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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3章第二部《耕耘》]
第26节第二十六章 石雕展览之意外
等到郁锋涛从梦中惊醒时，已经是七月一日。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清晨，晴雾笼罩，根本无法看到太阳。
一直到九点多点时，晴雾才逐渐散开，太阳终于露出笑脸。
十点整，在一阵鞭炮声中，在一阵欢声笑语中，郁锋涛的石雕展厅正式打开大门，接纳参观者。
也许是因为人们全去观看广场石雕大象的揭幕仪式，故而参观石雕展览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还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宾，诚然是因范卓学名声慕名而至。所以整个展厅显得十分冷落，没有出现火爆场面。
看到这样情景，郁锋涛心头很不是滋味，十分尴尬，跟他原先所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笑哈哈的，范卓学安慰郁锋涛，不要老是苦着脸，这种情况很正常。毕竟卢水是个山区小县，文化艺术尚未大众化。其次呢，是他郁锋涛在这之前一直呆在闹荒忙于水电站和石雕，广告远远落在后头，群众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石雕展览。说起来，归根到底要怪他郁锋涛自己。
——怪他自己？郁锋涛大吃一惊，不解地看着范卓学。
不是吗？范卓学戏谑地说，是他那对巨型大象把人都吸引过去，抢了他这个展厅的风头啦！别急，下午参观展览的观众肯定会一下子多起来。
老师那肯定，有把握的安慰，鼓舞着郁锋涛，他心头放宽了些，急也是急不来。
果然如范卓学所说，午饭之后，参观石雕展览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是早上的上百倍。
好在展厅非常大，将近七百平方米，有贵宾休息室、商务洽谈室、展览区、贸易区。在展览区，贸易区内又分设：人文地理厅，自然风光厅，动物飞禽厅。
展览厅的石雕仅仅展览而已，供人们欣赏，是不卖，八成都是范卓学的作品；剩下的才是郁锋涛自己心爱的雕刻作品，舍不得卖，因为其中很多是珍贵石头和水晶雕刻。办这个石雕展厅的最终目的，郁锋涛当然是为了卖石雕，所以贸易厅的石雕作品一律是郁锋涛亲手雕刻，全部要出售赚钱。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在卢水这样一个偏僻山区小县，能够举办规模如此宏大，作品如此之多的石雕展览，而且其中一部分还是世界级石雕大师的作品，更显得不同凡响，千年铁树开花——难得啊！
也许是因为中午在广场石象揭幕仪式上，主持人当众宣布说出了这一对巨型石象的雕刻者，是一位来自卢水县一个偏僻、闭塞穷山沟闹荒村——农民石雕大师郁锋涛之手，……所以下午参观石雕展览人愈来愈多。
仅仅是半天之差，出现了惊天动地变化。
看到这样情景，郁锋涛心里乐开了花了。因为激动、振奋，关不住心头情感洪流的闸门，晶莹泪珠在郁锋涛眼眶里不停跳动，欲要夺眶而出。不要说是郁锋涛喜极而泣，就连范卓学同样是喜得合不拢嘴，尤其他一张笑脸洋溢着自豪与骄傲。
同样的机遇对每一个人来说，只有一次。
在根本没有广告下，不到半天时间，石雕展览在整个县城便是家喻户晓，是因为郁锋涛远见目光，牢牢抓住卢水标志性建筑——巨型石雕大象，要在建县庆典这天揭幕的大好机遇。即使主持人不介绍大象的雕刻者，大象座台上明显地刻着：雕刻：郁锋涛；美术：高力国。人们一看即知。换句话说，看到这样一对栩栩如生的巨型大象，固然会四处打听是谁雕刻。再加上这几年来，郁锋涛的墓碑在卢水挺有名气，所以他的名声早已在中、老年人中传开。
——省电视台、市电视台、县有线电视台在晚上新闻中，播放了巨型石雕大象揭幕的仪式和郁锋涛的石雕展览，并且赞叹郁锋涛是一个从山沟沟里爬出来的民间草根石雕大师，其石雕具有浓厚的农村信息，强烈的生命力！
人怕出名，猪怕壮。
一夜之间，郁锋涛名振省内外。
卢水人更是做梦不会想到，闹荒这么一个听都未听说过，穷得一清二白，连鸟都不愿在那里生蛋的偏僻山沟沟，原来藏龙卧虎，居然隐居着郁锋涛这样一位石雕大师。
更令郁锋涛做梦不会想到的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参观石雕展览的人是数倍猛增，其中不少是外地慕名前来，把郁锋涛乐得连做梦都大欢心大笑，差点把一嘴牙笑掉。好在展厅大，卢水又是人口少的小县，所以展厅还能容纳的下参观群众，不必害怕会被挤爆。
不过在展览的第四天下午出了一个意外：
