界的一个王。 挂了红糖妹的电话,我又给蒋鸣打过去。他正在上班,自然知道我回来了,因为四耳黑猫就是他养的。 蒋鸣说,塞拉芬娜和曹芫芫已经回国,问我和莲儿怎么样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莲儿,她正在喝茶。 我说,莲儿没事,正在我岳父家喝茶呢! 然后蒋鸣就在那边发出猪一样的笑声,在不住拍着桌子。他边笑边问,你岳父岳母……,没把她怎么样吧? 我说,哪敢说呀!中午吃过饭,我们就回粤西看看,过几天回江西,忙完了再去京城看你。 对了,杨惠茹的弟弟杨坤在我手里,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我可是答应送他到部队的,还有他姐杨惠茹,你得帮我想啊!你上面认识人多。 蒋鸣听说杨坤网络黑客技术,也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自然爱才,他说会帮忙安排好他的。 至于他姐......,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等找到人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又打给胖子,胖子听到我的声音很激动,说大半年都没联系了,他听说我出国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找不到了,问我怎么回事? 我在这边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哪,你现在在哪? 他说在南宁省局的办公室呢。 呃? 又升官了? 我记得胖子是刚从县局调回钦州市局,还找我要了一个师弟给他当助手。 怎么几个月又升官了? 胖子说也不算升官,原来是钦州市局的副局长,后来扶正了,现在平调到省局当一个办公室主任。 我的两个好基友,蒋鸣和胖子都升官了,只有我,还是散人一个。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财神爷杨坤 我叫陈大恒,在22岁的时候,也就是2005年,在粤西一个钢铁厂的烧结车间当工人。 一次锅炉大爆炸,在烧结车间当班的工友,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只是轻度烧伤,后来治好之后,就认识了蒋鸣。 蒋鸣,他原是钢铁厂的电工,他表弟和我同班,他想和我一起调查爆炸的原因,结果就受到了外来力量的阻挠。 胖子,是粤西仙湖观的小道士,当时钢铁厂有个死者家属,请他师傅去作法超度亡灵。结果他师傅云游去了,胖子就代替师傅来办事。 他凭着道士对风水的敏感,觉得爆炸可能另有原因,所以也在暗中调查。结果当然是和我们不期而遇,成为了好基友。 然后我们仨,就被邱总派人一路追杀着,胖子后来被他师傅禁足了,我就和蒋鸣天南地北的各种逃亡。 在逃亡中,我俩逐渐成长起来了,然后经历了种种奇遇。 五六年之后,现在的胖子已经是广南省局的办公室主任。 蒋鸣从江西的省局也升迁到了京城,当了行动四处的副处长兼四处一队队长。 蒋鸣,他还是江西阁皂宗崇真宫,‘灵宝派’掌门‘葛同’的关门弟子。 而我,是江西乐安县华盖山南真观,师从‘神霄派’掌门‘火铃道人’,是他的亲传弟子。 我们之所以成长这么快,曾经有多人说我们是应劫之人。至于这个应劫之人到底应的什么劫,我们不得而知。 给他们打过了电话,我就回座位和莲儿还有杨坤一起喝茶。 我问莲儿,要不要给你爸妈打一个电话? 她摇摇头说,不用,过年回去一趟就是。 岳父大人杀好鸡,就过来陪我们一起喝茶。他旁敲侧击,打听莲儿和杨坤的来历。我只说是同事,出完任务路过,吃过饭就回去报到。 然后他就打消了八卦的念头,左右而言他,没话找话说。 我叫他农闲的时候,去一趟江西,看看红糖妹还有小孩。到时候如果想去的话,我可以包一辆车。 岳父大人赶紧摆手说,不要不要,你妈她晕车呢,去不了外地的。 那既然这样,过年我带红糖妹回来住上半个月吧! 他听到这,才开心起来,说几天打一次电话,没有看到人,的确是有点想念。 午饭很丰盛,杀了两只鸡,各种做法。还有后山采的山珍,蘑菇木耳粉条这些。 席间,岳父大人请来了村里几个相熟的长辈,一起喝酒吃饭聊天。包括给我做结婚大床的那个老木匠。 他们都还记得我,我曾经在村里小住了半年,经常帮着干农活收甘蔗。 中午,我们收拾心情开始辞别,准备翻山过粤西,回一趟老家,看看我姐和姐夫他们。 司机开车走的是盘山公路,看着外面熟悉的风景,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我和蒋鸣、胖子光顾着逃命,沿途美丽的风景根本无暇顾及。现在,他们都坐上了高位,想法和眼界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而我兜兜转转五六年,唯一的变化是有了仨老婆,四个小孩,也有了师傅,有了凌霄派的道观。 车回到楼下,我把车费给了宏光司机师傅,就让他走了。 等站到门口,才发现没有带钥匙。当然,一个门是困不住我的。家里人现在都被蒋鸣接到了江西南真观,所以这里只有一个空房子。 我姐偶尔会过来开窗通通风,打扫一下。 突然,听到家里面有动静,我发散意识,好像是我姐在里面。敲敲门,马上就听到里面姐的声音,她叫了一声‘来了’,就趿着拖鞋跑来开门。 门开,当姐姐看到是我,一脸的惊喜,叫了一声‘阿弟’,然后就抱了过来。 姐大我好多年,早早就嫁人了,我们姐弟俩很久没有这么亲近过。这时,听到了姐夫的声音,说都进来吧!饭已经做好了。 姐夫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向我们。 姐夫现在已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老板,开了好几家成衣商场,听说还代理了几个品牌的运动鞋。现在他都不用自己去进货了,都是各品牌业务找上门来和他谈合作。 姐放开我,擦擦眼角的泪水,抬头才发现我身后还有人。 她赶紧惊慌地弹开几步,我回头把莲儿拉了过来说,这是咱姐,拿锅铲的是姐夫。 然后莲儿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好,姐夫好。 姐奇怪地看着她,然后又看向我,我赶紧打圆场说,这是莲儿,我第三个老婆,红糖妹她知道的。 “啊!原来是三弟妹啊?真漂亮!来来来,赶紧进来坐。对了,这也是你的家。” 姐上来拉莲儿,莲儿只好笑眯眯地随着她走,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杨坤从我身后闪出来,探头向里一看,就冲着姐夫笑。 “姐夫,这是我的财神爷,叫杨坤!” “杨坤?财神爷不是赵公明吗?” “呵呵!这是我的财神爷,赵公明是众人的财神爷,不一样!” “那都进来坐吧!我跟你姐做好了饭菜。红糖妹打电话给你姐,说你们今天中午可能会回来,让我们过来开门,顺便做一顿饭给你们吃。” “那就谢谢姐夫了。” “谢啥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去洗洗手,准备开饭了。” 席间,姐夫拿出一瓶红酒来,对我说,来点?你姐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了。你的工作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出任务,总是不见人? 对于出任务,我避而不谈,那些经历不能跟普通人讲。我问姐夫:“你怎么学起做菜了?而且还挺好吃。” 姐说:“你姐夫呀!一直有一个厨师梦,要不是当年做成衣,请我去给他看档口,他早就去当厨子了。” “呀?原来姐夫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可不是?他当年请我看档口,自己跑广州进货,一来二去,就把我给泡上了。他怕做厨师满身油烟,我不乐意,所以一直守着成衣档没改行。” “那些年的成衣档呀!其实一直没什么起色,也就是饿不死,吃不饱那种。还好你及时给我投资,才逐渐做大。真是谢谢你!大恒!” 姐夫不无感慨地说。 姐夫一个人就干了半瓶红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话是越来越多。 “大恒啊!现在姐夫我,也是年入百万了,车都换了好几茬。可是你送给我的那台金色旗云,我一直都没舍得卖!现在还在车库里放着呢,保养得很好。” “姐夫,你现在开的什么车?” “你猜,你一定猜不到,我开的什么车。你如果往贵了猜,肯定猜不着。哈哈哈!……知道吗?我开的是东风的士头!没想到吧?” 真没想到,我以为姐夫开的是三四十万的进口车呢,没想到他买的是皮卡车。皮卡在我们当地也叫的士头,至于这个名字怎么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姐夫话是越来越多,才半瓶红酒下肚,如果多吃点菜,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他搂着我的肩膀,醉眼朦胧的,是一直的说,说他的起家经历。 最后姐夫说,他借我的钱,现在连本带利还给我。我说姐夫不用见外,都是一家人,再说我现在又不缺钱。 姐夫拉住我的手臂,瞪着一双红眼睛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嫌弃我? 这都哪跟哪呀?我哪有看不起他呀? 姐在桌底下踢了一下我,我就借坡下驴说,总共多少钱来着? 然后姐夫就掏出一个小计算器,瞪着迷糊的眼神,一点一点算给我看。 他说,总共拿了80万,加上利息,算整一百万。这是必须还给我的,不然他会没面子,总感觉抬不起头来。 行!没问题!明天你转到我账户里。 他说不行!今天就得转! 那好吧!今天也行! 姐夫那时租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个成衣档,除了养家糊口,还真没赚什么钱。 当时我弄到钱,就给他买了一辆金色的奇瑞旗云,然后给了十万我姐让她帮我带孩子。后来断断续续借给他钱,也不知道借了多少,他说是多少就多少呗! 饭后,我跟姐夫去办了一张新的银行卡。 他把钱转过来之后,然后大笑三声。就像他肩膀上有着一副无形的担子,现在终于卸下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我回家就把卡给了姐,让她帮我保管,密码也告诉她。 听说蒋鸣的父母也被他接到了京城,蓝月则回了高凉。现在蒋鸣的家也是空着,在粤西也就没什么好待的了。 我打算明天一早回江西,姐夫说,你车不在,就开那辆旗云去吧!送给姐夫一台旗云,想不到几年之后,车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这车保养得挺好,估计一直都是姐夫的心爱之物。 我一路开回江西,刚到停车场,就看到蒋鸣已在树荫下等着了。 他换了一台新车,是江西的牌照。看到我的旗云停下,他把烟头一弹,就向我走了过来。 “大恒啊!你怎么越混越差了?看把你姐夫的旗云都开过来了!” 蒋鸣嬉皮笑脸的,和他身上的道装一点都不符。现在他还是扎着道髻,留着小胡子。人看着像四十来岁的样子,其实他也就三十岁。 我朝他笑笑,就打开车门。 “哟!弟妹也回来啦?你跟着大恒坐破旗云啊?不如跟哥我坐陆巡?上山下河都没问题!走!咱兜风去!” 我从车里出来,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他捂着肚子弯下腰,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弟妹,你老公杀人啦!赶紧帮我打妖妖灵,把他抓起来!” “呵呵!鸣哥!你就别调戏大恒了。对了,谢谢你的四耳黑猫,没有它,我们还回不来呢!” “谢啥!小黑就是专治各种不服的。这次作法找到你们,我可是居功至伟呀!不如来点实质的?” 蒋鸣又开始敲竹杠了,对我笑咪咪的,还还搓着双手,十足一个地主老财。 “这样吧!我请你做几天保镖,你陪我去一趟新加坡,一亿的佣金,怎么样?人民币哦!” “一亿?看来你这回赚肥了。咱说好了机票要报销啊!吃住全包!我明天就跟你出发!” 蒋鸣也是十分惊讶,他没想到我能弄到这么多钱。 其实说到坑钱,我也是跟他学的,他是我走向专业坑钱的师傅。自从学会怎样坑钱之后,跟着就是满世界各种坑,在坑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看到杨坤下车,就指着他说:“一直不知道杨惠茹还有个弟弟,而且网络技术这么好。这样吧!你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杨坤躲避着他的目光,从长相来看,还是我比较憨厚一点。蒋鸣留着小胡子,看着越来越像猥琐道士了,难怪杨坤这么反感他。 不过,杨坤以后了解蒋鸣之后,估计会认蒋鸣做大哥,要不姐夫也行!哈哈! 蒋鸣没有对杨坤步步紧逼,而是告诉他:“你姐落在了深圳,现在深圳人太多,得慢慢找。” 呀! 杨惠茹被我一甩,就到了深圳?看来是甩得太猛了。 “杨坤,你姐如果打电话给你,你叫她赶紧自首,说不准以后你还得叫我姐夫呢!哈哈哈!” 蒋鸣说完,犹自大笑起来。 这家伙真这样说啊? 他都仨老婆了,难道还要学韦小宝? 娶七个老婆? “呸!谁要叫你姐夫?滚一边去!” 杨坤吐了蒋鸣一脸的口水,我正担心蒋鸣会发飙,结果他用袖子擦擦脸,就搂着我的肩膀说:“走!回去看看你家红糖妹。” 唾面自干啊? 这定力,看来是吃定杨坤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祥和的农家 我们四人顺着登山小道一路走,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整个山头都披满了霞光。 站在山道上,远远就看到了雄伟的道观。现在道观里有几十人住,周围的旱地也都种满了各种农作物,显得生机勃勃。 有眼尖的师弟,远远看到我们过来,进寺庙里面一喊,马上跑出很多的师弟师叔来。 我离开这里实在太久了,自从上次带莲儿回来,然后出去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八个月。 所以师弟们看到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上前跟师叔们见礼,又和师弟们打了招呼,就带着蒋鸣进去装香。拜过了三清、雷祖,就从侧门出去。 我也很久没见过师傅了。 师傅现在已经是耄耋之年,胡子、头发全都白了,看着仙风道骨的,身体还算硬朗。 道观里面的日常杂事,师傅已经不怎么参与,他让城隍爷师叔带着其他师弟、师侄做早晚课。自己就退居二线,每天只和老农下下棋,侃侃大山。 师妹小兰负责师傅的起居生活,而我侄女陈素云,已经出仕了,她在蒋鸣麾下做了一个文职。 我们在师傅门口站定,让莲儿带着杨坤先回家,我要和蒋鸣去见见师傅。 进门看到师傅老当益壮,满脸红光,中气十足。他看到我回来了,很开心。 “无量天尊,蒋鸣见过道长。” 蒋鸣向我师傅见了一个礼,我师傅也回了一个礼,然后看向我。 “徒儿,下个月十五号,为师要跟你回趟粤西,到你老家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师傅,您要愿意去我老家看看,那最好了。现在家里正好没人,就住我家里吧!让我姐夫给您烧菜,他饭菜做得可好吃了。” “那好,去吧!为师在这里也没啥事。你先回家吧!别让家人久等。” 我和蒋鸣告别师傅,就沿着下山的羊肠小道往山谷走去。现在天色已渐渐变暗,小道上依稀能看到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木棉树。 走到院子门口,里面鸡、鸭、鹅成群,葡萄架上结满了葡萄,有的已经成熟了,院子里一派祥和的农家景象。 爸妈在田地里劳作,远远看到我回来了,就扛着农具到小溪洗泥巴。我冲爸妈招招手,然后走进院子里。 儿子永安没留意我进来,他在盖房剩下的沙堆上面玩,用塑料铲在挖沙子。 “永安!你吃饭了吗?” 永安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到蒋鸣,就眼前一亮,大叫一声:蒋叔叔!然后跑过来。 八个月没见过永安,他又长高了一点,不过父子俩已经有点生分了,他都忘了我是谁。 蒋鸣一把抱起永安,指着我说,这个是你爸爸,知道吗? 永安低下头来,在抠手里的塑料铲子,一脸的委屈,没有作声。 “永安,爸爸给你带了新玩具,你要不要啊?” 我说完就掏出在冰岛买的手机,在他跟前晃了晃。永安眼前一亮,赶紧伸手来拿。 “叫爸爸,不然不给你。” “爸爸,给我!我要!”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一把夺过来,马上就开机,用小手不停的戳。蒋鸣把他放下来,他拿着手机就跑到客厅去。冰岛买的那台手机,国内的网络不一样,用不了,现在也就是一块砖头而已。 “恒哥!上来!” 莲儿在二楼招手。 “蒋鸣,你自己到客厅泡茶喝,我先上去看看红糖妹。” 蒋鸣笑眯眯地点点头,说去吧!然后抬腿就往客厅走。 来到二楼,莲儿拉着我进红糖妹房间。只见卫生间亮着灯,红糖妹正和小女儿洗澡,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回来了? 我和莲儿挤进去,蹲下来看浴盆中的小女儿。 小女儿更不认人,看到我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我被红糖妹了赶出来。无奈的我,只好下楼陪蒋鸣喝茶。 父母收工之后,在院子里放好农具,就进来了。八个月没看到我,父亲只是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蒋鸣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父亲是不善言语的那种人,跟蒋鸣客气几句,就指着在玩手机的杨坤问,这是谁呀?怎么没有见过? 蒋鸣推说是一个同事,一起过来玩的。 妈进来了,把父亲赶走,让他去烧火做饭。妈就比爸热情多了,和蒋鸣各种聊,然后随手收拾起客厅的小孩玩具。她抱着一堆的玩具,扔进我旁边的纸箱里,然后就坐到我旁边。 我看着妈,然后叫了一声。妈盯着我看,嘴里惊讶地说,你怎么晒得那么黑呀?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听到妈关心的话,我鼻子里有点酸,强忍住要哭的冲动。我说,去了非洲那边工作,现在刚调了回来,再也不用去了。 妈摸摸我额头,就站起来去做饭了。摸额头的动作,只发生在我儿时生病的时候,长大了妈再也没有摸过我额头。 可能我外出这八个月,她心里也是很担心。 “来!大恒!喝茶!这是我带来的雨前龙井,这可是特供的哦!” 蒋鸣现在身居高位,接触的都是些大人物,所以也收藏有好茶叶。人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心态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他现在是京城总局的副处长,上面下来的官,在本系统中,那是见官高一级的存在。 我现在住的这个三层小楼,有十几个房间,这块地皮曾经是我师傅住的。我师傅从八十年代初到上两年,一直在这个地方独居,耕作。 山上的南真观,是我花钱重建的。包括外面的登山小道,还有停车场到山下的水泥路,花了我近千万。 我的师叔们,在八十年代就被师傅遣散了,各回各家,自谋职业。后来在重建南真观之后,才把师叔们找回来。师叔们每人带回一个徒弟,这些年轻的师弟们,让道观充满了活力。 很多人问,你怎么来的那么多钱?其实我说是坑的,肯定没有人信。 自从被邱总追杀,我和蒋鸣在逃命的过程中,掌握了各种保命技能。然后碰到各种江湖人物来夺宝,只要不是杀人父母妻女的,我们都会留手,做人不能太绝。 但是我们就跟绿林好汉一样,打赢了,就刮人家身上的钱,打输了,就一齐跑路。 除了张珊父亲给了一百万,让我养俩大的小孩,其它的钱基本是打架拿到的。也就是让对方在要命和要钱之间做出选择。 我记得第一次见识坑钱,是在广南的钦州。看到蒋鸣在贼王勾头佬那里坑了三十万,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就在坑钱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除了圣灵会这笔钱,我还在南洋的菲国,坑了当地大财团五千万。 在我们这种非正式江湖小人物眼中,并没有真正的恩爱情仇,只有谁的钱多,怎么把钱给合法弄到手。 我们不但坑钱,还会坑人。 蒋鸣的崇真宫,刚开始是七八个人。然后他去贵州大学坑了三十多个师弟师妹来,现在被坑的那些师弟师妹,在道观里出家修道,目标都是要超越蒋鸣这个大师兄。 原本,我们是从粤西开始,被邱总派人各种追杀。结果后来造化弄人,我们救出了邱总的亲妹妹,现在邱总反而成了蒋鸣的大舅哥。 能把仇人变成亲戚的,估计除了蒋鸣也没谁了。 蒋鸣娶了邱总的妹子邱莲华,又娶了高凉燕子李三的传人蓝月,还娶了抢来的大洋马塞拉芬娜。现在又打杨坤的姐姐杨惠茹的注意。 而我呢!也是有样学样。把张珊弄大了肚子,又和红糖妹结婚了,现在还和莲儿办了婚礼。 也许这就是近朱者赤吧! 不过我们是道士,不在红尘中。什么婚姻法、重婚罪算不到我们头上。普通人就不要多想了,还是一夫一妻制的好。 我和蒋鸣还是龙组的外聘人员,和军方签了十年合同,就是拿钱办事那种。每次帮军方出任务,谈好价钱就开干。 只要军方不方便出面的,都由我和蒋鸣出手,专治各种不服。 本来胖子是我们一个团队的,三个火枪手之一。胖子也是各种际遇,他虽然没有坑钱的坏习惯,但是每次运气都奇好。 现在胖子在民俗宗教调查局广南省局当官,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那种。 他勾搭上了蒋鸣的一个师妹,拉回了天窗之后就生了娃,安于目前的生活现状。 原本胖子也是龙组的,但他在阿富汗和蒋鸣出任务,被判军的宗教人物阿甸抓了之后,军方并没有审查他,而是直接终止了合同,然后转业到了地方。 军方当时看中的是我们三人组。三个人能力都不一样,打架一窝蜂上,逃命一起跑。 只是胖子被抓在牢里待了半个月,才会被强制解约。 三人组散了之后,我和蒋鸣都是各种成长。只有胖子进步不大,可能胖子和他的性格或者身材有关。人一旦结婚了,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再也不想闯荡江湖了。 本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我的追求,但人还是会变的。胖子满足于现状,而我还在被迫满世界乱跑。 蒋鸣在旁边推了一下我说,茶凉了,赶紧喝,想什么呢? 我端起这个雨前龙井,一仰头倒进嘴巴里。唔……,好茶!确实好茶!甘甜清爽,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大恒,我已经定了机票,明天我们仨飞广州,然后从广州飞新加坡。” “这么急啊?” “什么急呀?只有把钱拿到手里了,才是自己的钱,懂吗你?” “好吧!去就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我说完,看了一眼旁边在喝茶的杨坤,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蒋鸣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我们直接开车去南昌,从南昌飞广州。然后从广州飞新加坡。 在新加坡办银行卡很顺利。我把一亿转到蒋鸣的银行卡,再给胖子转五千万,自己剩下五亿五千万。 这辈子还没试过坑这么多钱。不过这些不义之财来得快,散得也快。如果坑来的钱把自己变成一个守财奴,那在坑钱界就没任何的意义了。 我把钱给龙组捐了一亿,再给宗教总局捐了一亿,作为战斗中牺牲英雄的抚恤金。 军方说,我在侦察兵大赛表现良好,然后军衔升一级,现在是少校了。莲儿也升到了中尉。 宗教总局的张益唐副局长,他热情地邀请我加入总局,让我当一个办公室名誉主任,被我拒绝了。 对坐办公室,我没任何兴趣。对当官,更没兴趣。说到底还是一个散人自由点。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给道观买了一辆宇通中巴,22座的。道观现在人多,如果要一起出去的话,要开十几辆车。现在中巴加上两辆小轿车,就可以满足出行需要了。 2012年12月14日晚,师傅把我叫到他房间去,说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到你家看看,你做一下准备吧! 小兰在收拾行李,师傅不让她去,她正在生闷气。 道观里只有我和师傅两人回粤西,现在道观里是城隍爷师叔管事。 15号一大早,我们吃过早餐,就沿着小道慢慢他外走,去停车场拿车。师傅回头看了一眼道观,然后愣了一下。我也跟着回头看去,只见莲儿和小兰手拉着手,远远跟在我们后面。 小兰还肩上背着自己的行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入住总统套房 看到我们回头,小兰有点脸红,不过还是低头走了过来。 “小兰啊!为师不是不让你去吗?怎么不听话呢?” “师傅,我是陪莲儿回她家看看,顺便坐你们的车走。” 呃? 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还不是一样吗? 我又看向莲儿。 “莲儿,你呢?” “我看看你们干嘛去!如果能帮忙的话,可能少不了我。” “我就陪师傅回老家看看,你要真想跟着回去的话,那就一起吧!” 小兰去不去,是师傅说了算。结果师傅只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就独自往前走了。看来师傅是默认了?小兰一阵开心,赶紧跟上师傅。 我们一行人走到停车场,让人意外的是,蒋鸣竟然也在。 我好奇地看着他那辆陆地巡洋舰,蒋鸣将烟头一弹,就走过来和师傅打招呼。 “无量天尊!葛鸣见过火铃道长。” 蒋鸣的道号就是葛鸣,灵宝派真传弟子都会赐葛姓。 “无量天尊!你师傅也来了吧?” 我师傅出声问道。 “来了。” 蒋鸣说完回头看一眼他的车,然后车窗缓缓降了下来。车里坐着的,正是蒋鸣的师傅葛同,葛同跟我师傅招招手,就算打过招呼了。 葛同是灵宝派阁皂宗崇真宫的掌门,现在已是花甲之年,也是长着很长的花白胡子。早年他在宜春市是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局长,后来退位让给了蒋鸣,自己就回崇真宫里教徒弟。 而蒋鸣并没有让他失望,升迁到省局做了个主任,现在又到京城总局做了个副处长。 蒋鸣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上次听你师傅说,要回粤西玩,我也跟师傅讲。他说,好啊!还没有去过粤西呢!你看,现在我们同路了吧?” “你师傅也说到你家看看?真是奇了怪了,我师傅要回粤西,我心里还没想通呢!现在你师傅也要去?” 我是满脸的惊讶。 “走吧!听说你买了丰田版的宇通中巴,不知道坐着舒不舒服?” 蒋鸣说完,走向那辆中巴。 这是刚买的宇通中巴,在停车场避荫的地方停着。中巴是土豪金的传统色,买回来才几天,还没有用过呢!打开中巴的门,一股浓重的塑料味冲了出来。 我上车把车给打着,再把驾驶座的透明玻璃纸给撕掉。 蒋鸣也带着小兰、莲儿,一起上车把十几个座位的玻璃纸全部撕掉,然后开窗来通风。 我又去撕掉副驾驶两个座位的玻璃纸,再把空调打开,一股清凉的风从送风口扑面而来。蒋鸣也顺手把后面的中央空调打开,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小兰把垃圾拿到垃圾桶,去请师傅上车。 师傅正在和葛同聊天,然后两人一齐上了中巴。 关好门窗,空调很强劲很凉快。我把车缓缓倒出来,然后往山下开去。 师傅从窗户看向那满山的茶园,经过商店时,他叫我停一下车。当我把车停稳之后,师傅下车跑到商店去买了一包本地烟,几块钱的,还有一盒火柴。 师傅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师傅抽烟。师傅来到最后一排座位,把车窗打开,然后坐下撕烟盒的包装。 我给了蒋鸣一个眼神,然后离开驾驶座,往后面走去。蒋鸣过去把车缓缓开上路。 “师傅,我帮您!” 说完,我接过师傅那包烟,这烟是软包装的,好像是四块五一包吧! 师傅应该很久没有抽过烟了,所以一直找不到开口的地方。 我麻利地撕开包装,然后抽出一根递到师傅的嘴边。师傅叼着香烟,打开一盒刚买的火柴,抖着手点着了。看到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然后使劲地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师傅,您不会抽烟,就不要抽了。” 旁边的小兰劝起师傅来。 “没事,我就抽几口。” 小兰受不了烟味,就跑到前面去坐。葛同站起来,坐到了我师傅旁边,然后两人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我拉着莲儿,一起坐到副驾驶去。