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前村旧事》 1.第一章 长顺的好事被狗搅了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节第一章长顺的好事被狗搅了 似乎受到了海浪声的蛊惑,华北平原自渤海和黄海之滨开始伸展开来,势不可挡地向西漫延,直到遭遇了绵延起伏的太行山时,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就在两者的交接处,有一座不知名的山,山下有座庙,庙前有个村,这个约有一千多口人的小村子就叫做庙前村。 庙前村外有两条河,村里有一群蛋。 村外的两条小河是——一条南河,一条北河。南河由南流来,在村子的西南角弯过一道弧线,转了九十度的方向沿着村子的南边向东流去。北河由西流来,沿村子的北边一直流到村子的东北角,转了一个大弯后向南流到村子的东南方向与南河交汇在一起后向东流去。 村里的一群蛋分别是——铁蛋、狗蛋、臭蛋、坏蛋、黑蛋、白蛋……这些都并不是什么蛋,而是一群男孩子。故事就从黑蛋和白蛋说起,黑蛋其实算不上太黑,白蛋也算不上太白,这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虽然黑白二蛋是同一天出生的,但他们并不是孪生兄弟,连叔伯兄弟也不是。黑蛋的爸爸姓刘,叫刘铁柱。白蛋的爸爸姓王,叫王玉林。刘铁柱和王玉林两家人住在村子的南边——而且是南河的南边,与村子隔河相望。同一排石板顶的北房,刘家和王家每家四间——三间大房加一个梢间。两家中间只隔了一道墙,黑蛋家在西边,白蛋家在东边。黑蛋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哥一姐。白蛋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 由于受传统保守思想的影响很深,乡下人向来是喜欢有二说一,但在计算年龄时却有点浮夸,总要说虚岁,即便是腊月三十出生的,到了正月初一也要说成是两岁,就好象是多说一岁就占了好大的便宜。这一点跟城里人恰恰相反,毕竟城里人见识广,接受了先进的外来文化,所以在与人交流时是喜欢有一说二的,这叫做勇于表现自己,张扬个性,不过每当提及年龄时,城里人却又会谦虚起来,换成了有二说一。在不经意间,中国传统文化对他们的影响就露出了马脚。这充分证明了中华文化有着顽强的生存能力,它是不会轻易被外来文化完全取代的。从另一方面讲,城里人金贵,更加珍惜生命,把自己的年龄往小里说,可能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专家们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站在城里人一边,有学者说过,按虚岁计算年龄更为科学,因为计算年龄应该从母亲受孕时开始。所以,本着科学的态度和对专家的尊重,以下就按乡下人的习惯以虚岁来计算年龄。 黑蛋的大哥春生十六岁,姐姐春铃十四岁。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白蛋的大姐文静十八岁,二姐文惠十六岁,三姐文敏十四岁。黑蛋和白蛋两人是同一天出生的,所以都是十岁,同在村里的小学上三年级。 细数起来村里同年出生的孩子为数不少,但互为邻居的两家人同一天生儿子的事却并不多见,即便是在狂热地追求步调一致的革命年代,对于夫妻间的那种娱乐活动也不会被要求整齐化一,原因很简单,一来是很难想象出来如何去操作,二来呢,那样的话有点荒唐,一群夫妇象做集体操那样听着口令“一、二、三”做那种床上运动,难免有人会笑场,使得人们无法集中精力。所以负责任地说,黑蛋和白蛋同日出生实属巧合,不过这其中的确是有些故事的。关于这个故事,村里流传着很多的版本,如果把这许多的版本都收集起来,归纳后会发现其实这些版本的不同之处在于每个版本侧重不同,而每个版本又都运用了夸张的手法,都发挥了故事传播者的想像力。如果修正那些荒诞的和极度夸张的说法,再剔除一些一听便知是靠想象力而编造出来的成分,大致就会得到一个接近真实的完整故事,这个故事说来话长,要从十一年前说起。 十一年前,二秃子的爹在往村支书家里跑了无数次,好话说了几十箩筐,又从家里杀的那头重达一百多斤的猪身上割下来十几斤重的一个肘子,连同从亲戚家里拿回来的一篮子花生送去后,终于拿到了宅基地的批示。然后又东挪西借,于第二年春夏交接的时候在村子的最西头新批下来的宅基地里,斥资好几百块钱盖了三间石板顶的新房(梢间的位置暂时空着没盖)。到了入冬农闲的时候,二秃子爹为已经二十六岁的二秃子操办了婚事。 二秃子其实并不秃,不仅不秃一头黑发还很浓密,这“二秃子”只不过是他奶奶为他取的小名。小名——这是长辈对晚辈的昵称,二秃子姓李,大名叫长顺。因为“二秃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已经成家,所以为表示尊重,此后不再称二秃子为二秃子,一概以长顺称之。 长顺爹说话算数,兑现了当初对二凤父母做出的承诺,让长顺和二凤在新盖的房子里成了亲。长顺媳妇“二凤”比长顺小两岁,中等身高,身材偏瘦,娘家姓孙,是离庙前村五里外的孙家庄的。 刚刚结婚的小两口总是恩爱有加的,整日里如胶似膝,形影不离。在长顺把媳妇娶到家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女人不方便的那几天之外,长顺每天晚上都要辛勤耕耘,埋头播种,这是可想而知的,无须特别交待。 这一天晚上,村里停了电,长顺和二凤在长顺的父母家里吃完了晚饭,又跟父母和弟弟妹妹们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告辞。回到自己家后,长顺点上洋油灯,放在三屉桌上,然后在炕沿上坐下来,手里卷着旱烟扭头看着老婆二凤在炕上铺开被褥。 铺好了被褥之后,二凤下了炕,到院里抱来一捆玉米秸放在灶台前,又往锅里哗哗地倒上几瓢水,然后点上火烧了起来。这时烧水并不是要洗澡,其实只是为了把炕烧得更热一些。 长顺一个人对着洋油灯,呆呆地干坐着,实在觉得没意思了,就上炕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趴在枕头上点上旱烟抽起来。乡下的夜晚本来就很寂静,长顺家又住在村边,更是静得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让人感觉象是响雷一般。趴在被窝里的长顺的耳边,此时也只二凤在外屋折断玉米桔时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也实在是太单调了,不免心里一阵躁动,就想着让二凤早点钻进自己的被窝,把“暖香温玉”抱个满怀,然后在老婆的娇喘声中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于是就对外屋的二凤说:“差不多得了,下午就已烧过了,这炕挺热乎的。” 这长顺也是,嘴笨还不自知,屋里反正也没别人,你怎么想的就直来直去的说:“快来吧,我想抱你了,都等不及了。”这多好,开门见山,简单明了而易于理解,说不定二凤听完马上就会做出回应跳起来钻进他的被窝。可他偏偏选择了自己并不太擅长的敲边鼓的方式来暗示老婆,做都做过无数次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呢?唉!脸皮薄可真是误事。 偏偏这二凤也是个不解风情的,没理解长顺的暗示,在外间屋边烧着火边说:“这么冷的天,再不多烧把火到后半夜炕就凉了。” “你怎么就那么怕冷呢?反正就那么点棒子秸,看你烧完了还烧什么。” 这长顺在错误的道路上是越走越远了。 果然,二凤折玉米秸的力度有所增加,那“咔嚓咔嚓”声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棒子秸烧完了你妈他们那边的柴棚里不是还有一棚子的树叶呢吗?烧几棵破棒子秸你也心疼,真跟你妈一路货,抠门抠得恨不能抠抠屁股还要嘬嘬手指头。你就说你妈熬得那粥,连棒子糁都舍不得多放点,稀得能照见人影,那东西能扛饿吗?” “说你烧柴的事儿呢,怎么就又扯到我妈熬粥上了?我妈熬的粥怎么了?你在村里打听打听,各家各户都是按人口分的那点粮食,谁家还不都是这样,晚上又不下地干活,躺着睡觉又不费劲儿,粥熬稀点怎么了?”长顺说着把大半截烟头扔在了地上。 二凤拿起烧火棍,在灶膛里“哐当哐当”地挑了几下,说:“说得好听,还睡觉不费劲儿,哪天夜里你老老实实睡觉了?哪天不折腾到半夜你肯睡呀?今天晚上别再碰我了啊!” 动辄威胁晚上不让碰是新婚不久的女人们才会使用的手段,婚龄长的女人们是不会使用这种招数的,因为这种技俩并不高明,如果男人真的照女人说的去做的话,那难受的不只有男人,女人自己也要忍受煎熬。随着婚龄的增加,这种手段给对方的威胁会越来越小,直到有一天男人们把这种威胁当成一种福利时,女人们才会后悔当初应该多给男人以鼓励而非以此为要挟。 不过对于刚结婚不久初偿枕席之欢的长顺来说,这种要挟手段还是很有震慑作用的,本来是想尽快把二凤揽入怀抱,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惹得老婆把杀手锏都使出来了,这事闹的!再要顶下去,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了,长顺乖乖地闭了嘴,钻出被窝从三屉桌上把装着旱烟的纸盒子拿了过来,又钻回被窝卷上一根接着抽起来。 二凤把最后几棵玉米秸烧完后,走进里屋,吹灭了油灯,摸着黑上了炕,先脱了裤子,把两条腿伸进被窝里,坐在枕头上,边脱上衣边把两只冰凉的脚伸到长顺的身体下面。 “咝——真凉!”长顺吸了一口冷气说道。 二凤并不答话,脱光了衣服后就钻进了被窝,一扭身,把个后背给了长顺。长顺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灭扔在了地上,把手缩回被窝里绕过二凤的身体就要放到她的胸部。 二凤把长顺的手拨开说了声:“别碰我。” 长顺也不说话,再次把手伸了过去。 二凤再次把他的手推开说:“不是说不让你碰吗?” 长顺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是个蔫儿有主意的人,一声不吭,不屈不挠地又把手伸了过去。 二凤打了一下长顺的手说:“太凉了!” 长顺并没有缩手,而是执着地继续前伸,然后扣在二凤的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部,一边揉着一边说:“一会儿就焐热了。” 二凤不再抗拒了,也许是适应了长顺的手的温度,又或许真如长顺所说,她的体温已经把长顺的手焐热了。她静静地躺着,任由长顺不停地揉着、捏着。 片刻之后,二凤转过身子平躺着,又往长顺身边靠了靠,长顺把另一只手伸到二凤的脖子下面把她搂过来,又把嘴凑了过去,贴到二凤的嘴唇上亲了起来。 渐渐地二凤有了反应,她把手伸向了长顺的腰下面,摸到了那根东西拨弄着,不消几下,那家伙就“噌”地跳了起来。长顺把嘴从二凤的嘴上挪开了,然后把头扎到二凤的怀里,找到奶头后,便向小孩子一般吸吮起来。二凤“咯咯”一笑,小声说:“乖儿子,吃吧!” 长顺也不答话,一边吸吮着,一边把手顺着二凤的肚皮向下摸去。当他的手刚刚触到二凤小腹下面那毛绒绒的三角地带时,忽然听到院里传来“嗷……&quot;的一声惨叫。 2.第二章 牛二水家的狗中了长顺的机关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节第二章 牛二水家的狗中了长顺的机关 听到院里的惨叫声,长顺的手象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地缩了回来,稍稍愣了一下后,猛地坐了起来,边摸索着找衣服边对二凤说:“坏了!我下的那夹子不知把谁家的狗给夹住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那你快去看看。”二凤也爬起来,光着身子点了油灯对长顺说。 当时的乡下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猪和鸡,不过象长顺小两口这样刚结婚还没有跟父母兄弟分家另过的一般是不会养这些东西的,只是长顺妈合计着长顺他们住的新房在村边上,墙外就是生产队的地,虽说地里已没有庄稼了,可难免会有些洒落在地下的粮食,除此之外草丛里还会有草籽之类的,如果把鸡养在这里,白天可以放出去到外面觅食,所以就把家里的五六只鸡弄到了长顺小两口住的院子里。 前些日子下地出工时,长顺听人说最近村里经常闹黄鼬,并且有几家的鸡已经被黄鼬叼走了,所以就提高了警惕,每天傍晚的时候总要把鸡窝挡了又挡,到夜里起夜时还要到鸡窝前看看。 昨天中午长顺去李福财家借镐,李福财当时正在吃饭,他告诉长顺镐就在柴房里,让他自己去找。长顺到了柴房里拿了镐,转身要走出柴房时,一低头看见墙角一堆杂物里丢着一个锈迹斑斑带着锯齿状狼牙的铁夹子,就走过去弯腰把夹子拿了起来,出了柴房冲着屋里喊道:“福财叔,你的镐我拿走了,还有你这个夹子我也拿去用一下。”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李福财端着碗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那可是夹狼用的,咱这里又没有狼,你拿它有什么用?” 长顺头也不回地说:“你甭管了,反正我有用。” 回到家后,长顺用洋油灯的灯芯在夹子的转轴及弹簧上滴了些洋油,又敲打了一阵之后,把夹子撑开支上,又试着用一根长木棍轻轻地捅了一下夹子的机关,只听“铛”地一声那夹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两边锯齿状的狼牙紧紧地咬合在一起,拇指粗的木棍被“咔吧”一声夹断了。 长顺见这夹子又恢复了原有的灵敏,就在石头砌成的院墙上插了根小木棍,然后把夹子挂在上面。 傍晚回家后,长顺看着鸡全部进了窝,就走过去把鸡窝口挡好,又把那夹子放在鸡窝的旁边,再把铁链一端钉在地上,然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晚上可以放心地睡个安稳觉了”。 无论如何长顺也没想到下夹子才过一天就会有&quot;猎物&quot;着了他的道,所以刚才当他听到那惨叫声时着实被吓了一跳。长顺提着棉裤下了炕,趿拉着鞋往屋外走,裤裆里那根家伙还硬梆梆地直挺着顶到了棉裤上,走起来有点碍事,于是他停下脚步把手伸进裤裆里,把那家伙拨到了一边。 二凤看着长顺嘿嘿地笑着。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嘿嘿!瞧你那样。” “笑什么你笑,都是你招惹的它,胀得人难受,你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长顺说完就弯着腰边系腰带边往鸡窝的方向跑去。 到了鸡窝前,长顺划了根洋火,向放狼夹子的地方一看,只见一条大黑狗被夹子夹住了两条后腿,趴在那里一边惨叫一边瑟瑟发抖。长顺认出了那是牛金水家的狗,他试探着想要靠近,那狗却停止了哀叫,呲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发出了“翁——翁”的恐吓声。长顺停住脚愣了一下,洋火烧到了手指,他丢了洋火转身回了屋,对二凤说:“是牛金水家的狗被夹住了,看样子两条后腿都被夹断了。” “那怎么办?”二凤翻身趴在枕头上仰着头问道。 长顺一边扣着棉袄的扣子一边说:“还能怎么办,那鸡巴狗不让生人靠近,我也没办法了,也只好去叫牛金水来把它弄走。”扣好扣子之后,他又色眯眯地看了二凤一眼,把手伸进被窝在二凤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说:“你躺着吧,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滚你的吧!”二凤说完翻身躺下了。 长顺摸黑一路小跑着磕磕绊绊地到了牛金水家门前,见大门敞开着,就知道这一家人还没睡。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墙,看见洋油灯的光亮在窗户纸上闪烁着,屋里传来打闹的声音,两个男孩子的身影在窗户纸上走马灯似地晃来晃去。 长顺站在院里喊了声:“金水哥。” 屋里传出牛金水媳妇杨秀芹的吆喝声:“你们两个别闹了!听听外面谁在叫。”很显然,杨秀芹的吆喝并没有起到作用,两个孩子仍然在打闹,接着就听杨秀芹又嚷道:“我让你们不听话!” 接着是几声“扑嗵扑嗵”的声音。听得出来是笤帚疙瘩打在棉裤上的声音,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长顺慢慢走到屋门前,推开门走进外间屋,边往里走边叫:“金水哥。” “谁呀?进来!”杨秀芹在屋里答应着。 长顺掀开门帘来到里屋,见金水家的两个儿子正捂着屁股,呆呆地站在炕上互相对视着傻笑。牛金水媳妇杨秀芹正盘着腿坐在炕上,就着放在板柜上的洋油灯的光亮做着针线。 见进来的是长顺,杨秀芹停下手里的针线活说:“哟!是长顺呀,今天晚上怎么舍得跑出来了?” 长顺见金水不在屋里就问:“金水哥呢?” 牛金水的两个儿子抢着说:“在后院婷儿家呢。” 杨秀芹问:“长顺,找你金水哥有什么事吗?” 长顺担心如果给金水媳妇说了狗的事,她会一惊一乍的唠叨个没完,所以也不回答,扭头对牛金水的大儿子说:“大虎,去叫你爸爸回来,说我找他有事。” 大虎答应了一声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杨秀芹又问:“什么事呀?还不愿意跟我说。” 长顺吱吱唔唔地说:“也没什么大事。”说完就拿了个小板凳靠着板柜坐了下来,伸手把放在板柜上的旱烟盒子拿过来卷上了一根抽起来。杨秀芹见他不肯对自己说,就又拿起了针线活,一边做针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长顺说着话。 不大一会儿,大虎把牛金水叫回来了。 牛金水刚刚输了两盘棋,正想要往回捞点面子的时候大虎来叫他,所以有点不大高兴,刚进外间屋就说:“长顺,刚娶了媳妇不在家搂着睡,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干吗?”说着进了里屋。 长顺看着金水咧开嘴笑了笑,站起身拉着金水往外走,说道:“你跟我去一下。” 牛金水心里正不痛快呢,又见长顺磨磨叽叽不肯说到底有什么事,所以到了院里就甩开长顺说:“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你,到底有什么事?” 长顺嘿嘿一笑说:“你家的狗被我下的夹子给夹住了。” “什么?夹在什么地方了?伤得重不重?” 长顺又拉住金水的胳膊说:“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牛金水跟随长顺来到他家的鸡窝前,划着了根洋火,就着洋火的光亮看见自家那大黑狗两条后腿被狼夹子死死夹住,趴在那里不停地颤抖,向上翻着两眼看着金水,“昂昂”地细声哀叫着。 牛金水走过去,心疼地抚摸着狗脑袋,转身对长顺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这个鸡巴长顺,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闲得没事你下夹子干吗呀?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不是前几天听说村里在闹黄鼬吗?昨天去李福财家借镐看见他家柴棚里有这个东西,就拿来用上了。” “你听谁说的闹黄鼬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要打我的狗,是不是嘴馋想吃狗肉了你?” 长顺不屑地扭了一下脖子说:“切!我要是故意的那我自己把它弄死偷偷吃了不就得了吗?干吗还要黑灯瞎火的跑这么远去告诉你呀?” 二凤这时也穿了衣服端着洋油灯走了过来,在一边帮腔说:“金水哥,长顺真不是故意的。听说村里在闹黄鼬后,他每天夜里都要起来看看鸡窝,嫌烦了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我家又没有大门,长顺他爸那老抠只给用棒子秸扎了个栅栏门,你家的狗就是从大门口那里钻进来的,上午长顺他妈把剩下的棒子糁粥拌了谷糠来喂鸡,天黑的时候我看见那盆里还剩了一些,你家的狗可能是进来偷吃鸡食的吧。” 牛金水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别说了,说着说着就把你公公婆婆都扯上了,要再说下去还不知又扯上谁呢。长顺,你去把小推车推过来。” 长顺从墙角把小推车推了过来。 金水把夹在狗腿上的夹子松开,抱起大黑狗放到了小推车上,然后对长顺说:“帮我推回去。” 长顺心里还惦记着跟二凤亲热呢,所以不想去,就哼哼唧唧地说:“你自己推回去不行吗?”金水也不说话,扭头就往外走。 长顺只好扭头对二凤说了声:“你先去睡吧。”然后不情愿地推起了小推车,跟在牛金水身后出了家门。 到了牛金水家,长顺把小推车放在院子里,牛金水把狗从小推车上抱下来放在墙根的一堆柴草上后,然后进了屋,长顺也跟了进去。 杨秀芹见两人回来了,就下了炕蹬上了两只鞋,又听见了狗叫声就问牛金水:“怎么回事?咱家的狗怎么了?” 金水说:“长顺干的好事呗,在鸡窝跟前下了夹子把咱家的狗给夹住了,两条后腿都给夹断了。” “啊?长顺,你可真行。怪不得刚才我问你什么事你还不跟我说呢。我家狗招你惹你了?它碍着你们小两口的好事了?干吗要给它下夹子呀?” 长顺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我下夹子可真没想要打你家狗,我是想要打黄鼬的,谁知道你家狗那么急着去替黄鼬挡灾呀。” 牛金水说:“胡说八道,你们家的黄鼬有那么大?还用得着那么大的夹子?你下的那夹子是打狼用的!” 长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也不是故意要下大夹子的,那天去李福财家借镐时看见他家里有这么个大家伙,我想着大点的更好,大的小的都能打,万一要是碰上个狐狸也能对付,所以就拿来用上了。” 杨秀芹把针线笸箩往旁边推了推说:“哟!还想打狐狸呢?你什么时候听说有狐狸了?你是想狐狸精了吧你?刚娶了媳妇这才几天呀,就玩够了?” 牛金水不耐烦地打断老婆的话说:“行了行了,老娘们家哪来那么多没用的话呀。”稍停顿了一下又说:“这狗腿是废了,就这么不停的叫,闹得人连觉也没法睡,我看也别让它遭罪了,勒死算了。” 金水两个儿子一听,来精神了嚷嚷着要去看怎样勒死狗,被金水吼了两声坐在炕上不动了。 “要弄你们去弄吧,我可连看都不敢看。”杨秀芹说完上了炕去铺被褥。 金水起身往院里走,长顺也跟了出来。到了院里长顺推起小推车要走,金水问“干吗去呀?” “回家睡觉,怎么了?” “把推车放下,你以为没你的事了?过来帮忙。” “我不敢勒狗。”长顺为难地说。 “别废话,瞧你那点出息,这会儿你又不敢了,下夹子的时候你怎么就敢呢?”说话间牛金水拿来了绳子挽了个绳套。长顺只好放下推车,看着金水把绳套套在狗脖子上,然后帮忙把绳子吊到了院子里的杏树上。 过了一会儿,金水看着吊在树上的狗停止了挣扎就对长顺说:“你去把李福财叫来,让他来帮忙扒狗皮,开膛。他干这些事在行。” “估计他这会儿早就睡着了。” “睡着了你就把他叫起来。” 长顺推起自己的小车说:“叫了他我就直接回家了啊。” “行。” 长顺推车走了。 3.第三章 都是狗鞭惹的祸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节第三章都是狗鞭惹的祸 第二天下午,牛金水的老婆没有去出工,在家里劈柴烧火,忙活了小半天把狗肉煮了出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收工后,牛金水从村里的代销点花了几毛钱打了二斤烈性散白酒,路上顺便叫了李福财和后院的王永山,让他们来家里吃狗肉。回到家后又让八岁的儿子大虎去叫刘铁柱和王玉林来喝酒吃狗肉,五岁的二虎吵着也要跟着去玩,征得金水同意后,大虎领着二虎走了。 杨秀芹一边从锅里捞着狗肉一边埋怨牛金水:“就知道指使孩子,你自己怎么不去呀?” 牛金水把酒放在板柜上说:“我还要去叫长顺呢。”说完就出了家门。 大虎领着弟弟二虎一路边走边玩,两人到了刘铁柱家时,宋玉萍正在做饭,大虎进院后喊了声:“婶子!” 宋玉萍听到有人在叫先答应了一声:“唉!”然后歪着身子探头向外院里看。“哟,是大虎二虎啊,来,进来。” “婶子,我爸让我来叫铁柱叔去我们家吃狗肉。”大虎说着领着二虎就进了屋。 “是吗?都叫了谁呀?” “还有玉林大大,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噢,那正好,你铁柱叔就在你玉林大大家呢。”宋玉萍又转身对儿子说:“春生,你跟你大虎哥去你玉林大大家找你爸爸。” “婶子,不用让春生去了,我知道他家,我自己去吧。”大虎说完领着弟弟就往外走。 宋玉萍连忙嘱咐道:“大虎慢点走,看好你弟弟,小心门口外边路上有冰。” “知道了。”大虎答应着出了刘铁柱家门口,往前走了几步转身进了王玉林家大门,站在院里喊了声:“大妈!” 王玉林老婆冯桂兰答应着走了出来,见是大虎兄弟两个,让两人进了屋问道:“大虎,你妈下午怎么没去出工呀?” “我妈下午在家里煮狗肉来,我爸爸让我叫玉林大大和铁柱叔去吃狗肉。” “哟,我正给他们擀面条呢,你回去跟你爸爸说我不让他们去了,就让他们吃面条吧。吃完饭你大大还要去队里记工呢。” 这时刘铁柱在里屋说话了:“别呀嫂子,好不容易有肉吃了,谁还吃面条呀,留着你们娘几个吃吧。大虎,你进来。” 刘铁柱是来帮王玉林盘地炉子的,刚刚和好了泥团,正准备搪炉子呢。 大虎走进里屋,刘铁柱说:“去告诉你爸爸我们忙完了再去记了工就去,让他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们。” 大虎答应一声领着弟弟跑了。 天黑了下来,村里仍然没电。李福财、王永山和长顺先后到了。杨秀芹把炕桌放在炕上,摆好了筷子,然后把盛着狗肉的小盆放在桌上,又拿来醋到在盛着蒜泥的碗里,一边让金水招呼几个人上炕吃喝一边从盆里夹了一碗狗肉放在外间屋的灶台上,自己和两个儿子在外屋就着狗肉喝粥。 李福财第一个脱鞋上了炕,在炕头上盘腿坐了下来。长顺紧跟着也上了炕。王金山因为脚上的棉鞋有点紧,脱起来有点费事,只得慢腾腾地用手往下扒。长顺嘿嘿地笑着问王永山:“永山哥,你就别慢慢腾腾地拖着了,要是不想脱鞋的话就别脱了,反正金水哥这炕上也没铺毡。”李福财和牛金水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永山也不理长顺,低头把鞋脱下来后推了一把正在嘿嘿笑的长顺说:“笑什么笑?往里边坐!” 早些年王永山跟着老婆去丈人家拜年时,曾因为脱鞋上炕的事跟小舅子起过争执。当时饭菜摆好后,小舅子让他脱鞋上炕,王永山有些为难地对小舅子说:“你...那个...还是把毡卷起来吧,我就不脱鞋了。” “你还是把鞋脱了吧!”小舅子也显得有些为难。 “你还是把毡卷起来吧!”这王永山坚持让小舅子卷毡。 两人争来争去,谁也不想妥协,最后还是王永山的老婆来解了围,因为只有她对两边的情况都了解,王永山脚上穿的那双家做的粗布袜子都穿了好几年了,脱了鞋就会露出脚底板,而丈人家的炕席同样是在王永山的老婆出嫁前就用了好多年的,如果把毡卷起来的话,那炕席上的几个破洞就会暴露无遗,所以连忙过来打圆场:“不用卷毡了,你也不用脱鞋了,就坐在炕沿上吃吧!” 后来也不知是谁把这事给传了出来,村里人就常拿这事跟王永山开玩笑,久而久之王永山对此也就习惯了,一点也不在乎。 三人上了炕,围着炕桌盘腿坐好后,牛金水拿来一个黑色的粗瓷小碗,倒上酒后先放在李福财的面前说:“福财叔,你先来一口,昨天晚上让你辛苦了大半夜。” 李福财端起来喝了一口就把碗传到了王永山的面前,自己夹了一块狗肉沾了沾蒜汁放在嘴里边嚼边夸杨秀芹煮狗肉的手艺不错。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王永山喝了一口传给了金水,也夹起狗肉吃起来。金水在炕坐在炕沿上喝过后把酒碗传给长顺说:“该你了,你也辛苦了,今天能吃上狗肉还多亏了你下夹子呢。” 长顺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又传给了李福财,边嚼着狗肉边说:“要论功劳还是福才叔的功劳最大,昨天晚上都睡下了又被我叫了起来,在这里忙活了半宿不说,那夹子也还是福才叔的呢。” 李福财也不搭话,只顾着喝酒吃肉。 王永山接过了话茬,问李福财:“福财叔,你家怎么还藏着这东西呢?” 李福财不紧不慢地说:“上辈人留下来的,好多年都没用过了。” 这李福财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是个干瘦的小老头,戴着一顶黑色的狗皮帽。细心看的话可以看出他左边缺了半个耳朵,据说儿时被狼咬掉的,所以他有个绰号叫“狼剩儿”。三十年前他老婆生孩子时死于难产,孩子也没保住。之后就再也没娶到老婆,过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他平时有打猎的喜好,偶尔会到野外去打打野兔,掏掏獾窝之类的,倒也逍遥自在。 村里人都知道,只要你把话题扯到打猎上,李福财的话就会多起来,所以王永山就故意把话题引到了打猎上。 “福财叔,你经常去打猎,平时没少吃野味吧?” “哪有那么多野味呀,现在出去转一天也不一定能打到东西,还别说打獾,就连野兔都难打到。” “给我们说说打猎的事,都有什么窍门,等我们闲下来的时候也去试着打打猎,万一能打到个野兔什么的也能解解馋。” 随着几口烈性酒下肚,李福财的‘话匣子’打开了,从打野兔打石鸡打斑鸠说到掏獾窝,最后又说到打狗。几个人吃着、喝着、东拉西扯地聊着,早把王玉林和刘铁柱二人给忘到脑后了。 当王玉林和刘铁柱来到金水家时,盆里的狗肉已所剩无几了。 杨秀芹在外屋见玉林和刘铁柱来了,忙起身招呼两人进屋。牛金水见两人进了屋才注意到盆里的狗肉已经不多了,连忙让二人上炕,不好意思的说:“怎么这晚才来呀,光顾着喝酒了,我也忘了给你们留几块肉,现在就只剩了些肉渣了。” 刘铁柱边脱鞋上炕边说:“没事,我看这盆里还不少呢,差不多也够了。” 王玉林也上了炕说:“搪完了炉子又去队里记工了,到了那里见人还没到齐,等人到齐后,把所有人的工分都记上我们两个才来。” 杨秀芹来到里屋,看了看盆里的狗肉后偷偷瞪了牛金水一眼说:“还真是没多少肉了,这狗本来就太瘦了,煮好后又给大虎他奶奶家还有他姥姥家送去了一些,又给金水他哥家送去了一点,剩下的就没多少了。你们先喝着,我再去给你们炒个白菜吧。” 刘铁柱忙说:“别费事了嫂子,这么晚了就别再烧火了。要不你就去切棵白菜得了,把白菜心儿拿来下酒就挺好。” “那行,还正好今天去给我妈她们送狗肉,从那里拿来了一罐面酱,说是让我们过年用的。狗肉不够你们就拿白菜心儿沾面酱下酒吧。” 说完杨秀芹到了外间屋切开了一棵白菜,把白菜心儿剜出来洗了。又拿来一个装罐头的玻璃瓶,瓶里装的是面酱,从里面倒出点面酱用盘子盛着跟白菜心儿一并摆到炕桌上。 长顺往后挪了一下身子,让牛金水把旱烟拿过来卷了抽起来。 牛金水又倒了些酒在小黑瓷碗里,放到了玉林的面前说:“玉林哥,喝。” 王玉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就递给了刘铁柱,又看了看长顺说:“长顺,不喝啦?” “不喝了。”长顺应了一句然后就又低下头去抽他的烟。 李福财和王永山也都放下了筷子。刘铁柱问:“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喝了?” 王永山说:“都喝了这么长时间了,喝够了,你们两个慢慢喝吧!” 杨秀芹听里面几个人说不喝了,就走从外屋走进来问:“你们几个不喝了那我就给你们盛粥吧?” 王永山摆摆手说:“不要了,都已经吃饱了。” 李福财和长顺也都说不要了。 王玉林喝了口酒后问牛金水:“你的工记上了吗?” “我下班的时候告诉了我大哥,让他捎带着给我记上,我就没再去队里。” 庙前村一共有六个生产队,而此时在金水家喝酒的这几个人并不全是一个生产队的,王永山和牛金水还有李福财是第一队的,刘铁柱和王玉林是第三队的,而李长顺是第四队的。 刘铁柱喝了口酒,从盆里扒拉出几小块狗肉堆在一起夹起来送进嘴里,又看了看长顺一边嚼一边说:“别人吃不吃狗肉到不要紧,长顺是最应该吃的,刚娶了媳妇每天夜里都要加班,怪辛苦的,应该好好补补,把身子补壮点才能让媳妇喜欢呢。” 牛金水笑了,说:“就是,这段时间肯定把长顺累坏了,要不怎么就想吃狗肉补身子了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拿长顺打趣着。 长顺把烟灰往桌子上弹了弹,说:“不就是打了你家的狗吗?你还记我一辈呀?再说把你家的狗夹住了也不能怪我,养了狗又舍不得喂,你要是喂饱了它能到处乱窜吗?” 杨秀芹在外屋搭话说:“嗬!你个死长顺,打了我家的狗倒怪到我们头上了。” 李福财靠墙坐着,往里外间的隔壁墙上的小窗台上弹了弹烟灰,说道:“全村里养狗的人家都这样,人都不够吃呢,谁家舍得喂狗呀?顶多也就是喂猪时舀一瓢泔水喂喂狗。” 刘铁柱一边在盆里翻找狗肉一边附和着说:“就是,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用不着防贼,养狗没多大用,就是有贼进了家,也得把贼气个半死,家里根本就没什么可偷的。”说话间忽然发现在几块骨头下有一大块的肉,马上就来了精神,连忙用筷子去扒,等扒拉出来一看原来是狗鞭,哈哈一笑说:“这个怎么没人吃呢。” 王永山笑了笑说:“反正也没多少肉了,你们两个就凑合着把这东西吃了吧,听说这东西还能壮阳呢。”刘铁柱说:“管它壮阳不壮阳呢,总比吃白菜强吧。”接着又对外屋的杨秀芹叫道:“嫂子,把菜刀拿进来。”杨秀芹把菜刀拿了进来递给了刘铁柱问:“要菜刀干吗呀?”刘铁柱用筷子夹起狗鞭笑着对杨秀芹说:“嫂子,这里有个宝贝,你肯定喜欢,你用不用?你要是用呢,我就给你留着,你要是不用我可就把它切开了。” 杨秀芹没看清刘铁柱夹起来的是什么,就凑近了来看,刘铁柱用筷子夹住狗鞭往杨秀芹面前一送,险些送到了杨秀芹的嘴里。杨秀芹向后一躲,当她看清刘铁柱用筷子夹着的是狗鞭时就笑了起来,照刘铁柱的背上就拍了一巴掌:“你个没正经的东西,拿回家给你老婆留着用吧。”说完转身出去收拾两个儿子的碗筷。金水的两个儿子这时吃完了来到里屋,上到炕上坐在炕的一角。 刘铁柱一只手用筷子把狗鞭按住,另一只手用菜刀把狗鞭沿纵向切开,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块递给玉林,另一块自己夹起来咬了一口说:“味道还不错。” 牛金水的小儿子二虎问:“铁柱叔,那是什么呀?” 刘铁柱说:“这个呀,这叫狗鞭。” 二虎又问:“狗鞭是什么呀?” 刘铁柱边笑边说:“狗鞭就是狗的鸡鸡。” “狗的鸡鸡能吃吗?那不是撒尿用的吗?” “鸡鸡可不只是撒尿用的,这东西还有大用处呢。” “有什么大用处呀?” “你妈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 “那我告诉你,这东西还能播种呢。” “鸡鸡怎么播种呀?”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大虎这时也插话了,问:“铁柱叔,你都这么大了,那你的鸡鸡播过种了没有啊?” 屋里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刘铁柱险些把嘴里正在嚼着的狗鞭笑喷出来,连忙用手捂拄嘴,忍住笑嚼了几下咽下去。 牛金水笑着呵斥道:“别捣乱了,去,一边玩儿去。” 杨秀芹这时也走进来,搬了个小板凳靠着板柜坐下来对刘铁柱说:“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跟小孩子你也胡咧咧,你平时也是这么教你儿子的?” 刘铁柱咬了口狗鞭,嚼了嚼咽下去说:“去,老娘们家不懂,这种手艺还能靠家传吗?男孩子都是从别的男人那里学到的,我替你教孩子呢还不领情,真不知好歹。” 杨秀芹说了句:“喝你的酒吧。”然后就拿起针线笸箩去做针线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喝到将近半夜的光景,见金水的两个儿子趴在炕上睡着了就都起身各自回家了。 刘铁柱进院后插好了大门,来到屋里。两个孩子早就睡熟了,玉萍本来也睡着了,听见刘铁柱回来了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刚喝完呀?” 刘铁柱“嗯”了一声,也不点灯,摸黑脱了衣服就钻进了玉萍的被窝里,伸手搬住宋玉萍的大腿,翻身就要爬上去。 宋玉萍把他推开,说:“干吗?” “播种。” 宋玉萍嘿嘿一笑,小声说:“这么长时间都不碰我了,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呀?”刘铁柱也不说话,又要往上爬。 玉萍再次推开他说:“着什么急呀,人家睡得稀里糊涂的,你着急也没用,先亲亲我。” 刘铁柱一把把宋玉萍搂过来,把嘴凑了过去,同时一只手贴着宋玉萍的小腹向下滑去。 宋玉萍顺从地把两腿分开,然后也把手向下伸去,当碰刘铁柱的命根时,竟吃了一惊。 “平常要拨弄半天才能起来呢,今天是怎么回事呀,它自己怎么就起来了?” 刘铁柱的手指在宋玉萍最敏感的部位一边拨弄一边小声说:“你不知道,今天在金水家我和玉林每人吃了半个狗鞭,回家的路上就觉得下面这家伙就不老实了。没想到狗鞭还真是壮阳。” 宋玉萍嘿嘿地笑了起来。 刘铁柱小声说:“你小点声,把孩子弄醒了就干不成了。” 当宋玉萍下面变得湿润的时候,刘铁柱推着她躺平了身子,然后翻身爬了上去。宋玉萍分开双腿,待刘铁柱爬上去后便把两腿屈起,让刘铁柱把那早已硬如铁的家伙挺了进去。一通快速的抽送,把玉萍弄得哼哼唧唧地在下面呻吟起来。刘铁柱一边动着一边捂住宋玉萍的嘴让她小点声。过了好半天,刘铁柱才从玉萍身上翻身下来,玉萍则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瘫软地躺在炕上不动了。 第二天早上,刘铁柱先起了炕去出工了,宋玉萍随后也背了铁锹去找王玉林的老婆冯桂兰一起去出工。此时太阳刚刚出来,两人并肩向东走着,身后拖了长长的身影。 宋玉萍高挑的身材,瓜子脸,一双眼虽不算太大但却总是带着些笑意,一头短发刚好盖住耳朵,在额头上边的刘海被梳向一边用一根卡子卡住,显得很干练。冯桂兰比宋玉萍矮了半头,圆脸大眼,身材倒也很匀称,也是跟玉萍差不多的发型。走着走着,宋玉萍把一只手搭在冯桂兰的肩上嘿嘿地笑起来。 冯桂兰问:“笑什么呢你?” 宋玉萍小声地说:“昨天晚上你家那口子怎么样啊?” 冯桂兰反问:“什么怎么样?” 宋玉萍推了一下冯桂兰说:“你就装傻吧,还能有什么,就是你们两个做没做那事?” 冯桂兰笑着点了点头,问:“干吗问这个呀?” 宋玉萍说:“我家铁柱昨天夜里回家后钻进被窝就猴急地折腾我,一夜里折腾了两次,就跟刚把我娶过来那时似的,好长时间都没这样了。” 冯桂兰哈哈大笑,宋玉萍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说:“有什么好笑的?” 冯桂兰笑着回头看了宋玉萍一眼说:“我家那个也是,回家就做了一次,到天快亮的时候又爬到我身上了,都好长时间不做了,我问他从哪来的这精神头?他说可能是因为在牛金水家吃了狗鞭。” 宋玉萍说:“没想到那东西还挺管用。” 冯桂兰很认真地说:“当然了,听人说是鞭都能壮阳,牛鞭鹿鞭更管用呢。” 宋玉萍哈哈笑着,说道:“你这人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看不出来你还挺懂行的。”冯桂兰用肘部顶了一下宋玉萍的腰说:“去你的吧!” 两人一路说笑着去下地了。 关于刘铁柱和王玉林二人吃狗鞭后功力大增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越传越神,没几天的时间,几乎村里所有的老娘们就都听说了冯桂兰和宋玉萍两人尝到了成仙的滋味,而这都是因为王玉林和刘铁柱吃了狗鞭,于是庙前掀起了一阵“淘鞭潮”。女人们纷纷行动起来,找熟人托关系,用尽浑身的解数四处打探有关狗鞭的线索。 消息既已扩散,那狗鞭的拥有者们怎肯轻易把宝贝让给别人呢,大公无私那是嘴上说的,是用来要求别人的,连傻子也知道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是最重要的,因此“淘鞭”行动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几经寻找无果后,最终女人们又盯上了在村里四处游荡的公狗,所以经常会有人家发现,自己家的狗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丢狗的人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尤其是女主人必须上街骂上几天方能解心头之恨。 “是哪个浪疯了的臭娘们偷吃了我家的狗,你不得好死,让你家男人吃了我家的狗鞭不就是想让他多干你几次吗?那还不如把我家的狗当汉子养起来,什么时候觉得痒了,就直接让狗上,那样更过瘾!……” 最后,硕果仅存的几条公狗被主人关在家了不再放任其四处游荡了,狗主人也不得不每天破费几瓢泔水了。 其实狗鞭的壮阳功效并没有那么明显,刘铁柱和王玉林两人只所以闹了那么一出,是因为两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只不过由于平时过于劳累每天吃的又都是些粗茶淡饭,精力打了折扣,所以房事就少了一些。而吃过狗鞭后,补充了能量,加上喝了点酒,有些兴奋,自然就有了剩余的精力去折腾老婆。可村里那些女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她们只听说刘铁柱和王玉林两人吃了狗鞭后大发神威,所以就认为狗鞭有很神奇的壮阳功效,连杨秀芹也在事后追悔莫及,对牛金水抱怨了好几天,责怪他没把狗鞭自己吃掉。 牛金最后不得不驳了:“人家铁柱当时说是要给你留着,谁让你不留着的?”一句话让杨秀芹哑口无言。 5.第五章 庙前村里再添两个蛋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节第五章庙前村里再添两个蛋 第二年,准确地说是在刘铁柱和王玉林吃了狗鞭十个月后,再准确点说是在农历一九六五年九月初六的上午,宋玉萍生下一个儿子,当她听到孩子那响亮的哭声后,又把孩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才放心地躺了下去。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把接生婆送走后,刘铁柱牵着五岁的女儿春铃对七岁的儿子春生说:“春生,你去告诉你爷爷奶奶,说你妈又给他们生了个孙子。你自己敢去吗?” 春生说了声“敢”就跑了出去。 刘铁柱的父母听说儿媳妇又给他们生了个孙子,高兴得不得了。铁柱娘催着老伴赶紧去把早早就准备好的十几斤小米拿出来,老两口拎着小米领着春生就来到刘铁柱家。 铁柱爹让老伴进去看看刚出生的孙子,自己在外屋找了个板凳坐下,又把春铃从刘铁柱手里拉过来放在膝盖上哄着玩。 铁柱娘进了里屋,见刚生下的孙子躺在炕上睡着,身上盖得严严的,就用一只手拄了炕沿弯下身子把捂在孙子头上的被子掀开了一点,歪着头端详起来。看了一会儿,她回头问刘铁柱:“家里还有红糖吗?” 刘铁柱说:“没有。” 铁柱娘说:“那想办法去买点吧。” 铁柱爹在外屋坐得不耐烦了,这时正牵着春铃在院里转悠,听屋里说没红糖就埋怨刘铁柱:“怎么不早准备点红糖呢,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连这事都不记着。一天到晚的都想什么呢?” 刘铁柱忙说:“那我现在就去看看能不能买到。”说完就要往外走。 宋玉萍摆摆手说:“别去了,去也买不到,明后天就有人来送汤了,到时就有红糖了。” 这里的乡下有一个习俗,只要有谁家生了孩子,村里人们就都拿了东西送过去。有送挂面的,有送红糖的,还有送鸡蛋的。这就是宋玉萍所说的——送汤。铁柱娘看了一会儿后,把孙子的被子盖了盖对宋玉萍说:“那我就先去给你熬点小米粥吧。”说完就往外间屋走,刚迈了两步又问:“家里还有鸡蛋吗?” 玉萍说:“鸡蛋倒是有,也别煮了,我不想吃,就熬点小米粥算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铁柱娘走到了外间屋,往锅里添了水,又拿了铁簸箕掏了灶膛里的灰让铁柱爹去倒进猪圈里,自己从院里拿了些棒子秸在灶膛里点上火烧了起来。 铁柱爹手里牵着春铃把灰倒进猪圈后回来就问老伴:“咱孙子长得像谁呀?像铁柱还是像玉萍?” 铁柱娘说:“刚生下来的孩子眼睛还没睁开呢,哪能看得出来呀。” 铁柱爹又问:“壮实吗?” “挺壮实的,咱儿子儿媳都壮实,孙子肯定也壮实。” 铁柱爹有点得意地笑了笑说:“嘿嘿!那倒是。” 铁柱娘把小米粥熬好后,盛了一碗端了进去,递给玉萍后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宋玉萍显得有点疲惫,她有点吃力地爬起来喝着粥,时不时地停下来发呆。铁柱娘还以为小米粥熬得不好,就问她怎么回事?宋玉萍唉声叹气地对婆婆说:“唉!我这一坐月子,又是好长时间不能去出工了,家里五口人了,只能靠铁柱一个人去挣工分,到年底决算还不知道要欠生产队里多少钱呢。” 听完玉萍的唠叨后铁柱娘说:“你就是不分个轻重,是人要紧还是工分要紧呢?不就是多受几年的累吗?咱家这么多人呢,还怕多养一个孩子?有了人咱就什么都不愁。等过段时间我帮你带孩子,你去出工。” 刘铁柱也在一旁安慰宋玉萍:“你操那么多心干吗?不是还有我吗?我这么年轻力壮的怕什么呀?” 宋玉萍说:“你再年轻力壮还不就是一天挣那十分吗?干多少也是十分,想干别的也不让你干呀。你再有力气再不怕吃苦也没用!” 刘铁柱不耐烦地说:“行了,越说越来劲,这老娘们就是事儿多,你只管你自己坐月子就行了,别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时王玉林来了,在院里叫:“铁柱,你出来一下。” 刘铁柱从屋里走出来说:“玉林哥,进来呀。” “我不进去了,刚才我在院里听见你们说没红糖了,我家里还有一包红糖,分了一半给你们,我得赶紧回去,我家那口子马上也就要生了,正在肚子疼呢。”说完把红糖递给刘铁柱就走了。 眼看就到了中午,铁柱娘要回去了,临走时嘱咐刘铁柱说:“要记得给玉萍沏红糖水,还有就是要记得给玉萍熬小米粥,不要按顿数,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让玉萍吃好了才会有奶水给孩子吃。再就是别让玉萍上火,让孩子吃了火奶子不好。” 刘铁柱说:“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 铁柱娘不再说什么了,跟老伴一起了回家。 吃过午饭后不久,王玉林家就传出了婴儿的哭声——冯桂兰也生了一个儿子,当然也是个健健康康的男孩子。 王玉林家先前生的三个都是女儿,当文静跑去把她妈妈桂兰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的消息告诉她奶奶的时候,王玉林的老娘更是高兴坏了。因为老伴背了筐出去拾粪了,所以她一个人跟着文静风风火火地就跑到了玉林家,进了屋就趴到躺在炕上的孙子旁边看个没完,一口一个宝贝地叫着,笑得满脸的皱纹如同山核桃一般。直到听到消息后急匆匆赶来的老伴在院里喊玉林时,她才从炕上爬起来。走到外屋去给冯桂兰沏红糖水煮鸡蛋熬小米粥一通忙活。 玉林给他爹拿来了凳子,老头却坐不住,不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在外屋转来转去。 玉林说:“爸爸,要不你进去看看吧,自己家人没事的。” 玉林爹说:“那象什么话。”说完就坐下来看着老伴在那里忙活。 乡下人都有很强的封建意识,如果不是在非常的情况下老公公是不进儿媳妇的房间的。等老伴忙活完了从里屋走出来后,玉林爹才凑到老伴跟前问:“咱孙子长得什么样?”玉林娘说:“那我怎么跟你说呀,等过了满月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吗?一个月就等不及啦?”玉林爹“哼”了一声又坐下了。等老伴刷了锅,把灶台上收拾完后老两口回了家…… 一个月后,当宋玉萍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到来公婆家时,铁柱娘看着虎头虎脑的孙子对宋玉萍说:“这孩子跟他铁柱小时候长得一样。”于是当即做出决定:“这孩子小名就叫黑蛋吧!” 蛋——这个字的本意是指动物所产下的带有硬壳的卵,在民间也指雄性动物(包括男人)的睾丸。由这个字参与组成的词语大多是贬义的词语,或是骂人的脏话,诸如“笨蛋、浑蛋、糊涂蛋,滚蛋、完蛋、王八蛋。”等等。可见这个字并不是什么好字,奇怪的是,老一辈的乡下人在为小孩子取小名时很喜欢用这个字。 宋玉萍却不喜欢。 “好好的一个孩子,叫什么不好?干吗非叫个蛋呢?” 铁柱娘斜了宋玉萍一眼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什么也不懂,把名字起得难听一点,孩子就好养活。” “为什么呀?” “人家都说孩子的名字难听阎王爷就不喜欢,所以就好养活,要是名字起得好听了,让阎王爷惦记上,那孩子还能有个好吗?” “噢,是这么回事儿,这都是谁说的呀?有准儿吗?” “当然有准儿了,你听说过‘活牛犄角’吧?” “没听说过。” “说你什么都不懂你还不爱听,告诉你吧,‘活牛犄角’就是能给阴间去当差的活人,你姥姥她们村从前就有这么个人,那人每次要去阴间当差的时候就把自己锁在一个小屋子里,一睡就是好几天,在他睡着的时候谁也不能动他。醒过来后只跟家里人说是去当差了,不管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到底去干了些什么。我当时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听他说过,说是小孩子的名字越贱阎王爷就越不喜欢,小孩子就越好养活。” 听完这番话,在宋玉萍的心中婆婆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她彻底被婆婆的广闻博见折服了。 回家后宋玉萍就把这些道理给冯桂兰讲了一遍,于是冯桂兰一拍大腿决定:“那我儿子就叫白蛋吧!” 就这样,庙前村“蛋”的队伍里就多了黑蛋和白蛋这两个新成员。 为了让孩子平安长大,这些乡下人也着花了不少的心思,竟然跟阎罗王玩起了智力游戏,企图在这位掌管着人们生杀大权的地府主宰面前耍花招,胆量可谓够大!难怪有人说他们有一种“农民式的狡猾”。 去报户口时玉林为白蛋取了大名叫王文生,当他帮刘铁柱的儿子黑蛋取名时先是想到黑蛋的大哥因为是春天生的叫春生,就对刘铁柱说:“这个是秋天生的,干脆这孩子叫秋生吧。” 刘铁柱觉得不好,因为大哥家的几个孩子和自己的大儿子的名字中间都有个春字,所以想要让黑蛋的名字中间也要用个春字。 王玉林稍稍想了一会儿后,给黑蛋起了大名——刘春明。 6.第六章 黑蛋的幸福时光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节第六章黑蛋的幸福时光 黑蛋的奶奶说话是算话的,既然答应过帮宋玉萍照看孩子让她去挣工分,那就说到做到,从黑蛋满月之后就隔三叉五的到铁柱家里来帮宋玉萍看孩子,让玉萍去挣工分,到了黑蛋学会走路又断了奶后,索性就把黑蛋接到自己家里去带着。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黑蛋的爷爷奶奶跟黑蛋的大伯刘铁梁住在一个院里,大伯一家人住四间北房,爷爷奶奶住了两间西配房。大伯家有四个孩子,老大老二和老三都是男孩子,分别叫春旺、春喜、春发,老四是女孩儿,叫春红,最小的春红也比黑蛋大六岁。黑蛋自从到了奶奶家后,除了受到了爷爷奶奶的宠爱外,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小姐姐都很喜欢他,所以尽管爷爷奶奶家吃的东西跟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但这仍然是黑蛋一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白蛋的奶奶与黑蛋的奶奶两家住斜对门,自黑蛋被奶奶接过来后不久,白蛋也被奶奶接了过来。这两个老太太总喜欢凑到一起,要么是黑蛋奶奶带着黑蛋去白蛋奶奶家串门,要么是白蛋奶奶带着白蛋到黑蛋奶奶家串门,把两个孩子往炕上一放,任他们在一起玩耍,倒也省了两个老太太很多力气。 随着一天天长大,黑蛋渐渐开始懂事,晚上的时候,黑蛋喜欢缠着爷爷讲故事,黑蛋的爷爷看过很多戏,喜欢用戏里的道理来辨别是非曲直,他能给黑蛋讲的也都是戏里的故事。爷爷讲的故事里大部分是关于皇帝和大臣的事,大臣分忠、奸,皇帝也有好坏之分,百姓们喜欢的是好皇帝,不喜欢的是坏皇帝,但无论喜不喜欢,都必须要有一个皇帝。皇帝这东西无论对任何人都是很有诱惑力的,对小孩子们也不例外。 “皇帝天天都能吃好吃的吧?” “啊,当然了,天下这么多土地都是皇帝的,那可不就得天天吃好吃的。” “吃什么好吃的呀?” “这个……”爷爷被黑蛋问住了,皇帝每天吃些什么戏里没说呀,于是只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 “皇帝当然每天吃白面大米了,想吃包子吃包子,想吃饺子就吃饺子,羊肉馅猪肉馅随便挑,要是想吃炖肉呢那就吃炖肉,粉条子豆腐炖上一大锅,连白菜都不放,想吃多少有多少。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把黑蛋听得口水都能流下来,于是又问:“什么样的人可以做皇帝呢?” “那都是天上派下来的人才可以做皇帝。”爷爷这样回答。 “那皇帝一定都是有钱人家生的孩子吧?” “差不多吧。” 可是当讲到了朱元璋的时候,黑蛋的爷爷差点被黑蛋问住:“朱元璋家是种地的呀?种地的人家生的孩子也可以当皇帝吗?” “嗯……这个……朱元璋啊,朱元璋……他可不是一般种地的,他也是天上派下来的。他给财主放牛时,用棒子叶当做刀用就把牛杀掉了,请小伙伴们吃了一顿,然后把牛尾巴插到岩石缝里,回去跟财主说牛钻进了岩石里去了,财主不信就去看,到了那里拽住牛尾巴往外拉,却怎么也拉不动,还听见岩石里面有牛的叫声,原来是土地神在里面拉住了牛尾巴,还在里面学牛叫呢。要不是天上派下来的人,土地神能帮他吗?还有,朱元璋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唱戏,只要他说谁是奸臣,其他的小伙伴就用棒子叶把他杀掉,所以朱元璋早早把奸臣都杀光了,他当皇帝的时候就没有奸臣……”。 到了白天,爷爷要去出工,黑蛋就跟白蛋两人混在一起,撒了欢儿似的疯跑。 到了黑蛋八岁的时候,宋玉萍跟刘铁柱商量了一下要把黑蛋接回家来住,主要是该去上学了,再就是因为爷爷奶奶一味地宠爱,加上大伯家的几个哥哥姐姐护着,所以黑蛋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 前几年黑蛋四五岁的时候,每次一个人跑到街上,街坊邻居们见了离老远就喊:“黑蛋,过来摸摸小鸡鸡。” 黑蛋马上就会跑过去,分开两腿蹲个马步,把小鸡鸡从开裆裤里露出来,让人摸个够。可后来奶奶告诉他:“黑蛋,那小鸡鸡可不能再让人随便摸了,万一摸坏了将来可就不能用了!” “那他们要摸的时候我怎么办呢?” 大伯家的三哥春发给黑蛋出了个主意:“以后他们要是再摸你的小鸡鸡,你就也摸他们的。” 所以后来每当有人摸黑蛋的鸡鸡时,黑蛋就会不论男女,一律给他(她)来个突然袭击,把小手伸向对方的裤裆里。 再到后来,黑蛋长到六七岁了,以往那些常摸黑蛋鸡鸡的人,反倒被黑蛋追得满街跑,一边追一边还喊“摸鸡鸡喽,摸鸡鸡噗”。 除此之外,那春发还常常挑唆着黑蛋和白蛋两个出去跟人打架,只要春发喊一句:“黑蛋白蛋,上!撂倒他!”黑蛋白蛋两人就会冲上去把人摁倒。这样下去怎么行呢?该好好管教管教,让他懂点规矩了。 宋玉萍到了公婆家,说明来意后,惹得老两口老大的不高兴,带了这么多年的孙子要从自己身边离开,当然是舍不得,经宋玉萍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再摆事实讲道理,老两口才不得不打发黑蛋回了自己家。 开始的时候黑蛋很不愿意在家里住,因为规矩实在太多了,家里来了客人就不能上饭桌吃饭,要等客人吃完后再吃;夹菜时要看准了再夹,不许扒拉过来扒拉过去;喝粥时要把碗里的粥吃光,一点也不能剩;出去玩时不许跟人打架,只要跑到外边淘了气,回家就要挨一顿揍。除了这些之外,还经常被指使着去做些家务。 最后,黑蛋又被要求不许再喊刘春铃的名字,要叫姐姐。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小时候春铃去奶奶家时,黑蛋就经常跟春铃打架,抢春铃的东西吃,喊名字都喊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被要求改口叫姐姐,听着可真别扭,所以黑蛋坚决不改。后来王玉林劝刘铁柱:“算了吧,不改就不改吧,等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改过来了,我们家白蛋也是,昨天刚接回家来住,见了文静和文惠还都叫姐姐,就是见了文敏,不管怎么说也不肯叫姐姐。”刘铁柱和宋玉萍听了王玉林的劝说,这才不再强求了。 做为家里的独生子,白蛋回到自己家后,虽然有时会享受点优待,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也经常被告诫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不过好在两人又可以混在一起了,彼此看看对方,跟自己的遭遇差不多,心里也就平衡了。于是渐渐适应了家里的环境。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虽然过得很艰辛,但时间不会停顿。转眼间,黑蛋和白蛋这两个从穿开裆裤时就滚在一起的男孩子按虚岁算都已十岁了。 黑蛋的大哥春明上完了初中就没再继续上学,按刘铁柱的话说:“上学也学不到什么,说是去学校上学了,其实整天都去参加义务劳动,还不如在家里劳动呢,还能挣到工分。” 刘铁柱的话是不无道理的,在前几年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展的正是轰轰烈的时候,春生还参加过对老师的批斗,不过被宋玉萍找了个借口从批斗会的现场给拉回了家,当时刘铁柱得知这一情况后火冒三丈:“敢去斗先生,还反了你了呢。”拿起鸡毛掸子就要对春生进行传统式的教育,幸亏王玉林过来连吓唬带劝地说:“这批老师是上边的意思,你要是为这个打孩子传出去会惹上麻烦的。”刘铁柱这才没动手,不过还是对春生进行了罚跪的处理。虽然后来几年学校的情况有所好转,但考虑到前几年春生在学校里也没学到什么,其间还蹲过班,再上学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刘铁柱就让他开始了在生产队里下地劳动。 因为年龄还小,所以春生不能挣到满分——十分。在评工分时,考虑到吃山药面饼和棒子糁粥长大的春生跟村里的同龄人相比,算是长了个大个子,已是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了,跟她妈妈玉萍站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矮。所以跟他妈妈挣一样的工分——每天七分。 十四岁的春铃跟白蛋的三姐文敏一起在庙前村北边离庙前村二里地的北岗村上初中,每天的早上和放假的时候也和文敏一起去出工,她们两个挑不动两整筐就挑两半筐,干不了重活就干点轻活,每人每天也能挣三分半——早上半分,上午一分半,下午一分半。 白蛋的大姐和二姐也早已不上学了,都在队里下地挣工分。白蛋的大姐已经十八岁了,所以也挣到了女人的满分——七分。二姐每天能挣五分。这样一来两家人的日子比前几年都宽松了一点。至少到年终决算时不会倒欠生产队的钱了。 因为渐渐长大,不愿跟父母同住一屋了,所以春铃和白蛋的三个姐姐住到了王玉林家的西里间,而白蛋跑到了刘铁柱家跟春生黑蛋三人住在了刘铁柱家的西里间。 7. 第七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节 第七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大队部的高音喇叭只要一打开,就会听见那首熟悉的歌曲——“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听得久了,心里就会由衷地产生一种自豪感。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果套用那句老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显然是不合适的,有抹黑社会主义的嫌疑。所以呢,把那句话稍作一下修改,改成是“农民的孩子早当家”。这样再用来形容黑蛋应该还算贴切。 十岁的黑蛋早已被管束得服服帖帖了,除了经常干些杂活外,还熟练地掌握了一门厨艺,不谦虚地说黑蛋从八岁时就在父母的督促下开始学厨艺,只不过稍嫌简单了一点,只会熬棒子糁粥。这倒也不能怪黑蛋学艺不精,实在是条件有限,因为家家户户的早晚两顿饭都是一成不变的棒子糁粥,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更别说是黑蛋这样一个不到十周岁的男孩子了。 每天早上父母和哥哥姐姐去出工的时候,黑蛋就要在家里把粥熬熟,吃完后跟白蛋一起去上学。而白蛋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所能享受的最高优待就是早上可以睡会儿懒觉。 自从白蛋上学后,冯桂兰早上就不再去出工了,为的就是在家里做早饭。 阳春三月是个好季节,是个让人很想睡懒觉的季节,不过黑蛋自从学会的熬粥之后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了,既然掌握了熬粥的技能,那就要充分发挥出来。这就叫有得必有失! 这天一大早,全家人要去出工了,宋玉萍临出门前把黑蛋叫醒告诉他别忘了起炕熬粥。黑蛋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力瞪大了眼睛忘着房顶发呆,扭头再看看身边熟睡的白蛋,心里不免有点嫉妒,就想把他也弄醒,省得他把自己的瞌睡再度勾起来,于是伸手捏住了白蛋的鼻子,白蛋摇晃了几下脑袋扭头侧身继续呼呼大睡。连捏两次没什么效果,黑蛋也就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再一次伸了伸懒腰,然后无可奈何地坐了起来,穿了衣服下炕,到厕所撒了泡尿后,站在院里仰着头看看树上“打得儿打得儿”乱叫的黎鸡,睡意已渐渐被驱散。 回到屋里,把灶膛里的灰掏出来倒进了猪圈里。往窝里填上水,又从柴房里抱来了一抱柿子树叶,点着后“呼嗒呼嗒”地拉着风箱烧了起来。水即将要烧开的时候,他去盛放棒子糁的缸里用升子擓了一升棒子糁调进锅里。 黑蛋刚刚把粥熬好,冯桂兰就在东院里隔着墙喊:“黑蛋,让白蛋回家来吃饭。” 黑蛋答应一声进了西里间,推了推睡得正香的白蛋叫道:“白蛋,白蛋,你妈叫你呢,快起来回家吃饭。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白蛋翻了个身伸直了胳膊抻了抻懒腰,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黑蛋又闭上了眼睛。 黑蛋搬起白蛋的脑袋推着他坐起来说:“快点穿衣服,我该去洗脸了。” 白蛋坐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黑蛋这才走到外间屋,拿了脸盆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把脸盆放在地下开始洗脸。一边洗脸一边问:“白蛋,穿上衣服了没?” 白蛋咕咕哝哝地说:“正穿呢。” 黑蛋洗完脸到父母屋里拿了毛巾擦干后又来到西里间,见白蛋早已歪在枕头上又睡着了。于是掀开白蛋的被子说:“我就知道你胡说呢,每天叫你的时候你都说在穿,其实你在睡觉,你这一招早不灵了,赶快给我起来。” 白蛋这才爬起来边穿衣服边说:“每次你叫了我之后我都觉得是在穿衣服呢,其实那是在做梦。” 白蛋穿好衣服下了炕,边往外走边说:“黑蛋,吃完饭去我家找我啊。” 黑蛋答应一声:“知道。” 白蛋走后,黑蛋扫了地,把饭桌和咸菜摆好,盛了碗粥晾在桌上之后,拿了小板凳坐在桌旁,从鼓鼓囊囊的衣兜里掏出一团街边的墙上撕下来的大字报,放在桌上摊平,撕成几条长条形叠起了“元宝”。 “打元宝”——是这里的小孩子们常玩的一种带赌博性质的两人以上玩的游戏,叠好的“元宝”有反正面,丢在地上,另一人则用自己的元宝去打,如果把对方的元宝打得翻转过来即为胜,就可以把对方的元宝据为已有。这是乡下孩子们很喜欢的一项娱乐活动,所以都把那些用废纸叠成的“元宝”真的当成宝贝。 当大门外传来父母的说话声时,黑蛋赶紧把叠好的“元宝”装进衣兜里,摸了摸桌上盛了粥的碗觉得不烫了就端起碗喝了起来。 刘铁柱两口子和春生春铃兄妹先后进了屋。春铃进屋后先走到了西里间看了看,见被褥还都没叠起来,就唠叨起来:“你们几个都快懒死了,每天起炕后都不知道叠被子,叠几个被子还能把你们累死呀?”边说着边上炕去叠春生黑蛋和白蛋三人的被子。 黑蛋对春铃的这些指责最反感,因为每次被春铃指责之后他都会被父母数落一顿,这时听春铃又在重复这些每天必发的牢骚就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刘春铃,我们又没请你去帮我们叠被子。”黑蛋特意把“我们”两字加重语气,为的是把春生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因为不管怎么说春铃也是出去挣工分了,那就比黑蛋的功劳大。既然自已都认为自己干得少,说起话来就心虚,只有把春生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才能镇住刘春铃。 春铃一边叠着被褥一边说:“再不叠起来你们屋里就真成了猪窝了,瞧瞧你们屋里乱的,成什么样了?” 春生果然不爱听了,说道:“你要愿意叠就叠,不愿意叠就别叠,瞧你叠几个被子就那么多话。” 春铃不说话了。 在庄稼人家里不同于官场,官场上只以官位的高低来决定你说话的分量。而在庄户稼人家里,兄弟姐妹之间当然是谁干得活最多谁腰杆就硬。 宋玉萍一边给刘铁柱盛粥一边说:“你们几个能不能消停一天,没一天不吵的。黑蛋,都说过你多少次了,要管春铃叫姐姐,不许再叫名字了,怎么就是改不了呢?” 黑蛋因为从小就常跟春铃为了抢东西吃打架,所以至今都没管春铃叫过姐姐。而白蛋跟黑蛋的情况几乎完全一样,也是从不管文敏叫姐姐。 刘铁柱洗了脸坐在桌前说:“黑蛋,你以后起床后就把被子叠起来,你姐姐早上要去挣工分,也挺累的,回家就别让她帮你们叠被子了。” 黑蛋喝完了碗里的粥,把碗放在桌上说:“我又没让她叠,她不叠我就叠。”说完起身回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书包,刚要出门又被宋玉萍叫住了。 “等一下黑蛋。” “干吗呀?” “你看看你的裤子还能穿吗?破了好几个口子,补都没办法补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穿的,刚刚穿了一年就破成这样,我把你姐姐去年的裤子剪短了点给你穿吧。” “她那是女孩子的裤子我怎么穿呀?哎,妈!要不我把过年时的裤子换上吧?” “不行,那条裤子要等去串亲时才能穿呢,女孩子的裤子怎么就不能穿了,总比你这条破裤子好吧。”宋玉萍说着从东里间把春铃的那条旧裤子拿了出来递给黑蛋。 黑蛋只好又回到西里间把裤子换好后才出了家门。 到了白蛋家,黑蛋站在白蛋家院里喊了一声:“大大、大妈。” 冯桂兰答应了一声:“唉,黑蛋,进屋来。” 黑蛋担心白蛋那几个姐姐如果发现他穿的是春铃的裤子会笑话他,于是就靠在门口的一边探头往里看,见白蛋正在喝粥,别人也没注意他穿的裤子,这才放下心来,抬腿跨过门槛进了屋。 黑蛋进屋后,在门槛上坐下来问白蛋:“你怎么还没吃完呢?” 白蛋边把粥碗往桌上一放边抱怨:“这粥太烫了。” 冯桂兰说:“灶膛里还有暗火,粥是有点烫,别着急,没事,还早着呢,你三姐她们去外村上学都没走呢,赶得上上课就行了。” 大姐文静盛了碗粥坐在桌边说:“谁让你这么懒呢,你要是早起一会儿,先把粥晾上不就不烫了吗?” 二姐文惠也盛了碗粥放在桌上,挨着白蛋坐了下来,端起白蛋的碗,用筷子搅和着吹了几下又放到白蛋面前说:“嫌烫你自己吹几下不就行了。” 三姐文敏洗完了脸把水泼在院里后走了过来,因为还没擦干,所以脸上还在往下滴着水。走到白蛋身后时轻轻踢了白蛋一脚说:“你就是个懒猪,每天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想起炕呢,看人家黑蛋,每天早早的就起来了,还要做饭,你也学着点儿。” 白蛋转身对文敏说了句:“滚吧你!” 文敏再踢白蛋一脚,白蛋就转身回踢她一脚。这时王玉林在饭桌旁边坐了下来说:“你们两个别闹了,文敏,你也赶紧的,擦干了脸吃饭,吃完饭快去找春铃一起上学。” 把碗里的粥喝完后,白蛋进里屋拿了书包便跟黑蛋一起出了家门。 绕到院后面的小道上,下了斜坡,黑蛋弯腰从路边拣了几块薄石片拿在手里。两人穿过河边那片小叶杨树林,走上了架在河上的小木桥。这时隐隐约约听到大队部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了村支书赵贵喜的声音。 赵贵喜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曾有一段时间被造反派赶下台,进了学习班,前几年他才又重新当上了村支书。因赵贵喜考虑到原来在他手下混的几个人都纷纷对他反戈一击,只有民兵连长李凤山对他还算过得去,所以,原来村里的领导班子成员中,他只把李凤山提拔了起来,当了村革命委员会主任,其他成员如大队会计,治保主任,调节委员等一律重新进行了选拔。 黑蛋和白蛋站在小桥上仔细听了听,原来赵贵喜在高音喇叭里说是要搞什么忆苦思甜教育活动。听完后白蛋问黑蛋:“唉,黑蛋,是不是要开忆苦思甜大会呀?” 黑蛋一边用手里的石片打水漂一边说:“不知道,开会也不用咱们去吧,老师昨天也没跟咱们说。”停了一下接着又说:“大人们都说赵贵喜这人就爱没事瞎鸡巴折腾,他们家那个丫头也不是个东西,妈的,仗着她爹是支书她就比谁都横。上次我扫地,往地上泼水时不小心溅到她鞋上一点水,就被她骂了一顿,要不是怕回家挨我爸爸揍,非打她一顿不可。” 白蛋说:“就是,我们两个同桌,这个死胖子每次他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时都把胳膊肘儿伸到我这边来。害得我连写字都别扭,还不能说她,越说她越来劲,真她妈的不讲理。” 两人说着话朝学校走去。 9.第九章 村官家的千金也是官二代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9节第九章村官家的千金也是官二代 讲完一段新课文后,韩红梅挑出了几个生字抄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练习写生字,交待完后便走出了教室。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白蛋掏出作业本放在课桌上,见赵卫红又趴在桌上,占据了大半个课桌,还把胳膊肘伸到了他这边,于是就往旁边挪了一下。因为两人坐的是同一条板凳,只能挪一点,再挪就要从板凳上掉下去了,所以白蛋只得扭着身子写字。写了几个字后觉得太别扭了,一赌气就用手猛推了一下赵卫红的胳膊肘。 赵卫红转过身来冲着白蛋大喊:“推我干吗?” 白蛋指着课桌说:“你都趴到这里了,一大半桌子都让你占了,我还怎么写呀?” “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管不着。桌子又不是你家的。”赵卫红说完又趴下去继续写,还故意又把胳膊肘伸了过来。 白蛋再次把她推开说:“桌子还不是你家的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最后推推搡搡就打了起来。 韩红梅听到教室里的吵闹声走进来问:“怎么回事?” 赵卫红指着白蛋说:“他推我,害我把字都写坏了。” 白蛋指着桌子说:“她的胳膊肘都伸到这里了,我这里都没法写字了。” 赵卫红不承认,说:“我没有。”白蛋说:“就有。” “就没有。” “就有。” 韩红梅走过来说:“王文生,站起来!” 白蛋坐着没动,说:“凭什么让我站起来呀?我怎么了?” 韩红梅抓住白蛋的胳膊把他从坐位上拉了起来说:“让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不好好上课吵什么吵?再吵让你到外面去罚站!” 白蛋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韩红梅,摆出一付不服气的样子。 “看什么看?你就给我站着写。”韩红梅说完见白蛋站着不动,就照白蛋屁股上踢了一脚说:“没听到吗?” 白蛋跟黑蛋还不一样,黑蛋因为犯错误时经常挨刘铁柱揍,所以早已皮糙肉厚了,而白蛋在家里是很少挨打的,此时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于是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 “哭什么哭?不许哭!继续写。”韩红梅训斥道。 白蛋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伏下身去写了起来。 韩红梅转身回到讲台上,一只手拄着讲桌,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着课本。 过了一会,韩红梅对白蛋说:“王文生,你坐下吧。” 白蛋这才坐了下去,低头继续生字。 下课后,白蛋在和黑蛋一起去上厕所时发起了牢骚:“韩老师也忒偏心了,明明不怨我,她还踢我。” 黑蛋其实平时是很喜欢韩红梅的,每次韩红梅指着他作业本上写错的地方让他改正时,他总不免多看几眼那白嫩纤细的手指。有一次他无意中触碰到了韩红梅的手,感觉那小手又光滑又柔软,此后每当看到韩红梅的手时心里总有一种去摸一下那只手的冲动。不过今天他觉得这个韩老师做的太过分了,对白蛋很不公平。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于是他劝白蛋说:“韩老师今天是有点偏心,都是因为死胖子赵卫红她爸爸是支书,老师们都向着她,没办法,你以后就别再招惹她了,等有了机会再偷偷收拾她。还有,韩老师就踢了你屁股一下,又不疼,哭什么呀,也不怕人笑话。”白蛋说:“妈的,她就会说我,一句都不说那个胖猪。” 黑蛋向四周看了看说:“小点声,小心让人听到了去告诉韩老师。” 