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8.临战前夜

文 / 朱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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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lt;a href=&quot;<a href="http://www..com&quot;" target="_blank">http://www..com&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www..com&lt;/a&gt;)[第1章第一卷]

    第99节98.临战前夜

    【98. 临战前夜】

    二旅长包七振国到南坪周围布置防务。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卢兴邦子,朱仲次奄,吉树首栋,刘有二圻正在作仗指挥部里讨论形势。

    去侦察回来的三旅长小头目走进来说:“浙江,江西和福建交界处的最高处并是闻名于世的武夷山脉,连绵几百公里的山头上,山沟里到处都是兵,有步兵,炮兵,骑兵。步兵沿着羊肠小道行进,脚步声沙沙地响成一串串,怎么也停不下来。士兵们有点紧张,低声地由前向后传着口令:‘跟紧!’‘不要掉队。’炮兵上山时驮炮的骡马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炮兵为了让骡马轻松点还在它们背后使劲地往前推,三三两两的侦察员骑着马在可以让他们通过的山坡上跑过去,马蹄嗒嗒嗒地响着,马蹄下飞起的尘土让步兵们倍感羡慕。”小头目停了一下。

    “……”卢兴邦子沉默着。

    小头目接着说:“这些部队大部分都是从福建北部入省,他们共同目的地就是夫州,他们穿来插去,有些部队岔道口还会抢路走。到处显得十分混乱,其实,他们并不完全是混乱,是在指挥员统一布暑下,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只不过是在某些路段乱了些。其实他们就是一盘棋,随着队伍的走动,阵势变来变去,但也有他自己的规律。”

    “精神状态如何?”朱仲次奄问。

    小头目接着说:“每个人走的都是十分疲劳,看上去有点走不动了。但更主要的还不止疲劳,而是饥饿在袭击着他们,使他们无力打起精神来,仰首阔步地往前走,看上去战斗力是大打折扣,象是没有太大威胁力的军队。这些人在没有到村庄时看上去还是名副其实的军队。一旦到了村庄,饥饿使他们变成了非军队,非居民,又非有正常理智的人,叫盗贼虽然过份了,但也不能说一点边都沾不上。如果时间长了,同样的这些人就已经不是军队,而是一种四不象的人。有的人好象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盗东摸西的,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携带着他们认为宝贵或有用的东西,用心保护获得的东西。同时这也给他们带来负担,包袱就会越来越重。”

    “人不能贪心。”卢兴邦子说。

    “贪心会丧失生命。”朱仲次奄说。

    “会自取灭亡。”吉树首栋说。

    “因为在他们身上的物品,要叫他们丢弃是不可能的。”刘有二圻说。

    “在市集和村庄里,房子外面很少可见到士兵和军官,他们都进入房内休息,在房屋的窗户可以看到穿军装的人在里面有说有笑地走着。”小头目说。

    “有人在到处寻找食品?”卢兴邦子问。

    “那肯定是。”小头目说。

    “有人在找着贵重点的东西想带走。”卢兴邦子又说。

    “在厨房里生起火,卷着袖子在揉面,煮饭,炒菜及煮各种食物,并恐吓孩子,调笑妇女,扶摸老人的胡子。在所有的地方,不管在商店或者住宅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军队是没有了,他们行为完全成了老百姓,只是那身军装和肩上背的枪还可以证明身份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证明是个军人。”小头目说:“士兵渗透在市集或村庄的居民里,好象是水渗入沙里一样,因行军十分累,本来军人有星光四射气质,能量无人可以制约的了,现在都随着人的流散而分散到什么地方去,谁也不能说的清楚。”

    “到处都很乱?”朱仲次奄问。

    “对。有的士兵刚住下就又搬个地方住,那是个他们认为比现在住的更好的地方。不少士兵占住不少房子,还要为了住房而且和别的队伍吵闹或者打架。”小头目说。

    “欧!”卢兴邦子说:“你说。”