蒋鸣开车很快,找到高速入口之后,就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我和连儿看着路两边的风景。 “大恒,要不来点音乐?”蒋鸣出声问道。 车上只有收音机,我伸手打开,搜索着当地的广播电台。一首悦耳的音乐声飘了出来。 中午我们在省界边境一个服务区下车,然后找地方吃饭。几人点了很多的饭菜,坐下慢慢吃。 我偶尔一抬头,看到门口那边竟然站着凌云子,她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捅了一下旁边的蒋鸣,示意他看前面。 蒋鸣抬头看了一眼凌云子,一点都不意外,对着她招招手,就继续吃饭。 “你知道凌云子要来?” 我好奇地扭头看向蒋鸣,我不以为是偶遇呢!他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嚼一边看向我,那眼神是满满的鄙视。 “什么意思?好像你们都有事瞒着我。” “我看你去了趟非洲,啥都忘了。我们是‘应劫之人’,你不记得啦?” 应劫之人? 对了,有几个人都和我们说过这话,可到底是应什么劫呢?我一直是糊里糊涂的。 “好了,快吃吧!吃完还要赶路呢!” 吃饱喝足,我们往停车场走去。凌云子带着墨镜,靠在一辆跑车上看向我们。 “恒哥,那辆玛莎拉蒂好漂亮哦!我要坐凌云子的车!” “去吧!” 莲儿听到我同意了,就开心地跑向凌云子。 再次上路,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粤西。凌云子的玛莎拉蒂,在我们身后很快超过我们,十几秒之后,就连尾灯也看不到了。 我的中巴,踩尽油门都是120公里的时速,和跑车真没法比。 回到粤西,蒋鸣说到‘南湖国际大酒店’住,家里没人不方便。车到了大酒店门口,蒋鸣就带着大家下车。 今天的南湖酒店热闹非凡,到处是人流,就像集市一样。停车场上也到处停满了各种豪车。 我好不容易在停车场找到停车位置,这是一个通道,保安放了四个雪糕筒,作为临时停车用。 停好车,我问保安,县里最近要搞什么活动吗?怎么到处是人? 那保安也是一脸无奈,他说,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酒店差点就住满了。听旅游群上的人说,其他小酒店也都住满了,但是现在县里并没有举办什么活动。 我一脸疑惑,难道这些人,是和我们的2012应劫有关?他们也是应劫之人? 我向酒店大堂走去,看到里面挤满了人,道士、和尚以及各色江湖人物,看着就像要开武林大会一样。那些江湖人,手里还拿着长长短短的各种布包,估计里面都是兵器。 蒋鸣正在询问前台,客服说单间只有一个了,双人间还有两个,不过剩下三套总统套房还没有人拿,有点小贵。 十几层的南湖国际大酒店,听说有两百多个房间,旁边的前台说差不多都住满了。 这非年非节的,又不举办什么活动,难道真的是2012要来啦? 我跟客服说:“拿两套总统套房吧!” 客服顿时喜上眉稍,她激动地说:“有!八千八一晚,先生你要住多久?” “呀?这么贵啊?” “先生不贵了,如果是旅游旺季,是一晚的,现在是淡季,所以8888就可以了,我给您优惠88元。” 好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傅,他正在和那些江湖人聊天。葛同就像领导一样,跟每一个江湖人握手,好像都认识他们。 “两套总统套房我要了,就住十天吧!”说完我掏出银行卡来。 “谢谢先生!一共17.6万!”客服激动地接过我的银行卡,在刷卡机上划了一下。 我输入密码,手机短信就跟着进来了。掏出手机来看,除了银行发来的短信,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然后有服务员过来引路,我们跟着客房服务员去坐电梯。原来这里的顶楼就是总统套房,看着环境还真不错,居然有单独的院子,里面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 莲儿开心地跑过去,坐在白漆铸铁摇摇椅上,然后向四周打量着。 小兰放下行李,也跑过来看稀奇,地上很多盆子上,都种着红红草莓。她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就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然后眯着眼睛,是满脸的幸福。 凌云子也挤到了摇椅上,她对我说:“我要睡单间啊!你们都别跟我抢。” 大姐,这是我租的房好不好?你怎么好意思说睡单间呢? 好吧! 其实总统套房里面有四个单间,中间是一个豪华大客厅。现在师傅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在四处打量着这里的豪华装潢。 蒋鸣在他那边放好行李,就过来我们这边泡茶,我们的套房面对面。 我在师傅旁边坐下来,伸伸懒腰,这开了一天的车,真他妈的累! “蒋鸣,你师傅呢?” “嗨!我那边来了一班江湖人,正在和我师傅聊天呢!客厅里是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只能来你们这边喝茶了。 现在整个酒店,都住满了江湖人,这些人我师傅大部分都认识。” 不过,两百多个房间都住满了?那酒店这次不是发财了? 第二天,我们吃过早餐之后,正想带着师傅去南湖公园走走。结果接到酒店方的通知,说要到中餐厅开会。 我们来到中餐厅,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中餐厅尽头是举行婚礼的舞台,摆了一排的桌子,上首坐着一排老者。餐厅里面闹哄哄的,坐了四五百个江湖人。 突然,听到有人叫我,顺着声音寻去,竟然是胖子。 胖子和他师傅在角落霸占着一个大圆桌,正喝着茶。我们挤过人堆,发现胖子在每个座位都放了点东西,意思就是留座。 大家坐下之后,才发现我师傅和葛同都认识胖子的师傅,互相打起招呼来。大家寒暄一阵,喝了一会茶水,又等了几分钟,会议就开始了。 有司仪介绍上首那一排老者,有民俗宗教调查总局的元老、局长,还有佛教协会的,道教协会的领导。介绍完毕之后,由本地一个县委书记发言。 他说,县城里所有单位,包括企、事业单位,还有教育部门,工厂、超市、商场,全部放假一周。 县里正鼓励这些人外出旅游。同时从周边县市调来了八百多武装人员,现在正驻守在钢铁厂。 钢铁厂? 就是当年烧结车间爆炸那个? 原来那里真的有问题。 后面就是调查总局的局长发言。他说,从各部门,还有佛教、道教以及各派别,都邀请了很多精英过来,约有上千人,现在已经全部入住了当地酒店。同时,感谢在座的赶过来,共同抗击‘阿修罗族’的入侵。 阿修罗族? 原来2012是和‘阿修罗族’有关呀? 我回头看向蒋鸣,他正在发呆,不过从表情来看,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看到我们回头,小兰有点脸红,不过还是低头走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阿修罗族 记得小时候,有老人过世了,会请来‘喃么佬’和‘八音鼓手’超度亡灵。 ‘喃么佬’是两广的叫法,也有叫‘施公佬’的。‘喃么佬’会在用竹子搭起的灵棚里念经作法,而灵棚四周挂上很多彩画,其中一幅就是‘修罗鬼’。 佛教的世界观里有六道,也就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修罗鬼’就是‘阿修罗道’的众生。 而道教的世界观里只有五道,是没有‘阿修罗道’这个说法的。 不要以为‘阿修罗’几个字很高大上,其实阿修罗族的男人,个个奇丑无比,而且易怒好斗。而阿修罗族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不过也特别的心狠手辣。 阿修罗族也修佛法,不过阿修罗道有美女却没有美食。他们做出美食之后,当筷子夹到嘴边,美食马上就变成烂泥了,所以他们脾气很不好。 总局局长继续说: “约千年前,钢铁厂这块地皮上曾经有一个地藏庙。地藏庙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很少的。” 地藏庙属于阴庙,在道教上来说,是指祭祀无主孤魂的庙,所以拜的人很少。 “建国后,地藏庙只剩下地基了。后来为了发展经济,在这块地皮上建起了钢铁厂。” “而钢铁厂在2005年,里面的烧结车间曾经发生过爆炸,当时幸存的人看到过一个白色的影子。” 难道他说的是我? 我就是当年烧结车间唯一的幸存者。听到局长的话,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有人在爆炸中心,找到很多碎片,这是属于一个古墓的陶片。陶片大概是公元前两千年的,陶片有着浓重的‘仰韶文化’气息。” “通过现场的挖掘清理,发现爆炸现场下面还有通道,通向地下一个很大的空间,而在空间中央有一个祭台。通过祭台周围的雕刻图案痕迹来看,有专家猜测属于大溪古国,也就是公元前5300年左右。 “祭台上存留的物品表明,近期曾经有人在作法祭拜,至于为什么作法,就不得而知了。” “有高僧猜测,作法有可能是召唤‘阿修罗道’的‘修罗鬼’。” “因为上面的地藏古庙,很久以前是用来镇压血海中的‘阿修罗族’的。寺庙虽然毁了,但地下的阵法仍在,不过现在阵法已经被人为破坏得差不多了。” 天哪! 一个地藏菩萨古庙,原来作用这么大。 我感觉到浑身冰冷,不由自主看向周围的江湖客。从他们的神情不难看出来,很多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据高僧推算,‘阿修罗道’的‘修罗鬼’,会在2012年12月20日晚子时,从钢铁厂那地下空间的祭台,被召唤出来。” “而祭台上面,就是一个时空传送之门。” “如果,‘修罗鬼’重现人间的话,阳间将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们的出现,不但严重破坏了人间的正常秩序,甚至会毁灭整个人类世界。” “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为了人间的美好,为了人道能得以长存,到时候请一定要尽力封存时空传送门。” 会议后,各色江湖人都散去,现在是16日,离‘修罗鬼’的出现还有几天。 我头脑一片空白,机械地站起来,然后莲儿在旁边抓住我的手。我再次坐了下去,思想一片混乱。经过这七年,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年钢铁厂那场爆炸,原来是和‘修罗鬼’有关。 也就是说,当年的爆炸并非偶然,而是人为的。那到底是谁干的呢? 我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再次看向对面的蒋鸣。 蒋鸣脸上波澜不惊,估计大部分事情他都知道。因为他现在是调查总局的副处长,邀请这么多江湖人士过来,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会不会召唤‘修罗鬼’的人,其实就是邱总? 那这个邱总,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当然,他是蒋鸣的大舅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在05年之前,难道邱总就知道下面有古墓了?他是在保护古墓还是在利用古墓呢? 古墓有通道到达地下空间,地下空间中间还有一个祭台,而祭台之上就是那时空传送门? 经历多次蒋鸣的黑猫传送逃命,还有在非洲被本.杰明搞到1976年,我明白通过一些秘法,是可以把人传送走的。 我和胖子还有蒋鸣仨,总被人家说是‘应劫之人’。而我们的师傅,却好像很淡定一样,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了。 难道……,他们也是‘应劫之人’?或者说这个‘应劫之人’每个年代都会存在? 如果几个师傅们早就知道这事,那他们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应劫之人’了。或者还不止我们这些人,与会的五百多人,可能都是‘应劫之人’也说不定。 我扭头看看周围,大家早就散得三三两两了,大半开会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饿肚子的人还在等着喝早茶。 师傅见我终于内心平静下来了,就站起来往外走。我看到小兰跟了出去,也站起来拉着莲儿走。 “莲儿,你是不是‘应劫之人’啊?” “我不知道啊!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也许不是吧!” 她说完抱着我的手臂,轻轻靠在我肩膀上。 师傅和小兰沿着南湖公园的大堤走,南湖是一个很大的水库,水库周围修整成了绿道,有很多人在这里散步。我和莲儿就这样跟着师傅慢慢走。 来到树荫下的大理石座椅,师傅坐下来,看向湖面方向。莲儿过去拉着小兰继续走,我就在师傅的旁边坐下。 “徒儿啊!20号晚上,可能会有一战,到时候你要看好莲儿和小兰。这一战不管结果如何,南真观都交给你了。” “啊?师傅!......。” 看着师傅满脸的皱纹,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内心有很多的疑问,可是大家都不想说,就没有必要问得太清楚了。 师傅看着湖面,慢慢给我讲‘修罗鬼’的故事,让我更了解关于‘阿修罗道’的事情。 师傅说,在混沌初开之时,世界刚刚形成大海和陆地,那个时期就叫做‘洪荒时期’。‘洪荒时期’离现在很远古,那时候的天界是可以到人界来游玩的。 ‘洪荒时期’从‘血海’之中诞生出一个先天神叫‘冥河’,它在洪荒世界破碎之后,引渡‘怨魂’来到‘血海’,创造了‘阿修罗族’。‘冥河’是准圣人,但没有证大道,他有‘元鼻’、‘阿屠’两把先天灵宝剑,特别嗜杀。 后来‘冥河’被‘地藏菩萨’镇压到了血海深处,从此再也没有‘冥河’的消息了。 不过,那些阿修罗族众还在,还有很多的‘阿修罗王’,每个‘阿修罗王’都统领着万千的阿修罗众。 阿修罗族众居住在‘须弥山’的岩洞中,或者散居在海滨,或者在海底的‘瞻波国’里的‘修罗宫’。 阿修罗道和其他五道并不在一个平衡线上,所以不会互相干扰。但是通过时空传送之门,水可以召唤到‘修罗鬼’的。 师傅猜测,我口中的邱总,可能是一个‘阿修罗王’转世。或许是‘冥河’的一缕残识附在那个‘阿修罗王’身上。 所以,这个邱总,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在我印象里,邱总和风清子打了个平手,可能还没有蒋鸣能打。但那是他的阿修罗王意识还没有觉醒,或者说是冥河的那缕意识还没有觉醒。 一旦他的意识觉醒,真的通过祭台的时空传送之门,召唤出大量的修罗鬼,那他就是真正的阿修罗王了。 阿修罗王,或者说冥河有些什么战斗技能,我们都不得而知。 人类对未知的东西,才会心里产生恐惧,如果是用人类的技能来打的话,大家彼此都差不多。如果是用阿修罗道的技能对上人类的技能,会不会被人家一路碾压呢? 从师父凝重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也不知道阿修罗族能不能打死。据说,阿修罗是怨魂从血海中生出来的,这东西会不会无穷无尽呢?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到时候尽力就是,我又不是救世主,天塌下来,不是有高个的顶住么?蒋鸣就比我高,胖子比我重,有他俩顶着,我还怕个吊? 再说,不是还有五百多江湖人来助拳吗?他们该不会是过来旅游的吧? 放下了思想包袱,白天我就带着师傅在城里到处走走。到了我读小学的学校,我们趴在大铁门外面,我指给师傅看,从学前班到六年级我都在哪个教室。 然后保安就过来赶人了,用警棍‘哐哐哐’敲着铁门,说不许趴在这里看,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小兰想揍保安一顿,不过我还是拉着他们走了。和一普通人有什么好较劲的,人家保安看门也是尽责。 然后我们又来到中学,这里开着小门。看守的保安是个老头,正在听着收音机打瞌睡。 我走过去,用本地话跟保安聊,然后塞了一包‘芙蓉王’给他。老保安说随便逛,只是不能拿东西出来,这里到处是监控呢! 带着师傅,我从初一到高三的教室,都让师傅看了一遍。 师傅感叹地说,现在的学生真好啊,我们以前就读了几年私塾,认几个字,学一下加减法。 看完那些教室,我们就出去了,步行到处逛逛,看看。 现在全城都放假,除了普通市民,很多有单位的人,都携家带口的外出旅游了。所以街上很清静,车也不多,偶尔看到有车,还是巡逻的警车。 逛到一个菜市场,看到市场人流稀疏,在门口有摆卖粽子的,我们就买了几条来吃。 师傅一口咬出一块瘦肉,他开心地说,你们这边的粽子,味道真不错哦!莲儿一口咬出一块大肥肉,别说吃,看到都腻了,然后塞给我吃。小兰运气不错,粽子里面是半肥瘦的猪腩肉。 我们在城里和近郊玩了几天,在12月20日当天,就不再出门了。 大家都在房间里面休息,准备迎接晚上的大战。 第一百五十章 邱总现身 2012年12月20日晚,粤西县。 这一天晚上,全城都很安静。城里的人很多外出旅游未归,也有很多回了农村老家。除了街边的路灯,路上是没有一个人。 晚上十点,大家收拾好东西,都默默出行。从各个酒店、旅店、宾馆走出很多江湖人,大家三三两两,都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就是旧钢铁厂的烧结车间,我曾经受伤的地方。 快晚上十一点,烧结车间附近,小白塔下的山脚,到处站满了江湖人。在钢铁厂外围更是站着一队队的武装人员,大家都在严阵以待。 烧结车间以及附近的地面,那些杂物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这里被清出了十几亩平地。在四个方向有巨大的探照灯,把晃眼的白色光斑打在这十几亩的场地上。 在钢铁厂门口,还停着两辆洒水车,从车上飘来一股很浓的酒精味。 我不知道拉两车酒精过来干嘛,不会是想烧那个洞口吧?就是烧,也是用汽油呀? 我们这边,蒋鸣和胖子还有他们的师傅站在一起。 然后不远是作为总指挥的总局领导,还有佛、道协会的领导。远处的各门派江湖人,纷纷把布袋打开,露出了自己的拿手兵器。 今晚这一战,将要奠定‘人道’世界,是否能继续安定繁荣。各派江湖人,并不是为调查局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为自己的家人而战,为自己的门派而战。 所以大家内心里,也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一直有传说,2012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这是玛雅人历法的最后一天。 在‘世界末日’预言中曾提到,根据玛雅历法文化记载,2012年将是第五个太阳纪结束的时间,在12月21日,末日将会到来。 这一天,天空会失去了它应有的颜色,变得灰朦朦一片。然后天空好像被撕裂开一样,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地震、海啸、火山喷发,地动山摇。 不论末日是否会到来,结局如何,在天灾面前,人类毕竟是渺小的。妄图与大自然抗争,那都是徒劳无益的,只有和谐,才是唯一的出路。 而所谓的2012,其实那天晚上就是邱总召唤出修罗鬼,祸害人道。 如果真的有修罗鬼来了,我们这一千多人,就算刀战而死,也不能让‘阿修罗道’的‘修罗鬼’众生,活着从这个时空传送之门走出来。 就让我们即将付出的牺牲,送给这个世界多一份爱,多一份温暖吧! 总局领导点了九个人出来,准备从通道去地下空间,到祭台附近阻止邱总再次祭拜施法。 这九个人中,有我的师傅火铃道人,有蒋鸣的师傅葛同掌门,还有胖子的师傅仙湖观掌门。 师傅回头看了我一眼,再看向小兰和莲儿,然后点点头,就随着那些人下了地下空间。 据说今夜子时,邱总会出现在祭台,然后作法召唤修罗鬼。这九个人就是去阻止他作法的。 我们在洞口围成一个大圈,在洞口附近留出几百平米的空地。万一这九个人阻止邱总失败,那些蜂拥而出的无数修罗鬼,将会受到我们这波人的阻击。 时钟慢慢走,终于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地下空间静悄悄,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 地面上的上千人不由一阵骚动,然后议论纷纷,是不是派去的那九个人,已经成功阻止了邱总的作法?不然,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动静呢? 总局领导也是一脸疑惑,又点了几个人,让他们下去看看。我也要求下去,因为我的师傅在下面。莲儿也跟着来了,还有小兰。 最后领导决定胖子、蒋鸣还有我三人下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我们仨打着强光手电,从洞口往通道慢慢向下走。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也不熟悉路况。只见通道阶梯是一米多宽的大石条铺就,斜着往下二三十米,而阶梯尽头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在空间四周,早早就拉上了电线,靠墙亮着十几盏白炽灯,把周围照得通亮。 这个空间有几千平米,十几米高,地上都铺着石条。不时有水滴从头顶滴落,这些水滴经过多年之后,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米多高的石笋。 在这个大空间的中央,有一个七八米高的大祭台,占地几十平方米,看着很雄伟高大。 祭台四个方向有一米多宽的石梯可以上去,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祭台上面。 三人从石梯登上祭台,终于在祭台中心看到有很多人,其中就有我们的师傅。 这九个人围成一圈,盘腿而坐,双手掐法诀,悬浮半米高,全部已经是入定状态。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大帅哥,正是蒋鸣的大舅子邱总。邱总也是悬浮半米高,正以一人之力,和九个人在斗法。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竟然可以对抗九个修为高深的老者? 邱总一身白衣,更衬托出他的帅气来,这人走在街上,都不知道能吸引多少的迷妹。 不过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现在然在召唤‘阿修罗道’的‘修罗鬼’。‘阿修罗道’和‘人道’在不同的平行世界,本身是无法相互串门的。除非在平行世界的某个重合点,通过秘术来破碎空虚,才会有时空之门出现。 而邱总现在就是要作法,通过秘术来破坏原本镇压时空门的阵法,然后控制这个时空之门。 如果一旦被他施术成功,这里将会涌现出大量的‘修罗鬼’,然后会在‘人道’肆虐,影响‘人道’社会的繁荣稳定。 我们的出现,邱总只是睁眼看了一下。 突然,从四个阶梯跑上来三十几人,这些人中,唯一认识的是杨龙。 杨龙,好久没见了! 邱总并不是孤家寡人,他也有自己的团队。他用自己的方法,网罗了一班江湖人为他卖命。 而杨龙,正是第一次阻止我们回粤西的人。 以前追杀我们的,还有一个胖和尚和一个猥琐中年道士,不过后来在江西亿明月山,都死在了我和蒋鸣手里。 杨龙身后的各种江湖人,举起兵器攻击围着邱总的那九人。可是没有等他们靠近,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他们,砍出去的刀都被弹了回来。 九个人结阵发功对抗邱总,在九人周围形成了一股厚厚的‘罡气’,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那班江湖人转过头来,看上我们了。 我们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吴下阿蒙’了,而是拥有着可以独当一面的本事。 杨龙站着没有动,一挥手,身后分出来十几人,举着各种兵器,‘啊’一声大喊,朝我们冲过来。 胖子首当其冲,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符纸,一连打出五六个火球。不过胖子的火球,在这些人眼里都是小伎俩而已,被各种兵器给挡开后,没有伤到人家分毫。 胖子技法不多,看到火球没有效果,就抽出他的枣木剑迎了上去。结果被旁边的蒋鸣一把抓住肩膀,拉了回来。 “胖子,你先回去汇报下面的情况,这里交给我和大恒就行。” “那你们要小心啊!”胖子说完,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胖子自从结婚生小孩之后,功力一直没有寸进,只是当好他的官,伺候好他的老婆,逗弄一下小孩而已。 而我和蒋鸣,一直奔波在死亡线的边缘,我们的际遇比胖子多多了。 看着胖子离去,蒋鸣‘锵’一声抽出他那把‘纯阳剑’,挽了个剑花。 蒋鸣的‘纯阳剑’,是吕洞宾留下的,在一次偶然的际遇中,被他拿到了。然后我师傅手里,刚好有一本‘纯阳剑谱’,就送给了他。 现在蒋鸣的‘纯阳剑法’,也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所以他挽了一个剑花,马上就接敌,冲上去对着敌人各种撩刺格挡。 他一个人力战十几个,竟然还游刃有余。 杨龙再一挥手,又十几个人朝我冲了过来。 我的招式比较简单,‘麒麟臂’一拳打下去,不死也半残。右掌的‘五雷掌’更是收割人命的利器,同样非死即残。 面对围住我的十几个人,我快速打出几个‘五雷掌’,‘轰!轰!轰!’,巨大的雷鸣声在洞穴里面回荡。 看到有三个人被五雷掌轰成了两截,剩下的人吓得‘妈呀’一声叫,全部跑光了。 蒋鸣无语地看着我,现在我们跟前只剩下杨龙一个人了。 杨龙不是修行者,不过他的拳脚功夫也是很厉害的。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在进步,他肯定也在进步。 六年前,杨龙曾经一拳把蒋鸣给打飞了。不过现在的蒋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蒋鸣把‘纯阳剑’和剑鞘收好,空手向杨龙走去。 他这是要报当年的一拳之仇,想用拳脚去把债给讨回来。 我看着他上前,就慢慢后退,一直退到了边上。 蒋鸣迈过那些被‘五雷掌’打断的尸体,一个冲锋,对着杨龙就是一拳打出去。 不得不说,杨龙的拳脚功夫已经到了宗师级别。蒋鸣没有用上玄术的话,居然和他噼噼啪啪打了个平手,两人拳脚相加,打得是‘呯呯’直响。 既然蒋鸣没有危险,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邱总身上。 我朝他们结阵的地方走去。隔着还有几米远,伸手去摸前面看不到的炁墙。 这是‘罡炁’组成的无形之墙,伸手去摸,就会被反弹回来。 记得很多年前,我在缅甸雨林的一个山洞里,就碰到过一张符纸形成的小阵法。当时摸上去就是这样的感觉,不过被我一拳打下去,给破坏了。 而现在九个人结阵组成的‘炁墙’,比那个时候用符纸结阵做成的‘炁墙’雄厚多了。 不过再厉害的阵法,我的穿墙术都能透进去。 正当我在想,是不是穿进去,给邱总来上一拳,把他打得一口老血吐出来呢? 突然,我发现阵法里面的邱总,脸部正在一点点的变化。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受不了阵法里面的力量,结果,是我错了。 邱总的脸,是那种阳光帅气类型,我敢说,我认识的男人中,就没有比他帅气的。 可是现在,他的脸在一点一点变化,那脸部的肌肉在一点点的隆起,产生很深的皱纹。他的头顶上,头发也一点点隆起,然后生出两个短短的鹿角来。 那鹿角显得粉红白嫩,看着还挺可爱的。 但是他的脸......,现在竟然变成了狮子脸。在所有的审美观里面,谁都不会说狮子的脸好看,除非是母狮子。 难道这是?……。 金角狮王? 又或者是‘阿修罗王’原本的面孔?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变身罗睺王 天哪!我终于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事情了。 小时候邻居有个老太太走了,在门口搭起灵棚,我看到的彩画,那个修罗鬼就是长这样子的。 难道邱总真的是‘阿修罗王’? 邱总独力对抗九个修为高深的老头,竟然还能抓紧时间完成蜕变,说明他现在的修为,已是在这九人之上了。 那这个邱总,也真是太恐怖了吧? 邱总变身了完毕,就使劲地扭了一下头,好像要从身体里挣扎出来一样。紧跟着,我看见一个白色的虚影,真的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他这是魂魄离窍?还是分身有术?