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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3章第二部《耕耘》]
第48节第四十八章 回头无路
走出村委会大门，龚寿财、龚寿富兄弟两个大骂村干部是猪头，是害人精。来/书/书/网 www.laī.cōm要不是被他们一伙村干部害的，他们兄弟两个会落到眼前这种悲惨地步吗？要是有挣钱的门路，他们兄弟两个还会天天待在屋里头，羞于走出大门吗？
两根石柱的事在村里一闹开，龚寿财、龚寿富两兄弟身价一夜之间爆跌，全村人从心里头瞧不起他们，龚帮裕这个老头同样再得不到乡亲们敬重有加，见到他如同看到一堆狗屎。
一门心思想在石雕上能一展手艺，赚上一大笔不算，还能捞个一官半职。结果呢？龚寿财、龚寿富两兄弟倒好，钱没赚到，官未能捞上，却时常遭到一伙村干部威逼，当狗一样使唤。想想在郁锋涛身边，他们兄弟俩何时受过这口窝囊气？再遭到乡亲们如此冷眼，龚寿财、龚寿富兄弟俩心头更加郁抑。
离开了郁锋涛，遭到一连串打击，龚寿财、龚寿富两兄弟感觉自己就是失去水的鱼。不是他们不想干一番事业，在他们前方的是悬崖峭壁，一遍黑暗。
是苍天的眷顾呢，还是老天爷有意捉弄？
在一伙村干部、龚家二兄弟陷入一片黑暗、惶恐之际，村里又刮起一阵黑旋风：有一个森林公园跟郁锋涛订制了一扇六层五门的牌坊，总价值一千多万块钱呢。——为这事，郁锋涛又要在村里招聘五十个工人。
此消息一传进村干部、龚家二兄弟耳朵里，就跟一颗原子弹突然在他们肚子爆炸，把他们整个人掀上半空中。
气恼之极的高森林，那一张脸被人泼了粪一样，失态的跟小丑似的蹦跳破口大骂：“真他妈的，这天被雷打了是不是？我们十几万块钱赚不到也罢了，还要赔进去五万块，他倒好，一下子又是一千多万块钱到手。”“阿大，快去把寿财、寿富兄弟两个给我叫来，我倒要问清楚，这牌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值钱，真他妈的——”
一刻钟后，龚寿财、龚寿富兄弟跟在高阿大身后走进去。
瞅见龚家二兄弟，高森林阴煞着脸，好像是他们得罪他似的，没好气大喝道：“你们兄弟给老子说说，那牌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那么值钱，一扇就要一千多万？”
当初郁锋涛给大家介绍石雕品种，让大家看一本画册，龚寿财根本不在心去看，走马观花一翻而过，头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固然是没办法说。倒是龚寿富觉得那牌坊蛮好看，因此不免多看了几眼，印象挺深刻。
瞧高森林那副凶煞，龚寿富本想不说，但是转头一想，不说，岂不是显示他兄弟两个无能吗？于是，龚寿富要压下高森林的气势，咄咄逼人地瞪着他：“你怎么这样笨，连牌坊是什么都不知道。简单对你说吧，盖木房子时，不是要一扇一扇的安装好，然后立起一扇一扇接起来吗？那牌坊的基本样子就像木房子的一扇单独立在地上。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你们兄弟两个会不会雕刻牌坊？”高森林一听说牌坊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一时头脑发热——来劲了。
鄙视着高森林，龚寿富嘲笑他：“不要问我们兄弟两个会不会，是你们有没有钱买锋涛那样机器的大问题。锋涛这次花了五十万买的机器，肯定就是专门雕刻牌坊用。”
一提到钱，高森林气不打一处来——火了：“老子这次被你们兄弟两个害的，把家底赔全进去不算，还欠了一屁股债，爬都爬不起来了，还哪来的钱——”
龚寿财、龚寿富兄弟两个想笑，可是又不敢笑。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这一对兄弟。郁锋涛不是正在招聘人员吗？郁锋涛居然愿意三番五次帮助他们在村干部面前化险为夷，要是他们兄弟两个提出回到独松山石雕厂去。郁锋涛多半是会同意。
于是，兄弟偷偷对视一眼，扔下村干部，亟亟亟赶回家去。