    “士兵刚刚住下就要到各处走走,想看看四周的情况,寻找些有用东西,朝着有东西可拿的地方急奔而去。来/书/书/网 www.laī.cōm”小头目说。

    “军官不管?”朱仲次奄问。

    “军官在口头上不停地制止士兵乱拿东西,可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也在顺手牵羊地在干着同样的事情。”小头目说:“大军官们在到处寻找着能代步的车辆,不管是大车,小车,木头车,还是铁轮车,只要能够让自己坐在上面舒服地行军,他们都会无偿地弄到手,并且为自己无偿地服务。”小头目停一会又说:“也有的居民胆量比较大,他们会请军官到家里去做客,希望借此避免家里人或者家里的财产不会被抢劫。”

    “在士兵的眼里,只要他们想要,财物四处都是,什么都是无穷无尽的。”吉树首栋说。

    “大军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一派狼迹,到处是被摧残的迹象。”小头目说:“饥饿难忍的军队进入市集和村庄,结果没有了军队也没有了市集和村庄,到处是焚烧和劫掠的行为。时而也有小股军队趁着夜黑掩护下,摸进这些原来就有人住在里面的村庄或者市集里,就不由分说地拿起枪乱打起来。”

    “夜太黑!”刘有二圻说。

    “分不清敌我。”卢兴邦子说。

    “只要有人一打枪,就会不顾一切地火拼起来。”朱仲次奄说。

    “这时,谁都会出死入生,丢开一切,让子弹从自己头顶,耳际,身旁流星般飞过,让自己很好地保存下来,只有保存住了自己,才有机会消灭敌人。只要看到人一个个地倒下,不管是自己人或者是敌人,在地上就会有鲜红的血在流淌。不知有多少士兵见到战友倒下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搌转呻吟;有人想挣扎着爬起来,又因没有能力爬起来又倒下,有不少人还在等死前的喘息中,有些被伤到要害的人就会忍痛双手抓住地面;象是在同大地和人世间道别。”卢兴邦子说。

    “战场上什么样的惨状都可以见到。”吉树首栋说。

    “什么样的死相都能目睹到。”刘有二圻说。

    “但见到后,并不会象平时一样,只要见到一个死人就会好几天都在大脑中留下象。”小头目说。

    “战场上不会。”刘有二圻说。

    “见多了。”吉树首栋说。

    “什么样的惨状都有。”朱仲次奄说。

    “看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不必大惊小怪。”卢兴邦子说。

    “尤其是在这场规模如此之大的战就要开打前夕,每个人心里总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希望自己不会在战场上丧命,能不挂彩,能安然无样地躲过一劫。”小头目说。

    “但子弹是不认人的。”朱仲次奄说:“打到谁身上就会在谁身上钻出洞洞来。”

    “怕身上被钻洞就不要上战场,上了战场就不要怕子弹往自己身上钻洞洞。”刘有二圻说。

    “小仗到处都在打?”卢兴邦子问小头目。

    “对,小仗到处都在打。”小头目说:“大点的仗也有在打。”

    “谁跟谁打?”朱仲次奄问。

    “蒋介石和蔡廷锴的部下。”小头目说。

    “说说看。”卢兴邦子急切地说。

    “好。”小头目说:“据去侦察的人回来讲,不知是自己的人打自己的人,还是蒋介石和蔡廷锴的部下在打。最初的一刻那是十分令人可怕的。那是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他们从外表上看是十分可怜的。在打响时他们到处跑着去拿武器,可是谁也找不到自己的武器,能拿到就行,只要是武器,大家都在叫着,喊着,奔跑着,在这混乱刚开始时就有不少人倒下去。这些被打中枪倒下去的人也不懂得是什么人打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只是知道自己被打中,倒下了。这些本来是些比较坚强的汉子,倒在地上还不甘心,还挣扎着端起自己的枪朝着人开枪,而且是命中率挺高。有些被吓昏头的人在四处跑来跑去,象是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行动的能力,不知所措地在战斗中四处乱跑乱窜起来。同一个班的人在互相呼喊着名字,象是在用呼喊来减轻自己的胆怯。”

    “这是一场悲惨的战斗。”卢兴邦子说:“连谁打谁?怎么会打起来的都不知道。”

    “战场上惊弓之鸟的现象很多。”朱仲次奄说:“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胡乱开枪的人为数不少。”

    “险!”吉树首栋说。

    “盲目乱打!”刘有二圻说。

    小头目看到自己的话题被他们支开,就说:“我还没有讲完呢?”