棒子糁粥这东西实在是太不扛饿了,两泡尿撒下去后肚子便开始“咕噜咕噜”地乱叫起来,到最后一节课时就已经感觉前心贴了后背,到放学时,小孩子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学校。 黑蛋和白蛋懒懒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前边不远处,有几个民兵推着三个小推车走着,在他们的后边跟了一群小孩子。 黑蛋对白蛋说:“走快点,咱们过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两人打起了精神追上了前边的人群,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那几个民兵是在给各家发放窝头,对全村人进行忆苦思甜教育。 这帮人中领头的是民兵连长——韩红梅的哥哥韩金明,他身边跟着王保国,赵长海,前边推车的是牛金水的四弟牛金柱还有刘国庆,李青山。每个小推车上都放着一个堆满窝头的大笸箩,上面盖了一块粗布。 黑蛋跑到牛金柱推的小推车旁边,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掀开盖在笸箩上那块白布往里看,看清了里面的窝头是用山药面掺了谷糠,又掺了一些干白菜蒸的。韩金明大声嚷道:“别乱动。”说着就驱赶跟在旁边的一群小孩子:“去去去,该干吗干吗去,别捣乱。” 小孩子们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黑蛋和白蛋也放慢了脚步,隔开了几步远的距离继续跟着往前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韩金明吩咐两人一组分头走,让牛金柱和王保国一组两人向东走,其余四个人继续往前到下一个路口再分开。黑蛋拉了一下白蛋,两人悄悄地跟在牛金柱和王保国两人身后。 走了几步见没人跟来,黑蛋就跑了几步赶上了牛金柱说:“金柱叔,给我一个窝头。” 金柱四下看看见没别人,就从笸箩里拿出一个给了黑蛋。 黑蛋接过窝头说:“还有白蛋呢,再给一个。”说着自己就从笸箩里又拿了一个。 王保国在一旁催促说:“行了行了,快走吧,别当着别人面吃,让别人看见会反映到大队去的。” 黑蛋说:“我们知道。”然后递给白蛋一个窝头,两人分别把窝头装进书包里转身跑了。 到了小河边,白蛋从书包里掏出窝头咬了一口尝了尝说:“窝头里有谷糠。” 黑蛋也掏出窝头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说:“那也比我家的好吃。” 白蛋说:“也比我家的好吃。” 边说着话,两人到了家门口,黑蛋和白蛋各自回了自己家。 宋玉萍正在烙山药面饼,黑蛋进屋后把窝头掰开,递给她一半说:“妈,你尝尝大队里蒸得这窝头,比咱家的好吃不好吃?” 宋玉萍接过来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尝了尝说:“嗯,这窝头里掺了白面,是比咱家的好吃,可咱家要是每次都掺白面,那白面就吃不到麦秋了,家里要是来了戚拿什么给戚吃呀?”说完把那半个窝头递给黑蛋说:“去给你哥哥尝尝。” 黑蛋进了西里间把那半个窝头给了春生。 春接过来吃了一口问:“今天不是村里要给各家都发窝头吗?怎么咱家没有呢?” 黑蛋说:“那些人还没走到咱们这里呢。” 春铃这时也回家了,见黑蛋拿着窝头从西里间走了出来就问:“黑蛋,你的窝头是谁给的呀?” “我跟金柱叔要的。”说完把自己手里的那半个窝头掰下一半递给春铃说:“给你尝尝。” 春铃接过去咬了一口剩下的又还给了黑蛋:“我尝尝就行了,你吃吧。”说完进了屋,刚把书包放下宋玉萍就在外屋喊:“春铃,我让你哥哥从河边扒了些菜杨树枝,你去把树枝上的叶子都摘下来洗一下,一会儿用开水焯一下拌着吃。” 春铃边往外走边说:“又要吃菜杨树叶呀,苦啦叭叽的太难吃了,不如榆钱好吃。” 宋玉萍说:“我也知道榆钱比菜杨树叶好吃,可是用榆钱摊片不是还得用白面吗?” 刘铁柱推了一车土回家,把土倒在猪圈旁边后进了屋,舀了瓢水在脸盆里洗了洗手进了里屋,边拿了毛巾擦手边问黑蛋:“哪来的窝头呀?”黑蛋说:“大队里发忆苦思甜的窝头呢,我跟金柱叔要的。” “当初吃食堂的时候没了粮食都是吃棒子皮,还用得着忆苦思甜吗?” “棒子皮怎么吃呀?”黑蛋好奇地问。 “用白灰水泡过后再吃,吃得人连大便都拉不下来。” 宋玉萍烙好了饼,又把焯好的菜杨树叶拌了一下,让春铃去把饭桌放好,把饼和菜端到饭桌上后叫大家吃饭。 一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冯桂兰来了。玉萍问:“嫂子,你这么快就吃了?”冯桂兰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说:“我也是刚把饭做好,让他们吃着我就过来了。” 刘铁柱说:“那就在这儿凑合着吃点吧,反正谁家吃的也都好不到哪去。” “你们吃吧,我一会回家再吃,我是过来问黑蛋点事。” 刘铁柱盯着黑蛋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在外边惹事了?” 黑蛋皱了下眉头说:“没有。” 冯桂兰忙接过话茬说:“你看你可真是,着什么急呀?不是黑蛋的事,我问问黑蛋今天韩红梅为什么打白蛋?” 宋玉萍问:“那你问问你家白蛋不就知道了吗?” 冯桂兰说:“他才不跟我说呢,我家文静去井台挑水时碰到了杨秀芹,杨秀芹对文静说的,杨秀芹也是听她们家小燕说的,她只说白蛋挨了打,也没说是怎么回事。” 刘铁柱说:“小孩子上学挨几下打算不上什么事,哪有上学不挨打的呀?” 冯桂兰说:“那我也得知道是为什么呀。” 宋玉萍对黑蛋说:“黑蛋,快告诉你大妈,看她一听宝贝儿子挨了打就急了。” “也没怎么打,就是踢了一下白蛋的屁股。” 冯桂兰又问:“可那是为什么呀?” 黑蛋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冯桂兰听后对着宋玉萍说:“听见了吧,有这么当老师的吗?也不管是谁的错就把我家白蛋打了一顿,她韩红梅算个什么东西呀?她凭什么当的老师谁不知道呀?这个破鞋,我非找她说道说道去不可!”说完起身就要走。 宋玉萍忙说:“等一下嫂子,你这一去不是把我们黑蛋给卖了吗?” 冯桂兰说:“你以为我傻呀,我能说是黑蛋说的吗?” 刘铁柱插话说:“不管是谁说的,我看你也别去了。不就是踢了一下吗?也不会用多大劲儿,找什么呀找?你这老娘们也忒护犊子吧?吵吵嚷嚷的也不怕人笑话。还有,以后别当着孩子的面什么话都说,嘴上留个把门儿的。” 冯桂兰又坐了下来,冲着刘铁柱说:“铁柱你说,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她韩红梅这不是欺负人吗?也忒狗眼看人低了。” 刘铁柱刚要说话,王玉林来了,进屋后对冯桂兰说:“你还不去吃饭,在这里吵吵什么?老娘们就是事儿多,多大点事儿呀,一个男孩子家踢一下怎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王玉林说完冯桂兰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王玉林嚷道:“你就是个窝囊废,被人欺负了连句话都不敢说,这是踢一下的事儿吗?她这明明就是欺负人。” “行,你不窝囊你去吧,我管不了不管。”说完,王玉林一转身赌气走了,冯桂兰也跟着走了出去。 吃完饭后,黑蛋叫上白蛋一起去上学,路上黑蛋问白蛋:“你妈去找韩老师了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吃完饭时她没在家。” 下午上课时,黑蛋看见韩红梅的眼圈红红的,好象是哭过的样子,猜想可能就是因为白蛋妈去跟她吵架,把她给骂哭的。 韩红梅的母亲是庙前村往东二十里地外的东风村的,嫁到了外县,并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她的老公上山割荆条时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死了,后来经人介绍,她把原来的儿女留给了公婆,自己改嫁给了本村的光棍韩老壮,嫁过来后又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叫韩金明,女儿就是韩红梅。 韩老壮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时不大说话,整天只知道低头干活。村里人们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肩上扛把铁锹,铁锹的一头挂着一个筐头,不是拾粪、割草就是捡柴,每天从天亮到天黑就没人见他有闲下来的时候。 韩红梅能当上村办老师,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后来村里曾一度流传着许多她和村革委会主任李凤山的风言风语。有几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黑蛋听到过街边纳鞋底的女人们的议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她们在说韩红梅如何如何,可当黑蛋走到跟前的时候那些女人就会停住不说了,所以黑蛋也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而中午又听冯桂兰说了个什么“破鞋”,当时黑蛋就有点吃惊,他虽然不是十分清楚“破鞋”的含义,但也觉得平时那些女生们骂男生时说的那句“小流氓”跟这个“破鞋”有点联系。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黑蛋对韩红梅的喜欢,韩红梅那双柔软细腻的小手、白皙的脸蛋还有那两条搭在高高隆起的胸部的辫子总会引起他无限的遐想。 10.第十章 乞丐也许就是世外高人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0节第十章乞丐也许就是世外高人 忆苦思甜的窝头分发到最后不够分了,开始时每家两个或三个,后来见剩下的不多了就每家只发一个,但还是不够,最后只发了大概有八成的人家,还有两成的人家没得到。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没得到窝头的人家为此很有意见,在集合地点生产队长分派农活时就对队长抱怨了起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到了晚上,甚至有人贴出了大字报,说有人故意在破坏忆苦思甜活动,不让贫下中农体会到旧社会的苦,怎么能感受到新社会的甜呢? 为此,赵贵喜把负责指挥几个老娘们蒸窝头的赵来福叫到了大队部里训了一顿,问他为什么要把窝头蒸成这样,搞得大家吃个窝头跟过年似的那么来劲?地主家给长工吃的窝头能有这么好吃吗?赵来福还不服气,仗着他是赵桂喜的本家叔叔强词夺理地狡辩,说什么他过去给人家当长工时吃的窝头比这次蒸的这些还好吃呢,那时地主家蒸窝头是不掺谷糠的,他这次指挥那几个老娘们蒸窝头还特意掺进了谷糠。 要是换成别人,赵贵喜早就把他打成反革命了,这不明摆着是给旧社会的恶霸地主们涂脂抹粉吗?可这赵来福毕竟是赵贵喜的本家叔叔,赵贵喜只得耐住性子问他为什么要掺白面?他说不掺白面山药面就和不成团,过去地主家也是这么和面的,而且白面掺得更多。赵贵喜说他胡说,问他为什么村里的老娘们蒸窝头不用掺白面,他说村里的老娘们和山药面时是用开水烫的,所以能和到一块儿,可是用开水烫面的话,又不容易掌握,搞不好就把面直接烫熟了,因为怕耽误了发放,所以就掺了白面。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最后,赵贵喜竟被赵来福搞得理屈辞穷了,气得赵贵喜对他连说了四个“去”。“去去去去,该干吗干吗去吧你,让你干点什么事也干不好。” 第二天中午村里的电在停了好几天后送上了,支书赵贵喜在大队的高音喇叭里给那些没得到窝头的人家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让大家提高无产阶级的政治觉悟,警惕阶级敌人煽阴风点鬼火,要大家把精力到用到抓革命促生产上去,鼓足干劲,为国家多打粮食,备战备荒为人民。只要能体会到新社会的好处,吃不吃窝头都一样等等,说了一堆的大道理才算把这事给平息了。 每年的春天一直到秋天,打草是乡下孩子们下午放学后必须做的工作,黑蛋和白蛋当然也不可能例外,两人每天都要结伴去打草。星期六下午放假,白蛋吃过中午饭后来找黑蛋,两人做了会儿作业后,背起背筐拿了镰刀一起出了家门,穿过了树林,到了河边。 河边的沙滩上,一个披了一头脏乎乎粘结在一起的长发穿着一身破棉裤棉袄的人,低头蹲在那里,两手在地面上摆弄着石子——那是讨饭的“老牛”。 “老牛”身上那件破棉袄的袖口已经烂掉了,前胸和后背也都有好几处破口,露出灰色的棉絮。而棉裤的裤裆和膝盖处也都有很大的破口,如果不是那层棉裤里子遮挡的话,屁股早就露出来了。 村里没几个人清楚这“老牛”到底是什么人,只听说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在批斗会上疯掉了,后来就走村串户四处乞讨。老牛在附近几个村里混得人缘不错,至少不讨人厌,因为他从来不说话,到人家去乞讨时,只是站在门口盯着人家的饭桌看,所以只要主人家剩下了饭菜都会给他一点。 老牛吃饱后,喜欢蹲在地上用石子摆字,他摆的字没人认识,村里的大队会计说那是篆字。 在老牛出现之前,村里还来过一个讨饭吃的,外号叫做“羊头”。“羊头”姓杨,跟长顺老婆二凤是同一个村的。这人说疯不疯,说傻也不傻,因为好吃懒做,所以很早以前他就开始四处乞讨,十多年前他经常来庙前村要饭,与老牛相比,“羊头”混得可谓极差,一来是因为他经常手持那根三尺来长的木棍追得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们四处乱跑,二来是因为这家伙还很好色。 当年赵贵喜的老婆耿金梅经常莫名其妙地肚子疼,当时村里的合作医疗还没办好,也没有象点样的医生,耿金梅只好四处打听寻找偏方,可是试过好多偏方后仍不见好转。后来有人对赵贵喜说“羊头”会看病,赵贵喜根本不相信,一笑了之。 再后来一个外地人从庙前村经过,打听去孙家庄的路。人们问那人去孙家庄干什么,那人说去找“杨先生”看病。因为从来没听说过孙家庄还有个名气这么大的“杨先生”,所以庙前村的人很好奇,于是便围住那人刨根问底地问了起来,当那人便把“杨先生”的相貌特征详细说了一遍,人们这才明白他说的就是“羊头”,于是纷纷嘲弄那人。 “羊头还会看病?羊头要是会看病的话,那狗都会长犄角。” “就是,你家人是不是急傻了呀?就算是有病乱投医,你也得找个象样的人看呀!找个‘羊头’看病,他要不把聋子治成哑巴才怪呢。” 那人见人们不信,便说出了好几个被羊头治好的病人,都是真名实姓的,并且说他亲眼看见是“杨先生”治好了他们的病,于是人们相信了他说的话。 后来又有人添油加醋地把这事告诉了赵贵喜,赵贵喜也有点儿相信了。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羊头请到了家里为老婆看病。 按照羊头的要求,赵贵喜一家人全都躲到了院里,屋里只剩下耿金梅趴在炕上。羊头爬到炕上让耿金梅翻了一下身,掀起耿金梅的衣襟,拿了把笤帚疙瘩便开始敲打耿金梅的肚脐眼。 起初耿金梅还挺配合,直到后来羊头的手抓住了她的奶子,她才大叫了起来,抬手就给了羊头一个耳光。院里的人听到动静后急忙跑进屋里,问明情况后按住羊头就是一顿爆打,打过之后把他赶出了庙前村。不过也奇怪,耿金梅经这么一折腾肚子还就不疼了,可“羊头”再也没有到庙前村来讨过饭。 到了庙前村兴起“淘鞭潮”的时候,赵贵喜就是受了羊头的启发才想出了请外地老头冒充专家来村里村里“辟谣”的办法。 黑蛋和白蛋走到“老牛”的身后,盯着老牛在沙滩上用石子摆成的几行字,歪着头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认出来,觉得没意思,于是两人转身向村外走去。 11.第十一章 打猪草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1节第十一章打猪草 在诗人看来,春天是个让人充满了幻想而又无比浪漫的季节。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时粉的杏花、红的桃花、白的苹果花和梨花都会相继盛开,的确是很有诗意的。可乡下人却对这些不感兴趣。 “诗人?那都是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人。”——黑蛋的爷爷是这样看待诗人的,因为他没上过学,却看过很多戏,戏里有很多才子佳人就经常做诗。 “诗这个东西,那得是吃饱了喝足了,闲得难受胡思乱想的时候写出来的,饱暖思淫欲,不信你去看看,大部分诗都能跟男人和女人那点事扯上关系。”——这是王玉林说的,王玉林虽然上过学,但后来发现诗这东西即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简直就如同伏天雨后水坑边那闲得无聊的蛤蟆发出的吵人的叫声一般。 说实话做诗确实没什么难的,如果可以衣食无忧,饱食终日而又无所事事,那么农民们也都应该成为诗人,因为他们才是离春天最近并亲手触摸过春天的人,诸如“花褪残红青杏小”之类的诗句对他们来说那几乎是可以脱口而出的。只不过现实中他们不得不终日为一日三餐而劳碌奔波,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有诗人那种闲情雅趣的,管它什么花褪残红呢,褪就褪吧,反正那些花花绿绿的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结出的果子才是可以吃的呢,可以吃就能填饱肚子,填饱肚子才能活下去。 对于象黑蛋和白蛋这样的乡下孩子们来说同样如此,杏花开得再好看,也不如花落后结出的青杏,杏儿成熟并被生产队里采摘完后,桃子就又可以吃了,然后有苹果,最后是柿子。总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村外的地里总会有机会让饥肠辘辘的小孩子们找到些充饥的东西,尽管父母们总是告诫他们“饿死不做贼”,但饥饿感还是会驱使他们去尝试小小的冒险,吃东西的快感会让他们忘记被父母惩罚时的皮肉之痛。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打猪草首先要能分辨哪种草是猪喜欢吃的,哪种草是猪不喜欢吃的,还有哪种草是有毒的是绝对不可以给猪吃的。黑蛋仔细地挑选着猪草,而白蛋却有点心不在焉。自从冯桂兰找过韩红梅并发生口角后的一段时间里,韩红梅对白蛋的态度变得很冷淡,对他的功课也不大过问,上课时也不再叫白蛋回答问题了,这让白蛋心里很是不安。他一边用镰刀胡乱地在地上刨着一边对黑蛋说:“黑蛋,你觉得人要是当个猪怎么样?” 黑蛋想了想说:“当猪啊…当猪…也好也不好,当猪可以整天睡懒觉,就是活得时间太短了,也就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就要被杀掉。” “我觉得当个猪挺好的,当个猪可以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做人就不行,不管爱不爱吃,每天都得吃那些东西。” “那不一定,要看是什么样的人了,你要是当了官或是当了工人就可以不用吃这些东西,听说人家城里人们吃的都是白面大米。” “那你说当官的和工人们又不种地,为会么他们可以吃好吃的东西呢?” “你连这些都不懂啊?老师不是说过吗?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领导就是当官的,当然要吃好东西了。” “为什么工人阶级就是领导阶级,农民就不是呢?” “那还用问吗,毛主席喜欢让工人阶级当领导阶级,所以工人阶级就是领导阶级。”黑蛋受爷爷教育多年,对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看法。 白蛋在一棵柿子树下停了下来,用镰刀漫无目的地刮着柿子树那粗糙的树皮说:“其实做猪真的挺好,可以整天睡觉,饿了就有人给吃的,不用上学,上学挺没劲的。” 黑蛋继续低头打着草说:“不就是韩老师不让你回答问题吗?那有什么呀?我还不愿意回答问题呢。” “可她老是这样不愿意理我,我上学多没意思呀。” “就怪你妈,我爸爸和你爸爸都不让她去找韩老师,可她偏要去。” “也怪牛小燕,小丫头片子嘴太欠了,什么都跟她妈说。” “牛小燕是嘴欠,可没准儿她也是向着你呢,你看全班的女孩子都围着赵卫红转,牛小燕就没有,只有她不怕赵卫红。” “她才不会向着我呢,跟个小疯子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妈说连她两个哥哥都被她欺负呢。” “就是让她妈惯的她。” “你跟她同桌,你也怕她吧。” 黑蛋不屑地说:“切,我还会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可怕的,我是让着她呢,要不是看二虎哥的面子,我一天能把她打哭两次。” “为什么是两次呀?” “上午打一次,下午再打一次。” 牛小燕在牛金水家是唯一的女孩,但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她爹妈宠着她,主要因为她虽是最小的,却很勤快,加上这小丫头嘴也很厉害,说起话来脆生生的。 牛金水对这个小丫头非常喜欢,总是人前人后地说:“这丫头将来就是我的酒葫芦。” 而家里两个男孩子呢,大虎比她大七岁,二虎也比她大四岁,当牛小燕跟两个哥哥有纠纷的时候,牛金水和杨秀芹两人都会偏袒这小丫头,所以就连大虎二虎这两个最爱惹祸招灾的家伙也不得不让她几分。 牛金水跟刘铁柱和王玉林几个人平时的关系是最好的,几家人也经常互相串门,黑蛋和白蛋小时候跟爸爸妈妈去他家串门,常跟牛小燕一起玩儿,那时这两人就领教过牛小燕的厉害。黑蛋还稍好一点,白蛋就惨了,就在他们还没上学之前,有一次他跟冯桂兰去牛金水家串门时因为跟牛小燕争一个用木头做的玩具枪被牛小燕抓了个满脸花,最后还把白蛋从炕上推到了地下。当时把冯桂兰心疼坏了,差点就要跟杨秀芹翻脸了。从那儿以后,白蛋就很少跟他妈去牛金水家。 上到了三年级后,虽然在学校时他们跟牛小燕互相不说话,但黑白二蛋的心里对牛小燕还是有点发憷的。不过黑蛋嘴上从不承认这一点,一个男孩子被女孩子吓住是很没面子的。 旁边的柿子树上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几个胆子大的就落在离白蛋不远处的麦田边上一跳一跳地觅食,白蛋拣了块土坷垃掷了过去,麻雀们扑愣愣地飞到了柿子树上,过了一会又落回原来的地方,白蛋再拣土坷垃掷过去,它们又都飞到树上。 黑蛋看了看树上的麻雀对白蛋说:“快打草吧,你筐里的草还不到半筐头呢,赶快把草打满回家,去看看中午的山药面饼有没有剩下,我早都饿了。” “我家中午吃的是山药面饸饹,一点也没剩。”说完白蛋蹲下去边打草边问黑蛋: “黑蛋,你吃过烧麻雀肉吗?” 黑蛋说:“吃过呀,我哥哥去年掏过一次麻雀窝,用泥把麻雀糊住,扔到火堆里烧一会儿,把泥烧干了也就差不多烧熟了,再把泥敲掉,麻雀的毛也就掉光了,麻雀肉可香了。” 白蛋蹲了下去,把手压在 “咕噜咕噜”乱叫的肚子和膝盖之间,把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咽了下去说:“咱们今天晚上找春生哥再去掏一次麻雀窝吧。” “不行,上次掏麻雀窝就被我爸爸说了一顿,不许他再去掏了。” “为什么呀?” “我爸爸说有时蛇会钻到麻雀窝里偷吃麻雀蛋,万一掏麻雀窝时掏到蛇就会被蛇咬住手。” “噢。”白蛋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二虎用弹弓也打过麻雀,咱们也想办法做个弹弓玩吧。” 黑蛋说:“做弹弓得用皮子,上哪儿去找皮子呢?” 白蛋说:“等碰上二虎问问他的皮子是从哪找来的。” 两人把各自的筐头打满草后回了家,黑蛋把家里中午剩下的一角山药面饼找了出来,跑到了白蛋家里,分给白蛋一半,两人出去玩了。 13.第十三章 苟老黑其人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3节第十三章苟老黑其人 对于村里那些小孩子们来说,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看果园和菜园的人,因为除了那些人外,村里还专门有几个巡逻人员,是大队从各生产队抽调上来的,每个生产队一个,一共六个人。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些人的头领就是韩金明,其余的五人分别是王长河,李锁柱,赵进财,李满库,苟老黑。 根据季节的不同,这几个人的职责也不同,春天他们负责看青,到了麦收一直到冬天到来之前他们负责护秋,其余的时候他们还负责村里的保卫工作。 这些人的基本特征是肩上扛把铁锹,铁锹的一头挑着个筐头挂在身后,在村子的四周转来转去。偶尔闲得无聊的时候他们也会去拾点粪,割点柴之类的。 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很悠闲,但却有很大的权力,只要是被他们认为可疑的人,就必须接受他们的搜查,就如同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穿一身黑、歪戴着大盖帽、站在城门口对过往行人进行搜身的人。 虽然韩金明是这些人的头目,但若论这些人当中的积极分子,那非李满库和苟老黑莫属,这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光棍,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例如可以同村里的其它光棍们凑在一起时一样,一起探讨一下关于女人的问题,把各自听来的荤段子和荤谜语说给对方听,交流一下各自的脑子里对于女人的想象有何不同等等,但事实上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苟老黑人如其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性情比较火暴,曾在部队当过几年的炊事员,退伍后回到家中一直没有娶到老婆,跟哥嫂分家后跟着他老娘两人一起过日子。虽说他在部队时是炊事员,可在家里却从不做饭。据说刚分家时,他老娘让他去做饭他却说不会。他老娘问他:“你在部队是怎么做饭的?”他回答说:“部队上吃的那都是大米白面,敞开了供应,吃饭的人多,锅很大,做多点也没关系,反正粮食多的是。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家里吃的是棒子面和山药面,锅又太小,还要算计着不敢浪费了,我不知道该放多少水多少面。”打那以后,他老娘就再没让他做过饭。苟老黑从来就看不上李满库,他认为李满库这人胆子太小,只敢欺负小孩子,跟他苟老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苟老黑给村里大部分人的印象是不讲情面,就和传说中的包青天一样六亲不认。不过也有例外,除去干部家的人以外,他还会对李茂林的老婆马金兰格外照顾。当地里的庄稼和水果将要成熟的时候,人们从地里回家时,都会被拦在村口接受这些人检查,有时还要搜身。而每次马金兰在村口被拦住时,苟老黑都会主动凑上前亲自检查,草草地看看她的筐头后便会放行。 马金兰虽然也是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了,但因为她人长得白净,脸上基本没有什么皱纹,平时又爱收拾,不管穿什么总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即便是打个补丁她也会把补丁裁剪出个花样,所以与一般同龄的女人相比,马金兰还是显得很有丰韵的。 除了爱收拾模样好外,马金兰性格开朗,爱说爱笑,下地出工时,她经常给一起劳动的所有男男女女们讲些荤故事,出些荤谜语,例如:“站起来时合上,坐下去时张开,离着屁股不远,别往那个上面猜,你们都猜猜是什么?”当时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几乎都猜到了女人裆里那东西上,马金兰哈哈一笑:“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都得猜到那里去,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别往那个上面猜,告诉你们吧,这叫荤谜素猜,不是你们猜的那个,是——马扎!哈哈哈哈……”因为马金兰性格开朗,说话大胆所以村里的男人们都喜欢跟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最初苟老黑对马金兰也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对她法外开恩。他对马金兰的态度的转变,始于去年的秋天。 那天下午,苟老黑一人在村口遇到了马金兰,就走过去把她拦住,暧昧地开着玩笑对她说:“娘们,过来让我搜一下,看看你是不是揣着‘山药’呢。” (这里的男人们在开玩笑时,通常用山药来暗指男人的命根。) 马金兰笑嘻嘻地骂道:“揣了,揣回来送给你老娘用的。” 苟老黑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了一下马金兰的筐头,见里面除了一把马勺菜外没有别的东西。倘若身边有他的同伙在场,又或者是遇见的不是马金兰,苟老黑也就放她走了。凑巧那天苟老黑单独行动,而且遇到的又是马金兰,所以这苟老黑就有点想入非非。于是他让马金兰把筐头放下,要搜她的身。 马金兰只好把肩上的筐头放在地下,连笑带骂地说:“你他娘的短命老黑,给你搜,要是搜不出东西来我就撕你的黑脸。”说完,马金兰把两只胳膊向两边平伸,让苟老黑搜身。 苟老黑转到马金兰的身后,把两手伸到马金兰的腋下向下摸去,一直摸到胯部也没摸到什么,又返手向上摸,摸到两个奶子的两侧时,苟老黑往四下看了一下,见没人便把两只手扣住了马金兰的两个奶子说道:“这里鼓鼓囊囊的是不是揣着东西呢?” 马金兰先是“咯咯儿”一笑说:“揣的是你妈的脑袋。”当她感觉到苟老黑的手在揉搓着她的两个奶子时,马金兰用两手一边掰苟老黑的手一边骂道:“操你老娘的老黑快放开,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把你的爪子剁下来。” 苟老黑听她虽然嘴上在骂,但并没有翻脸,手上也没有十分用力掰他的手,倒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所以胆子也就大了,两只手就在马金兰的两个奶子上揉了起来。 马金兰喘了口气,轻声说道:“快松手,小心让人看见。” 苟老黑见马金兰并没有大声嚷,觉得有机可乘,于是,他把手松开说:“走,那就找个背眼的地方。”然后他一手抓起铁锹挑起筐一手拉着马金兰就走。 马金兰用另一只手拿起自己的背筐被苟老黑拉着转过墙角绕到一垛麦桔后面。 苟老黑推着马金兰靠在麦秸垛上,然后把手从马金兰的衣襟下面伸了进去,抓住两个奶子一通狂摸,摸了一会儿后又把一只手伸进马金兰的裤腰里向下摸去。马金兰半真半假地阻拦了一下之后便任由苟老黑的手贴着她的肚皮向下滑去。 最后马金兰被苟老黑撩拨得有点难以自持了,她一边喘息着一边问:“你真的就一个女人也没碰过吗?” 苟老黑说:“可不吗,我又没老婆,到哪里去碰女人呀,今天是第一次。” 当马金兰低头向下看时,见苟老黑的裤裆已经被他下面那家伙高高的挑了起来,有点担心两人都把持不住。如果在这里干起那事来,万一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马金兰弯下腰去向后撅着屁股边躲边说:“行了行了,别再摸了,大白天的,这里会有人来的。” 苟老黑却不肯放手,说道:“好容才摸到了,再多摸一会儿。” 马金兰一边闪躲着一边说:“不行!快放开我,真让人看见了就没法活了,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等有机会老娘可怜可怜你,让你解解馋。” 苟老黑此时已是欲火难禁了,急切地问道:“那什么时候?在哪儿?” 马金兰说:“等过几天晚上在我家后边那个小院里。” “还等几天干吗呀?就今天晚上不行吗?” 马金兰故意犹豫了一下说:“行吧。” 苟老黑又问:“今天晚上什么时间?我怎么找你呀?” 马金兰说:“等天黑后,你吃完饭就在那儿等我就行了。” 这时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苟老黑连忙缩回手,用铁锹挑起筐头扛在肩上一扭身转过墙角走了,马金兰扯了扯衣襟背起筐也回了家。 14.第十四章 小院偷情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4节第十四章小院偷情 天黑后,苟老黑匆匆忙忙吃了点棒子面粥,放下碗筷就往外走。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苟老黑的老娘问:“这么急要去干吗?”苟老黑头也不回地说:“我先去串个门,然后再去大队部。”说完后就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马金兰家住在王永山家的斜对门,她和老公李茂林有一儿一女,李茂林比她大了有十多岁,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因为患有哮喘,干不了重活,生产队里给他安排了个赶驴兼饲养员的差使。饲养员晚上是要给牲口添草料的,所以晚上李茂林就住在生产队的场院里。儿子李强住在西里间,马金兰和女儿李秀芬母女两人住在东里间。 马金兰回家后做好了饭。一家人吃完后,李茂林去了场院。马金兰对女儿李秀芬说:“芬儿,你一会儿记得刷碗,刷完碗后再把猪喂了,我出去串个门。”说完后不等女儿答应就出了家门。 马金兰家的后边是个闲置的破败小院,因为没有人居住,所以小院里长满了杂草和杂乱无章的各种树木,靠着摇摇欲坠的院墙堆放着几堆麦桔,显得十分荒凉,而且有几分阴森。曾有段时间传说这里闹鬼,小孩子们是绝对不敢来这里玩耍的。 这个小院原本是王长河的大伯——王老臭的,王老臭连病带饿地死在这里后,因他孤身一人,既无老婆更无儿女,所以这小院自然就归王长河他爹所有了。后来王长河他爹给王长河盖新房时把王老臭原来房上的石板和木材以及门窗全部拆走了,只留下了四面残破的墙壁。小院的门口也只是用从山上砍来的酸枣树扎了个栅栏门挡在那里。 马金兰来到小院的门口,见栅栏门没关严,就知道苟老黑已经来了,她把栅栏门的缝隙推大了一点,闪身钻了进去。苟老黑就靠在墙边等她呢,见进来一个人影,知道是马金兰,就过去一把把她搂住。 马金兰骂道:“短命的老黑,也不问问是谁,不怕抱错了人呀?” 苟老黑搂着马金兰说:“这会儿除了你没别人会到这里来。”说完急不可待地就去解马金兰的腰带。 马金兰拨开苟老黑的手说:“着什么急呀你?先找个能躺下的地方。” 两人来到了已经没有房顶和门窗的屋里,苟老黑掏出洋火划了一下没划着,马金兰急忙推了他一下说:“干什么你,找死呀?” 苟老黑说:“看看地上有没有狗粪之类的脏东西。” 马金兰轻声说:“回家做晚饭时我来抱柴就看过了,什么也没有,你去抱点麦桔铺在地上,记着别弄出声音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苟老黑连忙跑到麦桔垛跟前轻轻地一把一把地往下撕扯麦桔,扯下来一堆后抱起来回到屋里放在地上,铺好后对马金兰说:“行了,来吧。” 马金兰一屁股坐在麦桔上说:“今天便宜你了。” 苟老黑也不多说,坐在马金兰的身边,解开了她的腰带后就把她的裤子向下褪。马金兰欠了一下屁股,让苟老黑把她的裤子一褪到底然后便在麦桔上躺了下去。 苟老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难免有些性急,他把马金兰的裤子扒下来之后,紧接着又脱下自己的裤子,把马金兰按到就要往上爬。 马金兰推开他骂道:“你娘那个屄的,能把你急成这样,几辈子都没碰过女人了?什么都不知道,先摸摸我,等下边湿了才能进去呢。” 苟老黑侧身躺在马金兰身边,把手伸向她那两条光滑圆润的大腿中间,屈起手指勾进那汪泥潭里,轻轻拨弄着说道:“还这么麻烦呀,又没人跟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呢。” 拨弄了一会儿后,苟老黑又抓起马金兰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要害处。 马金兰的手一摸到苟老黑那根家伙就吓了一跳,说:“好家伙,这么大呀?都快赶上驴了。”说完轻轻握住,似乎要试一下尺寸。 苟老黑平时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拨开他那根东西,此时被马金兰这么一握,顿时觉得全身一阵酥痒,他声音有点颤抖地问:“人都说男人的鸡巴越大女人越喜欢,你不喜欢大的呀?” 马金兰没说话,用手攥住苟老黑那根家伙就撸了起来。当苟老黑感觉马金兰那里开始湿滑的时候,他自己也已被马金兰撸得血往上涌,于是翻身就爬上了马金兰的身体。马金兰叉开两条腿等着苟老黑把那大家伙送进她的体内,可苟老黑总对不准洞口,不是偏上就是偏下,再不就是偏左或偏右,最后马金兰不得不用两根手指夹着苟老黑那家伙对准自己的洞口,然后“哼”了一声示意他发力。苟老黑腰往下一塌就把那家伙挺了进去,然后急切地抽送起来。 马金兰感觉到了苟老黑那又粗又长的家伙挺进了她的体内,于是躺平了身子静静地等着苟老黑这个老处男的更猛烈的抽插。可谁知没几下就感觉到苟老黑那家伙在里面在一下下的跳动,紧接着一股热流注入了她的体内。随后,苟老黑翻身下来躺在了麦桔上。 马金兰没想到苟老黑来势汹汹,却是草草收场,气得她照着苟老黑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说:“你这笨蛋,这么两下子就不行了,真没用!” 苟老黑躲了一下就又躺着不动了,有气无力地说:“你没过够瘾吗?” “你说呢?” “我也没想这么快就完事,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我也想多弄一会儿,可我这是第一次,太着急了,刚才被你撸得都快要出来了,动了几下就控制不住了。再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再来一次就好了,别着急,马上就好。” 马金兰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裤子,一边穿一边说:“去你的吧,我才不等你这没用的东西呢。”苟老黑刚刚尝到了甜头,哪里肯放马金兰走,他搂住马金兰的脖子死乞白赖地按着她躺下来说:“等一会儿,保证能坚持很长时间,让你也好好过过瘾。” 马金兰被苟老黑搂住动弹不得,没办法只得乖乖地躺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躺着,谁都没再说话。 躺了一会后,苟老黑觉得干了半天也没看见马金兰下边长得是什么样的,不看个明白有点浪费了这机会了,于是坐了起来,拿过自己的衣服开始从衣兜里翻洋火。马金兰听他在那里悉悉索索地翻衣兜就小声地问:“干什么呢你?” 苟老黑也小声地说:“我找洋火。” “找洋火干吗?” “我想看看你下边什么样?” “找死啊你?你一划洋火让人看见怎么办?你要再乱来我就走了。” 苟老黑只好放弃刚才的想法,又躺了下来。 等到苟老黑感觉又来了精神的时候,他把马金兰搂进怀里,把嘴唇贴到马金兰的嘴唇上亲起来,一边亲一边把手伸到了下边,在马金兰的私处拨弄着,抽插着。马金兰也抓住苟老黑的那家伙用手指轻轻揉弄着。不一会儿,苟老黑那家伙就再次跳了起来,马金兰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再撸了,只是攥住苟老黑那家伙左右拨弄。 当苟老黑的欲火再次升腾起来时,他又爬到了马金兰的身上,这一次他没用马金兰帮忙,自己就把那家伙顶了进去。马金兰小声对苟老黑说:“别动得那么快,慢着点,多进去一些,一下一下的来。” 说完把两条腿蜷了起来,以便让苟老黑更顺畅地做动作。 苟老黑依照马金兰说的那样不再猴急地耸动了,而是尽情地体会着每一次往返的感觉,而且每一次都尽量做到没入根部,抽到尽头。 马金兰伸出双手,搂住苟老黑的脖子,把脸贴在苟老黑的脸上。随着苟老黑一次次的上下起伏,她把苟老黑搂得越来越紧了,喘息声也越来越重,鼻子里还不时的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苟老黑一边动着一边问:“怎么样?老娘们,这次过瘾吧?” 马金兰“嗯”了一声。 苟老黑又问:“说话呀,到底过不过瘾哪?” 马金兰一边喘着气一边声音颤抖地说:“过瘾,你呢?舒服吗?” “舒服,太舒服了,现在不说我没用了吧?” 马金兰此时已被苟老黑弄得有点神魂颠倒了,嘴里连连说好。 “嗯,好,好,你真好,你太厉害了。” 苟老黑又问:“我比你家李茂林怎么样?比他强吧?” 马金兰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哼哼唧唧地不停的呻吟着说:“你别问了,快干吧。” 苟老黑逐渐加快了速度,而马金兰则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叫声,小声地呻吟着。又过了许久,当苟老黑从马金兰身上翻了下来时,马金兰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如同被剔掉了骨头一般瘫软地躺在麦桔上一动不动了。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马金兰才说:“被你弄得骨头都软了。” 苟老黑又问:“你说我比你家的李茂林怎么样?” 马金兰说“你当然比他强,他又老又有病,干不了几下就喘不上气来了,我跟他一年里也做不了几次。”说完,马金兰从地上坐起来,慢腾腾地穿着裤子。 苟老黑拦住她说:“先别穿。” “干吗?你还能行吗?” “不是,我想看看。” “黑灯瞎火的,你能看见什么呀?划洋火肯定不行,等着吧,等哪天有机会白天的时候让你看还不行吗?” 苟老黑说:“那明天行吗?明天在棒子地里找个没人的地方。” 马金兰说:“明天不行,我都两天不去出工了,明天要去出工。” “那什么时候呢?” “你等着吧,等有机会了再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要是太晚了我闺女就该问我了。”说完马金兰穿起裤子起身先走了。临走之前还嘱咐苟老黑把地上的麦桔收起来扔到麦桔垛跟前去。 苟老黑等马金兰走后,也穿上了裤子,又摸黑把地上的麦桔敛在一起,抱到了麦桔垛跟前,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小院。 此后的几天里,苟老黑对马金兰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每次见了马金兰都比见了她老娘还亲。马金兰为此背地里骂了他一顿,告诫他在别人面前别显露出来。苟老黑对马金兰自然是言听计从,表面上不再接近马金兰,只是经常从地里偷些棒子、山药、黄豆之类的趁没人时悄悄塞进马金兰的筐头里,然后用草盖住。为防止被其他几个人搜查,他会远远地跟在马金兰身后,直到看着马金兰进村。 15.第十五章 马金兰的偏方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5节第十五章马金兰的偏方 季节过了小满,小麦颗粒已经饱了,天气也渐渐炎热了起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庙前村南北两条河边都经常有三五成群的女人,一边洗衣服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笑。 这一天吃过中午饭后,李满库也端了个洗脸盆来到村南的小河边。 李满库个子不高,一副八字眉,两只小眼睛,蒜头鼻子上还有几个麻点,再往头上看,正顶上是全秃,旁边是斑秃,就象是被狗啃过似的。李满库有两个哥哥,大哥李满仓和二哥李满囤。这弟兄三个只有老大李满仓娶上了老婆,李满囤和李满库都是光棍,跟李满仓分家后,李满库就和李满囤哥两个一起过日子。一般情况下,两人的衣服都是由李满库来洗。李满库喜欢洗衣服,倒不是因为洗衣服本身对他来说有什么乐趣,真正的乐趣在于河边那些洗衣服的女人们,她们会把裤腿卷得老高,把白白嫩嫩的腿露在外面,同样白白的脚泡在水里。李满库喜欢看这些女人们那白白的腿,由这些白白的腿他会产生许多联想,联想女人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这样白白嫩嫩的。 李满库没有苟老黑那样的胆量,平时搜查时,如果没人指派,他很少主动去搜查成年人。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拿来对付那些小孩子们,在跟他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李满库总结出了丰富的斗争经验。因此村里的小孩子们只要一见到李满库的影子就会远远地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在河边洗衣服的有长顺老婆二凤、王守礼的老婆郭宝花、李茂林的老婆马金兰,还有白蛋的大姐文静以及黑蛋的姐姐春铃等几个小姑娘。李满库在离马金兰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马金兰一边在石头上搓着衣服一边扭过头来说:“哟!李满库也来洗衣服啦?” “嗯,再不洗没的可换了。”李满库一边说着一边把盆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地上,拿起盆在河里舀了半盆水,然后拿起一条用旧裤子剪掉了半截裤腿改成的短裤抖落了几下,泡进盆里。 马金兰笑着问:“李满库,这就是你的内裤啊?你里面还套内裤吗?” 李满库说:“什么内裤呀,这是‘外裤’,用旧裤子改的,两条裤腿的膝盖那里都破了,我就把下半截剪下去改成了裤衩,夏天穿着凉快。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郭宝花插话说:“你还别说,人家满裤手还挺巧的,旧裤子穿破了就改裤衩,多会过日子呀。” 李满裤把短裤按进盆里,揉了两把说道:“不会过也没办法,老买新的也买不起呀。” 马金兰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你们老哥俩一天也不落地挣工分,家里又没有养着吃闲饭的,留着钱不花干吗呀?都攒着娶媳妇哪?” 李满库也不答话,自顾自地低头搓着衣服。 李满库这人虽然长相有点粗制滥造,但性格却有点腼腆,在偷看女人们的腿时,他总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在女人的腿上一掠而过。不管天有多热,也不论他身边有多少男人都光着膀子,他身上那件中式对襟的白洋布褂子却从不肯脱下来,连扣子也不会解开。而女人们跟他开玩笑时,如果把话题扯到他娶媳妇这件事上时,李满库往往不知该如何应对。 马金兰见李满库不说话,就又说道:“怎么不说话呀李满库,不想娶媳妇啦?你们老哥俩就这么过一辈子呀,晚上睡觉不想女人吗?” 李满库边搓着衣服边说:“别逗了,我得赶紧洗,洗完衣服还有事呢。” 马金兰问:“什么事呀那么着急?” 李满库说:“有什么事非得告诉你呀?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忙。” “咳!李满库,问问你还不行吗?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呢?” “那……那你就先帮我洗洗衣服吧。” “想得美!让我帮你洗衣服也行,你要是叫声娘我就帮你洗。” 李满库忽然灵光一现,脑子里竟想出了来回敬马金兰的话。他把手里正搓着的短裤放下,抬起头说:“你想当我娘啊?那得到坟里去问问我爹同不同意,他要是同意我就叫。” 在一旁洗衣服的几个老娘们和姑娘们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马金兰见没有讨到便宜,便骂道:“嘿——!李满库,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的了。”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从河里捡起一块鹅卵石朝李满库身前的水里扔去,溅了李满库一身的水。李满库也不示弱,以同样的方式溅了马金兰一身水。马金兰索性站了起来,拿起身边的脸盆,从河里舀了半盆水朝李满库走过去。李满库急忙站起来顺着河流逃跑,却一不小心踩上一块光溜溜的鹅卵石“扑通”一声坐在了水里,惹得几个老娘们和小姑娘笑得更凶了。 马金兰也哈哈地笑着坐了回去。 李满库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嘴里嘟囔着:“你这老娘们闹着玩也没轻没重的。”说完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洗他的衣服。 马金兰嘿嘿地笑着说:“嘿嘿!你自已摔跟头只能怪你自己笨蛋,怎么能怪我呢。” 停了一下见李满库没吱声就说:“唉,说真的李满库,我真能帮你个忙。你头顶上不是没头发了吗?我听说了个偏方,专制头顶脱发的,你想不想试试?” 李满库头也不抬地问:“什么偏方?” 马金兰说:“我前段时间回娘家去看老娘时听说的,我娘家村里有个岁数跟你差不多的人,也是头顶上没头发,有人给了他这个偏方,他试了一阵子后,头顶上已经长出了很多细细的毛,人家说多试一段时间头发就都长出来了。” 李满库半信半疑地问:“你的话有真的吗?我才不信呢。” “嘿,你个不识抬举的李满库,我真是亲眼看见了才好心好意地告诉你,你还不信,你不信就算了。” 李满库停了手抬起头问:“到底是什么偏方呀?” 马金兰说:“哈哈,着急了吧?着急也没用,我还不告诉你了呢。要想让我告诉你那就叫声嫂子,好好求求我吧。” 郭宝花在一旁插话说:“金兰,你要是真有偏方就告诉满库吧,别让人家着急了,人家满库这人就是嘴笨点儿,可心眼不坏,不会忘掉你的好处。” “是这样吗满库?”马金兰问。 “那你说的偏方要是真管用,我当然要感谢你了。” “那我就告诉你,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把酸泔水烧热了洗头,每天洗一次,洗上一两个月就能见效。” 听马金兰说完后李满库也拿不准到底该不该相信了,挠了挠头皮一脸狐疑地看着马金兰。 马金兰手里搓着衣服又说:“还不相信是吧?那就当我没说。” 郭宝花在一旁搭腔说:“金兰不是都亲眼看见过吗?都已经有人试过了,还挺见效。既这样你就试试呗,反正就是洗不好也洗不坏,怕什么呀?” 李满库将信将疑地问:“酸泔水洗头能管用吗?” 马金兰不容置疑地说:“当然管用了,那可是上等的肥料呢,腐烂掉的粮食可都是好肥料。你没见过种烟叶时,把炒过的芝麻当肥料吗?每棵烟跟前几撒上几粒芝麻,那烟叶子就长得特别好。这你总该知道吧?” 李满库说:“这个我倒是知道,可是人的脑袋上长头发跟里长烟叶地能一样吗?” 马金兰又说:“废话,脑袋跟地当然不一样,可道理是一样的呀,地里施了肥就等于有了营养,你这脑袋上没长头发就是没营养,有了营养就会长出头发来。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反正我是亲眼看见的,我们村那个人头上真的长出头发了,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李满库犹犹豫豫地说:“那我晚上试试。” 马金兰说:“哎,这就对了,你先试试,要是真的治好了,我就再帮你个大忙,帮你介绍个老婆。” 郭宝花问:“哟,金兰,你要是真有合适的介绍给满库,那满库就更得感谢你了。” 马金兰一本正经地说:“那是现成的,就是长得黑点,胖乎乎的。不过人家那头发可是又黑又亮。” 郭宝花偷偷地笑着跟马金兰一唱一和:“黑点就黑点呗,黑点怕什么呀,长得越黑越壮实,能干。” 马金兰又说:“别看人家长得黑,还挺爱臭美,总是穿皮鞋。李满库,你手里肯定有钱,就给她买几双皮鞋也算不了什么吧?” 李满库说:“你蒙我呢吧?” 马金兰说:“我闲着没事蒙你干吗?” 李满库问:“那你说的这人是哪个村的?” 马金兰说:“就是咱村的,在我家猪圈里呢。就是劁过了,不能生养了。哈哈哈哈……” 旁边的几个老娘们和姑娘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李满库知道论斗嘴他不是马金兰的对手,所以就说了句:“我不搭理你。”然后,低下头去继续洗他的衣服。 洗完衣服后,李满库端起脸盆就走。马金兰在后面喊道:“哎,李满库,开玩笑归开玩笑,我跟你说的那偏方可是真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满库没搭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17.第十七章 高家兄弟双双被捉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7节第十七章高家兄弟双双被捉 李满库到底还是有所收获的,高占全家的两个儿子高灶和高定在大队的果园外边,趁着看果园的王树忠靠着果树打盹的时候,从长满尖刺的花椒树构成的天然篱笆的缝隙间偷偷钻进去摘杏儿时被他抓住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高灶和高定这哥儿俩原来的名字分别叫高灶和高锅,本是配套的厨房设备。后因高锅从小体弱多病,有人给高占全出谋划策说:“都是你家高锅这个名字闹的,村里人们开玩笑时都喊他“破锅”,老被人们这样喊能有个好吗?不生病才怪呢!赶紧的吧。改个名字叫‘定’吧,把破锅钉上就好了。”于是就把高锅改成了高定。 李满库抓住了高灶和高定后,把那哥俩的背筐拎在手里,对那哥俩义正辞严地教训道:“谁让你们偷杏的?你们爹妈平时没教过你们不许偷东西吗?就算你们的爹妈不教育你们,你们不是都上学呢吗?你们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呀?小孩子家不学好,早晚要去蹲监狱。” “满库大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没收我们的背筐了行不行?”高灶和高定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李满库态度很坚决地说:“那可不行,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就不会长记性。让你们的爹晚上再到大队里去要回你们的背筐吧。”说完后拎着他的战利品哼着小曲走了。那哥俩愣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了主意,在村外转了好半天,最后蔫拉巴叽地回家了。 高灶和高定哥两个回家后,高占全见这两个儿子空手而回,就问他们的背筐在哪儿?高灶和高定两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把经过说完。气得高占全把他们每人踢了一脚,又拿了根木棍要再打时被他老婆给拦住了。最后高占全把两个儿子痛骂了一顿并罚他们不许吃晚饭,而他自己“呼噜呼噜”地喝了两大碗粥后去了大队部。 李满库吃过晚饭,正要去大队部里汇报工作时,见他哥哥李满囤要去喂猪,就想起中午洗衣服时马金兰说的话,于是他嘱咐李满囤留下几瓢泔水放在桶里别动,李满囤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句“放酸了以后我有用。”然后就匆匆走了。 高占全到大队部时,村支书赵贵喜跟几个“护秋的”正在山南海北地胡侃。 李满库见高占全来了,站起来说:“占全,来要你家的背筐了吧?” 高占全点点头说:“是是是,咳!我家那两个小子太淘气了,每天都告诉他们,大队和生产队地里的东西不能动,可他们就是不听,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整天跟着他们呀,真让这两个小崽子给气死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赵贵喜指指旁边的板凳让高占全坐下,语重心长地给高占全讲了一番的大道理。然后说要罚他一天的工分,最后好说歹说,罚了半天的工分后,让高占全把两个背筐拿回了家。 黑蛋和白蛋也听说了高灶和高定被李满库逮住的事。高灶比他们高两年级,而高定他们是同班同学。星期一刚到学校,黑蛋和白蛋就跟高定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开起了“小会”。黑蛋问高定是怎么被抓住的,高定告诉黑蛋说因为他在为哥哥望风时去撒尿了,结果被李满库把他哥哥给堵在了树上。黑蛋告诉高定说他和白蛋烧麦穗时也差一点被逮住,幸亏他们跑得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了一番李满库的罪行。 最后高定说:“这个李满库忒他娘的不是人!” 白蛋说:“就是,这老小子跟鬼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要不咱们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吧。” 黑蛋说:“你谁都想收拾,可又想不出办法来。” 白蛋想了想说:“要不咱们藏起来,用土坷垃扔打他个满头大包。”又想了想说:“这办法不好,因为离得太远了打不到,离得太近了又容易被他发现后抓住。”最后白蛋又说:“还是想办法做弹弓吧,弹弓的用处太多了,可以打老家(麻雀),还可以藏在远处打李满库。” 黑蛋说:“到哪儿去找皮子呀?” 白蛋不说话了。 高定到是出了个主意,他说:“我哥哥他们老是去“红光厂”玩,他们几个人里就有人捡到过废自行车里带。要不咱们也去试试。” 高定所说的“红光厂”离庙前村大概十来里地。这是个国营机械厂,包括工人家属总共有上万人。据说按照最初的计划,这个厂的规模更大,是个保密的兵工厂。因为后来抓到了台湾派来的国民党间谍,工厂的资料已经泄了密,就改成了机械制造厂。 在工厂的生活区有个小小的集市,附近的村民们可以去那里卖菜或鸡蛋之类的东西。卖东西有个前提,必须是自己家产的才能去卖,否则的话就是投机倒把,是绝对不允许的。 黑蛋家养了七八只母鸡,平均十来天就能下三四十个蛋。除非是家里来了亲戚,平时宋玉萍是不舍得让家里人吃鸡蛋的。每隔一个或两个星期她就让春铃去卖一次鸡蛋。大概每个鸡蛋能卖七八分钱,如果运气好碰到一个出手大方的领导阶级里的领导还可以卖到一毛钱一个。春铃回家后经常跟黑蛋介绍“红光厂”那里的情况:“那里的人们住的是楼房,那里还有很多汽车,有大卡车,不有小吉普车。小吉普车是当官的坐的,大卡车是拉东西的。那里的人们穿得可洋气呢,干干净净的,也不打补丁。那里的路都是柏油路,穿着皮鞋走在马路上‘咔咔’的响,就是下雨天鞋上也不会沾上泥。” 春铃的话让黑蛋听得着了迷,于是他就和白蛋还有另外几个男孩子借着星期天去打草的时机,背着筐跑到红光厂去玩。到了那里之后,还真是让黑蛋大开了眼界。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呢!” 黑蛋一屁股坐在了柏油马路上,接着跟几个同伴说:“比咱们那里屋里地面还干净呢,咱们那里屋里的地面也是用土砸的,就是扫得再干净,坐上去屁股上还是会沾上土,你瞧瞧人家这里,这么好的东西都铺在道上了。” 白蛋和其它几个小伙伴也都在马路上坐了下来。这时恰好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从他们几个身边“嗖”地过去了,几个人“腾”一下子跳了起来:“喔!这不就是电影里看的那种‘小王八’车吗?比吉普车还高级吧?里边坐的肯定是大官!” 几个人蹓蹓跶跶地又跑到了生活区,看着一排排的楼房又是一阵赞叹:“喔!住在里面的人可以走出来站在那个台上跟人说话,哎,楼里面是什么样的呀?” “谁知道呢!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 “会不会被人抓起来呀?” “不会吧?咱们又不干坏事,要是有人说咱们,咱们再出来不就行了?” 几个人小心地走进了楼道口,有点出乎他们想象的是,楼道里静悄悄的,一扇扇门都是紧闭的,不象村里那样,各家各户的门除了晚上睡觉时才关,其它时间里都是敞开的。 “住楼房就是方便,这门挨着门,门对着门的,串个门儿什么的多方便呀!出了自己家门就进邻居家门,就是下雨天都没事,不象村里,就算两家人隔着一道墙,想串个门也还要走一段路,要是下雨天也就淋湿了。” “哎!咱们从这台阶上上去看看吧!” “行。” 几个人刚要上楼梯时,一个年青女人领着个小男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黑蛋等几个人急忙闪在一边,靠墙站了一排,傻傻地看着。那女人头也不抬,好象黑蛋等几个人根本不存在。而那个小男孩从黑蛋身边经过时好奇地看了看黑蛋,又伸手要去摸黑蛋的背筐。 “别乱动,那东西太脏,快走!” 那女人呵斥着拉起小男孩的手走了。紧接着上面传来一声关门声,随后一个男人下楼了,到了黑蛋等几个人跟前问道:“你们干吗的?” “不干吗?我们……我们是……来玩的。”黑蛋磕磕巴巴地说。 “这里不是你们玩的地方,赶快走!” 黑蛋等几个人赶紧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楼前的一片白杨树下,有人在下棋,有人在打扑克,有人在悠闲地喝着茶,还有人在闲聊。 “当工人真好,多自在呀。”一个小伙伴感叹着。 白蛋问:“怎么才能当上工人呢?” 黑蛋说:“不知道,可能工人的孩子就能当工人,农民的孩子只能当农民吧。”刚才那女人的话让他心有点不舒服,所以情绪有点低落。 一个小伙伴指着不远处说:“哎,那边一大堆是什么?走,过去看看。” 黑蛋跟在同伴身后走到一个垃圾堆跟前停了下来,其它几个人开始从垃圾堆里面翻找好玩的东西,有的捡了几个牙膏皮,有的捡了一些纸板,纸盒之类的东西,黑蛋却站着没动。 因为玩得时间长了点,所以回家时筐里的草没打满,被刘铁柱问起是怎么回事时,黑蛋如实招了,被刘铁柱狠狠训了一顿,并勒令他以后不准再去。这一点黑蛋倒也不是很在意,因为这次去玩在他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听了高定出的主意后,黑蛋有点为难地说:“我爸爸不让我去。” 白蛋说:“你妈不是经常让春铃去那里卖鸡蛋吗?要不跟她说说,让她去卖鸡蛋时帮咱们找找。” 黑蛋说:“那文敏不是也去卖鸡蛋吗?你怎么不让文敏帮咱们找呢?” 白蛋说:“我才不跟她说呢,说了她也不帮我,再说就是她答应帮我也不一不定能捡到。” 黑蛋于是说:“那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吗?” 于是做弹弓的计划又一次被搁置了起来。 18.第十七章 高家兄弟双双被捉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7节第十七章高家兄弟双双被捉 李满库到底还是有所收获的,高占全家的两个儿子高灶和高定在大队的果园外边,趁着看果园的王树忠靠着果树打盹的时候,从长满尖刺的花椒树构成的天然篱笆的缝隙间偷偷钻进去摘杏儿时被他抓住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高灶和高定这哥儿俩原来的名字分别叫高灶和高锅,本是配套的厨房设备。后因高锅从小体弱多病,有人给高占全出谋划策说:“都是你家高锅这个名字闹的,村里人们开玩笑时都喊他“破锅”,老被人们这样喊能有个好吗?不生病才怪呢!赶紧的吧。改个名字叫‘定’吧,把破锅钉上就好了。”于是就把高锅改成了高定。 李满库抓住了高灶和高定后,把那哥俩的背筐拎在手里,对那哥俩义正辞严地教训道:“谁让你们偷杏的?你们爹妈平时没教过你们不许偷东西吗?就算你们的爹妈不教育你们,你们不是都上学呢吗?你们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呀?小孩子家不学好,早晚要去蹲监狱。” “满库大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没收我们的背筐了行不行?”高灶和高定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李满库态度很坚决地说:“那可不行,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就不会长记性。让你们的爹晚上再到大队里去要回你们的背筐吧。”说完后拎着他的战利品哼着小曲走了。那哥俩愣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了主意,在村外转了好半天,最后蔫拉巴叽地回家了。 高灶和高定哥两个回家后,高占全见这两个儿子空手而回,就问他们的背筐在哪儿?高灶和高定两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把经过说完。气得高占全把他们每人踢了一脚,又拿了根木棍要再打时被他老婆给拦住了。最后高占全把两个儿子痛骂了一顿并罚他们不许吃晚饭,而他自己“呼噜呼噜”地喝了两大碗粥后去了大队部。 李满库吃过晚饭,正要去大队部里汇报工作时,见他哥哥李满囤要去喂猪,就想起中午洗衣服时马金兰说的话,于是他嘱咐李满囤留下几瓢泔水放在桶里别动,李满囤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句“放酸了以后我有用。”然后就匆匆走了。 高占全到大队部时,村支书赵贵喜跟几个“护秋的”正在山南海北地胡侃。 李满库见高占全来了,站起来说:“占全,来要你家的背筐了吧?” 高占全点点头说:“是是是,咳!我家那两个小子太淘气了,每天都告诉他们,大队和生产队地里的东西不能动,可他们就是不听,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整天跟着他们呀,真让这两个小崽子给气死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赵贵喜指指旁边的板凳让高占全坐下,语重心长地给高占全讲了一番的大道理。然后说要罚他一天的工分,最后好说歹说,罚了半天的工分后,让高占全把两个背筐拿回了家。 黑蛋和白蛋也听说了高灶和高定被李满库逮住的事。高灶比他们高两年级,而高定他们是同班同学。星期一刚到学校,黑蛋和白蛋就跟高定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开起了“小会”。黑蛋问高定是怎么被抓住的,高定告诉黑蛋说因为他在为哥哥望风时去撒尿了,结果被李满库把他哥哥给堵在了树上。黑蛋告诉高定说他和白蛋烧麦穗时也差一点被逮住,幸亏他们跑得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了一番李满库的罪行。 最后高定说:“这个李满库忒他娘的不是人!” 白蛋说:“就是,这老小子跟鬼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要不咱们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吧。” 黑蛋说:“你谁都想收拾,可又想不出办法来。” 白蛋想了想说:“要不咱们藏起来,用土坷垃扔打他个满头大包。”又想了想说:“这办法不好,因为离得太远了打不到,离得太近了又容易被他发现后抓住。”最后白蛋又说:“还是想办法做弹弓吧,弹弓的用处太多了,可以打老家(麻雀),还可以藏在远处打李满库。” 黑蛋说:“到哪儿去找皮子呀?” 白蛋不说话了。 高定到是出了个主意,他说:“我哥哥他们老是去“红光厂”玩,他们几个人里就有人捡到过废自行车里带。要不咱们也去试试。” 高定所说的“红光厂”离庙前村大概十来里地。这是个国营机械厂,包括工人家属总共有上万人。据说按照最初的计划,这个厂的规模更大,是个保密的兵工厂。因为后来抓到了台湾派来的国民党间谍,工厂的资料已经泄了密,就改成了机械制造厂。 在工厂的生活区有个小小的集市,附近的村民们可以去那里卖菜或鸡蛋之类的东西。卖东西有个前提,必须是自己家产的才能去卖,否则的话就是投机倒把,是绝对不允许的。 黑蛋家养了七八只母鸡,平均十来天就能下三四十个蛋。除非是家里来了亲戚,平时宋玉萍是不舍得让家里人吃鸡蛋的。每隔一个或两个星期她就让春铃去卖一次鸡蛋。大概每个鸡蛋能卖七八分钱,如果运气好碰到一个出手大方的领导阶级里的领导还可以卖到一毛钱一个。春铃回家后经常跟黑蛋介绍“红光厂”那里的情况:“那里的人们住的是楼房,那里还有很多汽车,有大卡车,不有小吉普车。小吉普车是当官的坐的,大卡车是拉东西的。那里的人们穿得可洋气呢,干干净净的,也不打补丁。那里的路都是柏油路,穿着皮鞋走在马路上‘咔咔’的响,就是下雨天鞋上也不会沾上泥。” 春铃的话让黑蛋听得着了迷,于是他就和白蛋还有另外几个男孩子借着星期天去打草的时机,背着筐跑到红光厂去玩。到了那里之后,还真是让黑蛋大开了眼界。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呢!” 黑蛋一屁股坐在了柏油马路上,接着跟几个同伴说:“比咱们那里屋里地面还干净呢,咱们那里屋里的地面也是用土砸的,就是扫得再干净,坐上去屁股上还是会沾上土,你瞧瞧人家这里,这么好的东西都铺在道上了。” 白蛋和其它几个小伙伴也都在马路上坐了下来。这时恰好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从他们几个身边“嗖”地过去了,几个人“腾”一下子跳了起来:“喔!这不就是电影里看的那种‘小王八’车吗?比吉普车还高级吧?里边坐的肯定是大官!” 几个人蹓蹓跶跶地又跑到了生活区,看着一排排的楼房又是一阵赞叹:“喔!住在里面的人可以走出来站在那个台上跟人说话,哎,楼里面是什么样的呀?” “谁知道呢!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 “会不会被人抓起来呀?” “不会吧?咱们又不干坏事,要是有人说咱们,咱们再出来不就行了?” 几个人小心地走进了楼道口,有点出乎他们想象的是,楼道里静悄悄的,一扇扇门都是紧闭的,不象村里那样,各家各户的门除了晚上睡觉时才关,其它时间里都是敞开的。 “住楼房就是方便,这门挨着门,门对着门的,串个门儿什么的多方便呀!出了自己家门就进邻居家门,就是下雨天都没事,不象村里,就算两家人隔着一道墙,想串个门也还要走一段路,要是下雨天也就淋湿了。” “哎!咱们从这台阶上上去看看吧!” “行。” 几个人刚要上楼梯时,一个年青女人领着个小男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黑蛋等几个人急忙闪在一边,靠墙站了一排,傻傻地看着。那女人头也不抬,好象黑蛋等几个人根本不存在。而那个小男孩从黑蛋身边经过时好奇地看了看黑蛋,又伸手要去摸黑蛋的背筐。 “别乱动,那东西太脏,快走!” 那女人呵斥着拉起小男孩的手走了。紧接着上面传来一声关门声,随后一个男人下楼了,到了黑蛋等几个人跟前问道:“你们干吗的?” “不干吗?我们……我们是……来玩的。”黑蛋磕磕巴巴地说。 “这里不是你们玩的地方,赶快走!” 黑蛋等几个人赶紧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楼前的一片白杨树下,有人在下棋,有人在打扑克,有人在悠闲地喝着茶,还有人在闲聊。 “当工人真好,多自在呀。”一个小伙伴感叹着。 白蛋问:“怎么才能当上工人呢?” 黑蛋说:“不知道,可能工人的孩子就能当工人,农民的孩子只能当农民吧。”刚才那女人的话让他心有点不舒服,所以情绪有点低落。 一个小伙伴指着不远处说:“哎,那边一大堆是什么?走,过去看看。” 黑蛋跟在同伴身后走到一个垃圾堆跟前停了下来,其它几个人开始从垃圾堆里面翻找好玩的东西,有的捡了几个牙膏皮,有的捡了一些纸板,纸盒之类的东西,黑蛋却站着没动。 因为玩得时间长了点,所以回家时筐里的草没打满,被刘铁柱问起是怎么回事时,黑蛋如实招了,被刘铁柱狠狠训了一顿,并勒令他以后不准再去。这一点黑蛋倒也不是很在意,因为这次去玩在他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听了高定出的主意后,黑蛋有点为难地说:“我爸爸不让我去。” 白蛋说:“你妈不是经常让春铃去那里卖鸡蛋吗?要不跟她说说,让她去卖鸡蛋时帮咱们找找。” 黑蛋说:“那文敏不是也去卖鸡蛋吗?你怎么不让文敏帮咱们找呢?” 白蛋说:“我才不跟她说呢,说了她也不帮我,再说就是她答应帮我也不一不定能捡到。” 黑蛋于是说:“那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吗?” 于是做弹弓的计划又一次被搁置了起来。 19.第十八章 人比鬼可怕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19节第十八章人比鬼可怕 虽然黑蛋拒绝了去红光厂的提议,但高定所说的大队果园里的杏儿却引起了他和白蛋的兴趣。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吃过晚饭后,黑蛋和白蛋去村里转了一圈儿,玩儿了一会儿后便回家了。因为没电,所以黑蛋在炕上放了个小板凳,把洋油灯放在小板凳上后和白蛋趴在炕上写作业。春生也凑了过来趴在炕上就着洋油灯看小说。 刚写了没几个字,白蛋就写不下去了,想起了高定去偷杏儿的事不由得咽起了口水,于是就又对黑蛋说:“黑蛋,咱们去偷杏儿吃吧!” 黑蛋停下来抬头看着白蛋说“天这么黑,你又那么胆小,就咱们两个敢去吗?” 白蛋又看了看春生,说道:“春生哥,你跟我们去吧。” 春生把手里的小说往炕上一扔,说:“我才不跟你们去呢,我要去找你爸爸下棋去了。”说完就要下炕。 白蛋急忙说:“我爸爸这会儿肯定不在家,早跟你爸爸一起去串门了。” 春生想想也是,于是说:“那我也不跟你们去,干了一天的活,太累了,要不你们两个去找二虎吧,二虎整天没事干,就爱干这种事。”说完就又趴了下去。 白蛋再看看黑蛋,黑蛋挠了挠头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经不起杏儿的诱惑,于是说:“走!找二虎去。” 临走前黑蛋还不忘小声对春生说:“哥,一会儿咱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们两个去找同学问作业了。” “行,你们走吧”。 黑蛋和白蛋下了炕悄悄地走了出去。 牛金水这会儿也不在家,早已和刘铁柱王玉林几个人凑到一起去串门了。乡下人喜欢串门,也喜欢有人来家里串门。辛辛苦苦出了一天的工,几个人凑到一起天南地北胡侃一气,把各自听来的新鲜事跟其他人说说,这样就能忘掉一天的劳累。 杨秀芹此时正坐在炕上做着针线,牛小燕趴在她跟前写作业。