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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2章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89节第八十七章 一夜之间，身价百倍
人笑的太快，反倒是招致难堪，自取其辱。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做梦一般，在凌金海这个曾经拒见郁锋涛的交通局局长亲自跑了一趟闹荒，一伙村干部在公路一事上变成跛脚鸭，尤其是高森林更是在乡亲面前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人生就是演戏。
谁都没有料到，一直以来被乡亲们所嘲笑，讽刺，诅咒，挖苦，歧视，鄙夷，瞧不起，吐唾沫，冷眼相看的郁锋涛，一夜之间成了村里大红人。
于是乎，乡亲们见风使舵，脑子也转的快，不到半天工夫对郁锋涛的态度即大转变，远远的一瞅见郁锋涛，亲热如火，笑哈哈地抢着打招呼：
“锋涛，去哪里呀？”
“锋涛，吃饭了吗？”
“锋涛，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声。”
“我早说过嘛，锋涛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男孩。”
“锋涛，你没栽菜，到我地里拿点去吃吧——”
“锋涛，到我家里坐坐吧。”
……这就是闹荒人的马屁精精神。
郁锋涛既愤慨，又好笑。
与此同时，乡亲们也在一夜间来了个“战略大转移”，把聊天场所从祠堂门口转移到郁锋涛家门口。
闹荒村不再平静，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一股暗潮涌动，把全村人平日里的瞌睡虫全赶跑，人人都在暗中出谋划策，为自己打着小九九。穷怕了，有哪个人不想在挖公路这块大蛋糕上分得一块？十万块钱呐，按人头分得话，每个人分得三、四百块钱，一个家庭两、三年的现金收入呐。
想要分得“蛋糕”的人，闻风而动，一个接一个上门哀求郁锋涛。有女儿的人，甚至打起了女儿的主意，欲要把女儿嫁给郁锋涛这个有能耐的大红人。
——红眼睛便是其中最先打女儿主意的人。
等不及天黑，红眼睛把子女们从外边全叫回去，召开紧急家庭大会，要子女们在这段时间里，什么活儿都放到一边去——不要干了，一天到晚要跟在郁锋涛屁股后头，非求得郁锋涛雇他们挖公路。哪个要是没法求得郁锋涛雇他去挖公路，从今往后别进这个家门了。
之后，红眼睛单独把女儿叫到一边，说是要将她嫁给郁锋涛。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由父母亲做主，由不得她。
芳心里头早羡慕郁锋涛已久，高福菊一听父母亲的话，心里是喜滋滋的，哪有不同意。
见女儿点头同意，红眼睛夫妇商量着托人去说媒。可是托谁呢？跟郁锋涛好的人，不过是时常帮他干活那几家人，那几家又跟他红眼睛谈不拢，他们肯定是不肯做媒了，倒头来会把事情捅出去，岂不是让全村人晓得。郁锋涛同意，没话说，要是郁锋涛不同意，他们岂不是很丢面子。他们又想到了和事佬。和事佬更不行。为什么？和事佬自己本身有个长大的女儿，万一……
最后，红眼睛夫妻想到陈琴玉。对，陈琴玉再合适不过啦。
早不把女儿嫁给郁锋涛，晚不把女儿嫁给郁锋涛，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把女儿嫁给郁锋涛。陈琴玉哪能不晓得红眼睛打着是什么歪主意，于是二话没说，一口拒绝。
被陈琴玉一口拒绝，红眼睛霸王硬上弓，又当父亲又当媒人，要亲自去找郁锋涛提亲。郁锋涛现在是大忙人，即使跟他红眼睛碰面了，对红眼睛打招呼，理都不理。红眼睛脸皮厚，一天到晚在郁锋涛家门口溜达，守候着郁锋涛。说不上是坑害郁锋涛，但是总是有做过对不起郁锋涛的事，没有郁锋涛同意，红眼睛是不敢进郁锋涛屋里。人家里边还有人在干活。