一家人商量了一个晚上之后，决定第二天去找一下李伟大和吉大庆，叫这两个老头打头阵帮他们在郁锋涛跟前说说情，探探郁锋涛口气。要是郁锋涛答应，他们父子三个再一同前去，不管怎么说，道歉、赔礼这表面文章总是做还给人家。
毕竟是没面子的事，所以龚帮裕第二天又彷徨了半天，直到下午三点来钟才动身先去找李伟大。
人不要脸皮，连鬼都害怕。
遭到李伟大一口拒绝后，龚帮裕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伟大，你做人怎么这样呀——”“我那两个儿子当时答应村干部，跟他们合伙办石雕厂，其实是好心，是在帮锋涛呀。”
“帮锋涛？”李伟大盯了一眼龚帮裕，心头讥笑龚帮裕这老东西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要是果真如他龚帮裕所说，那岂不是成了天下奇闻啦！不过，他倒是好想知道龚帮裕是如何把背叛说成是帮郁锋涛。——直到龚帮裕被他盯着开始不自在，显得有些尴尬了，李伟大才讥笑道：“既然是在帮锋涛，就没必要这样藏藏掖掖的呀，你亲自去跟锋涛说，锋涛肯定会高兴死，那还不用八抬大轿把你们父子三个抬回石雕厂哟——”
要给李伟大分支烟，巴结李伟大一下，可是被李伟大拒绝，龚帮裕只好自己点着，抽着。抽了一口烟，掩盖了窘迫，龚帮裕才开口：“伟大，你不知道，我们当时没有对锋涛明说，锋涛误会了我们父子三个的好意。……”
“哈哈哈哈”李伟大按捺了半大天，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锋涛那么聪明一个人，闹荒没有哪件事能逃过他眼睛，他会误会你们父子三个的好意，这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气的，龚帮裕把刚抽几口的烟往地上狠狠一扔到，脚一踩，碾碎：“要是骗你，我——龚帮裕这辈子绝孙。”“我父子三个只是想骗村干部办起石雕厂，然后在雕刻中暗下手脚，故意把人家东西雕刻坏掉，或者故意拖延时间，不能按合同日期交货同，害村干部要赔偿。你以为我两个儿子跟锋涛学了这么多年石雕，难道连两根石柱雕刻不出来吗？那是故意不雕刻。”
“……哈哈”李伟大一阵爆笑，手上烟斗掉在了地上，肠子差点儿要笑断啦。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不知廉耻，不要脸的老头，把李伟大吓地胆都掉了，他暗暗咒骂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啊，往日咋就没有看出龚帮裕那么厚脸皮呢？
到底是笑了多长时间，李伟大不知道，等到笑饱了，停下要将龚帮裕臭骂一顿，休想拿李伟大当二百五之际，却是再找不到龚帮裕影子，想必那老头子早已羞的溜掉啦。
刚才李伟大这一阵爆笑，把龚帮裕骨头都笑裂了，他再不溜掉的话，恐怕他都要被笑瘫在地上回不了家。——李伟大的恐怖笑声，他已经彻头彻尾地明白，想要李伟大帮他父子三个在郁锋涛面前说说好话，那是寡妇哭儿——没指望。
是怎样把双脚踏进自家屋里头，龚帮裕不知道。一到屋里头，钻进卧室，浑浑噩噩一头扎在床上，龚帮裕像死猪一头，任凭老婆、儿子如何叫他，喊他，他一声不会应。有一团东西堵着他胸口阵阵发痛呐，他不恨李伟大的无情无义，只恨自己两个儿子太不争气，学石雕手艺不像学，才会有这样结果。
在龚家举棋不定，到底要不要再去找吉大庆当儿，第二天全家人正在吃午饭之时，意外的，高圣石闯进了他们家。
没有拐弯抹角，高圣石就站在一旁，一张脸拉着长长的，厉声道：“寿财，刚好你们一家人都在场，我就直接对你们说了：锋涛说了，自从你们背叛他那一刻起，他就当好好一个饭碗打掉了一个大缺口，把它扔掉了，再不会捡起用。他几次暗中帮助你们兄弟两个，一来是还你们以前的恩情，二来是因为村干部才是他真正的仇人冤家。他要你们不要再去找别人帮你们去说情了，那样，你们不过是又多一次遭到人家的羞辱。”话一说到这里，高圣石一刻不多停，转身即离开而去。
被高圣石这么一突然捣乱，龚家一家人没心事吃饭，饭吃到嘴里是如此干涩，很难吞地下。