一个六十来岁妇女早上听说，在郁锋涛石雕展厅里有一尊瞎眼的观音菩萨的金像，当场怒火心烧，如同椅长了刺一般，风风火火赶到展厅，一瞅，不得了了，观音菩萨果真瞎眼了。
“哪个遭天打雷劈的，把观音菩萨眼睛害瞎了，天呐，这是要报应气——”老年妇女气得当场大骂，观音菩萨在她心头那是最神圣纯洁，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有丝毫亵渎。
老妇女的咒骂，扰地展厅一阵骚乱。
听到骂声，郁锋涛从商务洽谈室赶了过去，问清了事由后，对老妇女和颜悦色地解释道：“阿姨，误会了，我这只是石雕，是艺术品，不是庵里的佛像。”
两眼一圆瞪，老妇女从眼里喷出的怒火，像是要一下子把郁锋涛烧成灰烬：“你就是电视新闻里那个什么狗屁农民石雕大师？”“我告诉你年轻人，你自己好好看看，好好的观音菩萨被你雕刻成瞎眼，这是对观音菩萨的最大不敬，是对观音菩萨的亵渎，八辈子要遭报应。去，你去把观音菩萨眼睛给我雕刻了。”老年妇女边骂边扯着郁锋涛。
“阿姨，你真的是误会了——”郁锋涛甩开老年妇女的手，忍着心头怒火，“石雕和庵里的佛像根本就是两码事。说的不好听点，这是我的石雕，又是我自家房子，又管你什么事呢？”
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堪。
“你亵渎观音菩萨，我就管的着。”遭到郁锋涛不留情面一呛，老妇女脸唰地红的跟下蛋母鸡一样，恼羞成怒，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耍起无赖：“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马上把观音菩萨眼睛雕好，我叫人把你这些东西全砸了。”“一个乡巴佬跑到城充什么石雕大师——”
这下子，可惹怒了郁锋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折身，正气浩然地面对老妇女，声色俱厉，当着和尚骂贼秃——当面开责，有本事赔的起，那就砸吧。不过，他郁锋涛当着大家面前要对她说清楚，这展厅里的每一件石雕都在五十万块钱以上，最贵的当然要属这尊观音金像，这是国宝，价值连城。他承认，他是个乡巴佬，是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乡巴佬。别的，他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山沟沟出来的乡巴佬懂得一点：什么是艺术品，尤其懂得一个烧香拜佛念经的老人，心肠好，待人和善！可是她看看自己吧，这么大年岁的人了，心比蛇蝎还毒十分，蛮横无理的跟一个泼妇没啥两样。看来，她这香白烧了，经也白念了，佛也白拜了，休想会修得下世好结果……
一个吃斋念经的信佛老人遭到这样诅咒，哪能受得了，老妇女气得整个身子颤抖不停，话卡在喉咙出不来。
最后，郁锋涛警告道：“阿姨，你再在这里妨碍我的石雕展览，不要怪不客气，我马上报警哦。”
乍听之下，老年妇女面色若石灰，不由自主双脚往后退去。
见老年妇女半天不敢再做声，这时有不懂艺术的好事之人问郁锋涛，他为什么不让观音金像睁开眼睛呢？好端端一尊这观音金像没眼睛，多可惜呀——
一张脸笑咪咪的，跟弥勒佛一样，环视了一圈观众，郁锋涛开口道：“艺术，讲究的是完美。有的时候，残缺就是最高境界的完美！”“我请著名石雕家——范卓学老师动刀，亲手让观音金像睁开眼睛，可是范卓学老师没办法下手。为什么呢？因为她太完美了，完美的找不出丁点瑕疵，这就是艺术品！”“你们说，连人家范卓学老师这样世界顶级石雕大师都无法下手，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哪有这本事呢！”
观众眼睛是明亮的，郁锋涛再怎么谦卑，在场的观众没一个人会相信他那最后一句话。能举办这样石雕展览之人，他本身就是一个无名的世界顶级石雕大师。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
——不知道是观众文化素质低下呢，还是观众欣赏水平太烂，抑或是一种对家乡人、对青年人的偏爱，观众们对郁锋涛的石雕作品赞不绝口，捧在手里总担心飞走了，再见不到，倒是把世界级石雕大师范卓学的石雕冷落在一旁。
说起来，这是注定的事，并不奇怪。
中国有句谚语：长江后浪推前浪。
范卓学的石雕显得非常传统，呆板，缺乏一种大自然的生机。郁锋涛的石雕则不同。郁锋涛的石雕大多数是按高力国这个怪异天才画家的画所雕刻，凝聚大自然灵气，具有很强生命力，不知不觉中给人一种新鲜气息。
( 脊梁撑起贫瘠山野 http://www.suya.la/65/65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