    “好,你讲。”卢兴邦子说。

    小头目就接着说:“这一开打呀,可不得了咧!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子弹从各个不同的角落里发射出来。手榴弹的爆炸声淹没枪声,炮弹的爆炸声又淹没手榴弹的爆炸声,到处是浓烟滚滚,到处是纷乱一片。到处可见到有人在跑过来又跑过去,就更加重战场上纷乱的程度。马匹被炮弹炸的倒下去,不一会又惊跳起来,象是被吓坏了,并没有伤到它的筋骨皮肉。有不少受伤的人倒在地上,又有不少人从后面冲上来,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使伤员的伤势加重,并且因此而丧了命。在爆炸止息的几秒时间里就可以听到四处都有人在呻吟,在嚎叫,在叫爹喊娘,在大声痛哭,在呼妻子名字,在唤儿女小名的。不少人惊惶失措地没了任何主意,不少人被吓得昏过去优如死尸一般。士兵在找着士兵,军官在找着军官,士兵在找着军官,军官在找着士兵。在这种氛围中还有不少人抱着十分阴沉的冷漠态度叫到自己名字明明听到并不愿回答,也不会去理任何人任何事,象是十分沉着地面对着这种不明不白的,不知是自我残杀,还是在杀敌人,或者是自己人在杀着自己人。”

    “太乱。”卢兴邦子说。

    “这么乱怕会误杀自己人。”刘有二圻说。

    “看起来我们要加强夜黑中作仗的训练。”朱仲次奄说。

    “好,下一步我们就要好好地搞好部队的夜战训练,免得到时自己人打自己人都不知道。”吉树首栋说。

    “部队多的很,到处都是。”小头目说:“营火随处可见。说话声,笑声,不中听的骂声,扔战备锹的响声,什么声音都是特别的。这时却还会有人在口琴的伴奏下唱起歌来,象是十分圆润,流畅,豪迈,有力地在唱着,这就不象是在战斗中的夜晚,而是在和平的环境中过着十分舒畅,欢乐,愉悦,欢欣雀跃的生活一般。连绵不断的群山,凝然不动地屹立着,象是在抚摸这些被战争搅的心理上伤痕累累,肢体上也伤痕累累的士兵们,在安慰大家不要多想,早点休息,要以饱满的精神投入到明天将要全面展开的大战当中去似的。”

    “挺乐观。”卢兴邦子说。

    “苦中作乐。”刘有二圻说。

    “不乐观又能怎么样?”吉树首栋说:“处在这种况境中的士兵,他们还能怎么样?”

    “对。”朱仲次奄说:“乐乐也好吗?可以驱走胆怯心理。”

    “也是。”小头目又接着说:“人也是特别怪。有高个子高的让人觉得惊奇,也有矮个子矮的让人也会觉得惊奇,还有胖的让人难以置信,也有瘦的让人觉得他象一根干柴。一个个都是口头上很臭,都在骂爹又骂娘,象是一肚子的冤枉气没地方发似的,总是口头上不干不净地在骂个不停。时而还可见到个把女人从那个士兵背后走出来,嘴里在乱嚷嚷着,闪过来又闪过去,象是在这满是男性的山野上尽情地展现她的美丽身肢似的。”

    “还有女人?”卢兴邦子问:“是那个人的马子?”

    “是军官的老婆。”刘有二圻说。

    “是那个士兵的妻子。”吉树首栋说。

    “不一定。”朱仲次奄说:“恐怕是那个什么春院里出来陪士兵打仗,专挣士兵钱的。”

    “不会,她不会是妓女。”卢兴邦子说:“妓女敢到战场上来,她不怕被人弄死掉,那么多男人呀!”