和红眼睛不同的是，儿孙满堂的徐家户,他生有子女共十二个，男的九个，女的三个。三个女儿全出嫁了，儿子呢？只结婚了三个，他的大孙子已经是跟郁锋涛一样年龄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他的五儿子徐喜达，七儿子徐喜龙，八儿子徐喜真，大孙子徐荣杜是不三不四之人，郁锋涛养鸡时被他们约伙偷去了三只，连夜杀了吃；还在村中说郁锋涛跟高玉娇如何如何，高玉娇出嫁了，他们接着说李秋玉跟郁锋涛如何如何，说的叫人呕吐。
去年过年时，徐喜达，徐喜龙，徐喜真，徐荣杜在村口抢劫到闹荒做客的外地人。因此，郁锋涛早想找个机会好好修理徐家户这几个不三不四的儿孙一下。徐家户不领会这些，一天到晚赖在郁锋涛屋里不走。
第三天，徐家户终于逮住了郁锋涛吃晚饭机会，向郁锋涛诉起苦。说他家现在穷得是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几个儿子一年比一年老了，老四都三十几岁了，至今仍是光棍一个。郁锋涛承包了公路，雇人时，一定要照顾照顾他，把他的几个儿子雇上，……
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自己事儿，郁锋涛哪有心思听徐家户的诉苦，只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他知道徐家户夫妇和他们的大儿子、三儿子是好人，可是他们另外几个儿子还是人吗？
李秋玉自杀的事传到村里后，没人不晓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徐家户那几个儿子娶不到老婆还蛮光荣，在村里大放炮，把郁锋涛恶骂的无一是处，大骂郁锋涛是一头公狗，凭自己读了几年书，能在卢水开个烂店铺，就骗村里的女孩子，把人家肚子搞大，又把人家扔掉。娶不到老婆又怎样，总比郁锋涛这头没有良心的公狗好吧。
……郁锋涛不是耳聋，那些话咋不会进他耳朵。
徐家户在郁锋涛面前诉苦，好比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在大家纷纷上门哀求郁锋涛的当儿，牛娃却是与别人不一样，每天静坐在家里，等候郁锋涛亲自上门去请他。这么多年来，村里凡是干体力活的，有哪一户人家不第一个找他牛娃。挖公路，凭着就是体力。如果郁锋涛不去找他，牛娃觉得郁锋涛肯定是天底下最傻最笨的人。但是郁锋涛就是要在他牛娃面前，做天下最傻最笨的人，偏偏不找他。
闹荒村一千多人口，究竟有谁会分得到“蛋糕”呢？别人不知道，但是郁锋涛心头有数。凡是与他有稍微过节的人，哪怕是曾经嘲笑过他郁锋涛半句话，此次休想从他手中分得到一小汤匙的“蛋糕”。要对他们不记仇，他郁锋涛还没有高尚到那个程度，胸怀同样没有大海那样宽阔。想想这些年来的遭遇，肚子就像是正在煮饺子的水壶，郁锋涛又岂会忘记了呢！
待那五万块钱到户头上，一切是板上钉钉——定了。
郁锋涛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孰重孰轻，郁锋涛还是分得清清楚楚，他马上中止了院子里的活。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天早上，郁锋涛把几家人召集在院子里，抑制不住内心里头那股振奋，说这次挖公路，采取分包方式，他们大家都可以承包，但不是每个人都承包，而是兄弟几个合起来承包。李椰毕呢，帮他郁锋涛管帐目，吉景生去学开拖拉机，龚寿财和高圣石帮他监督施工。但是他郁锋涛有言在先，大家必须一条心，齐心协力，争取在过年前把这条公路挖通。倘若有人自私，心头打小九九，光顾自己的话，那他郁锋涛可要对不起了。下午，大家一块儿去划定路段。李伟大，吉大庆，龚帮裕三个老人有经验，一块儿去。
当大家回去准备工具后，郁锋涛大步流星走进陈琴玉家。
陈琴玉正在做午饭。
瞧见到郁锋涛，陈琴玉像是自己娘家兄弟突然到来一样，显得特高兴，喜得一张笑脸挂不住啦：“锋涛，这下，你好了，承包了公路。看高森林这头畜牲还能逢人张嘴就损你。”
只是抿嘴憨厚的笑嘿嘿的，郁锋涛对陈琴玉说，公路马上要开始动工挖了，他可能要忙着顾不上煮饭，所以想请陈琴玉帮他煮一下饭，每个月给她两百块钱，她自家里不要煮饭了，她儿女们就跟他在一块儿吃。这样，省去她麻烦，两头要煮饭。