筷子在半空中僵住，手有些许颤抖，目光显得三分呆滞，龚帮裕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兄弟看这事怎么办？锋涛肯定是不会再要你们了，又找不到别的事做，现在我一走出家门口，都遭到别人的白眼。”
“全是你们害的。”天天窝在屋里头，没脸面出去，龚寿富脾气变得比以前暴躁了好几倍，动不动就爱发火：“这个家，我是呆不下了，我明天就出门做工。”
“孩子，你从未出过远门，到哪儿去做工呀？”龚寿富要出门做工的话一出口，吓地他母亲郑雪兰一大跳，十分担心。
埋怨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哥哥，龚寿富依然火药味很浓：“不出门去外地做工，我有什么脸走出屋里？石雕厂那些人，现在全把我和阿哥当作是叛徒了，还有乡亲们那一双双白眼，一双双瞧不起的眼光，我还怎么做人呐我——”
“咳——”郑雪兰唉叹一声，紧锁眉头，哀怨地看着老公，要不是这个老头子鬼迷心窍，想发财，想让儿子当官，想疯了，两个儿子在郁锋涛手下好好的干，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下了饭桌，龚寿富马上去收拾行李，看来他是铁定要出门去做工，不留在家里。出门做工的艰苦，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龚寿富听过很多很多，因为现在村里每年都有很多人出门做工，那些人出去了一年回来，有的又瘦又黑跟猴子似的，有的甚至是连回家的车费钱都没有，即使有的人能够挣到钱，也不过是两、三千块钱，要想达到五千块钱的人，还未听说过。不过，龚寿富想，凭他跟在郁锋涛身边这么多年，好差也算得上是学到了一门手艺，又学到不少文化知识，出门做工一定不会比别人差。要是真要落到人家那地步，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
辗转反侧一个夜晚，龚寿财觉得弟弟出门去做工的主意不错，至少可以避开村里那些人的白眼，不被石雕厂的人叫作叛徒；运气好的话，能挣笔大钱，不叫郁锋涛小看了他们兄弟两个。所以天一亮，龚寿财也忙地收拾行李。
兄弟两个一同出门做工，相互间有个照应，郑雪兰放心多了。昨晚一夜，郑雪兰未曾合眼过，心如辣椒粉搓过一般。想想前几年两个儿子在郁锋涛手下做工，全家人无忧无虑，生活的舒坦，乡亲们瞧着起，子日过的一天比一天火红。现在倒好，贪心落了个拉肚子，两个儿子被逼地要出远门去做工，……想起来，郑雪兰心头就不是滋味，纠结呀——
屋漏又遭连夜雨。
龚家兄弟本想一声不响的离村去，不料，在村口却是碰上了高大发，想避开都无法。
“啊呀，你们兄弟两个这是要出门去做工呀——”高大发这下可逮着羞辱龚家兄弟的一个好机会，哪肯放过：“跟锋涛学着一手石雕手艺，却要出远门去做苦工，真是太可惜了，我跟你们兄弟说哦，村民副主任还等着你们兄弟来当呢——”
气的，龚寿富就要过去把高大发揍一顿。见状，龚寿财忙把他拉住：“寿富，你跟他计较什么，我们赶路要紧。”
只得作罢，但是嘴上死也不肯饶过高大发，龚寿富便讽刺道：“可惜什么呀，人总得出去见见世面，长长知识吧。我们总不像你们一群蠢货吧，赔了钱，欠了一屁股债，又不能出去挣钱，只能窝在家里，屁股跟太阳告状，过穷日子。明白告诉你吧——高大发，那两根石柱是我们兄弟两个故意拖延，不给你们一群蠢货雕刻，好让你们一群蠢货被罚款。哈哈哈……”
本以为这下高大发非气死不可，谁虞，高大发并没上当，反而大声嘲笑他们兄弟：“你们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啦。当了叛徒，还想回石雕厂去，可是你们那烂手艺，锋涛不要，你们兄弟没办法，这才出远门去做苦工，丢不丢人呀——”
龚家兄弟一听，傻了眼，心头怒火如同烈火被泼了一盆水——灭了。没想到，他们找郁锋涛的事这么快就传开，庆幸的是，他们这一回下决心果断，否则，……他们没脸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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