我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挣脱了身体束缚的邱总,浑身发白,头上狮脸还有双角,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阿修罗族众了。 而他的真身,还在盘腿和九个人斗法。 这个白色的虚影,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见他站在邱总的身后,举起双手高声唱着,那双手在不停地,有节律地舞动着。 他这是要干嘛?难道是在召唤修罗鬼?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我吓一大跳,赶紧侧移几步,举手防备。 “大恒,你在看什么?” “我草!你吓死我了!不声不响就拍人家肩膀!” “草!叫了你好几声不答应,我不拍你,怕你灵魂也出窍了。” “我在看你大舅子分身呢!他的脸好丑!头上还长了双角。” 蒋鸣听到我的话,也跟着我看向邱总:“哪有丑?比我差点,不过还是很帅嘛!只是……,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九个人,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你看不到?他已经分身了,嘴里在唱着什么,双手发抖,像是触电一样!”我很奇怪他这么看不到。 “有吗?他分身了?我怎么没看到?” “刚才我看的时候,他分身出来,举手舞动,好像在唱颂作法或者召唤什么。”估计蒋鸣的肉眼看不到分身。 “那你赶快阻止他啊!”蒋鸣终于着急了。 我运起五雷掌,对着邱总身后的分身,一掌打过去。不过那个分身,好像早有预感,侧挪几步,继续作法。 “他会闪,打不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打他,不让他召唤修罗鬼!他真身在斗法,得分神维持分身,那你打他的真身!”蒋鸣大声喊道。 我运起五雷掌,对着邱总的真身来了一掌。结果分身双手掌发亮,伸到邱总跟前挡了一下,我的五雷掌就如泥牛入海一样,消失无踪了。 ‘嘶!’蒋鸣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奇怪地说:“怎么打不到真身?” “是被分身伸出发亮的双手,把雷电吸进去了,没有效果!” “怎么会这样?”蒋鸣扭头看向我。 “我也不知道啊!你快想办法,那分身又在作法召唤了。” 蒋鸣在我旁边走来走去,不住挠头发。估计他的头发也是好久没有洗过了,现在痒。 “杨龙呢?” 我很好奇,怎么杨龙不见了? “被我打晕了,在那边躺着呢。” 突然,邱总身后的分身头顶上,一片光华大放,从洞顶上有一注水缸大的亮光照射了下来。 蒋鸣扭头看去,说:“这是什么鬼?怎么那么亮?” “是分身搞出来的,会不会是虫洞什么的?”我也吃惊地看着那道白色的亮光。 “坏了,应该是召唤成功了,这个应该是投送门。这样!大恒你跑得快,赶紧去给总局领导汇报,把这里的情况都告诉他,让他们尽早准备。我在这里尽量阻止它们。” 蒋鸣着急地说。 “那你要小心,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使用穿墙术,瞬间到了洞口。 外面的人都紧张地看向这边,我赶紧向总局领导跑去。 莲儿和小兰看到我出来了,也赶紧跟在我后面。 我向总局领导汇报:“领导同志,邱总在下面作法,可能就要召唤出修罗鬼了,蒋鸣叫我来告诉你,上面要做好战斗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陈同志。” 总局领导点点头,然后回头开始布置了。 我被莲儿拉到旁边,她问我,下面是什么情况。我赶紧简要地告诉了莲儿。 小兰在旁边,听说修罗鬼要出来了,也是很害怕。我叫她先回酒店等着,这里有我们,她在这里很危险,但是她不听。 总局领导拿起对讲机,开始布置任务。先是把两台洒水车开到洞口旁边,有两人拿着粗大的水管,对着洞口。 莲儿说这是酒,从酒厂征用过来的,总共十吨酒。我奇怪地看着她,拉酒过来干嘛?请修罗鬼喝酒? 她说,听旁边的人讲,古籍记载,修罗鬼最怕酒的,所以用酒冲它们,就能把他们醉倒。 还有这个说法? 修罗鬼怕酒? 外面众人都在紧张地看向洞口,果然对付修罗鬼的方法,和人道就是不一样。 这么奇葩的方法,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们正说着话,前面一阵骚动。只见洒水车把电泵给打开了,有人打开软管阀门,一股烧酒射了出来,冲向洞口。 这时洞口冲出很多全身发白,没有衣服、鞋子、毛发,空着双手,脸上奇丑的人形生物。 “是修罗鬼!”人群里面有人大喊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这些‘修罗鬼’发出声声嚎叫,几十个一起从洞口挤出来,然后身上被喷了很多的酒液。 那修罗鬼跑了几步,就瘫倒在地惨叫,不停抽搐着,然后化作一滩滩血水。 看来,用酒对付修罗鬼,真的有效哦!修罗鬼是血海化生而来,现在又化作一滩血水了。 我们继续看向洞口,又从洞口冲出几十个修罗鬼来,而且个个奇丑无比。 被洒了酒的修罗鬼瘫在地上,不停哀嚎着,很快没了声息,继续化作一滩滩血水来。那些没有被酒冲到的修罗鬼,一跃七八米远,跳出了酒液喷洒范围之外。 不过迎接它们的是,四五十个江湖人。 修罗鬼发出各种难听的叫声,赤手空拳和江湖人搏斗。 这些江湖人都拿着刀剑,只要修罗鬼被刀剑伤到,马上就瘫在地上,化作一滩血水。 十吨酒液很快就洒完,酒液杀死了几百个修罗鬼。地上血水和酒液混杂在一起,黏黏腻腻的,流得到处都是。血水和酒味混杂在一起,发出一股特别难闻的臭味。 酒洒完了,洞口跑出更多的修罗鬼,源源不断。一下几百个修罗鬼冲了出来,呐喊着冲向人群。 “接敌!” 总局领导拿着扩音喇叭大叫一声。 四周围住的上千号人,都举着兵器,‘啊’地大叫一声,然后冲向修罗鬼,对着修罗鬼猛砍猛剁。 “恒哥,我们到洞里面去,我有办法杀死更多的修罗鬼!” “你又想用‘赤地千里’?” 莲儿的‘赤地千里’很伤元气,每次使用完,都会很疲累。 “现在顾不来那么多了,我们到洞里面杀敌,外面的就让江湖人来杀!”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兰,要进洞只能带上她了。小兰的战力一般,根本不是这些修罗鬼的对手,外面的修罗鬼就让江湖人来对付吧! 我一边拉着一个,然后瞬间出现在洞口阶梯底旁边。 阶梯口这里到处是修罗鬼,密密麻麻的,都在争相恐后冲向阶梯。远处剌眼的光圈中,还在不停向下投送着修罗鬼。 也不知道师傅和蒋鸣他们怎么样了。 我们一出现,就引起附近的修罗鬼注意,然后有几十个修罗鬼朝我们扑来。 我运起五雷掌,不停的出掌,把这些近身的修罗鬼打成两截,化作一滩滩血水。 有跑得快的,已经近身了,我就用鸳鸯臂砸,一拳砸飞好几个,它们倒飞了出去,砸倒一大片同伴。 莲儿抓紧时间,从左臂抽出骨头来,对着骨头吹了一口气,骨头瞬间燃起了大火。 我拉着小兰,赶紧退到莲儿身后。莲儿的骨头就向前射出大量红光,她左右一扫,就把眼前的几百个修罗鬼烧成了两截。 当这些修罗鬼倒下,在地上化作了一大滩血水。中间那高高的祭坛边上,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 我凝目望去,这两米多高的狮子头,不正是邱总么? 邱总出现了,那蒋鸣和我的师傅他们呢?他们去哪了? 邱总后面的传送口,正发出耀眼的白光,把他衬得更加高大威猛。一看他就是阿修罗族中的王者。 他身后的传送口,还在源源不断跳下大量修罗鬼,这些修罗鬼和前面那批不一样,竟然是穿着皮短裤,手里拿着各式兵器的,它们很快就把我们包围了。 看到地上大滩的血迹,修罗鬼们没有选择进攻,而像是在等待命令。 极目远眺,在对面的洞室角落里,正有一群修罗鬼在围攻着,喊杀声充满了整个洞室。估计是在围攻蒋鸣他们。 我很想过去帮忙,可眼前围着几百个修罗鬼,它们正虎视眈眈盯着我们,但是对我们又不敢下手。 对付修罗鬼,打不赢它们我们可以跑。但是蒋鸣和师傅还在那边,就算我们逃出生天,又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家人? 我拉着莲儿和小兰,又瞬间出现在对面角落。 这里蒋鸣正带着九个老者,在力敌修罗鬼。而我的师傅,胖子的师傅,蒋鸣的师傅都在里面。 十个人背靠角落,不停杀戮着这些异界生物,地上一大滩的血迹,可见已经杀掉几百个了。 邱总又走到这边祭台的边缘,他盯着我们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看到洞室里已经挤满了修罗鬼,估计有上千个。现在投送门已经很少跳出修罗鬼了。 不过从投送门最后跳下几个零散的修罗鬼,跟之前拿兵器的又不一样。 它们都是头上长着双角,还穿着银色铠甲,以及红色的大氅,手里拿的是各种奇异兵器。 这些修罗鬼一跳下来,就跑到邱总身后跪下,拱着双手向邱总跪拜。 然后围攻我们的修罗鬼,都如潮水般后退了,和我们拉开距离。它们转过身,把兵器放下来,也对着邱总单膝跪拜起来。 我赶紧跑到师傅跟前:“师傅,你怎么样了?” “为师没事,只是斗法的时候,把功力耗得差不多了。” 小兰上下打量着师傅,见师傅没有受伤,才算松了一口气。 突然,我们听到这些修罗鬼们在大喊: “罗睺王!” “罗睺王!” “罗睺王!” 这些跪拜的修罗鬼们,都在张嘴呼喊着,神情激动。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张珊和洛桑上师 邱总双手前伸着,手掌向上一抬。 然后那些修罗鬼们,纷纷捡拾起地上的兵器,站起来又跳又叫,欢呼雀跃的。 “杀!”邱总举起手大喊一声。 “杀!” “杀!” “杀!” 洞室内上千个修罗鬼,在同时大喊着!它们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那声音在洞室里回荡着。 突然,从阶梯那边传来很洪亮声的念佛声,那佛音在空间叠加震荡着。 一众修罗鬼都回头看去,这些念诵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无恼坏相,受空,故无受相,想空,故无知相,行空,故无作相,识空,故无觉相。何以故?舍利弗,非色异空,非空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如是。” 这是大乘佛教教徒日常背诵的佛经:《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简称《般若心经》。《波罗蜜多心经》又叫‘波罗蜜咒’,这个咒语一念出,靡靡之音马上充满整个地下室的空间。 佛音在这个地下空间不停回荡着,犹如漫天神佛降临,不由让人心生善念。 四五十个穿红色喇嘛服的高僧,正双手合十,排着队从阶梯慢慢走下来,他们都在肃穆地念着咒语。 几十个高僧下来,在阶梯口排成一排,继续对阿修罗族众念着咒语。 那些没有拿武器的低等修罗鬼,都抱着头在惨叫,倒在地上不停打滚着。 而手上拿武器的修罗鬼,则怒喝一声,将手里的长矛,纷纷向高僧们投了过去。 突然,从楼梯顶的洞口,连续飞来四个银光闪闪的金属转轮。这些如磨盘般大小的转轮,瞬间飞到高僧们跟前,把所有的长矛给绞断。 转轮绞断长矛后,又向着阿修罗族众削去。 “地藏老儿?” 邱总盯着那四个飞旋的金属转轮,脱口而出。 高僧们继续念着咒语。 那四个金属转轮在洞室里面翻飞,不停绞杀着阿修罗族众,引起一大片的惨叫声。 “杀!” 邱总振臂一呼,无数的修罗鬼举着兵器高喊着冲向高僧们。 邱总身后十个阿修罗大将,也分出五人来,飞越阿修罗族众的头顶,奔向那几十个高僧。 又有四个大将,挥舞着兵器跳起攻向飞旋而过的金属转轮,兵器与转轮相撞,碰出巨大的火花来。 这些金属转轮,表面银白色,就像农村烧火大铁锅的锅盖那么大,但是四周布满一尺多长的锋利刀片。这些刀片闪着寒光,从修罗鬼身上擦过,修罗鬼马上就断成两截,倒地而死。 冲向那些高僧的阿修罗大将,还没有近身,就被一股念力阻挡住,不得寸进。 这是几十个得道高僧齐声念‘波罗蜜咒’产生的念力,这一排僧人外围,正散发着一层青蒙蒙的光。 那五个阿修罗大将,用手中的兵器不停捅着、砍着,但是没有任何的效果,丝毫不能突破。 “闪开!” 突然一声大喝!邱总从七八米高的祭台一个助冲,飞身踢向那些僧人。 “轰隆!” 一声巨响,只见中间几个僧人倒飞而出,砸在了楼阶梯上又滚落而下。两边的僧人向中间挪了挪,继续大声念着‘若波罗蜜咒’。 当邱总想再次发威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了阶梯顶,然后倒退了好几步。 只见楼梯上有一个红色的大狮子,正慢慢走下来。 大狮子背上,正盘腿坐着一个白胡子的光头耄耋老者,也是穿着一身红色的喇嘛服。 天哪! 这不是‘洛桑上师’吗? 他怎么来了? 洛桑上师骑着的,正是张珊那个‘穷奇兽’,不会是张珊也来了吧?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莲儿,又看向阶梯口上面,但是并没有见到张珊的身影。 ‘穷奇兽’下了半截阶梯,就展开翅膀,一跃就飞了起来。 穷奇兽飞越修罗鬼头顶,低头向下突然一张嘴,喷出巨大的火苗来。修罗鬼们纷纷惨叫躲避着,还有的把长兵器向上捅去。 那些用短兵器的,也跟着甩出去,希望能砸到穷奇兽。可是没有任何兵器能伤到穷奇兽。 穷奇兽飞到祭台上,那里有一个阿修罗大将,马上拔出腰刀就砍。 结果穷奇兽一口把刀咬断,第二口又把大将的脑袋咬下,几口就吞进了肚子。 本来想对付那几十个高僧的邱总看到,猛地跳起,一跃几十米,也上了祭台。 洛桑上师就像一个垂垂老者,闭着眼睛,盘腿坐在穷奇兽身上。 邱总飞身上前,离洛桑上师七八米站定,指着洛桑上师大骂: “哪来的死老头?想装地藏老儿来吓我?” 地藏菩萨,曾经在‘血海’之上镇压过‘阿修罗族’的最高领导者‘冥河’。所以,所有的阿修罗族众都恨地藏菩萨。虽然‘地藏菩萨’在人道供奉的比较少,但他老人家曾经以一人之力,把‘阿修罗族’的创族之神‘冥河’给打败。 阿修罗族,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存在于阿修罗道,位于‘人道’之下,‘畜生道’之上。 而‘谛听’,是作为地藏菩萨出行的坐骑。它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尤其善于听人心。 谛听长得像狮子,具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瑞兽。 所以现在邱总,身为阿修罗族的阿修罗王‘罗睺’,看到骑着狮子的洛桑上师,还以为是地藏菩萨他老人家来了。 不过,现在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只是一个李鬼,并不是什么地藏老儿。 现在祭台上,只剩下骑着穷奇兽的洛桑上师,还有拥有着邱总肉身的阿修罗王,罗睺。 而底下那几十个红衣喇嘛高僧,还在继续念着‘波罗蜜咒’。没有兵器的那些修为最低的修罗鬼,纷纷倒地打滚。 有兵器的修罗鬼,又没有通道可以出去。而那四个金属转轮还在四周收割着修罗鬼的生命,谁也奈何不了它们。 剩下九个特别能打的阿修罗大将,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我们的身上。我们站在角落里,总共十三个人,目标还挺大的。 邱总对上洛桑上师,神仙打架,现在谁也帮不上。 所以那九个大将纷纷往我们这边冲来,挤满了洞室的修罗鬼,都给他们让开道。 这些大将的战力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只有打过才知道。所以我们也是很谨慎,如果他们都像邱总那么厉害,那真的不用打了。 这九个大将冲到我们跟前,狠狠地盯着我们看。他们那丑陋的狮子面容,满脸都是皱纹,让人不忍直视。 蒋鸣上前一步,挥动他的纯阳剑:“阿修罗族众,你们赶紧回你们的世界去,不然格杀勿论!” “哈哈哈!我们阿修罗族,生于血海,死了之后又会从血海诞生,死?怕个鸟啊!” 居中一个大将大声说道。 这个大将,也是穿银甲披着红披风,同样的头上双角,额头还扎着一块红布条。 对于阿修罗族众,我们都是脸盲,看着个个都长得一样,只能从衣服或者手中那些奇怪的武器来分辨。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开战吧!” 蒋鸣把纯阳剑往前一伸,就冲了过去。 那九个阿修罗大将也纷纷亮出兵器迎敌。 “小兰,照顾好师傅,我去帮蒋鸣!” 我回头看了小兰一眼,她点点头。 我再看向莲儿,她现在还是脸色苍白,之前了发大招,体力已经透支尽了。 运起五雷掌,我快速冲向那几个大将。‘轰隆隆’几声,把那些大将打得上蹿下跳。他们身后的修罗族小兵就倒霉了,大将能躲过五雷掌,但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兵。 每个五雷掌,都能轰碎好几个小兵。正当我打得火热的时候,洞口方向又是一阵光亮。 我们和阿修罗族众都停下手来,扭头好奇地看去。 那边除了四五十个红衣喇嘛,现在从阶梯上发出很耀眼的光亮。定睛看去,只见一只大鸟从楼梯口飞了过来,尾巴还拖着很长的火光。 这是……,胖子的朱雀?胖子来了? 正当我惊愕的时候,那朱雀拖着冒火的长尾巴,从阿修罗族众头顶飞过。 那些燃烧旺盛的火光,让无数的阿修罗族众身上燃起了大火。它们都惊慌失措地后退躲避着,周围一片凌乱,如同败军一样。 等朱雀飞近,我终于看清楚了。 天哪,胖子的朱雀背上,坐着的竟然是张珊。 张珊穿着合身的藏族服装,脸上很白净,她正坐在朱雀背上,手里拿着一个黄金的小权杖。 她的权杖往哪里指去,朱雀就飞向哪里。 下面的阿修罗族众,在躲避的同时,纷纷投出手中的长矛。 但是朱雀飞得太快了,很快就绕了祭台一圈。朱雀飞到我们头顶来,张珊在空中向下俯视,盯着我看了几秒。 从她那冰冷的目光中,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果然,她没再理会我,而是指挥朱雀往祭台飞去。 祭台上,洛桑上师悬浮在半空中,正用四个金属轮护着周围,在和邱总斗法。 穷奇兽在下方不住抬头看洛桑上师,张珊一个飞跃,就跳到了祭台上。而胖子的朱雀则快速地向洞口飞去,估计朱雀的燃料用完了,现在赶去加油。张珊轻轻一跃,一步跨上穷奇兽后背。 下面的修罗鬼,在没有金属转盘的威胁,也没有朱雀火鸟的燃烧,又远离那些喇嘛高僧的情况下。终于向我们发起了总攻。 蒋鸣和他师傅拿着长剑,在前面抵抗这些疯狂的修罗鬼。 我瞬间出现在祭台上,赶紧跑到张珊跟前,朝她大叫了一声: “张珊!” 张珊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仿佛我是一个陌路人。那穷奇兽应该还认得我,朝我打了一个响鼻,以示友好。 张珊又回过头,把注意力放在了洛桑上师身上。 洛桑上师和邱总都悬浮在半空中,双方在比拼着内力。洛桑上师的四个金属转轮,正在他四周缓缓盘旋。 角落的莲儿,也用瞬移术来到我身边,在后面拉住我的手。 莲儿的出现,引起了张珊的注意,她回头看来,眼睛下移。当她看到莲儿正用力抓住我的手,终于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她正准备发飙,突然从那耀眼的光柱中,又跳下很多修罗鬼。 我的亲娘咧! 我的妈呀! 猜猜我看到什么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时空之门 只见二十个衣着暴露的女修罗鬼,正从传送门跳将下来。 这二十个女修罗每个都丰满暴露美若天仙,而且肤若凝脂。 她们一出来,就搔首弄姿地跳起让人嗓子发干的舞蹈来,使人顿时感觉血脉喷张。 女修罗的头发都是古装打扮,点缀着各种名贵首饰,前面只是巴掌大的比基尼,穿得甚少。 她们每走动一步,上身就晃一下,再一转身,又晃一下。 就是这么晃一下,才是最要命的。我感觉到鼻子一热,就有液体从鼻孔流了下来,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鲜血。 旁边的莲儿眼睛一剐,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挺重的。 “啪!” 不过也是这一巴掌,才让耳朵‘嗡嗡’响的我,收回了那迷离如入幻的目光。 莲儿顺手打出一个大火球来,把近前的一个女修罗,烧得满身是燎泡。 那女修罗一声惨叫,就扑倒在地上,一阵焦臭味传过来。 看到有效,我和莲儿边走边打火球,把这些卖弄姿色的美女子一个个给烧死。 看着这些美女真是可惜了,如果蒋鸣上到祭台,肯定会找各种借口收了她们。 这些女修罗,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她们长得这么漂亮,就是以姿色来迷惑人的。 旁边的张珊,一夹穷奇兽,穷奇兽就张嘴吐出一团火,也烧死了一个女修罗。 我和莲儿在祭台快速走一圈,终于把这些祸害得我流鼻血的女修罗,全部杀干净。 这时,旁边那发出耀眼白光的传送门光柱,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这传送门亮了几个小时的白光,现在突然变成了红色,难道,又有大妖要出来? 我和莲儿紧张地站在光柱附近,准备等女修罗一跳下来,就给她一掌。 张珊也跳下了穷奇兽,朝我们走来。 我开始以为她是来帮忙的,结果突然后背传来一股大力,我和莲儿不由自主扑向那红色的光幂。 “啊……!” 我们一声惊叫,瞬间冲进了光幂里面,突然一股很大的吸力传来。我感到眼前是刺眼的强光,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双手胡乱抓,终于抓到了莲儿的手。 然后我们一阵失重,好像在跌落,又好像在漂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周围一片冰凉。 我使劲睁开眼睛,除了拉着手的莲儿,周围充满了五彩斑斓的色调,看不到任何的实物。 这些五彩斑斓的色调实在是太刺眼了,我除了抓住莲儿的手,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又闭上眼睛。 我们从失重的状态到漂浮的状态,再到感到浑身冰凉,都是在那五彩斑斓的刺眼空间里面。 怎么那么久? 这是要把我们传送到哪里? 我们在失重的状态待得实在是太久了。就像两个漂浮在太空的宇航员,周围都是无依无靠的广大空间。睁开眼就是刺眼的光芒,除了增加流泪,根本徒劳无功。 在传送过程中,待得实在是太久了。我突然一阵呼吸困难,然后感到很困倦,意识就陷入了迷离之中。 我开始胡思乱想了,想起了小时候。 都说三岁之前,大脑因为还没发育完全,所以每个人三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我想起四岁的时候,那是一个冬天。因为我眼里的大姐,比我大很多岁的她,正穿着厚厚的花棉袄。 当时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斜坡上,我端着一个碗吃饭。姐姐给我夹了一块肉,我伸出碗去接,结果没有拿稳,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碗里的饭印在地上,而碗顺着斜坡一下滚走了,然后卡在了斜坡的树枝上。 我姐怕大人会骂,就放下碗捡来小竹竿,去捅那个碗。结果碗是捅下来了,又‘咕咚’一声滚到斜坡尽头的水沟里了。 姐一阵脸色发白,怕大人会骂,赶紧顺着斜坡下去捡。结果有大人过来,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斜坡尽头是一条过人头水深的小溪,溪水隐藏在满是绿叶的草丛里,非常危险。 我耳朵里面传来姐的哭声,估计她怕家里人会打她。 然后记忆又来到门口的小水渠。 这条小水渠,是季节河,只有开春播种的时候才会放水来。冬天姐会带着我在小水渠玩,下面有很多沙子,我们拿棍子捅那些沙虫玩。 但是夏天水渠就来水了。 我那时好像五岁吧!蹲在水渠旁边看水虫,就是长得很像蜘蛛,能在水面上跑的那种。 正看得入迷,突然‘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我吃了几口水之后,看到水底的景色很漂亮,有小鱼小虾。一挣扎,结果翻了个身,抬头看到天空很蓝,隔着水看天空更加漂亮,有一种碧波荡漾的感觉。 眼前景像一黑,哦!对了!这是旁边的小桥,我正随着水流通过桥洞。 然后又是一阵亮光传来,荡漾的天空再次出现。 应该是过了小桥,突然一个黑影出现,伸出一个大手,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我看到了在旁边大哭的姐,而我正在不停的往外咳水。 记忆再次来到六岁。早上,我蹲在家门口玩,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背着书包去读书。 他们从我旁边经过,‘嘻嘻哈哈’在打闹,有一个路过的大哥哥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 而我则厌恶地看着他,突然,邻居的大黑狗出现了,朝他扑了过去。跟着,我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哥被狗追着,吓得想跳过小溪。结果腿一软,‘哗啦’一声跌到了水渠里面。 而大黑狗却被他吓跑了。 七岁的时候,我读学前班,没有上课下课的概念。跟我同路一起去读书的,正是捏我脸的那个大哥哥。 他帮我拎着书包,我的肩膀终于没有那么累了。他还塞给我一把两寸长的竹枝,说是算数用的。 算数? 什么是算数? 为什么要算数? 上课,我把几十条竹枝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出各种形状。 读书的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肚子饿。一大早妈把我撬起来,吃了点白粥,大哥哥就来催我上学了。等走到学校,肚子就已经饿了,每天都活在饿的记忆中。 八岁,跟着很多大哥哥去河边玩,看着他们在河里遨游,我也心里痒痒,想下去玩水。 不过这水怎么那么深?我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好凉快啊! 然后往前走了一大步。天哪!刚才水底下的大石块,竟然不见了。河水迅速淹没了我的头顶,那水很浑浊,感觉水底很暗,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有一个大哥哥一把抓住我脖子,然后使劲推我回岸边,我又是一阵咳嗽,从鼻孔喷了很多水出来。 九岁,跟着同学去偷人家的番茄,还是半生的,吃了之后肚子顿时翻江倒海的,口吐白涎。然后被老师罚站。 十岁,重新分班了,我周围看了一圈,怎么这些同学都不认识的?好孤独啊!不过,我和同桌很快打得火热,就差拜把子了。 十一岁,我觉得坐在我前面那个短发女生好漂亮。有次突然降温,她还把她的外套给我穿,她的衣服真香。 十二岁,我发现自己尿床了,而那些尿是黏黏腻腻的。 十三岁,读初中。外面的世界好大啊!我以为这个世界,就是我们小学到家那么大。 十六岁,高中生活,经常帮后面大个子的男同学传纸条。唯一的酬劳是,他借给我很多武侠小说。 但是,他自己看的却是卡通漫画书,而且经常和我前面的女生换书来看。 十九岁,成绩很差,干脆不参加高考了。我姐也才初中毕业呢!我高中算是可以了。 在家很无聊,和一帮高考落榜的同学玩,大家一起喝啤酒,一起打沙袋。同学又带他的同学来玩,所以除了一起读书的,还认识了很多人。 爸的厂子开始集资盖宿舍楼,盖好之后,大家都搬进楼房住,然后腾出很多瓦房来放杂物! 我们七八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经常在空瓦房喝啤酒、聊天、听歌、打沙袋。 不到一年,那些同学相继参加工作了,同学的同学也参加工作了。七八个人只剩下两三个跟我玩。不过又玩了一年,连那两个小伙伴都去珠三角打工了。 我爸看我在家无所事事,就找了关系,把我弄到钢铁厂去上班。 钢铁厂有六百块一个月的工资,还有两百块的高温补贴。八百元一个月的收入,当时在我们粤西这个县城,已经是很高的工资了。 爸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是那种山地越野型的,五百块一辆。 妈给我买了一个大水壶,透明的那种,二十块钱。 我每天拎着大水壶,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烧结车间属于高温高热的工种,每天都要喝很多茶水。 有天正上班,厂里电工班来一个人,说要在车间装几个监控摄像头。 班长老邓,从98年钢铁厂建厂,就在烧结车间工作了。 他听说要装监控,就把电工班那个小帅哥给骂走了。说他妈的,老子自己班的工人,自己会安排,用个鸟的监控? 最后电工班的小帅哥,只在车间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了事。 班里的小陈,比我还小两岁。听说电工班要在门口装摄像头,他就搬来凳子,让人家踩着上去装摄像头。 就这样在钢铁厂做了快一年,家里也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说我会自己找,不用你们管,然后骑上自行车去上班。 