两百块钱的工钱，已经是差不多比别人多出一倍。陈琴玉固然是纸糊灯笼——肚里明白，这是郁锋涛特意关照他们孤儿寡母，间接资助他们。老是受人恩惠，陈琴玉还真得有些担当不起。而且这个给予她恩惠的人，并不是一个富裕得出油的人。未说话，陈琴玉已经是泪水汹涌。
仍旧是憨厚抿嘴笑嘿嘿的，郁锋涛亲切地说道：“琴玉嫂，该谢的应该是我谢你才是。我阿妈不在，好多事情全依靠你帮忙呢！”
好人有好报啊！陈琴玉从内心里头发出一声感叹。在高森林一伙村干部得意得要上天似的，在乡亲们无不嘲笑骂郁锋涛半夜想狗屎做点心，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老天爷却是颠倒乾坤，让郁锋涛这个落难的好人承包了公路，狠狠惩罚了一伙村干部，他们的黑心肝不能得逞。陈琴玉认为一切全是因为郁锋涛是好人，好人肯定有好报。
——远亲不如近邻。
陈琴玉幸运自己有彭淑娟一家人这样的好邻居。虽然她娘家人很富裕，但是因为离得比较远，隔上两、三年了才走动一回，顶多是给了她一些钱，但是解决不了她家实际困难，哪里比得上彭淑娟一家对她的照顾。一听说郁锋涛承包了公路，陈琴玉一夜不曾合眼，可能要比郁锋涛本人要兴奋、激动三分。她不是想郁锋涛富裕了能资助她，而是因为在她心底里头郁锋涛是她的恩人。郁锋涛这一回真正的是走出了困境，在村里出人头地了，她能不为自己的恩人感到高兴、兴奋？
农村人不像城里人，按时上下班。郁锋涛还在吃午饭当儿，大家扛着木桩、锄头，拿着柴刀，嘻嘻哈哈陆续而来。要说在这之前，大家还对郁锋涛心存疑虑，但是现在对郁锋涛仅有崇拜和敬佩，死心塌地跟着郁锋涛一块儿干了。特别是李伟大，见自己残疾一个儿子居然做了郁锋涛记帐先生，逢人便笑哈哈地说道：“我家椰毕跟着锋涛有出息啦，能帮锋涛记账咧！”
走出村子有千米左右，郁锋涛叫大家停了下来。这段路比较平缓，石头少。郁锋涛笑眯眯地看看李伟大、龚帮裕、吉大庆，对大家说道：“你们大家说，从村里到这里这段路，十个人挖的话，大概要多少天，才能挖完呢？”
吉景生又在出风头，想不想一下，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看，五天能挖完。”
“五天？”对儿子尽是信口开河，吉大庆很生气：“你那么厉害，你去挖。尽说些没底的话。”“锋涛，别听他那没底的话。我看，这段路，少说要十天才会挖好。”
点点头。郁锋涛把头转向李伟大、龚帮裕，笑眯眯地问道：“你们两个认为呢？”
李伟大说：“十天，那肯定是要。”
郁锋涛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当场记下，并吩咐打下一根木桩做记号。
接着，大家又继续往前走。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后，大家来到了半路上的南瓜山。
——南瓜山就是一个南瓜，因此而得名。方圆有两百米左右，整座山全是光秃秃的花岗石。公路到了这里，不得不绕个大弯，并且弯急，是一个危险地段。
两天前，郁锋涛独自一个沿着勘测路线观察了一番。看到南瓜山这一截路，郁锋涛琢磨着要是把整座山去掉，不但是减短了路程，最重要的是去掉了安全隐患。不过，如此一来，费用无疑是增大了，而且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郁锋涛还是决定把这座山头去掉，并且不向上边要一分钱。既然人家对他郁锋涛这么一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此信任，就得对得起人家，就得对得起自己良心，哪怕一分钱赚不到。说明白了，这条公路挖通同样是为他自己服务，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
不听就罢了，一听，这可把大家吓了一跳，天下咋会有这样傻的人呐！