大虎正躺在西里间的炕上看着二虎鼓捣用自行车链条做成的打炮子纸的小枪。 黑蛋白蛋进院后叫了声:“大妈。” 杨秀芹在屋里答应着:“唉,谁呀?进来。” 黑蛋和白蛋进了屋,先到了东里间跟杨秀芹打了招呼。 牛小燕问道:“你们俩干吗来了?” 黑蛋说:“我们来找二虎哥,你晚上不是在王婷儿家睡吗?怎么还没去呀?”牛小燕说:“你管得着吗?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杨秀芹用手指戳了一下牛小燕的头训斥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说完又对黑蛋说:“别搭理她,你二虎哥就在他们屋里呢,去找他吧。” 黑蛋和白蛋来到西里间,二虎从炕上坐起来问:“你们两个找我干吗?” 黑蛋小声说:“二虎哥,咱们去偷杏儿吃吧。” 二虎问:“去哪儿偷呀?” 白蛋说:“就去大队的果园,那儿离得近,高灶他们就去那偷了。” 二虎说:“他们不是被抓住了吗?还去那儿行吗?” 白蛋又说:“抓他们的是李满库,又不是看果园的,晚上李满库不出来,那看果园的好对付。” 大虎这时说话了:“别去那儿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地方吧,村东四队那片杏树的杏儿也熟了。那里四周都是麦子地,也没有篱笆,从麦子地里爬到杏树下不容易被发现,就是被发现了跑起来也方便。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看杏的是赵保印,都五十岁的人了,他也追不上你们。” 白蛋说:“那里离村子太远,去那里还要从一片坟地旁边经过,挺吓人的。” 大虎说:“有二虎跟着你们呢,怕什么呀?” “对,就去那。”二虎说着起身下了炕,穿上鞋就跟黑蛋白蛋往外走。刚刚走到外间屋时,杨秀芹在东里间说话了:“你们几个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这是要去干吗呀?” 不等二虎回答,牛小燕便挑拨了起来:“妈,别让他出去,他们几个要出去了肯定干不了好事。” 二虎忙说:“妈,你别听她的,我们几个出去玩一会儿,什么也不干,不信你问问我哥。” 大虎急忙替二虎打掩护说:“没事儿,妈!他们几个就是想出去玩一会儿。”杨秀芹又叮嘱道:“你们几个可别玩得太晚了。” “知道。”二虎答应一声悄悄拿了个篮子就和黑蛋白蛋出了家门。 出村后往东走了大约一里地,前边不远处就是那一片杏树了,三人走进麦子地里,顺着麦垄往前往前走。当靠近杏树的时候,三人便蹲了下来,开始爬行。看看杏树就在眼前了,二虎直起身观查了一下,见中间的一棵杏树下有一点点的火星,那是看杏的赵保印在那棵树下抽烟,于是拉了一下黑蛋三个人顺着麦垄向最东头的一棵杏树下爬去。 来到树下后,二虎小声说:“黑蛋,你上树,到树上后把向北的树枝向下踩,我们两个就可以不用站起来,在麦垄里蹲着就能摘杏了。” 黑蛋答应一声,几下子就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杏树,转到北面,爬到最长的一根树枝上,用手扒住高处的树枝,尽力地把脚下的树枝往下踩。二虎一探手抓住树枝就和白蛋两人摸索着摘起来,一边摘一边用极小的声音告诉白蛋:“拣软点儿的摘。” 村里的小孩子们对这里所有的各种水果都是相当熟悉的,之所以要选择北面的树枝,是因为有一条桃南杏北的规律,也就是吃桃要吃阳面的,而吃杏则要吃阴面的才好吃。 二虎和白蛋很快摘了小半篮子的杏儿,正当两人摘得起劲的时候,赵保印把烟头扔在地上,大声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吐了口痰。白蛋心里一阵紧张,扒着树枝的手也抖了起来,就听“嘎叭”一声,把一根小树枝折断了。 赵保印听到了动静随即喊了一声:“谁在那儿?” 之后,马上打起手电筒向这边照过来。 二虎说声“快跑” 拎起篮子撒腿就跑,白蛋也跟在二虎身后没命地原路往回跑。黑蛋想从树上跳下来已来不及了,因为赵保印已经打着手电跑到离这棵树几步远的地方了,此时如果跳下去,肯定被他抓住。于是黑蛋索性轻轻地往上爬了几下,找了根粗树杈用手抱住趴在上面。 赵保印朝着二虎白蛋跑的方向追了几步喊道:“小王八羔子,给我站住,我看清你们是谁了,不站住的话我找到你家里去。” 二虎和白蛋根本不听他的乍乎,一溜烟地跑远了。赵保印估摸着追不上了,就回到树下,用手电筒照着在树下转了一圈,把落在地上的树叶和杏子拣起来用衣襟兜住后,站在树下用手电筒往四周照了一下。 黑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以免发出声音,这时如果赵保印把手电筒向上一照肯定能看到他。黑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被发现,自己就把脸背过去,跳下树就跑,只要他没看清自己的脸就行。 值得庆幸的是,赵保印没有往上面照,只是在树下稍站了一会儿,就回到他的窝铺跟前去了。黑蛋赵保印又回到了窝铺跟前,胆子又大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二虎他们到底摘了多少杏儿,担心他们两个摘得太少,不够三人分,于是他索性把背心塞进裤腰里,摸索着又摘了些杏儿装进背心里。正当他准备从树上下来时,赵保印又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黑蛋急忙又搂住树杈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赵保印走过来后,把地上被二虎和白蛋踩倒的麦子扶了扶,又把踩出的痕迹用脚搓平,然后站在树下卷了根烟抽起来。黑蛋心里暗暗叫苦,为自己因为贪心而没趁赵保印回窝铺跟前时跑掉而后悔不已。他提心吊胆地趴在树上,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静静地等待着赵保印离开。 赵保印抽完一根烟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背靠着树干蹲了下来。黑蛋见赵保印蹲在树下一动不动,心里又急又怕,怕的是万一赵保印用手电筒向上一照,就会发现在他头顶上还趴着一个人,那样的话黑蛋也只有束手就擒了。急的是不知道二虎和白蛋会不会等他,如果两人等得着了急先回了家,那他就只能一个人从坟地旁边经过。 可不管黑蛋怎么着急,赵保印就是蹲在树下不动,还悉悉索索地又卷起烟来,这下黑蛋可真没耐心再等下去了,他拿定主意,狠了狠心,看准了赵保印的位置后,一翻身跳了下来,“咚”的一声正砸在赵保印的背上,赵保印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倒在地上,手电筒也甩出去好远。黑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就跑。等赵保印从地上爬起来,又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电筒时,黑蛋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这一下差点把赵保印气死,他打开手电筒照着一边追一边骂:“妈啦个屄!这是谁家的小王八羔子呀,胆子够大的,还敢藏在树上,你个王八操的等着,老子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一边骂着一边紧追不舍。黑蛋在麦地里连滚带爬地跑着,麦子有些绊脚,跑不了太快,但赵保印也同样跑不快,所以黑蛋与看杏的距离并没有缩小。出了麦子地,上了小路黑蛋就跑得更快了。赵保印见前面的小孩子越跑越远,也只好放弃了追赶,站在原地骂了好半天,才无可奈可地回去了。 赵保印原本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前几年被下放回了老家,倒不是因为文革开始后,革命群众要砸烂黑公安被下放的,而是因为女人的问题。当时赵保印在县里工作,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当农民。有一次赵保印的老婆到县里去看他。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口,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后就径直去了赵贵喜的宿舍。因为公安局的人都认识她,所以也没人阻拦。当她推开赵保印的房间门时,正好看见赵保印正把他的一个女部下压在身下,两人一丝不挂地干得正欢呢。赵保印的老婆当时差点把公安局的房顶给掀掉,若是平时,可能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那时是非常时期,上级领导还是对满天飞的大字报有所忌惮的,所以赵保印被下放回家了。 赵保印丢官回家后,一来觉得自己理亏,二来碍于儿女们的面子所以也没跟老婆计较,倒是他的妹妹把赵保印的老婆好一顿埋怨,怪她不该太冲动。可赵保印的老婆一点也不后悔:“他丢了官正好,丢了官在家里他就是我的人,在外面当官不一定是谁的人呢?” 在赵贵喜的关照下,四队的队长给赵保印安排了看果园的轻松差事,赵贵喜之所以关照赵保印,一是因为他和赵保印是本家,二来他认为赵保印不可能就这么完了,很有可能会东山再起,他想给这棵打蔫儿的大树浇上几桶水,以备将来在树下乘凉。 黑蛋从麦地里跑出来,甩掉的赵保印后,顺着小路又跑了一段,还不见二虎和白蛋的踪影,心里就有点发虚了,因为再往前走路边就是坟地了。黑蛋稍稍放慢了脚步边小跑着边小声叫着:“二虎哥,白蛋。”叫了几声后,没人答应,黑蛋只好壮着胆子往前走,当走到那片坟地旁边的时候,突然听到坟地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从一个坟丘后面闪出两个黑影。黑蛋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发和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跑却觉得两腿好象僵住了,于是壮着胆子问道:“是谁?” “是我们。” “喔……”黑蛋长出了口气。 原来是二虎和白蛋,这两人在赵保印的追赶之下,因一时慌乱竟藏到了坟丘的后面,看来鬼的可怕程度远不及人。 黑蛋走到二虎跟前说:“你们怎么藏在这儿了?把我吓坏了。” 二虎这时才意识到,刚才藏身的地方原来是坟丘的后面:“我们都忘了这里是坟地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跑回来呀?我们还以为你被抓住了呢。” 黑蛋说:“你们走后我就在树上没动,他没看见我。等他回到窝铺那儿后,我怕你们摘得太少所以就想再多摘点,我刚要从树上下来的时候,那家伙又回到那棵树下了,还赖在那里不走,最后我没办法了,跳在他身上把他砸倒后就跑了回来。” 二虎拍了拍黑蛋肩膀说:“你还真行,胆子够大的呀,要是白蛋的话,我估计要是赵保印在树下待一宿,他就得在树上趴一宿,到明天早上老老实实的被人抓住。” 白蛋争辩道:“瞎说,我才不会在树上死等呢,我胆子也不小,我也敢像黑蛋那样。” “吹吧你!” 黑蛋问:“你们拎的篮子呢?” 二虎转身对白蛋说:“白蛋,你去把篮子拎过来。” 白蛋向刚才藏身的地方看了看,这才想起篮子就放在了供香石的旁边。于是对二虎说:“你去吧,篮子放在坟丘跟前了,我不敢去。” “说你胆子小你还不承认。”二虎只好自己走过去把篮子拎了过来。 黑蛋把背心里的杏掏出来扔进篮子里,三人动身往回走。 因为考虑到白蛋家里有白蛋的三个姐姐和春铃,二虎家里有牛小燕,这些女孩子们都不可靠,所以二虎觉得还是去黑蛋家分杏最安全,于是对黑蛋说:“黑蛋,你们家里只有你哥和你妈在,咱们去你们家分杏儿吧,你们家最安全。” 黑蛋说:“也不知道我爸爸串门回没回家。” 二虎说:“先去看看再说。” 很幸运,刘铁柱去串门还没回来,三人悄悄地来到黑蛋他们的房间里。 春生见二虎跟黑蛋白蛋进来就问:“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摘了多少?” 黑蛋赶紧示意他小声点。 但宋玉萍还是听到了,她在东里间问:“春生,跟谁说话呢?” 春生说:“噢,是黑蛋和白蛋,他们去问作业回来了。” 二虎把篮子里的杏儿倒在炕上,分成了三堆,然后他把自己的那一堆装进篮子里说:“春生哥,那我走了。” 春生说:“再玩会儿吧,着什么急呀。” 二虎说:“不玩了,太晚了我爸爸去串门就回家了,他该问我去干吗了?” 春生说:“那你就走吧,路上慢点,别着急,我爸和你爸他们是在一起呢,要很晚才会回家呢。” 二虎答应一声拎着篮子放轻了脚步走了。 21.第二十章 不比较就不知什么是幸福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1节第二十章不比较就不知什么是幸福 一连几天的抢收之后,地里的麦子已基本上全部收割完毕,并运回了场院里。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接下来就是要准备打场了。 因为父母和哥哥姐姐都要去出工,所以打从麦假一开始,黑蛋便承担起家里的早晚做两顿饭的任务,不过对黑蛋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早晚两顿无非还是一成不变的棒子糁粥。做完饭后就和白蛋一起去拔拔草,捉捉知了之类的。完成任务后再去河里游游泳,跟小伙伴们打闹一会儿,倒也自在。小孩子嘛,总是快乐的。 这天吃过早饭后,黑蛋便和白蛋两人一起去拔草了。春铃把碗筷敛起来放到锅里洗完后,宋玉萍调好了泔水,喂了猪,一家四口人就都去了队里的场院。 场院在前几天就已经整理好了。先是用镐把表面的一层土刨松,均匀地泼上水,铺上一层麦桔,再用碌碡反复碾压,最后把已被碌碡碾碎的麦桔清理掉,露出的便是平整而又光滑的地面,即使人躺上去衣服上也不会沾上一点尘土。 收割回来的小麦堆放在场院的一边,接下来要做的是把捆成个子的小麦从草靿子处铡断。铡麦子是个很危险的活,所以负责铡麦子的人必须是熟手。场院里摆放了三口铡刀,一口铡刀要两个人操作,刘铁柱和王玉林两人组成了一组。几个女孩子把大堆里的麦个子抱到铡刀跟前,王玉林抓起麦个子,飞快地塞进铡刀里牢牢按住后,刘铁柱稍稍往上一纵身,然后用力往下一按,麦个子就被齐刷刷地拦腰切断了,接下去便是一次次的重复动作。 其他女人们有的负责把铡下来的麦桔清理出来,堆放到一边。有的负责把“麦牛儿” (被铡下来的成捆的麦穗)送到另一边。男人们则负责把“麦牛儿”一堆堆地码放起来。 春生正码放着“麦牛儿”,见文惠抱了两个麦个子走了过来。春生看了看跟前没人就小声说道:“一次抱一个就行了,抱那么多干吗?” 文惠也小声说:“你爸爸跟我爸爸他们两个铡得快,不多抱点儿供不上。”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少抱点他们不是也能歇歇吗?” 听春生这么一说,文惠两眼直直地看着春生,抱着两个麦个子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春生又说道:“快抱过去吧,别在这儿愣着了,让人看见要说你了。” 文惠这才抱着两个麦个子走了。 文惠刚走,文静就过来了,站在春生跟前说道:“春生,是不是又欺负文惠了?” “啊?噢,没有,我是说让她少抱点,别人抱一个她非要抱两个,自己累不说,害得你爸爸跟我爸爸两个人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我说她傻,你说对吗?” “文惠就是个实在人,不会来虚的,以后不许你再那样说文惠了,我要是再听你这么说她,看我不修理你。” “行行行,我不说她傻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文静说完走了。 春生和文惠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同一年出生,文惠比春生大了两个月多一点,所以每当两人有争执的时候,大人们总会说:“文惠呀,你是当姐姐的,应该让着弟弟。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时间一长,文惠还真就把春生当成弟弟一般,在家里玩儿时处处让着,到了外面,还要护着。两人五岁的那年,有一次文静带着他们去村里玩儿,春生看见比他大的一个男孩子手里拿了块山药面饼,就站在人家面前不走了,眼巴巴地看着人家手里的山药面饼。文惠见春生不肯走了,又看看那男孩子手里的山药面饼,天生胆小的她这时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一把把那男孩子手里的山药面饼抢了过来,然后递给春生。还没等春生接过去,文惠就被那男孩子推倒在地上,并把山药面饼抢了回去。文惠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直到文静跑过来跟那男孩争吵起来时,在一旁傻站着的春生才把文惠从地上拉了起来。 因为文静比春生和文惠大两岁,从小时就常带着他们两个去玩,春生也没少被文静教训,所以至今心里对文静还是有几分敬畏。 到了中午,场院上的麦子已被铡了大半。收工后,人们忍着饥饿和劳累,回到家里。烙上几张山药面饼,再随便用大油(猪油)炒个菜,吃过之后,小睡一会儿,就又回到场院里。 经过一天的忙碌,麦子铡完了,一垛垛的“麦牛儿”整齐地码放在了场院里,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人们用塑料布把 “麦牛儿”垛盖了起来,以防夜里下雨。 第二天,天气晴好。出工后,人们把“麦牛儿”均匀地抛洒到场院上晒起来,每隔一会儿再用三股叉翻动一遍。吃过中午饭后,经过了一个中午的曝晒,麦穗已全部干透。接下去赶牲口的把牲口套在碌碡上,一圈一圈地反复辗轧,其他人则顶着烈日,用木叉不停地翻动,以便使麦穗被均匀地碾轧。 黑蛋和白蛋吃过午饭后也不午睡,背起筐出了家门。到了村东边,先到树林里捉了些个知了,用草棍穿成一串。觉得又渴又热了,就来到河边。先在沙滩上挖个一尺多深的坑,不一会儿,便有清澈的泉水渗出,用手捧着喝上几口之后,便脱光衣服下了河。刚游了一个来回,就见高灶和高定哥两个从远处走了过来。黑蛋大声喊着,招呼他们两人来一起游泳。四个人在水里打闹得累了,便上了岸,光着屁股仰面躺在沙滩上。 高定问黑蛋:“黑蛋,你找到做弹弓的皮子了吗?” “没找到,到哪儿去找呀?哎,对了高灶,除了自行车里带还有什么上的皮子能做弹弓呀?” 高灶说:“大马车的里带也行。” 白蛋说:“那更没地方去找了。” 高灶又说:“还有,篮球里面的球胆也行。” 黑蛋不以为然地说:“说了也白说,球胆就更别想了。” 高定坐了起来,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看见韩红梅在对岸的小路上骑着自行车从东往西而来,于是急忙说:“韩老师来了。” 四个人赶紧爬起来,跳进河里在岸边的草丛里藏了起来。等韩红梅过去之后,才又走上岸边。黑蛋上岸后跑到一旁去撒尿,白蛋也跟了过来,站在黑蛋身边,一边撒尿一边小声对黑蛋说:“哎,黑蛋,我知道哪儿有篮球胆。” “哪有啊?” 白蛋小声说:“咱们学校不是有个破篮球坏掉了吗?那天我看见五年级的杨老师用刀子把那破篮球割开了。” 黑蛋又问“可是那破篮球在哪儿呀?” “你听我说呀,我看见杨老师把那皮球放在办公室的一个纸箱子里了,就放在那张床下面。” “是哪个办公室呢?” “一共就有两个办公室,杨老师和咱们的韩老师不是在同一个办公室呢吗?那球就放在韩老师办公室的那张床下面。” 黑蛋撒完了尿,把小鸡鸡拿在手里抖了两下问:“那你敢去向老师要吗?你就是要老师也不给你呀。” 白蛋说:“要什么呀,那办公室的门上面不是被人打碎了一块玻璃吗?就用一张旧报纸糊上了,咱们就从那儿钻进去,把那破篮球偷出来,反正现在放假学校里也没人。” 黑蛋想了想说:“现在不行,这几天正在打场,晚上也有打夜班的人,万一让人看见就坏了,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高定见黑蛋和白蛋两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就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什么也没说,我们是猜韩老师刚才看没看见咱们几个。”白蛋说着跟黑蛋两人回到高定身边。 几个人在沙滩上躺了一会儿,又下河游了几个来回,就穿上衣服去拔草了。 回家后,黑蛋早早地就把棒子糁粥熬好了,看看天色还早,太阳离西山还有丈把高的样子,于是就跟白蛋两人来到了场院里。 这时轧场早已结束了,麦糠与麦粒已全部分离。残留的麦桔已被挑出来,放到了一边,这会儿已经开始扬场了。用木铲和簸箕把地上的麦糠和麦粒一起抛到空中,利用惯性的不同使麦糠和麦粒在落下时分开,此时场院里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无论男人和女人,也无论年长的和年轻的,个个灰头土脸,每个人身上都落上了一层黄色的尘土和白花花的麦糠,和着汗水粘在身上,他(她)们身上的衣服原来的颜色已无法分辨,活脱脱就是一尊尊会动的泥塑。往脸上看,汗水冲刷着尘土,形成了一幅幅山水画。 一直忙到天色黑下来时,队长才会宣布收工,场院上的人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离开了场院。男人们纷纷跑到河边,脱光了衣服赤条条地坐到河里把身上的泥土和麦糠洗掉。而那些女人们,虽然整天受着“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的思想教育,却还是很保守,坚决不肯象男人们一样脱光了去河里洗,一定回到家后再洗。洗掉一身的污垢之后,再强打着精神吃上两碗棒子糁粥。吃完晚饭,做完家务终于可以倒在炕上时,就已经连再动弹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等天亮之后看看天气,如果是晴天,就要去场院里晒小麦了。 最后晒干了的颗粒饱满干干净净的麦粒被装入麻袋,堆积在场院里。车把式把马车备好后,人们把一袋袋的小麦装上马车,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一车车的小麦被运到粮站去交了公粮。这样说法可能会引来批判,所以还是套用广播和报纸里说法较为妥当,那就是——人们欢天喜地地目送着马车去把粮食交给了国家,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贡献。 交完公粮之后总会有些剩余的小麦,所剩下的就分给各户。在这个人均耕地(包括旱地)不到一亩的村子里,所产的小麦除去公粮之外,大概五六口人的一户人家能分得二三百斤的小麦,虽然不多,但总算还是能尝到白面的滋味。 新分得的麦子总要磨点白面,吃上一顿白面饼或是面条就算是一次小小的庆祝了。各家各户所分的麦子都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能坚持到下一年的麦收,首先要预留出一部分,用以招待来客。再就是家里总要有些小工程的,诸如请木匠来打打家具,修修个小推车,请瓦匠来修修院墙翻盖一下房子之类的。虽说用人都是街坊邻居来帮忙,不用给工钱,但总是要管饭的,既然管饭,就不能让人家劳累了一天还吃山药面或棒子面吧,所以还要留出这一部分的白面。除去这些就所剩无几了,隔几天能吃上一顿白面就不错了。 小孩子们大都是贪吃的。黑蛋刚刚吃完饭就问宋玉萍:“妈,咱下次什么时候再烙白面饼吃啊?” 宋玉萍收拾着碗筷,头也不抬地说:“下次啊,早着呢,慢慢等着吧。刚吃完这顿就想下顿了,可真够馋的,山药面能吃饱就不错了,还老想着吃白面,哪儿来那那么多白面呀?就分了那么一点,除了人来戚去的,还能剩下多少啊?” 没得到答案不算,还被数落了一顿,黑蛋就有点不大痛快,再想想那些被装在马车上拉到粮站交了公粮的小麦,又觉得有点惋惜。于是又问:“打的麦子也不少啊,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麦子交了公粮呢?” 刘铁柱点着了旱烟抽了一口说:“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不管什么朝代皇粮国税都是必须要交的。地是皇上的,种人家的地,就要给人家交粮食,明白了吧?” 这样的回答显然没有说服力。这些小孩子们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是上了学的,虽然接受的教育不多,但也懂得现在是新社会了,新社会与旧社会不同了,很多的课文里都在说新社会的好处。在新社会里我们已经做主人了,不用再受剥削了。要是自己能吃饱的话交公粮也没什么,可连自己都吃不饱呢,却要交那么多公粮,这不跟旧社会一样吗?旧社会农民交租纳税那是被剥削,难道新社会还要被剥削吗?这些家长们哪,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装出一付什么都懂的样子,真是的! 老师对这类问题的回答显然比家长们的水平要高得多:“交公粮食是为国家建设做贡献,在万恶的旧社会,象你们这么大的小孩子们就要去给地主当长工,吃不饱穿不暖,没钱治病,更上不起学,农民们种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要给地主交租,有的人家还被逼得卖儿卖女。现在解放了,你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在党的阳光雨露哺育下茁壮成长,我们都过上了幸福生活。但是,世界上还有很多阶级弟兄在受苦,比如我们的台湾同胞还在受着蒋匪帮的压迫和剥削,还有很多人在被美帝国主义和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压榨和剥削。要解放全世界的阶级弟兄,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为国家做贡献,贡献越多,就越光荣。”到底不愧是授业解惑的老师,不但解开了大家的疑惑,而且使每一个人心里都油然升起一种自豪感。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我们的生活竟是这样的幸福! 22.第二十一章 办公室里的秘密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2节第二十一章办公室里的秘密 麦子分到的不多,但麦秸分到的不少。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堆成山似的麦秸在院子里要一点一点地翻一遍,把落在里面的麦穗捡出来,一个也不能放过。村里有小孩子的人家都会把这项任务交给小孩子们去完成。黑蛋最烦的就是干这种活,一连几天都会被埋没在麦秸堆里,在太阳底下低头一点点地扒着麦秸,就象母鸡觅食一样扒拉着麦秸寻找麦穗。 山似的一大堆麦秸全部翻过遍之后,任务总算完成了,假期也已经过去了大半。是该放松一下自己了时候了。这天黑蛋吃完午饭后也不午睡,去叫上白蛋,两人直奔村北的河里去游泳。 黑蛋和白蛋两家房后就是一条小河,但这条河比较窄且水浅,适合洗衣服,不适合游泳。而村东的河虽然水河且河面较宽,岸边还有光滑的岩石,河边的树林也更茂密,但离村子有点远,要走上很长一段路。所以,他们最常去游泳的还是北河。 北河离学校很近,这里有一处水流平缓,深可及胸的地方很适合游泳。在上学时,趁着午休的时间就可以去游几个来回,然后光着屁股钻进树林里,或是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或是打闹一番再回学校。学校里是有规定的,午休时间不准去河里游泳。老师们会在下午上课前的一段时间里,站在校门口对刚刚到校的同学进行检查,只要发现谁去游泳了,那就少不了挨揍或是罚站。一、二年级的小孩子们经常会为此受罚,他们太缺乏经验了,尤其是一年级的学生,有时不等头发晾干就往回跑,结果刚到学校门口就被老师逮个正着。 “这么晚才到校,干吗去了?” “嗯……嗯……我在家睡觉来。” 话刚说完,屁股上便会挨一脚。 “胡说八道,在家睡觉还能把头发睡湿了?” “老师,我那个……什么,我那个……洗头了。” “咚!”又是一脚。 “还敢胡说!在家洗了头,跑这么远的路,太阳又这么毒,你的头发还是湿的?说!到底去干什么了?” “去游泳了。” “一边站着去。” 吃一堑,长一智。上到二年级后就都懂得把头发晾干再回学校,但有时还是逃不过老师的法眼。老师只需用指甲在身上轻轻一划,便知是不是去游泳了。这老师可真狡猾!上到三年级的小孩子们就会明白,原来只晾干头发还不行,刚刚晒干的身子上,用指甲是能划出一条白线的,要想不让老师发现,那就要等出点汗才行。 而这种经验高年级的同学从不传授给低年级的同学,因为他们想要找到平衡。 “哼!我们挨过罚得到的经验,为什么白白告诉他们呢?也要让他们尝点苦头。” 现在正是麦假期间,所以小孩子们可以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地玩,不用担心会被老师发现。 黑蛋白蛋和来到北河边的时候,早有一群小同伴在河里打闹了。有的在打水仗,有的在水里捉迷藏。黑蛋和白蛋下水跟同伴们玩了一会捉迷藏后上了岸,光着屁股在河边的沙滩上坐了下来。其他的同伴也纷纷上岸,有的用沙子围成一个环形,再开个口,然后又用沙子堆成两条水坝引向同伴的身边,最后往环形坑里撒尿。铁蛋摆弄着自己的鸡鸡,把包皮褪到龟头上边跟围在跟前的同伴们炫耀着:“看,象不象是大人的家伙,你们的能‘过河’吗?我的早就过了。”(所谓的“过河”是指包皮能褪到龟头的上面,把龟头完全露出来)。 黑蛋不服气地说:“你以为就你这‘抹管儿’能‘过河’呢?谁的不能‘过河’呀?” “我操!你的能‘过河’吗?” “当然能!” “那你褪起来我看看。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我凭什么让你看呢?” “不敢给看那就是你的不能‘过河’。” “黑蛋,褪起来给他看看。”一旁的小伙伴们开始怂恿黑蛋。 最后黑蛋真的就把自己的包皮褪了起来。 铁蛋又说:“就算你的能‘过河’,那他们的呢?” 其他小家伙们也都纷纷褪了起来。只有白蛋的包皮有点紧,褪了半天,只能露出大半个龟头,于是旁边便有人帮忙,用两根手指夹住白蛋鸡鸡的包皮,用力往上一褪,白蛋“唉呀”了一声,站起来跑开了。 剩下的男孩子们又围成一圈,比谁的鸡鸡大,经过比较,大家一致认为黑蛋的小鸡巴在他们这一群男孩子中是最大的。比完之后,又互相探讨什么时候才能象大人们一样长出一堆毛来。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从地里回来的男人们来到河边洗澡时,这些男孩子们就会大开眼界,那些男人们小肚子下面那被一堆卷曲的黑黑的毛包围着的雄壮的大家伙让这些男孩子们羡慕不已。 白蛋跑到一边后,光着屁股仰面朝天地躺在沙滩上。高定跟其他小伙伴们比完后,觉得自己的太小,于是就跑到白蛋身边坐下来,鼓动白蛋继续褪他的包皮,说是如果不趁早把包皮褪起来将来那鸡鸡就不能用。他一边鼓励着白蛋一边把自己的包皮褪了起来,露出紫红的泛着光亮的小龟头,让白蛋看,说自己的龟头是最亮的。白蛋不服气把自己的也褪起来露出大半个龟头给高定看,说他的比高定的亮。高定见自己龟头的亮度比不过白蛋,就心生嫉妒,于是抓了把沙子洒到白蛋的龟头上,白蛋也抓起把沙子要往他的龟头上洒时他却跑掉了,白蛋起身就在后面追。 其他的男孩子们也围了过来,把白蛋和高定按在地上,黑蛋走过来把按着白蛋的男孩子推到一边。白蛋刚刚爬起来,那几个人却把黑蛋围上了。黑蛋把其中的一个按在身下,又过来一个搬住黑蛋的双肩,白蛋过来抱那个男孩子的腰,铁蛋站在最后面往前一推,结果几个男孩子赤条条地摞在了一起,一群人挣扎着站起来互相追逐着。 最后玩得累了,黑蛋跑到一边靠了棵树坐了下来。 白蛋凑过来有点神秘地小声对黑蛋说:“黑蛋,咱们什么时候去学校偷那个破篮球啊?” 黑蛋想了想说:“麦子都打完了,晚上不会有人再去学校那里了,咱们两个今晚上就去。” 吃过晚饭,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后,黑蛋和白蛋借口说要出去找同学对照作业从家里跑了出来。两人先在村里玩了一会儿,然后才来到学校里。果然这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黑蛋和白蛋来到韩红梅的那间办公室门前,白蛋先走上前去轻轻地把糊在窗口上的报纸撕下来,然后小声对黑蛋说:“从这儿就可以钻进去。” 黑蛋左右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只能影影绰绰地看清教室的轮廓,于是对白蛋说:“我钻进去,你去大门口那里看着,要是有人来就赶紧来告诉我。” 白蛋答应一声走了。 黑蛋扒住窗框从窗口钻了进去,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黑蛋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到靠墙角放着的那张单人床前,伸手向床下摸,并没有摸到纸箱。他索性钻到了床下面,在靠墙根的地方有几个纸箱,黑蛋挨个把手伸进每个纸箱里面摸索着,几个纸箱里有一个装的是旧报纸,还有一个装的是粉笔。黑蛋摸到墙角处那个纸箱时终于摸到了那个破篮球,他心里一阵窃喜,抓起破篮球,刚要从床下钻出来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蛋急忙又趴下。 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前停下来说道:“黑蛋,快藏起来,来人了!” 来人是白蛋。 白蛋说完后,急匆匆地跑开了。 黑蛋急忙把两个纸箱往外边拉了一下,然后钻到了纸箱的后面。不一会有人来到了门前,接着是哗啦啦开锁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划着了洋火,点亮了办公桌上的蜡烛,然后黑蛋听到了说话声:“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把门关好。”黑蛋听出了这是韩红梅的声音。 紧接着是关门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没事,这黑灯瞎火的没人到这儿来。”是村革委会主任李凤山的声音。 韩红梅又说:“嗯?窗上糊的报纸让谁给撕了?” 李凤山说:“除了小孩子们还能有谁,肯定是撕了去叠元宝了。你们干吗不弄个窗帘呢?” “原来这几块玻璃都是用白漆刷过的,弄不弄窗帘也没用,后来学生们打篮球时,不小心用篮球打碎了一块,就用旧报纸糊上了。这几天学校里没人,也不知谁家的小孩子这么淘气,给撕掉了。” “管他谁撕的呢,再找张报纸糊上不就行了吗?” 这话差点没把黑蛋吓死,要是韩红梅真的会从床下面找旧报纸,那他黑蛋就完蛋了。 黑蛋正在想着如果被韩红梅发现他该如何解释的时候,韩红梅说话了:“算了,也没有酱糊了,开学后再糊吧,办公桌上有图钉,你先用图钉把那面红旗钉在上面就行了。”说完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李凤山把红旗钉好后,紧挨着韩红梅也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黑蛋松了口气,趴在纸箱后面,从纸箱和床板之间的缝隙里看着从床沿上垂下的四条腿,心理暗暗猜想:“这两人夜里跑到学校里干吗来了?” 黑蛋正在胡乱猜疑的时候,就听韩红梅轻轻喘了口气,嘴里象是被堵上了东西似的咕咕哝哝地说道:“你轻着点。”然后两条腿分开了一些。 李凤山说:“好长时间都不做了,早就想你了。” 韩红梅说:“说得好听,有你老婆天天守着,你才不想我呢。” 李凤山说:“她怎么能跟你比呢?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哪象你呀,下边这么紧,两个奶子又这么挺实,就象两个白面馒头似的,又白又嫩。” “去你的吧。啊……嗯……你轻点,捏疼我了。” 静了一会儿之后,又听韩红梅小声说:“真笨死你了,都解了多少回了还解不开,我来吧。” 李凤山说:“大晚上出来又没别人看见,你还穿个紧身儿干吗?脱起来多费事呀。” 韩红梅说了声:“去!” 又过了一会,韩红梅的裤子从小腿上滑下来,停在脚踝处。李凤山的手伸了下来,帮韩红张把裤子从一个脚踝上褪下来后,韩红梅说道: “行了,就脱一条腿吧。” 李凤山的手缩了回去。 接着,韩红梅说道:“你轻着点啊,别不管不顾的,瞧你那脏指甲也不剪剪。啊……嗯……嗯……” 黑蛋只能听见声音,却无法想象出床上的两人在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李凤山站了起来,把裤子脱掉后站在床前面朝向床站在了韩红梅的两腿中间。黑蛋把头贴近地面,从纸箱的缝隙间翻着眼向上看去,从床沿的下面可以看见韩红梅那又纤细白嫩的小手在来回动着,好象是握住了李凤山两腿中间那东西。 几分钟之后,韩红梅的手缩回去了,两条腿蜷了起来,放到床上去了,外侧的一只脚上还挂着她的裤子,象旗帜一般垂了下来。 李凤山也上了床,紧接着床板有节奏地嘎吱嘎吱响起来。韩红梅的嘴里“嗯…嗯…啊…啊…哦…”不停地小声叫着。此时黑蛋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咕咚咕咚”跳着,好象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他们现在干的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吧?原来还以为只是骂人的话呢,这事儿原来是真可干的。”黑蛋默默地想着。听着韩红梅那压低的有些颤抖的叫声,于是又猜想:“她一定很疼吧,不然怎么会叫个不停呢?女人既然那么怕疼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事呢?那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心里这样想着,下面的小鸡巴也不安分了,蠢蠢欲动,最后直挺挺地硬了起来,裤衩都被顶了起来。黑蛋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就象是烤着火炉一般,而且心跳得的也更快了,黑蛋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舞声会被韩红梅和李凤山听到,于是他又轻轻缩回角落里,把裤裆里那个小家伙往一边拨了一下,然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听着床上不时传来的各种声音,煎熬地等待着床上的两个人赶快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李凤山问:“你那个来了多久了?” 韩红梅颤声说:“没事,是安全期。” 李凤山说:“那就在里面了。” 韩红梅;“嗯”了一声。 李凤山终于下床了。韩红梅也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抽屉里有纸。” 接着是开抽屉的声音,再接着是一团团皱巴巴的村里的纸坊里抄的那种土色的草纸被扔到了地上……。 最后,李凤山穿上了裤子,又弯腰帮韩红梅把裤子提了起来。韩红梅的两条小腿从床沿上垂了下来,轻声地问李凤山:“你这就回家吗?” 李凤山说:“我去河边洗洗,出了一身的汗,有点发粘。你去吗?要不咱俩一块儿去洗洗吧?” 韩红梅说:“我就不去了,万一让人看见就坏事了。还是回家再洗吧,你先去吧,一会儿我上个厕所也就回家了。” 李凤山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黑蛋从床下看着李凤山那干瘪的背影走出了办公室。韩红梅拿了笤帚把地上的草纸扫成一堆,又拿来了铁簸箕把草纸扫了进去,然后端起来出了办公室。 黑蛋猜韩红梅肯定是去了厕所,于是拿了那个瘪篮球从床下钻出来。门是敞开的,黑蛋刚想往外走又怕被韩红梅发现,于是回头把蜡烛吹灭后才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口。贴着墙根踮起脚尖迅速地逃到了大门口后,才长出了一口气,把裆里那个硬梆梆的小东西往下摁了摁,刚把手抽出来,那东西就又倔强地挺了起来,顶住裤衩好像要把裤裆里钻个洞似的。“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想找到白蛋,可四周黑咕隆咚的根本看不清,又不敢叫出声来,所以好在墙角一堆石头旁边蹲了下去。 韩红梅从厕所回到办公室时,见蜡烛灭了,吓了一跳,她走到办公桌前摸到了洋火划着后把蜡烛点上,把房间里各个角落都查看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又拿起蜡烛走到门口,用蜡烛向外面照着看了看四周,然后缩回屋里关上了门,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回事?被风刮灭的?没有刮风啊。”说完把蜡烛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然后吹灭了蜡烛出了门,锁好门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黑蛋在暗处听着韩红梅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他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脸还在发热,裤裆里那小家伙也仍然屹立不倒。“算了,不管它了,反正晚上也没人能看见。”这样想着,小声叫道:“白蛋,白蛋……” 不一会儿,白蛋悄悄地从教室后边的胡同里走了出来,小声说:“我在这儿呢。”走跟前又小声问:“那破篮球拿到了吗?” “拿到了。” “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呀?” “一个是韩老师,一个是李凤山。” “他们干吗了?” “没干什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行了,咱回家吧!” 黑蛋不想把他所看到的对白蛋说,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好象是他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23.第二十二章 李满库恨上苟老黑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3节第二十二章李满库恨上苟老黑 自从听了马金兰说的偏方后,李满库一直坚持每天用酸泔水洗头,而且每天他都会对着那块中间有一道裂纹的镜子照了又照,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那光秃秃的头顶上却仍不见有什么动静。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于是,李满库心里有点犯嘀咕了。 “妈的,这娘们是不是捉弄我呢?”他一边对着镜子照一边自言自语着。 李满囤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李满库说:“用酸泔水能洗出头发来?傻子才相信呢。” 李满库说:“看她当时跟我说的时候不象是在蒙我呢。不行,一会吃过晚饭我得去问问她,是不是我的洗法不对呢?” 李满囤气哼哼地说他不干正事,尽想些歪门邪道,白白地糟蹋了那么多泔水。李满库听得不耐烦了,起身去盛了棒子糁粥,吃完后把碗往小炕桌上一放就往外走。照例他先到大队部里跟他们那一伙人胡扯六拉地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说自己有点事要办,就起身往外走。到了大门口,冲着墙角撒了泡尿,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家伙抖了几下,提起裤子边系腰带边向马金兰家的方向走去。李满库走后,苟老黑稍坐了一会儿也出来了。因为下午遇见马金兰时,马金兰答应了他的请求,要在小院里跟他鸳梦重温,所以苟老黑早就有点迫不及待了。脚步匆匆地走过几条胡同后,他发现总有个黑影在他的前面,从那外八字的步态上他判断出那是李满库,心里不免嘀咕起来:“这老小子不回家要去干吗呢?”他想上前去质问李满库:“你老跟着我干吗?”又觉得不合适。“他在我前边呢,应该说是我跟着他呢。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样暗暗想着,就故意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李满库的身后。 来到马金兰家所在的胡同时,苟老黑见李满库进了马金兰家的大门口,心里一紧:“妈的,他来这里干吗?是不是这老小子也跟马金兰有事儿了?”他紧走几步来到马金兰家门前,躲在大门口旁边的旯旮里,偷听里面的动静。 李满库正在为偏方的事询问马金兰:“嫂子,你告诉我的偏方我都洗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见效呢?” 马金兰一本正经地问:“哟!是吗?那你是怎么洗的呀?” 李满库说:“就是照你说的,把酸泔水温过后洗的呀。” 马金兰又问:“你是不是烧得不够热呀?” 李满库反问道:“那得要多热呢?” 马金兰说:“烧到手伸进去感觉烫手了才行呢。” “那头顶受得了吗?” 马金兰说:“忍着点儿呗,你看谁治病不得受点罪呢?不过也不要太烫,差不多就行。” 不等李满库说话就又问:“哎,对了满库,你用酸泔水洗完后,是不是又用清水洗了呀?” 李满库说:“对呀,那是肯定要洗的呀!” 马金兰很严肃地说:“那怎么行呢?难怪不见效呢,以后记住千万不能再用清水洗了。” 李满库迟疑不决地问:“不洗的话,那味儿不太大了吗?太难闻了。” 马金兰说:“有点味儿怕什么呀?你躲别人远点不就行了吗?也就坚持一两个月,等长出点头发来后就可以用清水洗了。” 李满库问:“是真的吧嫂子?你可别蒙我。” 马金兰摆出一付不高兴的样子说:“我蒙你干吗呀?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吃饱了撑的呀?你要是不信就别再试了” 李满库忙说:“我信,我信,那我走了嫂子。”说完从马金兰家走了出来。 躲在角落里的苟老黑见李满库走了,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他故意朝相反的方向走出去一段,然后又转回身,边往回走边荒腔走板地唱起了样板戏的唱段:“三十年做牛马天日不见,抚着这条条伤痕、处处疮疤我强压怒火,挣扎在无底深渊……” 苟老黑本来五音不全,可自从与马金兰有了那事之后,他很是用心地跟着大队的高音喇叭学唱了几句京剧样板戏的唱腔。尝到了男欢女爱的滋味使他心情大好只是他学唱的原因之一,主要原因是他要用这种方式通知马兰:“我来了。”在他和马金兰有那种关系之前,苟老黑基本上没去她家串过门,所以为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马金兰不允许苟老黑到她家里去找她。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出于无奈苟老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他声音忽高忽低地唱着走过马金兰家的大门口,又转过一个墙角后便停脚步,靠墙站着不动了。不一会马金兰出来了,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来到墙角,见苟老黑正等在那里,便悄悄地走到苟老黑跟前,两人又去了那破败的闲置小院。 自从去年马金兰跟苟老黑在那个小院里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之后,他们两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相约缠绵一场,有时是大白天在庄稼地里,有时就在那个小院里。苟老黑曾向马金兰提出过要趁她儿子和女儿不在家时在她家炕上睡一夜但被马金兰拒绝了“你要想搂着我睡一整夜,那就等你老娘死了在你家睡吧,在我家里可不行。” 苟老黑听了马金兰给他的答复后也只能做罢。“不管怎么样,能解决下半身的问题在哪里都行。”他这样开导自己。 苟老黑的技术已经很熟练了,他铺好麦秸后,把马金兰放倒在上面,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之后,他爬到了马金兰的身上,准确地对正位置,身子一挺,顺利进入后,熟练地动了起来。不消片刻,马金兰便在苟老黑身下呻吟起来。 苟老黑一边做一边问:“李满库去找你干吗呀?” 马金兰“嘿嘿”一笑,声音随苟老黑的上下起伏有节奏地颤抖着轻声说:“那个傻二百五,我捉弄他说用酸泔水洗头可以长出头发来,他就信了。洗了一个月不见效就来问我。” 苟老黑说:“以后别跟他瞎搭个。” 马金兰伸出两手搂住苟老黑的脖子小声说:“怎么了?你还吃醋了?” 苟老黑没有搭腔。 马金兰“嘿嘿”一笑说:“你吃哪门子闲醋呀,我又不是你老婆。” 苟老黑加大了动作了幅度,屁股高高翘起,然后又猛然蹋下去,肚皮与马金兰的肚皮撞在一起,马金兰“唉哟”了一声,险些叫出来。 苟老黑快速地重复着动作说:“说,你是不是我老婆?” 马金兰在下面用手紧紧地搂住苟老黑的脖子,两腿夹紧苟老黑的身体,喘息着,颤声说:“是,是,轻点,轻点,受不了了。” 苟老黑的动作幅度有所减小,速度依然不减,他很享受这种征服女人的感觉。 马金兰在下面搂住苟老黑的脖子声音颤抖着说:“轻点,小心让别人听到。” 苟老黑把节奏放缓了下来,并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尽量避免两人身体撞击时发出声音。 许久,苟老黑从马金兰身上翻身滚了下来,无力地躺在马金兰身边。马金兰也长出了口气,四肢摊开形成了一个“大”字,软软地躺在原地不动了。 李满库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酸泔水烧热后洗头。因为烧得有点过热,当他把头扎进酸泔水里时,烫得直咧嘴,急忙用手抹了一把头顶,然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跑到了屋外。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后,觉酸泔水晾得差不多了才又走回屋里洗了头。这次洗过后他不再用清水冲洗了,只是用一条破毛巾擦了两把,然后上炕睡觉。李满囤闻着满屋子的馊臭味,气哼哼地跑到另一间房里去睡了。 此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李满库身上的味道着实地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首先是跟巡逻队的几个人在一起时,大家对他身上的味道都表示厌恶,尤其是苟老黑,张口就说李满库身上的味比猪身上的味儿还难闻,还让李满库滚远点,当众让李满库下不来台。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也太他妈霸道了吧?咱们走着瞧,让老子抓住你的小辫子时再说。”李满库心里暗骂着。 自从上次发现李满库去找了马金兰后,苟老黑心里一直就不痛快,生怕他跟马金兰也搞出点什么事儿来,所以借着李满库身上有味儿就把心里的火气发泄了出来。 而李满库早就对苟老黑心生恨意了。去年秋天,有一次李满库的嫂子打算用山药秧叶子摊片吃,于是就掐了一筐头的山药秧,结果被苟老黑给抓住了。按说掐一筐头山药秧根本算不了什么,山药秧这东西长得太壮的话,会中途生根,吸收很多的养分,影响山药的产量。为避免山药秧长得过壮,中途扎根,生产队里隔段时间还要专门派人去翻一次秧。到了秋后,这山药秧也只能晒干后用来喂牲口。可就为了这一筐头的山药秧,苟老黑竟把李满库嫂子的背筐给没收了,害得李满库也被村支书教训了一顿。从那时起李满库就对苟老黑怀恨在心了。李满库虽说胆子小点儿,看起来有点窝囊,可他却是个很会记仇的人。打那儿以后,表面上李满库对待苟老黑还是一如既往,但暗中他一直都在盯着苟老黑的侄子和侄女们,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苟老黑也会被他抓到把柄。 在东南方向的村口,用于灌溉的水渠因为要在这里横跨南河,所以修建了一条铁质渡槽,渡槽的两端分别有两段护墙。这里的地势较高,水渠中有齐腰深的水,平缓而清澈。在水渠的两边是两排高大而又枝繁叶茂的小叶杨树(本地俗称菜杨树)。下边是哗哗流淌的南河,以及河两边茂密的树林。即使在最炎热的季节,这里也是凉风习习。所以,村里的闲人们都喜欢来这里坐在护墙上谈天说地。这一天太阳离西山还有丈把高的时候,李满库在地里转了一圈后来到渡槽边,见几个同伙早早地坐在了护墙上,抽着旱烟你一言我一语地闲扯。李满库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就知趣地在离护墙两三米开外的水渠边坐下,脱了鞋把两只脚垂到水渠里,卷上旱烟着,听另外几个人说笑。 正聊得起劲时,王长河说自己饿了,李锁柱便问:“你家晌午吃的什么呀?” 王长河随口答道:“压的饸饹。” 刚刚说完就有点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改也来不及了,除韩金明外,其他几个岁数大点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锁柱一边笑一边问:“长河,吃了这么多年的饸饹还没吃够哪?” 王长河也不答话,把头扭到了一边。 韩金明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问道:“吃饸饹有什么好笑的呀?谁家没吃过饸饹呢?” 王长河接过话茬说:“就是,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有名的瞎话篓子,没一句实话。” 李锁柱笑着说:“哈哈!一说这事长河就急了,金明,你吃饸饹可不如长河吃得早,人家长河在他爸爸娶媳妇的那天就开始吃饸饹。” 韩金明笑着问李锁柱“这怎么可能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时候有一次他跟着他爸爸去人家吃酒席,当时同桌的大人们开玩笑问他说‘长河,你爸爸娶媳妇的时候让你吃的什么呀?’因为当时席上摆的是饸饹,所以长河就说‘我那会儿也是吃的饸饹’人家又问‘你吃了几碗呀?是在哪儿吃的呀?’长河说‘我吃了两碗,是躲在门背后偷偷吃的’这事我可不是瞎编的,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韩金明笑着又问:“这事儿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呢?” 李锁柱说:“时间太长了,人们都不怎么提这事儿了,今天要不是长河说吃饸饹,我们还想不起来呢。” 王长河对韩金明说:“别听这个李老嘎(李锁柱的小名叫李老嘎)胡说八道,他这人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胡说八道,小时候就不干好事,要不怎么叫李老嘎呢。”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南边的大道上,公社的一男一女两个电影放映员骑了自行车颠簸着从东向西走去。 “今天晚上去哪放电影啊?”李满库高声问道。 “孙家庄”。 男放映员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女放映员扭头看了李满库一眼,然后视而不见地又把头扭回去继续骑车往前走。 李满库盯远去的女放映员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弯处,才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妈的,小娘们真白。” “哈哈,满库,把你馋坏了吧?”李锁柱嘻嘻哈哈地说道。 “满库,你都看见她哪里白了呀?”王长河也跟着凑热闹地问。 “那还用说吗?她哪里都白。看得见的地方那么白,看不见的地方整天不见太阳肯定更白。”李满库想当然地说。 韩金明笑着说:“满库,那看不见的地方你怎么就知道是白的呢?” “那还用看吗?想想就能想明白。” 王长河说:“满库,别瞎想了,你以为女人那东西跟你的脸一样啊,拿块布包起来不见太阳就能变白?告诉你吧,女人那东就跟你那家伙一样,就算不被太阳晒也不是白的。” 李满库还不服气地争辩:“你们见过的都是种地的老娘们,人家可不是种地的,跟你们的老婆肯定不一样。” 苟老黑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说:“哼哼!你知道个蛋!” 虽说苟老黑也没老婆,但在这个问题上他是绝对有发言权的,因为在他和马金兰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后不久,他在玉米地里,把马金兰的裤子扒下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看够了吗?好不好看?”当时马金兰这样问他。 “这东西用起来好用,但看上去不好看,黑乎乎皱巴巴的。”苟老黑不识趣地实话实说。结果被马金兰臭骂了一顿:“你老娘那个老屄更是皱巴巴、黑乎乎的。” “我是说不如小孩子们那地方长得好看。”苟老黑连忙解释。 “男人的那东西也是小时候的好看呀。” “对对对,一样的,可能人长大了,什么地方都不如小时候好看。管它好看不好看呢,好用就行,你这个就很好用。”苟老黑为刚才说了实话而后悔不已,急忙附和着讨好了一番,又连求带哄,最后马金兰才让苟老黑第二次爬上了她的身体。 在苟老黑看来,跟李满库相比,显然他自己要比李满库高出一个层次,因为他毕竟对男女之事有了切身的体会,并且对女人那个部位有过深入细致的研究,所以他说话才会有这样的底气。 李满库并不买苟老黑的帐,他有充分的理由来反驳苟老黑:“我没老婆,没看见过那东西,我就是知道个蛋,你呢?你不也没老婆吗?你是从哪里看见的?” 苟老黑一时语塞,他当然不敢把自己观摩过马金兰的事说出来。 李锁柱插话说:“人家老黑虽然没老婆,但当过几年兵,见过世面,说不定就看见过呢。” “那除非是耍流氓。”李满库不服气地说。 苟老黑瞪起眼睛问:“你说谁耍流氓呢?” 李满库说:“我说偷看的人是耍流氓,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你才偷看了呢,你才耍流氓呢!” 韩金明见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连忙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说着说着就恼,真是吃饱了撑的。” 苟老黑有点余怒未消地说:“你听他说的那是人话吗?自己不懂还跟别人抬杠,我也没说别的呀,他就说我耍流氓。” 李满库不再说话了,只是把两只脚泡在水里哗哗地拨着水。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去地里出工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回来了,韩金明等几个人坐在护墙上没动。因为这时刚刚收完麦子,其他的农作物离成熟还早着呢,所以也不必搜查。 马金兰的老公李茂林赶着两头驴和一头骡子也从地里回来了,他所在的第五生产队队长刘福祥肩膀上扛了把镐跟在他身后,两人边走边聊着,马金兰背着个背筐也跟在两人身后,不时插上几句话。 三人沿着水渠边走到渡槽跟前要下坡时,李锁柱居高邻下地对刘福祥说:“福祥,人家两口子亲亲热热地一起走呢,你干吗非要插进去呀?” 刘福祥抬头看了看李锁柱笑着说:“他们愿意让我插,你眼红什么呀?” 马金兰也扬起头看着李锁柱嘻嘻哈哈地说:“你要是看着眼红,今天晚上让他插到你们两口子中间去。” “可别,还是给你留着吧!” 李茂林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吆喝牲口也不搭话,自顾自地往坡下走。刘福祥紧赶几步追上李茂林两人继续边走边聊。马金兰连看也没看苟老黑一眼,就低头跟了上去。 “这娘们真能装。”苟老黑心里想着,脸上的神情有点难以捉摸。他心里有点矛盾,他知道马金兰当着众人面不跟他说话是为了掩饰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心里总是有点被冷落的感觉。 “唉!总归不是我自己的老婆呀!”苟老黑在心里暗暗感叹着。转过脸后他发现李满库扭着身子两眼死盯着马金兰那两个圆鼓鼓一扭一扭的屁股。苟老黑心里平衡了,暗想:“妈的,活该馋死你。” 这时,韩金明从护墙上跳下来说:“不早了,都回家吧。一会儿该吃饭了。” 一伙人纷纷起身,各自回家了。 25.第二十四章 接受棍棒教育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5节第二十四章接受棍棒教育 说来奇怪,平常上下学时,总觉得家离学校太远了,可今天黑蛋却觉得从学校到家的距离变近了,没多一会儿就走到了他家后面的小河边。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当黑蛋和白蛋过了河,上了斜坡,走到家门前时听到了王秀英的哭声和她妈董秀芝高一声低一声的吵嚷声。 “你们都是怎么管教的你家黑蛋呀?你瞧瞧把我们秀英打成什么样了?用手打不解气,就用铅笔扎,把我们家秀英后背都扎破了,还不算完,还揪着头发按倒了打,他一个男孩子打女孩子还下这么重的手,也忒狠点了吧?这不是土匪吗这?街坊四邻的都知道我们家秀英是个懂事听话的老实孩子,从来不会惹事,我们做父母的都从来没舍得打过,倒被你家黑蛋打成这样,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刘铁柱赶紧给董秀芝道歉:“弟妹,对不起啊,是我们不对,没把黑蛋管好,你消消气,秀英,你也别哭了,等黑蛋回来我给你狠狠的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韩红梅也在一旁劝说着董秀芝:“嫂子,行了,你也少说几句吧,小孩子们打架是常有的事,谁家的家长也不会教孩子出去打架,在学校里我已经批评过刘春明了,还罚他站了一节课。等一会他回来让铁柱哥再好好说说他就行了,你领着秀英回家吧。” 宋玉萍说:“对呀,秀芝,谁家的大人也不会教孩子出去打架呀,家里大人每天都说他在外边不要打架,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小孩子们知道什么呀,也不能整天跟着他们,等一会黑蛋回来了,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他的不是,我们肯定好好管教。” 董秀芝觉得宋玉萍是在偏袒黑蛋,于是说:“还用问吗,这不明摆的吗,我们秀英挨了打难道还是我们的不是吗?要是我们的不是,打了也活该,我可不是那护犊子的人。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宋玉萍从来就不会示弱,听董秀芝话里话外的在说她护犊子,就说:“秀芝,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难道连问也不让我问了,黑蛋就是犯了国法也还得要问个明白呢,总不能青红不分就抓进去吧。你说你不护犊子,那就是说我护犊子呗。这么点的小孩子打架,谁还能把谁打坏是怎么的?你不护犊子你还找到我家里来了呢,我护犊子我怎么没找到你家里去呀?” 董秀芝提高了声调说:“你还讲不讲理呀,我们挨了打还不让到你家里说说理呀?你们打了人要是再找到我家里去那还有天理吗?你们也忒霸道了。” 韩红梅连忙劝两人:“两个嫂子,你们都少说几句吧,为这么点儿事值得吗?” 刘铁柱对宋玉萍吼道:“你别吵吵了,回屋去。”接着又问:“黑蛋怎么还没回来呢?是不是躲起来了?春铃,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春铃说:“我不去。” 刘铁柱又冲春铃嚷道:“让你去就去,还使不动你了?” 黑蛋一直站在门口外边不敢进院,白蛋也一直还没回家,站在黑蛋旁边陪着。这时听见刘铁柱要让春铃去找黑蛋,白蛋小声说:“黑蛋,去我家吧。” 黑蛋摇了摇头,白蛋又说:“要不你去你奶奶家吧。有你奶奶护着你爸爸就不敢打你了。” 黑蛋迟疑了一下说:“我哪儿也不去,你先回家吧。”说完进了大门口。 春铃正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刚到大门口时见黑蛋进了门,就回头看着刘铁柱。刘铁柱对着黑蛋吼道:“小兔崽子,给我过来。” 黑蛋低着头怯生生地走到刘铁柱跟前。刘铁柱抬手就给了黑蛋一个耳光,接着照着黑蛋屁股上又是一脚,把黑蛋踢倒在地上,书包也被甩出去好远。 韩红梅赶紧过来把刘铁柱推开说:“铁柱哥,不是跟你说了吗?别打孩子,有话好好说就行了。” 刘铁柱说:“好好说?都说了多少遍了,没用,不打他就不长记性。” 韩红梅又回头对董秀芝说:“嫂子,你赶紧领着秀英走吧。” 董秀芝就象没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铁柱见董秀芝还不肯罢体,就说道:“弟妹,这黑蛋我也打过了,你要是不解气,你就自己动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样行了吧?” 董秀芝看也不看刘铁柱,把脸扭到一边说:“你的儿子我可不敢打,再说,我们家人可没有长着打人的手。” 宋玉萍听完不干了,用手指着董秀芝说道:“怎么说话呢你?谁长了打人的手了,你家没长打人的手,莫非你家秀英就老老实实挨打了?她要不打黑蛋,黑蛋能打她吗?” 董秀芝也来劲了,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地嚷道:“噢,你儿子打人还不许别人还手了?到底谁打了谁一看就知道,你家就是再护犊子,我家秀英后背上流了血,你总不能装做没看见吧?你要是这么不讲理,我就把秀英扔到你家,你们就把她打死吧,这孩子我不要了。”说完扭头要走。 韩红梅急忙过来拉住董秀芝说道:“嫂子,你走了把秀英丢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呀?不就是两个孩子打了一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再说铁柱哥也把刘春明打了一顿了,你总得有个完吧?” 董秀芝回身又跟韩红梅掰扯了起来:“是我没完还是她宋玉萍没完哪?你也听见了是吧?她是怎么说的呀?她说我们家秀英还打了她家黑蛋呢!这伤都摆着的,她还想倒打一耙,还有天理吗?你这当老师的总得一碗水端平了吧?” 韩红梅也有点生气了,冲着董秀芝嚷道:“嫂子,你怎么跟谁都过不去呢?我这可是劝你们呢,怎么就一碗水端不平了?” 董秀芝没完没了地吵闹着,吐沫星子横飞,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套早用过无数次而熟记于心的“台词”。从门前路过的人停下脚步,围到刘铁柱家门前,甚至河对面的人们也听到了吵嚷声跑了过来。一大群人把刘铁柱家大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铁柱见董秀芝没完没了地胡搅蛮缠,气得脸色铁青,真恨不得把她拎起来,然后“叭叽”一下隔着墙扔出去。可这董秀芝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哪,他一个大男人打女人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便把火气撒到了黑蛋身上,用手指着黑蛋骂道:“小免崽子,你给我等着。”说完气冲冲地到柴房里拿来一根二尺多长,手指粗细的紫穗槐树条,二话不说,拉起黑蛋的胳膊照着后背上就打了下去。 黑蛋咧了咧嘴,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宋玉萍急忙跑过去挡在刘铁柱面前,然后两手抱住刘铁柱的胳膊说:“你这是干什么?连怎么回事都不问就打,你还真想打死他呀?” 韩红梅也急忙跑过来从刘铁柱手里夺下紫穗槐条扔到了一边说:“你干什么呀铁柱哥,怎么不听劝呢,我都说了让你别再打了你怎么还打呀。你要是再打我就走了,随你打吧,你自己的儿子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也管不着。”然后转身又冲董秀芝大嚷道:“你还不走还想怎么样?有完没完了?” 董秀芝这才拉起王秀英,气冲冲地拨开围在大门口的人群走了。 刘铁柱这才缓和了一下口气对韩红梅说:“韩老师,你回家去吃饭吧。” 韩红梅说:“那你可不能再打人了。” 刘铁柱说:“放心吧,不打了。” “玉萍嫂子,你也劝着点铁柱哥,以后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就打,那样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我也不敢跟你们说了。” 宋玉萍说:“没事,你放心吧。赶快回家去吃饭吧。为了我家孩子的事尽让你费心了。” “说到哪儿去了,我这不都是应该的吗?行了,那我就走了。”韩红梅说完走到大门口,对围观的人群说:“行了,大家也都散了吧,回家去吃饭吧。” 围观的人们纷纷散去了。 26.第二十五章 打完再罚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6节第二十五章打完再罚 送走韩红梅后,刘铁柱回头看了看黑蛋,指着东墙根说:“今天中午不许吃饭,到墙根去给我跪着。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说完见黑蛋站着没动,又说:“你没听见吗?还要等我去踢你是吧?” 黑蛋乖乖地走到东墙根,面朝着墙跪了下去。 罚跪和不许吃饭是刘铁柱惩罚孩子时常用的办法,对此宋玉萍是阻止不了的,只有刘铁柱的父母才能阻止。黑蛋也知道这一点,可黑蛋总觉得闯了祸挨打是应该的,虽然他也怕挨打,可如果逃掉的话,就好象借了别人东西没还似的,总有点心虚,所以他没有听白蛋的话,宁愿挺着挨顿打也不愿跑到爷爷奶奶家里去。这顿打挨完了,心里也就轻松了。 直到这时,王玉林和冯桂兰两口子才过来。 王玉林对刘铁柱说:“铁柱,小孩子在外面打架是常有的事,回来教训几句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在屁股上踢几脚,你怎么还动家伙呢?” 冯桂花兰也说:“就是呀,我们在家里就听见了,早就想过来,因为韩红梅在所以就没过来,我们不想看见她,玉萍你也是,你就在跟前看着让他打孩子呀。” 宋玉萍说:“他刚打时我没来得及拦住,要不是我拦着,他还不知道要把孩子打成什么样呢?” 冯桂兰说:“那个董桂芝也是,小孩子们打打架也算不上什么,这么大点的孩子,谁还能把谁打坏是怎么的?还值得找上门来呀?每次她家丫头跟别人打架她都得找上门去,还说自己不护犊子呢,我看就数她护犊子。” 王玉林说:“董秀芝护犊子是出了名的,她们附的街坊都知道,为孩子的事经常找到别人家里去,你们也别太当回事,铁柱你也是,都什么岁数了,这脾气还不改,她嚷她的,你就别搭理她,等她嚷得累了就不嚷了。” 刘铁柱叹了口气说:“咳!玉林哥,我也不想打孩子,可人家找上门来了,没完没了地在家里闹腾,能不生气吗?这小兔崽子,我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别在外面惹事,他也得听啊,说了没用,不打他他不长记性。” 宋玉萍白了刘铁柱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是黑蛋在外面惹事了,你问过是怎么回事了吗?” 刘铁柱说:“那还用问吗,你没见他把人家后背都扎出血了吗?再看他把人家那头发揪得,都成什么样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他一个男孩子跟女孩子动手打架怎么说也不对。” 宋玉萍看看在太阳底下冲墙跪着的黑蛋说:“黑蛋,你是真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呀?就在太阳底下晒着呀?去到树下面的荫凉里去。” 黑蛋低着头也不说话,象没听见似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春生走过去拽着黑蛋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拖到了树下。 在春生拽黑蛋的时候,把黑蛋的衣服也扯了上去,后背露了出来。宋玉萍看到了黑蛋后背上肿起了一道手指粗细的肉埂,于是走过去,弯下腰掀开黑蛋的衣服对刘铁柱说:“你还真下得去手,你看看,打成什么样了?”说着心疼地用手摸了摸那条肉埂。 黑蛋吸了口冷气,急忙挺直了身子躲开。 宋玉萍这时才看见黑蛋腮帮子下边有几条血印,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让那小丫头片子挠的呀?” 黑蛋又把头低下去。 宋玉萍又问:“说呀?是不是被她挠的?” 黑蛋还是没说话。 冯桂兰走过来看了看说:“不用问了,肯定是。” 这下宋玉萍火上来了,说道:“把我们挠成这样了,还找上门来,闹得鸡飞狗跳的,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呢?我找她去!”说完就往外走。 春生也跟在宋玉萍身后说:“妈,我也跟你去。” 刘铁柱喊道:“春生,回来,不许去。让你妈也回来。” 春生站住了,但并没有去拉宋玉萍。 宋玉萍刚要出大门口时,文惠恰好进门,伸手拦住宋玉萍说:“婶子,别去了,你要是去了她再跟你吵起来不是更生气吗?” 宋玉萍一边甩动着胳膊摆脱文惠一边说:“文惠你别管,她在我们家闹了半天,想回家安安心心的吃饭,没门!我非去找她不行,吵就吵,谁怕谁呀!” 刘铁柱快走几步到跟前抓住宋玉萍的胳膊用力往回一带就把宋玉萍给拉了回来,宋玉萍跌跌撞撞地往前抢了几步差点摔倒,正要跟刘铁柱翻脸时冯桂兰过来拉住她劝着回了屋。 刘铁柱问文惠:“你吃饭了吗文惠?” “还没呢。” “那你和你爸赶紧回去吃饭吧,吃了饭歇一会儿就又该去出工了。” 王玉林和文惠走后,铁柱子进了屋对冯桂兰说:“嫂子,你也回去吃饭吧,不用管她了,没事儿。”说完把炕桌放在地上,让春铃把饭菜摆好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冯桂兰走后,宋玉萍站在饭桌旁边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刘铁柱一眼,刘铁柱也不理会,只装做没看见,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宋玉萍本想跟刘铁柱吵几句,见刘铁柱不接招也就没了脾气,只好坐到了桌边。 