在烧结车间里,我和头戴安全帽的工友们,在繁忙地工作着。 车间里属于高温、多尘、噪音大那种,在大夏天里,基本每个人都对着牛角扇在吹。 然后每人都准备了一个大水壶,那廉价的茶叶水肆意的喝着。 水和风扇,在当时可都是保命的东西,因为人一但高温脱水,就会中暑。轻则住院几天,重则连命都没有了。 “大恒,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在几台猛烈的大风扇前,班长大声的问我。 风扇噪音很大,车间里面也到处是机器的响声,大家说话都是喊着的。 “没有!班长。” 我回答道。 班长叫老邓,人很好。对于进厂一年多的我来说,班长从98年建厂就在这里干了,一直对我很照顾。 班长环视四周,正在找他口中的臭源。这高温的地方,是连一个虫子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死老鼠之类的了。 不过,昨天班会上说,今天下午烧结车间会‘日修’。而现在正是中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检修了。 老邓绕过值班房,他看到后面远处,有一个检修车间的人。检修车间的人,他们的衣服和我们的颜色不一样,戴的帽子颜色也不一样,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看到前面有个工人,正从铁梯爬上高炉。这高炉在非检修期间,是不能上去的。就回头找班长,让他去吹哨制止。 刚拉到班长的袖子,只见那个检修车间的工人,旁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和他合在了一起。 然后那个工人脚底下一陷,整个人矮了二十厘米,旁边的煤气管道也跟着慢慢下陷。 “快走!跑!” 班长老邓大喊一声,回头推着我走。 我撒腿就向车间门口跑,把地上的灰尘踏得飞扬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老头叫风伯 其实我一直在沉睡,在走过的这二十几年里,那些生活片段在不断的重放着,然后大脑渐渐停止了运转。 等终于有了点感觉,我是被一段音乐声给吵醒的。 这音乐很怀旧,像是八十年代的歌曲,尤其是那些前奏,估计现在还有人听的话,一定会被人说太土了。 我记得八十年代末,邻居花了一百多元,买了一台漂亮的收录机。然后又买了一大堆的卡带,其中就有黄梅戏的。 那时我还小,每天都会被邻居放的音乐声吵醒。邻居对音乐的痴迷程度,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家的卡带,多得能把收录机的磁头给磨损。 他每天最喜欢放的,自然是邓丽君的歌了,其中有一首歌曲,是必须放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邓丽君的《戏凤》。 这是对唱的歌曲,那时我还小,只记得两句:‘我哥哥不在家,今天不卖酒!’‘大牛,别胡说,快去扫地。’ 每次听到这两句,我就会联想:哥哥不在家,就不能买酒了?大牛又是谁啊?随着我想起这两句话,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南柯一梦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竟然睡在一个茅草房里,睁眼就看到顶上的竹子和茅草。房子的墙壁是石头砌的,窗外正照进蒙蒙的亮光。 房门外,隐约传来悦耳的音乐声,估计这是卧室,外面是客厅。 我很奇怪我这是在哪里,然后使劲地想了想。对了!我不是跟莲儿在一起吗?她去哪了? 我慢慢坐起来,掀开被子,看到我已经换了一声衣服。这是谁帮我换的衣服?难道是莲儿么?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往这边走来。我以为是莲儿,结果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 我愕然地盯着他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这老头穿着一身粗布长袍,长胡子一大把,灰白的头发披散着,看着像是甘道夫。和我在阿富汗看到的‘阿甸’很像,让我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呢! “你醒了?饿吗?我给你拿吃的!” “你是谁?莲儿呢?”我对他有点警惕心。 “你说青衣女魃?她叫莲儿?” 青衣女魃? 莲儿确实是女旱魃转世,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夫叫‘飞廉’,跟你家莲儿是老相识了。对了,她去老毕家了,很快就回来。” “飞廉?还是威廉?老毕?你也看《星光大道》?我这是在哪?” 我环顾四周,心想‘飞廉’这个名字真怪。 “什么鬼的《星光大道》?这里是‘归墟’!在海底下。” “归墟?归墟是什么地方?”我好像没听过这个地方。 “哈哈哈!小伙子,‘归墟’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道士啊?” “你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哎呀!都说了这里是海底了,哪来的电话?” “海底?” 我大吃一惊,再次看向窗外,外面虽然有亮光,但是灰蒙蒙的一大片,不像有太阳的白天,也不像是晚上。 ‘归墟’,其实是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我们现在在渤海的海底?” “非也。你书上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归墟’。” “那老毕家在哪?” 我心想,老毕也来了‘归墟’? “你问题很多呀!老毕家离这里百里之遥。你能不能走路?能的话就起来说话。” 飞廉大爷说完,转身出去了。我只好摸索着找到鞋子,穿上鞋子站起来,头还有点晕。 房门是草帘挡着,我掀开草帘,外面是客厅,有着很多古典的家具。 飞廉大爷正躺在摇椅上,脱掉一只鞋子,正用脚趾夹着一个铜的摇把,在慢慢的转。 悦耳的音乐声,马上就传了出来。 中间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人力摇动的留声机,不用电,只要摇动旁边的摇把,唱碟就能转动。不过用脚趾头来摇,还是第一次见,这画面充满着喜感。 留声机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不过这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音乐还是那首《戏凤》,我慢慢走过去,弯腰看那在转动的碟片,上面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 “这女的是谁呀?” “凌波。” “凌波?” 凌波是六七十年代的女演员。她在香港加入了邵氏电影公司,成为当时的着名女演员。她出生于广东汕头,本名‘黄裕君’,凌波当时开创了黄梅调歌舞片热潮。 凌波的黄梅戏《戏凤》,很好听,比邓丽君还有徐小凤唱的还好听。 难怪,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听到有点不一样,原来是凌波唱的呀?其实我这个年纪,真不知道凌波是谁。 我环视整个客厅,里面摆着的都是一些古典家具。中堂摆着翘头案,下面一个小的八仙桌,八仙桌两边是太师椅。 这些都是古时候大户人家才有的,在这样一个石头草堂里面,就显得更加古旧了。四周墙壁上,还挂着几个圆灯笼,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电灯和电线。 也难怪这个飞廉老爷子,用的是手摇的留声机了。 不过,他现在正用脚趾头夹住那个摇把,在慢慢的摇,闭上眼睛在享受那美妙的音乐。 老爷子说莲儿去了谁的家?老毕?毕姥爷?还离这里百里外?也就是五十公里远了? 只见门口外灰蒙蒙一片,我抬腿走向门口,想出去看看,这个‘归墟’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最好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的!” 老爷子闭着眼睛,都知道我往外走。 外面视野不大好,看不远,也没什么人和动物,为什么就不能外出了? “桌子上有茶水,现在还没有到饭点,你先喝点茶。” 老爷子还在享受他的《戏凤》,我就坐到太师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茶水入口甘甜,真不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茶叶。 喝了几口茶水,我又陷入了沉思。 我在粤西的钢铁厂地底洞穴里,被张珊推入时空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就到了‘归墟’。 而老爷子又说‘归墟’不在渤海海底,那‘归墟’到底在哪呢?难道是在另外一个平衡线上? “老爷子,你可以给我讲讲归墟的故事吗?” “呵呵呵!”老爷子笑了几声,睁开眼看向我,缩回在摇着摇把的脚。 “归墟在海底,但不是书上记载的渤海海底。按照现在你们的地图来看,应该是在俄罗斯境内的贝加尔湖湖底下面。” “我们头顶上就是‘昆仑虚’了。哎呀!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很久没有和年轻人聊过天了,不大习惯。” “上次来的年轻人,给我送来各种家具,还有这个留声机,我都听了几十年了。” “你的莲儿呢,去找老毕询问‘共工之台’的事情了。老毕是谁呢?‘雨神’知道吧?‘雨神’就叫老毕。我是‘风伯飞廉’哪!好久之前呀!和你家莲儿打了一架。我们输了,就躲在归墟下面。” 天哪! 眼前这个老爷子,竟然是‘风伯’飞廉?旁边竟然还住着‘雨神?这些都是上古时期的大人物了。 风伯和雨神,曾经是蚩尤那一伙的,帮着蚩尤和黄帝打架。黄帝吃了大亏,就在‘共工之台’求得天神相助,上天派‘天女魃’下凡,才战胜了风伯和雨神。 没想到,他俩躲在这里呀? 不是说风伯相貌奇特,长着鹿一样的身体,布满了豹子一样的花纹。头象孔雀的头,头上的角峥嵘古怪,有一条蛇一样的尾巴吗? 看着他只是跟一个七十岁正常的老头一样,哪有角有尾巴啊?肯定是古时候的讹传。 我吃惊地看着风伯,而他就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样子。 他看着也就七十来岁,头发、胡子花白,脸上和额头上有几颗老人斑而已。这像活了五千多年的人吗? “你饿了吧?我去热热饭菜,等着啊!”风伯说完,就起身走向侧门,估计那边是厨房。 我继续喝着茶,抖着手端起杯子,还没有从刚才的吃惊中缓过神来。 再认真看看老爷子这套茶具,怎么那么像红糖妹她弟弟那套? 我记得刚从非洲穿越回来,在红糖妹娘家,那个大荔枝茶海上面,就有一套建盏的茶具。 那深色茶杯上的星星点点很好看,所以记忆很深,听说老贵了。 一会儿,老爷子用黑色的大瓷碗,端了两碗窝窝头出来。这像是玉米或者死面做的窝头。 窝头在国内早就退出历史了,现在只有在南方酒店饮茶的时候,有改良过的窝头吃,里面是有馅的。 我肚子饿得‘咕咕’响,也没跟他客气,抓起一个窝窝头就开始啃。太干了,就一边喝茶一边吃。 “老爷子,您每天就吃这个?” “是啊!怎么了?不合口味?” “没有,我对吃不是很挑剔,能吃饱就行。只是,我以为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天天都是山珍海味才对,没想到会啃窝窝头。” “哈哈哈!老夫哪是什么大人物啊!败军之将,还不是让你的莲儿给收拾了?” “那是术业有专攻!莲儿属火的,您五行属风,老毕五行属水,不是说相生相克嘛!您输得不亏。” “哈哈哈!小伙子,你很会说话,我喜欢!不过事情都过了几千年了,老夫早就看透咯!” 看到茶壶没水了,老爷子就拎着水壶进了厨房。 我想起锦袋里还有很多吃的,不知道过期了没,就拿出锦袋往里面掏。 从里面掏出两箱方便面,还有三个杯面,两袋香肠。 那两箱方便面,一箱是‘香菇鸡肉面’,一箱是‘红烧牛肉面’。杯面也是一样的口味,不过有一个是‘老坛酸菜面’。那两包火腿肠中,有猪肉的,也有鸡肉玉米的。 老爷子从厨房出来,很好奇地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你这东西哪来的?是好吃的吗?” “老爷子,这是我从人道带来的面条,很香的,要不给您泡一个?” “泡一个?怎么泡?”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巨大的卡普空 看来,老爷子还没吃过方便面,那就给他泡一桶吃吧! 三个杯面,我选了个香菇鸡肉面。撕开小口,把调料拿出来,撕开倒进去,再接过老爷子打来的开水,把杯面给倒满。 一股勾人食欲的香味飘了出来,很明显能听到老爷子吞了一下唾沫。估计他还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所以也是食指大动。 我盖上盖子,再把折叠塑料叉子掰开,插在开口的位置。 老爷子一直盯着那筒面看,他不明白我为什么又盖上了。 “老爷子,这开水要泡一会儿,才能吃面的,所以也叫泡面。” “真香!桌子上这些泡面,全部送给我好不好?” “没问题,都是给您的。” 老爷子抖着双手,轻轻地摸着那两箱方便面,都开始老泪纵横了。估计这几千年来,他都是吃窝窝头,根本没有尝过什么美食。 当然,风伯从黄帝时期活到现在,人家都不需要吃饭的。 只是吃饭是一个习惯,成为一个充满仪式感,而又可以消磨日子的事情。 两箱方便面,就把一个大拿给感动成这样了。唉!如果是在人道,我可以带他吃遍全国,把他吃成大胖子都行。可惜,现在竟然是在海底。 估计莲儿去找老毕,可能是想找到回去的路吧! 老爷子搬起方便面,一下就收进了袖子里面,这么大的两箱方便面,一下就收进去了? 风伯的举动,也是让我大吃一惊。 我有一个宝贝锦袋,可以‘纳须弥于芥子’,没想到老爷子的袖子同样可以藏东西。 打开杯面盖子,一股浓香飘了出来。老爷子盯着正冒热气的杯面看,我就推过去,然后双手奉上塑料叉子。 老爷子接过叉子,抖着手扒拉杯面里面的面条。他跳起几根,放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送到嘴里。 面条一进嘴,他的老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好吃!香!” “小友啊!你比我那徒弟还有孝心,这样吧!以后在归墟地界,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找我,只要大叫一声‘飞廉’,我马上就会出现,帮你打架。” 老爷子说完,就稀里哗啦地吸着方便面,一顿的狼吞虎咽。 我默默剥了一根猪肉香肠递过去。他看着我,我说是火腿肠,好吃的,是杯面伴侣。 杯面伴侣?老爷子缓缓伸手过来,接住之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香!真香!”然后一口咬下去,那个美啊!简直无法形容了。 “小友,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个朋友,老夫交定了。记住啊!我飞廉就是你的朋友,但凡有所求,能办到的,我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老爷子,我叫陈大恒,我还没有感谢您的收留呢!” “嗨!收留谈不上,你和莲儿出现在我门口,老夫让你们进来休息一下而已,举手之劳,以后不要再提了啊!” 老爷子边说边稀里哗啦吸着泡面,然后再啃一口香肠,最后连面汤都喝完,打了一个饱呃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空杯子。 没想到,两箱方便面,就在归墟交了个朋友,而且还是一位大拿。 风伯,这可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 风伯吃完之后,目光才从面杯上移开,他看向我:“我给你讲讲归墟的故事!” 归墟,在上古的时候,是在渤海以东的一条海底大裂谷之上。 有五座神山,就是‘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这五座神山在大裂谷上面漂浮着,后来由十五头巨鳌分为五组,分别用头顶住山基,才稳住五座神山。 归墟北面,有一个叫‘龙伯之国’的巨人族,他们入侵归墟,钓走了六只神鳌,致使‘岱舆’、‘员峤’失去了根基,各自四处飘散。 现在我们这个地方,其实是‘员峤’的一部分,当时巨人族挥舞狼牙棒,敲了一棒‘员峤’,至使‘员峤’一分为二。 ‘员峤’的一大半和‘岱舆’飘向北极,沉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这一小半‘员峤’则沉入了渤海海底,顺着洋流到了‘贝加尔湖’湖底。 而这一半的‘员峤’因为灵气消散,原本金玉做的亭台楼阁全部被海水冲走。岛上的禽兽也全部异化,变成攻击力很强的海底恶霸。 岛上以前有大树,结出来的人参果,食之长生不老,不过现在也没有了,只能种一些收成很差的农作物。 这里之所以称为‘归墟’,是因为‘方壶’、‘瀛洲’、‘蓬莱’三岛,后来被巨人族报复,用狼牙棒砸得稀烂。 现在的‘归墟’,就是灵魂的归处,和昆仑墟有着某种联系。同时又和冥界、阿修罗界有一点联系。 归墟曾经被阿修罗界入侵过,不过土地贫瘠,它们没有多逗留就走了。 冥界也曾经举兵攻打过归墟,是我和老毕带着很多老鬼把它们给打退了。 这里也曾经有天人界的仙人来过,人道也有很多人来这里历练,我徒弟就是其中一个。 你看这些家具物品,都是他带过来给我的。不过,他从来没有给我带过泡面。 风伯说起来有点遗憾,他不知道,方便面其实才发明了几十年。他的徒弟都不知道是哪个朝代过来的。 正说着,突然风伯双耳耸动,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友,我去去就回,你千万不要出这个大门口!” 他说完,瞬间不见了。 我草! 我以为只有我会穿墙术,莲儿会瞬移术,没想到风伯也是大牛一个。 我吃惊地左右张望,没有找到风伯,他就这样毫无迹象地消失在原地。 风伯说不能出大门,外面危险,我就站起来走到门边,看向外面。 外面只有低矮的植被,看着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植物所需要的三大要素,阳光、氧气、水分,这里都很稀薄。估计太阳光透过深深的湖面照到这里,紫外线都消失殆尽了。 氧气这里好像和地球差不多,估计这里早就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平衡。 就比如西藏下面的地底世界。 我在门口探头探脑,总感觉远处的植被里隐藏着什么东西。突然头顶一暗,抬头看去,一条巨大的生物,正从空气中游过。看那长长的脖子,两边还有巨大的蹼,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 这不是那啥,就是那‘喀纳斯湖’的湖怪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像是长颈龙啊! 不是说恐龙早就灭绝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有? 正当我探头探脑看稀奇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 “你在看什么?”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头看去,原来,是莲儿和风伯已经回来了。 莲儿正站在我身后,笑眯眯地看着我。 “莲儿!” 我从惊吓转为惊喜,冲上去用力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还有那淡淡的发香。 “行了!跟个小孩一样,人家风伯都看笑话了。”莲儿推开我。 “没事!你们小孩爱玩什么就玩什么,老夫活了几千年了,也想看看西洋镜呢!”风伯毫不在乎,倒了一杯茶扬起脖子就喝。 “莲儿,你刚才去哪了?”我激动地问她。 “去找老毕了,风伯没有告诉你吗?”莲儿说完,找了个椅子坐下。 “刚才我看到长颈龙了,它从我头顶游过去,巨大的身体,看着好恐怖哦!” 我跟上去,边说边张开双手比划着,形容着食草龙的巨大。 “有什么好恐怖的?那长颈龙是风伯养来看家的。你要不要骑一下来玩?我带你去!” 我一听,脸都绿了。 这么巨大的一个恐龙,是风伯家的看门狗啊? 我吃惊地看向风伯,他风轻云淡地喝着茶。这样看来,莲儿是没有说谎啊!只是风伯用它来看门口,喂什么给它吃呢? 正当我想得出神,头顶又是一片黑影,我赶紧跑到门口去看,原来长颈龙又游过来了。 “风伯,借你的‘卡普空’来用用,我带大恒去深沟里找祭台。”莲儿出声向风伯借长颈龙。 这是‘卡普空’?风伯的长颈龙叫‘卡普空’?这名字很西化嘛! “可以是可以,就是遇到‘丁旗’太多的时候,你们要出手帮‘卡普空’,不然它会甩下你们自己走的。” “好!这个没问题!”莲儿朝风伯点点头。 我低声问莲儿,什么是‘丁旗’? 她说‘丁旗’就是‘剑鱼’,也叫‘箭鱼’,在归墟是土着,嘴巴有一米多长,如果碰到鱼群的话,围攻卡普空,会让它穿肠烂肚而死的。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巨大的长颈龙,也会有天敌吗? 我们告别了风伯,莲儿拉着我瞬间到了长颈龙后背。只见这个长颈龙的身体,就像房子那么大,从脑袋到尾巴尖,估计有三十米长。 它浑身都是厚厚的铠甲,硬邦邦的,和我们书上看到的不一样。它从脑袋后面开始,有一排骨质棘突,就像一个个盾牌插在身上。 再看它四肢,竟然像小帆船那么大的一块蹼,它就是靠这个蹼在空气中游动的。 我们坐在它后背的一侧,要站起来才能够看到另一边。 它后背的棘突是最大的,大概一米五高,脖子和尾巴的就小很多,估计才半米。 长颈龙感觉到后背有异样,回头来看,莲儿就朝它招招手,它把脖子弯过来,脑袋使劲靠近后背。 “卡普空,你带我们到深沟去逛一圈,回来我给你好吃的。” “嗷呜!......” 卡普空朝莲儿叫了一声,就摆正脑袋,四个蹼一扇,我们瞬间离开了原地,朝前面快速滑翔而去。 卡普空的脑袋,也有很多细小的棘突,看着凶巴巴的,那双黄色的眼睛,有篮球那么大。 “莲儿,你和卡普空很熟?” “说不上熟,我们刚来的时候,你昏迷了,还是卡普空帮我们打退的很多异兽。” “异兽?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怎么没有?《山海经》听说过吧?那些都是上古的异兽。这里就有很多是山海经的异种,所以我们等会到深沟去,一定要小心。” 莲儿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有几米长的剑鱼,不过这些都是散居的,构不成威胁。 这些长得很难看的剑鱼,看到卡普空滑翔而过,也是躲得远远的。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黑暗的大裂谷,卡普空再一扇四个蹼,我们快速地朝大裂谷飞过去。 眼前突然一阵黑暗,我赶紧一手抓住莲儿,另一手抓紧卡普空的棘突。我们在快速的降落,让人有种像是在穿越的感觉。 莲儿趴在我耳边大喊:“趴下!这是时空乱流。” 第一百五十六章 莲儿的老熟人 ‘时空乱流’,就是时间和空间的混乱。 ‘归墟’之一的‘员峤’,其实只是真正‘员峤’的一个碎片,它临近‘深沟’,这深沟是一个空间错乱,时间紊乱的交界处。 深沟是什么?深沟之下就是无尽深渊,也是‘冥界’的入口。而‘冥界’是‘恶鬼道’、‘地狱道’、‘阿修罗道’的总称。 来到归墟,通过无尽深渊就能到达‘冥界’的三道。 而这个‘员峤’碎片和深沟的交界处,会在某个特定位置,空间中会出现一个黑洞。 这个黑洞是移动的,会将人或者物品吸进去,那么这个人或者物品就穿越了时空,来到其它的时间,地点。 就像阿修罗王‘罗睺’搞出来的那一条圆柱光幂,其实就是一个时空乱流的定向小黑洞。 在上古时候,那些‘天人道’大拿,随便一招手,就能搞出一个小黑洞来,想去哪的话,随便穿越就是。 当然,除了‘天人道’的大拿,还有人道、阿修罗道、恶鬼道、畜生道、地狱道的大拿,也是来去自如的。 时空乱流形成的小黑洞,历史上曾经多次出现过,不过那些都不是人为的。 而‘罗睺’搞出来那个光幂,才是人为的,不过他是阿修罗王。 现在是末法时代,世间适合修炼的灵气早就消失殆尽。 目前只剩下道家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还有稀薄的灵气。道家们修仙,靠的就是这些灵气了。 在‘时空乱流’附近,还会有杀人的‘罡风’出现,这些‘罡风’能把人和物体切成碎片。 而‘员峤’和‘深沟’交汇的地方,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阳光都无法穿透过去,可视距离为零。 我们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着。 就在我意识又即将陷入迷离的时候,突然眼前红光一亮。 在长颈龙的背上,我们看到前面有一座巨大的火山。这些光源就是从火山口那边射出来的。 卡普空四个蹼一扇,就向那边的火山口飞去。 而在火山口上面,正有一群飞舞的肥猪。这些四五百斤重的大肥猪,没有脑袋,但在它们的脖子上,却长着四个巨大的翅膀。 这应该就是《山海经》里面的‘帝江’了? ‘帝江’身上坐着很多穿戴盔甲的战士。为首一个男人红唇白齿,非常的帅气,虽然一头白发,但是一身白色的公子服让他显得更年轻。 看着这个像二十来岁的公子哥,那美貌和邱总可有得一拼啊! “欢迎来到‘冥界’,我是‘冥界’的‘西北王’,帅气又风流倜傥的‘畎夷王子’,就是我了。”那小帅哥说话了。 我跌坐在长颈龙的背上,而莲儿则站起来,凝目看向他:“你是东夷中的九夷族之一,畎夷王子?” “天哪!我没有看错吧?你竟然是我倾慕已久的‘妭献’?我美丽的‘妭献’,好久不见!” 本来这个‘畎夷王子’还想继续装逼,但看到莲儿的美貌却两眼发亮。 “什么你的‘妭献’?滚一边去!”莲儿有点生气了。 “没想到‘妭献’姑娘记性如此之好。当年我追随‘有熊氏’大战‘蚩尤’,有幸见过你的美貌。没想到五千年后,在这冥界下面,还能再遇到你。哈哈哈.......!” 我一脸的懵逼,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妭献’是莲儿的本名么? ‘东夷’,应该就是当年蚩尤收服的那个‘东夷’了,据说,‘东夷’有九个夷族部落,这个‘畎夷王子’,当年是和黄帝一伙的。 而‘风伯’当时属于蚩尤那一伙的,也就是说,‘畎夷王子’和‘风伯’,当时属于不同的阵营。 “你笑什么?”莲儿满脸的嗔怒。 “当年我请求‘有熊氏’把你赐婚与我,结果被你给骂了出来。今天!我就要再做一回新郎了!哈哈哈......。” “你敢!”莲儿怒目圆瞪。 “有什么不敢的?”畎夷王子阴恻恻地笑,这鸟人连奸笑都是那么的帅气。 “现在冥界西北这一片,都归本王子管,就连‘冥王’他老人家,都不曾管我。你就洗洗干净,乖乖做我的新娘子吧!哈哈哈!......。” “轰隆!” 我激发五雷掌,给他来了一个远程制导,虽然三十米太远,但也是把他给轰得满脸乌黑。 “啊!你是何人?”畎夷王子赶紧拍灭头发上的火苗。 他身后的众将士,纷纷拿出兵器来,紧张地看向我这边。这上百的将士,气势还挺大的。 我站起来,和莲儿并排立着,然后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再看向‘畎夷王子’。 那‘畎夷王子’一下连鼻子都气歪了,咬牙怒视着我。 我伸了个懒腰,走前几步,轻佻地看向那狗屁王子。 莲儿的美貌,是世间绝无仅有的。 她那一米六五阿娜多姿的身段,前凸后翘的身材,鹅蛋脸上那精致秀气的鼻子,丰满的红唇有神的大眼睛,好看的黛眉配上乌黑的长发。 我敢说,莲儿是天下间最美的存在,怎么可能让这个小白脸来亵渎她呢? “她现在是我老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惹火了我,我让你连西北这片都混不下去!” 说大话装逼谁不会?我也是张口就来。再说了,莲儿是我的,不是说谁想抢就可以来抢的。 冥界?又怎样?畎夷王子?那又怎样? “大胆!小小蝼蚁,也敢和本王子叫嚣!左右将军,给我拿下那小子。” 这个‘畎夷王子’大怒,一挥手,从他两边飞出两只‘帝江’来。这俩‘帝江’扇动着翅膀,瞬间冲到我们跟前。 我们乘坐的卡普空一扭头,大口一张,就喷出一股熊熊烈火来。 没想到卡普空还会喷火,那一团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火,一下把俩护法以及‘帝江’给吞没了。 两只‘帝江’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摇摇晃晃地向底下深沟栽去。