    “是军官的老婆。”朱仲次奄说:“敢打保票。”

    “也许是。”小头目又说:“那营火闪烁,光亮照的很远,可以清楚地看到铺着发白油布的地面上放着不少吃的东西,绝大部分是罐头,有肉的,有水果的,有鱼类,也有饼干。这些人看起来生活的不坏,有这么丰富的食物。这个大军营里现在喧闹,嘈杂,粗野的骂人声,狂笑声,猜拳声呼应着,朝着黑暗的地方传过去,渐渐地消失掉。”

    “罐头?”卢兴邦子说:“肯定是美国货。”

    “对。”朱仲次奄说:“中央军的日子好过呀!”

    “我们也是中央军,日子好过吗?”吉树首栋问。

    “比当地方军时会好过一点。”朱仲次奄说:“不过真正同中央军比起来,我们还是差的远呢?”

    “对。”刘有二圻说:“小娘养的还是小娘养的。”

    “只要有点改善就好。”吉树首栋说:“心不要太大。”

    “有饷钱发就不错。”小头目说:“我还见到有一处,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打的很厉害。”

    “说说看。”卢兴邦子说:“快说。”

    “好。”小头目说:“那是在一个山洞口的地方,仿佛有几十人在那里展开了十分激烈的战斗,刺刀和刺刀在交刺对杀,发出吭吭嚓嚓的声音,不少人用冲锋枪在突突突地扫射着,就在那人打的兴致勃勃之时,却被一个人从侧面一刺刀刺出来,他被刺中了还不知道,仍然在突突突地扫射着,直到把弹夹里的子弹打完为止,正要换弹夹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刺了一刺刀,鲜血直往地上流着,他的冲锋枪立刻就掉到地上,紧接着他的身子也就跌倒下去,但他人还是清醒如常,继续用他的左手抓起压在自己身下的冲锋枪来,似图把弹夹换好,再朝着袭击他的人开枪。仿佛他的怒火猛烈地在燃烧起来,那是一股无法控制的怒火,十分猛烈,熊熊燃烧起来很难朴灭的怒火。但他是没有成功,没有把弹夹换上自己并倒在地上,象是处在奄奄一息之中。这时,四处仍然是子弹象火龙一样袭击着,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这时的人最最重要的就是眼明手快,但有时手榴弹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弹片四飞,不少人应声倒下,人与人之间就胡滚乱撞起来,被炸伤的人又大哭大叫起来。这时有不少从背后上来的人就象潮水一样地涌上来,黑暗中的战斗在几分钟内的白刃格斗中结束了。但活着的人仍然在朝前猛朴而去。象是在追击着敞未消灭的敌人一样。”

    “谁跟谁打都闹不清楚。”卢兴邦子说。

    “蒋介石的人以为是蔡廷锴的人。”吉树首栋说:“蔡廷锴的人又以为是蒋介石的人,所以才会弄的搅成一锅粥。”

    “讲来讲去还是部队没有训练好。”朱仲次奄说:“我们今后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当然。”卢兴邦子说:“能不能做个记号。”

    “怎么做?”吉树首栋问。

    “靠自己想罗!”卢兴邦子说:“比如在右手臂上绑一条白布。”

    “在头上戴顶翻过来的帽子。”朱仲次奄说:“只要想了就会有办法。”

    “在腰间绑条白带子。”吉树首栋说。

    “在胸部别一条白布。”小头目说。

    “不,不行。”卢兴邦子说:“要在前后都能见到的地方做记号才对。”

    “那就右手臂上绑条白布。”朱仲次奄说。

    “对。”小头目说。

    “固定下来。”吉树首栋说。

    “嗯。”刘有二圻点点头。

    “可以。”卢兴邦子说:“今后就不要再变了。”

    【内容提要:小头目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给卢师长等人讲蒋部行军情况,在深夜不知什么原因见到有小的战斗,还有更激烈点的战斗也在打,部队休息时仍然处在活跃状态中,夜间一旦打起仗来也是很激烈的。】 ( 游民无产者 http://www.suya.la/65/65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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