春铃吃完一块山药面饼后,又撕下一块,用筷子夹了些炒干白菜卷在饼里起身要往外走,刘铁柱问:“春铃,你去干吗?” “我……我去告诉一下文敏,让她吃完饭过来找我一起去上学。” “那先把手里的饼放下再去。” “噢,那算了吧,她吃饭没那么快,我吃完饭去找她吧。” 春生吃得很快,吃饱后又撕下一块饼,故意咬了一口然后放下筷子起身要回屋。这种小把戏糊弄不了刘铁柱:“春生,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去屋里歇一会儿。” “那把手里的饼吃完再去。” “那算了吧,我不吃了。”春生也只好把手里的饼放回桌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黑蛋一个人默默地跪着,此时后背上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可是饥饿感却越来越强烈了,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人在饥饿的时候,如果能分心去想点别的事,就会忘掉饥饿。黑蛋是懂得这些的,他四下踅摸着,见旁边的榆树根部一群蚂蚁在搬家,有的拖着白色的蚂蚁蛋从榆树根部的蚂蚁洞里爬出来向另一方向移动着,有的蚂从另一个方向往回走,大概是把蚂蚁蛋搬到了新家,又返回来继续搬运的。蚂蚁群里还有些长了翅膀的个头很大的蚂蚁,笨拙地往前爬着,旁边还围绕着一大群的蚂蚁。来来往往的蚂蚁群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河流不停地流动着,黑蛋跪着用膝盖往榆树跟前挪了两步,捡起一根小树枝贴着地面向蚂蚁群里只轻轻一扫,一大片的蚂蚁便人仰马翻,但很快它们又重新爬起来,拖着蚂蚁蛋继续前行。“哼哼!还挺顽强,看我怎么对付你们吧。”他扭头四下看了看,院里没人,就从短裤的裤角处掏出了小鸡鸡,对准蚂蚁洞口就放开了水闸,一股尿柱从小鸡鸡里喷了出来,射向蚁洞。霎时间洪水淹没了蚁洞,看着一大群蚂蚁在一片汪洋中挣扎,黑蛋得意地偷偷笑了起来。 白蛋蹬上自己家的猪圈墙,从院墙上面探出脑袋小声叫了句:“黑蛋”。 黑蛋抬头一看,见王文敏也挤在白蛋的身后探头看着他嘿嘿地笑,还用一根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做出个“没羞”的手势,便急忙把鸡鸡塞回短裤里小声说:“王文敏,你才没羞没臊呢,偷看男孩子。” 白蛋回身用胳膊肘儿朝文敏一挤说:“下去吧你!” 文敏没有提防被白蛋从猪圈墙上挤了下去,气得举着手来打白蛋,白蛋一边躲着一边不停地说着:“滚开!滚开!” 文敏在白蛋的腿上拍了几巴掌后走了。 白蛋转过头对黑蛋说:“等我拿了书包过去找你去上学。”说完缩回头从猪圈墙上跳了下去,回屋背了书包,从饭桌上抓起仅剩的一个棒子面窝头就塞进了书包里。 冯桂兰问:“刚吃完饭你又装个窝头干什么?” 白蛋说:“等一会儿我饿了再吃。” 文敏说:“别听他胡说,肯定是给黑蛋拿的。” 白蛋冲文敏嚷道:“你管不着。”说完扭头就往外跑。 文惠把白蛋叫住说:“白蛋你回来。” “干吗? 文惠把自己正在吃着的一个窝头掰下一半递给白蛋:“我也吃饱了,把这半个你也拿上吧!” 白蛋接过窝头装在书包里,转身就跑了出去。 到了黑蛋家,先进了屋对宋玉萍说:“婶子,我和黑蛋去上学了。” 宋玉萍说:“行,那你们去吧。” 白蛋转身刚要走,又被宋玉萍叫住:“白蛋,等一下。” “干吗呀?” 宋玉萍拿起春生放回桌上的那块山药面饼:“要不……你给黑蛋……”见刘铁柱正瞪着自己,宋玉萍又把饼放下了,说:“算了,你们两个去上学吧。” 白蛋转身出了房门。到院里把黑蛋的书包从地上拣起来交给黑蛋,两个人就走出了大门。 拐过墙角后,白蛋从书包里掏出半个窝头递给黑蛋说:“吃吧,吃完这半个还有一个呢,我给你拿了一个半。” 黑蛋接过窝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白蛋问:“黑蛋,你爸打你用的那小木棍是不是你从村东河边砍来的那根呀?” “嗯,是我准备拿来做鞭子‘抽老婆’用的。” “那你不藏起来,让你爸爸找到了正好用来打你。” “我是藏起来了呀,谁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呀?”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学校走去。 27.第二十六章 不许过界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7节第二十六章 不许过界 玉米已经长到了一人高了,到该施肥的时候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运气好的话可以通过关系买到化肥,实在买不到那就只能施些拆房土、打炕土和圈肥之类的农家肥了。能用上工人阶级生产的东西并不容易,虽然不是无偿使用而是花钱去买,那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唉!有那么多的理论证明社会主义制度是有优越性的,可这优越性老也体现不出来,支援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建设,怎么连化肥厂的建设都搞不好呢?真不知道工人老大哥们整天都忙些什么。 今年的运气不错,村支书赵贵喜通过关系走后门买来了化肥。各生产队长听到消息后喜出望外,于是,急忙派了马车把化肥从化肥厂拉了回来,堆放在场院里。 第二天吃过早饭,各生产队长就把施肥的任务分派了下去,施肥开始了。 伏天的闷热天气给人的感觉就如同置身于蒸笼里一般,而钻进玉米地里去就如同在蒸笼上又蒙上了一屋屉布,还不用说在里面长时间弯腰施肥,就是站着不动,不消片刻,整个人就会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乡下人对此早已习惯了,受这点罪算不了什么,所以对干这活儿并不是很发憷。 三队的社员们接到队长安排的任务后便一路说笑着下地出工了。到了地边坐下来,男人们掏出旱烟,或是卷成喇叭筒,或是装进烟袋锅,坐在地边先抽上一袋。而女人们则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 一袋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刘克俭才磨磨蹭蹭地赶到,到了地边后,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四处踅摸了一下,然后朝土坎的边缘走去。生产队长看着刘克俭跳下土坎,在下面一棵柿子树下蹲下去后,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哼!懒驴上磨屎尿多。” 过了一会儿,只见刘克俭半蹲着站起身,伸手从柿子树上折了个树枝,又蹲了下去,随后便传来一声大叫:“哎……哎呀妈……妈呀!”人们再看时,只见刘克俭跳起来足有二尺多高。白花花的屁股一闪,又迅速蹲了下去。坐在地边的人们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他在那边不停地叫着:“哎……哎呀妈……呀,哎呀妈……妈呀!” 王玉林首先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刘克俭肯定是被‘臊角’(有些地方称之为洋辣子)给蜇到屁股了。” 从们这才明白过来,于是都笑了起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刘克俭在土坎下面叫了好一会儿后,才厥着屁股,慢慢挪动着脚步走了回来。于是,人们七嘴八舌地跟他开起了玩笑。 “克俭,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想妈呢?蹲在那里叫个没完!” “哈哈,克俭,今天是忘了算卦了还是算得不准呀?怎么没算出来被柿子树叶上有‘臊角’呢?” 刘克俭也不说话,蹲到一边不停地小声哎呀着。 生产队长看着刘克俭,忍住笑问:“怎么样啊克俭,还能干活吗?不行的话你就回家。” 李克俭摆摆手说:“没……没事,能……坚持。” 于是队长便招呼大家开始干活了。人们打开化肥袋子,把化肥倒进簸箕里,各自端着簸箕钻进玉米地,弯着腰把化肥一把把地撒到玉米的根部。簸箕里的化肥施完后,再回到地边去重新装满,然后再回到地里。当人们从玉米地里钻出来时你会发现,这些挥汗如雨的人们个个头上都落满一层玉米花粉,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有些人实在无法忍受炎热,光着膀子钻到玉米地里去施肥,其结果便是被有着锋利锯齿的玉米叶子划出一身的伤口,那些伤痕就象是出土的哥窑瓷器上的龟裂纹,条条伤痕被汗水浸蚀后,就如同有无数根钢针刺进了皮肉里。 中午收工后,刘铁柱拿回来两个空化肥袋子交给白蛋说:“去河边洗一下,你和你姐姐一人一个,以后下雨的时候就可以披着去上学了。”黑蛋早就想能有个这样的塑料袋子了,每次下雨时他只能顶着个草帽去上学,根本不管用,跑到学校后除了头顶外全身都会被淋湿。有塑料袋子可就好多了,下雨天也不用再受穿着湿衣服上课的那份罪了。黑蛋高兴地接过塑料袋跑到河边洗了又洗,最后把鼻子贴在上面闻了闻,确定没有了化肥的气味才回了家。 宋玉萍把饭做好后,让春生把饭桌搬到院里的树荫下,然后把饭菜摆好,招呼大家来吃饭。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好后,宋玉萍看着春生那一身的伤痕心疼地说:“春生啊,再去玉米地里抓化肥可不能光膀子了,你看看你这身上都被划烂了。” 春生撕下块山药面饼,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咕咕浓浓地说“穿着衣服太热,出的汗都流到眼里去了。” 刘铁柱说:“热点怕什么呀,忍着点呗,总比被玉米叶割出血好受点吧,还有啊,你以后可要加小心,千万可别让棒子叶划到眼睛。” 春生说:“我知道,加着小心呢,没事。身上也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划得也不深,再坚持几天,施完化肥后歇歇就好了。” 刘铁柱又说:“坚持几天?还早呢,前段时间开会不是说过了吗?过段时间还得给玉米‘晾蛋’呢。” 晾蛋——这是前段时间村支书从外地学来的先进经验,就是把每棵玉米根部的土挖掉一些,让玉米的根露出地面,这就是所谓的“晾蛋”。据说这样做可以成倍的提高玉米的产量,上些岁数的人们背地里都表示反对。 “晾蛋?我种了快一辈子地了,也没听说过棒子还要晾蛋,就是瞎鸡巴折腾。”“蛋这东西只能藏起来不能轻易让人看到,怎么能晾出来呢?” “你说的是你的蛋,你的蛋要是晾出来非让人当流氓抓起来不可,玉米的蛋晾出来又不犯法,不过就算是不犯法,估计也没个蛋用。” 背地里的议论是摆不上台面的,党支部书记说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谁能反对谁又敢反对呢?反对党支部书记那就是反党,党永远是正确的,不容反对。 文惠因为想着中午休息时要做鞋,而自己的鞋样找不到了,所以,吃完饭后就来找宋玉萍替鞋样。一进院见刘铁柱一家人正在吃饭,转身又要往回走,被宋玉萍看见后叫住:“文惠,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婶子,等你们吃完饭我再来吧。” “别走,你过来。” 文惠只得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你这丫头可真是,就是不如你姐姐和你妹妹,又不是去了生人家还见不得人是怎么的?我们家又没有偷着吃好吃的,还怕你看见呀?说吧!什么事?” “我的鞋样找不到了,想来找你替个鞋样。” “就这么点事儿呀?那你躲什么呀?真是的。春生,你去我屋里给文惠把我的鞋样拿出来,都在炕头上那本书里夹着呢。” 春生站起身,到屋里拿了鞋样出来,眼睛也不看文惠,伸手把鞋样递了过去。 文惠同样也不看春生,伸手接过鞋样后说:“婶子,那你们吃饭吧,我用完了就给你送过来。” “不坐会儿啦?” “不了。”文惠说完扭头走了。 文惠虽然是个不大爱说话的女孩子,可跟春生在一起时还是有说有笑的,两人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春生也从没把文惠当成外人,他常去找王玉林下棋,每次到了王玉林家,总是理直气壮地指使文惠为他找这找那的。自从割麦子时有人给王玉林开玩笑说让他把文惠嫁给春生后,春生和文惠两人就不再象从前那了,遇上时旁边没人还好,如果旁边有人的话,两人谁也不会理谁,低着头各自走开,唯恐有人再开他们的玩笑。而春生再去找王玉林下棋时也拘谨了许多,不再理直气壮地指使文惠了。文静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背地里还经常偷偷跟文惠开玩笑。每次文静跟文惠开玩笑时,文惠都会把脸臊得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宋玉萍也看出了点门道,她心里也挺喜欢文惠的,不过因为春生和文惠岁数还小,所以也没多想。 文惠走后,宋玉萍又看了看春生身上的伤痕说:“干这活太遭罪了,明天中午咱们吃点好的,烙白面饼煎腊肉。” 黑蛋听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嚷嚷着:“太好了,好长时间都没吃过煎肉了。白蛋家昨天就吃的烙饼煎肉,白蛋还给我拿了一角饼夹了块煎肉呢。” 宋玉萍说:“你别光吃人家的,明天你也给白蛋拿一角饼夹上一块煎肉。” “我知道。”黑蛋说完后,吃完了手里的山药面饼,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跑到屋里拿了书包,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到了白蛋家,跟王玉林和冯桂兰打过招呼后,坐在门槛上等白蛋吃完饭后,两人从白蛋家走了出来。先跑到北河边,游了几个来回,等身上晾干后,一路小跑就到了学校。刚一进教室,高定就问:“黑蛋,你们两个去游泳了吧?” 黑蛋自打听他妈说明天要吃烙白面饼煎腊肉之后,一直到现在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呢,他脸朝着高定说:“没有啊,谁说我们去游泳了?”说着连回头看也不看,就把书包扔到了课桌上。 高定又说:“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往北边去了。” “那我们也没……”还没等话说完,就听身后“扑嗵”一声,黑蛋回头一看,自己的书包已经被扔到地上了。班上其他同学见状都哈哈笑了起来。 自从上次黑蛋和王秀英打架时黑蛋说了一句让牛小燕“滚”后。牛小燕就跟黑蛋结了仇,她用粉笔在课桌的正中间划了一条界线,黑蛋的书本之类的一旦过界,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拿起来扔到地下。平时黑蛋尽量加着小心,以免被牛小燕抓住把柄,可今天一高兴竟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黑蛋看了看牛小燕,见她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趴在课桌上装睡,于是只好干笑了两声说:“吭吭,我不跟你一样儿着。”说完自己把书包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放回了课桌上。 29.第二十八章 伤心总是难免的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29节第二十八章伤心总是难免的 高占全把高定的尸体用小推车推回家后,袁秀茹疯了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趴到小扒车上抱着高定的尸体便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哀号:“啊——我的儿啊——”。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一边哭一边抱住尸体不停摇晃着。高占全用尽了力气扶住车把,但小推车还是被袁秀茹晃得摇摇欲坠,一旁的邻居赶紧帮高占全把推车扶住。左邻右舍的几个老娘们拽住袁秀茹的胳膊想把她拉开,但袁秀茹趴在高定的尸体上,两手死死扒着推车就是不松手。最后高占全只得亲自走过来,把袁秀茹的两手用力的掰开,几个女人这才把袁秀茹架到了屋里,强按着让她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袁秀茹用手拍打着炕沿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定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你可要心疼死我了呀——。”哭着哭着突然向后一倒,躺在炕上浑身抽搐了起来,屋里的几个女人急忙上了炕,有人掐人中,有人抹前胸,还有人捶后背,一通折腾。袁秀茹醒过来后,又发疯似地要往炕下跳,跟前的几个人急忙把她按住。袁秀茹拍打着炕席大声号哭着:“我的老天爷呀——我做了什么孽呀?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呀?我可怜的儿啊——都是爹妈对不起你呀——没让你吃过好的也没让你穿过好的呀——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犯浑哪?知道你不爱吃山药面疙瘩汤还非要做那东西呀——要是能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你也就不会出去偷苹果吃了呀——我的那个儿啊——啊哈哈哈……” 围在她旁边的几个女人不停地劝着。 “快别哭了,你再哭也哭不活他了,自己想开点吧!” “行了,你就当是命里就不该有这个儿子吧!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就算你今天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你敢保以后天天让他吃的好又吃得饱吗?” “就是呀,你就只有这么大能耐了,把他养了这么大也不容易,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自己的身体要紧,你还有一家子人呢!” 高灶站也在炕沿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手晃着袁秀茹的腿,不停地喊着:“妈,妈!” 自从把高定的尸体推回家后高占全就很少跟人说话,街坊们过来问话时,他也只是点点头或摇摇头。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几个女人把袁秀茹劝进屋后,高占全把高定的尸体放在了院里的一张破席子上,然后在台阶上坐下来,掏出旱烟,哆哆嗦嗦地卷了一根,点上火后,却忘了抽,只是把烟夹在手指间,呆呆地看着躺在院里破席子上的高定的尸体。 虽说高定平时没少给他惹麻烦,他也会毫不手软地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不过眼见中午还活蹦乱跳的儿子这会儿却成了一具尸体,高占全心里的感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辛辛苦苦拉扯了十来年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无论什么样的人一时也难以接受。可是男人毕竟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男人都要挺住,不能象女人那样,动不动就流眼泪。高占全定了定神,把早已灭了火的旱烟重又点上,低下头闷声不响地抽着。直到旁边有人提醒他该去找木匠给高定钉个匣子时,他才缓过神来,把烟头丢在地上,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出家门。 也许是哭得累了,袁秀茹的哭声渐渐小下来,旁边几个老娘们连忙问:“家里还有布票吗?赶快去扯点布我们几个帮忙给孩子做一套衣服吧。”袁秀茹这才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没有了。” “那有布吗?” “只有自己织的粗布。” “那也行,好歹也做套新衣服让孩子穿走。” 袁秀茹抽泣着打开了板柜,从里面拿出一卷粗布,是做被面用的大方格子粗布。递给几个女人说:“只有这个了。” 几个女人说:“顾不上什么花色的了,就用这个做吧。”于是七手八脚地做了起来。 木匠找来后,高占全找了几块旧木板放到木匠的跟前问:“就这些了,够吗?” 木匠看了看说:“差不多吧,凑合着也够了。”说完取出工具开始忙活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高占全找出个破提灯,添上洋油,点着后放在木匠的旁边。当木匠用那些破旧的木板凑凑合合地把木匣做好后,屋里的几个女人也把衣服做好了。到院里七手八脚地给高定穿上后,高点全把高定的尸体放进了木匣,然后钉上了盖子。 因为高定尚未成人,按这里的风俗是不准埋进祖坟的,而且当天就要埋掉不能隔夜,所以高占全准备连夜把高定埋到西山脚下的荒地里。他推来小推车,让两个街坊帮忙,把木匣抬到了小推车上。当高占全推起小推车要走时,袁秀茹疯了似的从屋里扑了出来,拦在前面趴在木匣上拍打着木匣盖又“哇哇”地大哭起来,一旁的几个老娘们看着眼前袁秀茹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也都悄悄地抹着眼泪。高占全强忍住眼泪,把推车放下,走过来劝道:“行啦!别再哭啦!有用吗?命里注定他就不是咱们的儿子,也许是咱们前世欠了他的债,他这辈子是来讨债的,现在咱们也把债还清了,让他走吧!要是再晚到了后半夜就算是隔夜了,你得多想想活着的人,好歹咱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说完把袁秀茹拽了起来,几个邻居走过来架着袁秀茹的胳膊把她拖进了屋里。高占全这才推起小车走出了家门,到了西山脚下连夜把高定掩埋了。 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世间万物呢?早些时候中国人人都认为是女娲创造的,后来,那些见过世面的人们认为中国的神不如外国的神可信,于是又引进了西方人所尊崇的上帝,并言之凿凿地说世间万物是上帝创造的。女娲也好,上帝也罢,做为深受人们爱戴的天神,既然肩负着创造世间万物的重任,做事情就一定要慎重,要做到尽善尽美。可造物主却在工作中出现了纰漏,她(他)创造了人类以及形形色色的动物,并为他(它)们创造了食物,可她(他)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应该制定出规则,以确保动物们公平地分享食物。这么做是很不负责任的,至少也可以说是造物主在工作中存在重大失误。其带来的后果就是有些动物穷奢极欲,而有些动物却食不果腹。 对神仙提出批评和置疑应该算是忤逆的行为吧?希望不会因此得罪神仙并招来祸端。一般说来,神仙应该是有博大胸怀的,应该容得下反对的声音。如果做错了还不容别人反对,那样的神仙岂不是太专横了?那不符合神仙的形象。 天神没有制定分配食物的规则,或许有另外一种解释,也许是因为女娲或上帝太过善良了,所以没有看清人类贪婪的本性,他们深信自己所创造的人类也是善良的,会公平地去分享食物,所以才没有对食物进行分配。 为了保证动物的繁衍,造物主还赋予了它(他)们保护自己后代的天性。自命高级动物的人类在自然界中其实是很脆弱的,但人类用自己的智力弥补了体力上的不足。中国的农民们虽总是被人愚弄,但他们也在不断积累着生存的经验。他们试图去揣摩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阎罗王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小孩子取个贱名就容易养活这一说。不过这一理论绐终没有得到过证实,因为没人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一个农村孩子平安长大是因为起对了名字。而高定的死对于这一理论无疑是一个失败的案例。 让人不解的是,深受贿赂文化影响的农民们,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幼稚的招数呢?如果用行贿的办法去讨好阎罗王不是比自不量力地跟他老人家斗智风险更小吗?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唯一合理的的解释,可能就是神实在太多了,本来日子过得就紧巴巴的,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孝敬阎罗王,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吧。 袁秀茹在生高定时难产,差点就丧了命,所以生完高定后,就丧失了生育能力。一个让自己丢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儿子,说没就没了,袁秀茹的伤心是可想而知的。高定死后,袁秀茹经常会跑到高定的坟头前去痛哭一场。村里的孩子们也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到晚上就规规矩矩的呆在家里,因为据说刚刚死去的人,尤其是这种“横死”的人,他们的鬼魂不舍得离去,会在村里游荡一段时间。 高占全每天照样下地出工,毕竟生活是要继续的…… 30.第二十九章 李满库偷听奸情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0节第二十九章李满库偷听奸情 李满库一直在用酸泔水洗头,又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头顶上还是不见一丁点的变化,于是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去问了马金兰。听着马金兰那狡黠的笑声,他终于明白了马金兰是在捉弄他。看着马金兰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李满库压了压胸中的怒气,转身从马金兰家里走了出来。 自从听信了马金兰的话,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李满库身上那股味道着实给他带来了小少的麻烦。每当他靠近人群时,总会招来招来人们的反感。尤其是那些女人们,离老远就把一只手捂在鼻子上,还把另一只手当扇子用,夸张地在鼻子前边摆动着扇风,然后再斜着眼睛向他投来一瞥厌恶的目光,害得李满库再去河边洗衣服时都不好意思再靠近了。外人排斥他也就算了,可回到家里李满囤也歧视他,一坐到饭桌前李满囤就摔摔打打,有时干脆就端着饭碗跑到院里去吃。而且每次看见猪圈里的猪,他就能联想起李满库浪费的那些泔水,于是就指着猪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这个该死的猪,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长一点肉,家里有一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儿也就够了,又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但凡你要是能争点气,就少吃点泔水多长点肉,把泔水都省下来让那个不长心眼的东西去洗脑袋。” 在听李满囤唠叨了无数次后,李满库忍不住就跟李满囤炒了几句:“你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几瓢泔水吗?值得你这么天天唠叨吗?还每次都连猪带我一起骂,你把我当成猪啦?” 李满囤倒也不客气:“就把你当成了猪了,怎么了?就你这光吃不长心眼儿的东西,还能比猪强得了多少?” 李满库倒也不跟李满囤计较,心想:“哼!等我头上长出头发来,让你看看,到那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可谁知耐心地等待了这么长时间,那马金兰竟是在捉弄他,这话要是传开了,他不就成了全村的笑柄?李满库越想心里越气,他忿忿地来到河边脱光了衣服,还没等他跳进河里,偏不巧的是几个老娘们从这里路过,彻底地把他全身看了个清楚,连他背后那块大黑痣上长的毛都看清了,“妈的,人要是倒了霉放个屁都能砸到脚后跟。”气得李满库一头扎进水里冲洗了好长时间后才回家。 回到家后,李满库嘟嘟囔囔地咒骂着马金兰,拎起那桶酸泔水直奔猪圈,把酸泔水往猪圈里一泼,然后把桶狠狠地丢在了地上。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李满囤站在房门口冲他直嚷嚷:“小心点那桶,别遭践了泔水还搭上一个桶。说了你多少遍你就不听,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什么时候你才能长点心眼呢?” 李满库也不说话,回到屋里气哼哼地在炕上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李满囤做好了晚饭,李满库盛上粥呼呼地喝了起来。吃完后,到里屋坐在炕沿上卷了根旱烟叼在嘴里。当他伸手往衣兜里掏洋火时才想起来,他把大半盒洋火丢在马金兰家的台阶上了,于是自言自语地说:“妈的,倒霉,把半盒洋火还丢在马金兰家了。”说完到灶台上拿了洋火点上烟抽起来。 李满囤又开始唠叨了:“一整盒洋火不是才二分钱吗?丢就丢了吧,以后多长点心眼儿,别在让人拿你耍着玩了。” “那不行,再不值钱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臭娘们。过一会儿我就去她家里要那半盒洋火。” 抽完烟后,李满库照例到大队部里与几个同伴会合。因为身上没有了那股味道,所以他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几个同伙的跟前。 巡逻队的几个人每天到大队里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就跟政府机关一样,大家坐到一起无非是胡扯六拉地打发时间而已。 李锁柱是最爱胡扯的,这会儿又在指手划脚地胡扯:“哎我说,从咱们村去南岗村时,一进村往南走不远的叉道口处有几块很大的石头摆放在路边上,你们都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不就是几块石头吗?哪个村的道边不都放着些石头吗?” “那你们知道那石头是干吗用的吗?” “咳!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呀?不都是让人坐着歇脚的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里摆的那几块石头还真不只是让人坐着的。” “那还能干什么用?” “我听说呀,过去那里几户人家的老娘们经常胡搞,后来南岗村请了个风水先生,看了一下说是那里的风水不好,就在那里摆上了几块石头,这才镇住那些老娘们。要是有人动了那几块石头的话,那附近的老娘们马上就会疯掉,见了男人就乱搞。” “你就胡说八道吧你!” “没胡说,是真的,哎,满库,要不哪天你去试试,拿根撬杠偷偷地把那几块石头挪走,说不定能搞上几个南岗村的老娘们呢。” “去你的吧!你去试吧!我还有点事儿呢,没心思跟你胡扯。” 李满库说完起身离开了大队部,他要去马金兰家要回他那半盒洋火。到了马金兰家的胡同口时觉得想撒尿了,就在路边的电线杆后面冲着电线杆撒了起来。这时,一个人影从对面的方向走过来,李满库急忙把撒了一半的尿憋了回去,正要提起裤子时,却见这人走到马金兰家门前转身进了大门,紧接着是关大门和插大门的声音。 马金兰的娘家是北岗村的,前段时间马金兰的老爹去世了,而马金兰的女儿恰好也在北岗村上初中,于是马金兰就让女儿住到了她姥姥家,跟她姥姥去做个伴。马金兰最近还得了个美差,就是看果园。因为看果园的晚上也要在果园里值守,所以马金兰就让儿子李强每天晚上替她去果园里值班。这样的话,到了晚上就只剩下马金兰一个人在家了。对马金兰家的情况,李满库是知道的,让他纳闷的是,明明只有马金兰一人在家,这个人进去后为什么还要插上大门呢?虽然天色较黑,但从走路的姿态可以判断出刚才进去的是个男人,而且绝对不是李茂林。那这人是谁呢?李满库带着满腹的疑问把剩下的另一半尿撒完后,提上裤子悄悄地走到马金兰家的院墙跟前。 院墙并不高,伸手就可抓住院墙的顶部,李满库爬上墙头,沿着院墙猫着腰往前走了几步,攀着墙根的一棵香椿树溜到了马金兰家的院里,然后蹑手蹑脚地往窗前走去。 这时屋里传出马金兰说话的声音:“你来时把大门插好了吗?”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放心吧,插好了。” “啊,是他!”李满库听出了刘福祥的声音。“这黑灯瞎火的刘福祥来找马金兰干吗?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干吗还要插门呢?”心里这样暗暗想着,李满库猫着腰悄悄地往前走了两步,趴在窗台上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窗户是用本村纸坊里抄的绵纸糊起来的,这种绵纸保温还可以,但一点也不隔音,几乎屋里任何声音都能听清楚。 屋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偶尔传出两声马金兰哼哼叽叽的声音。约摸过了一根烟的时间,就听马金兰说:“行了,上来吧。” “行,把裤子脱下来吧。” “嗯。” “脱裤子?脱裤子干吗?噢——,我知道了,是要干那种事。”李满库心里暗暗猜想着。 过了一会儿屋里便传出类似于拍巴掌的“叭叽叭叽”的声音和马金兰“嗯嗯啊啊”的声音。 再过一会儿就听刘福祥问:“舒服吗?” 马金兰答:“舒服。”接着又问:“你呢,过瘾吗?” “过瘾。” “我…比你…老婆…怎么样?” 显然是受到了连续不断的有节奏的冲击,马金兰说话声是断断续续的,而且有节奏是起伏着。 “你比她白。” “只是…比她白吗?“ “你的奶子比她大,也比她的紧实一点。” “别的呢?别的呀……下边差不太多,不过你比她配合得好。唉,你觉得我的家伙比你老头的大吗?” “差不…太多。” “那我比你老头干得舒服吗?” “嗯。” “那你除了你老头外,你还跟多少男人干过呀?” “只有你。” “我才不信呢。” “真的…就只有…你了。” 这下李满裤完全明白了: “妈的!这两个人原来早就勾搭上了,怪不得刘福祥给马金兰安排了个好差事呢。” 听着里面的“叭叽”声和“嗯…啊…嗯。”的声音,李满库裤裆里有了反应,那个家伙也不安份了了,“蹭”地挺了起来。浑身的毛孔似乎也都扩张起来。 李满库心里一阵冲动,他想冲进屋里去捉奸,那样或许可以要挟马金兰跟他也来一次,但再一想,冲进去后该怎么把这个要求说出口呢?就直接说“你让我干一次我就放过你们两个?”可是假如真这样说了,他就变得没理了,万一马金兰翻了脸,跟刘福祥两个人一起收拾他一顿,他也没办法。更何况他是翻墙进来的,如果闹起来,马金兰很可能反咬一口说他是来偷东西的。李满库还真是长了心眼儿了,看来这人总是会不断成熟起来的。经过一番权衡,李满库忍住了,他把腰带解开,听着里面的喘吸声,呻吟声和“叭叽叭叽”的撞击声,用手套住自己的那家伙前前后后地动了起来。一阵酥痒的感觉之后,李满裤浑身一软,身体内的那团火熄灭了。他用手指夹住自己那家伙,抖落了几下,提起了裤子。然后他悄悄地走回到香椿树下,两手扒住树干,脚蹬着墙爬上了墙头。 跳出墙外后,李满库并没有走,他在角落里呆呆地站着,心想:“就这样走也太便宜这娘们了吧?不行,得趁这个机会吓唬她一下。”于是用手在一旁的土堆上摸索着找了一块土坷垃,照着马金兰家的窗户方向掷了出去,只听“扑”地一声,土坷垃穿透窗户纸飞进了屋里。李满库扒着墙头往里一看,见屋里的灯熄灭了。李满库,又摸了一块土坷垃在墙角处藏了起来,过了好半天也不见动静。就在李满库已经没耐心再等下去的时候,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刘福祥从里面走了出来,大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李满库等刘福祥走出去了一段之后,就把手里的土坷垃照着他掷了过去,“扑嗵”一声正打在刘福祥的后背上,刘福祥撒开丫子三蹦两窜地跑了。看着刘福祥的狼狈相,李满库差点笑了出来。 31.第三十章 各有各的心事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1节第三十章各有各的心事 马金兰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李福祥走后,她插好大门回到屋里,哆哆嗦嗦地又点上了灯,把碎在炕上的土坷垃打扫干净后,惊魂未定地坐在炕沿上发起呆来。她知道做这种事万一被人抓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当年本村的贾耀祖跟曹桂花两人搞破鞋时,被人捉奸后扭送到了大队里,在大队部被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民兵押着去游街,马金兰当时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她几乎跟着看了全程。当时贾耀祖和曹桂花头上各戴了一顶用旧报纸糊成的高一尺有余的尖顶帽子,另外两人脖子上还分别挂了一把夜壶和一只破鞋,手里各执一面铜锣,由民兵押着边走边敲,曹桂花还要不停地喊:“我是破鞋没有底儿。” 而贾耀祖则要喊:“我是夜壶散着臊气味儿。” 就这样一直游了半天,把全村的大街小巷都游了个遍。第二天曹桂花就上吊死了。马金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再想想自己,如果被抓住游了街,那她该怎样去见人呢?还有脸再活下去吗?李茂林会怎样对待她?儿子和女儿又如何对待她呢?越想越后怕,转身再看看窗户纸上被土坷垃击穿后留下的破洞,心里暗暗嘀咕:“会是谁呢?这人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当场捉奸呢?”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心烦意乱地上了炕,铺开被褥躺了下去。 大概两个月之前,有一次下地出工,因为尿急,她慌里慌张地跑进树林,也顾不上看看有没有人,褪下裤撅起屁股就撒,怎么就那么巧,刘福祥刚好就在那丛紫穗的后面撒尿。当刘福祥从树丛后面绕过来,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后,把马金兰吓了一跳,差点坐在地上。后来当刘福祥搂住她要跟她干那事的时候,马金兰并没有多大的欲望,因为她觉得刘福祥功力肯定比不上苟老黑。不过考虑到刘福祥是生产队长,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点好处,所以马金兰还是同意了。当她把手伸到刘福祥的裆部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刘福祥跟苟老黑真是没的比,那家伙的个头远不如苟老黑,不过马金兰还是积极配合着刘福祥在树丛里匆匆忙忙地弄了几下子。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虽然生产队长在当时来说是级别最低的干部了,但他手中握有绝对的权利,生产队长在生产队里是说一不二的,所以,要想给谁点实惠,那对刘福祥来说易如反掌。果然,在马金兰让刘福祥偿到甜头后不久,刘福祥就给她按排了一个看果园的美差。为了在实惠和快感之间找到平衡,马金兰在苟老黑和刘福祥之间巧妙地周旋着,以免两人撞车。所以直至现在三人都相安无事,刘福祥和苟老黑也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李满库回家后,躺在炕上得意了好一阵子,想起刘福祥那仓惶逃跑的样子忍不住“嘿嘿嘿”地笑出声来。 李满囤正在似睡非睡之间,听到笑声问道:“干吗呢你?做梦哪?” “没有。” “那你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 “被人当猴耍了还能高兴起来,真是没心没肺。”李满囤嘴里咕咕哝哝地翻了个身,睡了。 被李满囤这一说,李满库心里又觉得忿忿不平起来:“妈的,这个浪娘们对别的男人那么服贴,让人家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却把我李满库当猴耍,不管怎样也不能轻易放过她,非想个办法修理修理她不可。”于是,李满库心里又开始盘算如何整治马金兰了。 首先李满库想到的是找个机会告诉马金兰,他发现了她和刘福祥的奸情,然后以此要挟马金兰,最终达到把马金兰压在身下的目的,这是最划算的买卖了,如果真能达到目的,那他被马金兰捉弄一次也算是值了。但对这事能不能成他并没有把握,如果马金兰翻了脸,反咬一口,对别人说是他李满库想勾引她,那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搞不好的话狐狸没打到自己反倒惹上一身骚。所以这个办法不行。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写大字报,把马金兰和刘福祥的奸情公之于众。反正大字报是匿名的,那样李满库既不暴露自己又可以报复马金兰,这是个最稳妥的办法,只可惜斗大的字李满库也识不得几升,找别人去写大字报的话,万一帮自己写大字报的人把这事说出去,那他李满库得罪两家人不说,他当时又没敢进屋去捉奸,没凭没据,搞不好别人会说他是造谣,所以这个办法也行不通。李满库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后他决定先看一段时间再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看看再说吧!”李满库在心里自己劝慰着自己睡着了。 马金兰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她起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院里四处查看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李满库留在她家窗台下墙上那已经风干的东西,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吃过早饭后,又喂了猪,便出了家门,朝果园走去。一路上过往的人们跟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看来那人没有把这事传出去。”她这样想着,心里暗暗在祈祷:“老天保佑,这事可千万别传出去。” 各生产队的人们陆陆续续下地出工了,苟老黑也背了个背筐从家里出来了。在村边转了一会儿之后,就朝马金兰看管的果园走去。到了果园边上时,偷眼四下查看了一下,便转身进了果园,来到窝铺跟前。马金兰正魂不守舍地看着远处出神,苟老黑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发现。 苟老黑轻声地叫了声:“娘们儿。” 马金兰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苟老黑,骂道:“该死的,吓了我一跳。”接着又问:“你昨天晚上干吗去了?” 苟老黑把背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进了筐头里说:“没干吗呀,你又不让我去找你,所以,到了大队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家睡觉了。怎么了?想我了吧?” “去你的吧,想你干什么呀?” “干你呗,还能干什么?” “你就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没一点正经的,唉,跟你说件事,昨天晚上有人往我家扔了块土坷垃,把我家窗户纸都打破了,落到了炕上。” “是吗?那是谁干的呢?” “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我能得罪谁呢?” “你看果园时有没有抓住过偷苹果的小孩子们呢?” “没有。” “那还有什么人干这种事呢?这不象是大人们干的事,肯定是小孩子们干的。” 马金兰想了想,觉得苟老黑说的有道理,这种事确实不象是大人们干的事。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大人们不会干这样的事。” “行了,别瞎想了,想也没用,不就是扔了块土坷垃吗?不是什么大事,村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吗?都是小孩们干的。”停了一下,苟老黑又问:“今天晚上有事吗?” “没什么事,干吗?” “想跟你干那个了。” “不行。我这两天有点不太舒服,过段时间再说吧。” “那行,那就过几天再说。”苟老黑坐在筐头里,卷了根旱烟,抽着烟跟马金兰闲扯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苟老黑的话让马金兰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要真是小孩子们干的,那还没那么可怕。 刘福祥从马金兰家里出来后,背后挨了一土坷垃,当时他以为是李茂林干的,吓得他差一点魂飞天外,玩命地逃回了家。因为怕被老婆看出破绽,所以先去了趟厕所,在厕所里蹲了好长时间,缓过神来后故做镇静地进了屋,上炕就躺下了。和马金兰一样,这一夜他也没睡好,他担心明天早上一起床李茂林会找上门来,那太可怕了。思前想后,刘福祥懊悔不已,心想:“跟马金兰干过几次后,就该见好就收,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前几次都很顺利,就放松了警惕,干了一次想两次,干了两次想三次,人们常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句话了呢,也怪下边这家伙,太贪了。这下可倒好,给老子惹祸上身了……” 天亮后,刘福祥赖在炕上不动,心惊胆战地听着老婆耿秀珍起炕后去开了大门。又躺了一会,也没见什么动静。这时耿秀珍在院里喊他起炕:“你还不起呀?今天不去分派农活了?” “别嚷嚷了,这就起。” 刘福祥无可奈何地起了炕,出了家门,到了队里的集合地点。社员们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刘福祥分派了任务,后跟大家一起下地干活去了。一直到收工后回家吃了早饭,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李福祥这才渐渐安下心来。左思右想之后,他也觉得扔土坷垃这种事儿应该是小孩子们的恶作剧,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胆子太小了,不该在马金兰面前被吓成那样,担心以后会被马金兰看不起。 33.第三十二章 李满库的诡计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3节第三十二章李满库的诡计 秋收的季节到了,各生产队的人们又开始忙于收秋了,田间地头又是一派繁忙的景象。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首先是收玉米,人们首先要把玉米棒子从玉米桔上掰下来,然后运回场院里,经过晒干、人工脱粒,交完公粮之后剩余的分到各户。与往年相比今年的玉米产量并没有因为“晾蛋”而增加,倒是因为根部的土被挖掉了所以下雨时被风刮倒了许多反而减产了。 赵贵喜对此毫不在意,在开会讲话时表现得很坦然:“啊——这个,今年玉米的“晾蛋”试验不成功,没关系,啊!这有什么呢?只当是‘交学费’了,别说是我了,就是再大的干部,哪怕是中央的干部,不也经常‘交学费’吗?经验都是在失败中总结出来的。不能因为一次试验的失败,就缩手缩脚,这以后呢,该做的试验还是要做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赵贵喜深深体会到了做试验的好处。试验失败了没关系,因为他不用承担责任,不管损失多大,付帐的都是全体社员。而万一试验成功了,那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当官的犯了错误总是由百姓承担后果,那还怕什么呢?赵贵喜唯一的缺憾应该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只是个村支书,能让他施展手脚的也只有庙前村这么点地方,如果给他一个公社,一个县,一个省甚至把全国都交给他,那玩起来才够爽。 但相比之下玉米的产量比小麦还是要高得多。产量最高的要数山药了,那东西不仅产量高,而且不需要交公粮,大概是因为工人阶级和领导干部的胃口不太适合山药这种东西,所以家家户户基本上是以山药和玉米为主食的。附近各个村乃至各生产队的土地并不平均,有的村地多一些,有的村地少一些。即便在同一个村里各生产队的人均土地也相差很多,所以有的人家玉米不够吃,有的人家是吃不完的。吃不完的那就要拿到集市上去粜,但必须持有证明信,证明你粜的玉米不是贩来的。而不够吃的人家就要花高价去量玉米。把自己种出来的粮食交给国家,自己花高价再去买,这种“大公无私”的举动显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迫于无奈,所以这不能证明学雷锋运动收到了成效,也不能证明“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一说法站得住脚。 马金兰看管的果园三面都被玉米地围着,玉米棒子被掰完了,只剩下玉米桔还无精打采地立在原地。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太阳离西山顶还有丈把高的时候,人们把玉米棒子运完后都回了场院里。果园的四周静了下来,苟老黑探头探脑地进了果园。马金兰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抬头看了看苟老黑问:“大白天的你又来干吗?这会儿来来往往的人还多着呢。” “没事,我看过了,四下里都没人了。”苟老黑说着从自己筐头里拿出一小捆黄豆递给马金兰说:“等天黑你回家时带回去。” 马金兰没有去接,指了指窝铺说:“先放进铺里去吧。” 苟老黑把黄豆塞进窝铺里,转身回到马金兰身边,蹲下来后她搂过来亲了一口,然后把手伸进马金兰的怀里。 郭宝花因为家里养了两只羊,所以来掰了棒子的玉米地里采一些还没变黄的玉米叶子,准备回家喂羊。靠近果园一侧的玉米因为被果树遮挡了阳光所以长得矮小且叶子还很绿,当郭宝花来到果园边上的时候看见了她不该看到的一幕——苟老黑正搂着马金兰摸奶子呢。马金兰听到了动静一抬头看见了郭宝花,连忙把苟老黑推开,装做开玩笑的样子说:“这不要脸的老黑,都这么大了还想吃奶呀。想吃就回家找你老娘吃去,我又不是你老娘。”苟老黑险些被推倒,两手在背后拄着地,扭头看了一眼郭宝花说:“这老娘们,闹着玩也没个轻重。” 郭宝花一脸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装做若无其事地说:“哟,老黑从哪转过来的呀?” “噢,我是从官地那边转过来的,口渴了到这儿来找水喝。你干吗呢?”(苟老黑所说的官地指的是原属于寺院里的和尚们的地)。 “我来采点玉米叶子喂羊。”说完转身走了。 郭宝花走后,马金兰把苟老黑一顿臭骂:“肏你老娘的,你这该死的东西,我就说青大白天的不行,你还说没人,既然没人郭宝花从哪儿来的呀?老娘我以后再让你碰才怪呢。”苟老黑拍拍两手上的土,站起身来赔着笑说:“你看你急什么呀,我刚来的时候四周确实没人,谁知道她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呀,再说她也没看见别的呀,不就是我搂了你一下,摸了一下奶子吗?这也不算什么呀,你平时跟别人打打闹闹的时候不也经常这样吗?” “那能一样吗?平时是当着许多人面的,今天在这里只有你和我。” “行了,别生气了,没事的,你放心,她郭宝花也不敢怎么样。” “滚吧你!” 苟老黑讪讪地走了,几天后,苟老黑在果园里调戏马金兰的闲话在村里传开了。这事也传到了苟老黑的大嫂耳朵里,苟老黑的大嫂又把这事告诉了苟老黑的大哥苟大海。苟大海私下询问苟老黑他和马金兰之间有没有这种事?苟老黑当然是一口否认,只说是当时跟马金兰两人闹着玩时被郭宝花看见了,肯定是那郭宝花在背地里胡说八道。苟大海只得对苟老黑告诫一番,让他自己要注意着点,别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又过了几天后,郭宝花被苟老黑当众从筐头里翻出来了半筐头的柿子烘儿(柿子在成熟之前如果受了伤或是虫害就会变红变软,当地人管这些就叫柿子烘儿。)结果郭宝花被罚了工分,还戴了纸糊的尖帽子游街示众。 苹果采摘完后,刘福祥又安排了马金兰去看柿子,照旧是儿子李强晚上替她去看着。这天马金兰被儿子替换了回家做晚饭,到村口时遇到了刘福祥,刘福祥问马金兰:“李强晚上是不是在柿子树下睡呢?” “是啊,每天晚上他都替我在那里看着呢,你放心吧,他晚上睡觉很轻,肯定不会丢柿子。” “秀芬呢?还在她姥姥家吗?” “是啊。”马金兰抬头看着刘福祥,两人眼神对到了一起时,刘福祥挤眉弄眼地对马金兰使了个眼色,马金兰点了点头。刘福祥“哦”了一声后,朝另一个方向走了。马金兰也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这时李满库迎面走了来。刚才马金兰跟刘福祥两人挤眉弄眼的一幕其实早被李满库看在眼里了,此时他却若无其事地故意看着别处往前走。 马金兰见李满库走了过来,就笑嘻嘻地打招呼:“哟,满库,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为了上次跟你开玩笑的事记恨我了?” “哪儿呀,照你说的我也忒开不起玩笑了。” “那就好,虽然我说的那偏方的事是开玩笑,可我是真的为你留意着呢,只要有合适的我一定给你介绍个老婆。” “拉倒吧你,又拿我开涮。” “我说的是真的,你还不信哪?” “信,信,我信。不信谁也得信你。”李满库敷衍着走了。 回到家里,李满库觉得时机到了,他猜想,马金兰和刘福祥两人今晚一定会胡搞,左思右想之后,他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天黑了下来,李满囤做好了晚饭,李满库搬来了饭桌放在地下,盛了粥“呼噜呼噜”地喝了两大碗。吃完后脸朝外坐在屋门槛上,卷了旱烟悠闲地抽着,看着李满囤收拾了碗筷,又拌好了泔水喂了猪,他才起身去了大队部。到了大队部,见除了赵贵喜和李凤山外,其他人都到了,就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一边低头抽着烟,一边想着心事。 赵贵喜和李凤山来到大队部后,因为也没什么正经事,就跟大伙闲聊起来。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胡扯着,只有李满库低着头一直没说话,他还在想着马金兰的事。赵贵喜见聊了很长时间李满库也没说话就问:“满库,怎么不说话呀?看你蔫拉巴叽的是不是不舒服了?” 李满库故意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两天总感觉浑没力气,也不知是不是走路走得太多了还是怎么了,腰酸腿疼的。” 赵进财笑道:“哈哈,是不是想媳妇想的呀?” 李满库不屑地“切”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说:“想媳妇还能想得腰酸背疼吗?” 王长河说:“当然能了,想媳妇想得难受了,就得自己解决,撸几下子,撸得太多了就会腰酸腿疼。” 李满库反唇相讥:“你怎么那么有经验呢?没娶老婆的时候没少干那事吧?” 赵贵喜这时说:“满库,你要是累了就回家歇着吧。” 李满库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说:“唉,不行,前几天我撞见过几个外村的半大小子在咱们村里乱转,我估计是盯上谁家的丫头了,想勾引人家呢。这帮小子不干好事,经常偷鸡摸狗的,我都亲眼看见过他们往人家家里扔土坷垃之类的。刚才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又看见那帮小子在村里瞎乱转呢,看样子是朝牛金水家那个方向去了,我还得去再转一圈。”说着站起身要走。 苟老黑听了李满库的话后心里一动,他忽然想起马金兰跟他说过有人往她家里扔过土坷垃,而牛金水家跟马金兰家是挨着的,于是说:“满库,你回家吧,我去转转就行了。” 李满库一听,正中下怀,对苟老黑说道:“那就辛苦你了,我就回家了。”说完转身出了大队部。出了大队部的大门后,见苟老黑没跟出来,就小跑着朝马金兰家的方向走去。到了马金兰家门前,见大门又插上了,李满库猜想刘福祥此时肯定在里面。他转身走到那根电线杆下,解开腰带掏出家伙撒完尿后,蹲在电线杆后面静静地守候着,等待着好戏上演。 34.第三十三章 狭路相逢 两败俱伤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4节第三十三章狭路相逢两败俱伤 不出李满库所料,苟老黑果然来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自从上次在果园里跟马金兰调情被郭宝花看到之后,苟老黑被马金兰一直冷落到现在,偶尔在路上单独遇上,不管苟老黑如何赔笑讨好马金兰也不给他好脸色。有一次苟老黑忍不住了,就跑到马金兰家门前去哼唱样板戏,结果马金兰出来后问他有没有事,苟老黑当时嗑嗑巴巴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想你了。”马金兰听完后连话都没说转身就回了家,并把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苟老黑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当李满库说过有一群半大小子在村里乱转的事后,苟老黑心想:“这下有了借口了,马金兰上次不是为有人往她家里扔土坷垃的事担心吗?正好把这事告诉她。” 苟老黑在马金兰家门前哼了几句样板戏后,照例躲到墙角下,等着马金兰出来。过了一会没什么动静,于是又回到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是插着的。苟老黑知道马金兰家里只剩了她一个人,于是又来到院墙下,扒住墙头探头往里看了看,见屋里没点灯,心里暗暗嘀咕:“这娘们莫非这么早就睡了?反正就她一个人在家,进去看看再说。”于是他翻身爬上墙头,然后扒着香椿树溜了下去,来到窗前,趴在窗台上听了听,里面有小声说话的声音。苟老黑心想:“是谁呢?是李茂林回家来跟马金兰干那事来了?不会吧,那老家伙怎么会有这精神头呢?”他趴在窗台上继续听着。 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刚才在外面唱的好象是苟老黑,他这个时候在这里转什么呢?”——这不象是李茂林的声音,是谁呢? 这时又听马金兰说:“谁知道呢,他们那几个人不是经常在村里乱转吗?” “不管他了,咱们继续吧。” “嗯。” 接下来便传出那种声音,是苟老黑很熟悉的声音。 “难道真是李茂林回来了?妈的,看来今天是干不成了。”苟老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这时就听那男人说:“感觉怎么样?” “嗯,再……插深点儿。” “我已经到头了。你再把腿分开一点,再往上抬一点。” “嗯。” “原来我问你跟别的男人干没干过你还不承认,前段时间我可是听说你跟苟老黑有一腿。” “肯定是…郭宝花给…我造的谣,那次苟老黑…去果园里抱了我一下,被郭宝花…看见了,她就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看上…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呢。” “你跟他有没有事儿我又不会管你,你放心吧,明年还让你去看果园。” “嗯。” 苟老黑听清楚了,跟马金兰正在干那事的原来是刘福祥。苟老黑顿时就象挨了一闷棍,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心里暗想:“妈的,我说这娘们怎么对老子不理不睬的呢,原来有了新相好了,他娘的,你们干就干吧,还一边干一边说老子坏话。”苟老黑越想越来气,一伸手在窗棂上“咚咚”地拍着说:“好你个刘福祥,竟敢搞破鞋。”说完转身来到屋门口,推门就进了屋。 原来马金兰把大门插上后,就没有再插房门。 苟老黑进屋后,从兜里掏出洋火划着一看,刘福祥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苟老黑伸手把板柜上的洋油灯点着,奔着刘福祥扑了过去。马金兰一着急光着屁股就从炕上跳了下来,挡在苟老黑前面说:“苟老黑,你干什么?你快点出去。”说着拦腰抱住了苟老黑。趁着这个机会,刘福祥穿上了衣服跳下了炕。苟老黑挣开马金兰扑过去一把抓住刘福祥的前胸:“走,咱们去大队里说道说道。”说完拉着刘福祥就往外走。刘福祥伸手抓住苟老黑的手腕,说:“老黑,咱们两个可是没冤没仇的,你这是干什么,咱别嚷行吗?有话好好说。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我跟你他娘的就没话说,咱们还是到大队里去说吧!” “你凭什么拉我去大队呀?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是想干什么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老子干什么不用你管,反正老子是把你们捉奸在炕上了。” “我们两个愿意,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呀?” “老子今天还就管了,你他妈怎么着哇。” 说着苟老黑揪住刘福祥的前胸就往外拽,刘福祥则一手攥住苟老黑的手腕,另一只手扒着墙壁死活不肯动,两人僵持住了。 马金兰迅速穿上了衣服,来到两人中间抓住苟老黑的手说:“苟老黑,你给我松手,我可没亏过你,你别把我往死路上逼,你快点给我松开,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咬了啊。” 苟老黑这才松开了手,指着刘福祥破口大骂,刘福祥也不示弱,跟苟老黑对骂起来,苟老黑骂刘福祥是驴做的,刘福祥骂苟老黑是狗做的。 马金兰忽然想到大门还插着呢,街坊们过来围观时如果看到两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打起来了,而大门却是插着的那就没法解释了,于是赶紧去开了大门,又回到刘福祥和苟老黑跟前,一手拉一个把两人拉到院里,然后大声嚷道:“你们两个在我家里打什么呀,要打出去打。” 苟老黑和刘福祥两人站在院里谁也不肯走,互相把对方的姥姥、奶奶以及七大姑八大姨都从头问候了一遍。 这时街坊们听到了吵嚷声都来看热闹,马金兰家门前黑压压围了一群人。杨秀芹从人群中挤过来问马金兰:“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两个怎么在你家里打起来了?” “咳!别提了,我家老头子不是有喘病吗,因为常熬药,前两年买了个砂锅,村里人们用到的时候都来这里借,咱们这里不是有说法吗?就是这东西只能借不能往回送,说是送这东西不吉利,等主人家用到的时候自己去拿回来。前几天刘福祥家借去了,他也忘了有这种说法了,今天晚上就给我送回来了,凑巧苟老黑今天来借砂锅,刘福祥就说了‘正好,我刚送回来,要是早知道你用,我就送你家去了’。为这个苟老黑就不愿意了,两人开了几句玩笑,最后越说越多就打起来了。” “你看看围了这么多人看热闹象什么话呀,赶紧让他们走吧。” “我哪劝得动呀,说了半天两人就不走,我也没办法了。” 这时王永山和牛金水两人走过来分别把刘福祥和苟老黑两人拽走,又劝着回了家。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散去,各回各家了。 服马金兰的应变能力和编瞎话的功夫,丝毫不输文化人。但即便是文化人说的谎话也不是能欺骗所有人的,何况马金兰毕竟只是个村妇,不过,她的这套谎话有一个人是瞒不了的,那就是刘福祥的老婆的。 刘福祥家离马金兰家较远,所以刘福祥的老婆并不知道刘福祥刚刚跟苟老黑打了一架。刘福祥回家后,因为在马金兰那里没有把事干完,再加上心里觉得有愧想讨好一下老婆,就钻进了老婆的被窝里,把没发泄出来的东西给了老婆。 因为折腾的太晚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刘福祥的老婆耿秀珍起得晚了就没有去出工。当她做好了早饭后去挑水时,在井台上听说了昨晚他家老公跟苟老黑在马金兰家打架的事,当她回到家时刘福祥已经出工回来了,正坐在桌前喝粥,孩子们该上学的去上学了,只有一个不上学的大女儿翠莲正在里屋梳头。耿秀珍把水桶放在地下,也顾不上把水倒进水瓮里,就开始讯问刘福祥。刘福祥也是一时慌了神,他没想到耿秀珍这么快就听说了这事,所以连想都没想就套用了马金兰的谎话来对付她老婆。 耿秀珍不等他说完,也不顾大女儿翠莲就在屋里梳头,指着刘福祥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放你娘的屁,那砂锅前十天你他妈的就给她送回去了,你蒙谁呢?黑灯瞎火的,马金兰一个人在家,你们两个男人却在她家里打起来了,你他娘那屄的还睁着俩眼说瞎话,要是心里没鬼你怎么不敢说实话呢?我看你他娘的是送鸡巴去了吧!” 翠莲见爹妈又吵起来了,也不说话,悄悄地躲了出去。 刘福祥当然是打死也不能认帐,他一边端着碗喝粥一边说:“你就是听风就是雨,别人胡编排我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跟着别人胡说八道,你还是不是我老婆呀?”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呀?知道你自己有老婆就别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前一阵子人们还背地里念叨马金兰跟苟黑的事的呢,你昨天晚上就跟他在马金兰家打起来了,还哄老子骗娘说什么为了个砂锅,我一猜就知道,你们两个就是为了争马金兰那个屄。你他娘的在她那里没过够瘾,回家来让我给你败火是吧?你那家伙刚从她那脏洞里抽出来,就给我用上了,真你妈屄恶心。” 刘福祥转身瞪了耿秀珍一眼骂道:“臭娘们,嘴里干净点。” 骂完后低头继续“呼噜呼噜”地喝粥。耿秀珍火气更大了,奔着刘福祥冲了过来:“我是臭娘们,你那野老婆马金兰是香的是吧?你是不是趴在她裤裆里闻过了呀?嫌我臭别吃我做的饭,让你吃饱了有精神去找野娘们!”说着一把把刘福祥手里端的碗打翻,碗里的粥洒了刘福祥一身。 这一下惹恼了刘福祥,他“蹭”地站了起来,一扬手就给了耿秀珍一个耳光。 耿秀珍挨了一耳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叫一声,扑上去用头顶着刘福祥的肚子连哭带骂,还伸出一只手往刘福祥裆里抓:“我非把你这鸡巴给你揪下来不可,我让你还去外面找野女人。” 刘福祥连忙往后躲,用手护住裆部,转身就往外跑。耿秀珍紧追不舍,边追边骂。最后见刘福祥跑远了,她还不解气,跑到马金兰家大门外的胡同里跳着脚骂了起来:“浪疯了的骚货,自己家老公不行就找别人的老公,要找你也找个家伙大点的呀,我家那个家伙不够大,就是干你也过不了瘾。实在要是浪得慌就让你老头牵扯头驴回家吧,那家伙才够大呢……”听着耿秀珍那些很有创意的叫骂,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任凭外面耿秀珍高声叫骂,马金兰家里却没有任何反应。此时的李茂林正坐在炕沿上大口的喘着气,马金兰正坐在他旁边为他抹前胸捶后背呢。 按理说李茂林本不该这么快就听到消息,因为五队的场院在村子的最北边偏东头,而李茂家住在村子的中部,就算乡下的夜晚很静他能听到吵嚷声,但也分辩不清是谁家在吵,夜里两口子吵架的事是常有的,除了街坊邻居外没人会在意。李茂林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更不会当回事,除非是有人一大清早专门跑去告诉他,可乡下人除了去出工外没有晨练的习惯,谁会这么闲得无聊呢?那当然就是李满库了。 李满库昨晚躲在暗处把那场戏从头看到尾,最后高高兴兴回了家,夜里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一大清早他就跑到五队场院旁边,向里面张望,等他看到李茂林端了个筛子出来筛草料时,便装做随随便便的样子走进了场院里:“茂林哥,这么早啊?” “是满库啊,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刚在村边转了一圈,有点渴了,来找喝口水。” “口渴了?这大清早的吃什么好吃的了?” “什么也没吃呢,昨天晚上吃咸菜吃多了。” “噢,那就是‘咸’(闲)的。” 李满库似笑非笑地嘿嘿了两声进了屋,拿起水勺装模做样地喝了两口水,然后走了出来。 “茂林哥,你吃饭了吗?” “没呢,哪有这么早吃饭的呀?一会儿再回家吃。” “你还没回家呢?那你家昨晚打架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打架?我们家跟谁打架了?” “咳!你们家跟谁也没打架,是苟老黑和刘福祥两个人在你家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深更半夜的怎么就在你们家打起来了。茂林哥,你得说说嫂子,少招惹那些人,你是不知道,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说的那难听着呢!” 李茂林听完怔住了,连筛子里的草料洒到了地上都没注意到。李满库也装做没看见,对李茂林说了句:“那我走了啊!”就转身回家了。 李茂林能猜到村里人会怎么说,前段时间村里流传马金兰和苟老黑的风言风语时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可李茂林并没责问过马金兰。一来是因为马金兰过日子还算是个好手,还为他生养了一对儿女,对他也挺心疼的。二来呢,马金兰又小他十多岁,他自己那方面确不行,所以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他不能再装做不知道了,要是再装下去那村里人会把“王八”这两个字前边再加上个“软盖儿”然后送给他,那他就成了“软盖儿的王八”了,所以为了不致于被人们给他加上那个“软盖儿”的头衔,就算是做个样子他也得管管自己的老婆,于是拎着赶牲口的鞭子就回了家。 李茂林一进家门,见马金兰正好从厕所里出来,二话不说,举起鞭子照着马金兰的屁股上就来了一下子,然后追得马金兰在院子里绕着圈跑,一边追一边大声骂:“骚娘们,我非打死你不可,让你还养汉子。” 李茂林之所以要故意大声叫骂,无非是想让邻居们听听他是在管教老婆。 马金兰边跑边说:“你这死老头子,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哪?我给你生儿育女,给你照顾这个家,变着法儿的去给你多挣点工分,我什么地方不是替你着想呀,你别追了,再追你就喘不上气来了。” 李茂林还真就喘不上来气了,只追了两圈就蹲在地上不再追了。最后坐在地上两只手向后撑着地面,仰面朝天张着大嘴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马金兰急忙跑过去绕到李茂林背后把双手插到李茂林腋下,把他拖到了屋里,放到炕沿上坐下后连哄带劝:“老头子,你消消气,我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别听别人胡说……” 就在马金兰劝李茂林的时候,耿秀珍来到她家门前,破口大骂了起来。听着耿秀珍骂的那不堪入耳的脏话,马金兰只装做没听见,坐在李茂林身边不停地为他抹胸捶背。李茂林此时低着头如拉风箱似地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过了一会儿,王永山的老婆陈凤英把耿秀珍劝回了家,马金兰家门前才消停了下来。 这件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赵贵喜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吃过中午饭后,村里有了电,高音喇叭里先是传出一声刺耳的啸叫声,然后是“呼——呼——”的两声对着麦克风吹气的声音,接着是赵贵喜的声音:“喂,喂喂。额——那个李凤山,李凤山听到广播后到大队部里来一下。李凤山,听到广播以后到大队部里来一下,找你有事要商量。” 李凤山到了大队部后,赵贵喜问李凤山听没听说苟老黑、刘福祥和马金兰的事?李凤山当然是知道的,于是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赵贵喜对李凤山说:“按理说呢以前曾经处理过贾耀祖和曹桂花,不过上次他们两人是被曹桂花的老公捉奸在炕上了,而且还不依不饶地闹到了大队里,也是没办法才让他们去游街。可这次这三个人是不是真的因为通奸打架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呢游街就免了。不过苟老黑是你坚持要提拔上来的,所以他的事由你去处理。刘福祥的事我来处理,你通知一下刘福祥,让他晚上到我家里来一趟。”李凤山通知过刘福祥后,找到了韩金明,责怪了几句后,让韩金明去告诉苟老黑,从明天起,让他回生产队去下地劳动,不用再来巡逻队了。至于再找谁顶他的空缺过几天再说。同样刘福祥也被赵贵喜撤销了生产队长的职务,暂由本生产队的会计代理生产队长,等把秋收的事忙完了再另安排人选。 