它身上的两员大将也浑身着火,在坠落的同时发出连连惨叫。 ‘畎夷王子’一惊,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雕工精美的犀角来,放在嘴里一吹。 “呜!呜!呜.......!”两短一长。 看来他是在呼叫援兵了,他身后的上百大兵,也是催动着大白猪,朝我们围了过来。 一会儿,就从黑暗中游来很多三、四米长的大鱼,这些大鱼嘴上都有着一米多长的尖刺。 “嗷呜!”卡普空大叫一声,从那震耳欲聋又有点颤抖的声音中,能听出它内心的恐惧来。在冥界,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生态。 十来条剑鱼,对于卡普空来说是小菜一碟。可是几百条剑鱼的围攻,就能让卡普空身上千孔百疮,流血而死。 卡普空是能喷火,可那火并非无穷无尽的。它只有在吃了鱼类、其它小动物,把骨骼中的磷储存起来,才能喷出火来。 而这些三四米长的剑鱼,鼻子上是一根手臂粗的锋利长刺。 莲儿拍拍卡普空,回头示意我出手。 我深吸一口气,今天是得好好表现一下了,不然连老婆都会被人家给抢走。从入行以来,我都他娘的是被人追着打,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在人道,那无数战斗所产生的严重后果,需要让我去承担。现在他妈的来到了冥界,老子认识他是谁?今天不大杀四方,对得住我陈大恒的威名么? 不过,好像我并没有什么名气。 咳!咳! 离题了啊! 只见剑鱼乌泱泱的一大片,从我们头顶,脚下,以及四周围拢了过来。 运起‘五雷掌’,我的手掌心顿时一片大亮,就如同托着一个水缸大的小太阳。 这是我能激发出来的最大能量,盯着剑鱼缝隙中隐隐约约的‘畎夷王子’,我把‘五雷掌’能量往前一推。 “轰隆隆隆.......!” 这个‘五雷掌’,如同小型的核弹,瞬间朝‘畎夷王子’射去。 雷电的能量,击中‘畎夷王子’的座驾‘帝江’之后,向四周散射而去。 那帝江瞬间被轰碎,周围几十米内很多剑鱼,更多的盔甲骑兵和‘帝江’们,全部变成了大火球,纷纷往深沟掉落。 卡普空也是惧怕这能量巨大的雷电,它四个蹼一扇,就扭身离开这里,向远处的黑暗滑翔而去。 我们身后跟着剩余的剑鱼和‘帝江’,还有‘帝江’背上的盔甲战士,它们对着我们冲锋而来。 盔甲战士向我们投掷各种武器,也有的搭弓射箭。 那上百条剑鱼,也是快速追到我们身后,一顿猛戳。被尖刺戳中的‘卡普空’,身上已经有点受伤了。 我抓紧‘卡普空’背上的棘突,回头看去,后面的情景让我吓了一大跳。 原来‘畎夷王子’并没有死,衣衫褴褛的他,正骑在一条五、六米长的大剑鱼背上。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还能指挥众多的剑鱼向我们发起攻击。 我用‘五雷掌’不停打出去,把追上来的剑鱼给轰得粉碎。 可是‘五雷掌’的能量并非源源不断的,打出了那个小太阳,已经耗费了我一半的真气。 我现在已经感到体内真气流失很严重了。 莲儿在身后扶着我,内心在斗争着,是否发出她那招‘赤地千里’。 她除了‘赤地千里’这招,还能打出火球,另外还能使用瞬移术。不过无论是哪个,都是极度耗费真气的。 对了! 她还有一个小伙伴,就是‘火凤凰精元’,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鸡。 果然,莲儿用右手一拍左手掌心,她的左手就浮现出耀眼的红光来。 经过大半年的温养,原本拳头大小的无毛小鸡,现在已经是几十斤重的五彩大鸟了。大鸟一出现,就把五彩斑斓的羽毛全部炸开,全身发出耀眼的火红亮光。 那些‘帝江’和剑鱼一个急刹车,都夹着尾巴四散而逃。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和莲儿相视一笑。 而我们前面不远,正有一条几百米巨大的水柱,从头顶向深沟倾泻而下。 这壮观的场面,让我想起西藏那地底世界来。 “呜!呜!呜!呜......!”又是三短一长。 这是‘畎夷王子’要发起总攻了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畎夷王子的boss 果然,三短一长的号角声过后,更多大大小小的剑鱼出现了。 和剑鱼一起出现的,还有无数的‘帝江’。以及‘帝江’背上的骑士。 在剑鱼的外围,还有各种凶猛的异兽。 有粗大触角而满是各种吸盘的巨大‘章鱼怪’,有水桶般粗细的‘巴蛇’。 地上有五尾一角的‘狰’,还有水牛般大小长着狗头豹身独角的‘狡’。 看着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围拢而来的各种异兽,它们都在蠢蠢欲动,准备发起攻击。 这些异兽的数量,不得有几千个?难怪‘畎夷王子’自称西北王呢!原来手底下还有这么多的兵力。 我们已经快靠近那几百米粗的水柱了,三面都是‘畎夷王子’的兵力,地下还跑着各种异兽。头顶和三个方向都是剑鱼和‘帝江’,它们在等待一声令下。 这么多的兵力,难道是要灭我陈大恒了么? ‘卡普空’飞到大水柱旁边,就不敢再走了。这里有‘哗哗’而下的水声,水汽在我们周围弥漫着,传来一片清凉和咸腥味。 都说太平洋的水,会从‘归墟’的深沟流进‘深渊’里,原来是真的啊? 看到我们已经退无可退,骑在一条巨大剑鱼身上的‘畎夷王子’,对着我们阵阵冷笑。 “‘妭献’妹妹,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过来,随了我。你身边那小子,我可以放了他!怎么样?还需要考虑吗?” “畎駾!不说五千年前我看不上你,就是现在,你在我眼里也只是‘冥王’的一条狗而已。” 畎夷王子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好好好!那你以为今天能逃掉吗?我这里有几千兵力,几千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我手心!” “那风伯呢?”莲儿轻蔑地笑。 “呃......,你不要提他,他是例外!”畎夷王子有点愠怒。 “我骑着的这个‘卡普空’,就是风伯养的,相信你早有耳闻吧!你现在把它给伤了,风伯知道了,会不会找你算账呢?” “你!......。”畎夷王子气得直咬牙:“就算他风伯来了,这里是‘冥王’划给我的地界,不是他的‘归墟’员峤碎片!” “你意思是,风伯的‘卡普空’侵入了你‘冥界’的西北咯?那叫风伯过来评评理如何?” ‘畎夷王子’原名叫‘畎駾’呀?这名字好奇怪哦!不过莲儿原名叫‘妭献’,哈哈哈!古人取名都这么的逗! 现在的‘畎駾’,眼睛正滴溜溜地转,正想着计谋呢! “无论是谁!入侵了‘冥界’的西北门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畎夷駾咬牙狠狠地说。 “好!风伯不够,那再加上雨师‘老毕’呢?”莲儿现在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你!......”畎駾气得直咬牙,指着莲儿的手指直抖。 畎駾的眼睛转了一会儿,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哈哈哈!那我让‘不明’把‘星罗黑洞’给转移了,风伯和雨师就过不来了!” 说完,畎駾就开始念起咒语来。 ‘不明’,是‘旧日支配者’,也就是史前生物。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章鱼怪’而已。 ‘不明’最大最擅长的本事,就是吐墨水了,估计‘归墟’和‘冥界’之间的那段黑暗,就是‘不明’吐的墨水。 难怪从归墟到冥界西北地界,会有一段黑暗。原来在黑洞附近,不但有杀人的‘罡风’,还活着一个上古时期的‘旧日支配者’‘不明’呀? 我终于想明白那段黑暗的来由了。 “飞廉......!老毕......!快来呀......!”莲儿张口大声叫着。 记得风伯曾经对我说过,只要遇到事情,看在那两箱、三桶方便面的份上,会帮我摆平‘归墟’里的一切麻烦。 可现在我们不在‘归墟’呀!我们在‘冥界’西北入口,不知道这里是属于‘归墟’还是‘冥界’呢?应该是冥界吧?我们从归墟穿过黑雾来到这里的。 “叫什么叫?没看人家正吃泡面吗?” 声音从卡普空另外一侧传来,我目光越过卡普空那高高的棘突,看到风伯正端着一桶方便面在吸呢。 “风伯!你来啦!吃面呢?老毕呢?”莲儿赶紧跟他打招呼。 而我闻着方便面的香味,也是肚子有点饿了。 风伯边用叉子吃着泡面,边指了指头顶。我们抬头一看,天空上早就没有那密密麻麻的‘剑鱼’和‘帝江’了。 上面正有一条黑龙在盘旋着,上面也是坐着一个白头发老头,正喝着面汤呢! 这个就是老毕?毕姥爷? 我努力地看向他的眉眼,像!果然像!他除了短短的白头发,眉眼之间,和国内电视里《星光大道》那个老毕,是一模一样的。 雨师老毕的出现,早就吓跑了头顶的那些异兽。老毕的坐骑,是一条水缸般大小的黑龙。从视觉上,就给这些生物造成了威胁。 畎駾冷着脸看风伯吃方便面,再抬头看向老毕。老毕喝完方便面汤,意犹未尽地把里面舔干净,再把空杯一扔。 泡面的空杯掉下来,一下扣在了卡普空最高那个棘突上。 “那啥!小駾子呀!五千年前你都打不赢我们,我们是一直相安无事不是?今天我大侄子和大侄女到‘归墟’一游,你怎么就欺负起他们啦?” 老毕低头看向‘畎夷王子’,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模样。 “雨师风伯,这里是‘冥界’我西北的地盘,麻烦你搞清楚,不是你‘归墟’的地界。”畎夷王子边说话边朝他们拱拱手。 “冥界?西北?这块土地上,你办土地证了吗?没证的话,可不敢说是你‘冥界’西北的地方。”雨师耍起了无赖。 这东西还能有证?就是有,那盖的什么章?难道是‘冥王三界土地专用章’? “雨师,你这不是逗吗?我都几千年没见过‘冥王’他老人家了,哪来的土地证?”畎夷王子无奈地说道。 “那好,没证的话,就不能说这片西北土地是你的。来来来!我们打一架,看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毕老头!别以为你们准胜!我这有三千异兽军团,可不是吃素的。几千年来,我这些军团,可从来没有输过呢!你们可要想好了哦!” “那是你们遇到的都是些‘虾兵蟹将’而已。没有碰到我老毕和飞廉,算你运气好!” “好!饱了!老毕啊!你是越老越话唠了,打就打呗!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 风伯终于舔干净了泡面桶,满意地把桶扣在卡普空的棘突上。他抬头看向畎夷王子,让畎夷王子一阵头皮发麻,因为他并不是没有和风伯和雨师交过手。 当年,他在‘黄帝’的麾下,带领着‘畎夷族’几千人马,和‘蚩尤’在中原大战。就是迷失在‘风伯’的狂风中,然后‘雨师’又制造了大雾,让他的人马几个月在迷雾中都走不出来。 最后雨师一场大洪水,就把他的三千人马给冲跑了。 再后来,黄帝请来‘青衣女魃’,也就是现在的莲儿,那时还叫‘妭献’的她出手,用了一招‘赤地千里’,才把‘雨师’和‘风伯’给打败了。 就连那‘夸父’,不是都因为干渴而死了吗? 所以,他小小一个‘东夷九族’之一的‘畎夷王子’,算个屁啊?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手下这一批,可是异兽啊!异兽的战斗力是人的好多倍,也就给了‘畎駾’一战的信心。 想到这里,‘畎駾’缓缓举起右手。所有的异兽和骑士都看向他,更让‘畎駾’的信心爆棚。 “杀!” 畎駾一声令下,所有的异兽和骑士都进攻了。 围住我们的剑鱼,同时发起进攻,帝江上的骑士也向我们投来各种长矛。 卡普空一个摆尾一个甩头,就把周围的剑鱼都给甩飞。可是剑鱼太多了,那些没有被甩飞的,也是把卡普空扎得满身的血洞。 上面的雨师,则指挥黑龙上下翻飞着,护住了我们头顶的方位。 黑龙不时喷出一股黑雾,把周围的异兽给腐蚀掉。有受伤的异兽掉下来,也被我用‘五雷掌’给轰碎了。 莲儿向卡普空肚子底下打出巨大的火球,她的火球配合着卡普空的火团,让卡普空腹部不再受到攻击。 混战让我们精疲力尽,可是三千多异兽,光靠人力是杀不完的。 看着远处在冷笑的‘畎夷王子’,我想用尽所有的真气,把‘五雷掌’激发,然后用‘穿墙术’从他后面偷袭。 但是当我看向‘畎夷王子’,他已经骑着剑鱼向远处溜走了。远处的他,隐没在黑雾中,不住吹着号角,催促异兽军团进攻。 看着卡普空受伤越来越严重了,风伯终于念起了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念出来,周围开始刮起大风。大风把水柱的雾气刮过来,使周围一片雾蒙蒙,可视距离变差了。 我和莲儿抓住‘卡普空’的棘突,身体尽量贴近‘卡普空’后背。 大风开始转圈打旋,把更多的水雾刮过来,头顶的雨师也在大声念着咒语。 突然!一阵飓风猛地刮来,把我们眼前的异兽,全部给吹跑了。那水柱,也突然像缺堤一样,‘哗啦’一声,无尽的海水把地面的异兽全部都冲跑了。 “是谁......?敢破坏‘深渊’的规则?” 突然,我们耳边响起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 风伯和雨师赶紧把功力一收,那风马上停住了,缺堤的水柱也恢复了原状。 风伯跳到我们这边来,从卡普空棘突掰下我和莲儿的手,再把我们一推。 “走!冥王醒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道众生 我和莲儿被他一推,就向后面的水柱撞去。 我们瞬间冲入了水柱里,随着水柱里的水一起向下坠落。 水柱里面压力很大,我双手乱划,慌乱中抓到了莲儿的手臂,心里终于安定下来。有莲儿在,就什么都不怕,我扭头看向莲儿,她很平静。 突然左手一阵发热,我的‘黑麒麟’跟着跳了出来,然后把我们一拱,就到了它的背上。黑麒麟自带排水功能,我们在它背上一直向前冲。 在快到水柱边缘的时候,朦胧中看到有很多阿修罗鬼,吓得我一把拉住了黑麒麟的独角。 黑麒麟一个急刹车,回头用拳头大的黄眼睛瞪着我,显得很疑惑。 我们之前刚和邱总干了一架,现在竟然坠落到了‘阿修罗道’,难道还要和里面的‘修罗鬼’再干上一架? 而且,‘阿修罗道’的大拿们不知凡几,会不会虐我们,就跟捏死小苍蝇一样? 我对着黑麒麟摇摇头,它只好随着‘哗哗’的水流继续往下沉。 途中隔着水帘,我看到了各种阿修罗鬼生活的场面。不过他们这里没有现代化,都是男耕女织的农耕时代。 这些阿修罗女人,个个身材很好,且穿着很暴露,肤色特别的白。她们都显得很珠光宝气的,在头发上,衣服上装饰着各种首饰。 阿修罗美女,用现在的审美标准来看,绝对能和亚洲小姐媲美。如果作为阿修罗道的男人,娶上这些美女,是绝对的心满意足。不过美女太多,审美也会变得疲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而阿修罗道的男人,的确是丑,丑得很离谱那种。 他们个个生得牛高马大,体型健美魁梧,肤色很白皙。可脸上就是那狮子脸,皱皱巴巴的,五官都团到了一起。有修为的阿修罗男人,头上还长着双角。 这么丑,真是难为阿修罗道的美女们了。 上天把宇宙分为‘五道’,这是道教的说法。‘五道’是:神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道教的宇宙观中,没有‘阿修罗道’这一说法。 佛教的宇宙观中,把天地万物分成六道,也就是多了一个‘阿修罗道’。 佛教认为:人死后,那些灵魂纯洁,既修路、又修桥、还为人间做很多好事的人。就会转入“天人道”,享受天神般的“福报”。 但‘阿修罗道’的众生,虽然也享有天人的福报。因其心受到种种污秽,造了种种不善业的,就会福报衰减。从而堕入‘人道’、‘畜牲道’、‘饿鬼道’中受苦。 而造了‘地狱业’因果的,则会堕入‘地狱道’中被折磨。 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统称为‘三恶道’,在其中的众生,都是造的‘恶业’多于‘善业’,只能苦多乐少。 比如家里养的家禽、畜生,野外的飞鸟、走兽,都是在‘畜生道’受罪轮回,然后变成‘人道’中的动物,供人食用,以减少罪孽。 而宠物,则是将要重新入轮回投胎,被派到前世恩人那里去报恩的。宠物死了,就是投胎做人去了。 但‘地狱道’的众生,唯苦无乐。地狱道的众生们,会在地狱里受罪很长时间,有的千年,有的万年。 在地狱里,那些众生会被小鬼们逼着‘上刀山’,‘下火海’,灵魂非常痛苦而备受煎熬。 地狱里面还有‘下油锅’、‘砍头’、‘溺死’、‘砸死’、‘撞死’等各种服务。 以上这些天道轮回,都是根据在人道的罪孽深浅而定的。 而道教又有不同的说法。 道教的‘神道’,是需要在‘人道’修炼,才能进入‘神道’。 而为恶做了各种坏事的人,根据坏事的严重性,会被安排到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去受苦。 当然一般的人,还是会入轮回而去投胎重新做人的。 道教还有一种说法,人修炼的程度还进不了‘神道’,是可以在‘阴间’任职的,而不用入轮回。 比如我在‘阴间’认识的‘石符道人’,后来他教给我‘飞符走石’技能。他就是华盖山‘桥仙观’的掌门,俗名叫王则方。 ‘石符道人’就不用入轮回,在阴间打打散工,继续修炼,也是自得其乐。 我们骑在黑麒麟上,把‘阿修罗道’的大千世界看了个遍。 阿修罗道其实和仙境差不多,到处是苍翠的植物,一片平和,看着就像绿野仙踪一样美。 那些修炼的阿修罗众生们,还可以悬空几米高,飞翔几百米远。真是羡煞旁人。 我们看得入神,突然眼前一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又是一亮。映入眼前的东西,让我们大吃一惊。 只见这里一片原始,飞禽走兽众多。 而有些人形生物,长着人的身体,但是脑袋是各种动物的脑袋。这些人形生物在围猎各种走兽,然后分而食之。 从这些人形生物的长相来看,可以猜出来应该是‘畜生道’。只是畜生道中也会分阶层。那些被分而食之的走兽,算是最低阶的畜生了。 而长着人形兽头的生物,应该就是高阶的灵长类生物。 佛教说,人如果:‘身’行恶,‘口’行恶,‘意’行恶,从‘贪’而起诸恶,从‘嗔’起诸恶行,从‘痴’起诸恶行,‘毁骂’众生,‘恼害’众生,‘施不净物’,‘行於邪淫’,这些人都会堕入畜生道。 所以千万要戒掉这‘十业’,如果你的邻居有这‘十业’中的一种,那么恭喜,等他死了之后,就会变成畜生而在‘畜生道’受罪。 因前生愚、痴、贪、欲,作‘下品’、‘五逆’、‘十恶’,感此道身。或‘被苦役’、或‘被充食’、或‘被人杀’、或‘互啖’,其苦无穷。 佛教说,此道众生,包含甚广,举凡飞禽走兽,羽毛鳞介,或四足多足,有足无足,水陆空行,皆摄属之。 在‘畜生道’受尽了苦难,这个灵魂还会被指派到‘人道’去。或被人类宰杀果腹,或成为人类的朋友作为宠物出现。 畜生道就像人类的旧石器时代,一片原始,到处是杀戮,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很快,我们眼前又是一暗。 这巨大的水柱,都不知道会把我们给带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段黑暗,其实就是旧日支配者‘不明’那条大章鱼,嘴里吐出的墨水而已。 很快又是眼前一亮,只见这里很贫穷,这里的‘人’,个个饿得皮包骨头。有饥饿就会有抢夺,这里的‘人’,但凡有一点吃的,都会遭到别人的哄抢。 看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饿鬼道’了。 ‘饿鬼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饥饿的。这个道有着自己的社会生存法则,比如管理层,最高统领自然是‘冥王’了。 ‘冥王’统领着‘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不过他老人家一般不怎么管事。 比如我们‘人道’的集团公司董事长,也不是事必躬亲的,下面不是有总经理或者职业经理人么? ‘冥王’在饿鬼道下面还有‘罗刹鬼’,‘夜叉鬼’作为统领,最后才是低贱的‘饿鬼’。 饿鬼在‘饿鬼道’,也可以生子,而且一胎可以生几百个。一些意外死亡的饿鬼,罪业还没有清,就再次投胎沦为‘饿鬼仔’。 ‘饿鬼’的来源,是人道不肯施舍助人、偷盗或见难不救的人。这些人死了之后,灵魂就会在‘饿鬼道’投胎变成‘饿鬼’。 饿鬼的灵魂个体比‘畜生道’的畜生大,所以智商也高,但受的罪也更大。 相比‘地狱道’的鬼,饿鬼受的罪又会轻松许多。 ‘人道’有些人,饭菜吃得又快又多,但不见长胖,有老人会骂他‘饿鬼投胎’。其实这些人的前世,或许真是‘饿鬼’,又或者在‘人道’的野外被饿鬼上身了。 ‘饿鬼道’是很危险的,因为饿鬼会吞噬一切外来的灵体、生物。因为他们在无时无刻的忍受饥饿的煎熬。 饿鬼大多承受着在黑暗中流连的饥渴不堪的痛苦,同时也被其道中势力大者欺压。 看过了‘阿修罗道’,‘畜生道’,再看‘饿鬼道’,感觉‘人道’是多么的幸福啊! 我和莲儿都沉默地冷眼旁观着‘饿鬼道’的众生。 很快,我们又是眼前一黑。 我以为这次和上两次一样,不用多久,就又会看到亮光,不过我还是错了。 按照‘畜生道’再到‘饿鬼道’,这次应该就是‘地狱道’了。 可是我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亮光,伸手摸了一下前面的莲儿。莲儿的手很暖,让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不过再多的安慰,在没有亮光的世界里,我还是渐渐睡着了,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觉得头很晕,整个人像在天旋地转,有点恶心想吐。 朦胧中看到我躺在一座大殿中间的地板上,上首坐着两个人,一个像是玉帝,另一个像是雷声普化天尊。 我双臂支撑起来,使劲翻了个身,想要找寻莲儿,却看到旁边站着一位穿道士装的小和尚。 莲儿呢? 我想爬起来,又浑身无力,只好抬起头四处张望。最后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是哪里? 2013年,夏夜,江西华盖山的南真观上。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屋顶的一片朦胧的白。这一幕,像极了05年那次烧结车间爆炸,我醒来时发现也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所以,我赶紧左右扭头看看,还好,床头没有挂着吊瓶。 我的思维现在有点断片,因为每次失去知觉,醒来之后都要重新适应。现在不到三十岁的我,也算是阅尽了世间事。 等完全恢复了视力,才发现我床边的被子上,正趴着一个脑袋。我努力地扭头想看向那脑袋,这时,那脑袋察觉到被子在拖拽,一下惊醒,然后抬头看向我。 红糖妹? 只见红糖妹正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我醒来,脸上是一阵的惊喜。 “大恒!你醒了?” “嗯,我这是在哪?” 说完,我再次扭头打量着四周,这是我不熟悉的地方,前后的窗户都拉着严实的窗帘,没有一丝亮光透进来。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灯罩顶上的光圈照在天花板上。 整间房子,简陋得只有一床一椅一床头柜,就啥也没有了。 “这是南真观呀!三楼!不是咱的房间!” 南真观?三楼? 原来我在三楼啊?难怪看着不一样,当年我把师傅的旧房子翻盖之后,一楼是大客厅和厨房,还有我父母的房间。二楼是我和红糖妹、莲儿还有小孩的房间,三楼是客房,但我一直没上去过。 “对了,莲儿呢?” 我记得,我和莲儿在归墟,和西北王畎夷王子大战。然后冥王醒了,风伯一把将我们推入了大水柱,从而阅尽了三道众生相。再就是被冥王拿了,好巧不巧,雷神他老人家也在冥王家做客吃茶。 可是后面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应该是被雷神或者冥王抹掉了我的记忆。我努力地想啊想,想得脑袋都疼了。 这时,旁边的红糖妹急了,她拿开我扶着脑袋的双手,关切地看着我说: “莲儿没回来呀!蒋鸣施法,他只带回了你,你都躺半个月了。昨天蒋鸣打电话来,说你这几天可能会醒,叫我守着你的。” 莲儿没回来?难道她还在归墟? “现在是什么时候?” “昨天是2013年农历的七月十四啊!现在是凌晨两点呢!你是七月初一被蒋鸣送回来的,他说在蒋家村找到的你。” 蒋家村? 现在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红糖妹掏出手机,把时间打开给我看。我努力地调整着双眼的焦距,才看清楚手机上的时间:2013年8月21日。 天哪!自从被张珊推进了邱总搞出来的时空之门,竟然过去了整整八个月。对了!钢铁厂下面的古祭台,那些跳出来的阿修罗族众怎么样了? “我师傅呢?” “你师傅没回来呀!听说蒋鸣的师傅也没回来,还有胖子的师傅!” “他们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蒋鸣又没说!现在观里是你二师叔在主持着。” 师傅没回来?我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想打电话给蒋鸣,不过现在是半夜两点多,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关于应劫那件事,红糖妹不一定清楚,她只是个普通人。 这时,红糖妹把我扶了起来,我却感觉到浑身无力,而且好像是少了点什么。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我慢慢举起双手来看。 咦! 我这双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里面竟然没感觉到黑麒麟,更感觉不到雷意!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默念起五雷咒语,右手啥反应都没有,再念动佛教的五字真言,左手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的黑麒麟和五雷掌呢?怎么不起作用了? 旁边的红糖妹问我:“你在神神叨叨念什么呀?对了,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热一下鸡蛋瘦肉粥给你吃。” 她见我一脸的茫然,机械地扭头看向她,就笑了一下起身开门出去了。我看着她关上房门,然后把目光又投到了双手上。 我的麒麟鸳鸯臂,竟然没了,连黑麒麟也感应不到。还有我的五雷掌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穿墙术! 我又发散意识,嘴里默念起穿墙术咒语,然后我的意识竟然穿不透墙壁。还有别的小术法,估计也用不上了,法术并不上说你会念咒,就能施法。而是需要有一定的真气来支撑内力,而我现在感到小腹空空,丹田里也是啥都没有。 我虽然没有系统的去修道,而是半路出家,但是在各种际遇之后,我不修道,其实已在道中。 按照练气的级别,第一阶段是‘炼精化气’,第二阶段是‘炼气化神’,而我是在第三期的‘炼神还虚’初期。这个级别还是挺高的,很多人修炼了几十年,都无法达到‘炼神还虚’的阶段。所以,我是幸运的,不过,现在却很不幸的发现,这些东西全都没了。 完了!完了!我竟然所有的术法都丢失了。 盯着双手,从来没有感到那么的无助。莲儿曾经跟我说,我是天生的‘肉眼通’,不知道这个‘肉眼通’还在不在?可是现在周围又没有鬼魂,也看不到啊! 正当我在焦虑地胡思乱想的时候,门推开了,红糖妹用托盘端着一海碗的粥进来,还有一小蝶的咸菜。看着温热的鸡蛋瘦肉粥,我一下就感觉到饿了。红糖妹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就端起碗来,坐在床边开始喂我。 一口热粥进肚子,我马上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能活着,真好! 吃了几口热粥,红糖妹又夹了一条咸菜给我,我含在嘴里,咯叽咯叽地嚼着,特香。 “这是妈腌的咸菜,好吃不?” “嗯,好吃。”我一边嚼着咸菜,一边含糊地回答道。 吃了热粥,我又开始犯困了,红糖妹看我眼皮打架,就扶我躺下,给我盖好被子。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传来,然后就睁开眼睛。门开了,几个小孩鱼贯而入。 “爸爸,你醒了?” “爸爸,起来跟我们玩!” “爸爸......。” “永安?永慧?永平?你们不用读书吗?”我看着走到床边的几个小孩,他们都穿着蓝色的道士服,只是没戴帽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些小孩虽然是我的,其实跟我并不亲热,这些年东奔西跑的,都冷落了他们。 “爸爸!你是不是睡傻了?我们都放暑假了!本来早上要到观里做早课的,妈妈说爸爸醒了,可以跟我们玩一天。” 永安胆子大,他很大声地指责着我,让我哭笑不得。旁边的永慧也是双手叉着腰,都起小嘴来。永平可能胆子小点,挤在哥哥姐姐之间的缝隙中,探着脑袋看我。 “爸爸,爸爸.....。”我脚那边的被子,被小女儿拉着,她说话不够利索,个子也小,拉着我的被子就想用力爬上床来。 