郁锋涛憨呼呼，笑嘿嘿地说：“县里领导拨款给我们村挖这条公路，是对我们村的关心，是要我们村把经济发展上去，早一天摆脱贫困，不是拿钱给我个人赚。这一次，又把公路从村干部手中拿过给我承包，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我要干出点成绩，感谢县里领导，吃亏再大，我甘愿！”“你们大家讨论讨论，这座山大概要用多少天，才能把整座山打掉？”
靠挖的话，吉大庆、龚帮裕、李伟大这三个老头能估计的八九不离十。问题是整座山全是坚硬的花岗石，他们一个个直摇头。看到三个老头直摇头，其他的年轻人哪敢开口。当下，大家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郁锋涛。
见状，郁锋涛只是笑哈哈的，没说什么，领着大家继续往前走。凭他打石头经验，晓得这些可是上等的花岗石，哪舍得随便浪费掉。到时候，他要把原来学过打石头的人全集中在这座山上。他估计，把南瓜山去掉，二十个人以上至少要花三个月时间，代价在三万元以上。不过，到时把开采下来的石头雕成艺术品，那价值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连他郁锋涛自己估计不出啦。
整整一个下午，大家才忙完。
回到家里，天已经摸黑了。
晚饭之后，大家又聚在了郁锋涛屋里。
郁锋涛叫几个年轻人，去把村里十几户几乎跟他一般的穷人家找来，他们是孤儿寡母——龚团轩，龚团轩四十来岁了，家里仅有他与年迈老母亲相依为命，一年到头埋在几分田地，穷得不会饿死就是了。中年丧妻，又当爹又当娘把三个子女拉扯大的高敏历，两个儿子都已二十好几了，仍旧说不上一门媳妇。瘫痪在床的高生华，不知从哪里捡了一个乞丐婆给大儿子做媳妇，拿女儿去给二儿子换了个老婆，可是因为家里穷，二媳妇是三天两头闹离婚。另外还有高阿山，高扁风，高敏斤，徐水生，徐春节，李轩水……这些人家，全是家境困难，又老实巴交的人家。
院子里，一盏汽灯把整个院子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
等到所邀请的十几户人全到场后，把大门一关，不相关的人全被拒之门外，只能一肚子怨气，愤怒的在门外偷听。
在场的人，全知道郁锋涛今晚上叫他们坐在这个院子里的目的，一个个表现得有些许按捺不住澎湃胸怀，特别是郁锋涛晚上派人去叫来的那些人，尤其是泪珠闪动。
坐在大家中间，郁锋涛目如耀星，环视一圈大家，语气诚恳灼灼，说道：
“好听的话，我——锋涛说不出来，我不怕你们不高兴，甚至是恨我。因为我穷怕了，懂得穷的苦味。这一次能够从一群狼心狗肺东西手中，把我们村这条公路承包过来挖，是苍天特别照顾我们这些穷人。我们在座的，全是村里最穷人家，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困难！”
“五天后，就要动工挖公路了。你们大家可以承包着挖，可以不承包着挖。每截路的承包价，我已经定了，等会儿再一一跟你们说。不愿承包挖的人，每天工钱是十五块钱，这工钱是按卢水的工价，我——锋涛是不会让大家吃亏，这点，你们放心。当然，如果你们嫌低的话，可以不挖，我不会怪你们。”
“现在全村人抢着要挖公路，我为什么偏偏找你们呢？就是盼着你们跟我一道，能早日摆脱穷，快些富裕起来，过上好日子！”
在闹荒，盘古开天地以来，破天荒头一回出现郁锋涛这样一个大好人。因为完全没有心理上准备，有些人还是有些许怀疑——这会是真的吗？
喜极而泣，龚团轩当场嚎嚎嚎地放声大哭。在闹荒，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龚团轩。想到那一年，县里有一批救济品下来，为了给他老母亲要一件棉袄，龚团轩是跪在高森林跟前，一把泪水一把泪水的哀求，高森林头不低下看他一眼，一口拒绝。现在跟他无缘无故的郁锋涛，却是关心起他。凭良心说一句，往后郁锋涛叫他龚团轩做牛做马的话，他毫无二话，毫无怨言。
事情定下后，郁锋涛第二天便携带吉景生去卢水，一来是送吉景生去培训开拖拉机，二来是去购买炸药、雷管，钢钎，锤子，铁镐等工具，要按时在第五天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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