35.第三十四章 快乐其实很简单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5节第三十四章快乐其实很简单 孩子们的快乐很难被剥夺,因为他们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找到快乐。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生活条件优越的城里的孩子可以很快乐,经常被饥饿所困扰的乡下孩子也可以很快乐。到了秋假的时候,乡下孩子们会更快乐,因为这个季节的田野里可以吃的东西太多了。除了水果之外,还有野外那些野果子和野菜,这些大都是可以生吃的。而黄豆、嫩玉米、山药都可以偷偷地烧着吃。偷着烧吃地里的粮食是要担风险的,因为烧东西吃需要点火,而点火就会有烟,只要烟雾一升起来,就很容易被巡队的人发现。一旦被他们抓住,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幸好还有一些不属于大队所有的东西,是可以明目张胆地拿来烧着吃的,比如——蚂蚱。 庙前村的东南方向距村子一里多的地方有一痤小孤山,高不过百余米,在山脚下绕行一周也不过千米,山虽然很小,却有两个较为平缓的圆圆的山峰,远远望去,就如同少女的酥胸一般。在小孤山脚下,西面和南面都是果园,东面和北面则是农田,再往东走一里多地后便又是一座大一些的孤山。这天吃过午饭后不久,姚胜军领了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路打闹着来到了小孤山西边的果园旁边。姚胜军家住在村子的东北角,因为他家附近几乎没有跟他同龄的男孩子,七八岁的男孩子却有很多,所以平时姚胜军大部分时间,是跟这些小他几岁的男孩子们混在一起。因为姚胜军的岁数最大,自然他也就成了这群孩子的小头目。 看果园的人们见来了一群小孩子,便都提高了警惕,紧紧盯着这些小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姚胜军和他带的一帮小家伙见没有任何机会,就跑到小孤山跟前,姚胜军把背筐往地下一扔,一屁股坐在土坎上,冲着小孩子们喊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快点快点。” 小孩子们很听话,一窝蜂似地围了过来。 姚胜军很有点大将风度地对小孩子们说:“都听着,我今天带着洋火呢,一会给你们烧蚂蚱吃,谁要是不听话,就不给他吃,你们听话吗?” “胜军哥哥,我听你的。” “我也听你的。” “我也听,我也听。” 小家伙们纷纷争先恐后地表示着对姚胜军的忠心。 姚胜军满意地说:“那行,我先带你们玩一会儿,再给你们烧蚂蚱吃,吃完以后你们要帮我拔草,把我的筐装满咱们就回家。”说完,他把一帮小孩子分成两组,然后指挥着他们捉对摔跤。小家伙们互相拉扯着,滚在了一起。 坐在一旁看得兴起时,姚胜军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停,停,一群笨蛋,都过来,你们一起上,我摔你们一群。”小家伙们一哄而上,搂腰的搂腰,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然后喊声“一、二、三。”只听“咕咚”一声,姚胜军应声倒地,还把一个抱住他腿的小家伙压在了身下。 姚胜军大喊道:“我还没准备好呢你们就摔,不算不算,重来。” 等小家伙们再一次摆好阵式后问姚胜军:“准备好了吗?” 姚胜军说道:“等会儿。” 做了几下深呼吸后说道:“开始!” 不等话音落地,姚胜军就开始发力,但他刚拖动着两个抱住他胳膊的小家伙磕磕碰碰移动了几步后,蹲在下面抱住他腿的两个小男孩就开始往上用力,姚胜军再一次被掀翻在地。接连被放倒几次后,姚胜军领教了对手的“强大”,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停停停,不行,你们这么多人,还不按套数来,乱鸡巴摔,不跟你们摔了,先歇一会儿。”说完一屁股坐在土坎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无可奈休地看着果园里的苹果咽口水。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姚胜军起身命令 :“都别玩了,现在咱们都去捉蚂蚱,捉来了我给你们烧着吃。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分头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每人手里攥着一把揪掉了大腿的蚂蚱凑到了一起。姚胜军把自己捉来的蚂蚱交到其中的一个男孩子说道:“你先帮我拿着,我去找柴禾。”说完到山坡跟前连抓带挠敛了一堆柴草,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已经压扁的洋火盒,又从兜里掏出一根洋火划了几下后划着后点燃了柴草,又一声令下:“把蚂蚱扔进火里。”小孩子们纷纷把手里的蚂蚱扔进了火堆。干草烧完后,姚胜军和小孩子们一拥而上,从灰堆里哄抢着焦糊的蚂蚱,吹掉表面的灰烬后就扔进嘴里滋滋有味地吃起来。 在姚胜军与那一帮小孩子打闹的时候,李满库也蹓蹓跶跶地来到了小孤山下。他往山上走了几步,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来看着这帮滚得满身泥土的小家伙们,独自“嘿嘿”地笑着。当他看到小孩子们饿狼一般争抢着那烧得焦糊的蚂蚱时,李满库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姚胜军说:“姚胜军,那蚂蚱的肚子里的肠子你也不扯出来扔掉,就连蚂蚱粪一起吃下去呀?” 姚胜军嚼着蚂蚱头也不抬地说:“没事儿,可香呢。” 片刻之间,蚂蚱被抢光了,其中一个叫“老四儿”的还不甘心,用那又黑乎乎的小手在灰堆里扒拉着。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竟被他扒出一个最大个的蚂蚱。“老四儿”把蚂蚱拿在手里,举起来对其他人显摆着:“看,这里还有一个呢。” 话音刚落,手里的蚂蚱就被姚胜军一把抢了过去。“老四儿”急忙扑过去要往回抢。 姚胜军把蚂蚱高高举起对“老四儿”说:“这个蚂蚱太大了,得把它肚子里的蚂蚱粪弄出来,等我帮你把它弄干净。” “老四儿”不再抢了,看着姚胜军傻乎乎地笑着,用手指着姚胜军的脸说:“哈哈,你看看你的脸。跟黑老包似的。” 姚胜军也不理他,蹲在地上把蚂蚱揪成两段,再扯出内脏扔掉,清理完后迅速的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老四儿”这时再想去抢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嚷道:“好啊你,骗了我的蚂蚱。”说完往姚胜军身上一扑,蹲在地上的姚胜军猝不及防竟被他扑倒在地上。 姚胜军一翻身,把小雨压在下面说道:“不许再闹了,一会儿你们再去捉蚂蚱我帮你们烧,谁要是再不听话,就不给他烧了。”说完站了起来。 一群小孩子乖乖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姚胜军发号施令。 李满库被这群小孩子逗得不停地笑着:“哈哈哈……姚胜军,你就会糊弄这些比你小的小孩子们。” 姚胜军不服气地说:“谁糊弄他们了,他们都是我的兵,我能胡弄他们吗?要是没我他们哪儿来洋火呀?我的洋火还是偷偷从我家锅台上的洋火盒里抽出来的呢。”说完又对小孩子们说道:“你们都听着,每人去帮我拔一把草,回来后再给你们烧。”几个小孩子听完,一哄而散,分头去拔草了。 姚胜军站着没动,等小孩子们跑远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段已经晒干的豆角秧叼在嘴里,用洋火点着一头后,当做烟卷抽了起来。 李满库看着姚胜军,嘿嘿笑着叫道:“胜军,过来一下。” 姚胜军抬头看了看李满库问:“干吗?” 李满库招了招手说:“过来呀,我跟你有话说。” 姚胜军有点犹豫,站原地没动,问道:“干什么呀?你说吧。” “你过来呀,有好事,我这里有烟,让你卷一棵尝尝。”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糊弄你。” 姚胜军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李满库跟前。 李满库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用作业本裁成的卷烟纸递给姚胜军,然后问道:“你会卷烟吗?” “会,我经常用土卷着玩,早就学会了。” 李满库又从口袋里掏出装着旱烟的小塑料瓶,拧开盖后朝姚胜军伸了过来。 姚胜军手里拿着卷烟纸刚要去接时,李满库又说:“等一下,我让你抽烟可以,但是你得把你的作业本给我当卷烟纸用。” “我把我的作业本给了你,我用什么呀?我爸爸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打死。” “我又没说用你没用过的作业本,你怕什么呀?把你用完的作业本给我就行,反正你留着也没用。” “那行,我家里有好多呢,等我回家后找出来就给你送过去。” 李满库这才给姚胜军手上的卷烟纸里倒了点旱烟。 姚胜军熟练地把烟卷好后,叼在嘴里,然后把手朝李满库面前一伸,问道:“洋火呢?” “你不是有洋火吗?干吗还朝我要?” “我就剩了几根了,还得省着点用,一会儿还得帮他们烧蚂蚱呢。” 李满库把自己的烟头递过来说:“对一下火吧,就别再浪费洋火了。” 姚胜军对上火后,抽了一口就马上吐了出来。 李满库说:“你这也叫抽烟哪?刚嘬进去就吐出来,你这不是白白的遭蹋烟吗?” “不吐出来那怎么办?” 李满库把抽烟的要领对姚胜军讲了一遍之后,姚胜军按照李满库所说那样,先抽了一口烟,然后深吸一口气,刚刚把烟吸进去,就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李满库说:“你刚开始吸不能吸得太多,要少吸一点,以后再慢慢多吸,等你练得不怕呛了你也就算是学会了。” 姚胜军好半天才止住了咳嗽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看着姚胜军被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李满库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李满库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上次成功地把苟老黑引入了圈套,打击了苟老黑的嚣张气焰,同时又报复了马金兰,可谓是一石二鸟。准确地说是一石三鸟,只不过那第三只鸟刘福祥并不是他的打击目标,也算是误伤吧。当听说马金兰先是被李茂林追着用牲口鞭子抽打,后来又被耿秀珍堵着门口大骂时,李满库憋在胸中的那口恶气总算吐了出来。到后来苟老黑被清除出了巡逻队,更让他觉得扬眉吐气。虽然他跟刘福祥并没有结过怨,但看着曾经很神气的生产队长被撤了职,变成了普通社员,也让他暗暗解恨:“哼,老子活了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呢,你自已有老婆还搞别的女人,让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活该!” 跟李满库刚好相反,苟老黑的心情坏得不能再坏了。从巡逻队退回了生产队后,每天都要到集合地点等待着生产队长安排农活后,回家拿了农具下地干活。每天累得浑身酸痛不说,主要是从那么好的一个位置上被赶下来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更让他放不下的是马金兰,他不知道马金兰还能不能再给他机会,如果马金兰从此跟他一刀两断的话,他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了兵。 刚被退回生产队的时候,他老娘把他好一顿骂,痛斥他太不争气,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苟老黑乖乖地听完了老娘的训斥后,闷声不响地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扎到炕上躺了下去,一直躺到第二天早上,才起身去出工。到了地里他只是低头干活,不跟任何人说话。 一连几天过去后,苟老黑的老娘见他终日闷闷不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担心他会想不开,于是又开导他:“已经过去的事了,还老想着它干吗?村里这么多人不都在下地干活吗?你又不比谁少胳膊少腿怕什么呀?别整天跟死了老娘似的哭丧着脸,村里还有好多人不如你呢。” 听了老娘的话,苟老黑心里暗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我苟老黑虽然混得不如从前了,但我也不是混得最差的,那李满库虽然还在巡逻队里混,可到如今连女人那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哼哼,老子不但仔细看过了,还尝到了女人的滋味,比李满库强多了。”这样一想,苟老黑渐渐释怀了。出门的时候又看到六十多岁的老光棍郭老占因为刚刚扫过的街道被路过的羊群拉了一路的羊粪而不得不重新再扫一遍时,又让他轻松了许多。再想着找个机会跟马金兰多说几句好话,陪个笑脸,说不定马金兰还会跟他重修旧好呢。于是苟老黑开始快乐了起来,原来快乐很简单,快乐不在于自己活得有多好,而在于别人活得有多糟。只要能发现别人不如自己的地方,那就是最快乐的事。人生在世,就是要善于找到能让你快乐起来的理由。 生活中有些人只是被动地去寻找快乐,还有些人却要主动地去制造快乐。免强地去制造快乐有时是要承担风险的,比如刚说过的郭老占。郭老占原来是个快乐的老光棍,整天嘻嘻哈哈,总爱开玩笑,最终吃亏吃在了爱开玩笑上。 离庙前村不远处,有一个军用机场。机场的战机训练时经常会从庙前村的上空飞过,对此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没人去在意。就连小孩子们也认为,从头顶呼啸而过的战机不如偶尔从村边经过的汽车让他们觉得新奇。可就是这连小孩子都觉得很平常的东西却引起了郭老占的兴趣,或许是因为枯燥的劳动太过无聊,又或许郭老占太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出工时他竟指着天上飞过的战机大喊:“坏了!坏了!蒋介石的飞机来了,赶快跑吧!”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结果是没把别人吓跑,他自己却闯下大祸,被打成反革命,弯腰低头地站在会台前被批斗了半天,然后又戴着尖帽子游了街。村革委会责令他在完成了生产队安排的下地劳动任务之余,还要清扫村里的街道,这一扫就是七八年。 唉!怪谁呢?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嘴巴这东西对人很重要,没有它是万万不行的。可是有了它又常常会给人带来麻烦,要不怎么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呢?所以呢,在使用嘴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玩笑也不是随便就能开的。对一芥草民来说,在嘴的使用上一定要注意,说话时只说两种话,一种是感恩的话,另一种是表示拥护的话。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因言获罪。 帮姚胜军去拔草的小孩子们先后都抱着草回来了,姚胜军见后连忙跑了回去。 李满库则蹬上了山顶,站在山顶上环顾着四周。 山的东面二队的车把式冯连喜套上他最喜欢的那匹枣红色的客马(母马)正在耙地,他双脚稳稳地踩在耙子上,一只手拽住马尾巴,另一只手悠闲地下垂,嘴里轻声地对枣红马发着指令。冯连喜用这匹枣红马耙地时从不给它戴笼头,更不用戴嚼子,只须拽住马尾那匹马就会乖乖地听从他的指挥。冯连喜曾对村里人们说过,这匹马救过他的性命。有一次冯连喜从外县拉了一车砖连夜往回赶时,在半路上他坐在车辕上睡着了,由于路面不平,他被晃了下来,掉在车轮底下,就在车轮将要轧住他的身体的时候,那架辕的枣红马原地站住,四条腿撑住地面屁股向后坐,硬是拖住了两匹拉梢的骡子让马车停了下来。冯连喜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婆烙了两张白面饼,喂了那匹枣红马。所以,人们开玩笑时都说冯连喜对那匹枣红马比对他的老婆还要好。还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说他之所以不给马戴嚼子,而总是拽着马尾巴是为了看马尾巴下面那东西。 姚胜军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用过的作业本送到了李满库家,李满库高兴地接过姚胜军送给他的一摞用过的作业本,又请姚胜军卷一棵旱烟并帮他点上。在李满库的指点下,姚胜军把那根卷烟抽完后才回家。从此以后,姚胜军经常从他爸爸的烟壳子里偷偷抓一把旱烟揣进兜里,然后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家里溜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抽上几口。 37.第三十六章 牛小燕告状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7节第三十六章牛小燕告状 黑蛋和白蛋赶上李福财后,指着李福财手里拎的那东西问:“福财爷爷,你拎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呀?” 李福财看了看黑蛋,一边走一边说:“你不认得吧?这叫猪獾。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噢,怪不得长得有点象猪呢,这东西怎么抓住的?” “挖獾窝掏出来的。” “噢……” 这时白蛋扯了一下黑蛋的衣服,小声说:“哎,黑蛋,牛小燕来了。” “噢,啊?”黑蛋回头一看,果然牛小燕正朝这边走来。 “还真是,她家又不住这边,干吗跟咱们走一条路啊?” “是啊,她这么走不就绕远了吗?噢,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要去你家告状。” “真的?那你问问她,问她要去干吗?” “我去问哪?嗯……算了吧,别问了,咱走咱的吧,管她呢,反正是她自己摔的自己,你怕什么呀。” “真是,你去问问怎么了?你就那么怕她呀?” “我……那个,我不是怕她,我是不愿意理她。” 黑蛋见白蛋不肯去问,只好说:“那算了吧,不问了,咱们走吧。” 宋玉萍正在和着山药面准备烙饼,黑蛋进门就问:“妈,我爸爸呢?” “去挑水了,干吗?有事吗?” “没事。”黑蛋说完进了屋。 春铃还没回家,春生躺在炕上抱着小说正看得入神。黑蛋把书包往炕上一扔,靠着墙坐在炕沿上,心里惴惴不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牛小燕来了,进门叫了声:“婶子。” 宋玉萍答应了一声,扭头一看,见是牛小燕,就说:“哟,是小燕啊,快进来。” 牛小燕靠在门边说:“我不进去。”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呀?哟,怎么弄了一身的土啊?” “是刘春明干的,把我摔在地上弄的。” 牛小燕早就打算好了要来告状,所以就故意没拍掉身上的土,这会她又故意侧身靠在门口一边,把沾上土的一侧朝向宋玉萍。 宋玉萍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说:“是黑蛋干的呀,这小兔崽子又快该挨揍了。来,婶子给你拍干净。” 牛小燕边躲边说:“不,不让你给我拍。” “这丫头,不让拍留着它干吗呀?” “我铁柱叔呢?” “你铁柱叔去井台挑水去了,这会挑水的人多,可能要等一会儿呢。” “那我等着。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等他干吗呀?” “让他回来揍刘春明一顿。” “哈哈,是这样啊,那不用等你铁柱叔回来了,我去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不行,你打得不疼,就等铁柱叔回来。” “那我用力打,行吧?” “不行,你舍不得用力打,我妈打我哥哥的时候就不舍得用力打,我爸爸打得才疼呢。” “这样吧,你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婶子给你煮个鸡蛋,你把身上的土拍干净来帮婶子烧火行不行?” “不行,我不在你家吃,非要让铁柱叔揍他一顿不行。“ “你这小丫头片子可真宁,那你进屋来等吧。” “不进去,我就在这儿等。” “那婶子给你拿个小板凳你坐着等吧。” “我不坐,就站着等。” “黄毛丫头,真拿你没办法,那你等着吧,我去做饭。”宋玉萍用手指在牛小燕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又接着去和面了。 春生把书放在炕上问黑蛋:“你又干吗了,怎么把小燕摔在地上了?” 黑蛋说:“她坐在板凳的一头了,我起来时板凳翘了起来她就坐在地上了,不是我摔的。” 宋玉萍和好了面,用擀面杖擀好了饼,对牛小燕说:“小燕,去柴棚里帮我抱点麦桔来。” 牛小燕噘着嘴去柴棚抱来了麦桔,赌气地扔在灶台前,又回去靠在门边。这时春铃回家了,见了牛小燕问道:“嗬,小燕来啦?” 牛小燕把头一低,没理春铃。 春铃走到跟前低头看了看牛小燕又问:“干吗呢?怎么不理我呀?哟!怎么了这是,干吗噘着嘴呀?” 宋玉萍说:“又是黑蛋呗,把小燕摔倒了,小燕来告状的。” 春铃扶着牛小燕肩头说:“这么回事呀,没事,走,进屋去,我帮你揍他一顿。” 牛小燕一扭身把春铃的手从肩上甩开说:“不行,非等铁柱叔回来揍他一顿不行。” 春铃笑了笑进屋去了。 宋玉萍烙完几张饼,又拿出两个茄子,洗过后切成块,正准备炒茄子时,杨秀芹来了,身后还跟着二虎。 杨秀芹一进大门,见牛小燕正靠在屋门口旁边,门就喊:“玉萍,你家黑蛋又欺负我们家小燕了是吧?把他叫让出,非揍他一顿不可。” 宋玉萍迎了出来,站在门口说:“嗬!秀芹,帮你家小燕出气来了?赶紧的,把你家这个小丫头片子带走,都在这儿赖了我半天了,说什么也不听,让她进屋也不进屋,我说我帮她揍黑蛋一顿她还不干,非要让铁柱回来再揍他不可呢。” 杨秀芹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你揍黑蛋哪舍得下手呀,那不是糊弄我们呢吗?这样吧,让我们二虎去揍他一顿算了。”说完走到牛小燕跟前,要替她拍打着身上的土,牛小燕身子一扭,躲开了。 二虎走过来推了她一把说:“该回家不回家,在这儿耍什么赖呀你?” 牛小燕说了声:“滚!”然后抬脚就踢,二虎一跳躲开后进屋到了西里间。 春生让二虎在炕沿上坐下来,然后继续低头看他的小说。 二虎对黑蛋说:“没事你招惹她干吗呀?被她赖上你了吧。” 黑蛋没回答,拉住二虎就问:“二虎哥,她手里那一截钢句条是从哪儿来的呀?” “是我捡来的,她吵着要,我妈就让我就给了她一小截儿。” “那你还有吗?” “有,我捡了好几根呢。干吗?你想要?” “嗯。” “那行,明天给你一截儿。” 杨秀芹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对宋玉萍说:“赶紧炒你的菜吧,正好我也不想做饭呢,今天就赖在你家吃饭了。” “那行,想吃什么?说话。” “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呗。” “哈哈,你倒好打发,不象你家宝贝丫头,说给她煮个鸡蛋她都说不吃呢。”宋玉萍说着用铲子在装大油的小瓮里铲了块大油放进锅里。 杨秀芹说:“哼!你还真把她当回事了,还给煮鸡蛋,要是我一巴掌就把她打出去。” “哎,秀芹,你家中午吃什么呀?” “我们队昨天不是把茄子秧刨了吗?上午我没去出工,把分的那些茄子秧皮剥了,腌上后,就馏上了一锅山药,山药都馏熟了,还不见小丫头片子回家,就让二虎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跑到你家来了。” “哟!你的茄子秧皮都腌好啦?我们队的还没刨呢,可能要等到明后天才能刨,等分回来也赶紧剥了皮腌起来,好歹也能吃上一大阵子呢。” “就是呀,你说早晚两顿粥,光就着腌萝卜都不爱吃了,怎么也得换换口味呀。” 两人一边说着话,宋玉萍把茄子炒熟了,正要装到盘里时,刘铁柱挑着水回家了。 杨秀芹忙站起来说:“还以为你掉到井了呢,挑两桶挑这么长时间,都等你半天了。” “等我干吗?你也不怕让金水知道了揍你。” “没正经的东西,我家小燕来告状了。” “告谁呀?” “除了你家黑蛋还能有谁呀,把我家丫头给欺负了。” “噢?是吗?这常欺负人的人今天倒被欺负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听说时还不信呢,我家丫头就没吃过亏,怎么今天倒让黑蛋给欺负了呢?” 不管别人怎么说,牛小燕反正就是靠在门框上噘着嘴低着头不说话。 刘铁柱把水倒进水瓮,把水桶放在台阶上走到牛小燕跟前问:“怎么了小燕,跟叔叔说说,叔叔给你出气。” 牛小燕指着身上的土对刘铁柱说:“刘春明把我摔在地上了,你看让我沾了一身的土。” “哟,还真是沾了一身的土,他是怎么把你摔倒的呀?” “我坐到板凳一头时,他故意站起来,让板凳翘起来就把我摔到地上了。” “噢,这样啊,那又摔不疼怕什么呀,算了,不理他了,赶快把身上的土拍掉吧!” “我就不,就要你揍他一顿,他不光摔了我,上课时他还睡觉,老师说他时,他还撒谎。” 刘铁柱眉头一皱,冲着屋里喊道:“黑蛋,给我出来。” 黑蛋一边蔫蔫儿地往外走一边说:“不是我摔她的,是她自己摔的,她坐凳子坐得太靠外边了,我站起来时凳子翘起来了她就坐到地上了,能怪我吗?” 牛小燕指着黑蛋嚷道:“你胡说呢,正上课呢你干吗站起来呀?我摔倒时你哪儿也没去,你就是看见我坐到板凳头上了故意站起来的,你趴在桌子上睡觉还跟老师撒谎说你在找橡皮,你根本就没有橡皮。” 刘铁柱照黑蛋屁股上踢了一脚,问:“上课睡觉是怎么回事呀?昨天晚上没睡觉吗?” 杨秀芹过来拍了刘铁柱一下说:“你还真是个二百五,说打就打呀,他们几个不是从小就老打架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这小丫头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她的话你也当真?” 二虎过来拉住黑蛋边往里屋走边冲牛小燕说:“你个小判徒,就爱告密。” 杨秀芹拉起牛小燕的胳膊说:“行了吧,黑蛋挨了打这下你解气了吧?赶快回家吧!” 牛小燕看了看黑蛋,解气地说:“活该!” 杨秀芹对宋玉萍笑笑说:“行了,我们回家了,我出来时说让金水给我炒菜,还不知道给我炒成什么样了呢。” 宋玉萍说:“那你不在这儿吃啦?” “不了,我们回去了。” “那我不送你了啊。” “你就别动了,赶紧把饭菜摆上吃吧。”说完拉起牛小燕的胳膊冲屋里喊了一声:“二虎,在屋里干吗呢?还不回家呀?” 二虎听见杨秀芹走了,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黑蛋跟着走出来说:“二虎哥,你别走了,在我们家吃饭吧。” 二虎边往外走边说:“不了,我回去了,晚上我把锯条给你送来。” 38.第三十七章 械斗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8节第三十七章械斗 庄稼收割完后,黄褐色的土地便裸露了出来,因为雨水少,人们趁着土地干裂之前,忙着平整了土地,抢墒播种上小麦。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霜降过后,柿子成熟了。树叶和柿子被染上了同样的颜色,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一片火红,象是天上的火烧云落到了山脚下和田野间。到了采摘柿子的时候了。各生产队的队长安排了采摘地点之后,社员们成群结队地出发了。到达目的地后,队长会根据社员的身体条件逐个进行分工。年轻力壮身体灵活男人们带了挠钩上树摘柿子,年轻而灵活的女人们负责接包。其余的人们有的负责把散在树下的柿子敛起来,集中放到一处。有的负责去掉柿子蒂上残留的树枝。 树上的男人们挥舞着丈把长的挠钩把柿子连同一小段树枝拧下来用力一支,再轻轻一抖,一串柿子便准确地从枝杈的缝隙间落下来,在下落的过程中绝不会碰到树枝。树下接包的女人仰着头盯住落下的柿子,上下翻飞着手中的布包稳稳地将柿子接住,然后连看也不看地把布包前端放低,让柿子轻轻从布包里滑落到地上。就在这一摘一接之间,会让人突然发现,劳动原来是有美感的,而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们脸上专注于劳动的神情和娴熟的技巧,也会让人产生几分敬意。 为牛金水接包的是一队的妇女队长王宝萍。 牛金水一边摘着柿子,还不时地跟王宝萍调笑几句。 “哎,注意着点啊,别走神,小心被柿子砸到奶子上,到晚上你家老公想摸都摸不成了。” “你娘那个脑袋,你自己小心着点吧,别让挠钩捅到你自己的裆里,杨秀芹想用都用不上了。” “嘿,这老娘们,嘴真骚。” “你的嘴才騒呢,跟尿憋子似的。” 王宝萍在等待柿子下落的时候,冷眼往南边看了一眼,见南岗村的人正往北走来,把落下来的柿子接进包里后,对牛金水说:“哎!金水,南岗村的人去摘挨着咱们队的那棵柿子了,咱们把这棵树摘完就去摘最南边挨着南岗村的那棵树吧,去年就是他们先摘的,结果把咱们那棵树南面的柿子给偷光了。 “行,这棵树马上就摘完了。”说着,牛金水加快了摘柿子的速度。 一队的这块地跟南岗村的地接壤,两块地交界处双方各有一棵柿子树,因为距离太近,两棵树已交叉在一起,所以两村的人经常为摘柿子发生纠纷。 摘完这棵树之后,牛金水和王宝萍来到了最南边的那棵树下。他朝南岗村的那棵树上看了看,见树上摘柿子的人他认识,那人叫吴铁锤,岁数跟金水差不多,个头不高,但很敦实。下面为他接包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梳了两条长长的辫子,中等身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说笑时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看上去也很精神。 牛金水正上下打量那姑娘时,那姑娘也看了牛金水一眼。牛金水赶紧抬头往树上看了看,然后三两下爬上了树,转到树的南侧开始摘起来。两棵树的树冠已经紧挨在一起,树枝也都相互交错着,所以摘柿子时要仔细分辩才不至于摘错。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金水刚刚摘了十几个柿子的时候,就听吴铁锤说话了:“哎,伙计,你摘错了,摘了我们树上的柿子了。”金水用挠钩拨了一下,钩住一根树枝说:“没错呀,这就是我们树上的,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你刚摘的不是这个树枝上的。” “怎么可能呢?我挠钩还没离开树枝呢。” “算了算了,注意着点就行了。” 隔了没多大一会儿,吴铁锤又说话了:“这次我没看错吧,你刚刚摘的就是我们树上的。” 金水说:“我看准了才摘的,怎么会摘你树上的呢,你眼神够好的呀,一边摘着你的柿子还能看见我摘了你的柿子。” “那还有错?我明明就看清了,你摘的是我们树上的。” “你呀,看好你自己的挠钩就行了,别盯着别人看,大家都自觉点就谁也不会摘错。” “可问题是有人不自觉呢。” “没错,去年我们这棵树摘得晚了一天,结果南边就被摘光了,我们还纳闷呢,怎么我们这棵树只长了半边的柿子呢?” “去年的事你说了也没用,也没人看见谁摘了你们的柿子,现在可是明摆着我就看见你摘我们的柿子了。” “你哪只眼看见的?” “我两眼都看见了。” “你眼有毛病吧,没长正。” “你的眼才有毛病呢,怎么说话呢你?” “我说话怎么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我说话已经够客气了。” “那你要是不客气呢?” “那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你还能怎么地吗?我还就不信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较上劲了,谁也不服谁,吵着吵着就互相问候起对方的姥姥和娘了。最后吴铁锤把挠钩往树下一扔,叫阵似地说:“有胆你从树上下来。” “咳!就凭你这付德性还跟老子叫阵,下来就下来,谁不敢下来就是小姑娘养的。”金水说完从树上跳了下来。吴铁锤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冲过来照金水脸上就是一拳,牛金水用手挡开后一把攥住了吴铁锤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肘部用力一抡脚下一拌,吴铁锤踉跄了几步“扑嗵”一声栽了个狗吃屎。牛金水紧抢几步冲了过去,骑在吴铁锤身上,抡拳便打。南岗村的人见这边打起来了,也都围了过来。吴铁锤的弟弟吴铁锚扑上来搬住金水的双肩把金水搬倒在地上,吴铁锤翻身爬起来骑到了金水身上就是一通乱拳。这边牛金山和金梁、金柱及大虎都跑了过来,围住吴家兄弟又是一通乱打。南岗村的人见吴家兄弟被打得招架不住了,于是呼啦啦地上来了一群人来围攻牛家人。这边王永山和庙前村一队的其他男人们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加入了打斗。一时间两边的男人们混战起来,扁担挠钩乱舞,土坷垃石块横飞,摘柿子的现场变成了冷兵器时期的古战场。而两边的女人们则尖叫着四处躲避。 打斗现场往西几百米开外的高处,庙前村三队的社员们也在摘柿子。刘铁柱是摘柿子的好手,不用说自然他是在树上的。起初是宋玉萍为他接包,刘铁柱摘得很快,搞得玉萍手忙脚乱,一不留神柿子没接住,柿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刘铁柱在树上说话了:“想什么呢你?脚下能不能利索一点?” 宋玉萍正在因为他摘得太快搞得自己很忙乱心里不高兴呢,这时正好找到了借口,冲着树上的刘铁柱嚷道:“就你利索,非得显出你能干,慌着干吗去呀那么着急,嫌我不利索是吧,我还不想给你接呢?”说完转身就走,到了冯桂兰跟前说:“嫂子,咱们两个换换,你去给刘铁柱接,我给玉林哥接。” 冯桂兰说:“他摘得太快我接不过来。” “没事儿,你去了他就不好意思摘那么快了。” 冯桂兰只好朝刘铁柱的树下走过去。 冯桂兰和宋玉萍两人刚刚交换了位置不久,就听见东边传来一阵吵嚷声。刘铁柱站在树上往东看去,见牛金水跟南岗村的人打了起来,他心想可能马上就会有人把他们拉开。正在犹豫时,看见那边不但没人劝架,反倒群殴了起来,而且因南岗村的人多,占据了上风,刘铁柱再也沉不住气了,把挠钩一扔,从树上跳下来喊道:“南岗村的跟咱们村的打起来了。”说完朝着牛金水他们那里跑了过去。王玉林紧随其后也从树上跳下来跟了过去,紧接着三队的那些年轻人们也都一窝蜂似地跑了过去。 宋玉萍见春生也要跑过去,便一把拉住说:“你去干吗?给我在这里呆着。” 春生只好又乖乖地回到了树下。 刘铁柱跑到牛金水跟前时,金山、金梁、金柱、大虎和王永山以及一队的另外十几个人都分别在跟南岗村的人或一对一或一对二地打斗着,牛金水被南岗村的两个人拿了扁担围攻,头上已挨了一扁担,血从头上流到了脸上,此时他正拿了挠钩疲于招架。刘铁柱一见金水挂了彩,心里一急二话不说扑上前飞起一脚踹倒了其中一个,摁住就打。一队的人们见来了帮手,士气大振,转守为攻。牛金水用挠钩拨开对方打来的扁担扑上前把对方按倒在地,骑到对方身上就是一通乱拳。 王玉林和随后而来的三队的人也都加入了打斗。 本来南岗村的人多一点,是占据优势的,但由于援兵的到来,南岗村的人很快招架不住了,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庙前村的人在后边追打着,直到南岗村的人逃进了村子里才撤了回来。 一队的队长李凤鸣在群殴开始的时候见本方人处于下风,早就悄悄逃跑了。逃回村后,先去找了他哥哥村革委主任李凤山,李凤山带着他去找到了村支书赵贵喜。 赵贵喜听说此事后大为恼火:“你怎么不先制止他们打架呢?这事要是闹大了后果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 李凤鸣解释说:“当时人们一下子就都冲过去了,我也没法阻止。” “行了,你别说了。凤山,你赶快找人,能找多少算多少,尽快去制止他们。这事要是闹大了对你对我都不好,那些社员们说起来是为了生产队里的财产打架,可万一出了事,上边追究起来,担责任的还是你和我。那些社员们是光脚的,你我可是穿着鞋的,这你总该明白吧?那些打架的社员们怕什么呀?他们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大不了就是关他们几天,然后不还得放出来吗?他们是不会在乎的。你我可是有职权的人,做事要慎重,要考虑周到。当务之急是先把斗殴制止住,至于下面的事该怎么处理,就由你出面跟南岗村的村干部们去商量着办吧。记住一点,本村的村民你我都能控制,他们不服也没用,不管是谁,反正都在你我的手心里攥着呢。外村的人可是不受你我控制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个窝囊废要是把这事给捅出去你我也承受不起,所以,就算吃点亏也要忍,明白吗?” “明白,你放心吧,那我去了。” “去吧!” 当李凤山带领着巡逻队的人员和几个民兵赶到斗殴地点时,打斗早已停止了。刘铁柱和三队的社员们已经回去了,一队的社员们都在本队的柿子树下围成一圈,有的靠树站着有的坐在地下,正在交流着刚才打斗的经验。牛金水和其他几个挂了彩的人各自抓了把干土按在伤口上,止住了流血。此时身上的血迹也已经风干了。再看这些男们人除了李福财之外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的被扯掉了衣袖,有的被从胸前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最好笑的是王永山,屁股后面被挠钩钩住撕开了一个三角形的大洞,走起路来屁股后面象是拖着一面三角形的旗帜,因为没穿内裤,所以半边屁股露了出来,不得已他只好用手捂住屁股背靠柿子树站在那里。李福财不愧是打猎好手,打斗时这家伙知道如果自己去跟对方真刀真枪的干占不到便宜,所以就躲在树后面,用挠钩或是钩住对方的裤脚,或是偷偷的捅一下,所以他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 李凤山带着人走到一队社员跟前问道:“打完了?南岗村的人呢?” 李凤鸣的老婆说道:“南岗村的人被打跑了。” “嗬,行啊你们,够有本事的呀,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就知道打架,还会干什么呀?做事也不动动脑子,打完就算完啦?人家要是来找我们赔偿损失怎么办?谁负责?” 牛金柱抬头看了看李凤山说:“凭什么要我们赔偿损失呢?应该我们找他们赔偿损失才对。” “找他们赔偿?行,那你去呀,你去找他们赔偿。” “凭什么我去?我又不是队长。” “队长怎么了?队长让你打架了吗?你还别不服气,跟外村打群架这是很严重的事件,搞不好全把你们关起来,给你们办‘学习班’,看你们谁还敢不老实。” 牛金水实在听不下去李凤山那股阴阳怪气的腔调了,就站起来跟他争辩:“别老拿学习班吓唬人,照你这么说倒是我们的不对了?去年他们就把我们那棵树南边的柿子都给摘光了怎么也没见你们说一句话呢?今天反倒说我摘了他们的柿子,还跟我叫阵,那要按你说的我们就干脆不要那棵树就对了呗?” 李凤山把语气放缓了一点说道:“我也没说不要那棵树对不对?主要是两边要商量着来,打架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吧,最南边那棵树先不要摘了,摘下来的那点柿子先放着别动,你们先去摘别处的,摘完后先不要分,全都运到场院里去,等我们跟南岗村的干部们碰个头,商量一下,看这事怎么解决。好了,都别愣着了,大家都去干活吧!” 听李凤山说完后,一队社员们垂头丧气地各自去干活了。 39.第三十八章 过沟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39节第三十八章 过沟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三队的社员们开始准备分柿子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是让人们最高兴最提神的事。人们忘掉了劳累,重新抖擞精神,忙活着把柿子过了秤,按人口把各户应分的柿子秤了出来,一堆一堆地堆放在地里。每堆柿子上面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主户主的名字。一直到太阳落了山,柿子才分完。 各户分得的柿子储存到冬天最冷的时候就可以到外地去卖掉。柿子树很适合这里的土壤和气候,平时基本不用人们去管理,可以说是属于‘靠天收’的。虽然柿子的价格很便宜,一毛多钱一斤,但因为这里遍地都是柿子树,所以各家各户总能分得千把斤的杭子,全部卖完后能卖一、二百元,算是全家人一年中很大的一项收入了。不过卖柿子要持有大队开的介绍信——即所谓自产证,以证明所卖的柿子是自产的,而非贩来的。即使这样有些人到外县去卖柿子时还是会被查扣没收,因为是否没收你的柿子,那就要看那些管工商和税务的人们是否高兴了。 宋玉萍把分得的柿子先装了两筐,刘铁柱和春生两人把两筐柿子抬到了春生的车上,然后用绳子捆好。这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生扶住柿子筐晃动了几下,见捆得很结实,便架起车准备推走。因为上大路之前要过一条沟,所要需要有人帮着扶车。宋玉萍刚要起身去帮春生扶车时,见文惠帮文静扶着车走了过来,于是对春生说:“正好,你跟文静她们姐两个一起走吧,上下坡时让你们互相帮一下,我就不去送你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剩下的柿子装完。” 文静停下来说:“婶子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三个上下坡时轮换着扶一下就行了。” 文惠只是冲宋玉萍笑了笑,没吱声,等文静说完后,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路帮文静扶住车走了。 春生也推起车跟在文静身后朝大路的方向走去。 文静推着车走到沟沿上时,春生在后面喊道:“文静姐,你把车放下吧,我来推。”说完把自己的车放下走到文静的车前,抓住车把先把推车架起来,文静和文惠两个一边一个,帮春生扶住车过了沟。上了坡后,文惠也不等春生和文静,转身就往回走。春生把车放稳后,才和文静两人转身往回走。春生的车是家里的那个破旧的推车,两条车腿早已松动了,当文惠正走到半坡上时发现春生的车已经向一边倾斜了,马上就要倒下去,所以急忙快跑了几步往推车前奔过去,刚到车前时车就倒了下去,文惠急忙用肩头扛住了车上面的柿子筐,硬是用单薄的身体把倒了一半的推车扛住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春生也急忙跑过来把车扶正,文惠这才直起身来,用手捂住了肩头。春生看着文惠问: “是不是把肩膀挂破了?” 文惠看了春生一眼,一只手捂住肩头另一只手扶住春生的推车说了句:“没事儿,走吧。” 自从割麦子时有人跟王玉林开玩笑,说让他把文惠嫁给春生后,春生跟文惠两个人见面时旁边没人还好,如果旁边有人,哪怕是文静在,两个也会觉得不好意思。这些文静是知道的,所以经常故意拿他们两个开玩笑。这会儿看着文惠和春生不自然的样子,文静笑着说:“哟!春生,你看为了你这两筐柿子把文惠的衣服都挂破了,你可得赔文惠一件新衣服啊。” 文惠知道文静又想拿她和春生来打趣,就把头扭向一边,不做理会。 春生本想放下车去看看文惠肩头的伤,但当着文静的面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说:“咳!不就是一件衣裳吗,大不了再买一件呗,只要别把人砸坏了就行。为这两筐柿子要是把人伤了多不值啊,这两筐柿子也有一百多斤呢,就她那么瘦还非得拼命似的去扛,万一扛不住被砸在下面还不把人砸坏了,你说她傻不傻呀?” “哎,春生,我可是早跟你说过,不许你再说文惠傻,你怎么不长记性啊,文惠是怕你家的柿子摔烂了才拚命去扛住的,你可倒好,不说几句好话,还说人家傻,你要再敢这么说话,文惠舍不得修理你,我可舍得啊。” 春生被文静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皮,然后推起车在文静文惠姐两个的帮扶下过了沟。 刘铁柱把最后两筐半柿子装上车,用绳子捆好后,便推起车往回走。宋玉萍手里拿着挠钩和布包,肩上背着捡的一筐树枝跟在后面。到沟沿的时候,刘铁柱停在了斜坡上边等着宋玉萍来帮他扶车,宋玉萍却自顾自地从刘铁柱身边走了过去,对铁柱视而不见。刘铁柱停在沟沿上瞪着两眼便嚷嚷起来:“咳!我说,你没看见这里是坡路啊?只顾自己走也不帮我来扶车。” “你不是能耐吗?还用得着别人帮忙吗?” 一句话把刘铁柱气得干瞪眼没话说。 宋玉萍把肩上的筐重重地扔在地上,回头帮刘铁柱扶着推车过了沟,然后背起筐就往前走。刘铁柱推着车边走边说:“嘿,这老娘们还真是,越老还越长脾气了,怎么了你?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 “我敢不让你说吗?你多大本事呀,能干,摘柿子摘得也快,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打架。你这么大本事还用得着别人帮你扶车呀?” “嘿这老娘们儿真是,你摔了柿子说你两句都不行了?打架怎么了?金水跟人打架,我能不管吗?” “谁说不让你管了?你过去把他们拉开,别让金水吃亏就得了,干吗非要跟人动手打架呀?” “你又没看见你怎么知道金水没吃亏呀?金水的头都让人打了,血流了一脸,你没看见就别乱说话。” “还流血了?流血也是活该,儿子都那么大了,还爱出头管闲事。你们这帮狐朋狗友都是一路货,什么事都想管,你管得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呀?有当官的呢,轮得着你们管吗?” “当官的要是管就好了,你没见咱们队跟南岗村挨着的那块地吗?每年整地时他们都要把土埂往这边欺一些,队长管过吗?当官的当然不怕了,只要能得到好处,整块地他都敢送给人家。社员们可是要指着这些地吃饭的,要是老没人管早晚那地就让人欺完了。” “行行行,你有本事,你管吧。你管得了吗?管来管去那地还不是让人给欺了?” “嘿,我说你这娘们越说越来劲,我还连你也管不了了呢,你等着,今天晚上好好收拾收拾你。” “你个不要脸的,越老越没正经。”宋玉萍边说边向四下看了看。 “看什么看,不用看,旁边没人,有人也不怕,咱们老夫老妻的谁也管不着。再说我也不老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这可正是如虎的年纪。” “去你的吧!” 黑黑蛋放学比春铃早,回家后见家里没人,就先做好了晚饭,然后拿出弹弓跟白蛋两人去后面的树林里“练功”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刘铁柱对黑蛋说:“黑蛋,你去你金水大大家去一下,看看他那伤口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就不出去串门了。” 黑蛋吱吱唔唔地说:“我…不去,让我哥去吧。” “你哥干了一天的活,累了。” “那让春铃去吧,她放学后什么都没干,饭都是我做的。” “春铃一个女孩子晚上不能到处乱跑。” “那我也不想去。”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呀?” “不为什么?我…那个…还要写作业呢。” “胡说八道,是因为小燕告了你一状吧?你也就不去找二虎玩了是吧?对了,过几天到了星期天的时候,该去你姑家去‘追节’了,你要是今天不去小燕家,那等追节的时候你也别跟着去了。” “那我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那行了,你去吧,现在就去。” 黑蛋无可奈何地出了家门叫上了白蛋两人一起去了牛金水家。 刘铁柱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是老大叫铁梁,姐姐是老二叫玉英。本来刘铁柱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但都是在未满周岁就夭折了。刘铁柱的姐姐嫁到了离庙前村十几里外的左家沟,虽然相隔的并不是很远,但交通不是很方便,连自行车也没有,加上平时都各自忙着挣工分,所以没事的时候是很少走动的。一年的时间里也就是‘追节’时刘铁柱和铁梁两家人去玉英那里一次,正月里拜年时玉英回家来一次。所谓‘追节’是这里的习俗,娘家人在重阳节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要蒸上二十四个碗口大的馒头,去看望已经嫁出去的姑娘,这就叫追节。嫁出去的姑娘要在大年初一过后,带上同样数量的馒头回娘家看望父母和哥哥弟弟——即拜年。 乡下孩子们都喜欢去串亲,因为去串亲可以让他们大开眼界。从出生起,户口本上就注明了他们合法的居住范围是被圈定在一个小村子里,平时又被父母经常告诫不准乱跑,所能见到的只有村里这些人和事。祖国大好河山有多么壮美,幅原有多么辽阔,也只是从课本上看到的。那些抽象的描写,只是为了唤起人们对伟大祖国的热爱。要想身临其境,领略外面的风光,那是很难有机会的。因此去串亲是了解外面的世界的重途径,去串亲回来后,把所见所闻跟小朋友们添油加醋地炫耀一番,看着小朋友们羡慕的眼神,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满足。除去这些,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串亲时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因为乡下人总是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客人的。 刘铁柱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他了解小孩子们的想法,所以,用串亲来要挟黑蛋,那黑蛋只能就范了。 41.第四十章 从长计议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1节第四十章从长计议 庙前村的人因为打了胜仗情绪高涨,而南岗村的人呢?不单是吃了败仗,被庙前村的人打得丢盔弃甲,逃回了村里,连摘下来的柿子也没顾得上往回运,自然是非常窝火。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回到村里后,又聚集到一起,七嘴八舌地发泄着胸中的愤怒,并叫嚣要再纠集些人去跟庙前村拚命。生产队长经过再三考虑,一来担心打不过庙前村,二来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交待,最后还是把人们劝回了家,然后去找村支书商量对策。 南岗村的村支书听说此事后,两道眉毛不由自主地就要往一起凑,中间还上了一把锁。跟赵贵喜一样,他首先想到的是,千万不能让事情闹大,免得影响到自己。当干部的不能象小老百姓那样由着性子来,遇事要三思而后行。世事如棋局,当官的做事就象高手下棋,下的都是大棋,走一步是要看好几步的。最关键的是要懂得什么最重要。什么是最重要的呢?对下棋来说,老将是最重要的,虽 然这个东西手无缚鸡之力,什么本事也没有,可它却是极为重要的角色。对于干部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官位。要想自己的官当得长,就要从长远考虑,官位是从哪里来的呢?是更大的官给的,所以就不能给领导添麻烦。经过一番的深思熟虑之后,南岗村的支书交待下去:“让社员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事由大队出面解决。” 到了第二天,南岗村的支书决定派代表去庙前村,先探探赵贵喜的口风。虽然他和赵贵喜都当了多年的村支书,去开会时也经常见面,彼此的脾气性格也都了解,但他还是吃不准赵贵喜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因为他了解过了,去年南岗村的人确实是偷偷摘了庙前村一队那棵树上的柿子,所以先派人跟赵贵喜沟通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其实赵贵喜跟南岗村的支书一样,也害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本来他已经安排了李凤山去南岗村协商。可没想到没等李凤山动身,南岗村支书派出的代表就先到了。 南岗村派来的这个人名叫史大臭,人送绰号“铁知了。”虽然长得尖嘴猴腮,其貌不扬,但在南岗村却是很有名气的。这人嘴上功夫相当了得,每当村里有邻里纠纷、婆媳不和、兄弟分家之类的事,都会找这个人去从中调停。 史大臭见了赵贵喜,客套几句后,说明了来意,又一再地强调了这件事如果不尽快解决,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最后阐明了南岗村的立场——双方协商解决。赵贵喜听完后,暗暗松了口气。既然南岗村先派了人来,就说明南岗村的村干部也想尽快把这事解决掉。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对方提什么条件倒无所谓,反正都由一队的社员们承担,任何程度的让步都没问题。只要对方有解决问题的意思就行。于是,立即把李凤山找来,让他跟史大臭一起去南岗村,商谈如何解决问题。 南岗村的村支书和村革委会主任热情地接待了带着诚意前来的李凤山。村支书让自己的老婆以大队的名义买来了好酒好菜,然后和革委会主任两人坐陪,便开始喝了起来。喝到酒酣耳热之际,南岗村的支书话试探地问李凤山:“老弟呀,你看咱们两个村的人为了摘柿子打架这事,怎么处理好呢?” “嗨!这事儿啊,好办!那什么,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啊!要依着我呢,那两棵树的柿子两个村的社员都不许动,你们就对你们村的社员说是赔偿了我们村的医药费,我回去对我们村的社员说是赔偿了你们村的医药费。完事之后呢,那两棵树上的柿子,就由你们两个人分了得了,我和我们村支书肯定是不要。你们看这样行吗?” 这件事本来是麻秸杆打狼——两头害怕的事。赵贵喜担心南岗村要求庙前村赔偿,早就跟李凤山商量好了,准备尽量满足南岗村的要求。而南岗村的支书也担心庙前村要求南岗村赔偿,所以也做好了让步的准备。可没想到李凤山不但没有提条件,反而主动提出连柿子都不要了,这么好的事当然是满口答应了。于是就在酒桌上达成了协议。酒足饭饱之后,南岗村的支书和革委会主任两人一商量,用大队的钱从供销社买了两条当时最贵的五块钱一条的烟送给李凤山。等李凤山走后,南岗村的村主任让自己的两个弟弟把那棵树上的柿子摘了下来,等天黑后运回了家里,分了一半送给了村支书。 李凤山回村后给赵贵喜送去了一条烟,并把这次去南岗村协商的经过跟赵贵喜讲了一遍。并着重地讲自己是如何从本村的利益出发,与南岗村据理力争的。赵贵喜听完后,见问题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对李凤山的办事能力非常满意,毫不吝惜地对李凤山赞赏了一番。 一队的社员们一直都沉浸在打了胜杖的兴奋之中,万没想到隔天就听到了他们的柿子已经赔给了南岗村这一消息,这无异于把他们从云端猛然推到了地上,心情一下子由兴奋转到了失落最后又变成了愤怒。 凭什么呀?凭什么我们要赔他们呢? 是啊,那我们的伤就不是伤了?我们的命就不是人命了?我们的医药费谁来赔呢? 去年他们就偷了我们的柿子,怎么今年又白送给他们了呢? 妈的!打不过认怂,赔,可打赢了还他妈赔,这是谁家的道理? 也太不拿咱们这些人当回事了吧,得找当官的去说道说道。 于是,到了出工集合的时候,一队的社员们把李凤鸣围在中间,一定要他给个说法。李凤鸣只得一推六二五,说这是大队的决定,跟他没关系。这样一来,人们拿李凤鸣没办法了,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找到大队去跟赵贵喜理论,可又有些发憷。不敢明着来,那就来暗的。于是,到了晚上有人贴出了大字报,置疑村干部在这件事情上出卖了一队社员的利益。第二天,李凤山首先看到了大字报,急急忙忙地去告诉了赵贵喜。赵贵喜不慌不忙地对李凤山说:“就这么点事你慌什么呀?不就是有人不服吗?还反了他们呢,本村的这么几个小社员还不容易对付吗?你别管了,看我的吧!” 到了中午,村来来了电。赵贵喜在大喇叭上先是狠狠地批评了一队社员,给他们讲了一番大道理,从庙前村与南岗村的友谊说到了阶级感情,又从阶级感情讲到了阶级斗争,说庙前村与南岗村这次纠纷是人民内部矛盾,是非对抗性矛盾,要用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来解决。而那些想再次挑起争斗的人,是阶级敌人,对待阶级敌人就要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要对他们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赵贵喜讲话之后,一队的社员们都乖乖地闭上了嘴。看来,对付本村的人,最有效的办法是暴力。谁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的?那是因为他们害怕暴力。正如鲁迅笔下的那位著名人物,在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就会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42.第四十一章 追节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2节第四十一章追节 到了星期天,宋玉萍把事先蒸好的二十四个大馒头装在篓子里,让春生用小推车推着,春铃和黑蛋跟在后面,兄妹三人一路走着去了十几里外的姑姑家。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黑蛋的姑姑家所在的村叫左家沟,在山里面。这里常年缺水,土地更加贫瘠,所以相对于庙前村来说这里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因为春生来姑姑家的次数较多,所以到了左家沟村边时,路边地里干活的人们有些认出了春生,纷纷很客气地打着招呼,并询问着春生爷爷奶奶和父母的身体情况。春生也客气地一一作答。到了姑姑家门前时,姑姑家里没人,春生把推车放在门前,左顾右昐地看了看。这时恰好邻居从家里走出来,认出了春生就主动打招呼:“哟!这不是春生吗?来你姑姑家追节啦?” “啊!是叔叔呀,没去出工吗?” “没有,今天家里有点事,就没去出工,你姑姑家没人吧?” “没有,不知道去干吗了?” “那什么,我知道你姑姑在哪儿,等会儿” 姑姑听到消息后,气喘吁吁地从地里跑了回来。到了家门前,见到侄子和侄女后高兴得不得了,急忙把兄妹三个接进家里。春生兄妹三人在炕沿上坐下后,姑姑抚摸着黑蛋的头说:“黑蛋又长高了好多,春铃的个子也长了点,但长得不太多。”又回头问春生:“怎么就你们哥三个来了,你爸爸妈妈怎么没来呀?” 不等春生说话,黑蛋就说:“我爸爸说家里事挺多的,还说来的人太多了怕给姑姑添麻烦,要是一家人都来的话,光是吃饭就要让姑姑犯愁了。” 姑姑收起笑容埋怨起来:“你爸爸可也真是的,你姑姑家就是再穷,这一年你们不也就来一次吗?管一顿饭总能管得起吧,就算没有好吃的,那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还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家呀?还有你大大他们也是,他们是前两天来的,就他们两口子来了,你哥哥和姐姐们一个也没让跟着来。你爸爸和你大大是不是以为你姑姑这里穷得连饭也吃不上了呀?” 春铃见姑姑不高兴了,连忙解释说:“姑姑,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这不是正赶上忙的时候吗?又是刨山药又是摘柿子,还要擦山药片,晒山药干儿什么的,实在是抽不开身,要是不忙他们也就都来了,其实他们也都挺想你的,平时老念叨你呢。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还是我这侄女会说话。”姑姑脸上又有了笑容。 春生也连忙岔开话题问:“我姑父和表兄他们呢?” “你姑父去出工了,我们这里不是缺水吗?摘完柿子后,大队说是要修一条引水渠,他们上山去打石料去了。你两个表兄他们也都去了,你两个表妹一个去割柴一个去跟别人学着织毛衣去了。你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吧?” “嗯,他们挺好的。奶奶还让我告诉你,让你放心呢,别念着她们。” “你们先坐着,姑姑先去给你们煮点面条吃。” “就别做面条了,等中午再吃吧!” “那可不行,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就饿了,我说话就做好了,你们坐着吧!”姑姑说完忙着和面擀面条去了。 乡下待客的规矩有所谓的“三道饭”一说,客人到时,先要下面条让客人多少吃一点,到了中午再吃时相对“丰盛”一些的正餐。到客人走时不管能否吃得下也要再吃一点才能走。 春生哥三个吃过面条后,姑姑忙着去张罗午饭,春铃不顾姑姑的阻拦还是跟着去帮忙了。春生和黑蛋在屋里干坐着觉得没意思了,就从姑姑家走了出来。因为这会儿人们都去出工了,所以街上也是空荡荡的。 春生对黑蛋说:“走,黑蛋,咱们去后面的山上看看,兴许有石鸡之类的东西呢。” 哥两个转到屋后往山上走去。 山对于春生和黑蛋来说并不新奇,因为庙前村周围全是山,只不过自己眼前的山看得太久了,闭着眼睛也能想像出它的样子,所以就会觉得了无生趣。大概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就算是同样的东西也还是会感觉别处的要好看一些。何况庙前村的山离村子都有一段距离,而且山势不如这里险峻。 哥两个在山上转了一会儿,一无所获。眼看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春生和黑蛋才回到了姑姑家里。 姑父和他们的几个儿女也都回家了。黑蛋的姑姑家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比黑蛋大,所以不是黑蛋的表哥就是黑蛋的表姐。大表哥左喜山比春生大三岁,二表哥左喜水比春生大一岁,表姐左喜梅比春生小一岁,最小的左喜艳比春铃还小一岁。春生和黑蛋跟姑父和表哥表姐们都打过招呼后,姑姑让喜梅喜艳姐俩帮忙把炕桌放在炕上,然后摆上了饭菜。姑姑特意为他们煎了腊肉,煮了淹了很长时间的咸鸡蛋,另外就是炒白菜,凉拌萝卜丝之类的。 姑父招呼着春生春铃和黑蛋围着炕桌坐下吃饭。春生坐下后,见表哥和表妹们都在院里,就招呼他们也都一起来吃,表哥表妹们都各自找着借口不肯进屋。 姑父说:“你们几个先吃吧,别管他们了,一会儿再让他们吃。” 春生坚持要让他们一起吃,说:“他们又不是小孩子,都一起吃吧。” 最后还是姑姑发了话,让两个表哥进了屋,在炕沿上坐下了。春生还要两个表妹也进来吃。 姑父对春生说:“桌子小,人多了坐不开,她们两个一会儿再吃也饿不着她们,你别管了,先吃吧,一会儿菜就凉了。” 乡下人待客规矩多,小孩子是绝不允许跟客人一起吃饭的。另外如果家里准备的“好饭好菜”不够多时,一般家里人只有一个人陪客。其他人则要躲出去,等客人吃完后才能回来再吃,如果不够吃的话就再简单地做点凑合着对付一顿了事。 春生一边吃饭一边跟两个表哥聊着,喜山问春生去山上干吗了?春生说想看看有没有鸟窝或石鸡之类的,结果转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表哥说跟前这座山上因为经常会有很多人上去,所以没有那些东西,要到远处的山上才会有。两个表哥只顾着跟春生说着话,很少动筷子吃菜。春生哥三个吃完后,喜山和喜水哥两个把炕桌抬到了外屋。两个表妹和姑姑刚刚在外屋坐下来要吃饭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喜山和喜水两人先后跑了出去,时间不长两人回来了。喜山在炕沿上坐下后,春生姑姑问怎么回事,喜山说:“郑家的哥几个找上门去跟柳家打架去了,说是柳家房后那块空院的院墙倒了,石头落在他家院里了。” “就为这点事儿还值得找上门去打架呀?”春生姑姑说。 “两家不是有过结吗?明摆着是欺负人呗。” 春生问:“他们两家有什么过结呀?” 喜山说:“你不知道,柳家的成分高,是富农。家里有两个儿子,岁数都老大不小的了,可是因为成分高,也没人给说媒提亲,好不容易前年托人给老大介绍了一个外村的有病的姑娘,两人结婚了。一家人就住在一个院里,要是等老二再结婚姻的时候,房子就不够住了,想批房基地他们家肯定批不下来,好在房后边还有块空院,所以就想等着有了钱把前院的房子也拆了,前后院并在一起平分一下,盖两排房。郑家老大的院子是紧挨着柳家后院的,他嫌自己家的院子小,就想把柳家的后院要过来,说再批一块宅基地给柳家。柳家倒也没说不行,只是说要等郑家把宅基地批下来后再换。这郑家就说柳家在故意难为他们,就这样两家人有过结了,郑家只要能找一点茬就欺负柳家。其实,别看柳家哥两个老实巴交的,可人家那哥两个长得都是五大三粗的,力气很大,特别是那老二,用一只手握住车把就能把小推车平举起来,要论打架,郑家哥三个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柳家哥两个,可柳家成分高,郑家那个老大又是他们队里的队长,所以柳家也只能被他们欺负。” “噢,这么回事呀,那郑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那也没办法呀,就算柳家成分不高也不行,人家郑家人还当着队长呢。” 很少说话的姑父这时也插话了:“唉,人家柳家人老实着呢,又都挺勤快的,在过去过得挺好的,现在不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哪!” “什么天子呀臣呀的,你那是封建思想,在外面可不能说这种话,小心着点。” 姑父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被喜山说了两句就低下头去抽烟,不再说话了。 春生兄妹三个要告辞回家时,姑姑拉住春生的手一定要让他们哥几个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春生说明天春铃和黑蛋明天都还要上学,所以必须回家。姑姑也只好做罢。春生把来时装馒头的篓子搬到小推车上,见篓子里剩了四个馒头,就跟姑姑争执着非要把那四个馒头给姑姑留下。姑姑死活不肯,说这是规矩,必须要有“回盒”才行。春生说来的时候他妈妈交待了,一个也不许剩回去。最后好说歹说姑姑还是让春生剩回了两个馒头。 春生兄妹三人从姑姑家出来后,姑姑一家人把春生哥几个送到出村很远的地方,直到看着春生他们三个拐了弯看不见了才回了家。 43.第四十二章 吹牛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3节第四十二章 吹牛 去串一次亲或出趟门,对于乡下孩子们来说就相当于出去见了一次世面,回家后是要好好的跟伙伴们吹嘘、炫耀一番的。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看着伙伴们一脸的好奇和投向自己的羡慕的目光,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仿彿倾刻间自已的身份地位就提高了一个等级。生活在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里的人们,都会有强烈的等级意识。平时总被圈定在一个指定的范围内生活的人们,总会把外面的世界想象的如同仙境一般的完美。从外面的世界来的人自然就会被奉若神明。而那些到过外面世界的人,不论他所去的地方是如何的不堪,也不论他去外面做了什么,他都会被视为曾经进入过仙境的人,是接近过神明的人,所以就理应受到敬仰。 假如你去过的地方并不完美,甚至还不如你所生活的地方,那也没关系,你尽可以胡编乱造。而且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你想说它有多好它就有多好。 黑蛋的同学们就经常这样干,只要出趟门,回来后就会向同伴炫耀一下自己的经历,因为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已的见多识广,从而令同伴们向自己投来羡慕的眼光。不过有一点要牢记,在炫耀之前最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在场听你吹嘘的人群中没人去过你所吹嘘的那个地方,这样才能保证避免被人戳穿的尴尬。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家就住在黑白二蛋两家河对面的王小黑,去年他曾跟同学们吹嘘他姥姥家那个村的狗拉屎撒尿都要跑到厕所里去,从来不随地大小便,最后得出结论是人家那个村里的文明程度是相当高的。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可是王小黑说完后忽然想起陈东的姥姥家也是那个村的,当他有点心虚地看着陈东时,陈东竟然在一旁说这事儿他也知道,还说那个村的狗撒尿时都是站起来用两个前爪扶住小鸡鸡对准尿盆撒,一点也不会撒到外面,结果王小黑这一番吹牛竟收到了超出预期的效果。 姚胜军那个二百五就没这么幸运,他干过的那事太傻了,没人肯帮他。他去姥姥家拜年回来后听着别人不停地炫耀他也来劲了,说他姥姥家那个村子里的猪会模仿人唱样板戏,结果被大家嘲笑了一顿。 “我操,你别瞎鸡巴吹了,你姥姥家不就是南岗村的吗?南岗村谁不知道啊,那个村连人唱戏都唱不好,更别说猪了,他们村经常跟咱们村干仗,你还替他们吹牛,真鸡巴不害臊!” 所以,至今那吹牛大王帽子姚胜军还戴着呢。 黑蛋去了趟姑姑家,当然也是要吹嘘一番的。不过,黑蛋这人还是比较实际的,吹的没那么大,比较生活化,再加上白蛋的配合,收到的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星期一这天,黑蛋吃过早饭,就叫上白蛋去上学了。到学校时,班里有七八个男生比他们先到了,另外还有几个女生。白蛋把书包往桌上一放就开始配合着黑蛋演起了双簧。 “哎,黑蛋,你昨天不是去你姑姑家了吗?” “是啊!” “你姑姑她们村里好玩吗?” “可好玩了,比咱们这里好玩。” “都有什么好玩的呀?” “那好玩的太多了。” “都有什么呀?跟我们说说。” 黑蛋把书包放在桌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见其他几个男孩子也都围了过来,就来了精神,指手划脚地说了起来:“我们一进村,村里的人们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跟我们打招呼,告诉我们说我姑姑没在家,还有人跑着去把我姑姑找了回来。你说,那里人比咱们这里人好吧?” “嗯,还真是,比咱们这里的人好多了,咱们这里的人见了外村的人都是爱理不理的。”白蛋在一边不失时机地帮衬着。 “趁着我姑姑做饭的时候我跟我哥哥我们两个就跑到房后面去了,房子后边就是山,我们往山上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跟前卧着一个大野兔,离我的脚才有一扎远,差点就让我给踩住了,我伸手就去抓,那个大野兔‘腾’一家伙跳起来,撒腿就跑。” 这情节还真有点吸引人了,好家伙!野兔竟然在脚下,要是抓住了,那得多大的一碗肉哇! 其他几个男孩子急切地问:“那你们后来抓到它了吗?”那神情就好象有一只又大又肥的野兔就在他们面前,伸手就能抓到一般。 “没抓住,那东西跑得太快了,追不上。” “唉!真鸡巴操蛋,到嘴边的野兔怎么又让它给跑了呢?” 旁边的几个男孩子有点失望,紧绷的神经也都松弛了下来。 “听我说呀,野兔是没抓着,可是还有更好的呢!” “还有什么呀?” “看着那个野兔跑远了,我也觉得可惜了的,可也没办法,我跟我哥哥就接着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又看见在一块大岩下边的草棵里,卧着一只石鸡呢,我就跟我哥哥我们两个弯着腰偷偷地走了过去,到了那石鸡跟前,我刚走到离那个石鸡有一尺远的地方,就被那个石鸡给发现了。”说到这里,黑蛋故意停顿了一下。 “啊?是不是又让它给跑了呀?”旁边几个人紧张地问。 “听我说呀!那石鸡一看见我,掉头就想飞,可我哥哥我们两个是分两路包围它的,它这一飞正好飞到了我哥哥的怀里,被我哥哥一把就给抓住了。” “噢。”围在一旁的几个同学这才松了口气。“操!石鸡肉比野兔肉还好吃呢,就是不如野兔肉多。” “什么呀?你以为就一只石鸡吗?” “那还有两只吗?” “就是呀,要是有两只的话,另一只也就飞了呀?” “哈哈!告诉你们吧,不是两只石鸡,是还有一堆石鸡蛋呢!那石鸡在那里卧着就是在孵小石鸡呢!” “啊?一堆蛋?得有多少啊?” “有十多个吧,我们连石鸡带石鸡蛋一起拿回我姑姑家,炖了一大碗石鸡肉,还煎了两大盘子石鸡蛋。” 黑蛋这一通会声会色的瞎白话,听得旁边的几个男同学直咽口水。 “你姑姑她们村可真好,什么时候也带我们去玩玩吧!” “行啊!没问题,等有了时间我就带你们去。”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哼!带你们去玩?想什么呢?带你们去我不就露馅了吗?等着吧!等过上几年,到时谁还记得这事儿呢!” 小孩子们到底还是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其实黑蛋和白蛋两人的配合并不是无懈可击,甚至还是有很大漏洞的。黑蛋白蛋两人本来晚上就睡在一条炕上,要是真有这些事,无论如何也是要先跟白蛋说的,而白蛋偏偏要等到了学校再问黑蛋,这明摆着两个人就是在演戏。