红糖妹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我肚子上坐着,那鞋子把被子都踩了两个脚印。然后另外三个小孩看到,也争着说要上床,被红糖妹制止了。 “都别上去了,爸爸刚睡醒,精神不大好,再说,你们都这么大的个子了,也不怕把爸爸踩扁!” “哈哈哈!......” 红糖妹的话,引起孩子们的一阵哄笑。 我把注意力放在肚子上小女儿身上,她和红糖妹很像,那眉眼,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那绑在后面的鸡尾巴,竟然也是有点微卷,看那神态,估计也是遗传了红糖妹的。 “灵儿,快叫爸爸,爸爸跟你玩。” “爸爸.....,我们去搭积木吧!”小女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灵儿? 永灵? 陈永灵? 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都让人想起灵堂了,那中间一个大大的花圈,‘奠’字两边白纸黑字上的挽联,这名字谁起的呀?我疑惑地看向红糖妹,她无奈地朝我笑了一下说: “你师傅给起的,说灵儿有慧根,以后会有大作为。” 有大作为,就起这么怪的名字?以后读书,不得让人家给笑死?趁师傅不在,我是不是得给改回来? “她叫陈灵灵,没有用陈家的辈分。” 我听到陈灵灵几个字,终于松了一口气。陈灵灵好听,起码比永灵好听。 我抓着灵儿的胳膊,想坐起来,无奈她压坐在肚子上,我根本没力气坐起来。红糖妹赶紧把灵儿抱下来地,然后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起来。我掀开被子,把双腿缩回来,想下床找鞋子,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鞋子。 大女儿永慧,看我找鞋子,就跑到门边拿了一对拖鞋来,一下扔到地上,永平就捡起来套到我的双脚上。 双脚踏到地上,我慢慢站了起来,感觉头还有一点晕,然后三个小孩就拉着我的手慢慢走。我双脚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一样,身体有点晃。红糖妹赶紧跑过来,双手从后面捏住我的肩膀。 在适应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之后,我慢慢走向门口。 门外远处的山上,青松翠柏一片碧绿,有太阳出来了,不过被挡在了山那边。我在走廊站了一会儿,就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下走。 记得我有次离魂,阳神出窍去了阴间,回来的时候也是下楼梯,然后被几个小孩给笑话了。不过还好,这次他们不笑话我了,估计也是长大了一点。 来到客厅,爸妈都在,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我慢慢走过来,而我身后围着一大群小孩。 “爸,妈,你们也在啊?” 第一百六十章 老友记到访 我爸向我走了几步,然后手足无措地点点头,妈抹了一把眼泪,就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勉强朝我笑了一下。 等我坐下,妈就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对我说:“我跟你爸去田地做一点工,你先吃早餐,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朝妈点点头,看着他们出门,然后在院子里拿上工具,准备去田地。爸妈明显多了很多白头发,身体也佝偻了点。他们没什么文化,不懂怎么表达情感,不过从他们担心的眼神里,也是能看出满满的关怀。 接过红糖妹盛好的稀饭,我小口小口地喝着,又夹了一口红色的野菜,慢慢嚼着。 自从全家搬来了江西住,因为这边比较寒冷,所以我家的饮食习惯也有了小的改变。最主要的就是吃辣子了,也就是辣椒。无论炒什么菜,都习惯放一点辣椒干,吃着开胃很多,又驱寒。 这种紫色的野菜,放点辣椒下去,吃着很可口,如果再放点腊肉下去一起炒,也很下饭。 看到我吃完了早餐,红糖妹就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我看着她进了厨房门,就跟几个小孩出院子。 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左边种了很多豆角丝瓜,右边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院子门口附近,那颗水桶般粗细的木棉树上,枝繁叶盛。下面摆着粗糙的石头桌子,以及几个作为凳子的大石头。 我来到石头凳子上坐下,几个小孩已经一分为二了,两个男孩子跑到盖房剩下的沙堆上玩沙子,用塑料铲子在盖小房子。两个小女孩就定定地看着我。 “爸爸,你头发好长呀,要不要我帮你绑起来?”永慧出声笑着说。 我的头发确实很长了,好像大半年没理发了吧?以前喜欢留平头,方便打理,不像蒋鸣一样,又是留胡子又扎道髻的。 我摸摸拉渣的胡子,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朝永慧笑了笑。然后灵儿就爬上了我的膝盖,伸手抓我的头发。这时红糖妹手里拿着充电理发剪和一块白布,向我走过来。 这是......,要给我理发? “大恒,你打算留道髻,还是理一个平头?”红糖妹笑着拨弄我的头发,再问我的意见。 “还是理平头吧!扎道髻不习惯。”道不道髻的,其实并不影响修道,一直都习惯了平头的清爽,突然间让我留道髻,还真不习惯。 红糖妹把灵儿抱下去,就用白布围在我脖子上,用充电剪慢慢的给我理发。两个女儿饶有兴趣地围着我看,指挥红糖妹理发,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这时,几个小孩一起看向院子门外,然后站起来,全部奔了过去。我把目光移过去,看向那边。 “师叔祖!师叔!......”几个小孩都出声叫着。 原来是我二师叔来了,后面还跟着别的师叔,以及一大帮的师弟师妹们。他们进了院子都围过来,满脸欣喜地看向我,我赶紧站起来。 “各位师叔,我在理发,就不给你们见礼了。” “师侄啊,你理发,不急。我们刚做完早课,听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你忙你的。” 二师叔话音刚落,小兰带着那些师弟师妹们纷纷向我见礼,我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这一大帮既熟悉又陌生的师叔和师弟师妹们,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师侄啊,我们先回道观里,你忙完了就过来找我喝茶。”二师叔对着我说完,就带着一大帮人走了。 几个小孩追出院子门,看着他们远走了,才回来继续玩。 二师叔是当地的活人城隍爷,曾经奉师傅之命到阴间去找我,还和郭府集市的人大打出手。现在我师傅不在了,他接手主持观里的日常工作。别的师叔和师弟师妹们,除了小兰,其实我并不熟悉。 自从道观建成之后,我在道观里安安稳稳做早晚课的时间,都不足两个月。以前每天的各种忙,天天到处跑,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念经。 理完头发,太阳也照射进了山谷,我坐在石头上,浑身沐浴在晨曦的阳光中。这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自然。 闻到花香,我站起来走了过去。 院子边种了几棵丝瓜,看着从瓜棚垂下来几条拇指大的小丝瓜,我伸手拨弄了几下,再低头打量那满地的落英缤纷。 永慧一边捡地上的丝瓜花,一边对我说:“奶奶说,看到瓜是不能指的,不然瓜会长不大,还会掉下来!” 从客厅出来的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她走过来抱起灵儿,而灵儿就伸手使劲拽小丝瓜。 “妹妹!你不要拽小丝瓜,小丝瓜会疼的!”永慧大声地喝止灵儿,而灵儿根本不听她的,永慧着急了就抓住她的小脚,往外面拉去。 红糖妹被永慧拽着后退了几步,那边两个哥哥看到这么好玩,也跑过来帮忙拽妹妹的小脚。 我又信步来到豆角架,盯着几根筷子大小的豆角看。豆角花很漂亮,蓝粉色的有点像小飞蛾,有落在地上的,就像一只只小蝴蝶。盯着豆角架看了一回儿,我又转身走向院子门方向。 几个小孩看我出了院子门,就一窝蜂跑过来,都拉着我的手。 院子外面,是大片的田地,之前师傅在这里耕种了二十多年。现在我父母过来了,就在附近扩大了田地,种了更多的农作物。我看到有大片的花生地,大片的黄豆地,大片的玉米地,还有已经抽了穗的稻谷。 我爸妈戴着草帽,正在玉米地里面锄草,偶尔抬头看向这边,我就对他们招招手。 在稻田那边的山脚下,有一条水流很急的小溪,这也是红糖妹不让小孩出院子玩的原因。来观里好几年了,我还从来没到小溪那边去看过,所以顺着田边小路往那边走,后面跟着一帮小屁孩。 小溪的水很清澈,从道观那边流下来,溪边石头上生长着茂盛的石菖蒲,很是好看。小溪对面就是一个小竹林,有老的竹条垂下来,竹尾轻轻扫着水面。 蹲下来,水面有阳光透过,照射在水底的沙地上。水里还有很多小鱼在游动,我盯着那些小鱼细细的看。小孩们就指着小鱼吱吱喳喳的叫,很是兴奋。 “大恒!你在秋游吗?这么有兴趣?” 我听到后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就回头来看。只见蒋鸣穿着白色法衣,手里拿着拂尘站在院门的路上,后面还有一个胖胖的身影。 后面的那个,是胖子吗? 他怎么穿着金黄色道服? 胖子笑眯眯地从蒋鸣身后一下闪了出来,他手里也是拿着一把拂尘。他们的这个穿着装扮,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赶紧站了起来,然后拍拍发麻的双腿。 红糖妹从院子门口跑过来,把几个小孩领走,我则缓缓走向这两个兄弟。 蒋鸣!胖子!从我出道开始,一直是他们陪伴着我成长,无论天南海北,一声招呼马上就到。 走到他们跟前,我盯着蒋鸣上下的打量。他现在穿着白色绣着金丝花纹的掌门法衣,头上戴着方帽,帽上绣着一个小的阴阳八卦图案,那留着十厘米长的山羊胡,看着仙风道骨一般,气场很强大。我又打量他手里的拂尘,这是很古旧的雕花铜把,上面是一蓬浓密的白色马尾毛。 这是......,做掌门啦? 再看向胖子,只见他一身金黄色的法衣,胸前一个大大的黑色阴阳八卦,手里也是拿着一个拂尘。 胖子......,也是做掌门啦? 我是第一次见胖子戴方帽,以前我和他跟着蒋鸣穿过几次道服,但都没有戴方帽,现在他的胖脑袋上面戴着斜顶方帽,看着很有喜感。 “胖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蒋鸣给我打电话,说你会醒,我就马上赶过来了,在蒋鸣的崇真宫住了一晚。” 我听了,就回头看蒋鸣,他向我咧嘴笑了一下,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回到客厅,红糖妹已经泡好了茶,她把在玩玩具的小孩带到了院子,我就请他们坐下。 “蒋鸣,我八个月不在阳间,可以给我讲一下目前的局势吗?” 蒋鸣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不停地砸吧着嘴巴。 原来,2012年12月20晚子时,我们大战阿修罗族,我和莲儿被张珊推进了时空之门,但当时谁也没发现。 洛桑上师最后战败了邱总,把剩余的阿修罗族众全部赶回了时空之门,然后十几个老头就把祭坛再次封印住。因为十几个老头分属不同的十二地支命脉,想要永久封印祭坛,只能以肉身留在祭坛四周,直到坐化。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我和莲儿。由于战死和受伤的佛道高手众多,急需救治和善后处理,当时也顾不上找我们。 过了几天,有高手通过各种六爻、五行、八卦的卜算,说我和莲儿并不在阳间。此行的应劫高手中,山、医、命、卜、相方面的玄术大拿众多,当报上我的生辰八字,通过各种推算,得出的结论是: 非死,非伤,人也不在阳间。 然后在那几天,祭坛的通道出口,也被用水泥浇筑封住了。十二位老人就永远留在了地下空间。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点酸。 第一百六十一章 莲儿离去真相 原来,我们的师傅还有张珊的师傅,他们都是天选的十二地支命脉,为的就是在那天可以应劫。 而师傅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只知道有老人提醒他们,他们要应一个千年大劫,至于这个大劫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我们仨,还有张珊,也是应劫之人。但在应劫中起到定乾坤的,却是我们的师傅们。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场千年大劫的应劫之人。 过了一个星期,善后工作转入尾声,牺牲的全部就地火化,亲属或者同门把骨灰给带走。受伤的也逐渐转院,然后粤西县城就恢复了平静。 蒋鸣和胖子也赶回各自的道观,接手了掌门一职,开始主持工作。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小道观的掌门,在道教的门派中,估计只有张天师能比了。 蒋鸣在安排好阁皂山的工作之后,用黑猫尝试了几次找我,都没有成功。 他也多次只身去过阴间,在大小各个集市中寻找,不过阴间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那几个道,在黄泉路上能自由出入的,总共有36个集市,每个集市之间相隔几百里,他也只是逛了不到一半。 这个月的初一,他的黑猫有异动,把他给带到了蒋家村,他才在那个吕祖小庙的柴火堆找到了我。当时我是昏迷状态,有点像离魂,所以他把我给弄回南真观来,让红糖妹好生的照顾。 红糖妹怕四个小孩会惊扰我回归的阳神,就把我安排在三楼客房住着,每天以清鲜米粥给我喂食。 既然我肉身回来了,蒋鸣就用‘滴天髓’推算,卦中显示中元节鬼门关会大开,我的阳神也会随之回来。 我听了很感动,有这么一个兄弟,动用了他的所有人脉和物力,就是为了找到我和莲儿。 我想了想,然后就问他:“张珊呢?” “自从赶走了阿修罗族,张珊就不见了,有人看到她骑着穷奇兽走了,可能回了西藏的地底世界吧!” 蒋鸣和胖子,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是张珊把我和莲儿推进的时空之门。不过这是我的家事,他们不问,我也不好在背后说张珊什么。 当蒋鸣知道我的技法全部消失了,现在已是普通人一个,也是大吃了一惊。他赶忙给我把脉,用功法内视查看我的魂魄。他闭着眼睛给我摸了很久的脉搏,才缓缓放开我的手,他说道: “你左右手的器灵,都消失不见了,还有你的丹田真气,也全部都散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昨晚醒来,我才发现自己是普通人一个,也许连一个壮汉都打不过了。” 他脸色凝重地和胖子商量,喝了几盏茶之后,我尿急,就去厕所尿尿。回来看到他们还在商量,胖子不住的看我,估计是想到了什么方法。 “大恒,你这八个月去哪了?你还记得吗?” 我只好把去了归墟,见了风伯和雨师老毕,还和畎夷王子大战一场,然后被推进了大水柱里面,阅尽了三道众生相,最后被冥王给拿了,还看到了雷神在冥王家做客,别的就不记得了。 蒋鸣听了,手里的茶杯一放,就站起来在客厅不停地踱步。 我和胖子目光随着蒋鸣,看着他走来走去。他在想东西,我们也不好打扰他。 等他终于站定,然后把目光投向我: “大恒,我心里有个疑问,你的术法都是机遇巧合之下才掌握的,走的并不是正统的修行路子。当然,我和你也差不多。你说,你见到了雷神他老人家,还见到了冥王。你的五雷掌自然是受雷神管的,也就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当时他和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认真想想。” “我哪记得呀?雷神和冥王,一个是天庭的神仙大拿,一个是主宰阴间的霸王。冥王一招就把我和莲儿给拿住了,然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那既然这样,你现在是肉身,肉身的记忆是没有了,但你的三魂七魄又是完整的。我的意思是,让我用‘离魂散’把你的阳神给引导出来,看看在离魂状态会不会记得以前的事情?” 我听到之后,脖子一缩,浑身汗毛倒竖,还有这个做法? 记得之前和樊嘉扬在四川的基地屋顶打斗,被他洒了我一鼻的黄皮子毛发,有点焦糊味,然后我的阳神就自己跑出来了,现在想来还有点后怕。 而现在蒋鸣想要用‘离魂散’让我离魂?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我离魂了,你怎么问得到?” “我也离魂,跟你一起阳神出窍。” “这样也行?”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然后回头跟胖子说:“胖子,你给我们护法,我们只离魂半个小时,问清楚情况了,你马上给我们服药,再把我们的阳神打入肉身!” 胖子在旁边点点头。 对于离魂,我还是心有余悸的,那次中了‘离魂散’,阳神随着黑麒麟一路跑到了阴间,好在后面被我二师叔给带了回来。 事已至此,我们马上就行动,来到三楼,还是那个房间。 把门窗紧闭,拉严了窗帘,胖子守在房门位置。我和蒋鸣并排躺在床上,他掏出一把黄色的毛发,往空中一洒,然后我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 我和蒋鸣都渐渐陷入了神识迷离,不过很快,我就听到胖子在叫我,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门窗都大开着,有风吹进来,阳光也透了进来,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那股焦臭味。 蒋鸣他也早就醒了,正在床下站着看向我。 “胖子,怎么这么快?” “快?都半个小时了,人家蒋鸣早就醒了,就你,我都摇半天了。” “蒋鸣,你怎么醒得那么快?我离魂之后怎么没看到你?” “也许你丹田没有真气,身体变差了。这次离魂散的用量很少,抛开剂量谈毒性的话,那就是耍流氓嘛!不过,我看到了你的阳神,也问清楚了。” 很奇怪,我离魂之后,阳神出窍竟然没看到蒋鸣,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他这么快就问到了? “大恒,雷神说你在黄泉道冒充他,还向牛头差役牛大肠要走了几个魂魄,所以把作案工具给没收了,也就是你骑的黑麒麟。” 啊? 听到蒋鸣的话,我一下愣住了。 是的,我第一次离魂,骑着黑麒麟和那个钱凯丽在黄泉道路边,碰到了牛大肠带着一帮小弟,正驱赶几百个魂魄奔赴黄泉路,去喝孟婆汤。当时牛大肠确实误会我是雷神了,可我又不是故意冒充的呀? “还有,冥王说你的五雷掌,非阴间之术法,专克阴魂。然后你多次在阴间使用五雷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他没收了你的五雷掌。” 是的,在郭府集市门口,我一掌就轰掉了上百的阴魂,还打死了郭万均。然后沃府集市的炎亚纶,为此还发明了专克五雷掌的黑曜石盾牌。在归墟,西北王畎夷王子率领的异兽大军,也是被我轰掉了不少。 看来,我得罪的大拿实在太多了。上到天庭的雷神,下到阴间的冥王,都得罪完了,以后我还怎么混? “那我丹田的真气呢?又被谁收走了?” 鸳鸯麒麟印章的器灵可以拿走,五雷掌也可以拿走,他妈的连我丹田的真气都给打散了,这个我不服。害我现在连穿墙术都用不了,更不用说别的术法了。 “冥王还说了,拿走五雷掌是利息,丹田的真气才是本金。” 我......草! 碰上放高利贷的了? 还有利息本金的说法? 我看着蒋鸣,一脸的生无可恋。现在丹田的真气没了,之前修炼到了第三阶段初期,现在又得重新开始了。冥王和雷神,不但拿走了我的杀敌重器,还连我丹田的真气都给打散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胖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大恒,可以了。在那些神仙大拿面前,我们就是小蝼蚁一般的存在。现在人家放你的肉身回来,连阳神都还给你了,你就知足吧!万一当时他要弄死你,估计你也没地方说理去,对吧?” 想想也是,像我这种人下到阴间,凭着五雷掌就到处大杀四方,妖来杀妖,鬼来杀鬼,都破坏了人家阴间的规则,也确实是神台上的猫屎,神憎鬼厌的。 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我们再次回到一楼的客厅,讨论未来。 “大恒,你有什么打算?”蒋鸣呷了一口茶,然后看向我问道。 “唉!现在除了理论,我是啥术法都没了,就普通人一个,也没什么好想的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恒,别灰心嘛!重新修炼就是。”胖子无所谓地说。 “我也想修炼啊!但是爬得高,就跌得重。......对了蒋鸣,你打听到莲儿的情况了吗?”我突然想起莲儿了,她和我一起去的归墟,现在我回来了,她都不知道去了哪。 “雷神的意思,好像是莲儿跟他回一趟天庭,带她去见一下西王母,至于她以后怎么安排,我就不清楚了。” 莲儿要跟雷神回天庭?去见王母娘娘?我一阵愕然。 第一百六十二章 烛光老道 莲儿是旱魃出身,几千年来一直想要找到回天庭的路,这也是她跟着我,非要我带她去找共工之台的原因。 经过五次转世,莲儿对回去的路,也是忘得差不多了。 我带着她在西部的瑶池找了好几回,都没能找到共工之台。 也曾经臆想过,等找到了共工之台,然后就这样看着莲儿飞升上天庭?我自然是不愿意的,这也是我内心非常抗拒的一个原因。 可万万没想到,雷神因为我在阴间冒充他,会找到冥王来合作。两人一拍即合,不但惩罚了我,还把莲儿从我身边给带走了。 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当你苦苦寻觅,想要找某一样东西,偏偏就找不到。在你心里已经想要放弃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它又出现在你眼前了。 莲儿在归墟找到风伯,然后通过雨师老毕来打听共工之台。但没想到,还有一位神仙大拿,在阴间和天庭之间是可以随意穿梭的。 这次她能回天庭,也算是误打误撞吧,起码圆了她五千年来的夙愿。 莲儿,你真的上天庭了吗? 你会想我吗?我真的很想你。如果你想我,就一定要让我知道。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用你的方式来告诉我。如果我不小心伤害了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如果我们不得不分开,那请你记住,我们曾经深深地相爱过,因为那是我们一生中,最最美好的回忆。 看到我沉默,蒋鸣就和胖子告退,说观里事务繁忙,让我好好养身体,然后重新修炼。 临走,蒋鸣在我耳边低语一句,就和胖子两人走了。 目送他们远去,我又回客厅坐下,呷了一口茶水,然后想蒋鸣刚才那句话,和自己以后的事情。 这些年走南闯北,经历的事情多了,得罪的人也多,所以我的仇家其实还是挺多的。除非我窝在南真观,不然出门碰到仇人,肯定没办法自保,被人家随便就把吃饭的家伙给拧下来了。 但是说到修炼,如果没碰到什么际遇,按照正常途径来修炼的话,估计再过个三十年,我连给蒋鸣做小跟班都没机会了。 唉......! 我长长一声叹息。 抬头看到红糖妹在客厅门口,她担心地看着我。我对她招招手,她就走进来,我上前轻轻地拥抱着她。 “红糖妹,我现在变成一个普通人了,你还要不要我?以后别欺负我啊!可能我连你都打不过了。”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红糖妹用力地抱紧我,然后说:“大恒,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也是普通人一个吗?07年到现在才几年呀?功夫没了,那就再练呗!不然人家欺负你老婆,你还想让我来保护你呀?” 我不由笑了一下,也紧紧地抱着她。 是的,我一大家子人,总不能靠我的师叔、师弟们来保护吧?我陈大恒也曾经辉煌过,为什么就不能再辉煌一次呢? 可是......,我该从哪里着手修炼呢? 中午,吃过午饭,我就信步往山上逛,后面几个小屁孩一路追随着。灵儿实在爬不动了,就站在山道上,噘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回头抱起她说:“灵儿,走累了?你以前不是每天都爬山吗?” “才没有呢!每次都是小兰师姑抱我上去的。”灵儿委屈地说道。 哦?小兰? 原来,灵儿每天早上从院子出来后,都是小兰抱着她上山的。她才两岁多点,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不过也是天天都到观里做早课。 当然,做早课只是她玩乐的一部分。而晚课她没做,因为小孩吃饱就犯困,早早就洗澡睡觉了。 终于上到半山的道观,小兰带着另一个师妹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她接过灵儿,然后轻声叫了我一声师兄,看我对她点点头,就把灵儿交给了另一个师妹。 “师兄,听蒋道长说,你的功法全部都没了?” 蒋道长? 呵呵! 蒋鸣现在是一派掌门,师妹在称呼上也是有了改变。之前她是叫蒋师兄,或者蒋道兄的,但是现在蒋鸣做了掌门,她自然不能用平辈来称呼。 只是......,蒋鸣已经把这事告诉兰儿了?还是别的师叔师弟们也知道了? 看着小师妹把一帮小孩引开,小兰就带我去二师叔房间。二师叔房间在师傅的旁边,我进门之前扫了一眼师傅的房门,只见大门紧锁,心里不由得酸酸的。 二师叔正在喝茶,看茶几上那散放着的茶杯,应该之前招待过蒋鸣和胖子,而且他们之间应该交换过了意见。 “大恒见过二师叔。”我朝二师叔一拱手。 “大恒,不用多礼,坐吧!” 我寻了个座位坐好,小兰就给我倒了一杯茶水,我朝她点点头,她就站在一旁。 二师叔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扭头对我说:“大恒啊!蒋道长和吴道长刚离开,他们在我们观里吃过了斋饭。” 哦? 我以为蒋鸣他们早就走了,原来是在和我二师叔聊天啊? 蒋鸣和胖子一向和我亲热,极少和观里其他人打交道,看来经历了应劫的事情,他们也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了。 “大恒,听蒋道长说,你们阳神出窍的时候,你曾提到过‘烛光道人’,你还有什么记忆没?” 烛光道人?什么鬼? 我从来没听说还有这样一个道士,所以我对着二师叔摇摇头。 “我和蒋道长探讨过了,也请出了石符道人来问个究竟。据石符道人说,烛光道人他听说过,他会经常行走在冥间的各个集市,是一个穿着道服但又光头的年轻人。” 我听了一惊,穿道服?还光头? 就算不留道髻,像我这样留个板寸头也好,还从来没听说穿道服的道士,会留着光头。那他算是道士还是和尚呢?就算风清子那种地中海,余下的几根稀疏头发,也是勉强扎了个道髻。 二师叔看我一脸的震惊,就继续说道:“蒋道长说,是这个叫烛光道人的小道士,把你的两个器灵给收走的,装在了‘四象塔’里面。” 啊? 还有这事? 蒋鸣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只是趴在耳边问我,认识烛光道人吗? 我当时听了就直犯糊涂,鬼的烛光道人,都不知道是谁,也没在意。想不到我的两个器灵,是被他给收走的,那我找到他,是不是就能跟他讨回器灵了? 可我去哪找他? 回冥间? “我和蒋道长讨论过了,这个四象塔,上古时候是在截教一个叫‘金灵圣母’的女神仙手里。” 截教?金灵圣母?不认识。 “后来,金灵圣母死在了阐教‘燃灯道人’的‘万仙阵’中。” 神仙也打架? 神仙也会死? 这个阐教的燃灯道人这么厉害? 信息量有点大,也是把我给搞糊涂了,连神仙打架都出来了,能不糊涂吗?只是这神仙打架,和烛光道人有什么关联? “金灵圣母死了之后,四象塔就到了燃灯道人手里。后来燃灯道人又转投佛教,被后人称作‘燃灯古佛’!燃灯古佛也就是过去佛。” 啊?过去佛? 神仙还会换信仰?我听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所以,这个烛光道人穿着道服,但是留着光头,可能和那个燃灯道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啊!......我总算是明白了。 雷神和冥王把我的两个器灵给收了,但是又没东西装,就找来烛光道人,用他的四象塔把我的器灵给封起来。那也就是说,雷神和冥王并没有合适装器灵的法器,所以找了个瑞士银行给保管着。 