还有,这个季节石鸡还在孵小鸡?这说法有点不靠谱。不过其他几个男孩子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野兔、石鸡、和石鸡蛋上了,所以也就没人去注意这些了。 45.第四十四章 暗箭难防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5节第四十四章暗箭难防 韩红梅好象心情不太好,这几天一直都显得很疲惫,上课时很少有笑容,而且还时常看着窗外发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星期六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韩红梅草草地布置了点作业,不等下课的钟声敲响,便宣布放学了。 下午黑蛋和白蛋做了半天的作业,第二天就要去拾柴了。 进入冬天之后,小孩子们在课余时间时也相对轻闲了许多,能做的就只有拾柴了。虽然村里砍树时各户都分到了大量的树枝,但做为各户最主要的燃料,干柴这东西有多少也不嫌多,有备无患嘛。女孩子较务实,主要是捡拾人们丢在地下的细小的树枝。男孩子们好大喜功,大都不把那些细小的树枝放在眼里,他们宁肯多花些力气,到挖掉果树后还没回填的树坑里去挖残留的树根。 吃过早饭后,黑蛋叫上白蛋,两人拿了弹弓,又在家后面的河边捡了一些小石子,便朝村外走去。到了离原来的梨园不远处,两人停了下来,仰着头朝路边的树上张望着,寻找老家(麻雀)。这个季节,树叶早忆落尽,光秃秃的枝条裸露着,麻雀是无处藏身的。不过这时麻雀也少了,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发见一只,刚拿起弹弓要瞄准时,姚胜军在远处看见了黑蛋和白蛋,就大声喊叫着朝这边跑了过来。结果把树上的老家也给吓跑了,气得黑蛋一把把姚胜军搡了个趔趄。 “瞎鸡吧叫唤什么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老家又被你给吓跑了。” 姚胜军满不在乎地说:“操!不就是一个老家吗?到处都有。”说完原地转着圈子,四下张望着。不一会儿,姚胜军用手一指:“你看那里不是还有吗?” 黑蛋顺着姚胜军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不远处的一棵柿子树上落着两个老家,于是三个人悄悄地向那棵柿子树靠近。到了那棵柿子树下后,黑蛋和白蛋两人举起弹弓开始瞄准。 姚胜军在一旁看得手痒,悄悄凑到白蛋跟前小声说:“白蛋,你打不准,看我的吧!”说着伸手来抢白蛋的弹弓,被白蛋用力一推,姚胜军踉跄几步一下撞到了黑蛋身上。黑蛋正在聚精会神地瞄准,被姚胜军这一撞,手一松,弹弓里的石子嗖地就飞了出去。黑蛋正要对姚胜军发火时,却见那老家扑腾着翅膀从树上掉了下来。于是,立刻转怒为喜,大叫一声:“打中了!”然后迅速地朝老家掉落的地方跑去,白蛋和姚胜军也跟着跑了过去。 “我操,你是瞎鸡巴蒙的吧?”姚胜军看着黑蛋手里提着的老家说道。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操什么呀你操?谁瞎蒙的呀?要不是鸡巴你捣乱,我这一下子能把那两个老家都打下来。” “吹吧你!” “谁吹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都是吹牛大王?” 白蛋问黑蛋:“你带洋火了吗?” “没有。” “那怎么烧啊?” “回家再烧吧。” “我这里带着洋火呢。”姚胜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洋火。 “可是这里也没水,怎么和泥呀?”黑蛋问。 “要不咱们就直接烧算了,别用泥糊了。”白蛋说。 “行,那先去捡点干树枝来。” 三个人分头捡来了干树枝,堆在一起点着火后,就直接把老家扔到了火堆里。树枝烧完后,黑蛋把烧得焦糊的老家找出来,拍打了一下吹掉上面的灰,然后撕开,丢掉内脏后,黑蛋白蛋各分了一条腿,把其余的分给了姚胜军。 姚胜军吃完后抹了抹嘴说:“老家这东西太小了,就一个老家三个人分,还不够塞牙缝呢,要是多打几个就好了。” 黑蛋丢掉手里的老家骨头说:“有本事你去打一个我看看。” “我真的有办法,今天回家我就去打。” “怎么打?” “把筛子扣在地上,里面放上点麦子粒,用一小截木棍把一边支起来,小木棍上拴一条长绳子,然后拉住绳子的另一头藏起来,等老家进去吃麦粒的时候就用绳子把小木棍拉开,老家就被扣到筛子里了。” “切,你说得容易,你敢用麦子喂老家,你爸爸打不死你才怪。” “没事儿,就用一小点麦子粒就行。” 三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原来的梨园。 梨园里的树早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是一个个直径约两三米深一米多的树坑。姚胜军站在树坑边上看了看说:“挖树根忒鸡巴费劲,你们两个挖吧,我去别处看看。”说完背起筐走了。 白蛋对黑蛋说:“他肯定是去扒柿子树枝了。” “管他呢,被李满库抓住有他好受的。”黑蛋说完就跳进了树坑,白蛋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正蹲在一米多深的树坑里用镰刀挖树根的时候,外而传来一阵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说话声。白蛋站起身探头看了一眼,见是赵卫红和另外几个女孩子,于是就又蹲了下去。赵卫红家其实是用不着拾柴的,只不过赵卫红这个从来都不怎么干活的支书家的千金在家呆得无聊了,想要出来玩儿玩儿,所以也就装模作样地背了个筐跟着几个女孩子来到了梨园。 黑蛋问:“谁来了呀?” “有那个胖猪赵卫红,还有几个小丫头。” “她怎么也来拾柴禾了呀?” “谁知道呢?闲得没事干呗!” 一群女孩子到了已经砍掉了梨树的梨园后,其他几个女孩子都弯腰拣着散落在地上的树枝,只有赵卫红在溜溜达达地转来转去。 转了一会儿后,赵卫红停下来对其他几个女孩子说:“哎!你们帮我看一下筐,我要去解手。”说完把筐放在地上朝路边走去。 白蛋听见赵卫红说话后,心里暗暗一动,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连忙站了起来,趴在坑沿上只露出半个脑袋向坑外张望。 因为已是冬天了,野外的地里到处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遮挡物,赵卫红走到小道上,往低处看了看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最终她还是回到了梨园里,找了一个位置稍偏僻一点的树坑跳了进去。白蛋见赵卫红跳进了树坑后就悄悄地爬了出来。 黑蛋问:“你去干吗?” 白蛋趴在坑沿上,回头向黑蛋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然后从土堆的后面猫腰向赵卫红所在的那个树坑走了过去。 来到赵卫红跳进去的那个树坑边,从土堆后面爬上土堆向下一看,赵卫红正好是背对白蛋撅着屁股在撒尿。白蛋摸了摸身边的土坷垃,挑了一块比较松软的土坷垃照赵卫红的屁股上砸了下去,只听“咚”地一声,碗大的土坷垃在赵卫红的屁股上砸了个粉碎。赵卫红扑嗵一声坐在了自己撒的尿上。白蛋迅速地从土堆的后面跑回到了他和黑蛋所在的那个树坑边,跳了下去。 赵卫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懵了,当她明白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撒的尿上,沾了一屁股的尿泥,张开大嘴便“哇哇”地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提起裤子,顾不得蓝色条绒裤子上沾上了大片的尿泥,手脚并用地从坑里爬了上来。跟她一起来的几个女孩子忙围过来问是怎么回事?赵卫红哭着说有人拿土坷垃砸了她,还问她们看没看见是谁?几个女孩子都摇头说不知道。四下看看也没看见坑外有人,于是一个坑一个坑地找,可树坑很多,好多个树坑里都有几个男孩子在挖树根,问到谁都说不知道,最后赵卫红只好哭哭啼啼地回了家。 将近中午的时候,黑蛋和白蛋各自背着满满的一筐树根回家了。当路过姚胜军家门口时,大门里传出姚胜军杀猪似的大喊大叫。黑蛋和白蛋走进大门,探头往里一看,见姚胜军被捆在了一棵枣树上,正在嗷嗷乱叫。 原来姚胜军偷偷抽他爸爸烟的事败露了。 姚胜军的姐姐姚胜红在给姚胜军洗衣服时,从他的衣兜里翻出了一把烟末,等他爹姚得财回家时,姚胜红向姚得财告发了姚胜军。 姚得财一听就火了:“妈的,我说我的烟这段时间下去的这么快呢?原来是这个小王八羔子在偷着抽。等他回来再跟他算帐。” 姚胜军跟黑蛋和白蛋分开后,很快就扒了一筐柿子树枝,然后又在玩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他才背着筐回家了。刚进家门就挨了他爹一笤帚疙瘩,姚胜军还理直气壮地质问他爹:“干吗?我刚弄了一筐柴禾回来,你凭什么打我呀?” “嘿!小王八羔子你还挺会装蒜,好,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问问你,你衣服兜里的烟是怎么回事?” 姚胜军一听就傻了,一拍脑门脱口说道:“咳!我忘了掏口袋了。” 话音刚落,屁股上又挨了一下,姚胜军撒腿就跑。 姚得财抢先堵在了大门的方向,以防姚胜军逃出去,然后关上大门转身骂道:“小免崽子你还敢跑。”手握笤帚就在后面追。 姚胜军只好在院里子里转着圈跑。 姚得财一时抓不到姚胜军,就对站在旁边的姚胜红喊:“给我拦住他!” 姚胜红伸手拦住了姚胜军。姚胜军抱住姚胜红的胳膊张口就要咬,幸好姚得财及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姚胜军的后脖领子,把他拖到枣树下,让姚胜利给他从柴房里拿来了条麻绳,三两下就把姚胜军捆在了枣树上。确认绳索已捆牢后,让姚胜红去打开了大门。 姚胜军气急败坏,跺着脚大骂:“姚胜红,你真不是个人,你就是个大叛徒。还有姚胜利,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这个狗腿子,你去南岗村看电影时摸人家大姑娘的屁股被人家骂了一顿我都没告你的状,你还帮狗吃屎,来对付我。” 姚得财举起笤帚疙瘩照着姚胜军的屁股上一顿猛打:“小王八羔子,你说谁是狗呢?” “哎哟!哎哟!哎哟哟哟哟!我没说你是狗。” 姚胜利则趁着他爹正专心地教训姚胜军的时机悄悄地溜回了屋里。 当黑蛋和白蛋走进姚胜军家门时,姚得财已经回到屋里,此时正在教训大儿子姚胜利。而姚胜红也去帮她妈去做饭了,院里就只有姚胜军还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黑蛋放下背筐悄悄跑过去为姚胜军松开了绑绳,姚胜军从绳套里钻出来后也顾不上跟黑蛋和白蛋说话,撒丫子就逃到了他奶奶家去了。 黑蛋和白蛋见姚胜军跑了,也背起筐往家的方向走去。 46.第四十五章 拣煤碴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6节第四十五章拣煤碴 黑蛋和白蛋刚从姚胜军家出来,就听到远处传赵贵喜的老婆耿金梅的叫骂声。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要论起骂街,耿金梅算得上是庙前村的高手,她知道什么时候是骂街的最佳时机。既然要骂街,那当然是听众越多越好。不然的话,骂街就起不到震慑做用。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各家各户准备吃中午饭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正是人们都在家的时候,这会儿骂街,听众是最多的时候。 “这会儿各家家里可都有人啊,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是谁家的有人养没人教的小王八羔子,用土坷垃打了我家卫红,我操你八辈祖宗,爹多娘少的小杂种,有胆量你明着来呀,暗地里下黑手的算什么本事呀?操你个妈的!你个缩头王八养的小畜牲……” 黑蛋听到耿金梅的骂声后,扭头看了看白蛋,小声说:“听到了吧?赵卫红她妈骂街呢!” “她骂就骂呗,反正不疼不痒的,没人理她她就是骂的自己,有机会我还修理她家丫头,看看是骂得疼还是打得疼。” “走快点吧,赶紧回家。” “那么着急干吗?” “你还想等她转到这边听她骂街呀?” 白蛋不做声了。两人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 耿金梅在村里把大街小巷都转了一遍之后,又来到了南河的南边,站在路边大骂了一通。 刘铁柱一家人刚刚坐下吃饭,听到骂声后刘铁柱问黑蛋:“黑蛋,是不是你干的呀?” “不是我,我没干。赵卫红又没惹过我,我干吗招惹她呀?” “那是谁干的呢?” “我又没看见,不知道。” “你刚才说她没惹过你就不是你干的,那她惹过白蛋,是不是白蛋干的呀?” “不是。” “那这河南边就咱们两家,她怎么还跑到这里来骂呢?” “那我怎么知道。” 宋玉萍斜了刘铁柱一眼说:“吃你的饭吧,耿金梅那种狗杖人势的东西,要是骂起街来还不得把全村骂个遍吗?别什么事都问咱家黑蛋。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刘铁柱想想倒也是,也就不再问了,低头下去继续吃饭。 耿金梅骂了一中午的街也没人理她,这让她觉得很没意思,找不到对手就这么骂,确实没趣。再加上她也累了,于是暂且收兵回家了。虽然全村人都静静地听着耿金梅骂了一个中午,可她还觉得不解恨。到了第二天中午,村里有了电。耿金梅拿了大队部的钥匙来到大队部的广播室里。打开高音喇叭又扯着嗓子骂了起来,开场白是:“各家各户都听好了啊!谁家的小王八羔子用土坷垃打了我家的卫红,我操你十八辈祖宗。”隔了一晚上被骂的祖宗又加上了十代。 “老娘轻饶不了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爹妈死得早,短传授。打了我家卫红你以为就白打了?我他妈的天天骂你,让你一家不得安生,直到骂得你跳出来承认才算拉倒,操你个亲娘后奶奶的……” 耿金梅不断变换着花样,在高音喇叭里不停地骂着,直到赵贵喜听到骂声后跑到大队部里把扩音机关掉后耿金梅才悻悻地回了家。 赵贵喜把他老婆打发回家后,重新又打开了扩音机,用高音喇叭通知各生产队准备马车去拉煤。因为早已经进入了冬季,要准备过冬取暖用的煤,所以各村都要凭供应证去县城的煤建公司,把按配额供应的煤买回来。然后分给各户,准备过冬用。 煤的价格倒不贵,几十块钱一吨,但数量有限。各家只能分到千把斤,这点煤是烧不了几天的,所以都要等到冬天最冷的那段时间,才会生上煤火。 刘铁柱和春生父子两个把从生产队里分到的煤用小推车推回了家,在南墙根堆放了起来。过了几天之后,玉林来到刘铁柱家,进屋后问:“铁柱,我托人从红光厂拉回了三车炉灰碴,你要吗?” “要,要,早就听说过有人家拉炉灰渣回来捡煤,想去拉点又找不到关系。” “那炉灰碴就卸在路边上了,你叫上春生,咱们把炉灰碴分掉推回来吧!” 刘铁柱见王玉林转身要走,连忙叫住:“哎,玉林哥,等一下。” “干吗?” “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我就买了两盒烟,给了我托的那人一盒,又给了车把式一盒就拉回来了。其实这东西在人家厂里根本没用,人家还嫌这东西占着地方碍事呢。” “那我给你出一盒烟钱吧!” “说什么哪?行了,快过去把炉灰碴推回来吧,一会儿还要去出工呢!”王玉林说完转身走了。 刘铁柱叫上春生,两人推着推车到了路边时,王玉林和文惠已经等在那里了。等刘铁柱父子二人走到跟前,王玉林说:“铁柱,我看咱也不用再分一次了,直接装车往家里推吧,一趟每家推两车,这样也就省得再分一次了。” “行啊,那就装车吧。” 刘铁柱和王玉林分别装满车后推走了。春生的车也装满了,回头见文惠刚刚装了半车,就拿着铁锹走了过来,到了文惠跟前,也不说话,把铁锹戳进炉灰碴里,再一脚用力把铁锹踩进去,便帮文惠装起车来。装满后,让文惠推起车先走,然后自己跟在文惠的身后。春生见文惠推着装得满满的一车煤摇摇晃晃走着,便在后面说:“你要是推不了,就放下吧,等我回来再帮你推回家。” 文惠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儿,我能推。” “这次装得太满了,下次少装点吧,我给我家推一车,再给你家推一车,你呢也给你家推一车再给我家推一车,这样两家不就一样多了吗?” “哎呀!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什么多了少了的?你推你的吧,别管我了,我没事儿。” 第二次两人装上车后,春生不容分说,就把车推到王玉林家里。文惠也只好推到了刘铁柱家。 在出工集合的钟声敲响之前,两家人把炉灰碴全部运回了家里。 黑蛋放学后刚一进家门就接到了新的作务——从炉灰碴里拣煤。于是放下书包,拿了个小板凳,又找出个破铲子就坐在炉灰碴前开始一点点地拨着炉灰碴从里面挑选没有烧透的煤碴。 白蛋也没能躲过去,同样也是被指派了去拣煤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黑蛋和白蛋只要一放学,就要一头扎进炉灰碴堆里,埋头捡煤。开始几天还好,可一个星期下来两人就有点受不了了。整天一个人低着头坐在一大堆炉灰碴面前,哗哗地扒拉着,从灰白色的炉灰里面仔细地寻找着黑色的煤碴,连花生米大小的煤碴也不能放过,累还不说,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简直就是煎熬。坐牢也不一定有这么难受吧?眼见一个星期过去了眼前的炉灰碴下去的还不到三分之一,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按照老师的说法,遇到困难的时候想想愚公移山就能克服困难,可黑蛋试了试,每天就是想上十遍愚公也不管用,眼前的煤碴还得一点点去拣。再说愚公到最后还有上帝派来了天神帮他把山背走了,可这上帝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黑蛋拣煤碴呢?再看看王文敏和刘春铃两个人,干完活就在一起说说笑笑,这不是故意在气人吗? “你闲着也是闲着呀,就不能过来帮帮忙?” “哼!想得美!” “不帮忙就别在我眼前乱晃,滚得远远的!” 到了晚上,黑蛋在背窝里还不忘对白蛋抱怨:“你爸可真是,干吗还托人弄来一堆这东西呀?要是我冻死也不烧这破玩意儿。” 白蛋第二天就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坐在炉灰碴堆前,仰着头“东望老聒(乌鸦)西望燕”,待上半天拣几粒煤碴,谁跟他说话也不理。最后冯玉兰只好松口说:“行了,捡的也不少了,歇几天吧,以后放学后不用捡了,每个星期天拣一天就行(当时周末放假一天半)。”白蛋跑到黑蛋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黑蛋,黑蛋见白蛋解放了,更加郁闷了,整天在家里皱着眉头不说话。最后又宋玉萍也只好实行了相同的政策,让黑蛋也等到星期天再捡。暂时可以摆脱那一大堆的炉碴了,黑蛋和白蛋的心情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在那一大堆的炉碴捡完之前,两人再也不会盼望星期天了。 47.第四十六章 又出大事了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7节第四十六章又出大事了 终于熬过了星期天。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星期一的早上,白蛋吃完饭后来找黑蛋去上学。 黑蛋晚上做作业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洋油灯,洋油洒在了作业本上,不能再用了。再订作业本的话就要再次向妈妈要钱,而黑蛋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向妈妈要钱,更何况刚刚被洋油浸透的作业本是前不久才订的,再要钱的话肯定要被数落一顿,可是不赶快订好作业本,并在上课之前把作业做完,那上课后被韩红梅教训的滋味更不好受,这可真让黑蛋左右为难了,于是,磨磨蹭蹭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白蛋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故意催促道:“黑蛋,走吧,咱们的作业还没做完呢,到学校里还要写作业。” 黑蛋没说话,不但不急着走,反而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宋玉萍看见黑蛋那磨磨叽叽的样子,就知道有事,于是问道:“又怎么了黑蛋?不舒服了?” 黑蛋摇摇头说:“没有。” “那怎么还不去上学呀?” “嗯……妈,你给我六分钱吧。” “要钱干吗?” “嗯……” 白蛋忙说:“黑蛋的作业本用完了,要去买张粉连纸订作业本。” “这刚几天呀就用完了?是不是撕了叠元宝了。” “没有。” 白蛋又在一旁帮腔说:“婶子,那粉连纸太薄,不能叠元宝。黑蛋的作业本就是用完了。” “我不信,上次要钱买纸到现在才刚刚几天,不可能就用完了,黑蛋,说,到底干吗用了?” 黑蛋这才吱吱唔唔地说出原因。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宋玉萍听完就唠叨了起来:“你说你怎么就没个老实的时候呢?没梯子你都想上天。大晚上的不好好写作业,瞎折腾什么呀?那洋油也全都遭践了吧?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黑蛋低着头没说话。 白蛋连忙解释:“不是,婶子,我们没瞎折腾,是回身拿橡皮时不小心碰翻的。” 刘铁柱不耐烦地对宋玉萍说:“行了,你就给他吧,唠唠叨叨没个完,你说半天有用吗?” 宋玉萍这才起身到了里屋拿出三个二分钱的硬币丢给了黑蛋。 到校后,白蛋帮黑蛋把刚买来的粉连纸折成了三十二开的作业本。黑蛋拿着折好的本子去老师的办公室借订书器。到了办公室门口,黑蛋喊了声:“报告!”办公室里传出一个男老师的声音:“进来。” 黑蛋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韩红梅不在办公室里,刚才说话的是二年级的刘老师。 “刘老师,我们韩老师呢?” “噢,韩老师还没来呢,有事吗?” “我想订一下作业本。” “拿来吧,我帮你订。” 刘老师帮黑蛋把作业本订好,然后交给了黑蛋。黑蛋接过本子急忙跑回教室,他要赶在上课之前把作业做完。 紧赶慢赶,当上课的钟声敲响后,黑蛋的作业还是没写完。趁着韩红梅还没进教室,黑蛋继续快速地写着。当黑蛋写完最后一个字时,韩红梅还没进教室,黑蛋这才松了口气。把作业本收起来后,坐等韩红梅来上课。 眼看半节课的时间过去了,却仍不见韩红梅的身影,同学们就有点忍不住了,开始交头接耳隔着桌子说起话来,而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教室里的声音由“嘁嘁喳喳”的窃窃私语渐渐地变成了“翁翁翁翁”乱哄哄的一片,最后再变成“哗哗”的潮水一般的声音后,校长走进了三年级教室。 一见校长进来了,全班人都安静了下来。 校长站在黑板前扫视全班一眼后说道:“你们老师可能是有事,暂时没来,你们就上自习吧!不过要遵守课堂纪律,不许交头接耳乱说话,要保持安静,不然会影响其他班级的。” 校长说完走了。 这半天,三年级的同学们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因为一直到中午放学时,韩红梅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放学的钟声刚一敲响,三年级的同学们从教室里蜂涌而出。 宋玉萍馏了一锅山药,把馏熟的山药从锅里全拾出来后,又熬了小米粥。做好之后,一家人开始吃饭。黑蛋先帮爸爸妈妈盛上了小米粥,然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刚坐在桌边要吃饭时候,白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进门就说:“黑蛋,你听说了吗?韩老师死了!” 黑蛋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白蛋愣住了。 刘铁柱把嘴里的馏山药猛嚼了几下咽下去后问:“白蛋,说什么呢?” “韩老师死了。” “小孩子家可不能胡说啊。” “我没胡说,我姐去挑水时听人说的。说是韩老师跳井死了,跳得是村北边那口浇地用的井,还说是先喝了农药后跳的井。” 这消息来得有点突然,韩红梅怎么会死呢?黑蛋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里他看到的那一幕。村里的大人们在闲聊时,经常会说起男人和女人们做那种事被人发现后自杀的事。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情里可以感觉到,那好象是一种很见不得人的事。韩红梅是不是也是因为做那种事才自杀的呢?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发现了韩红梅和李凤山做的那种事,并且把那事说出去了? 愣了一会儿,黑蛋问白蛋:“那我们下午还去上学吗?” “我也不知道。” “还是去学校看看吧,看看学校里怎么安排。”宋玉萍说。 “你吃饭了吗?”黑蛋问。 “还没吃呢。”白蛋说。 “那你在我们家吃吧。” “不了,我回家去吃吧,吃完饭我再来找你。”白蛋说完转身走了。 上学的路上,白蛋小声跟黑蛋议论了几句韩红梅的事,但黑蛋一直没跟白蛋说起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一幕。两人走进教室时,见其他同学们也都到了,全班同学都一脸茫然地坐在教室里,没人去操场上玩耍,只是偶尔有同学去一下厕所。虽然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谁也不肯提起。 上课的钟声敲响后,同学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教室里出奇的安静,没人说话,只是偶尔有几声触碰铅笔盒和翻动书页的声音。大约二十分钟后,校长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扫视了全班一眼后,走到讲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同学们,村里发生了一些事,学校决定你们班暂时先放假,什么时候上课到时再通知你们。好了,都回家去吧!” 校长从教室里出去后,同学们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开始小声议论了。 “韩老师怎么会自杀呢?” “谁知道呢。” “以后谁教咱们呀?” “不知道,你管那么多干吗呀?反正会有新老师的。” “这下,晚上又不敢出去玩了。” “怕什么呀?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呗。” “去你的吧,你有胆你晚上出去玩一个我看看。” 收拾完书包后,同学们各自回家了。 49.第四十八章 卖柿子也有风险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49节第四十八章卖柿子也有风险 韩红梅死后的第三天,校长用大队的高音喇叭通知了三年级的同学,让大家回校去上课。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因为大队里暂时还没安排新的老师,所以只能由校长为三年级代课。一个星期后,新的民办老师来给三年级上课了,他叫王三儿。王三儿能当上老师是沾了他老婆耿俊英的光。耿俊英是耿金梅的娘家侄女,当初就是耿金梅亲自做媒,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王三儿的。 王三儿家有弟兄七个,其中最小的一个叫王梆子。这王梆子比黑蛋大三岁,因为蹲过两次班所以本应该上初中的他还在上四年级,只比黑蛋高了一年级。虽然王梆子比黑蛋和白蛋大了三岁,而且还高了一个年级,可他跟黑蛋和白蛋的关系很好。平时黑蛋和白蛋经常跟着王梆子去他家里玩儿,所以王三当老师对黑蛋和白蛋来说,应该算是件好事。尤其是白蛋,终于可以不用再看韩红梅的脸色了,也不用再听她那些冷言冷语了,所以上学时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课间玩耍的时候也更活跃了。 进入了腊月,河面上冰越来越厚了,冰面上每天都有成群的小孩子们在滑冰。白蛋跟黑蛋两人也偷偷砍了几根鸡蛋粗细的树枝,又从破木箱上和破旧的椽子上拆够了所需的旧钉子,趁着家里没人时,偷偷做了一个滑冰床。虽然滑冰床做好了,但因为有捡煤碴的任务缠身,每逢周末都要在家人的监督之下拣煤碴,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伙伴们去滑冰。做好的滑冰床也只能暂且藏在柴棚里,用树叶子埋起来,不知何时才能派上用场。 这天吃过午饭后,春铃便帮宋玉萍收拾碗筷,刚把洗过的碗筷放好,就听院里有人叫:“二舅。” 春铃出门一看,是姑姑家的大表哥喜山:“哟!是大表哥呀,快进屋吧!” “我二舅在家吗?” “在呢,在屋里跟我妈说话呢。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这时宋玉萍和刘铁柱听见说话声也都先后迎了出来。 刘铁柱站在屋门口问:“喜山,怎么这会儿才来呀?吃饭了吗?” “噢,二舅,我吃过了。” 宋玉萍说:“吃什么呀吃,咱们都刚吃完,他走了十几里的路这会刚到咱家,除非是吃的早饭,瞧你这舅舅当的,还问什么呀,快让喜山进屋,我去擀面条。” 黑蛋和春生也都迎了出来,打过招呼后。把喜山让进了屋里。 喜山在炕沿上坐下后,冲外屋喊道:“舅妈,你别忙活了,我真的吃了。” “吃什么呀你吃,别骗我了。” “是真的,我上午干完活后,到家里吃了几口早上的剩粥才来的。” “吃几口剩粥能管什么用?你坐着吧,我给你下点面条吃。” “是真的舅妈,你别忙活了,我是来找二舅的,问问二舅什么时候去卖柿子,到时带上我一块去。” 刘铁柱说:“你先坐着吧,等一会儿吃完了饭再说。” 春生拿来了旱烟壳子让喜山卷着抽,自己也卷上一根,然后在喜山旁边坐了下来。 喜山点上烟后,转过头去看了看春铃问:“春铃今年就毕业了吧?” “嗯,今年就毕业。” “毕业后还上高中吗?” “还不知道呢,不知道能不能被推荐上。” “今天不上学吗?” “上啊,这就该走了。” “那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黑蛋也过来跟喜山打了声招呼后去找白蛋上学了,屋里剩下刘铁柱父子两个陪喜山说着闲话。 宋玉萍煮了面条让喜山吃过后,刘铁柱问:“今年你爸爸要让你去卖柿子吗?” “嗯,我爸爸说让我跟你出去学着卖,以后他就不出去卖了。” 刘铁柱点了点头说:“嗯,是该出去煅炼煅炼了,你爸爸一年比一老了,以后就别让他再出去跑了。” 春生说:“他那样的闲不住,不让出去他也会在家里呆着。” “唉,上岁数的人都闲不住,没见你姥爷吗?要是让他呆一会儿,他就浑身不自在。” 宋玉萍说:“出去卖柿子的话,可得让你妈多给你准备点衣服,现在这天可够冷的。” 刘铁柱说:“冷到不怕,推着几百斤柿子走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出汗。就是累点,绕小道走的话,也要走一百多里呢。” 喜山说:“累点也没事,在家里下地时,我推车比我爸爸推得还多呢。” 宋玉萍问:“干吗非要绕小道走呢?走大道不是好走点吗?” 刘铁柱说:“好走是好走,可是大道上说不定会有人查,万一被查住把柿子扣了那不就完了吗?” “咱不是有自产证吗?” “那也不行,要是赶上那些人不高兴,有自产证也没用,照样没收。” 春生在一旁插话说:“爸爸,要不我也跟你去吧。” 刘铁柱看了看春生说:“算了吧,你还小点呢,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最后刘铁柱跟喜山把出门的日子定了下来。 都商量好后,喜山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刘铁柱又嘱咐喜山:“让你妈别忘了给你带上棒子糁,路上吃饭要自己做,住店时借人家的锅灶熬粥喝。” “知道,我爸爸跟我说过了。” “那行,你回去准备一下,先把柿子摆在阴凉处冻好,到时我们就在说好的路口那儿等你。” “行,那我就走了二舅。” 送走喜山后,一家三口人便去出工了。 到了晚上,刘铁柱去找了王玉林,两人又一起去找了牛金水和王永山,几个人约好两天后一起去卖柿子。 临出发前的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刘铁柱和王玉林、牛金水、王永山几个人去大队会计家里开了自产证明。回家后各自把盖在柿子包上面的干草扒开,以便让柿子结冻。到了凌晨的时候,刘铁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炕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下了炕便往外走,门刚一打开,一股寒风便迎面扑来。刘铁柱打了个寒战,走到院里看了看天色,然后走到东墙根下,冲隔壁喊了起来:“玉林哥,玉林哥。” 喊了几声后,王玉林在隔壁答应着:“哎,哎,起来了,起来了。” “时候差不多了,装筐吧。” “这就去装,这就去装。” 叫了王玉林,刘铁柱走到南墙根下,用手往柿子包上摸了摸,柿子已经冻得如同石头一般坚硬了。于是拿来了筐子开始装起来。 几筐柿子装完后,刘铁柱把宋玉萍喊了起来。两人把柿子筐抬到小推车上,用绳子捆绑好后,又隔着墙问:“玉林哥,用不用我过去帮忙?” “不用不用,桂兰也起来了,让她帮我抬一下就行。” “那行,装上车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吧,一会儿等金水和永山来了咱们就动身。”“好嘞、好嘞。” 刘铁柱回到屋里后,让宋玉萍切了几刀白菜,把晚上剩下的粥炒了一下。刚刚吃完,就听见牛金水、王永山在外面喊。宋玉萍出去开了大门。这时的天色依然很黑,牛金水和王永山进屋后,几个人就商量着要动身。 宋玉萍问:“现在就走太早了点吧?” 刘铁柱说:“还是早点好,省得路上有人查。再说都跟喜山商量好了让他在路口等,别让他等时间太长了。” “那我去给你装点棒子糁。” 宋玉萍用一个小布袋装好了棒子糁后对铁柱说:“天儿这么冷,你把那件破羊皮袄也穿上吧,破是破了点,总还能管点用。” “你给我放在车上吧,等歇脚的时候再披上,推车走路时不用穿,走一会就热了。”宋玉萍找出破羊皮袄放在推车上后,四个人便顶着寒风推起小车出发了。 50.第四十九章 黑白二蛋遭文敏要挟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0节第四十九章黑白二蛋遭文敏要挟 因为刘铁柱和王玉林去卖柿子还没回来,黑蛋和白蛋终于盼到了一个没人管束的星期天。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两人上午拣了半天的煤碴,到了下午,等家里人全都出去后,黑蛋便隔墙叫白蛋:“白蛋!白蛋!” 白蛋蹬上猪圈墙,趴在院墙上探头问:“干吗呀?” “你家里还有别人在家吗?” “没有,都出去了。” “那你过来,咱们去滑冰。” “行,等一下,我这就过来。”说完从猪圈墙上跳下去,关了大门就跑到了黑蛋家里,黑蛋从柴房里拿出埋了好久的滑冰床,两人雀跃着直奔河边跑去。 冰面上已有几个男孩子在滑冰了,大多数的乡下孩子都是玩野了的,胆子很大。在河面还没有完全结冰,河道中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踩着薄冰试探着滑冰了。而此时的河面已完全结冰,且冰层很厚,踏上去感觉脚下很坚实,所以小孩子们无所顾忌地在冰面上嬉戏着。 黑蛋到了河边,把滑冰床往冰面上一扔,对白蛋说:“你先玩,过一会儿再换我。” 白蛋手里拿着两根火筷子,坐到了滑冰床上。黑蛋走到白蛋的身后,双手在他背上一推,滑冰床便载着白蛋“嗖”地向河中间滑了出去。白蛋急忙用火筷子插在前面的冰面上刹车。停住之后,小心翼翼地用火筷子撑着冰面,慢慢地往河边滑去。黑蛋站在河边,看着白蛋提心吊胆的样子,嘿嘿地笑着。白蛋渐渐滑远后,黑蛋便跑到河中间跟其他几个男孩子去打闹了。 过了一会儿,黑蛋见白蛋还在慢悠悠沿着河边滑冰,就大声喊着让他停了下来,然后走过去说:“你滑得也太慢了吧?真没劲,还是我来推你吧!”说完推起白蛋在冰面上飞跑起来。 白蛋有点害怕,两眼紧盯着冰面对黑蛋说:“慢点,慢点,在边上滑就行了,千万别往河中间去。” “瞧你那胆小样,还是看我的吧,你下来。” 白蛋从滑冰床下来后,黑蛋坐了上去。白蛋扶住黑蛋的双肩要推黑蛋时被黑蛋拒绝了:“不用你推,我自己来吧!”说完用两根火筷子在冰面上用力一撑就划向了河中间。 白蛋担心冰面会裂开,就站在河边喊道:“黑蛋,别往河中间滑,小心冰面塌下去。” “没事儿,放心吧。” 渐渐地冰面上的小孩子多了起来,一边在冰面上互相推搡着、追逐着还一边嗷嗷乱叫,以至于脚下冰面那嘎吧嘎吧的断裂声都没人听到。正当黑蛋玩儿得起劲的时候,忽听“嘎巴”一声,冰面从中间裂开了,水平的冰面瞬间倾斜了。黑蛋的滑冰床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快速地向河中间滑去。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他拚命地用火筷子撑住了冰面,但最终当滑冰床停下来的时候,他的一只脚还是踩进了裂缝里。冰凉刺骨的河水一下子灌进了棉裤里。这一下,黑蛋那一脸的兴奋顿时不见了,随即换上的是一付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艰难地走到了河边,看着被河水浸湿的那条棉裤腿对白蛋说:“完了,今天这顿揍是免不了了,还好我爸爸不在家,我妈打人不疼。” 白蛋一边帮黑蛋拧着棉裤腿上的水一边给他出主意:“快点去我家吧,我家生着煤火了,趁着现在家里还没人,赶紧把你的棉裤烤干。” “嗯,行,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急急忙忙地跑回了白蛋家。把火捅开后,黑蛋把棉裤脱了下来,拿了个小板凳光着屁股坐在地炉子旁边,白蛋也在另一边坐下来和黑蛋两人各拉住棉裤的一头架着在火上烤起来。 文敏和春铃两人结伴去出工,接到的任务是往麦地里挑粪。每次往返都要从离家不远的水渠边经过。挑了几次之后,文敏觉得有点口渴,所以等水渠边经过时,便把筐放在路边回家喝水。进了大门见院里的炉灰碴堆跟前没人,院子正中扔着个湿漉漉的滑冰床,屋门是敞开着的,于是就悄悄地进了屋。当她掀开门帘时,见黑蛋光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和白蛋两人架扯着棉裤正在火上烤着呢,于是大喊一声:“好啊!家里没人你们就造反了是吧?” 黑蛋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棉裤掉到炉子上,抬头一看是王文敏进来了,急忙把屁股从板凳上挪开蹲了下去,一边用力把棉袄往下拉盖住自己的下半身一边问:“王文敏,你怎么偷偷就进来了呀?” 文敏哈哈大笑:“谁说我偷偷进来的呀,是你们没听见。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干吗呢?还光着个屁股,害不害臊啊?” 白蛋把手里扯着的棉裤腿往旁边一丢,站起来就朝文敏冲了过去,一边往外推一边说:“你管我们呢?快出去吧你。” 文敏靠在门口的一边说:“你先别推我,黑蛋的棉裤是怎么弄湿的呀?” 白蛋说:“你管呢?” “哈哈,不说我也知道,我看见你们扔在外面的划冰床了,你们两个肯定是去滑冰了,你们等着,等咱爸和黑蛋他爸回来看我不告诉他们才怪呢。” “你敢!”白蛋一边用拳头在文敏身上乱打一边说:“你要是敢告状我饶不了你。” 文敏抓住白蛋的两只手说:“既然怕我告状还敢打我?你们求我还差不多,我要是高兴了,说不定就不告了。” 黑蛋见文敏的话还有商量的余地,就问:“那怎么求你呀?” “这个好说,只要改口管我叫姐姐就行了,还有以后再也不许叫我名字,只能叫姐姐。” 黑蛋犹豫了,叫了这么多年的名字,早已经习惯了,现在改口太别扭了,于是说:“你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干吗非要叫姐姐呀?叫声姐姐你就那么美呀?” “我起名字也不是让你叫的,废话少说,你叫不叫吧?你要是多叫几声,没准儿我一高兴就不去告状了。” “想得美吧你。”白蛋说着继续往把文敏往外推。 “行,不叫是吧?那你们就等着挨揍吧。”文敏说完转身要走。 黑蛋觉得叫声姐姐就能免掉一顿揍,还是划算的,于是赶紧叫住文敏:“王文敏,等一下,我叫还不行吗?” “行啊,那你多叫几句。” 黑蛋连叫了三句姐姐后,文敏又要求白蛋也要叫姐姐。 白蛋死活不肯叫,黑蛋担心如果白蛋不叫的话王文敏还会去告状,那样自己叫的那几声也就白叫了,所在又劝白蛋叫了声姐姐,文敏这才答应了不去告状。不过文敏还提出了条件,以后不许再喊她和春铃的名字,必须叫姐姐。 文敏走后,白蛋因为刚才叫了声姐姐觉得有点后悔:“就不该管她叫姐姐,管她叫了姐姐以后她就有话说了,不叫她她也不敢怎么样,她要是敢告状我饶不了她。” “饶不了她你能把她怎么样啊?再说她肯定会跟春铃说,春铃再告诉我爸爸我不还是挨揍吗?叫个姐姐怕什么呀?总比挨打好。还有,以后叫她们几句姐姐,说不定她们还会帮咱们捡煤碴呢。” “对,还真是。” 黑蛋和白蛋开始醒悟了,嘴巴甜是会给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的。 从小起,黑蛋和白蛋对春铃和文敏从小就没叫过姐姐,都是直接喊名字。为此挨了父母无数次的骂,但由于喊名字已经成了习惯,叫姐姐总觉得别扭,所以都不想改,不想今天却被王文敏给治服了。 太阳落山后,去出工的人们都收工回家了。王文敏回家后,故意趾高气扬地站在白蛋面前,摆出一会得意洋洋的样子盯着白蛋看。白蛋被她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就把头一低躲到了父母的房间里。可这文敏却很不知趣,时不时地到父母的房间里转上一圈,就好象在对白蛋示威,于是白蛋又躲到了院子里。好不容易等到晚饭做好了,白蛋急忙跑回屋里,把炕桌放在地上。转身要去盛粥时,却被王文敏抢了先,只得等她盛完后自己才盛了一碗,粥还很烫,白蛋又是搅和又是吹,匆匆喝完一碗,撂下饭碗就跑了出去。前脚刚进黑蛋家门,没想到,阴魂不散的王文敏后脚就跟了进来。 宋玉萍一家人这时正在吃饭,黑蛋抬头见白蛋来了,刚要说话,见王文敏还跟在后面,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宋玉萍见文敏站在门口,就对黑蛋说:“去,给你文敏姐搬个小板凳过来。” 要是在平时文敏总是会说声:“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可今天她还真就站在原地等着。 黑蛋也只好起身去搬了个小板凳,往王文敏的脚下用力一放,说了声:“坐吧。” “跟谁说话呢?”文敏故意问道。 “跟你呗。” “那你怎么不叫呢?” 唉!没办法,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呢。黑蛋只得很不情愿地说了声:“文敏姐,坐吧。” 文敏和春铃两人对看了一眼偷偷地笑着,宋玉萍莫名其妙地看着黑蛋问:“嗯?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改口叫姐姐了?” 黑蛋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呼噜呼噜”地大声喝粥。 春铃跟文敏挤了挤眼说:“黑蛋长大了,懂事了呗。” 白蛋害怕会殃及自己,早已悄悄地溜进西里间去了。 春铃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白蛋,冲着里屋喊:“白蛋。” “干吗?” “黑蛋都改口叫姐姐了,你呢?” 白蛋没说话。 春铃又喊:“白蛋,没听见哪?” “春铃姐,行了吧?” 春铃和文敏哈哈大笑,宋玉萍和春生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但见春铃和文敏都在笑,也就稀里糊涂地就跟着笑了起来。 出门到外县去卖柿子的几个人回来了。 刘铁柱进门后,把推车往地上一放,便开始解开车上的筐子,放到了墙根下。宋玉萍听见声音后,连忙从屋里跑出来,把小推车推到柴房前放下后,一边帮刘铁柱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问:“这次卖得怎么样?” “还行吧,好也好不到哪儿,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刘铁柱说完把剩回来的几十块钱从怀里掏出来交到宋玉萍的手上。 宋玉萍接过钱又问:“他们几个卖得也不错吧?” “都差不多,不过这次王永山不是太顺。” “王永山怎么了?”宋玉萍问。 “他卖完柿子后,买了十五块钱的麦子,结果被人查住没收了。” “买点麦子怎么了?为什么要没收呢?” “人家说了,你们县的县委书记在省里开会时就夸下海口了,说你们县的粮食都已过黄河了,那干吗还要到我们县来买粮食呢?” “那最后那麦子就真给没收了?” “最后好说歹说,花了五块钱,买了一条烟送给那人才把麦子还给他。” “真是阎王不嫌鬼瘦。” “那有什么办法?能把那点麦子还给他就认便宜吧。” “什么时候再去卖呀?” “歇两天就去。”刘铁柱说着进了屋。 出门去卖柿子是要冒风险的,每次都是提心吊胆的,但不管怎样,分到手的柿子总不能烂在家里吧?必须想办法卖出去,因为这是一年当中全家人最大的进项。 两天后,刘铁柱等几个人又推着车出发了。 51.第五十章 猪和羊的生死观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1节第五十章猪和羊的生死观 把家里的柿子卖完后,生产队的年终决算也公布了,平均每个工(十分)折合三毛二分——也就是每个成年男劳力起早贪黑,干着天下最累的活,一天也只能挣到三毛二分钱,每个月可挣九块多钱。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而女人们同样也不轻闲,她们每天的工分是七分,所以每个月只能挣到六块多钱。而此时在城市里,一个普通二级工人每天只工作八小时,一个月的工资大约是三十元。 春节快要到了。过年就得有个过年的样子,庄稼人的日子虽然艰难,但年总是要过的。穷人有穷人的过法,不管有钱没钱,也还是要准备一下的,至少也要给孩子们买身新衣服,女孩子们再买点红头绳新发卡之类的,男孩子们还要再买上几挂鞭炮。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年都很少见到荤腥,好不容易熬到了过年,是开荤的时候了。 首先是生产队里要杀羊了。 小孩子们听到生产队里要杀羊的消息后,纷纷跑到场院里去围观。黑蛋白蛋拿着鞭子和“老婆”(陀螺)到了村里,本来是想找几个小伙伴比试一下,看看谁的“老婆”转得时间更长的,见其他的小伙伴们都跑着去场院里看热闹了,所以也跟着来到了本队的场院里。 场院的一角,在靠近库房地方支起了几块板子当做案板。虽然跟前围了一群来看热闹的小孩子和几个队长派来帮助羊倌杀人的人,但宽敞的场院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凛冽的北风不时掠过场院,卷起一阵阵的尘土。因为这里的地势较高,所以风也显得有点野,吹起的沙尘打在脸上,如同细细的皮鞭抽打一般。 几只绵羊被从羊圈里拖了出来,到了案板跟前又被强行按倒后用绳子捆了起来。那些被捆住四蹄的绵羊,大睁着两眼,不出一声,静静地躺在场院里,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着。羊倌李毛子手里握着一把一尺来长如弯黄瓜状的锋利的尖刀站到了案板前。随后过来两人抬起一只绵羊放到了案板上,牢牢地按住。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那绵羊也不做挣扎,两眼睁得圆圆的静静地等待着。李毛子用手在羊的颈部轻轻拍打了几下,然后用一只膝盖压在绵羊身上,一手抓住绵羊的脖子,另一只手把尖刀对准羊脖子的一侧猛地刺了进去,直到刀尖从另一侧透出后,才把刀抽了出来。绵羊的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哗哗地流进了下面的接血盆里。直至血液流尽,那绵羊也没出过一声。血腥的场面让围在一旁的小孩子们胆战心惊,胆子小点的则躲到了其他男孩子的身后。 大人们好象对此并不在意,一来是因为这种事他们看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二来是因为他们认为猪和羊之类的东西生来就是要让人们杀掉吃肉的。 传说老天爷在给人类安排了五谷杂粮做为食物之后,以为万事大吉了,于是就去一门心思地去治理仙界了。可没想到,到了腊月十三这一天,被老天爷派到凡间的基层干部们——即各家各户的灶君们,在回天宫汇报工作时,向老天爷说起一件让他们觉得很奇怪的事,说最近一段时间,人类和猪、羊时有冲突,每当发生冲突时,人类就会追着猪羊乱咬。 老天爷沉思了许久之后,忽然明白了,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地说:“噢,我明白了,人是杂食动物,当初我怎么忘了给他们安排点肉食了呢。他们既然喜欢跟猪羊咬架,那就把猪羊肉也做为他们的食物吧。”于是,拟了一道旨意,派天神到凡间给动物们宣读。 天神到了凡间之后,便召集各种动物前去开会。在会上,天神宣读了老天爷的旨意——猪羊一刀菜。即猪和羊可以被人类当做食物,任意宰杀。羊和猪是同时接到通知开会通知的,也是同时出发的。但因为羊的奔跑速度很快,所以及时赶到了会场。而猪跑得太慢了,所以它迟到了。羊听完天神宣读后,知道天命不可违,只能默默接受,所以到后来被杀时也毫无怨言。而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到会场时只听到了一声“散会。”所以这猪根本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当它被人抬到案板上要宰杀时它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同样是一条性命,凭什么你们就能要我的命呢?于是就拚命挣扎,还不停地尖叫。 其实还是羊想得明白,羊是终有一死的,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了人类的利益而死,那就死得其所,是重于泰山的。挣扎也好,尖叫也罢,一点用处也没有。与其做无谓的反抗,倒不如从容就义,就算是不能名垂青史,至少也能死得舒服一点。 关于猪羊一刀菜的故事,在黑蛋在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就讲过。爷爷还告诉过黑蛋,人杀猪宰羊和狼吃人一样,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所以正如狼有权利吃人一样,人也是有权杀猪宰羊的。道理是明白了,可是当黑蛋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还是感觉到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不等杀第二只羊就拉着白蛋跑回了家。 各家都把分得的几斤羊肉剁成肉馅,腌了起来,准备过年时再吃。接下来就要开始杀猪了,牛金水家杀猪比较早,腊月二十之前就把猪杀了。杨秀芹用猪肉、粉条、白菜和豆腐炖了一大锅,盛了几大碗让牛二虎和牛小燕分别给公婆家、大伯子家以及几家关系处得比较好的送了过去。 牛小燕被指派给王玉林、刘铁柱两家去送。她用屉布兜了两个碗,一手拎着一个到了小河南边,故意绕过刘铁柱家而先到了王玉林家,白蛋从她手上接过一碗端进了屋里。随后牛小燕才来到刘铁柱家。 进了大门便喊:“婶子。” 宋玉萍刚刚把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听见叫声便迎了出来。 “哟!是小燕呀,来给婶子送肉来了是吧?快来进屋来。” 牛小燕进屋后把用屉布兜着的碗放在桌上,然后把屉布抽出来说:“婶子,你尝尝我妈做的好不好吃。” 听到牛小燕说话后,刘铁柱和春生、春铃也都从里屋走了出来,只有黑蛋坐在里屋没动。 刘铁柱拿起筷子说:“我先来尝尝。”说完夹了块肉吃了,说:“嗯,好吃,好吃,回告诉你妈,就说我夸她了,她的手艺不错。” 宋玉萍拍了拍牛小燕的头说:“小燕,正好我刚做好了饭,你也别回家吃了,就在婶子家吃吧。” “不了,我妈都做好了,等我回家去吃呢。” “是吗?除了炖肉,你妈还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白面饼。” “荷!怪不得不在我家吃呢,那就回家吃吧。” 牛小燕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宋玉萍说:“婶子,你过来。” “干吗?” “你过来呀。”牛小燕招着手让宋玉萍弯下腰后趴在宋玉萍的耳边说:“我送来的肉你别让刘春明吃。” “为什么呀?” “就是不让他吃。” 宋玉萍直起身笑着说:“哈哈,为上次的事还没完呢?上次你铁柱叔不是已经把他打了一顿吗?” 牛小燕跺着脚喊嚷道:“反正就是不让他吃。” 黑蛋虽然在屋里没出来,但他能猜到牛小燕说的是他,于是从屋里出来说:“你求我吃我还不吃呢。” “好,那要是等我走了你再吃你就没脸。” “不吃就不吃,过几天我们家杀了猪还不许你吃呢?” “凭什么呀?” “不凭什么,反正不让你吃。” “我想吃就吃,反正猪也不是你养的,你管得着吗?” “那你家的猪还不是你养的呢,你还管不着呢,我也想吃就吃。” “那你就没脸。” “你更没脸。” 刘铁柱、春生和春铃都笑眯眯地看着牛小燕和黑蛋互不相让地争吵,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宋玉萍说话了:“行了,小丫头片子,让你在这儿吃饭你不吃,不吃就赶紧回家吧。你们几个就是冤家对头,从小见面就掐。”说完推着牛小燕把她送出了大门。 几天之后,刘铁柱家也杀了猪。宋玉萍做好炖肉后,给王玉林家端过去一碗,然后让黑蛋给各家都送去一碗。黑蛋先给爷爷奶奶和大伯家各送去一碗后,又分别给牛金水家和王永山家各送了一碗。当杨秀芹接过黑蛋送来的炖肉放在桌上时,牛小燕从屋里走出来,连看也不看黑蛋,拿了筷子就挑着瘦肉吃了起来。黑蛋本想报复牛小燕几句,但又觉得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吵起来也占不到便宜,所以还是忍住了。 53.第五十二章 赵贵喜刺探隐情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3节第五十二章 赵贵喜刺探隐情 从年三十开始,村里一直都有电。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为了哄托新年的气氛,大队的高音喇叭整天都开着。电台播音员的声音总是那么满怀豪情,每天都在向人们播报随着批林批孔运动的深入进行,各行各业传来的捷报。直让人听得欢欣鼓舞,热血沸腾。 虽然广播里说各行各业都在突飞猛进,祖国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可村里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些大字报。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原本被小孩子们撕得七零八落,如同插在坟头上的纸幡一般的大字报,过年时也都换上了新的。大字报上的内容大都是从旧报纸上摘抄下来的。无非是说团结战斗的一九七四年过去了,胜利的一九七五年来到了,在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并领导下,亿万工农兵群众是如何的揭露了林彪反革命集团的罪行,如何批判了宣扬复辟倒退的孔孟之道,如何促进了生产,工业和农业取得了怎样巨大的成果等等。捷报频传,只是人们的日子依旧艰难。 小孩子们都在暗暗地觊觎这些新贴上的大字报,因为大字报的纸质比他们用来订作业本用的六分钱一张的粉连纸要好得多,是用来叠元宝的上好的材料。不过刚贴上去的大字报谁也不敢轻易撕掉,万一被人发现,告到家长那里,挨一顿揍不说,到学校还要挨批,搞不好还要召开全学校批斗大会,那可就不好玩了。 人在骨子里都有一种原始的好斗的本能,只不过中国人因被儒家思想束缚了几千年,所以才被驯服得如绵羊一般,一味地逆来顺受。而在这个激情似火的年代,他们身上的原始的野性被激发了,就如同好斗的公鸡一般,全国人民都开始热衷于批判和斗争了。批斗大会已经成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在不停电的情况下,高音喇叭里整天传出的也都是播音员用那浑厚的嗓音一次次重复诵读的大批判的文章。 政治运动,本应该是成年人的把戏,可这几年的政治运动小孩子们从来就没有被遗忘过。村里招开批斗大会时学校要组织学生参加,写批判大字报也要学校参与,就连作文课写的也是批林批孔的文章。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只不过批判了这么久,一直到现在黑蛋他们也没弄明白孔老二到底干了哪些坏事,他不就是收了学生们点腊肉吗?都两千年过去了,这事怎么还记着呢。话说回来,这孔老二既不是工人阶级,又不会种地,唯一的本事就是教教书,如果不收点东西的话他吃什么呢?也许孔老二这人最大的罪行就是嘴馋。干吗你只收腊肉呢,收点山药面之类的可能就不会那么招人恨了吧?林彪这人挺可恨的,想叛逃去苏联,摔死也就摔死了,可他跟孔老二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不只是小孩子们不明白,村里许多大人们也不太明白,甚至根本不知道孔老二是哪个村的,就跟着乱批一通,唉!管他呢,那不是我们这老百姓们能想明白的,也不是我们该去想的,那都是大人物们的事情,让咱们批,咱们就批,不批白不批,批了也白批,不需要搞明白。百姓们只需要想明白如何去解决穿衣吃饭以及情欲的问题就足够了。 韩红梅死后,李凤山躲到了几十里外的亲戚家里。直到年三十的前两天,他才接到了家里人捎来的口信,说赵贵喜让他回家。 当初得知韩红梅自杀的消息后,李凤山把自己关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他倒不是伤心,韩红梅死也就死了,大不了他再费点事儿,重新再找一个相好的。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个。重要的是,这事要是闹出去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虽然没人能抓到他的把柄,不能把他怎么样,可这事的影响太大,搞不好革委会主任这个头衔肯定就保不住了。提心吊胆地熬到了天黑后,他悄悄地溜到了赵贵喜家里。 赵贵喜见李凤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先把家里人都支了出去。关上大门后,带着一脸猥亵的笑容,开始询问李凤山和韩红梅之间的事。李凤山不得不承认他跟韩红梅干过那种事。并把事情的原委都对赵贵喜说了一遍。赵贵喜对细节问题很感兴趣,比如李凤山跟韩红梅第一次干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们都经常在什么地方干?多久干一次等等。李凤山心里早已没了主意,所以都如实回答了。 最后,赵贵喜抽出一根香烟递给李凤山,又抽出一根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 “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捅出这么大一个娄子。当初干那事的时候光顾着痛快了,怎么就没想到采取点措施呢?” 李凤山叹了口气说:“咳!别提了,我倒是也想过采取措施的,可是……” 李凤山暗想“我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搞的那个是赤脚医生,以上门看病的名义就可以把她叫到家里来搞,想采取措施的话,那更不用说了,当然是方便得很,就算是怀上了,你们也有门路去打掉,可我哪有那门路呢?”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稍停了一下后,李凤山接着说:“可是一来呢,我不好意思总去咱村诊所里去要避孕套。二来是戴着那东西没什么感觉。所以呢,一般情况下干那事时我都不用那东西,只是到最后在外边交货。有时碰上她的安全期就给她留在里边。可没料到这安全期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妈的,也真够瞧倒霉的。” “那她怀孕的事当时你知道吗?” “知道,她跟我说了,让我想办法。” “那你怎么不想想办法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去公社医院做流产必须有男人跟着人家才肯给做。我总不能跟着她去吧?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呀?” “可以托关系呀!” “问题是我在公社医院里没有关系,我这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在村里还能凑合着对付,可在公社医院里我没有那么可靠的关系,这种事要是人托人的去找关系的话,那不太张扬了吗?” “唉!你呀就是太要面子了,你当时如果能跟我说,我就可以帮你办。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现在要紧的是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 停了一下,赵贵喜门:“哎,对了,她们家人找过你吗?” “没有。” “那还好,可能她们家还不知道你们的事。那这样,你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先到亲戚家里避一下风头,看一段时间再说。等确认没事的时候我再通知你回家。我对外边就说派你去外地参观学习了。你回家跟家里人也交待一下,对外边千万不能透露你去亲戚家了。” 李凤山立即点头表示同意。又坐了一会儿后,听外面的街上走动的人少了,李凤山才悄悄地溜回了家。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他就匆匆忙忙地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庙前村。 赵贵喜之所以让李凤山回来,是因为接到了公社指派的新任务。 东风公社为了提高粮食的产量,更多地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经过开会研究决定开挖一条引水渠。 在庙前村西北方向十里开外的卧牛岭,那里有一个免强称得上水库的小型水库。水渠的起点就在那里,沿途要经过北岗村庙前村然后是南岗村等十几个村子。按计划,水渠就盘踞在山脚上,渠宽三米,深度也是三米,绵延数十里。按照公社领导的设想,这条引水渠开挖成后,沿途十几个大队的旱地将得到灌溉。因为工程量很大,所以全公社各个大队都要抽掉精壮劳力义务参加劳动,工分由各村自行负担,公社提供开山用的炸药、雷管。 在砍树的时候,北岗村的支书大出风头。对此,赵贵喜很不甘心,他一直在想找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也出一次风头。可是接到这项任务时赵贵喜并没有太兴奋,因为这项工程不同于砍树,砍树仅限于果树比较多的几个村子,而且各村的果树分布情况各不相同,北岗村的水浇地里的果树较多,所以砍掉的就多,出风头相对容易一些。而修渠这项工程是属于全公社的,参加的有十几个大队,各村的情况基本相同,都是抽掉同等数量的劳动力,工分也都是由各村自行负担,要想出风头基本不太可能。就算是出风头,那露脸的也应该是公社。对于各村来说,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基本上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把李凤山叫回来负责这项工作。实际上他早就料到韩红梅的家人不会把事闹大,因为韩老壮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他还是能摸透的。之所以让李凤山躲出去,不过是他想借机敲打一下李凤山,让他对自己有更强烈的感恩之心,那样李凤山就更容易控制。 54.第五十三章 纯属误伤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4节第五十三章纯属误伤 幸福的时光逝去的总是很快,盼了三百多天的才盼到的春节眨眼之间就过去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正月十五过后,寒假结束了。 春铃,文敏,等几个在北冈村上初中的学生毕业后都没有再上高中。有的是因为不想再上学了所以没去;有的是想上学,家里也同意,但村里没有推荐;还有的是想上学,村里也推荐了,但却遭到了家长的反对。 “你们哪儿是在上学呀?整天不是开会就是义务劳动,能学到什么呀?干脆还是别上了,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和开会都能挣到工分,在学校能挣到吗?” 就这样,几个曾在北岗村上初中的学生全部开始下地挣工分了。 长了一岁了黑蛋和白蛋都上了四年级,老师还是接替了韩红梅的王三儿。 几乎在学校开学的同时,水渠工程也开工了。原本寂静的西山脚下开始热闹了起来,清理掉了山坡表面薄薄的土层后,接下来就是要爆破了。民工们两人一组,其中一人扶住钢钎,另一人抡动铁锤,在坚硬的花冈岩上叮叮当当敲打着,打出一个鸡蛋粗细深约两到三尺深的炮眼之后,装填上炸药,塞上雷管,点燃导火索后再迅速撤离。炸药被引燃之后,站在远处首先看到的是一大堆飞溅的碎石块直冲上天,紧接着一大团的烟尘腾空而起,最后传来的才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因为庙前村学校离西山脚下的最短距离不足两百米,所以教室也会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微微颤动,房顶上哗啦啦地往下掉着土,令教室里的同学们胆战心惊。 这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的钟声敲响了。老师宣布下课后,便走出了室。就在老师们刚刚回到办公室后,突然西山脚下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堆碎石块呼啸着从西山脚下飞到学校的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后落了下来。这些碎石块有的落在教室的屋顶上,有的落在操场上。幸好这时操场上的学生不多,而且这时穿的还都是棉衣,但还是有人受伤了,这个人就是姚胜军。 姚胜军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也是第一个跑到操场中央的。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当他刚刚跑到操场中央,回头招呼同学时,便听到了那声巨响,接着便觉得有人在他头上重重地打了一下。他回头看看没人,又用手摸了摸脑袋觉湿乎乎的。再把手放到眼前一看,见上面沾满了鲜血,便用手捂住脑袋鬼哭狼嚎地大叫了起来:“哎哟妈哟!哎哟妈哟!我流血啦!” 这时老师们也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王三儿急忙跑到姚胜军跟前抓住他的双肩问:“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姚胜军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王三儿见他在原地站得很稳,而且还很清醒,估计伤势不是很重,于是把他的手从头上拿开,看了看伤口说:“还好,伤口不大,赶紧的,去合作医疗诊找医生看一下。” “嗯”姚胜军答应一声扭头就走。 王三又问:“你自己去能行吗?要不要我送你去?” “没事,不用。” 姚胜军跑到合作医疗的诊所后,郭金海让他站在跟前,先察看了一下,然后用酒精棉球为他擦拭了伤口,正准备上药的时候,有人搀扶着苟老黑走进了诊所。 苟老黑一只手捂在头上,满脸的血迹,指缝间渗出的血已经沿着手背流到了袖口里。进门后见郑春柳不在,而郭金海正在为姚胜军包扎伤口,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郭金海一边为姚胜军包扎伤口一边问:“老黑,你这是怎么弄的呀?也是放炮时被碎石块砸的吗?” “不是,是被人砸的。” “啊?被谁砸的?” “还有谁,刘福祥那个王八操的呗。”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砸你呀?” “我给他扶钎时被他砸的。” “噢,那他也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呀。” 郭金海把姚胜军的伤口包扎好后,又给了几包药,最后说:“好了,没事了,走吧,别忘了管你妈要五分钱给我送来。” “嗯,我知道”。 姚胜军走后,郭金海走到苟老黑跟前。察看了一下伤口后说:“哦,伤口还不小,你坐着别动,我得给你缝几针。”说完转身去取来了器械,开始为苟老黑处理伤口。 苟老黑已经被马金兰冷落了几个月之久了。在这段时间里,苟老黑常常为自己当初的莽撞行为而懊悔。他曾好几次试着从马金兰家门口路过时唱上几句样板戏,但马金兰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有几次他和在路上单独遇上了马金兰,便赔着笑脸去讨好,结果马金兰连看也没看他,扭头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就让苟老黑不知如何是好了。 “唉!当初真不该那么冲动,她愿意让谁干就让谁干呗,反正不耽误我跟她的好事,这娘们要是真的跟我断了,再想找一个这样的人还真不容易。妈的,这娘们也是操蛋,打架那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村里人们差不多也都把这事忘了,你家李茂林又不行,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跟我干那事你又不是不喜欢,装什么呀你装。还非得让老子费费事不行吗?” 就在苟老黑暗暗盘算着如何跟马金兰重修旧好的时候,李凤山来到了他家里。 李凤山回村后,赵贵喜把他叫到家里,先是安抚了一番,让他放心。说那事就算过去了,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然后赵贵喜又说:“这次让你回村呢,一来是事已经过去了,躲着也就没必要了,躲得时间太长了反而更不好。二来呢公社里决定要开挖水渠,我想让你去抓一下这个工作,这也是个好机会,不正好可以对外边说你前段时间是去红旗渠那边参观学习了吗?你先去各生产队把要抽掉的人员选好,然后等公社通知。估计过完正月十五也就差不多开工了。” 李凤山对赵贵喜的安排非常满意,这样他再为躲出的去这段时间自圆其说也就更容易了。 离开赵贵喜家后,李凤山一边走着脑子里就有了要抽掉的人选名单。不过因为村里没电,扩音机不能用,所以只得挨家挨户去通知。他首先到了苟老黑家。 苟老黑一见李凤山,便高高兴兴地把他让进了屋里。当听李凤山说明来意后,苟老黑有点失望。他原本以为李凤山要让他回巡逻队,没想到却是给了他个挖渠的苦差事。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大队分配的任务也没法推辞,也只好强装了笑脸答应下来。 更让苟老黑郁闷的是,当清理完土层后要安排打炮眼的人时,因为李凤山不在现场,公社派来的负责人又不了解情况,竟把他和刘福祥分成了一组。刚开始的时候苟老黑抡锤,刘福祥为他扶钎。后来刘福祥觉着总让苟老黑抡锤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今天上午到了工地后就提出跟苟老黑轮换一下,没想到刚打到第二个炮眼时,锤子一歪从钎子上滑了下去直奔苟老黑的脑袋,幸好刘福祥及时收手,不然苟老黑很可能就不用包扎了。 当看到苟老黑用手捂住头时,刘福祥嘴里咕哝了一句:“好悬……”说到这里便停住不说了。其实他原本想说“好悬没砸死你”。但觉得不合适,就把后面几个字咽了回去。 苟老黑蹲在地上骂道:“你妈个屄的,你都砸到我脑袋上了,还说悬!你个王八操的,是想借这个机会报仇是吧?” 刘福祥连忙解释:“老黑呀,我可真不是故意的,虽然咱们两个有过结,可那都是过去的事的,我要是还把那事放在心上,前几天我还敢给你扶钎吗?” 这时旁边的人们也都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着苟老黑。 “老黑呀,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就别提了。” “是啊,你们两个在一起打炮眼都好几天了,福祥不可能是故意的。” “行了,别在这吵吵了,赶紧去诊所看看吧!” 最后有人过来搀扶着,把苟老黑送到了合作医疗的诊所里。 郭金海为苟老黑缝合伤口的时候,李凤山也来到了诊所。进门就问:“老郭,老黑伤得怎么样啊?” “噢,问题不太大,缝上几针就行了,没什么大事。” 李凤山找了把椅子坐下后对苟老黑说:“老黑,我刚才也问了一下刘福祥,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你们两个之间就算有点意见,他也不至于用锤子故意砸你,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样吧,等包扎好后,你就回家吧,不用去工地了,在家休息几天,等拆了线再去。” “那我耽误这几天工分怎么办哪?” “唉呀,这你就放心吧,工分照样给你记上,一分也少不了你的。还有,那个……老郭呀,那个老黑的那五分钱就记大队的帐,不用老黑出了。就这样吧,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李凤山说完走了。 55.第五十四章 因祸得福 重修旧好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5节第五十四章因祸得福重修旧好 苟老黑回家后,他的老娘见他缠了一头的纱布,忙问是怎么回事?苟老黑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对老娘说了一遍。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老太太一听就急了,非要去找刘福祥理论不可。苟老黑见老太太气势汹汹的要去找刘福祥算帐,唯恐老娘压不住火跟刘福祥吵架时把马金兰牵出来,那样的话他再想跟马金兰和好就更不可能了,于是急忙追出去把老娘拦住,好说歹说把老太太劝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因为头上的伤口还在疼痛,所以苟老黑吃过早饭后就要回屋去躺着休息。没等他走进自己房间,老娘在身后说话了:“老黑,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疼。” “那你还能挑水吗?水瓮都见底儿了,要是能动你就去挑两桶水回来吧。” “那行,我这就去。” 苟老黑只得忍着疼痛挑了两个水桶出了家门。 当他刚用辘轳拧上一桶水的时候,马金兰也来挑水了。她把水桶放在井口旁,然后转身把扁担去靠到了辘轳杆上。就趁着马金兰转身的时候苟老黑把刚拧上来的一桶水倒进了马金兰的水桶里,然后又哗啦啦地把水桶放到井里。马金兰转身回来见苟老黑把水倒进了自己的桶里也没说什么,把装满水的桶拎到了旁边。又把另一只空桶放到井口边。苟老黑见状心里一阵窃喜,之前他也曾在打水的时候单独遇见过马金兰,但当他把水倒进马金兰的桶里时被她当面倒掉了。今天却不同,马金兰竟然接受了他的示好,那就是说马金兰可以原谅他了。他快速地把第二桶水拧了上来,倒进马金兰的空桶里。 马金兰看了看苟老黑头上缠的绷带小声问了句:“你伤得怎么样啊?” 苟老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马金兰竟然在跟他说话,他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连忙结结巴巴地说:“啊?噢,没,没事,没事,就是缝了几针,过几天拆了线就好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哟,你苟老黑怎么说话还结巴了呢?” “我这不是…你那个…好长时间都不理我吗?” 马金兰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没人小声说:“我就该一辈子都不理你,你说你干的那事是人干的事吗?你差点害死我了你。” “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吗?也没多想就……”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唉,等一下,那…那…那什么时候…我还能去找你吗?”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我的伤不碍事。” 马金兰没有回话,挑起水桶转身走了。 苟老黑地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马金兰的远去的背影,竟忘了手中还拎着空水桶。直到又有人来到井台前时,他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打了水,挑起来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哼起了样板戏:“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怎知道今日里打土匪进深山,救穷人脱苦难……” 苟老黑似乎忘记了伤口的疼痛,他觉得肩上挑得两桶水比以往轻了许多,街上过往的人们比平时亲切了,就连那半阴的天也明朗了起来。困扰了他这么长时间的下半身的问题,就象一块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现在这块石头竟被一锤子给砸碎了,而且这一锤子还是他的老情敌刘福祥砸的。想来想去,他觉得真该好好感谢刘福祥,这刘福祥无意中竟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如果刘福祥知道他这一锤子竟促成了他和马金兰重归于好的话,肯定会因为被砸的不是自己而后悔不已。 因为爆破时伤到了学生,校长找到了水渠工地上的负责人反映了一下情况。最后经领导们研究决定,再有较大的爆破作业时提前通知学校,让学生们及时躲避起来。 为了表示对修水渠工作的支持,校长决定让学生们也要加入进去,为兴修水利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回到学校后,校长给老师们开了个会,会上他要求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以后每周六上午都要去工地上参加一次义务劳动。 星期五下午放学的时候,三年级以上的各班级老师们,分别通知了本班的学生,明天要带上扁担和筐到水渠工地去参加半天的义务劳动。第二天上午,四年级的老师王三儿交待了任务。全班同学每两人一组,抬着筐到水渠工地上去清理渠道里的碎石。至于如何分组,就由同学们自由组合,老师不再指派。王三儿交待完后,全班同学们便开始各自寻找自己的搭档。到最后,只有姚胜军没有找到男生做搭档,这是因为班里的男生总数是个单数,所以他不得不向王三请示:“王老师,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没有男生和我一组了,我自己怎么抬筐呀?” “其他男生都组合好了吗?” “是”。 “那就找个女生吧。” 赵卫红举手说道:“王老师,女生都分好组了,没有多余的人。” “没关系,那姚胜军就随便加入一个女生组吧,两个女生可以轮换着跟姚胜军抬筐。哪个组愿意让姚胜军加入呢?” 让姚胜军加入就可以省点力气,对女生来说这本是件好事,可是男生和女生平时连话都不说,更不用说做搭档了。所以,王三儿问过后,班上的女生没人愿意让他加入。男女生之间互不说话这一情况老师们是掌握的,他们之所以不干预,是因为可以利用男女生这一矛盾使课堂秩序更容易维护。可眼下男女生之间的这种矛盾影响到了工作的安排,王三儿不得不对学生们进行教育了。 “同学们,安静,安静,都听我说啊!这个…那个…啊,今天呢,我有必要给大家讲讲关于反封建的问题,在封建社会呀,统治阶级为维护封建制度,大肆宣扬封建礼教思想,比如什么三纲五常、男尊女卑,还有什么鬼神、天命等等,这些都是为了压制人民的反抗意识,是为了维护他们的等级制度和专治统治。” “所说的那个三纲五常呢,最主要的就是说一切都要听皇帝的,皇帝说的话不管对错,都必须照办,是不能反对的,再就是儿子必须听老子的,女人呢,必须要听男人的。除了这些,封建社会对女性还有很多的限制,在封建社会,妇女们被牢牢地束缚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了人身的自由,更没有任何权利。这实在是太可恶了。在我们这个新社会呢,共产党毛主席领导我们推翻了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都已经被打倒了,我们不用再听皇帝的了,我们要听毛主席的,要反对封建,破除迷信。” “毛主席说过,‘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所以,你们做为新中国未来的接班人,更不能有一丁点的封建思想。男生跟女生组合怎么了?谁说的男生和女生就不能组合呢?这根本就是封建思想在作怪。谁要是敢对男女生组合说三道四,我可就要对他不客气了啊。现在我再问一次,哪一组女同学愿意让姚胜军同学加入啊?” 王三儿的话音刚落,班长赵卫红就举手说道:“王老师,让他加入我们这一组吧。” 王三本想表扬一下赵卫红,但又觉得万一大家都向赵卫红学习起来了,那以后男生和女生们不就都可以随意说话了吗?那样的话课堂秩序可就不好维护了。于是说:“那好吧,姚胜军就加入你们一组。大家出发吧,去工地上汇合。” 说完之后,王三儿走出了教室。 57.第五十六章 惊起林间野鸳鸯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7节第五十六章惊起林间野鸳鸯 大片的果树被砍掉了,人们的视野也就开阔了好多。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田野的景色也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同样是阳春三月,但那些因斗艳而惹眼的花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大一片片齐整整绿油油的麦苗。没有了果树、没有了花,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果。小孩子们的乐趣也因此少了许多。村里剩下的除了大队的果园外,就是小孤山下那几块集中在一起的果园,这些果园都便于看管但不利于小孩子们去偷吃了。所以,黑蛋之流比以前消停了许多,课余时间里除了完成家长交待的任务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防卫森严的果园无计可施。 开挖水渠的工作不断取得新的进展,这与上级领导的关心是分不开的。公社的领导经常前来视察工作,每到一个村,村干部们就会毕恭毕敬地陪着到本村的工地转上一圈,然后把民工们召集到一起,聆听一番领导的教诲。上级领导能够到百姓中间来走一走,这充分体现了领导干部平易近人和对普通百姓的关心。而领导的讲话,那就等于是生产力。据说每当领导们发表一次热情洋溢的讲话后,民工们便会浑身充满了力量,鼓足革命干劲,以一当十,甩开膀子大干。工程进展速度会大幅提高。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政治思想工作的巨大威力吧。 到了临近麦收的时候,公社领导又一次到了水渠工地视察了一圈。最后把全公社各村的村干部召集在一起开会。在会上,公社领导还特别表扬了北岗村,说北岗村的积极性最高,工程的进展最快。如果以北岗村的进度来计算的话,完工日期很可能要大大提前。这一切自然都归功于北岗村的党支部书记。几天之后,北岗村的支书上调到了公社里工作了。 这是赵贵喜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开挖水渠对他来说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可没想到北岗村的村支书还真从中捞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让他十分沮丧。要论关系,他与北岗村的支书两人跟公社书记的私人关系都差不多,说不上谁更好一些,差就差在了砍树和挖水渠这两次行动时他的积极性不如北岗村的支书。 “唉!他妈的,失算了。” 赵贵喜对自己的判断错误追悔莫及,不过这会儿后悔已经晚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在家里进得了深刻的反思。 老婆耿金梅见赵贵喜这两天总是闷闷不乐,以为他又病了,就想表示一下关心,她凑到赵贵喜跟前问:“这两天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赵贵喜却不领情,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我没事。” “那你干吗整天唉声叹气的呀?要不我去叫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吧?” 赵贵喜没吱声,他坐在炕沿上,低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这两天他一直在盘算着要干一件引起公社领导的重视大事。至于具体要干点什么,他至今还没想出个头绪。 “妈的,不想了,先放松放松再说。”于是他抬起头对耿金梅说:“那个……什么,你去诊所里叫春柳来一下吧,我有点头疼。” “那刚才问你你说没事。”耿金梅白了赵贵喜一眼,把抹布重重地丢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郑春柳身背药箱跟在耿金梅身后走进了赵贵喜家。 郑春柳上身穿一件白底碎花的衬衫,下身穿一条蓝色裤子。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垂到了屁股上。白晰的脸蛋上宽下窄,眼睛不大却有几分媚气。由于她身材高挑,村里人在背地里给了她一个“大洋马”的绰号。在庙前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了。 郑春柳进屋后,见赵贵喜正半躺半坐地靠在被子摞上闭目养神,便轻声问道:“睡着了吗?” 赵贵喜睁开眼说:“噢,春柳来啦?你坐。” 耿金梅指指炕沿对郑春柳说:“春柳,你先坐下,我去烧点儿水。”说完转身出去了。 郑春柳并没有坐,她站在炕沿前看着赵贵喜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 郑春柳把药箱放到桌子上,转身靠在炕沿上,俯下身子,一手拄着炕面,另一只手伸出去放在赵贵喜的额头上。轻轻按了一会儿后说:“也不烧啊?你是不是在屋里憋得时间太长了?” 耿金梅这里在外屋搭话说:“他呀,这两天除了上厕所就没出过屋呢。” 郑春柳听完后说:“那怎么行呢?不能老在屋里憋着呀,你得出去转转才行。” 赵贵喜叹了口气说:“咳!哪有心思出去转哪!” 郑春柳小声问:“怎么了?心里有事?” 赵贵喜点点了头。 郑春柳笑了笑说:“心里有事也不能老憋在屋里呀!这样会憋出病来的,还是出去转转吧,走,我陪你去。”说着郑春柳拉着赵贵喜的手,把他从炕上拉了下来。 赵贵喜跟在郑春柳身后从家里走出来,站在门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往街上看去。因为此时麦收已经开始了,人们正在忙于抢收小麦,所以街上空荡荡的。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地上那厚厚的尘土都有点发烫。郑春柳回头看了看赵贵喜说:“街上有点热,要不咱们到村外去转转吧。” 赵贵喜点点了头说:“嗯,行,那去北河边吧,那里清静。”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时遇到往场院里运麦子的人时,便摆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打打招呼。来到北河边后,钻进树林,树林里有茂密的紫穗槐,赵贵喜走到一棵杨树下停下来,斜着身子靠在树干上对郑春柳招了招手:“来,过来,这边又凉快又清静。 郑春柳走到赵贵喜跟前,用手扶住树干小声问道:“哎,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因为北岗村的支书调到公社里的事不高兴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猜就能猜出来。” “哼!还真让你猜对了。” 郑春柳嘿嘿一笑说:“嘿嘿,就让这事把你憋得头疼了?” “我没有头疼,我那么说不过是想让我们家那位去叫你。” “你又没病叫我干吗?” “嘿嘿!想你了呗,想让你来给我放松放松。”赵贵喜嘿嘿地笑着,把郑春柳搂过来在脸上亲了一口。 郑春柳急忙用手撑住赵贵喜的肩头,挣开后向后退了两步。 “大白天的,在村边你也不怕让人看见。”说完,郑春柳慌乱地四下张望着。 附近并没有人,只有远处的一群男孩子正光着屁股在河滩上嘻戏。 “看把你吓得那样,现在正是抢收小麦的时候,谁会到这里来呢?” “那也得加点小心,万一被人发现,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你们这些男人只图自己痛快,出了事躲得比谁都快,当初要是李凤山能担点事儿的话,那韩红梅能死吗?” “看你说的,我跟李凤山能一样吗?” 这时,远处的男孩子们又开始坐在沙滩上摆弄起小鸡鸡了。郑春柳透过紫穗槐的缝隙看着那些低头专心摆弄小鸡鸡的男孩子们,嘻嘻地笑了起来。 赵贵喜顺着郑春柳的视线看了一眼,猥琐地笑了笑说:“嘿嘿!眼馋了吧?别看了,过来吧。”说完靠着杨树坐到了地上。郑春柳走到赵贵喜跟前,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赵贵喜一只手搂住郑春柳,另一只手解开郑春柳的衣扣便伸了进去,在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上揉搓了起来。 郑春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把头靠在了赵贵喜的肩上。 赵贵喜把手扣在郑春柳的乳峰上连揉带捏地把玩了一番之后,便贴着她的肚皮往下摸去,当他刚把手放在郑春柳的腰带上时,忽然传来一声吆喝。 “别乱钻了,给我出来!” 这一声吆喝犹如一声惊雷,把郑春柳吓得差一点魂飞天外,她腾地跳了起来,然后慌乱地系起了衣扣。 58.第五十六章 惊起林间野鸳鸯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7节第五十六章惊起林间野鸳鸯 大片的果树被砍掉了,人们的视野也就开阔了好多。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田野的景色也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同样是阳春三月,但那些因斗艳而惹眼的花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大一片片齐整整绿油油的麦苗。没有了果树、没有了花,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果。小孩子们的乐趣也因此少了许多。村里剩下的除了大队的果园外,就是小孤山下那几块集中在一起的果园,这些果园都便于看管但不利于小孩子们去偷吃了。所以,黑蛋之流比以前消停了许多,课余时间里除了完成家长交待的任务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防卫森严的果园无计可施。 开挖水渠的工作不断取得新的进展,这与上级领导的关心是分不开的。公社的领导经常前来视察工作,每到一个村,村干部们就会毕恭毕敬地陪着到本村的工地转上一圈,然后把民工们召集到一起,聆听一番领导的教诲。上级领导能够到百姓中间来走一走,这充分体现了领导干部平易近人和对普通百姓的关心。而领导的讲话,那就等于是生产力。据说每当领导们发表一次热情洋溢的讲话后,民工们便会浑身充满了力量,鼓足革命干劲,以一当十,甩开膀子大干。工程进展速度会大幅提高。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政治思想工作的巨大威力吧。 到了临近麦收的时候,公社领导又一次到了水渠工地视察了一圈。最后把全公社各村的村干部召集在一起开会。在会上,公社领导还特别表扬了北岗村,说北岗村的积极性最高,工程的进展最快。如果以北岗村的进度来计算的话,完工日期很可能要大大提前。这一切自然都归功于北岗村的党支部书记。几天之后,北岗村的支书上调到了公社里工作了。 这是赵贵喜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开挖水渠对他来说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可没想到北岗村的村支书还真从中捞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让他十分沮丧。要论关系,他与北岗村的支书两人跟公社书记的私人关系都差不多,说不上谁更好一些,差就差在了砍树和挖水渠这两次行动时他的积极性不如北岗村的支书。 “唉!他妈的,失算了。” 赵贵喜对自己的判断错误追悔莫及,不过这会儿后悔已经晚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在家里进得了深刻的反思。 老婆耿金梅见赵贵喜这两天总是闷闷不乐,以为他又病了,就想表示一下关心,她凑到赵贵喜跟前问:“这两天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赵贵喜却不领情,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我没事。” “那你干吗整天唉声叹气的呀?要不我去叫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吧?” 赵贵喜没吱声,他坐在炕沿上,低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这两天他一直在盘算着要干一件引起公社领导的重视大事。至于具体要干点什么,他至今还没想出个头绪。 “妈的,不想了,先放松放松再说。”于是他抬起头对耿金梅说:“那个……什么,你去诊所里叫春柳来一下吧,我有点头疼。” “那刚才问你你说没事。”耿金梅白了赵贵喜一眼,把抹布重重地丢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郑春柳身背药箱跟在耿金梅身后走进了赵贵喜家。 郑春柳上身穿一件白底碎花的衬衫,下身穿一条蓝色裤子。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垂到了屁股上。白晰的脸蛋上宽下窄,眼睛不大却有几分媚气。由于她身材高挑,村里人在背地里给了她一个“大洋马”的绰号。在庙前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了。 郑春柳进屋后,见赵贵喜正半躺半坐地靠在被子摞上闭目养神,便轻声问道:“睡着了吗?” 赵贵喜睁开眼说:“噢,春柳来啦?你坐。” 耿金梅指指炕沿对郑春柳说:“春柳,你先坐下,我去烧点儿水。”说完转身出去了。 郑春柳并没有坐,她站在炕沿前看着赵贵喜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 郑春柳把药箱放到桌子上,转身靠在炕沿上,俯下身子,一手拄着炕面,另一只手伸出去放在赵贵喜的额头上。轻轻按了一会儿后说:“也不烧啊?你是不是在屋里憋得时间太长了?” 耿金梅这里在外屋搭话说:“他呀,这两天除了上厕所就没出过屋呢。” 郑春柳听完后说:“那怎么行呢?不能老在屋里憋着呀,你得出去转转才行。” 赵贵喜叹了口气说:“咳!哪有心思出去转哪!” 郑春柳小声问:“怎么了?心里有事?” 赵贵喜点点了头。 郑春柳笑了笑说:“心里有事也不能老憋在屋里呀!这样会憋出病来的,还是出去转转吧,走,我陪你去。”说着郑春柳拉着赵贵喜的手,把他从炕上拉了下来。 赵贵喜跟在郑春柳身后从家里走出来,站在门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往街上看去。因为此时麦收已经开始了,人们正在忙于抢收小麦,所以街上空荡荡的。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地上那厚厚的尘土都有点发烫。郑春柳回头看了看赵贵喜说:“街上有点热,要不咱们到村外去转转吧。” 赵贵喜点点了头说:“嗯,行,那去北河边吧,那里清静。”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时遇到往场院里运麦子的人时,便摆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打打招呼。来到北河边后,钻进树林,树林里有茂密的紫穗槐,赵贵喜走到一棵杨树下停下来,斜着身子靠在树干上对郑春柳招了招手:“来,过来,这边又凉快又清静。 郑春柳走到赵贵喜跟前,用手扶住树干小声问道:“哎,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因为北岗村的支书调到公社里的事不高兴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猜就能猜出来。” “哼!还真让你猜对了。” 郑春柳嘿嘿一笑说:“嘿嘿,就让这事把你憋得头疼了?” “我没有头疼,我那么说不过是想让我们家那位去叫你。” “你又没病叫我干吗?” “嘿嘿!想你了呗,想让你来给我放松放松。”赵贵喜嘿嘿地笑着,把郑春柳搂过来在脸上亲了一口。 郑春柳急忙用手撑住赵贵喜的肩头,挣开后向后退了两步。 “大白天的,在村边你也不怕让人看见。”说完,郑春柳慌乱地四下张望着。 附近并没有人,只有远处的一群男孩子正光着屁股在河滩上嘻戏。 “看把你吓得那样,现在正是抢收小麦的时候,谁会到这里来呢?” “那也得加点小心,万一被人发现,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你们这些男人只图自己痛快,出了事躲得比谁都快,当初要是李凤山能担点事儿的话,那韩红梅能死吗?” “看你说的,我跟李凤山能一样吗?” 这时,远处的男孩子们又开始坐在沙滩上摆弄起小鸡鸡了。郑春柳透过紫穗槐的缝隙看着那些低头专心摆弄小鸡鸡的男孩子们,嘻嘻地笑了起来。 赵贵喜顺着郑春柳的视线看了一眼,猥琐地笑了笑说:“嘿嘿!眼馋了吧?别看了,过来吧。”说完靠着杨树坐到了地上。郑春柳走到赵贵喜跟前,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赵贵喜一只手搂住郑春柳,另一只手解开郑春柳的衣扣便伸了进去,在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上揉搓了起来。 郑春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把头靠在了赵贵喜的肩上。 赵贵喜把手扣在郑春柳的乳峰上连揉带捏地把玩了一番之后,便贴着她的肚皮往下摸去,当他刚把手放在郑春柳的腰带上时,忽然传来一声吆喝。 “别乱钻了,给我出来!” 这一声吆喝犹如一声惊雷,把郑春柳吓得差一点魂飞天外,她腾地跳了起来,然后慌乱地系起了衣扣。 59.第五十七章 女人会激发灵感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59节第五十七章女人会激发灵感 郑春柳哆哆嗦嗦地系好了衣扣,然后弯着腰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拨开紫穗槐的枝条,探头朝传出吆喝声的方向看去。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只见王老栓正站在河对面的树林边,手里挥动一根小木棍,不时吆喝着对他的鸡群发着指令。 郑春柳这才直起身长出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这个该死的王老栓!” 赵贵喜一直坐着没动,他看着郑春柳心惊胆战的样子嘿嘿地笑着说道:“嘿嘿!看把你吓得那样。” 郑春柳转过身,惊魂未定地回到赵贵喜身边,用膝盖在他肩头拱了一下说:“还有脸笑呢!都这岁数了,大白天的跑到村外来还想干这种事,有你这样的吗?” 赵贵喜一伸手在郑春柳的大腿上捏了一把,淫笑了两声说:“嘿嘿!我这样的怎么了?你不是就喜欢驮着我这样的吗?” 郑春柳在赵贵喜的脸上拧了一把,说:“去你的,越老越不要脸。”说完挨着赵贵喜坐了下来。 “哎,你说这王老栓也是,就没见过谁家养鸡象他这样,训鸡就象训小孩子似的。” 赵贵喜搂住郑春柳的肩头笑了笑:“哈哈,他那样的反正不用种地,整天闲着可不就琢磨着干点讨彩的事儿呗。” “哎,王老栓被冲走的地好象就在附近吧?” “嗯,就在离他现在站的地方不远处。” “那他怎么也不想办法把地重新垫起来呢?” “把地垫起来?怎么垫?要想垫地就得把河水挡起来,那得费多大事呀,就凭他一个人能垫起来吗?要是村里垫地还差不多。嗯!”赵贵喜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他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对呀!就这么干。”说完,他兴奋地一把搂住郑春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宝贝,想了好几天我都没想出来该干点什么,你一句话到提醒我了,我想到该怎么干了,不行,我得好好的让你爽一下。”说着便伸手去解郑春柳的腰带。 郑春柳急忙抓住赵贵喜的手腕说:“不行不行,刚才多悬呀!我可不想让别人发现。” 赵贵喜倒也不多纠缠,他大度地笑了笑说:“那好,那就等以后再收拾你。” 郑春柳重新系了系腰带,然后问:“哎,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赵贵喜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说:“回头再告诉你,走,咱回家。” “我就不跟你回家了吧?你老婆在家呢,我去了也不方便。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那行,你先回诊所吧,过几天我再找你。” 说完,两人分头从不同的方向走出了树林。 乡村生活是平淡而宁静的。不管是忙忙碌碌的秋收还是偶尔遇上的婚丧嫁娶这类乡下人家的大事,都不足以打破这种宁静。能打破这种宁静的只有上级领导,至少也得是村支书。因为只有领导做出了重大决定之后,村里才会喧嚣起来。 官与百姓的区别就在于,后者总是想沉溺于平淡宁静的生活,而前都则是总要制造轰动。要想把官做好,就要时不时地搞点动静出来,不然的话是会被人忘掉的。做为普通百姓被人遗忘未必是坏事,比如交税时你巴不得被人忘掉呢。可是当官的如果被人忘掉那后果简直就是灾难性的,不堪设想。 赵贵喜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官,但好歹也算是一级领导,千万别拿村支书不当干部。既然是干部,那就具备干部的特质,他可不想被人忘掉,所以他必须让村里“热闹”起来。做为领导,要想制造点响动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谈笑间只一句话,引发的轰动就比几家人同时办红白喜事还要热闹不知多少倍呢。 自从北岗村支书调到公社去工作之后,赵贵喜就一直在想做一件大事。可是做什么样的大事才会引起轰动呢?在这几天里,他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苦苦思索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没想到在河边树林里幽会时,郑春柳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他突然灵光一现。由此看来,玩女人是可以让人受到启发,打开思路的。历代的君主都喜欢玩女人,想必也是为了思考治国方略。 赵贵喜匆匆忙忙地回了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想好了一套完整的计划,那就是——改河造地。 计划虽然想好了,可时机还未到,因为眼下正是农忙的季节,要想实施他的计划,那只能等到秋后农闲的时候了。考虑到改河时要砍掉大片的树林,所以赵贵喜决定利用这些木料捎带着再做一件事,那就是为村里办两个初中班。关于办学校这件事,不管上边是不是重视,至少村里人会觉得是件好事,因为村里的孩子们不用再去外村上初中了。想好之后,赵贵喜来到学校里跟校长打了个招呼,让学校里有个准备。 麦秋一过,赵贵喜就从每个生产队抽掉了五个人,由这三十人组成了一个砍伐队,开始砍北河边上的树。首先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树林里的那些灌木丛一扫而光,接下来又用了两天的时间砍掉了那些不成材的小树。最后就是要砍那些已经成材的大树了。为了防止被人偷盗,赵贵喜先让人把放倒的大树,挑些又直又粗的放在自家院里,等自家院里堆满后,又把学校盖教室和打课桌所需的木材运到了学校的操场上,剩下的木材堆放到了大队部的院里。仅仅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北河边上的树林就被一扫而光,接下来就是等待秋收结束了。 乡下人爱占小便宜,这是城里人对乡下人的印象,但这决不应该成为他们被鄙视的理由。因为他们总是被别人占去老大的便宜,所以他们也只能希望占到点小便宜了。为生活所迫即便是占点小便宜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爱占小便宜的并非只有乡下人。爱占小便宜的人不等于一定能占到便宜,因为他们经常会弄巧成拙。 “小心被便宜咬到手。” 这句话就是乡下人经常用来劝告那些爱点小便宜的人的。 小孤山东边,二队的那块西瓜地里的瓜已经成熟了,瓜的长势也很好,但包括二队的社员在内,从没见过村里有人吃西瓜。乡下人种瓜不是想要自己吃的,而是要去卖给城里人,从他们手中换钱回来的。李满库虽然在村外巡逻时经常从瓜地旁边经过,但他也从没想过买个瓜来尝尝。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吃,只是不想花钱而已。 这天早上,李满库从瓜地旁边经过时遇上了刚刚收工的长顺,于是便打起了歪主意。他指着地里一个西瓜问长顺:“长顺,人都说你饭量大,你能一口气把那个西瓜吃下去吗?” 长顺一脸不屑地看了看李满库所指的瓜说:“吃个瓜能算得了什么呀?我不光能一口气吃下个瓜,吃完瓜后还能再吃两大碗棒子糁粥。” 长顺的饭量大李满库是听说过的,可是吃下一个十几斤重的西瓜,再喝两大碗粥,这话李满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所以李满库认为,长顺吹出了大话就等于进了自己的圈套。为了把长顺套牢,李满库还用上了激将法:“你就吹吧你,咱们村总共也没几头牛,小心把牛吹死了人家找你算帐。” “我吹什么呀?你还别不信,要不咱试试?你要是敢请我,我就吃给你看。” “那……你把西瓜吃下去了,半路上可不许撒尿,回家马上就吃两碗粥。” “行啊。” “你要是吃不下去呢?” “吃不下去买西瓜的钱我出,我还再给你买一个一般大的西瓜。” “真的?说话算话?” “当然是真的。”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摘瓜。” 为了确保自己能够赌赢,李满库到瓜地里挑了最大个的一个西瓜。把瓜摘下来抱到看瓜老头的窝铺跟前用杆秤一称——十二斤四两。李满库让老头记了帐,向老头借了刀,走到长顺跟前说:“唉,长顺,咱们得先说清楚,回家吃粥时你可不能用个小碗来糊弄。” “我糊弄你干吗呀,就用平时用的那碗。” “什么碗?” “你这是装糊涂呢吧?各家吃饭不都是用那种碗吗?” “那不行,你得说清楚用什么碗。” “就是那种蓝边花腰粗瓷碗。” “那行。”李满库这才切开了西瓜,然后坐在地边,不停地咽着口水看长顺吃西瓜。当长顺不慌不忙把西瓜吃掉一大半的时候,李满库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看看地下的西瓜皮然后拣起一块说:“长顺,你可得啃干净点,你看这块西瓜皮上还有红的呢。” 长顺边啃着西瓜边说:“就那点红的也算?你这不是耍赖吗?” 一旁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就那么一儿点不能算,满库,你可不能耍赖啊,不就是一个西瓜吗?输不起啦?” “谁输不起了?我怎么就耍赖了?只要这瓜皮上能看到红色,那就是没吃干净,我不管啊长顺,反正你要是吃不干净就不算数。” 长顺也不跟他纠缠,他把李满库拣出来的几块西瓜皮从地上捡起来,用手擦了擦上面沾的泥土,然后重新又啃了一遍,直到李满库点头认可为止。 眼看着长顺啃干净了最后一块西瓜,李满库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于是不容长顺喘息,拉起他的手说:“快点快点,赶紧回家去喝粥。”说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拉着长顺便往村里跑去。 进家门后,长顺扛着铁锹奔猪圈走了过去。李满库以为他要去厕所,急忙跑过去挡在厕所口上说:“不许撒尿。” “我没说要撒尿。”长顺说着不慌不忙地把铁锹靠在了猪圈墙上,然后转身进了屋。 李满库紧跟在长顺身后,进屋后便对正在发愣的二凤说:“二凤,快去给长顺盛粥,记住不能用小碗啊,还得盛满点。” 二凤被这两人搞得一头雾水,呆呆地站在原地问:“满库哥,长顺怎么了?你怎么连尿都不让他撒了呢?” “你别管,先去给长顺盛粥吧。” 二凤只好稀里糊涂地给长顺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 李满库坐在长顺家的屋门槛上,眼睁睁地看着长顺呼噜噜地把两大碗粥喝了下去。这下他彻底绝望了,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走出了长顺家大门。 61.第五十九章 性的萌动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1节第五十九章性的萌动 自从北河边的树林被砍掉之后,小孩子们就很少去北河里游泳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一来是光天化日之下光着屁股玩耍有点不好意思,二来因为没有了树林的掩护很容易被老师发现。因此除周末外,黑蛋和白蛋每天中午都要在南河里找个水比较深的地方游上两圈。吃过午饭后,两人便钻进房后的树林里往西走,当走近他们经常去玩水的地方时却发现,他们两个的爸爸都在那里,于是赶紧弯腰躲在了灌木丛的后面。就这样,王永山所说那些四红、四白、四急、四费劲之类的话被黑蛋和白蛋听了个一清二楚。 既然家长在这里,那就不能再游泳了,所以偷听了一会儿之后,黑蛋和白蛋便去上学了。两人一边走还在互相提示着重复刚才听来的那些顺口溜。当走到学校门口时,铁蛋从后面跟了上来。 “唉唉唉,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黑蛋小声说:“四红、四白、四急、四费劲,这些你听说过吗?” “没听过,是什么呀?” “白蛋,你告诉他。” 白蛋得意地说:“那行,你听着啊,我告诉你四红就是……” 白蛋把听来的那些重复了一遍之后,铁蛋没记住,于是说:“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没记住。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白蛋重复了两遍后,铁蛋终于记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四下没人,便小声对黑蛋和白蛋说:“哎,你们还记得前两天李毛子说的那话吗?” “记得呀,怎么了?”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去试试?” “去哪儿试呀?” “就去烈士碑那儿。” “那儿有人吧?” “这会儿没人,挖渠的还都没来呢。” “那行,就咱们三个去吗?” “再叫几个人,我去叫我们班的王梆子,你们把臭蛋、陈东、王小黑他们也叫上。” 黑蛋说:“把姚胜军也叫上吧。” 铁蛋说:“别叫他,他那吹牛大王跟别人吹牛屄的时候会说出去的。” “噢,对,白蛋,你去叫他们几个吧。” 一群人到了烈士碑前,铁蛋对臭蛋、陈东、王小黑把李毛子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对他们说要在这里试试。 臭蛋对此提出了质疑:“哎,这里不行。” 铁蛋问:“为什么?” “我听李老木说过,这里是雹神庙,过去有个小孩子在雹神庙里撒尿,后来他的小鸡巴就肿起来了。” “嗨!没事儿,这里早就不是雹神庙了,现在是烈士碑,怕什么呀?别啰嗦了,就在这儿试吧。”说完,铁蛋坐在一边的矮墙上,首先脱下裤衩自己先撸了起来,其他几个也都坐在铁蛋的旁边照着样子撸了起来。 铁蛋是几个人当中撸得最猛的,呱叽呱叽撸得生响,恨不能一下子就撸出东西来,可是撸了半天,把小鸡巴都撸得有些发木了,却还是不见有东西出来。 另外几个人也一样,就连岁数最大的王梆子都不见有什么反应,于是渐渐失去了耐心,黑蛋首先停了下来,看了看铁蛋说:“哎,铁蛋,那个李毛子别是骗咱们呢吧,他说能撸出东西来,这都撸了半天了怎么什么也没有啊?” 听黑蛋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始怀疑起来。 “就是呀,我的都撸得有点疼了。” “他肯定是糊弄咱们的。” 铁蛋也对李毛子的话有点半信半疑了,他也停了下来,手里握着小鸡巴说:“不会吧,他要是骗咱们的话,怎么人们老说流怂流怂的呀?” 王梆子说:“肯定能撸出来,我也听大人们说过能撸出来,可能是咱们还小,等以后就能撸出来了。” 臭蛋也肯定地说:“再过几年肯定能撸出来,我也听李老木说过。”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王梆子都这么大了还撸不出来呢。” “谁知道呢,可能王梆子再等一两年就能撸出来了。” 几个人都显得有点失望,纷纷把裤衩提了起来。估摸着快到上课的时间了,便扫兴地站起身往学校走去。 回到学校后,因为下面的小鸡巴还有点发木,不时蹭到裤衩上有点痒,所以不时地扭动着屁股调整一下坐姿。虽然忙活了半天没什么结果,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知如何形容的异样感觉。班上这些女生们也不再象以前那样让人烦了,仿彿突然之间有了几分可爱。而韩红梅和李凤山在办公室里的那一幕也再次浮现在眼前。脑子里在浮想联翩,下面的那个小东西也不安分,高高翘起顶住裤裆蠢蠢欲动。想用手去按,又怕让人看见,只得挺直腰身,扭动几下把屁股向后挪动。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又扰动了同坐一条板凳的牛小燕,她白眼珠一翻,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让人扫兴的话来。 “扭什么你扭?身上长虱子吧你?” “你才长虱子了呢!” 黑蛋对牛小燕刚刚才有的那一点点好感又烟消云散了,不由得心时暗暗诅咒:“瞧你那小样吧,瘦啦巴叽的象枯树枝似的,头发黄啦吧叽的,门楼(额头)那么高,下雨都不用打伞了。两只眼倒是挺大的,就是喜欢翻着白眼瞪人,整天噘着个嘴好象谁欠你什么似的,再看那两棵大门牙,啃西瓜皮倒方便。还有那张脸一到了冬天冻得跟擦罗卜丝用的擦板似的,你爸爸还拿你当宝贝呢,将来有人娶你当媳妇才怪。” 这样暗暗解着恨,下边的小东西也慢慢消停了下来。 62.第六十章 潘金莲的诱惑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2节第六十章潘金莲的诱惑 秋收即将开始,评《水浒》热潮也正在兴起。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报纸、杂志里充斥着见解独到、语言犀利的评点《水浒》的文章。而在不停电的时候,就连大队的高音喇叭里整天传来的也是电台播音员播送的这类文章。 “《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了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宋江只反贪官,不反皇帝,架空晁盖,搞修正主义,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鲁迅说得好, 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 便受招安, 替国家打别的强盗— —不‘ 替天行道’ 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 这种铺天盖地、狂轰滥炸似的宣传很快就收到了成效。不分男女老少,也不论文化程度的高低,几乎人人都能把广播里的文章背上几句。就如同背诵毛主席语录一般滚瓜烂熟。 无疑这又是一场政治运动,是一场关于意识形态的斗争。要想取得斗争的彻底胜利,就不能排斥学生。所以,无论是大学生还是小学生,都不会被当成局外人。为了让学生们能够妙笔生花,写出更有说服力的评《水浒》的文章,老师从报纸和杂志上精心挑选了一些文章,不厌其烦地读给同学们听。但收效甚微,关键问题是同学们根本不知道《水浒》究竟是什么东西。以至于当老师把“水浒”这两个字写在黑板上时,有同学还大胆地指出了老师的错误。 “老师,你写错了,你说的‘水虎’,可你写的这不是‘水许’吗?” “啊?错了吗?没错呀!这……,你看清楚点好不好?‘许’字前边还多了三点水呢,这个字不念许。” 看来拔苗助长是无济于事了,老师只得在布置秋假作业时,让同学们在假期里把《水浒传》好好读一遍,读完后再写一篇评《水浒》的作文。 要借到《水浒传》这本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秋假开始后,黑蛋和白蛋纠缠了好几天,春生才帮他们借来了《水浒传》。此后,刘铁柱发现黑蛋和白蛋很少出去疯玩了,只要有时间两人便趴在炕上看书。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便私下跟王玉林说:“哎,玉林哥,你看出来了没,这两块料最近不怎么出去疯跑了,好象突然爱学习了。” “嗯,这是好事,他们既然爱学,那以后咱就少让他们干点杂活,多看点书。” “咳!谁也不指望他们干多少活,给他们找点事干主要是怕他们闲得横蹦,出去惹祸,现在不出去疯跑了,少干点活也行。” 就这样,黑蛋和白蛋有更多的时间看书了。 姚胜军、王小黑和臭蛋等几个人没有借到书,正在着急时听说黑蛋借到了《水浒传》后,便跑到黑蛋家里,想要看看这被批判的书到底有多难看。 虽说《水浒传》也算是白话文,但以黑蛋他们这种水平来说,读起来还是很生涩。几个人趴在炕上,把书摊在中间,一边探讨一边翻着字典,几天下来终于能明白大概意思了。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干吗要批判呀?” “那谁知道,管他呢,还是先把书看完再说吧。” 很快几个人就被书中的人物吸引住了。先是史进拜了王进为师,学了一身的武艺。就已经让几个男孩子羡慕不已。 “这史进真他妈掉蛋(厉害的意思),我要是也会武术就好了”。 等看到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时,便惊叹起来。 “我操!我操!这鲁智深更掉蛋,他得有多大的劲呀!柳树都能拔下来。” “那柳树有多粗呢?” “要凳梯子才能上去的柳树肯定得有碗口那么粗。” “就是手指头这么粗的让咱们拔都拔不下来。” “就是。” 接下来,林冲、杨志、武松等各路好汉纷纷登场。把几个男孩子看得兴奋不已。但很快他们便把英雄好汉丢到了脑后,因为比英雄好汉更好看的人物潘金莲出场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哪!英雄的故事给男孩子们的是挣脱束缚砸碎枷锁的酣畅,而女人给他们的感觉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尤其是潘金莲这样的女人,会让他们心里产生阵阵躁动。 书中的潘金莲跟西门庆搞上了,两人在王婆的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几个小家伙趴在炕上,用手托住下巴,一边盯着书看,一边张开想象的翅膀,在脑子里勾画着书中的场景。想着想着便有了一丝丝的冲动,于是,不得不变换一下姿式,有的把身子侧过去一点,有的把屁股厥起老高。 “哎,脱衣解带,共枕同欢,说的就是脱光了衣服,枕着一个枕头吧?” “嗯,肯定是。” “我操,男人跟女人都光着屁股躺在一块呀?真鸡巴流氓。”姚胜军虽然嘴上在声讨潘金莲和西门庆,但他心里一定是把自己想象成了西门庆。因为别人只是换了一下姿式,而他直接把手伸到了裤裆里,把里面那个家伙拨到了一边。 黑蛋早就看见姚胜军的小动作了,所以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姚胜军的伪装:“操,你别鸡巴装了,你要是娶了媳妇也一样,说不定你比西门庆还流氓呢!” “就是,凡是两口子都会耍流氓,要是没人耍流氓,那小孩子们都是怎么来的呀?”臭蛋还是比较诚实的,说的话也有理有据。 在这几个人中,臭蛋男人和女人的事了解的比其他几个人要多一些,因为他家的隔壁住的是光棍李老木。 李老木四十多岁,他原来是有媳妇的,还有一个女儿。过去曾有一个耍手艺的黑白铁匠常来村里修水桶、铁簸箕、水勺之类的,不知怎么地就跟李老木媳妇给勾搭上了。有一次李老木媳妇正跟那黑白铁匠干那事的时候被李老木给发现了,李老木当时抄起扁担奔那黑白铁匠就扑了过去,吓得黑白铁匠从炕上拿起裤子撞断窗棂跳到窗外,光着屁股跑到大门外才把裤子团成一团挡住自己的裆部飞也似地逃掉了,连他挑的那一套挣饭吃的家伙都丢在了李老木家里。李老木没抓住黑白铁匠就把他媳妇狠狠揍了一顿,之后两人几乎天天干仗,打了好长时间后终于离婚了。后来听人说李老木原来的媳妇在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因为嫂子经常指桑骂槐地骂她,就托人四处打听,最后找到了那黑白铁匠的家,就跟了他,而且连三岁的女儿也带了过去。 李老木这人喜欢跟男孩子们逗着玩,经常有一群男孩子去他家里听他讲些荤故事。因为在他那里没人管束,所以有两三个男孩子晚上就住在那里跟李老木做伴,臭蛋就是其中一个。 王小黑懂的不是很多,他好奇地问“不是在一块睡觉就有孩子了吗?” 黑蛋说:“要象你说的那样,公羊和母羊不是天天睡在一起吗?那为什么还要配种呀?” “就是呀,上次铁蛋不是带咱们去撸过一次吗?要是能撸出来的话,那东西流进女人的肚子里才能有孩子呢。”臭蛋很耐心地给王小黑解释着。 “噢,那驴大的行货子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李老木没讲过的,所以臭蛋也不知道,不过估计李老木也不懂这些。 姚胜军见臭蛋懂的很多,便又问:“哎,你说女孩子们长大以后,脱了光屁股是什么样的呀?” “那谁知道?又没看见过。” “要是能看看就好了。” “上哪儿去看哪?” 这真是个难题,没人知道到哪里才能看得到脱光了的女人。看来要想把女人弄明白,还要耐心等待。眼下要紧的是先把书里写的东西弄明白,比如,羞云怯雨和捱光是什么意思呢?驴大的行货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几个人探讨了半天也还是没弄清楚。 到了晚上,白蛋便向春生请教起来:“春生哥,羞云怯雨是什么意思?” “这个呀……那个……怎么跟你说呢?将来等你娶了媳妇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云雨指的就是到时你跟你媳妇干的那些事。羞云怯雨应该就是干那事的时候会害羞吧。” “那什么是捱光呢?” “这我也不知道。” “那驴大的行货子是什么东西呀?” “就是……等你长大后,要是你的小鸡巴能长得特别大,那就是驴大的行货子。” “我的不行,黑蛋那个等长大了肯定是驴大的行货子。” 春生嘿嘿地笑了起来。 黑蛋有点不好意思,就推了白蛋一下:“别胡说了!” “真的,要不你拿出来咱俩比比,你那个比我这个大多了。”白蛋说着要去脱离黑蛋的裤衩。 “去去去!”黑蛋把白蛋推开,躲到了一边。 63.第六十一章 好事多磨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3节第六十一章好事多磨 潘金莲引起的躁动渐渐平息了下来,可没过几天潘巧云又登场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这老潘家的女人们总不让人省心。与潘金莲不同的是,潘巧云搞的是和尚。虽然小孩子们谁也没见过和尚,都不知道和尚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和尚是光头,但是却都认为和尚不是好东西。这是因为这里有一句骂人的脏话是跟和尚有关的,那就是——“你妈着上和尚了”。 在臭蛋的印象中,和尚这东西只要一碰上女人就会耍流氓,因为他听李老木讲过许多和尚跟女人的故事。而这一次,臭蛋把潘巧云跟和尚的故事讲给了李老木听。李老木听完后很高兴,马上就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给臭蛋——北岗村的盘龙湾那里每天晚上都有大姑娘洗澡。 臭蛋本来是趴在李老木的炕上的,听完这一消息后“蹭”地一下便从炕上跳了下来,就好象他马上就要去那里看个究竟。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蒙你干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去偷看过了?” 李老木一把揪住了臭蛋的耳朵:“嘿——小鸡巴崽子,看你再胡说八道,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呢,我又不是没看见过。” “哎哟!哎哟!快松手,我天天给你来作伴,你还老收拾我,真鸡巴不识闹着玩,再这样我以后不给你来做伴了。” “嘿,小兔崽子,说得我好象求你来给我做伴来了。是我求你来的吗?” “哎哟哟!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好说歹说,李老木才放过臭蛋。 第二天,当臭蛋把这一好消息告诉黑蛋等人后,几个人兴奋了好一阵子。冷静下来后,黑蛋觉得还是有问题,于是说道:“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哪!” “对呀,这怎么办呢?”一伙人又都泄气了。 姚胜军憋了半天想出了个馊主意:“咱们可以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悄悄地下水,潜到水里游到她们跟前去偷偷摸一把。” 话音刚落便遭到众人的反对。 “切!你去试试呀,不让人打死你才怪。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就是,那么多大姑娘在那里,你摸了人家还能跑得了吗?” “不让人打死也得把你摁到水里淹死。” 听到大家都在反对,姚胜军也觉得自己的主意有点馊,于是问:“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黑蛋想了想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去借个手电筒,到了那里先藏在一边,等那些大姑娘们脱光了衣服的时候,打开手电筒往那里一照,看完后就跑,反正她们光着屁股也不敢追咱们,怕什么呀?” “对呀,真是个好办法!好,好。”臭蛋连声叫好。 虽然大家都表示赞成,但黑蛋还是想到了实际的困难,他往被子摞上一靠说:“唉!就是不知道去哪儿找手电筒。” 一直没说话的王小黑这时说话了:“我能找到手电筒。” “去哪儿找啊?” “我姑父在我们队里看果园,他有手电筒。” “那他晚上也要用手电筒,怎么能借给你呢?”黑蛋问。 “不用借,白天的时候我去他们家里偷偷的拿出来就行。” 听王小黑这么一说,大家马上便都来了精神,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最后几个人商量好,明天下午由王小黑把手电筒偷出来,等天黑以后去盘龙湾偷看女人洗澡。 第二天吃过晚饭,趁天色还不是很黑,黑蛋和白蛋两人便来到王小黑家。 王小黑还正在吃饭,一见黑蛋白蛋来找,三两下便把碗里的粥喝了下去。把饭碗往桌上一放,跟他妈说:“妈,我们去写作业了啊!”说完起身便往外跑。谁知刚跑到院子里,就听他妈在屋里喊:“小黑,你给回来!” 王小黑心里一阵紧张,平时他经常在晚上出去疯跑,他妈很少管过他。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姑父手电筒的事被发现了?王小黑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怯生生地问:“干吗呀?” 原来,王小黑的妈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写作业是要拿本子的。当她看见王小黑嘴上说要去写作业,可着急忙慌地往外跑时却是空着两手,就猜他一定是要去干什么坏事,这才把他叫住。 “你这哄老子骗娘的东西,连笔和本都不拿你怎么写作业呀?说,到底想要去干吗?” 王小黑心里这个后悔呀,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早知道这样就直接说去玩儿不就得了?没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自圆其说了:“噢,那个……不是,我那个……我刚才说错了,我是想去问作业,先去问问,回来再写。” “别他娘的胡说八道了你,你厥什么尾巴拉什么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给我回来!” “我是真的去问作业,不信你问黑蛋和白蛋。” “我谁也不问,就你们几个,早串通好了,别废话,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回来。” 王小黑既不想回屋,他不敢往外走,只好站在原地,一边看着他妈,一边不停地挠着头皮。 黑蛋见王小黑无法脱身,便偷偷地问:“哎,怎么办?” 王小黑小声说:“你们先到外边等我,我一会就出去。” 这时小黑妈见他磨磨蹭蹭不回屋,便大声吼了起来:“我让你回来你没听见是吧?我看你肉皮子又痒了,非要让我拿笤帚疙瘩捶你才行是吧?”说完转身到灶台前去拿笤帚。 眼见笤帚疙瘩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王小黑赶紧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回来了,回来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黑蛋和白蛋两人一见情况不妙,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悄悄走了出来,不知所措地坐在王小黑家大门旁边的歇脚石上发呆。 眼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仍不见王小黑出来,白蛋有点着急了,便问黑蛋:“黑蛋,王小黑不会是出不来了吧?” “谁知道呢?” “那他要是真出不来怎么办?” “等会儿再说吧,他要是真出不来咱们也就别去了,去了也没用。”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北边走了过来,从黑影的高度判断应该不是大人,于是黑蛋站起来问:“谁呀?” “噢,是黑蛋吧,你们怎么在这儿呀?我在家里等了你们半天。” 来的是姚胜军。 黑蛋凑到姚胜军跟前小声说:“小点声,别让王小黑他妈听见。” “怎么了?” 黑蛋把事情的经过跟姚胜军说了一遍。 姚胜军一听就急了,跺了下脚说:“那怎么办?咱们还指着他的手电筒呢。” “就是呀,你想办法去把他叫出来吧。” “那我去叫他他妈能相信吗?” “你去试试呀,你别说让他去写作业了,再编个别的瞎话吧。” “那行,我去试试。” 姚胜军说完进了王小黑家大门,黑蛋和白蛋又在歇脚石上坐了下来。 王小黑他妈正在调猪食,见姚胜军走进来便问:“胜军,你来干吗了?” “我来找小黑呀。” “找他干吗?” “那个什么,放假的时候老师留的作业我没记下来,想问一下小黑。” 姚胜军的话王小黑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姚胜军是来帮他脱身的,于是大声说:“姚胜军,那个作业我也没记下来。” “那咱们两个去王老师家问问吧。” “我妈不让去。” 姚胜军冲小黑妈问:“婶子,问作业怎么了?你怎么不让他去呀?” 小黑妈一边搅和锅里的猪食一边说:“别他娘的跟我扯谎撂屁了,就你们这几个小免崽子,说不定又在想什么歪门邪道呢。” “唉呀,婶子,我们就是想去问作业,真的,不骗你,我要是骗你我就是个小王八。” 小黑妈听完“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连王小黑的姐姐和爸爸在里屋也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姚胜军摸了摸后脑勺说:“笑什么呀你们,我说的是真的。” 小黑妈止住笑声说:“傻小子,真是缺把火,难怪你妈说你是二百五呢。” “婶子,我说的是真的,你就让小黑跟我去吧。” 小黑爸爸这时在屋里说话了:“哎呀,你就让他们去吧,这大晚上的,远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去,还能干什么坏事呀?” 姚胜军见小黑爸爸发话了,赶紧趁机求情:“就是呀,婶子,你看我叔都说让我们去了,你就让小黑跟我去吧。” 王小黑也趁机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他妈跟前不停地央告着。 最后小黑妈也实在是嫌烦了,把手里的泔水瓢往锅里一扔,直起身说:“行了行了,烦死了!别在我跟前囔囔了,滚吧。” 小黑妈的话音一落,姚胜军拉起王小黑便跑了出去。 65.第六十三章 正事大事风流事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5节第六十三章正事大事风流事 王小黑被直冲过来的老娘们那势不可挡的气势吓住了,连手里握着的手电筒都掉在了地上。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那手电筒在地上一滚便照象了旁边的黑蛋等几个人。 黑蛋急忙用手遮住脸说:“快把手电筒捡起来,晃她的眼。” 王小黑赶紧抓起手电筒,对准那老娘们的脸上照射过去。冲过来的那老娘们虽然勇猛,但被手电筒的光晃得两眼难以睁开,只好停住了脚步。在刚才王小黑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时,她虽然没看清土坎趴着的几个人的脸长得什么样,但却看出来是几个小孩子。于是用手遮在眼前,一边缓慢地向前移动一边破口大骂起来:“妈个屄的!小鸡巴崽子,连毛都还没长呢就想耍流氓,有胆就别跑啊,老娘今天非把你们一个个的全给劁了不可。” 这时河里的那群女孩子们也都大声喊叫了起来:“来人哪!快来抓小流氓啊!” 黑蛋急忙站起身喊了声:“还等什么呢?快跑吧!” 几个小色鬼这才醒过来,爬起来转身便跑,一口气跑到庙前村村边才敢停下来。 姚胜军大口喘着气说:“我操,那个大老娘们真她妈掉蛋,光着脚都跑得那么快。” “吓死我了,差点就把手电筒摔坏了。”王小黑心有余悸地说。 臭蛋有点意犹未尽,边喘着气边说:“哎,那些大姑娘的奶子比那个大老娘们那奶子好看多了,那老娘们的奶子象大羊蛋似的当啷当啷的,那些大姑娘的奶子象是白面馒头。” 白蛋有点遗憾地说:“就是下边长什么样没看清,只看见一片毛,原来女孩子长大后那里也有一片黑毛。” 黑蛋听完笑了起来:“哈哈哈……就许你长毛,女孩子就不能长毛了?” 几个人一边议论着进了村,各自回家去了。 眼看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水浒传》也早已经看完了,可这评《水浒》的作文却一个字都还没写出来。 “唉哟!这可怎么写呢?” 一伙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点眉目,大家一致认为反贪官是应该的,那些贪官太他妈的坏了,就应该逮着一个杀一个。可是皇帝该不该反呢?按照报纸上的说法,皇帝是该反的,可是把这个皇帝反下去后,换上谁来当皇帝呢?天下总得有个皇帝吧,没皇帝老百姓们可就没法活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让宋江做皇帝当然不行,因为宋江这个投降派是要被狠批的,那让谁来当皇帝呢?卢俊义还是吴用?搞不明白。这作文到底该怎么写呢?妈的,只能把绝着使出来了。于是,几个人找来份旧报纸,从报纸上找了篇文章乱抄了一气。 刚刚解决了作文的难题,二虎又来找黑蛋的麻烦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听说黑蛋等几个人去偷看女人了,便把黑蛋好一通埋怨:“你可真行,有好事也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不是,那个……我给忘了,我也不知道你也想看哪。你也没看过呀?” “废话,我上哪看去呀?” “我要是知道你也没看过肯定就去叫你了,要不咱们过两天再去一次?” “还去个屁呀,现在这天都这么凉快了,晚上还有人去河里洗澡吗?” “那咱们明年再去。哎,对了,二虎哥,要不我跟你说说那些大姑娘长得是什么样的吧。” “算了吧,说的有什么意思呀。” “那你是听谁说的我们去偷看女人洗澡的呀?” “姚胜军跟他哥哥说了,他哥哥又跟我哥说了,我是听我哥哥说的。” “妈的,这个姚胜军就是个叛徒,以后干什么也不能带着他了。” “嘿!你是就不想让我知道是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想让你知道,他就是不说我也会告诉你。” “那你不也成叛徒了吗?” “咱们是一拨的,跟你说不算叛徒。” “噢,这还差不多……。” 秋假结束了,新教室也已经建成了,课桌和板凳也都已齐备,单等五年级一毕业就可以在本村上初中了。这件事让同学们和村里的大人们都很高兴,因为在本村上学是不需要交学费的,连课本费都不用交,除去作业本和笔之外的一切费用都是由大队负担的。村里人一般都认为,赵贵喜这人所干的事大多是瞎鸡巴折腾,尽是些不着四六的事,不过对于村里办学来说,他总算是办了几件应该办的事。因为他干了件正事,所以还是应该感激的。 村里的那些光棍们却不这么认为:“感谢个屁,我们又没孩子,凭什么白白的供养别人的孩子上学呀?” 王老栓虽然也是个老光棍,但他的看法与别的光棍不同,因为事不关已。不过听到村里人那些感谢赵贵喜的话时,他却不以为然。 “办正事是他应该做了,天经地义,没什么好感谢的。” 这话说的,不厚道。做人嘛,应该知足,你总不能要求当干部的总是干正事吧?那是很难的。人干一件正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干正事。既然他干了正事,感激都是必须的。 虽然有人反对,有人不领情,但那些人毕竟是极少数,而且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而已。赵贵喜所了解到的都是村里人对他的感激之情,对此他很高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仔细想一下,这事似乎又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你想啊,一个人干了一点正事,人们就很感激,那不正说明他很少干正事吗? 赵贵喜没时间想这些,因为他还有更大的事要干。 秋收完全结束之后,赵贵喜向公社领导汇报了他那一套宏大的计划。具体做法是从村子的西北角开始沿村子的北边挖一条笔直的河道直到村子的东南角与南河汇河,再把原来那条绕了一个大弯的河道填平,这样既可以收缩河道的宽度,又缩短了河道的长度。赵贵喜对公社领导宣称,等完工后就可以多造出三百亩耕地。 公社领导听后非常支持,几天之后便来到了庙前村,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在会上,由赵贵喜宣布了他的计划——改河造地,并号召全体社员行动起来,积极投入到改河造地的工作中去。最后,公社领导再一次对赵贵喜的计划表示了肯定,并对他为了让村里增加耕地扩大粮食种植面积所做的工作,以及他认真贯彻执行党的以粮为纲的方针政策的精神大大地赞扬了一番,并且宣布:“两天后正式开工!” 散会后,村里的人们又忙碌了起来。把刚刚在收秋时损坏的农具修好,为改河造地做准备。大队的会计和学校的老师们忙活了几天之后,诸如——愚公移山,改造中国;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千万不要记阶级斗争……等等一些内容与改河造地有关无关的、内容老套、花花绿绿的标语贴满了大街小巷,显得格外喜庆。 两天后的上午,吃过早饭之后,除去修渠的那些人之外,村里剩下的男女社员都来到大队部的大院里集合。集合完毕后,公社领导也来了,最后赵贵喜一声令下,几个民兵敲着锣打着鼓前边开路,其他人簇拥在后边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改河工地。 赵贵喜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公社领导和赵贵喜先后发了言,然后又是一阵锣鼓声。最后赵贵喜宣布开工,社员们各就各位,在领导们的注视之下开始撒了欢似地干了起来。一时间工地上人喊马嘶,舞动着镐头铁锹的人们飞快地挖着,推车和挑筐的人们一溜小跑地来回穿梭着,又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改河工地的喧嚣声盖过了从西山脚下传来的炮声。 虽然已到了快要立冬的季节,但工地上的人们除少数几个外大都是满头大汗。赵贵喜是没有出汗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他跟几个公社领导站在一起,扫视着工地上的人们,不时吆喝着:“加油干啊!争取早日完工,看看人家大力,小推车装得满不说,跑得还快,俊英也不错啊,一个妇女推小车一点不比男人们差,二狗,你还是个男人呢,看看人家俊英,小车装得多满跑得多快呀,你怎么回事呀?早上没吃饭还是怎么的?……” 赵贵喜扯着嗓子正喊得起劲的时候,公社书记对他招了招手说:“老赵啊,老赵,停一下,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赵贵喜停了下来,挪动脚步凑到公社书记跟前问:“田书记,什么事儿?” “额……那个……是这样,公社里还有些事,我们这就回去了。” “别走啊,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中午要好好招待你们。” “今天我们确实是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吃饭了。你呢要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公社找我,就这样吧,我们就走了。” 赵贵喜见公社书记的态度很坚决,知道再挽留的话也是多余,于是说:“那就只能让你们走了,只是让你们辛苦了半天,连顿饭也不吃,我心里过意不去。” “瞧你说的,我们辛苦点还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让你招待。” 书记说完,便和其他几个人转身往村里走去。赵贵喜跟在领导们身后,回到了大队部,等公社领导们坐上了吉普车后,挥手告别。 虽然领导们没有留下来吃饭这事让赵贵喜有点遗憾,但再想想自己的计划终于实施,在公社领导面前大出了风头,所以他还是很兴奋。想起自已这一大计划,自然就想到了郑春柳,于是他从大队部里出来后,便直奔合作医疗诊所,进门就喊:“春柳,春枊在吗?” “在,在。”郑春柳急忙迎了出来。 “春柳啊,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浑身没力气,你带上药箱,到我家去帮我打一针。” “唉,行。”郑春柳答应一声,拿来了药箱跟在赵贵喜身后从诊所里走了出来。 66.第六十四章 上炕 , 准备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6节第六十四章 上炕 , 准备 耿金梅正在家里收拾家务,听见有人推门,探头一看,见赵贵喜和郑春柳走了进来便冲郑春柳说:“哟!春柳来啦,快进屋。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两人进屋后,耿金梅又问赵贵喜:“哎,你不是去工地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让春柳给我打一针。” “噢,那公社的那些人呢,不是说要在这里吃饭吗?” “公社里还有事呢,他们都回去了。那什么,你先别收拾了,我听说孩子她姥姥病了,你赶紧去看看吧!顺便也去看看咱们那个伤小子。” “你听谁说的呀?” “今天公社的领导们不是都来了吗?跟着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跟你一个村的,我跟他闲聊时他告诉我的。” “是吗?我娘家村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村有在公社的呀?姓什么呀?” “我又没问人家怎么会知道,就是一个跟着打杂的,兴许是临时抽掉到公社里帮忙的呢。哎呀,你就别啰嗦了,赶紧去吧!” “那我拿上点什么东西呀?” “配房里不是有的是东西吗?你随便挑上几包点心带上不就行了?这事儿也问我,真是麻烦。哎对了,你多拿一包槽子糕过来,让春柳尝尝,总给人添麻烦,早该给人送点东西过去,我要是不说,你什么事都不记着。” “贵喜叔,看你说的,我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婶子,你就别管我了,去忙你的吧!”当着耿金梅的面郑春柳假惺惺地客气了几句。 耿金梅从配房里用篮子装了几包点心,手里拿了一包蛋糕回了正房,把蛋糕放在三屉桌上说:“春柳,你自己拿着吃吧,我这就走了啊。” “哎,行,婶子你也别着急,路上慢点走。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没事儿,我知道,你坐着吧!”耿金梅说完急匆匆地出门走了。 郑春柳看着耿金梅走出了大门,嘿嘿一笑,问赵贵喜:“你是骗她的吧?” 赵贵喜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男人说瞎话怎么编得那么快呢?