只是,像雷神和冥王这样的神仙大拿,会缺少装器灵的法器吗? 看二师叔的意思,只要找到这个烛光道人,就能拿回我的两个器灵了,然后我就可以凭着器灵,再修炼出丹田的真气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开挂,开挂了就事半功倍了嘛! 办法是好办法,可人家烛光道人肯给不?不肯给的话,我们打得过人家不? 在哪才能找到烛光道人? 难道又去阴间的集市? 我坐在椅子上一阵的胡思乱想,旁边的小兰推了一下我,我抬头看去。 “大师兄,我们去拜一下三清和祖师爷吧!”小兰说道。 我点点头,辞别了二师叔,就跟着小兰走出房门。小兰带着我绕过高墙,往小广场那边走正门。 自从跟师傅回粤西,我也很久没给三清装过香了。不过师傅却永远留在了粤西,而我却懵懵懂懂的又回到了南真观。 站在道观门口,我打量着那古色古香的斗拱垂花柱门面。道观已经两年多了,门口的茶树已经生根发芽,现在充满了勃勃生机,观里不时能看到有善男信女进出。 抬头看去,只见大门上书大大的‘南真观’三字,这红底金字,据说是找了市里的书法家写的,而我却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个匾牌。 进了门洞,中间是天井,左右两边厢房是师叔们算卦解签,择日算命,风水堪舆,把脉看病的地方。现在每个摊位前都有客人,他们都想求得心中的平和。 很多人都说这是封建迷信,是,道教确实历经了很多个封建王朝,有的人也确实是愚昧迷信。但道教存在了几千年,其中的道理和五行八卦的推算能力,不是一句封建迷信就可以否定的。 其实道教经过了几千年,早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论,就是用这套理论来支撑着道教中各派的繁衍生息。 最简单的是,道分阴阳,先天为体,后天为用。 而阴阳又阴中有阳,也阳中有阴,阴阳是从道中分出来的。所谓道,就是我们人类在世间存在的状态,就像我们站在一条大道上一样,走每一步都有着不同的结果。 道教的道士追求的是什么?长生?飞仙? 但无论是长生和飞仙,都需要道士们去修炼求证,简称‘证大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赵公明? 跨过天井,走过香火熏绕的雕梁画栋,我接过师弟递过来的檀香,然后仰望着三清。 奔波了这么多年,拜了师,又重建了南真观,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三清。 三清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基本每个道观都会供奉三清,这是道教的始祖,最老的祖师爷。 和别的道派不同,我们神霄派是从符箓三宗分衍出来的支派,以修习‘五雷符’为主。除了供奉三清之外,在第三进还供奉了雷神,也就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是雷部的主神,也就相当于现在的CEO,下面管着很多的雷公,雷公就相当于现在的部门经理。而神霄派是玩五雷符的,自然得和雷神雷公多亲近亲近。 我举着檀香,仰望着雷神高大的身躯,心里不由百感交集。 陪伴我多年的鸳鸯麒麟印章器灵,后来器灵又化作黑麒麟,变成了我的坐骑,偶尔还喷一下火帮我杀杀敌。但是,现在就是被这个家伙把我的黑麒麟给收走了。 另外,我右手还有一个五雷掌的器灵,也是被他收走的。 想到这里,我鼻子不由得有点酸酸的。我敬你拜你,给你修庙建祠香火贡奉,你却把我的傍身器灵给收走了。 当然,我内心虽然翻滚沸腾着,嘴上却不敢说什么,不然被香神火神灯神各种地方小神传到了雷神的耳朵,那我别说在神霄派混了,就是在道教估计也混不下去了。 拜完了雷神,左边厢房是神霄派各个朝代的祖师爷,我也一一点香参拜。右边厢房是雷神下面的各个部门经理,我也装香参拜。 刚把香插到香炉上,旁边的小兰‘啊’一声轻叫,我扭头看去,只见小兰花容失色,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想插香的手一抖,那香马上掉到了地上。 那三根檀香掉落在地,香头倒插,三根香全都灭了。 在装香拜神的过程中,如果香头灭了,则视为不吉。旧香是不能再点火的了,只能装新香祷告赔罪。 旁边的师弟赶紧又抽出三支香点着,然后递给小兰。 小兰伸手接过,慌张地跪拜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双手插香。这次倒是没事,看着三根香在缓缓燃烧着,我们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拉着小兰走向天井,这里没什么人,然后看着还没有恢复仪态的小兰。 听红糖妹说,小兰和一个师弟已经到了婚嫁的地步,说年底准备结婚,小兰能有个好的归宿,我内心也是挺高兴的。 我们神霄派属于正一道,是可以结婚的,但是道教中的全真道却不能,必须出家修炼,是不能为世俗所困扰的。 “小兰,你刚才怎么了?你来道观也两年多了,怎么会把檀香掉在地上的?” “我......我......我看到一位雷神朝我笑了一下,人家都吓坏了。”小兰拍着心口惊谎地说。 “笑?那些不是雕像吗?怎么会笑?” 据说,天庭上的神霄玉府是雷神的总部,下辖四府六院诸司,一共有三十六位雷神。但我们道观里供奉的,却是九天应元府和五雷院的十二尊雷神。 因为雷神太多了,厢房摆不下,只能挑CEO和五雷院直属我们的部门经理,做成雕像摆着供奉。 雷公其实是一个职业,都是历代有大德又公正的人担当。所以雷部的雷公众多,然后各自分好区域,一人管一片。 雷公每天都要上岗,专做行云布雨,诛逆除奸的工作。 雷公虽然专司打雷,但并不是神仙当中的武林高手,这些经理们还是得听雷神CEO的,才有工资发。九天应元雷神又得上朝听玉帝的,职位才不会被撸下来。 所以,雷神雷公的职位也有大小。而且,雷公也会发脾气打瞌睡撂挑子,和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只是我们凡人看不到而已。 曾经有个雷公用雷劈一个老太太,打完一看,哎呦!打错了!赶紧扔一瓶膏药下来,让老太太涂抹。 也有个雷公把年轻人劈死了,认真看一下,又打错了。然后在空中大喊旁边的人救治,说把蚯蚓捣烂,涂抹在肚脐眼上,人就会活过来。 还有雷公打完雷,斧头和凿子都不要了,把它们扔了走人。有人曾经在雷区捡到过天上掉下的斧头或凿子,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 所以,小兰说看到有个雷公朝她笑,那可能就是真的。 我们在道观里供奉雷神雷公,那些香火,会有火神香神灯神这些地方小神带上天庭给雷公。雷公接受了香火,就会庇佑一方,也会降下一缕神识,附着在雕像上。 我不敢确定小兰的话是真是假,只好随她返回右厢房。小兰不敢用手指那个雕像,只是慢慢向那雕像走近,目光一直盯着那个雕像看。 雷公的造型各异,大多是威风凛凛,军仪整肃的,有的拿判官笔,专司生死,有的尖嘴拿斧头拿凿子,有的拿链子,有骑黑虎,有拿青龙偃月刀的。 小兰看的那个雷公,穿着一身金黄色的盔甲,而且豹眼圆瞪,黑脸上满脸的髯须,既像张飞又像钟馗。左手还拿着一个金元宝,右手拿着一条银鞭,胯下骑着一只黑虎。 这个......,不正是雷公赵元帅吗? 赵元帅也叫赵公明,很多人都以为赵公明是武财神,却不知道他的正职是雷部的雷公之一,而且还是神霄殿的副帅。当财神,只是他的兼职副业而已。 我盯着赵雷公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他有在笑。 这个雷公赵元帅我见过,记得曾经和蒋鸣在云南那边求雨,当时我连法坛都不要了。结果他在天上看到就生气,然后用雷电追着我打,后来我骑着黑麒麟追上掉落山涧的法坛,把法坛收好,他才算数。 再然后我去非洲找莲儿,当时越野车水温太高,抛锚了。我就在非洲沙漠里求雨,隐隐约约中,我看到空中的那个也是他。 这样说来,赵元帅和我其实已经是老熟人了。我难得的几次求雨,都是他给我下的雨,那他怎么就对着小兰笑呢? 小兰......,会不会也有肉眼通? 对了!小兰在县城不是看到那个老太太的魂魄吗?那这样说来,小兰其实和我一样有肉眼通。 我扭头看向小兰,小兰是我的师妹,和我同一个师傅。我总是小兰小兰的叫,其实她全名叫黄俊兰。自从她拜师之后,主要负责管理观里的财务,每个月给师叔师弟师妹们还有老农出粮。 包括观里的各种采购,还有厨房买肉买菜,都是她一手操办,会计兼出纳都是她了。 小兰也得到了师傅的梦传,不过她半道出家也没什么际遇,道行浅。所以,在修炼方面,估计明年去龙虎山考个初箓是没问题。 初箓就是‘三五都功经箓’,就是念念经书,打打火球,念念肚痛咒之类的小法术。 见没看出什么来,我就带着小兰去找三师叔。 三师叔管着一个八卦摊位,现在没什么客人,他正在翻看一本古旧的书籍。 看到我和小兰来了,几个摊位的师叔都扭头看向我们。 自从南真观开业以来,我从来没看过师叔们做业务。几个师叔各自有自己的摊位,都是免费为善男信女服务的。当然,服务完了会要求捐功德,多少随意。 然后每天傍晚小兰就打开功德箱,把里面的功德清点记账。 小兰的银行卡里还有近千万,除了每个月给大伙出粮,功德箱那些小钱只是留来买买菜,维持一下日常开支而已。 “大恒见过三师叔。”三师叔朝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我。 “三师叔,你别这样看我呀!”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是,你这是路过呢还是怎么的?往常你都是打个招呼就过去了,现在站在这里,我也不习惯呀!” 我无奈地看着三师叔,确实是,自从重建了南真观,观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师傅在打理。现在师傅不在了,轮到二师叔打理。 其实我就是个撒手掌柜,除了在观里会跟着做一下早晚课,平时连人影都没一个。 现在突然站在三师叔的摊位前,他自然是不习惯。 “三师叔,刚才师妹小兰装香的时候,她说看到赵元帅对她笑。” “啊?......”三师叔愕然地看向我旁边的小兰。 “三师叔好!”小兰甜甜地对他笑了一下,露出两排皓齿。 “那你们坐下,我来帮小兰看看。”三师叔摸了一把山羊胡子,另一只手不住的往下按,意思叫我们坐。我和小兰就坐在客人用的红色塑料凳子上,然后别的师叔们远远听到,都起身围了过来。 三师叔是专管算卦方面的,什么六爻五行八卦这些,给人家婚嫁还有新居择日子,也给小孩起名,还有要出远门来算一下前程的,店铺公司开业算一下运程这些。 所以,他的摊位会比别的摊位生意要好一点。 三师叔现在也七十多岁了,头发胡子花白,满脸的皱纹,上面还有几颗老人斑。他说要给小兰排盘看看,别的师叔也过来听,自己人给自己人算卦,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小兰,把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出来,我给你看看。”三师叔拿出一张黄符纸,小兰接过就拿笔写了。 我扫了一眼,她写的是黄俊兰,1989年农历三月十五日,上午十一点半。小兰刚写完,在围观的其他师叔就开始切切私语起来了。大家都是同行,虽然各自偏重的业务范围不一样,但师出同门,也就半斤八两而已。 三师叔拿过黄符纸,细细端详起来,右手在快速掐算着,突然一停,然后看着小兰说:“你的八字是,己巳年戊辰月庚戌日壬午时,生肖属蛇。” 小兰赶紧点点头,我们后面的师叔们又开始低声说了,我隐约听到说什么武财神。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应该是跟武财神赵公明的生辰八字一样!” 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兰也是肉眼通 武财神是几千年之前的人物了,虽然是雷部的雷公,但也是北方的正财神。 虽说他是几千年前的历史人物,但中国的传统历法,都是以‘十大天干’和‘十二地支’按固定的顺序互相配合,组成的‘干支纪年法’。 所以,按照干支纪年法来算,每六十年一个轮回,也叫六十花甲。老人岁数到了六十岁,人们也称呼为六十花甲,就是这么来的。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被称为‘十大天干’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叫作‘十二地支’ 把十大天干和十二地支前面第一个前后排列,就是第一年:甲子年,如此类推。一直到十大天干最后一个‘癸’字,然后十二地支不是多出两个了吗?没关系,再把十大天干重新排到后面。 十大天干排了六次,十二地支排了五次,到第六十一年,又一个甲子轮回的开始。古人就是这样纪年的,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纪年。 而巧合的是,小兰竟然和几千年前的赵元帅生辰八字一样,而且还自带天生的肉眼通。 也就是说,小兰和我一样也能活见鬼。 “三师叔,也就是怎么样?”小兰也是满脸的惊讶,难怪自己手头管着近千万,原来是财神命啊? “卦曰:亨,君子有终。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瑀,君子之终也。” 我和小兰都听得糊涂,这古文的字都认识,但是意思就听不懂。 “用白话来讲,就是命挺好的,有始有终,发生啥事也不怕,命里管钱,但自己的钱并不多。” 三师叔话音刚落,别的师叔们就‘哄’的一声笑了。 “也就是说,小兰管账那是她的命,只要她谦逊一点,鬼啊神啊恶人啊都拿她没办法。” 三师叔最后这句话,我们终于听懂了,说小兰命硬呗! “三师叔,那小兰的命格算是好还是不好?”我出声问道。 “好啊!怎么不好?她活到八十岁都没问题,而且没有大病。” 那不成打不死的小强了?我和小兰相对而视,满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小兰的命这么好。 “对了,三师叔,小兰她能看到鬼,那是不是肉眼通啊?” 众位师叔听了,都一阵意动。 肉眼通并不是人人都有的,一般人出生之后三到五岁之前,是能看到鬼的。但小孩心智未开,不懂什么是鬼啊!五岁之后,最迟到八岁,小孩的肉眼通就自动闭合消失了。 天生肉眼通的人,八岁之后肉眼通不会消失,如无意外,会伴随一辈子。 而肉眼通消失了的人,通过修炼,还是能拥有肉眼通的,不过看各人修为的高低。 我有肉眼通,但不是天生的,是在钢铁厂锅炉爆炸之后才有的。但蒋鸣和胖子没有肉眼通,不过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想看鬼还不是小意思? “小兰的体质特别适合修炼,如果有什么好的天材地宝,就能突飞猛进。不过在观里慢慢修炼的话,再过个二十年,说不准能超过我这个老头子呢!”三师叔笑着说。 天材地宝有助修为的提升,这个大家都知道,可天材地宝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 看完八字,也是到了饭点,众师叔们就散了,回各自的摊位开始收拾整理。小兰也开始整理功德箱,把功德倒出来清点好。 晚饭的饭点一般是傍晚六点,冬天会提前半个小时。这时来进香的客人,也早就回家了。几个师叔把大门关了,打开门口和广场的灯,这一天就算是结束了。 晚饭过后还有晚课要做,也就是在三清跟前铺上蒲团,大家排成几排开始念经。 师叔们收拾好东西,就去食堂。我和小兰跟在师叔们后面走,来到食堂。 众师弟们已经就坐,正在边聊天边等人齐。年轻人饿得快,吃饭都比较踊跃,有话说,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食堂已经灯火通亮,吊扇和壁扇全部都开了。整个食堂一共摆了四张大圆桌,还有两张小圆桌。 师弟们一看自己的师傅进了食堂,马上拿起筷子开吃。 师叔们喜欢坐离厨房近的两张大桌子,门口的两张大桌子是年轻人坐的。年轻人吃饭快,吃饱就赶紧开溜,所以喜欢坐离门口近的饭桌。 而老人吃饭都是细嚼慢咽,兴致来了还整上两盅。 我环视一周,里面角落一张小圆桌上,我那四个小孩已经吃得满嘴油光了,正在大快朵颐。小孩饿了,才不管你等不等人呢! 最小的那个师妹,正端着饭在喂灵儿。看她时不时给这个小孩夹块肉,又给那个小孩夹块豆腐,侍弄小孩也是玩得挺开心。 这个师妹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刚来的时候,才十六七岁,现在过了几年,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变得漂亮了许多。她也没以前那么冷淡了,我记得她以前不爱说话,总是躲得远远的,但是现在开朗多了。 “师兄,这里。”小兰在一张小桌子上叫我。 我朝她点点头,就走过去。这张小桌上,只有小兰和一个师弟。说是师弟,其实他比我还大几年,估计比小兰大个八九岁,显得很成熟。 早就听红糖妹说,小兰谈恋爱了,说等年底黄道吉日到了就摆酒。我朝那个师弟点点头,就坐下来。 现在观里有三个师弟一个师妹出仕,高中毕业那个跟胖子去了钦州,另外两个中专毕业的在安远和抚州任职,做了一个办事员。 我侄女陈素云则跟着蒋鸣,在京城总局的四处一队做了个文职。 这时,老农用毛巾从厨房端了一个炖汤出来,放在我们桌面上。一打开,马上香气扑鼻而来。我朝老农点点头,就直起腰扫视了其它几桌。 “老伯,怎么就我们桌才有炖汤?他们没有?” 老农坐下来,一边给我舀汤一边笑呵呵地说:“大恒啊!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特意买了个老母鸡炖西洋参。这是给你喝的,他们可没这口福,他们喝清汤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我眼睛马上就红了,鼻子也跟着酸溜溜的。 老农是师傅的好友,看在师傅的面子上,盖好道观之后,就留在观里负责厨房和食堂,闲时陪师傅聊聊天下下棋。现在师傅不在了,老农依然留在这里为我们服务。 那些师弟们,每人都会到厨房轮值两天,帮忙开车送老农去买菜和日用品,然后在厨房帮厨。 他听说我身体不好,特意给我炖了个汤来补一补,这事让我挺感动的。接过他舀的汤,我说:“老伯,跟我们一起吃吧!这桌人少。” 他连忙摆摆手说:“不了,不了,我在厨房吃就行。” 说完他站起来搓搓手,笑了一下就进了厨房。旁边的小兰在我耳边低声说,老伯在厨房喝白粥呢! 啊?喝白粥? 我抬头看向厨房那边,心里愧疚得很。小兰拉了我一把,我就低下头,她轻声说,老伯都吃了大半年的白粥了。 怎么会这样? 小兰叹了口气说,自从师傅走了之后,他没等到师傅回来,就开始吃白粥,怎么劝都不听,最后只好随他了。 唉!看来,老伯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饭后师弟们去观里做晚课,有几个师叔还在小酌一杯,余下不喝酒的师叔也跟着慢腾腾的去了。 看到小师妹带着我那四个小孩往外走,我也跟了出去。 “爸爸,我困,我要抱抱......。”灵儿走到门口就不肯走了,我只好蹲下抱起她。 往家的方向,下山的路修了水泥阶梯,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我们五人下到院子,在吃饭的红糖妹放下碗筷,跑出来接过孩子,小师妹转身就要走。 “师妹,等等。”我放下灵儿,追到院子门口,小师妹站在土路上,没有回头。 “师妹,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这个小师妹,和她哥一起跟了我二师叔。在食堂我看到她哥和别的师弟很聊得来,很开心的样子。 小师妹慢慢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勉强笑一下说:“大师兄,我过得很好,我哥都走出来了,我也同样走出来了。”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好好修道,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谢谢大师兄,我会努力的。” “嗯,不谢。对了,也谢谢你帮我照顾几个小孩。” 小师妹这才会心地一笑说:“谈不上照顾,他们很好玩的,观里数我年纪最小,他们都爱跟我玩。” 我笑一下没有出声,只是盯着她看,她就回头慢慢朝山上走去。 家里爸妈和红糖妹在吃饭,看到红糖妹还有半碗饭没吃完,我就拍拍手。小孩听到拍掌声都看过来:“好了,妈妈要吃饭,爸爸带你们去洗澡好不好?” “好.....!”四个小孩都异口同声地说,然后跟在我后面上楼梯。 来到小孩的房间,三个大的都自己去找干净的衣服,在卫生间门口用小凳子放着,然后自己脱衣服。 灵儿也要脱衣服,上衣扯不掉,就在那里发脾气,然后回头瞪着我,意思要我帮她脱。 永平推了她一把说:“妹妹不在这里洗澡的,她衣服不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师弟求助 我赶紧过去抱着灵儿,她在挣扎,非要一起洗。 三个大的小孩脱完衣服,就跑进卫生间开水龙头。我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原来这个卫生间挺大的,在墙上一排装了四个花洒。三个小孩一人开一个,然后就在底下洗头。 怀里的灵儿委屈地扁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三个哥哥姐姐洗澡。 “把灵儿给我吧!她在我们房间洗澡的。”我回头看,原来红糖妹也上来了。 “爸爸,你不用看着我们洗澡的,我们会自己穿衣服的。”永安边挤洗发膏边对我说。 “是啊,爸爸,我们都是自己洗澡自己擦干自己穿衣服的。”永慧和永平也跟着说。 我不由心酸地笑了一下,这些年东奔西跑,在家的时间短,对小孩的关心实在是太欠缺了。也辛苦了红糖妹和我爸妈他们,他们带着四个小孩也挺不容易。 “那你们慢慢洗啊,我去看看灵儿。” “爸爸再见......。” 我出门,然后进了红糖妹的房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笑声,就探头进去看。 原来,灵儿正在泡澡,一个红色的大脚盆装满了热水,水面上有很多的泡泡。灵儿在开心地玩泡泡,双手捧起泡泡,对着红糖妹一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红糖妹额头和鼻尖都挂着泡泡,回头冲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伸手把她脸上的泡泡拿开,她就用毛巾擦擦。 我蹲在卫生间门口,看灵儿在开心地洗澡。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只要家人身体健康,小孩快乐地成长,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有功法就没有吧!这样才有时间好好陪伴他们。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餐,我就带着四个小孩爬山回观里。把小孩交给小师妹,我就跟着小兰去做早课。 二进的三清殿里,已经传来了洪亮的念经声。我们走过去找了一个空的蒲团,然后盘腿坐下,也跟着念经。 现在念的是《常清常静经》,这个经文字数不多,且文字浅显但寓意深刻,经文以讲“心静”、“静心”人手,谈到“观”“寂”等修养法的上乘学说,认为“真静”、“真寂”就是所谓的“常清静”,充分体现了老庄“清静无为”的修养法宗旨。 念完常清常静经,然后接着念净心咒,净口咒、净身咒,安土,安天地等神咒。 最后是奉诵《常清常静经》、《消灾护命妙经》、《禳灾度厄经》、《玉皇心印妙经》。 念完经再礼拜三清宝诘,之后就是‘转三清天尊’,大家列队两排,围着三清转了九圈。又走到第三进礼拜雷祖宝诘,再‘转雷祖天尊’,围着雷祖转了九圈,就收课。 然后大家都散了,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我看着小师妹带着四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走了,说要到后山去采野果。这时旁边的小兰掏出手机来,皱着眉头在翻看着。 “师妹,怎么了?” “张治打了几次电话给我,刚才做早课没听到铃声。” “那你打回去问问,看看有什么事。” “好的。”小兰边回拨号码边往小门走去。 观里没有我的业务,我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事,就四处闲逛起来。看到有善男信女进来烧香,我就和几位师叔打了声招呼,走到门口的广场来。 广场是水泥地板的,外围种了很多茶树。平时观里喝的茶,都是师弟们负责采摘,老农给炒的茶叶。茶树旁边用竹竿插了很多彩旗,一路往停车场那边都有。 我眺望着路上的男男女女,他们拎着香烛,有说有笑地来进香。 “大师兄!” 听到小兰的声音,我回头去看,只见她举着手机跑过来。 “什么事?” “张治找你。” 张治? 张治是四师叔的弟子,也是出仕的几人之一。他现在是抚州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办事员,走的是蒋鸣的关系。 “张治,怎么了?” “大师兄,听小兰说你回来了。这样,我这边正出任务,碰到难题了,想大师兄你过来帮帮我。” “是什么事?能具体说说吗?” 原来,张治的局长去南昌开会了,市局就剩他们五个办事员。昨天接到警察局转过来的一个案件,说在一座荒山的山洞里发现一具干尸,从周围的布置来看,属于民调局的业务范畴。 今天一早张治就和同事们一起去调查,但奇怪的是,有个同事在山洞里面失踪了。 因为是内地的调查局,市局并没配备副局长,现在局长又开会去了。按照资历,张治也算是局里的老人,剩下四个同事,两个去年来的,两个今年毕业的,才入职几个月。 本来这事他想找师傅的,可是他觉得工作上的事情,动不动就找师傅,会很没面子。 他听小兰说我回来了,也是高兴坏了,赶紧叫小兰拿电话给我听。 听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一下。 这事要放在以前,我过去把事情办了就是,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可如今的我,观里哪个师弟不比我强? 听到我沉默,张治在那边就急了,他说,他已经入党了,老局长再过两年也到了退休年龄,他有很大希望上位当这个局长。如果这事影响到他的能力,说不定就从上面派个局长下来了。 我南真观派能力强的弟子出仕,也是受蒋鸣影响。当年他在樟树的遭遇,就是官面上没人,他的师弟才会受人欺负。 所以,胖子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把能力最强的那个师弟给了他。然后还有两个能力不错的,我放在了当地的安远和抚州做办事员。 我侄女素云也被蒋鸣给要走了。 现在师弟碰到困难,再不帮的话,就真的说不过去。 “好吧!你把地址告诉小兰,我们马上开车过去。” 张治在电话那边很高兴,连声说谢谢。我把电话给了小兰,就立马掏出电话打给蒋鸣。 蒋鸣现在回了京城,崇真宫已经托付给了几位师叔。 他听到还有这样的事,就说:“你先去看看,解决不了的话,我让省局的人接手,绝对不会影响张治仕途的,另外,你要注意安全啊,别逞能。” 听到蒋鸣的话,我心里不由小小失落了一下,然后调整好心态,回头对小兰说:“准备车,打给彭伟,我们一起去看看。” 彭伟老家就是抚州的,不过他在安远县局做的办事员,这次是为我南真观挣面子,自然找的是自己人。 我回去找二师叔,告诉他我去抚州帮一下张治,二师叔拿了一把‘五雷符’令牌给我,叫我注意安全。 小兰在观里的库房东挑西拣,找了两套用具,就跟着我去停车场。 停车场停着七八台小汽车,我扫了一眼没发现我的猎豹。小兰带我来到角落,这里用几层帆布盖着一台车。 我把帆布一掀开,才发现原来正是我那台车,旁边的小兰掏出钥匙递过来。 “小兰,我的车有做过保养吗?” “有,车已经加满了油,师弟每个星期热车半个小时。” 打开车门,发现座位上有一把小扳手,我就扭头看小兰。 “电池拆了一条线,这样不会耗电,你要接上才能用。” 我在方向盘下面拉了一下开关,走到前面打开前盖,把电池线给接上,然后盖好盖子。 车一打就着了,我把空调打开,一股凉风送了过来。再四处打量一下,从遮阳板抽出一张CD放进去,童丽那甜美的歌声就飘了出来。 去到安远县城,在小兰的指挥下,来到彭伟的单位门口,他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他一上车就说:“大师兄,好久没见。” 我朝他笑了一下,就让小兰给他讲案件的经过。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了抚州西面的一座大山。车到了一个小学,前面都是上山的泥路。 这里的路很崎岖,人迹罕至,除了刚开始遇见的几户人家,后面就看不到村寨了。 现在走的路,是整个山头包给人家种树,然后承包的老板用钩机开的临时土路。夏天雨水多,把路冲得坑坑洼洼的,还好我的是越野车,一般的小车这路根本就走不了。 在路的尽头,看见蹲着几个人,有两辆警车停在树荫下。 