连眼都不眨就说出来了。” “哪儿编得快了,我这一路上就在想怎么把她哄出去呢。” “还有脸说呢。” “我这还是为了你吗。” “怎么是为我呢?” “为了跟你亲热,让你舒服一下呗。” “呸,就你,还让我舒服呢,为了你自己舒服还差不多。哎,你就想让那个卫青一直在他姥姥家住着呀?” 一听见郑春柳提起卫青,赵贵喜立刻就收起了笑容,脱鞋上了炕,靠着被子摞坐下,叹了口气说:“唉!那还能怎么办呢?” 赵贵喜已经五十六岁了,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在将近三十岁才娶了老婆,三十岁时有了第一个孩子,可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此后又一连死了两个,所以他比大儿子赵卫国大了三十六岁。赵卫国已经二十岁了,赵贵喜托了关系把他安排在了县里的机械厂当临时工。二儿子赵卫东十七岁,在公社的中学上高中。 赵贵喜最小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女儿就是赵卫红,是黑蛋他们的同学。 最不让赵贵喜省心的就是十四岁的三儿子赵卫青,这个赵三公子的点智力有点问题,用本地话说就是“缺心眼儿、不识数。”所以村里人都管他叫“活宝”。“活宝”上了几年学后数数却总数不到一百,最后赵贵喜也就不让他上学了,任由他四处游荡。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识数的“活宝”却偏偏是个淘气的家伙,而且他的淘气风格非常独特,自成一派。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经常干些常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比如他有时会趁人不注意,往人们吃水的井里撒尿。在前几年的夏天,正中午时的候,他的本家爷爷赵来福挑了一担水正往回走,这“活宝”离得老远便喊:“爷爷,等一下,我喝口水。”赵来福把担子放下后,“活宝”趴在桶边喝了两口后,抬头悄悄看了赵来福一眼,见赵来福正看着远处,便猛地一低头在桶里扎了个猛子,把整个头都扎进了水,然后起就跑。气得老头干瞪眼,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把水倒掉,重新又去井台打了一担水。最悬的一次是这“活宝”竟然领着一个外地来本村串亲的盲人老头往井里走,幸亏及时被人发现。 赵贵喜有时被这“活宝”气急了就把他捆在树上用皮带抽,可抽也没用,这“活宝”还是个皮糙肉厚的主,挨打时虽然也哭,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最后赵贵喜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他送到了丈人家里,让丈母娘专门付责看着他。 “活宝”一直都是赵贵喜心里的一块病。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里人都认为六六年到六八年那段时间才是文革期间)赵贵喜在学习班里差点被造反派打死,从学习班被放出来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他总在担心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去见阎王了,所以想趁自已在的时候把一家人都安排好。凭他的关系,其他几个孩子都还好说,就是这个傻儿子让他犯了难,所以只要一提起这个赵卫青,就戳到了赵贵喜的痛处。 郑春柳见赵贵喜又犯起愁来,知道是因为自己提起“活宝”让他情绪有点低落,就走到跟前,弯下腰来,用手扶住赵贵喜的小脚晃了两下说:“行了,别老是为卫青发愁上火的了,其实我看卫青也没什么,就是太淘了点,等他再大一点自然就好了。” “唉!谁知道他会成个什么样子呢?要是老这样不懂事,将来要是没了我,谁会管他呢?” “哎呀,没事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就是他长大了还这样的话,他不是还有哥哥妹妹呢吗?他们也会管他了的。”郑春柳说完走三屉桌前,撕开包装纸从里面拿了一块回到炕沿前弯下腰,一手拄在赵贵喜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把蛋糕递到赵贵喜的嘴边:“嗯,吃吧。” “你吃吧,这东西甜腻腻的我不爱吃。” “吃一口吧,就吃一口。” 赵贵喜摇晃着脑袋说:“我一口也不吃。” “今天非让你吃不可,就是塞也给你塞到嘴里去。”郑春柳一边说着一边把蛋糕往赵贵喜的嘴里塞。 赵贵喜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嘿嘿 ,两个人要是不配合,怎么塞也塞不进去。” 郑春柳在赵贵喜的脸上拧了一下说:“说着说着你就想邪的,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你知道我想什么了呀就说我想邪了?”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 “要不这样,你要是用嘴喂我我就吃。” “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学,真是越老越不正经,那行,今天你小妈我就嚼碎了喂你。”郑春柳说完脱鞋上了炕,紧靠着赵贵喜坐下,咬下一块蛋糕嚼了嚼后,噘起嘴凑到赵贵喜的嘴边。 赵贵喜张开嘴接过去后,直接就咽了下去。 “还吃不吃?”郑春柳轻声问。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说着赵贵喜搂住郑春柳的肩把她揽到了怀里。 郑春柳把头偎在赵贵喜胸前吃着蛋糕,赵贵喜把手伸到她的脖子下边,解开她最上边的两颗扣子,然后把手伸了进去,扣住那温暖而又柔软的乳房轻轻地揉着、按着做起了热身运动。 郑春柳吃完了蛋糕,把身子侧过来,躺在赵贵喜的身上,忽闪忽闪地眨巴着两眼,静静地看着赵贵喜,不时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赵贵喜把手从郑春柳的怀里抽了出来,托起郑春柳的头把她放在炕上平躺下来,然后解开了她全部的衣扣,一层一层地脱掉了她的上衣。 67.第六十五章 用嘴的是牲口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7节第六十五章用嘴的是牲口 郑春柳的上衣被脱光了,扑面而来的便是那对丰盈圆润,光滑雪白的乳房。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赵贵喜并不急于往下进行,而是停下手来,直勾勾地盯着郑春柳的胸部,嘿嘿地直笑。 郑春柳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了,便把两条手臂抱在胸前说:“笑什么你笑,没看见过还是怎么的?” “嘿嘿!以前要不就是心虚,着急忙慌地弄几下完事,要不就是黑灯瞎火的看不见,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注意过你这两个奶子呢,你这样躺着这两个奶子看上去圆鼓鼓的还真好看。” “去你的,不让你看了。”郑春柳说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赵贵喜连忙把她的双臂摊开,一头便扎进了温柔乡里。 在赵贵喜不停的吸吮下,郑春柳的奶头就如干瘪的花生豆泡过水一般渐渐地膨胀了起来,她半闭着双眼,用手搂住赵贵喜的头,不时地发出长长的喘吸声。 过了一会儿,赵贵喜嘬得腮帮子都有点发僵了,便松开了嘴,把手顺着郑春柳那平坦的肚皮滑了下去,摸到腰带扣解开后,便往下褪她的裤子。郑春柳配合地抬起了屁股,让赵贵喜把她的裤子褪了下去。 赵贵喜上下打量了一下赤条条地躺在炕上的郑春柳,伸出一只手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然后一只手在郑春柳的大腿上抚摸着,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脖子下面搂住郑春柳亲了一口说:“春柳啊,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两条又长又白又光滑的大腿。” “那你是说我的脸不好看?” “不是,你的脸当然好看。” “那你干嘛只喜欢我的大腿呢?” “不是说只喜欢你的大腿,是说你身上最让我喜欢的是你的大腿。” “那别的地方你就不喜欢了呗?” “哪儿都喜欢,这里更喜欢。”说着赵贵喜把手放到了郑春柳两大腿中间,用手指向上勾去。郑春柳搂住赵贵喜的脖子,把头扎进他的怀里:“讨厌,这么冷的天,你把我剥得光溜溜的,也不怕把我冻死啊?” “没事儿,这炕烧得多热呀,怎么会冷呢?” 说着,赵贵喜下面的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郑春柳两腿中间的那条缝隙里不停地拨弄着,渐渐地他的手指被浸湿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郑春柳轻声哼哼着,伸出一只手摸到了赵贵喜的腰带,解开后,把手伸了进去。当她握住赵贵喜的那家伙时,不免不些失望地问:“嗯?它怎么还这么半软不硬的呢?” “反应得有点慢,别急,你慢慢地逗弄它一会就行了。” 郑春柳用手套住赵贵喜那东西上下动着问:“你前几天不是让人给你找了个牛鞭吗?吃了吗?”。 “吃了。” “那怎么还是这样啊?老也没反应,人家吃狗鞭都管用,你吃牛鞭怎么也不见效果呢?” “唉!主要是在学习班时被那帮王八羔子们把我打坏了,再加上我这岁数也确实老了点。妈的,想起学习班里的那帮王八肏的们我就来气。” “你后来不是也收拾过他们吗?” “那也不算完,等着瞧吧!” “哎,要不你也找根狗鞭吃吃,试试效果怎么样。” “哼!狗鞭那东西搞不好吃下去会出事的。万一咱们两个锁在一起了怎么办?” “去你的吧!你以为你找个老叫花子来蒙人那事儿我不知道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了,前两年有人去卖柿子时碰上过那老叫花子。” “噢,管他呢,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事儿早都过去了” 郑春柳忙活了半天,赵贵喜那家伙才刚刚有点起色,但硬度还不够。赵贵喜也有点急了,心里早已迫不及待了,可下边那家伙却仍然提不起十足的精神,情急之下,他小声对郑春柳说:“哎,要不你……” “怎么了?” “要不你……用嘴试试。” “去,多脏呀,牲口才用嘴呢。” “没事儿,先洗一下。” “我不。” “试试吧,没事儿。” “那你得答应我,托人把我弄到公社医院去上班。” “嗯……这个呀,要不那什么吧,我先把你安排到大队里当妇女主任,这赤脚医生呢你也还干着,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又要开始抓起来了吗?你当妇女主任后就经常有机会跟公社医院的人打交道了,等混熟了我再帮你想办法。” “嗯,那也行。” 郑春柳起身下了炕,光着屁股用脸盆端来小半盆水,又从暖壶里倒了些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才端到炕上,然后跪在赵贵喜的身边,用一只手抓住赵贵喜那家伙,另一只手蘸了水一点点细心地帮赵贵喜洗了起来。当郑春柳用蘸了水的手指在赵贵喜的龟头上轻轻涂抹的时候,赵贵喜那个萎靡了许久的家伙突然有了反应,竟然慢慢地耸立起来。郑春柳发现这一状况后,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赵贵喜:“嗯?刚才弄了半天也没见它有多大动静,现在怎么到象是来了精神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才你的手法它太熟悉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现在你换了个手法它也觉得新鲜了。你再继续,还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蹭。” 郑春柳又用手指蘸了一下水,接着轻轻地涂沫,那家伙果然越来越雄壮,最后昂然挺立。赵贵喜一把就把郑春柳搂了过来,抱在自己身上,然后一个驴打滚把郑春柳压到身下,挺枪便要刺。 郑春柳忙把两腿一夹说:“等一下,要不还是戴上套吧。” 赵贵喜哪里还顾得上戴套,急不可待地搬开郑春柳的大腿说:“还戴什么套呀,好不容易才硬起来了,别瞎耽误工夫了。等完事后再说吧,反正你也有办法。” 郑春柳拗不过只好分开双腿接纳了赵贵喜,她眼神恍惚地看着赵贵喜,静静地感觉着赵贵喜进入她体内的那家伙,身体不时轻轻颤抖一下。 赵贵喜把那家伙没到根部之后开始动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快,就好象他要让郑春柳知道他的厉害一般。郑春柳心里的那团火被撩拨得越来越旺了,就在她渴望着对方更猛烈的冲击的时候,赵贵喜的身子却用力一挺,然后停了下来,郑春柳感觉到一股热流射了进来,同时侵入自己体内的那东西也在渐渐缩小,她知道赵贵喜完活了,可她还正在迫切需要对方捣弄的时候,于是心有不甘地紧紧搂住赵贵喜不让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赵贵喜那个东西已经疲软了,不由自主地被挤了出来,郑春柳只好无奈地放开了手。 赵贵喜看着郑春柳一脸失望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丝愧意,于是趴在郑春柳耳边说:“要不,我用手给你再弄一会儿?” “算了,以后再说吧。”郑春柳一挺身坐了起来,从炕尾拿了草纸把自己清理干净,又帮赵贵喜擦干净,然后穿起衣服背起药箱要走。 “干吗?你要走啊?” “啊,还有事吗?” “有啊,这不马上就中午了吗?一会儿卫红就放学了,家里没人做饭,你就帮我做一下饭吧,等吃完中午饭你再走。” 郑春柳只好把药箱又放下了。 傍晚的时候,耿金梅回家了。她一进门就拉下脸跟赵贵喜吵了起来:“你这老不要脸的东西,想搞破鞋你把我支出去也就算了,干吗还非要骗我说我妈病了呢?害得白跑了这么远的路。” “胡说什么呢?谁搞破鞋了?你妈得病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兴许是他听错了呢。” “别胡说八道了你,你以为你跟郑春柳那些烂事儿我不知道啊?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我是给你留着面子呢,当着郑春柳的面我不好说破,怕她学了韩红梅,到时你倒了霉我们也不好过。以后你要是再敢这样骗我看我不把你们的事给你说出去!” “行了行了,你这不是什么道理都懂吗?就别再吵吵了,再说,我干那种事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唉,对了,卫青在他姥姥家怎么样啊?听话吗?”赵贵喜趁机故意把话岔开了。 “他那样的,能听话吗?害得我妈整天跟着他跑来跑去的,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整天累的跟什么似的。” “那以后多买点东西,常去看看她。” “让我常回娘家给你们腾地方是吧?偏不。” “这老娘们真是,还没完了你?我跟你说啊,以后你说话可得注意着点,我这可都是为着你,就你这过日子的,别的不用说,就看看配房里那些东西,到处乱放,你这常年不去出个工,连家里都收拾不好,要是没有了我你这日子还能过吗?我得想办法给你和咱们那个傻儿子多挣下点家底,省得到时没人管,把你们娘俩饿死。就凭咱们村里这点油水,能给你们挣下多少呢?还是得想办法往公社里调,想往公社里调,那就得跟领导们搞好关系,以后公社的领导来了,我还想让郑春柳替我去陪陪他们呢,你要是把她得罪了,我饶不了你。” 耿金梅终于不说话了。 69.第六十七章 无法阻止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69节第六十七章无法阻止 铁蛋、臭蛋、黑蛋、白蛋四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工地时,同们早都到齐了,此时都在一块空地上分班排队席地而坐,老师们在队列的后面凑在一起闲聊着。来/书/书/网 www.laī.cōm铁蛋回到自己的班级,悄悄混进了队列里。黑蛋白蛋和臭蛋也到了四年级的队列里找地方坐了下来。 工地上的社员们正在忙碌着,学生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兴趣,只是偶尔扭头把目光投向这边看上一眼,然后互相询问着:“嗯?怎么回事儿?学生们跑到这里来干吗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来参加义务劳动的?” “小孩子们能干什么呀?只能瞎添乱。” “不知道老师们都是怎么想的,放着正事不干,领着学生们参加什么义务劳动,摆样子给谁看呢?瞎鸡巴折腾。” “……” 校长陪着赵贵喜来了,后面跟着的是郑春柳和韩金明。 郑春柳已经走马上任,当了村里的妇女主任。村里原来的妇女主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此前她的工作也只是宣传宣晚婚晚育的好处以及带领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娘们去公社医院上上节育环,发发避孕套,做做检查之类的。虽然她也听到过人们都在私下议论说她只关心女人的裤裆里那点事,但工作上倒也没什么麻烦。最近一段她好象听到些风声,计划生育可能要抓紧,一对夫妇只准生两胎,她觉得这样做有点伤天害理,还会遭报应,便以自己岁数大了为由老早就曾跟赵贵喜提出过自己不干了。当时因为考虑到没有合适的人选,赵贵喜便劝说她先凑合着多干一段时间。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上次郑春柳在炕上向赵贵喜提出想去公社医院工作时,赵贵喜一来是想把她留在村里,那样可以招之即来,二来去公社医院上班的事办起来有点难度,所以就以让她当妇女主任来搪塞,没想到郑春柳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于是,赵贵喜把郑春柳提拔了上来。 一到工地,赵贵喜就把各队的队长都叫了过来,吩咐他们让社员们都停下来,到学生们跟前来看节目。社员们围过来后,赵贵喜首先简单地讲了几句话,然后由校长宣布演出开始。 第一个上来“报幕”的是白蛋的三姐王文敏,这王文敏不知从哪里借了一套绿军装穿在身上,脸上还画了重重的油彩,迈着有点夸张的正步走到场地中央,一只手握着拳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背后,拿着腔调高声说道:“第一个节目,快板书——改河造地,人定胜天。” 白蛋从文敏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把头扎到了黑蛋的背上,把脸都臊红了,直到文敏走下去,又上来两个五年级的男同学说快板书时他才把头抬起来。快板书说完之后,几个女孩子轮流上场演唱了几首革命歌曲,然后是小品,小品演完后,是几段样板戏的唱段,几个同学唱过后,校长对同学们大声说:“同学们,咱们欢迎新上任的妇女主郑主任给咱们唱一段好不好?” “好!”学生们齐声响应。 看到郑春柳扭扭捏捏地不愿意上场,校长就又喊道:“郑主任来一个!” “郑主任来一个!郑主任来一个!”学生们配合得很好。 赵贵喜对郑春柳说:“让你唱你就唱一个吧,还害臊是怎么的?以后你就要经常参加会议见识大点的场面了,这样扭扭捏捏的可不行。”郑春柳这才上场唱了一段《红灯记》选段——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最后才是春铃和文敏她们那一群女孩子们的舞蹈——铁姑娘。 看着一群女孩子们那夸张的动作,下边的同学们有的在偷偷地笑,有的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 “画得这是什么呀?跟猴屁股似的。” “嘿嘿!跟一群疯子似的。” “姑娘就姑娘吧,还铁姑娘,哪个是铁打的呀?” 听着这些议论,白蛋又一次把头扎在黑蛋的后背上,而黑蛋则把头扎进了两个膝盖的中间。 节目结束了,校长刚一宣布解散,黑蛋和白蛋就逃回了家。 黑蛋回家后不大一会儿,春铃也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家。宋玉萍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春铃后说道:“瞧你这疯丫头,怎么也不洗脸就跑回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我们下午还要到水渠工地上表演呢,洗了脸还要再画,太麻烦。” 黑蛋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看着春铃的脸说:“还觉得挺美呢,也不害臊,人家都说你们画得象猴屁股。”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你想让我管我还不管呢,反正人家笑话的又不是我。” “谁笑话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看是你想去演节目人家不要,你眼红了吧。” 姐弟俩正在争吵,王文敏过来跟春铃。白蛋也跟着跑过来了,冲着文敏说:“你还挺积极,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们,真丢人。” “我们愿意,你们两个想去丢人人家还不要你们两个呢。” 黑蛋见阻止不了春铃,就想挑拨宋玉萍:“妈,你可别让她再去了,都让人笑话死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同学都怎么说她们,太丢人了。” “又不偷不抢的,怎么就丢人了?别管那么多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白蛋见黑蛋挑拨宋玉萍没用,就去挑拨刘铁柱。 “铁柱叔,你在修渠的工地上是没看见她们那个样子,就这样,跟疯子似的。”一边说一边模仿文敏和春铃的动作,逗得刘铁柱大笑:“哈哈!是吗?那下午她们去水渠工地时我们就能看见了,我倒要看看这两个疯丫演节目是是什么样的。哈哈哈哈……” 春铃和文敏被刘铁柱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两人就都冲黑蛋和白蛋嚷嚷:“王白蛋,刘黑蛋,你们两个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们不把你们干的那些好事都说出来。” 白蛋立刻停止了模仿,黑蛋也意识到自己被她们抓住了太多的把柄,于是也闭了嘴。 刘铁柱一见春铃这句话竟这么管用,猜想黑蛋肯定又干了什么坏事了,于是就问“他都干什么好事了?” “今天学校集合时他……” 不等春铃把话说完,黑蛋就“嗷——嗷”地嚷着冲到跟前,一边干扰春铃说话,一边伸手要捂她的嘴,春铃怕被他把自己脸上画的妆弄花了,就往屋外跑,黑蛋就在后面追。 白蛋害怕文敏再说出点什么来,就抓住文敏的胳膊说:“还不回家吃饭,妈让我来叫你回去吃饭呢!”说完拽着文敏就回了家。 宋玉萍烙完了山药面饼,见春铃和黑蛋两人还在院里打闹,就嚷道:“这两个人真是吃饱了撑得,闲得你们没事儿干是吧?春生,你去给我踢她们两脚。” 春生站在门口,假意冲两人嚷道:“你们要是再不停下,我真去踢你们了啊。”春铃停了下来,黑蛋也不再追了,因为知道春铃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所以也就不再试图阻挠春铃去参加演出了。 70.第六十八章 闰八月的年份不太平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0节第六十八章闰八月的年份不太平 进入腊月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但西边和北边的两个工地的热度依然不减。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因为忙于修渠,生产队里要求尽量不要误工,所以卖柿子的事也只能往后拖一下了。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喧嚣的一九七五年过去了,时间进入了一九七六年。 这是一个不平常的年分,刘克俭曾大胆地预言:“今年闰……八月,闰……八月的年份可……可不是什么好……年份,要是不信你…你…你就瞧着,今年不是有…天灾就是有…人祸。”这话虽然是刘克俭对去他家串门的人偷偷说的,声音也不大,但还是被老婆听到了,结果被老婆象训儿子似的给训了一顿:“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东西,上次没让你进学习班你不死心是吧?我告诉你,要是你进了学习班,没人给你去送饭,就是不被人打死也得饿死你,看你能不能管住你那张破嘴!” 去刘克俭家串门的人还是把刘克俭的话传了出去,不过并没有引起恐慌。人们依旧是象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人会把刘克俭的话当真。其实过去检举他的人当时也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只不过玩笑开得有点大。 腊八节刚刚过去,第二天,村里的高音喇叭响了,里面传出播音员低沉的声音:“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国务院以极其沉痛的心情宣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主席周恩来同志,因患癌症,于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九时五十七分在北京逝世,终年七十八岁。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周恩来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是久经考验的党和国家卓越领导人……”。之后便是一段悲壮的哀乐。气氛骤然沉重了起来,似乎连天色也是阴沉沉的,学校并没有什么活动,照常上课,与往常相比,老师们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村里的人们也只是在街头巷尾偶尔小声议论几句。随着春节的临近,这种压抑的气氛很快就过去了,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开始准备过年了。 宋玉萍见刘铁柱一直顾不上家里的事,就让春生误了一天工,母子两人把家里的猪绑好,推出去杀了。一直到腊月二十二队里才宣布放工。腊月二十三,也就是灶君查户口的这一天,刘铁柱和王玉林等几个人出去卖柿子了。到了腊月二十五几个卖柿子的还没回来,眼看着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喂猪了,冯桂兰就决定不再等王玉林回来了,把春生叫了过去,跳到猪圈里把猪逮住,用绳子捆好后,推到杀猪的那里杀了,第二天,炖了一锅肉,给关系好的几家都送了一碗。 往年给黑蛋家送肉的任务都是交给白蛋的,可因为昨天让春生帮忙杀的猪,冯桂兰想把春生叫到家里来吃一顿,所以先盛了一碗肉让白蛋先给他奶奶家送去后,就打发文惠给黑蛋家送了过来,顺便叫春生过去吃饭。文惠把一碗炖肉交到宋玉萍手里后就站在门口不动,宋玉萍以为她等着把碗拿回去,就说:“文惠,这碗等吃完后我洗了再给你们送过去吧!” “嗯,什么时候送都行,不着急。” “那你就进屋来坐一会儿。” “我不坐了。” 宋玉萍见她犹犹豫豫地站在门边,不进来坐也不走,就问:“这丫头可真是,让你进来又不进来,在门口站着干吗呀?” “嗯……我妈说让春生过去吃饭。” “嗨!就这点事啊,那怎么还非得等我问你呢?你这丫头可真是,过了年说虚岁你可都十八了,怎么还这么胆子小呢,见了生人不愿意说话也就算了,怎么到我这儿来还这样呢。你还怕谁把你给吃了呀?”说完转身冲西里间喊:“春生,你大妈让你过去吃饭呢!” 春生正躺在炕上看小说呢,听到喊他就拿着书走出来说:“我就不去了,就在家里吃吧。” “叫你去你就去,你要是不去,文惠回去又得让你大妈数落了,‘让你叫个人你都叫不来,还能干什么呀?’肯定是这一套,行了,你把书放下,快去吧!” 春生这才扭身把书丢回炕上,跟在文惠身后走了。 腊月二十六的晚上,刘铁柱和王玉林两人卖完了柿子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也顾不上休息,连夜装好了柿子第二天早早地又走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因为要蒸年糕,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碾子都会很忙,宋玉萍和冯桂兰老早就在碾子的主人家里报了名排上了队,而轮到她们两家使碾的这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七。刘铁柱和王玉林都不在家,而生产队里的驴也同样忙,不管怎样安排,腊月二十工这天,那驴也轮不到她们两家用。 “算了,干吗非用驴呀?咱们两家有的是人,就用人推!” 刘春铃、王文敏、刘黑蛋、王白蛋四个人被安排了推碾子的任务。按照宋玉萍和冯桂兰的想法,姐弟两人分成一拨,两拨人轮换着推。黑蛋白蛋不同意这样安排,说是不跟女孩子掺和,非要两个男孩子一拨。春铃和文敏也正求之不得呢,说两个小毛孩子没什么力气,跟他们在一起还受连累。黑蛋和白蛋可不这么认为,“哼!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力气呀?我们还怕被你们连累呢!” 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才把两家的玉米和粘米碾完,把黑蛋和白蛋累得够呛,到该回家时,两人坐在一边的石头上都不想动。 “平时碾点棒子糁什么的用人推还差不多,一会儿也就完事了,可今碾了这么多,整整推了半天,这明明是驴干的活,非让我们干,这不是把我们当驴使了吗?” “活该!让你们姐弟两个一拨你们还不干,累死也活该,自已找的。”冯桂兰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就是呀,谁让你们两个逞能呢?你们不是还怕春铃文敏连累你们两个呢吗?”宋玉萍一边扫着碾台上的棒子面一边给冯桂兰帮腔。 推了半天碾子,还真把白蛋给累着了,到了晚上一觉睡到天明,连炕都给尿了。第二天早上黑蛋叫他起炕的时候,他还赖在被窝里不想起,企图把被窝焐干。黑蛋催了几次见他只是赖在被窝里不动,就问怎么回事。白蛋往旁边看了看见春生还在屋里,就吱吱唔唔说:“没事儿,就是太累了,想多躺一会儿”。直到春生出去后,白蛋才小声跟黑蛋说了实话。 黑蛋想了想说:“没事儿,先把被子叠起来,把你的被子放在最下边,这样就没人发现了。这炕又是热的,你的被子紧挨着炕,有半天就焐干了。”白蛋这才起了炕,两人把被子叠起来后又摞在了一起。 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可谁知偏偏春铃又过来收拾房间,嫌他们被子叠得不整齐,非要重新叠一遍,这样一来白蛋尿炕的事被刘春铃闹得两家人都知道了。把黑蛋白蛋两人气得,好几天都不搭理刘春铃。 71.第六十九章 新老师很粗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1节第六十九章新老师很粗 正月十五过后,学校开学了,长了一岁的黑蛋和白蛋升到了五年级。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原来五年级的同学在新教室里开始了初中课程的学习。学校又多了几个老师,除了公社分派来的教初中的老师外,赵贵喜的本家叔叔赵来福的小儿子赵贵宝也被赵贵喜安排到学校里当了老师。这事搞得有点离谱,对此,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这赵贵宝原来让他在生产队当会计时就经常算错帐,这样的人能当老师?瞎鸡巴闹!” 有人还在夜里偷偷写了大字报贴了出来,可大字报贴出来了也没人理,看来这大字报也不是谁贴都有用。 赵贵宝已是三十岁的人了,可还没娶上媳妇,眼瞅着就要加入光棍的行列了,他老爹为此很是着急,于是就去找了赵贵喜,让他想想办法。赵贵喜一听就挠起了头皮:“唉哟,叔啊,这别的事儿我能帮忙,可这贵宝找媳妇的事我怎么帮啊?我总不能去强行指派一个姑娘嫁给他吧?” “嗨!你看你,我说让你给他指派个媳妇了吗?我是想让你给他安排个好差事就行了,他有了好差事这说媳妇的事不就好办点了吗?” “那你想让他干个什么差事呢?” “你要是实在没什么好差事的话,就让他凑合着当个会计什么的也行。” 赵贵喜想了想说:“那行,让他试试吧!”于是就安排赵贵宝当了生产队的会计。可谁知这赵贵宝当上会计后,帐上总是出错,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每次都出错就不好交待了,赵贵喜也只好又把他给撤换了。赵来福一看儿子干了没几天的会计又被撤了,就又一趟一趟的找赵贵喜,赵贵喜实在被他纠缠不过,正好这时学校里又办了初中班,教师人手不够,就想安排赵贵宝去当老师。 当他把安排赵贵宝当老师的事告诉校长后,校长还真犯了难,当时就嘬了牙花子。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啧,让他当老师……行是行,可是这……怎么安排呢?让他教什么呀?” “你这人,这么多年校长白当了,这还不好办吗?贵宝这人长得那么粗壮,当个体育老师总没问题吧?” 校长茅塞顿开,一拍脑门说:“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到底是支书,想的就是比我周到,是这样,农村的孩子们其实是用不着上体育课的,一个个跟野孩子似的,爬个树上个山什么的,比猴子还灵活呢。所以学校里一直没设专门的体育老师,上体育课都是各班的班主任带着学生们胡乱玩一会儿也就算了,所以我也就没想起这茬儿来,现在正好,再设一个体育老师,对外边说起来也显得咱们学校正规。”就这样赵贵宝当上了体育老师。 赵贵喜说赵贵宝这人长得粗壮,其实只说对了一半。赵贵宝这人长得确够粗,但壮不壮不太好说。赵贵宝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可能是吃了稍稍有点驼背还有点罗圈腿的亏,如果把后背和罗圈腿都拉直的话,估计差不多也能有将近一米七。除了稍有点驼背外,他偏偏还长了个鸡胸,所以仅凭这一点,从侧面看上去比平常人就粗了不少。之所以不能确定他是否壮,是因为他太笨了。 就在赵贵宝当上体育老师后不久,上体育课时跟初一的学生们打篮球,他竟连球也抢不到,好不容易铁蛋传了个球给他,他还没接住,又被别人抢走了,气得铁蛋竟忘了赵贵宝现在是他的老师,竟脱口骂道:“真鸡巴笨蛋”。 这一下麻烦了,惹恼了赵贵宝后果很严重。从前许多人跟他开玩笑时都曾说过他笨蛋,可那时赵贵宝也没在意过,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是老师,被学生喊笨蛋是绝不能接受的,于是赵贵宝怒冲冲地奔铁蛋走了过去。 铁蛋话喊出口后就知道自己贪上事儿了,这时见赵贵宝大步走了过来,便开始往后退,当赵贵宝举起拳头时,铁蛋不等他拳头落下来转身就跑。赵贵宝岂肯善罢甘休,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个人绕着操场就开始了赛跑。操场上其他的男孩子们也趁机起哄,站在操场上一个劲儿地喊“加油,加油。” 校长听到喊声,以为初一的学生在赛跑,便想提醒一下让他们不要大声喊,以免影响其他班级上课。当他走出办公室,看到操场上的情形时,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办公室。赵贵宝追着铁蛋跑了两圈,见这铁蛋比兔子跑得还快,心想:“就这么硬追肯定是追不上,得想点别的办法”。于是就停了下来,弯下腰用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说:“行了,你也别跑了,我也不追了,现在你给我乖乖的去操场上上课,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 铁蛋停了下来,看看赵贵宝没有再抓自己的意思了,就回到了操场上。一开始,铁蛋还在提防着赵贵宝,可过了一会儿就放松了警惕。赵贵宝悄悄走到铁蛋身后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搬就把铁蛋撂倒在地上,摁住之后,“咚咚”地给了两拳,然后问道:“小兔崽子,还跑不跑了?嗯?以后还敢不敢骂老师了?” 铁蛋不服气地说:“你这是耍赖,趁我不注意才抓住的我,算什么本事呀?” “嗬!你还不服气是吧?” 看着赵贵宝再一次举起了拳头,铁蛋也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了,连说:“服了,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赵贵宝这才放开了铁蛋。 这村办小学的老师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太好的职业,但毕竟比种地的高了一个层次。所以,在赵贵宝当老师两个月后,就有媒人上门提亲了。媒人给他介绍的是庙前村往西十几里外的。经过你来我往地相看了几次之后,亲事定了下来,两家商定好秋后办喜事。 时间进入四月之后,改河工程完工了,原来宽约二三十米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并有着漂亮弧线的河道变成了一条笔直的七八米宽的“水渠”,从村子的西北角直插东南角。河道的两旁用从西山脚下修渠工地运来的石头砌成笔直的两道护墙,光秃秃的,别说树了,几乎寸草不生。 赵贵喜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说:“这多好,看上去整整齐齐的,就算是有洪水来了,也不用拐弯了,直接就能排走。” 公社为了表彰赵贵喜,召集全公社各村的村干部,在庙前村召开了现场会。会上,公社领导号召全公社各村的支书都要向赵贵喜学习。 大队部里支起了两口锅,几个厨子在那里忙活着为公社领导和各村的村干部们准备午饭。那口大锅用来炖菜,里面炖的是白菜粉条豆腐和猪肉,另一口小点的锅用来烙饼,足足烙了一尺来高的几大摞白面饼。散会后,赵贵喜和其他几个村干部,把公社领导和各村的村干部领到了大队部里,赵贵喜陪着公社领导在办公室里摆上一桌酒席,其他人则在院里,坐在用门板搭成的长长的饭桌前,就着炖肉吃白面饼。 飘散的香气引来了许多小孩子。这些小孩子有的站在大门口,有的扒着大队部的院墙,眼巴巴地看着院里的人们大吃大喝,不停地咽着口水。 黑蛋白蛋和其他几个同学听说大队部里在吃大锅饭,就一起往大队部走去。刚到大队部门口,就见巡逻队的几个人手里端着碗,走出来驱赶围观的小孩子们,黑蛋拉了一把白蛋,两人就回家了。姚胜军却不死心,跟臭蛋商量了一下,两人登上了堆在围墙下的土堆,趁里面的人都在低头狼吞虎咽,两人翻过院墙跳进了院里,跑到灶台前,各撕了一块白面饼,转身便往外跑,可没跑几步就被韩金明和李满库抓住了。李满库吃完饭后,还把姚胜军和臭蛋两人告到了学校里。结果就是,下午上课后,姚胜军和臭蛋两人被罚在操场上站了整整一节课。 事后,臭蛋总觉得自己被罚站一节课很不划算,因为他撕下来的那块饼一口没吃上,就被夺了回去。姚胜军好歹还是抢在李满库夺下他手里的饼之前,狠狠地咬了几大口,把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所以,他被罚站一节课倒也不算太亏。 73.第七十一章 割羊草为送礼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3节第七十一章割羊草为送礼 西山脚下的水渠终于通水了,公社里组织了些人,敲锣打鼓地庆祝了一番。来/书/书/网 www.laī.cōm看来以后那些靠近这条水渠的旱地就不再愁浇灌的问题了。黑蛋白蛋和一群男孩子趁午休的时候特地去水渠里游了一次,水不大,刚刚没过这些小孩子的腰部,加上水渠只有三米宽,所以游起来还要小心,已免头撞在一旁的石壁上。不过因为南河和东河离学校较远,而北河那里除了两边那高高的护墙让小孩子们下水有很大难度之外,还没有了树木的遮蔽,众目睽睽之下在那里光着屁股嬉戏是会被人笑话的。所以也只能凑合着在这里游了,可是好景不长,因为上游那个所谓的水库实在是太小了,刚刚放了几天的水,库里的水位就下降得过多,所以只能关了闸门,西山脚下的这条水渠也就成了一条干沟。 倒也不能说这条水渠没一点用处,因为至少这条干沟可以防止人们随意上山割“羊草”,因为山上的“羊草”属大队所有,有专门的人负责看护,这种有专人看护的山即所谓的“霸坡”,你也可以理解为是被霸占的山坡。 庙前村虽然也属山区,而且四面看去都是山,但真正属于庙前村的山并没有几座,东面的山要到二十里开外,北面的山也要十里开外了,所以东边和北边的山跟庙前村没有一点关系。往西看去,在那连绵的群山之中,挨庙前村最近的那座山只有半面属于庙前村,山的另一面就属于北岗村了。完全属于庙前村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座小山,那就是免强可以称作山的小孤山和小孤山东边那座大一点的大孤山,再有就是南边五里开外的一座名为“奶头山”的小山。 “奶头山”和大孤山因为离村子较远不便于看护,所以山上的“羊草”基本上都被羊啃光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小孤山属于一队和五队,每个队拥有半面。除了一队和五队外,其他几个生产队的草料是不够用的,所以这几个生产队每年每年都要收购草料。 在给玉米施肥的那段日子里,宋玉萍每次看到春生那一身的伤痕就会心疼。所以总想给春生找个好点的差使,可指望着村里和生产队里给安排点轻省的活干是不可能了,那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宋玉萍决定让春生去当兵,至少,去当兵可以吃上白面大米。再就是让春生去当兵这事难度还稍低一点,于是跟铁柱商量。刘铁柱当然是同意的,可是这当兵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呀,春生的身体很好,通过体检一点问题也没有,问题是村里想去当兵的人很多,能通过体检的也不少,让谁去不让谁去,那还是要看关系。最后两人商量的结果是托人找关系,但托人找关系就要送礼,而送礼是要花钱的,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凑些钱。 这钱怎么凑呢?光靠借总不是办法,于是刘铁柱就想趁着秋收前的空闲时间去割几天“羊草”,晒干后卖给生产队,按照三块钱一百斤的话,算下来也比下地挣工分强上几倍了。不过干这活实在是太辛苦了,因为村里的山除了“霸坡”外,那“奶头山”和“大孤山”上基本上是没有“羊草”的,所以要想割草就要去很远的地方,到那些虽然不属于庙前村,但也不是“霸坡”并且羊倌们又嫌那里太远,放羊时也懒得去的山上去。 “人的力气,用了还能长,不用也攒不下来。有力气不用干吗呢?”这是刘铁柱长说的一句话,所以辛苦对刘铁柱来说不算什么。王玉林听铁柱说想去割草,也就动了心思,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就过来跟刘铁柱商量,春生听见两人在商量去割草的事,也就凑了过去,跟刘铁柱说也要去,最后三人决定明天一起去西南方向离村子七里外的山上去割草。 出去割草一去就是一天,是要带干粮的。所以王玉林走后,宋玉萍连夜烙了两张白面饼。第二天一早,刘铁柱就把两人的扁担和绳子提前准备好了,吃过早饭后,宋玉萍把两张白面饼用两块屉布包成两包,分虽递给春生和铁柱。 春生接过烙饼说:“妈,我一个人吃不了一整张,给春铃和黑蛋他们两个留下半张吧!” 春铃忙说:“哥,我们不要,家里有不是没吃的,你割草挺累的,中午吃不完就等下午饿了再吃。” 黑蛋虽然没去山上割过草,但经常看到去山上割草的人,所以知道那活是又辛苦又危险,所以他也不想去分春生的干粮,于是说了声“我也不要。”然后进屋拿了书包就跑了出去。 最后春生还是坚持把他那张饼横一刀竖一刀切成了四角,给春铃黑蛋两个留下一角,自己带上三角饼跟刘铁柱两人去找了王玉林,然后三人一起走了。 上山割草的确是很危险的,穿着家做的布鞋踩在羊草的草梗上就跟踩在冰上差不多,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人在陡峭的山上摔倒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再爬起来,直到滚到山下为止。而且这种事时有发生,从山上滚下来的人的结果就是变成一模糊不清的血肉,被人们用布包起来兜回家安葬的。因为亲眼看见过那种惨状,所以宋玉萍从来没让春生上山去割过草。 王玉林、刘铁柱和春生三人走后,两家人心里不免都有些许不安,都盼望着他们能早点回家,可太阳快要落山了,出去割草的三个人还没回来,冯桂兰就有点着急了,跑过来问宋玉萍:“玉萍啊,你知道他们几个去什么地方割草了吗?都出去一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昨天晚上听他们说要去青石峪那里割草,按说这个点儿也该回来了呀,这几个人也真是,能割多少就割多少呗,干吗非得死乞白赖的呀,不知道家里人不放心哪?” “要不去接他们一下吧!” “也不知道他们走哪条道,怎么接呀?再等会儿再说吧!” 冯桂兰和宋玉萍两人坐在大门外的石头上等到太阳落山后,刘铁柱和王玉林两人才各挑着足有三百来斤的两捆“羊草”回家了。宋玉萍和冯桂兰急忙迎了上去,宋玉萍因为没看见春生,就忙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春生呢?” 王玉林和刘铁柱两人把挑子放在地上,刘铁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咳!别提了,春生用的那条扁担可能是用的时间太长了,也没注意上面早就有了裂缝,往回走了一里多地就给压折了,后来砍了根木棍挑着,那哪行呢?那木棍太粗糙了,春生又怕把衣服磨破了,就光着膀子,走了一里多地就把肩膀磨出血了,我就让他在那里等着,等我回家后再去接他。” 宋玉萍这才放下心来。 “噢,那已经下山了就没事了。可你都累成这样了还要跑回去呀?我看还是我去吧!” “你做好饭了吗?” “没呢,要不让春铃做饭我去接春生吧!” “算了,就让春铃去吧,两条扁担,再拿两条绳子,多少帮春生挑一点也就行了。” “那也行。” 宋玉萍刚要回家去叫春铃的时候,文惠匆匆忙忙地从家里走出来对宋玉萍说:“婶子,还是我去吧,我去还能比春铃多挑一些。” “你去行吗?” “行,怎么会不行呢?” 冯桂兰也说:“那就让文惠去吧,别看她瘦,怎么也比春铃力气大。” 不等宋玉萍说话,文惠就从王玉林手里接过扁担,刘铁柱把自己的扁担也抽了出来,把捆草的绳子解了下来递给了文惠,文惠问明白他们走的是哪条路后急匆匆地走了。 74.第七十二章 “死不了”也能绽放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4节第七十二章“死不了”也能绽放 文惠拿了绳子和扁担,顺着刘铁柱告诉她的小跑急匆匆地一路小跑着,当他看到春生时,天已经微微有点黑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春生正坐在路边休息,见文惠匆匆地跑了来就问:“你怎么来了呀?” “来接你呗,还能干吗?”文惠说着递给春生一条扁担,然后就奔草捆走了过去。当她伸手要去解草捆上的绳子时才看见春生的草捆上面放着几棵野花,长长的叶子,根部象蒜头一样,花瓣颜色是火红的,形状也是长长的,于是就问春生:“这是什么花?从哪儿找来的呀?” “他们说这叫山花蒜,在山上看见了,我看着挺好看,就挖了几棵回来,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吧!” “真的?” “那还有假呀?我说话怎么你总不信呢?” “从小就是我给你东西,不给你就抢,从来都没给过我东西呢!” “那行,以后要是再有好看的我还给你挖回来。” “真的?” “怎么还这么问呢?” 文惠轻轻一笑:“你就这么一说吧,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去当兵了,哪儿还能给我去挖山花呢?”说着伸手去解草捆上的绳子。 “能不能去得成还不一定呢,再说就是去成了,也不能当一辈子兵啊,不就是三年吗?唉!你解绳子干吗?” “你没看见我拿了两根扁担还有绳子啊?把你的草分给我一些帮你挑回去,你不是省点劲儿吗?” “唉呀!算了吧,多麻烦哪?还得把绳子解开再重新捆,是我自己挑吧!” 文惠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解开了绳子,又把自己带来的绳子放在地上,然后开始从春生的草捆里抱下来一些草放到自己的绳子上。春生也只好过来帮她分了些草,用绳子捆紧后就要去挑自己的担子。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文惠见春生肩头上已经渗出了血,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干吗?” 文惠掏出手绢递给春生说:“你看你的肩膀都磨破了,用手绢垫上点。” “算了吧,再给你的手绢上沾上血。” “不就是一条手绢吗?沾血怕什么的呀?还可以洗呢。” 春生从文惠手里接过手绢,看了文惠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文惠已经转身去挑担子了,也就什么也没说,把手绢垫在肩上,挑起了担子,跟在文惠后面,两人一起回家了。 到村边的时候,春生放下担子对文惠说:“哎,你等一下。” 文惠也放下担子问:“怎么了?” 春生把垫在肩上的手绢拿下来递给文惠说:“你自己回家再洗一下吧!” 文惠没再说什么,接过手绢折叠起来后放进了口袋,然后挑起担子走了。 手绢在当时对女孩子很重要,是不可以随意送人的,因为只有在订亲时男女双方才会互换手绢,只不过男方的手绢是要包上钱的,这些规矩春生和文惠都是知道的。 两人来到大门外,文惠把担子往地下一放,对春生说:“我先赶紧回家把花栽上,你自己收拾吧,把绳子和扁担先拿到你家就行。”说完,不等春生回话,便捧着那几棵山花蒜回了家。进了大门之后,就在院里四下寻找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出一个旧花盆,从猪圈门口的土堆上挖了些土装在花盆里,把几棵山花栽了下去,又舀来一瓢水浇上,然后把花盆放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用手捏住花盆的边缘摇了几下,确认放得很牢固后才进屋去。 第二天,因为昨天实在太累了,几个人决定先在队里出一天工,权当是休息一天,后天再去割草。在队里出工虽然也不轻闲,但比起上山割草总是省力一些。 吃过早饭后,宋玉萍趁着出工前的一点时间到门外去把昨天割回来的草晾晒起来。冯桂半听到声音后,也走了出来。两人一边忙活着,一边滴滴咕咕地说着话。 宋玉萍看了看旁边没人,就小声对冯桂兰说:“哎,嫂子,别看你家文惠不说不道的,我还挺喜欢她的,要不将来就给我做儿媳妇吧!” “孩子才多大呀就说这事,你也真没个正经的。” “都十八了还小哇?要是在过去,早都有孩子了。再说我就是先占下,又没说现在就给他们提亲。” “那行吧,你喜欢就行,就老二这样的,平常连句话都不敢说,要是嫁得太远的话,我还怕她受欺负呢。给你当儿媳妇我也放心,文惠这丫头平时也就跟你能说到一块儿,跟我都没那么多话。不过现在可不能跟她们说这些话呢,大丫头的婆家还没找呢,二丫头怎么着也得再等几年。” “这还用你说呀,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她再多给你干两年活吗。不过现在这年轻人可不象你我,说不定人家两个人早就好上了呢。” “不可能,你家春生就是个脸皮薄的货,更别说我们家文惠了。当着别人的面两个人平时碰上了都脸红,就他们这样的还会搞对象?打死我也不信。” 此后的几天里,除了去出工外,文惠的心思几乎全花在那几棵山花蒜上了,每天精心地照料着,还不许别人碰,为此招来冯桂兰一通数落。 “人都说栽树不栽花,养鸡不养鸭,你这一有时间就伺候那东西,是能当吃的还是能当穿的呀?我看就是吃饱了撑得你。” 对于冯桂兰的数落,文惠的对策向来就是不予理会,依旧低头摆弄着她的花。可谁知这花本来就是自生自灭的东西,承受不起有人对它好,自从栽上后就一天比一天打蔫,开始时文惠还以为过几天就会缓过来,可没几天的时间竟枯死了,害得文惠倒伤心了好几天。 白蛋倒幸灾乐祸了起来,晚上跟黑蛋解气地说:“哼,我二姐不知从哪儿弄了几棵花,当宝贝似的,连碰都不让我碰,我就知道那花养不活,怎么样,到底还是死了吧?活该!” 黑蛋对这话并不在意,春生却记在心里了,第二天吃过午饭后,春生从家里走出来,见文惠正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大门外的歇脚石上发呆,就走过来说:“今天怎么没纳鞋底呢?” 文惠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先歇一会儿再纳。” “那几棵花死了?” “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死了。” “死就死了吧,这种花不好养活,等明天我们再去割草时,我帮你找几棵好养活的花回来。” “真的?” “又不信!当然是真的了。” 听春生说完,文惠好象突然有了精神,起身便走。 春生问:“去干吗呀?” “我去拿鞋底出来纳,对了,婶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正喂猪呢,喂完就出来了。” 第二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文惠估摸着几个去割草的人该回来了,就来到了大门外等着春生回来。 今天三人回来的较早,趁着天色还不黑,王玉林、刘铁柱和春生三人便顺手解开绳子后晾草。文惠也起身去给王玉林帮忙。春生也不跟文惠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晾着自己的草。王玉林和刘铁柱两人晾完草回家后,文惠才过来给春生帮忙。春生没说话,弯腰从放在脚边的一把草下面拿出一把花递了过来说:“你别管了,我自己晾就行了,这花给你拿回去栽上吧,这次肯定能养活。” 文惠一看,见春生手里拿的是一把“死不了”,便笑了起来:“这不是‘死不了’吗?这东西哪儿都有,还用上到山上去找啊?” “我找的这些可不一样,你看这花开得多大呀,有红的、黄的、还有紫的,多好啊,这种花还好养活,随便掐下一截插进土里就能养活。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扔了啊。” “我又没说不喜欢。” 文惠把花接过去,转身回了家。 75.第七十三章 哭不出来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5节第七十三章哭不出来 人情味,是我们这个国度最鲜明的特色,所以无论办什么事都要找关系。来/书/书/网 www.laī.cōm朝中有人好做官嘛!要想摆脱被踩在最底层的悲惨境遇,就必须要找到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老老实实地做别人不想做的事——种地纳粮。为了让春生去当兵的事,刘铁柱和宋玉萍一直在为找关系的事犯愁。想来想去,把祖宗八代的关系都查了一遍也没找出一个拿得出手的人物,最后宋玉萍想起了自己那在县城当老师的妹妹。 “还是先去我妹妹那里去试试吧。” “她不就是个老师吗?能有什么关系。” “试试再说呗,怎么说她也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认识的人肯定比咱们多。” “那你就去试试吧,有病乱投医呗。” 于是,宋玉萍到果圆里买了一篮子苹果,第二天一大早,便拎着苹果动身了。步行了十来里路到了红光厂的小火车站,花三毛钱买了张车票,坐上小火车去了县城。 下午放学后,宋玉萍还没回来。黑蛋熬好了粥,然后跟白蛋出去玩了。 天将要撒黑时,宋玉萍才回了家。刘铁柱见宋玉萍一脸的兴奋,猜想事情可能有了眉目,便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事儿办成了?” 宋玉萍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你先让我喘口气再说。” 进屋后,先拿起水瓢从水瓮里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然后到了里屋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你猜,我在火车上碰上谁了?” “那我怎么猜呀。”刘铁柱点上了旱烟,抽了一口说道。 “哎,我跟你说。”宋玉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在火车上碰上赵贵喜和郑春柳了,两人搂搂抱抱的可亲热呢。” “他们也看见你了?” “没有,我看见赵贵喜搂着郑春柳的腰坐在那里,就赶紧去别的车厢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那下车后呢,他们也没看见你吗?” “没有,下车后我就先躲了起来。这两个人可真是,还不急着走,在那里说笑了好半天才走,等他们两个走远后我才走的。” “噢,那还好,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就麻烦了。” “唉!真是的,还得躲着他们,倒象是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当着官呢。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你还别说,还真巧了,咱们公社武装部长的小姨子跟我妹妹她们是同事。我让我妹妹跟她说了一下,让她跟她姐夫说一下,过些日子再拿点东西让她给她姐夫送过去,这事就有门儿了。” “送什么东西呢?咱有的东西人家都有,能看得上眼吗?” “这个我妹妹也说了,先拿上些鸡蛋和团粉送过去,等春生当兵走了,到过年时杀了猪,再送个肘子就行了。” “送鸡蛋和肘子还行,团粉就不用了吧,那东西人家能瞧得上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喜欢咱们自己做的团粉,供应给他们的团粉大都是土豆粉,不如咱们这团粉好。” “噢,那行。” 中秋节到了,刘铁柱和王玉林把晒干的“羊草”卖给了生产队后,各买了二斤月饼回家。刘铁柱让黑蛋给爷爷奶奶送去一斤,到了中秋节这天晚上把另外一斤分给春生、春铃和黑蛋每人一块,剩下的一块用刀切开,刘铁柱和宋玉萍每人吃了半块。宋玉萍烙了白面饼,煎了腊肉,一家人高高兴地过了个中秋节。 果如刘克俭所说,这一年真是不太平的一年,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不断传来,给人的感觉就好象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中秋节刚刚过完,广播里就传来令所有人都感到惶恐的消息——毛主席逝世了。这回天真的要蹋下来了,中国人民的大救星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是不是又要向万恶的旧社会一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四处去讨荒要饭呢?人们在不安中等待着。高音喇叭里整天响个不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哀乐,造成了一种很压抑的气氛,使得人们的脸色也都是阴郁的。天空似乎也很配合,布满了一层灰暗的云,好象整个世界都被一片灰色所笼罩。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悼念活动做着准备。大队部里有一群人在忙着搭灵棚,学校也停止了正常的上课,在老师的带领下,同学们分工合作,在忙着扎花圈。高年级的几个女生在帮女老师们把成捆的黑布剪成一条条的黑纱。整整忙活了一天半,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完成了追悼会前的准备工作,老师发给每个同学一朵小白花,一条黑纱,并交待同学们,黑纱要套在胳膊上,小白花要戴在胸前。 各个村子都在举行悼念活动,庙前村当然不能例外,也在大队部里举行了隆重的悼念活动。灵棚早已搭好,草席搭成的灵棚的外两边摆了长长的两排花圈,灵棚里正中央悬挂着毛主席像,两边摆着万年青和菊花。首先是学生们开始悼念,向主席像三鞠躬后,接下来是默哀,当老老师宣布开始默哀后,便有高年级的同学开始痛哭起来,于是大家纷纷响应,大队部的大院里顿时哭声一片。 黑蛋是不爱哭的,为这没少被宋玉萍数落过,尤其是黑蛋在挨了刘铁柱的揍之后。 “你这个傻子,你就不会哭啊?你要是哭了他不就打得轻点吗?” 不管怎么数落,黑蛋在挨打时还是哭不出来。哭不出来就哭不出来吧,反正自己的亲爸爸也不会真往死里打,扛一下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不是挨几下打的问题,是关系到你热不热爱毛主席,是不是认为毛主席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的问题,要是不哭几声,那还了得吗?会有人说他对毛主席没感情的!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怎么可能会有人对毛主席没感情呢?虽说这感情是有,可就是眼泪不往外流,可真没办法。总不能就这么傻站着呀,要不就干嚎几声吧,可这干嚎早晚是要露馅的,别人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连眼睛都哭红了,自己这干打雷不下雨,哭完后让别人一看,根本就是在装哭,那还不如不哭呢。要不就想点伤心的事吧!想什么呢?想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不对!虽然吃的不好也不太饱,穿的也破了点,可总被雷锋和高玉宝小时候强多了呀!这可怎么办?要真是真让人揭发,说自己对毛主席没感情,那后果是什么呢?被开会批斗?戴了高帽子游街?要真是那样的话可比挨父母的打难受多了!心里这样想着,最后竟活活把眼泪给急了出来,唉!总算哭出来了。 眼泪出来了也就不再着紧张了,偷眼四下看看别的同学吧。咳,原来好多人都在装哭,姚胜军还偷偷把吐沫吐在手心里,然后抹到眼睛上。 “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真笨。”黑蛋暗自懊恼。追悼会总算是开会了,学校又恢复上课了。虽然前途未卜,课还是要上的。语文课上,王三儿把作业本发了下来,并特别点了牛燕的名。 “牛小燕,好好看看你那造句是怎么造的,老师是这样教你造句的吗?” 牛小燕翻开自己的作业本检查了起来,不时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哪儿错了呀?” 黑蛋斜着眼瞄了一眼牛小燕的作业本,见牛小燕用“顽固”一词造的句子是“刘胡兰在敌人的铡刀面前非常顽固。”看完后黑蛋嗤嗤地笑了起来。牛小燕翻着白眼瞪了黑蛋一眼没说话,赵卫红却扭头说道:“刘春明,你笑什么?” “管得着吗你?” “我就管得着,毛主席刚死了你就笑?” “胡说八道,谁说我笑了,你长了后眼了?还能看见我笑?” “我听见你笑了。” “我还听见你说毛主席死了呢,应该说毛主席逝世了,能说毛主席死了吗?” “你……我……”赵卫红被黑蛋噎住了。 77.第七十五章 爬灰还是乱伦,该怎么算呢? (网 <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www..com</a>)[第1章正文] 第77节第七十五章爬灰还是乱伦,该怎么算呢? 进来的是赵贵喜的大儿子赵卫国。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赵卫国一条腿刚迈进里屋就看见他爸爸和郑春柳两人正慌乱地拉扯着棉被往赤裸的身体上盖。赵卫国一下子就僵在了门口,稍愣了一下之后,迅速地放下门帘从正房走出去进了西配房。 赵贵喜和郑春柳两人慌里慌张地穿上了衣服,郑春柳用手拢了拢乱篷篷的头发问赵贵喜:“都被他看见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儿,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也不行啊,以后还怎么跟你大儿子见面呀,都怪你,清大白天的非把我叫到家里来,连大门你也不插。” “没事儿,你放心吧!不信我现在就把叫过来,他肯定还是对你客客气气的。” “别叫,我这会儿可不想见他,我走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别走哇,你现在走不就是心虚了吗?那更不好,再说一会儿还要让你做饭呢!这点事儿算什么呀?你以后要经常跟上边的领导们打交道,脸皮这么薄怎么行呢?” “那一会你儿子进来我说什么呀?” “这不是有我在吗?你什么也不用说。”说完赵贵喜冲外边喊道:“卫国,卫国。” “哎!”赵卫国答应一声从西配房里走了出来,站在院里问:“干吗呀?” “你过来。” 赵卫国进门后看着赵贵喜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似地问:“干吗呀?”然后又看了一眼郑春柳:“哟!春柳姐也在呀?” “啊,在。” “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你不上班跑回来干吗来了?” “这不是天变凉了吗?我回来拿条棉被。我妈呢?” “你姥姥病了,你妈去看你姥姥了,今天晚上也回不来了,晚饭也没人做了,这不就把你春柳姐叫来帮着做饭来了吗。” “噢。” “卫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做。”郑春柳这时忙趁机插了话。 “吃什么都行,那个……要不吃面吧!” “行,吃打卤的还是炸酱的呀?” “炸酱面吧。” “那行,你先去歇着吧,一会我去做。” 赵卫国转身问赵贵喜:“爸爸,你知道我的被子放哪儿了吗?我得先找出来,明天一早就得带着走。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赵贵喜下了炕,坐在炕沿上边穿鞋边说:“我也不太清楚,都在板柜里呢,可我也不知道那条被子是你的呀?要是你自己找那还不得把板柜翻乱了吗?” 郑春柳连忙插话说:“这还不好说吗?等吃完饭,我帮你找。” “嗯,那行,你们坐吧,我骑了这么远的自行车,有点累了,我去歇会儿。”赵卫国说完又回了西配房。 吃过了晚饭,郑春柳收拾了碗筷,看着赵卫红写了会儿作业,又帮赵卫国找出了棉被后就要回家。赵卫国见郑春柳要走,忙站起来说:“春柳姐,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敢走。” “外面太黑,我打手电去送你。” “没事儿,常去出诊走夜道也习惯了。” “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送送你吧。”在炕沿上坐着的赵贵喜说话了。 “走吧,我去送你。”赵卫国跟在郑春柳身后走了出去。 这赵卫国虽表面是一付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这家伙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这赵卫国也不是什么善类,他跟他那个活宝弟弟唯一的区别就是——“活宝”做坏事时是明目张胆的,而赵卫国做坏事都是在背地里。当他回到家掀开门帘时,虽然郑春柳拉过棉被的一角盖住了自己最要害的部位,但那白嫩修长的两条大腿和一对珠圆玉润的乳房还是被赵卫国看了个满眼,当时赵卫国就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了。如果不是他老子在,他也许直接就扑上去了。 郑春柳家离赵贵喜家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但走起路来却要七拐八绕的,且都是些小胡同。赵卫国与郑春柳并肩走着,两人谁也没说话,当走到一条狭长而僻静的小胡同里时,赵卫国往郑春柳的身边凑了凑,举起手装模作样地挠了挠头皮,在把手放下来时,他试探地用胳膊在郑春柳的胸部碰了一下,见郑春柳没有什么反应,就再次用肘部顶到了郑春柳胸部最柔软的地方。郑春柳还是没说话,也没有躲避。赵卫国这下胆子大了起来,他抬起胳膊,从郑春柳的头上绕到身后搂住了郑春柳的后背,郑春柳顺势就把头靠在赵卫国的肩上,同时也搂住了赵卫国。赵卫国索性停住脚步,扭头在郑春柳的脸上亲了一下。郑春柳“嗤嗤”一笑,赵卫国便一把把郑春柳抱了过来,摸索着找到了郑春柳的嘴唇就把嘴贴了上去,贪婪地亲吻着,同时把一只手伸进郑春柳的衣襟里一通狂摸。 郑春柳被赵贵喜霸占了有好几年了,如今她已经二十六岁了,村里跟她同龄的姑娘们都已结了婚,有了孩子,郑春柳看在眼里,心里当然也有些着急,可每次她试探着把想要找对象的想法对赵贵喜透露出一点的时候,赵贵喜的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所以郑春柳也只好先把这事儿放下了。这倒还不是最让郑春柳上火的事儿,最让她上火的是赵贵喜这人虽然好色,可那方面确实不给力,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赵贵喜满足了,而她却是欲火刚刚烧起来。郑春柳也想过要找个人来帮赵贵喜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可总担心会被赵贵喜发现,现在赵卫国要来子承父业,郑春柳当然是来者不拒了。 郑春柳被赵卫国推到了墙根,紧紧地靠在墙上,嘴被赵卫国的嘴唇给牢牢堵住,胸部又被赵卫国用揉、捏、抓等各种手法不停地搔弄着,她的鼻孔里发出重重的呼吸声,不时还轻轻地哼上两声。过了一会,赵卫国的手放开了郑春柳的乳房,顺着肚皮滑到了腰间,然后用力伸进她的裤腰里,郑春柳提气收腹,让赵卫国的手顺利地贴着她的小腹向下滑去,拂过那一片茂密的“草丛”后,再向下……。 当赵卫国屈起手指勾进郑春柳那条渗着水的沟壑里,不停地搅动时,郑春柳的身子软了下来,顺着墙壁开始往下滑。赵卫国缩回手,抱住郑春柳扶她站直后,便去解开了她的腰带,把郑春柳的裤子一抹到底,然后又去解自己的腰带,郑春柳急忙抓住赵卫国的手,小声说:“这里不行。”赵卫国这才醒悟过来,他又系上腰带,然后帮郑春柳提起裤子,拉住郑春柳的手急速地往南走去。 出村后,下了一个斜坡,再往南边有一个看果圆的小屋,果树被砍掉之后,这个小屋一直是空着的。赵卫国拉着郑春柳的手走进小屋后,便迫不及待地把郑春柳推倒在了土炕上。 “你轻着点,这土炕上连席都没铺,这不得蹭上一身的土啊?” “没事儿,明天再换衣服吧!”赵卫国说完,三下五除二,便把郑春柳的裤子扒了下来,垫在郑春柳的屁股下面。然后又脱下了自己的裤子也垫到了郑春柳的身下,一抬腿上了炕,侧卧在郑春柳的身旁,伸手直奔郑春柳的下身,伸出手指,探了进去,接下来便是一通的抠、揉、捏、捅。 郑春柳也把手伸到了赵卫国的两腿中问,握住赵卫国那家伙便上下动了起来。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消片刻那家伙便坚挺了起来。当郑春柳下边淫水泛滥的时候,她拉住赵卫国的胳膊轻轻“哼”了一声,示意让赵卫国爬上去,于是赵卫国翻身上马,挺枪便刺,两刺不中后,郑春柳弓起了身子,手持赵卫国的长枪,对准靶心,然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赵卫国用力。赵卫国这才把那东西挺进了郑春柳的体内,紧接着便是一通急速的抽送。 郑春柳在下面喘息着小声说道:“别…急,别急,一下…一下的来,要不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赵卫国放缓了节奏,一边动着一边问:“你觉得怎么样?” “挺舒服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挺舒服的。你呢?你有什么感觉?” “我就觉得下边胀胀的,被你那里给裹住了,就想狠狠的弄你。” “嗯,那你就弄吧,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郑春柳终于尝到了性爱的快乐,所以尽情地放纵着自已,全力配合着赵卫国。 当赵卫国从郑春柳身上滑下来的时候,郑春柳就象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蹋蹋地躺在炕上不动了。两人躺了一会儿后,赵卫国问:“我干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要是铺上点东西就好了,下次好歹拿个铺炕的东西来。” “嘿嘿!还想着下次呢,你老子早就要了我了,我就是你小妈了,你连你小妈都要,也不怕你老子知道了打断你的腿呀?” 赵卫国捏住郑春柳的乳房说:“再说一次,你要是再说一次现在我就再干你一次,非让你求饶不可。” “谁怕你,有本事你就来呀。” “不服是吧?好,你等着,等它缓过劲儿来再说。” “不行,那就太晚了,我承认你厉害,怕你了,我不敢说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哎,我问你,你能娶我吗?” “这个……你比我大那么多……咱们两个合适吗?” “你还嫌我大?嫌我大你还勾引我,你们父子一样的货,就只想拿我耍着玩儿。” “那就算我想娶你,那我爸爸能同意吗?” “要是等没了你爸爸呢?” “那要到什么时候,他还不到六十呢。” “那也不一定,你爸身体不行,浑身是病,再加上在学习班里又被打得不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