有个穿着牛仔裤,蓝色T恤,头上扎着道髻的年轻男子在对我们招手。 “张治!”小兰开窗探出脑袋,大叫一声。 我找了个树荫停车,刚下车,那个蓝T恤就跑过来跟我握手。 说真的,我只是看着他很面熟,如果不是小兰叫了一声,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师弟张治。 自从南真观盖好之后,他在观里半年多就被蒋鸣安排去任职了。 而那半年来,我很少在观里。 “大师兄,真的很感谢你过来,现在我同事不见了,没办法,只好让警察局那边过来帮忙找人。” 我扭头看了一眼在避荫的几人,果然是警察:“那些警察,你叫他们都回去吧!这里没他们什么事。” 然后张治‘哎’了一声,放开我的手,就跑过去跟那几个警察说。我看着他们上车,倒车,然后顺着土路走了。 这时张治又带着几个年轻人过来,把我介绍给他们。这三人都是他的同事,二十来岁。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我找了个树荫蹲下,就抬头问张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桃木钉出现 他们都围了过来,然后由张治说说具体的情况。 原来,昨天有下铁夹狩猎的村民躲雨,跑进了一个山洞。他在抽烟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只脚,吓得赶紧跑了。 村民回村之后,到村委会报案,村委会报警之后,由村民带着村干部和警察过来。 警察在山洞里确实发现了一具干尸,已经蜡化了,但是尸体周围的布置,像是和什么宗教活动有关。 一般和宗教鬼魅有关的案件,都是移交给市里面的民俗宗教调查局。所以,他们回去连夜上报给市局,市局就把资料和照片拿到了调查局。 因为局长去南昌开会,要开几天,所以就由张治带队过来探查。 张治三十来岁,进调查局还不到两年,剩下的四个同事都是在他后面进来的大学生。张治其实已是局里的老人了,局长不在,他理所当然的带起队伍来。 他们来到那个山洞,发现这是一个小的石板祭台,用石头垫起半米高。而那尸体就躺在祭台上,周围还有燃烧过的香烛插在香炉上。地上也烧了很多纸灰,洞壁上还贴了很多符纸,周围角落更是摆放了很多祭祀用品。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是在用活人来祭祀,应该是搞什么宗教活动。 但凡宗教和死人有关联的,都是大案,所以他们很兴奋,打着手电就往洞的深处去查探。 走着走着,就听到后面有个同事大喊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同事在开玩笑,正准备回头训一顿,才发现身后的同事不见了。 几人回头只找到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周围分叉的小洞很多,也不知道那个同事跑哪去了。 他们在洞里呼唤了一阵,才发觉不对劲,很可能这个同事真的出事了,就赶紧退出山洞。思来想去,有个同事的表哥是警察,所以那个同事就打电话跟他表哥说了。 表哥带来几个同事,知道真相后也是一脸的懵逼,说你们不是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吗?这些奇怪案件都是你们处理的,叫我们警察来干什么? 调查局的都不敢进山洞,警察就更不敢了,术业有专攻嘛! 后面就是张治给小兰打电话,想找观里几个师兄弟过来帮忙,听说我回来了,大喜。然后我就这样过来了。 听完张治的话,我抬头四望。 他旁边的几个小年轻,都紧张地看着我,再看看小兰和彭伟,也是看着我不出声。 从经验上来说,我是老手了,啥没见过?但是从实力上来说,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如果贸然进洞的话,能不能全身而退还难说呢! 现在来都来了,正当我两难的时候,旁边的小兰说话了。 “大师兄,我们进去看看吧!里面管它是人是鬼,不正是我们道士的业务范围么?” 呃......,唉! 没办法,来都来到了,就去看看吧! 我站起来,小兰给我递来一个布袋,我拿过布袋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一些道士常用的法器,至于有没用,鬼才知道。 小兰拿出一支‘五雷号令’攥在手里,旁边的彭伟还有张治也赶紧掏出一支五雷号令来。 那几个大学生,估计也是道教专业毕业的,但是没有师承,自然无法授箓。 没有师承也无法练气,没有授箓就无法驱动符纸。 但南真观不一样,我们都是有师承的,三清都拜过了,而且大部分师弟都练出了炁感。 炁感是什么? 这是丹田真气形成的一个基础,有了气感,再练下去就会积聚在丹田里,以供使用。 这个山洞离地面七八米高,有一条小路上去,一堆荆棘和藤蔓包围着洞口,如果不认真查看,从这里路过也不会被发现。 站在洞口,张治给了我一支手电筒,这手电筒就是失踪那个同事掉在地上的。我打亮手电筒,拨开藤蔓,然后往里面照了一下。 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阵阴凉,让我的汗毛立刻倒竖起来了。我擦擦手臂,安抚那些隆起的小鸡皮疙瘩,把手电筒照在前面的黑暗中。 这个洞高约五米,两边三四米宽,里面七八米深的地方比较宽,中间有一个石板案子,上面横躺着一具尸体。有风从洞口吹进来,所以并没有闻到尸臭味。 再扫了一眼周围的布置,果然和张治说的一样。 我慢慢向前走,手电不住地左右扫着,来到祭台跟前,才发现这是一具男性干尸,它平躺在大石板上。 大家看了都不敢靠近,隔着有三四米远站着,只有张治和小兰跟在我后面。 看那干尸蜡化的程度,这不得有两三年了?或者更久? 我蹲下用手电照着干尸,发现石板上有一层黑褐色的尸油,从高的地方往低处流,然后在边上往下滴,在地面形成一坨的油泥。 再看衣服,已经被尸油润透了,显得湿漉漉的样子。上衣是红蓝色条纹的T恤短袖,从塌陷干瘪的胸前那牌子来看,像是一条飞奔的狗,然后回头问张治:“张治,这衣服是什么牌子的?” “这是八匹狼,好贵的,光这件衣服就要六百多。” 哇!这么贵的衣服呀?看来这是一个有钱人。 再看裤子,这是一条黑色的西裤。我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把衣服的下摆挑起来,终于看到了皮带头。 “这也是八匹狼的皮带,好像要三百。裤子也是八匹狼,两百。”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治,这小子怎么对这些品牌衣服那么熟悉? 他看我疑惑,就说:“我在抚州谈了个女朋友,去年夏天给老丈人买了一套八匹狼,不过款式不一样。” 小兰在他后面拍了一下肩膀说:“张治,原来你谈了女朋友啊?难怪现在很少回观里了。” 张治听了,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尸体的衣服很整齐,手脚也没有明显的伤口或者捆绑痕迹,尤其是脖子部位,没有看到有破损。看来,并不是外伤致死,而且死前并没有挣扎过。 尸体没有穿鞋子,光着脚,两只手也没有看到有手表和戒指。 死者手臂和脚掌都是黄色蜡状,干瘪的皮肤都贴着骨头了。再看向脸部,除了眉毛和胡子能看清楚,整张脸都蜡化塌陷了,根本看不出面容来。 那鼻子收缩成干皮状,已经塌陷了,眼球也是萎缩塌陷着,嘴巴双唇都干瘪并半张着,露出两排黄牙,从面相上很难准确猜测出他的年龄。 我再把手电亮光移到它的头发上,黑色的头发很短很柔软,两边鬓角有点花白,估计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张治,你们调查局有没有法医?” 张治摇摇头说:“没有法医,我们处理尸体都是通过警察局的法医,有高度腐烂的也会从省厅派法医过来。” “那尸袋有没有?” 张治摇摇头。 “这样吧!你给市警察局打个电话,叫他们派法医来把尸体运回去,查一下死因。” 张治点点头,就出洞打电话。 我蹲在尸体旁,用棍子挑起胸口的衣服来看,里面没有伤口,再用棍子拨弄一下它的头发。 咦!头发里有什么东西? 我在它头顶的百会穴用棍子不住扫着,很明显有东西挡了一下棍子,像是什么硬的东西。 “小兰,有没纸巾?” 我回头问小兰,她赶紧从兜里拿出纸巾,然后抽出一张递过来。 我接过纸巾,把它折叠到最厚,拇指食指拿着,放到尸体的头发上。隔着纸巾,很明显能感觉到头皮上有东西,我用纸巾包着,使劲的拔。 由于头发有尸油很滑,遗憾的是,根本拔不出来。 我回头看向众人:“谁有小刀或者匕首?” 几人商量了一下,有个小年轻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很不舍地递了过来。 我接过说了声谢谢,就打开瑞士军刀,里面一大把那么多的工具,其中有一个叉子,我就用叉子来撬。撬了几下,那东西松动了一点,就用纸巾包着,一下就拔了出来。 我用手电筒照着打量,感觉这个像木钉,就举起来给小兰看。 “是桃木钉!”小兰出声说道。 桃木钉? 桃木本身是驱鬼的,但是桃木钉的作用很多,有风水先生用来布小阵法驱邪,也有用来钉祖坟害人家断子绝孙的,但是桃木钉插在百会穴上,是什么意思呢? “小兰,你认识桃木钉?” “也不算是认识,只是听说过。以前听老人说,这边有个什么教,用桃木钉钉在脑袋上,可以把人的魂魄逼出来,而人又不会死。” “什么教?” “忘了什么教,老人也是说得隐隐约约的不清楚,反正就是邪教之类的。” 这时张治打完电话进来了,他说:“大师兄,那边安排好了,会有法医过来收尸。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桃木钉。” “桃木钉?” “你认识?” “听老局长说过,这边有一个秘密组织,类似湘西赶尸之类的形式,但是总在深山里面活动,人数好像并不多,十来人吧!” “那你知道这桃木钉有什么用吗?” “好像是用邪法提取人的魂魄吧!然后把魂魄炼成小鬼,用来盗墓偷东西,类似‘五鬼搬运术’。” “五鬼搬运术?” 我听了是大吃了一惊。现在玩鬼的人不多了,据说茅山龙虎山是玩鬼大家。人家捉鬼那是真的捉,捉了之后要么囚禁起来,日夜念经磨心性,要么作为弟子练习捉鬼的道具。 像胖子他也会捉鬼,小时候无聊,就捉鬼,不过是捉来玩的。 但是民间还有一个组织,就是湘西赶尸术,也是玩鬼世家,可惜太过于神秘,外人不得而知。 像这种玩五鬼搬运术的,一般是谋财的多,害人的少。因为在他们眼里,有钱人就是生蛋的鸡,得好好养着。 “张治,今天你们算是碰到正主了,这里也许就是你说的秘密组织炼小鬼的地方。” “不会吧?这么巧?”张治也有点吃惊。 正当我们在聊着的时候,突然小兰‘啊’的叫了一声,我们都回头看去。只见小兰不住的后退,手里的电筒朝洞的深处乱晃。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好像见过 “大师兄,前面有动静。”小兰大声对我喊道。 我把手电光一扫,就见洞的深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赶紧抬腿朝那个黑影追了过去。 前面是主洞,两边还有很多小洞,都不知道通到哪里。我在主洞站住,手电往小洞里到处乱照。 这时小兰他们都跑过来了,大家都在用手电筒乱晃,可也没找到那个黑影在哪里。 “这里好臭啊!” 有个调查局的小年轻吸吸鼻子,然后捂住口鼻说道。 这里确实好臭,因为洞口的风把那具尸体的味道都带进来了,那臭味很怪,令人作呕。 小兰捂住鼻子说:“大师兄,我们出去吧!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还要不要逐个洞去查找?” 我看大家都捂住口鼻,一副欲作呕的表情,就说:“大家先出去吧,人家正主都不想见我们。” 我们刚想转身,突然闻到更强烈的臭味传来,小兰不住地干呕着,有个小年轻放开捂住的口鼻,‘哇’一声,连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啊~~~~~!’ 一声惨叫传来,我们都把手电照向洞口方向,只见调查局一个站在最后的小年轻,他后背趴着那具干尸。这干尸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皮包骨的双手还在不住滴着黑褐色的尸水。 小年轻的手电筒‘哐当’一声掉落地上,然后挣扎着用双手不住掰干尸的手指,很多黄的黑的尸油从他脖子流向胸膛。 “朱强!” 张治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他一把抓住干尸的头发向后面用力扯开,结果干尸的整个头皮都被他扯掉了,露出了白色的颅骨。那头皮流出来的尸水,一甩就洒得他满脸满嘴都是。 余下几人看到,害怕尸水洒到自己身上,都不住地后退着。张治赶紧后退几步,弓下身体,张嘴‘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我不管臭不臭,口念五雷神咒,一下就把五雷号令打了出去。 ‘啪’的一声响,五雷号令没有任何反应,一下就打到那干尸的脸上。那桃木雕刻的五雷号令,贴在干尸的脸上,只是发出阵阵黑烟,然后顺着尸油慢慢滑落。 干尸一把推开朱强,把正滑落的五雷号令一下抓在手里,低头正反面翻来看看,顺手就给扔了。 我......!草! 怎么回事? 不起作用了? 被一把推过来的朱强,一个踉跄朝我们这边冲过来,大家看到他脖子上后背上全是黑褐色的尸油,那恶臭直冲鼻孔,赶紧弹开。 朱强双手捂住脖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使劲地呼吸着,然后‘哇’一声吐了出来。 我都忘了丹田真气已经散了,还以为打出五雷号令来,怎么都能把干尸的脑袋给炸了,结果事实很残酷。 干尸扔了五雷号令,就一扭头看向最近的张治,张治正吐得七彩一样,脸无血色。 “张治!快跑!” 我大喊一声,张治抬头看向我,可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干尸一扑,就把张治给扑倒在地上,然后压在他身上,双手掐住张治的脖子,那尸油滴得他满身满头都是。 张治之所以能出仕到市局,因为他在这班师弟中是最强的。干尸虽然也强,不过在张治激发了手中五雷号令之后,‘轰’的一声巨响,干尸当胸炸开,尸液碎肉横飞。 我赶紧往地上一蹲,那尸液碎肉洒了我一头,一股浓烈的恶臭直冲脑仁。 ‘哇~~~。’ 我一张嘴,把早上红糖妹炒的辣椒野菜,还有稀饭全都给吐了出来,连眼泪都憋出来了。我的胃里又泛起一股酸水。 当我举起手想擦眼泪,可手背上还挂着一块尸肉,那黑褐色的尸油正慢慢的流下来,让我喉咙发痒又想吐。 我自顾不暇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师妹小兰。 咦! 小兰呢? 她哪去了? 回头看去,只见师弟彭伟,他和三个调查员正跌坐在地上,一边吐一边抓脸上身上的碎肉。他们离得远,身上脏东西比我少多了。 只是没看到师妹小兰在哪,我一惊,心想小兰不会被人抓走了吧? 我赶紧站起来奔过去,正想跨过小年青,迎面从小洞里闪出一个身影来。 “师兄,我在这。” 小兰见我神色慌张,她刚出小洞就赶紧对我说道。 “你身上……。” “张治一念咒语,我就跑进了小洞里!” 原来,师妹听到张治念咒语,马上躲开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不是丹田没了真气,人的反应也变慢了? 只见小兰一身干净,用手电照着地上的碎肉,踩在干净的地面向我走来。她从兜里掏出纸巾想给我擦,可见我一身都是肉碎和尸油,竟然恶心得无从下手了。 这么倒霉的状况,也是很多年没遇见了。回去估计得洗掉一瓶的沐浴露,才能把这尸臭味给弄掉吧? “师兄,小洞尽头那边好像有灯光,我们要不去看看?” 小兰一边给我擦脸上的尸油一边说。 灯光?有灯光肯定就有人。 “走!进去看看!” 我跟着小兰,迈过调查局的小年轻,进了一个刚容一人进出的小洞。小洞是自然形成的,弯弯曲曲,二三十米外果然有灯光。 小兰戒备地举着‘五雷号令’,在前面慢慢走。 我把身上的碎肉抖落,也跟在她后面走。现在全身是肉碎和尸油,心理关过了,反而不会吐了。 只是觉得全身都很臭,鼻孔里传来浓烈的死老鼠味道,刚才吐过了,现在只是在不停地泛着胃酸。 前面是一个天然洞室,有十来平方,周围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地上正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手脚被绑,嘴也被破布塞着。他盯着我们,在不住的挣扎,鼻腔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这个,应该是调查局的人,也就是张治失踪的那个同事。 另一个人,是穿着黑色旧长袍的中年男人,他上半身靠着洞壁,双眼迷离地看着我们,如同一个醉汉。 从他盘曲的双腿来看,刚才应该是在打坐。只见他嘴角溢出了暗红色的鲜血,满头大汗,一脸的痛苦。 这是……,想不开? 还是服毒自杀? 我惊讶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去,然后蹲下就着灯光细看。 我卄! 奶奶的! 这人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再上下打量他身上那衣着,很多年前的一段回忆,慢慢浮上我心头。 好像是07年吧! 那年我和蒋鸣逃到明月山,要和邱总派来的人开擂台,还有一班江湖人,以及在当地得罪的小混混。 其中邱总派来的有六人,就是胖大和尚、猥琐中年道士,还有俩老头俩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老头这四人是玩鬼的大拿,我和蒋鸣打不过,然后他们又被蒋鸣后来的师傅给收拾了。 眼前这黑衣人,不正是那俩年轻人中的一个么? 想到这里,我冷汗马上下来了。他们四人当时可是相当的利害。我赶紧四周围察看一下,还好,这个洞室没有其它出口。 我担心的是,如果那师徒四人都在,单凭我一个费了武功的人,带着一班年轻人,还不是直接被人家KO了? 所以我赶紧后退几步。 这时,满头污秽的张治,带着彭伟还有那三个小年轻摸了进来。他们看到地上绑着的人,赶紧上前解开。 “大师兄,快看!他在笑什么?”小兰在我身后说道。 我扭头看向那黑衣人,然后走近蹲下看去。只见那黑衣人咳了几下,口里涌出一大口的鲜血来,他眯着眼睛盯着我,嘴角邪恶地笑了一下。 我卄! 他笑什么? 我奇怪地看着他。 “师兄!小心!” 然后小兰在背后抓着我肩膀的衣服,一下拉得我跌坐在地上。我呲着牙去摸被石籽硌痛的屁股,就见头顶上飞过一片黑影。 “隆轰……。” 一声巨响过后,眼前顿时血肉横飞,那腥臭的血肉又洒了我一头一身。 “我卄!谁啊?” 我一脸的怒意,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朝那黑衣人打出了一个五雷号令。之前斜靠在洞壁的黑衣人,被五雷符炸得面目全非,洞壁上洒满了鲜红的血肉。 “师兄,是我!那黑衣人身上养着小鬼,我见那小鬼向你扑过来,情急之下才打出的五雷号令。” 有小鬼? 有吗? 我怎么没看到? 难道我的肉眼通也消失了? 完了!完了!现在我真成废人一个了,竟然连小鬼也看不到了。 我回头看小兰,只见她身上干干净净,她怎么就没洒到血肉? “我刚才在那边躲了一下,师兄你太重,我拉不动,不好意思啊!”小兰歉意地说到。 我无奈地看了小兰一眼,然后说道:“小兰,这人有师徒四人,都是玩鬼的大家,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张治他们也被洒了一身的血肉,本身刚才被那具干尸搞得一身脏,现在可好,又洒了一身的血肉。 张治拿掉脸上一条肉丝,回头招呼道:“大家赶紧撤离这里!我们报给省局,让他们过来处理。” 说完,他带着大家奔出小洞,再冲向大洞口。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恐怖的双鬼 我们顺利跑出洞口,见后面没什么人追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那边有一条小溪,我们去洗洗吧?” 张治指了一下远处,那边有一排灌木丛生长着,估计是小溪。看到我点头,张治就带着一帮人向那边奔去。 等我赶到,几个年轻人已经越过灌木丛,跳到水潭里面了。 我回头看看小兰,他和那个被救出来的小年轻正躲在树荫下,看向我们这边。 小溪的水很清澈,他们几个不管不顾,站在齐腰深的潭水里,使劲的洗。我也脱掉道服,把它扔到一边,蹲在溪边慢慢擦洗头上脸上的黑色油腻。 洗了一会儿,小水潭就浑浊了,上面飘着一层油腻,我们又跑到上游一个更大的水潭里。 当把这个水潭也给污染了之后,我们头上脸上的污渍总算清理干净了,不过那个臭味依旧很浓烈。 最后,我们几人都穿着短裤上了岸,衣服是不可能要的了。 当小兰看到我们都穿着短裤往回走,就憋着笑,红着脸向车那边走去。上车之后,我光着脚开车,小兰躲在后排开了窗,半个脑袋伸出去透气。由于颠簸的山路,她不得不缩回脑袋,痛苦地捂紧鼻子。 我没有和张治打招呼,直接开车回了观里,在停车场停好车,我担心地看着上山的路。 不过还好,由于天气太热,来上香的信徒极少,再说现在是午饭时间。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道观方向跑,然后冲过小广场,奔向去山谷的下山小道。 一众师弟发现穿着短裤的我在奔跑,都端着饭碗跑出来看稀奇。我从师弟们吃惊的目光中,一口气奔向下山的小道,一阵风跑进院子里。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三楼,在原来苏醒的那个房间厕所里坐下,张嘴地大口喘着气。 还好,小孩们都在观里的食堂最里面吃饭,没看到我的囧态。现在这个时间,我爸妈又在地里干活,而红糖妹在厨房做饭。 跑了几公里,我已经完全虚脱了,满身的大汗,我张嘴大口地呼吸着,汗水从头顶往下流,都把眼睛给迷住了。 出道七年,我从来没试过这么狼狈。自从没有了傍身的器灵,没有了丹田的真气支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原来是众师弟修道路上的楷模,现在却狼狈地穿着短裤在山道上飞奔。 我瘫坐在卫生间的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瓷砖,抬头看向对面高高的花洒。接连的打击让我欲哭无泪,我现在完全是废人一个了,想死的心都有。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赶紧翻身爬起来,用力地关起厕所门,再按下暗锁。 “大恒,是你吗?我在厨房门口看到一个人影冲进来,还没有穿衣服。”红糖妹的声音传进来。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短裤,不由一阵心酸。 因为一直喜欢穿平脚短裤,红糖妹给我买了很多,各式花样的都有。不过夏天天气热,就会换成三角的,现在夏天来了,也是这几天要换的了。 “大恒,你出声啊!你这是怎么了?”红糖妹在外面着急起来。 “没事!你到房间给我找一身衣服过来。”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听到红糖妹远去的脚步声,我扶着墙翻身艰难地爬起来,在置物架上翻找着。置物架上有新的香皂和毛巾,我赶紧把香皂的包装盒撕掉,而香皂则紧紧地攥在手里。 打开阀门,花洒喷洒出冰凉的水,让我的皮肤一阵收缩,整个人都不由自激地抖了一下。伸手去接喷下来的水,我呆呆地盯着那无数细小的水柱。 直到来了热水,我才整个人站在花洒喷下来的水里。头发和全身,我洗了很多遍。直到香皂变成了薄片,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靠着瓷砖,任由热水洒在我头顶上。 隔着雨帘,我盯着对面的白瓷砖,直到有声音传出来。 “大恒,你洗好没有?都快一个小时了。衣服我给你放在外面椅子上,你赶紧出来穿衣服!我下去了。” 红糖妹见我不出声,就自己走了。 我呆坐了一会儿,才把阀门关了。抬手看看手臂,再看看大腿,皮肤都被热水烫的发红了,手指因为脱水而变得发白发皱。 擦干身体,再闻闻双手,除了香皂味,再也闻不到那种死老鼠的味道了。顺手把毛巾扔到垃圾桶里,我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打开门之后,也许会是一个全新的,充满斗志的我,因为我的内心已经接受了事实。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集市,找到那个烛光道人,无论用什么方法手段,都得把我的器灵给要回来。 打开门,抬头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 只见红糖妹定定地站在门口,原来她并没有走。从她关切的目光中,能看出她的担心来。 我躲避着她的目光,赶紧拿起旁边凳子上的衣服来穿。这次她拿的不是蓝色道袍,而是一身便装。 我在观里几年,一般都是穿的道袍,除非回粤西老家或者出任务,道袍在这里就是我的标配。 因为现在我代表的是南真观,再说我是一个道士,是神霄派和天心派的传人。而我还肩负着把这两派给发扬光大的任务,不能就这样整颓废了,不然天心派就得失传了。 天心派是北宋年间创立的,也是从符箓三宗分出去的一个支派。天心派最后一位掌门人是石符道人,自从他和他的师弟们相继走了之后,天心派就算是失传了。 但是我在阴间的郭府集市遇到他,他又把天心派的技法‘兴云致雨’和‘走石飞符’传给了我,石符道人算是我的学师。 穿好衣服之后,红糖妹一下从后面抱住我,然后又伸手过来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红糖妹,我手机丢了,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我话一说完,红糖妹赶紧掏出手机递过来。我接过电话,抓抓脑袋,使劲的想蒋鸣的号码。平时蒋鸣的号码都存起来,谁也没想去记那一长串的数字。 “要打给蒋鸣吗?我通讯录里面存有他的号码。”红糖妹在后面适时提醒我,我马上就翻到蒋鸣的名字,拨过去电话秒通。 “蒋鸣,吹哨子叫上胖子,三天之后我们仨下一趟阴间。” 蒋鸣在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收到,就挂了电话。 记得我第一次从阴间回来,蒋鸣就说要肉身去一趟阴间找场子,把那个炎亚伦给干死,而胖子当时急不可待地要求同去。 这回,胖子总算是有机会了。 “大恒,你现在去那边,合适吗?”红糖妹知道我武功尽失,她担心我的安全。 “红糖妹,我必须去一趟那边,现在我没了器灵,就再也无法保护你了!所以,我必须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红糖妹看我态度坚决,就再也没有说反对,而是带着我到一楼去吃饭。下到一楼,我爸妈都在饭厅椅子上坐着,桌子的饭菜还在那里摆着,没有动过筷子。 我躲避着目光,叫了一声爸,妈,然后就坐下来拿起碗筷。 看到我一身便装,爸妈也有点奇怪,他们一看就知道我是要出远门了,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看着他们夹菜吃饭,我盯着那砂仁蒸排骨,胃里又开始泛起酸水。 任谁被蜡化了的干尸洒了一身的肉泥和尸水,又被一个活人洒了一身的血肉,都会吃不下饭来,我也一样。 “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 说完放下碗筷就出了大厅,在沙发上坐着发呆,红糖妹出来给我泡了一壶绿茶,就进去吃饭了。 第二天傍晚,蒋鸣来了,他换了一身蓝色的道袍,进来就拉着我出院子。我们在石头凳子上坐下,他看了客厅方向一眼,然后对我勾勾手指。 我向他倾了一下身,他就在耳边轻轻对我说: “大恒,江西的省行动队那边传来了消息。” 我挺直了身体,有点意外地看着他:“这么快?” 原来,抚州那个办事员,在黑长袍被五雷号令炸之后,就被上了身。下午他只一个人在办公室,当晚就发病了,对家人发起攻击。不过,很快被江西省局派来的行动队给制服了,用了手段,拷问出很多事情来。 上身的这个 ,就是那个黑袍人。 他被小兰炸掉了肉身,不过他修炼的是鬼术,就把自己的魂魄钻进了小年轻身体藏着。 那具蜡尸,是当地一家大型医药公司老总,三年前突然把公司转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然后人说是去旅游,就这样失踪了。 而被小兰用五雷号令给炸了的那个中年黑袍人,和医药公司那人是师兄弟关系,他们各自有一个师傅,地下江湖人都称‘赣西双鬼’。 ‘赣西双鬼’是一个邪教组织,专门以玩鬼为生,整个组织只有十几人。他们平时通过掮客替人干脏活,只要钱给到位,啥活都干的那种。 这次有人请他们搞医药公司老总,结果他们直接逼着老总把法人代表转让,还把整个公司财务给控制了。 等行动队赶到那家医药公司,新老总已经找不到了,只好改道围剿深山里面的老巢,可也人去房空。 找不到人,只能发布网上通缉,案子就这样草草了结。 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