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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2章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84节第八十二章 放弃求学
担心被父母知道，又要挨骂，李秋兰回去了。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看着李秋兰沿着夕阳走下山那轻盈倩影像一只小鸟似的，郁锋涛心头被一团恐惧牢牢笼罩。
直到太阳落山，郁锋涛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山。
回到家里，依旧被一团恐惧笼罩的郁锋涛，李秋玉的死，血淋淋浮现在他眼前，要是李秋兰再发生不测，天地都不容他。
全身泛力躺在床上，郁锋涛不停咒骂自己是个大混蛋。
残酷现实活生生地摆在面前，如同是胸口被人猛击了一八磅大锤，郁锋涛醒了，彻头彻尾地醒。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
现实离理想有十万八千里。虽然十分美好，但是理想是一种飘渺的东西。现实是实实在在的，有时非常残酷，却是理想的奠基石。
秋收之后，残酷现实斩断郁锋涛的理想，不得不忍痛割爱断了求学念头，留在闹荒。
一听说郁锋涛留下，不再去范卓学身边学石雕，伙伴们个个喜得欢呼雀跃。
村干部获悉郁锋涛要留下的消息，如芒在背，毛孔里沁出了冷汗。只要郁锋涛留在村里，他们的好事要被他破坏。好在公路这件事上，他们狠狠报了郁锋涛一箭之仇，把郁锋涛的脖子紧紧勒住。
最最最兴奋的人，固然是要属高容容，她兴奋得要疯啦。
这段时间以来，要把郁锋涛抓到手，高容容那是能想到的手段全用过了，可是没有一样能顶用。她日夜担心，秋收之后郁锋涛又要离开闹荒，她没了机会。现在郁锋涛要留下，这不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好机会吗？
秋天了，天气开始冷。
但是高容容为了去诱惑郁锋涛，挨冷也要尽量把衣服穿着最少，一天到晚不停照镜子，怎样才能拥有李秋玉漂亮的脸蛋；一天到晚换这换那，绞尽脑汁总想把自己平平胸脯垫高垫大。
乡亲们对郁锋涛留下，冷眼相看，怀着嘲笑心态，想看看郁锋涛到底能干出什么名堂？一个无权无势，又欠债的人能逃得出一伙村干部手掌心吗？不知是怎么回事，郁锋涛去找凌金海的事，在闹荒闹开后，人人讽刺他半夜想狗屎做点心，更瞧不起他。
留下来第一件要做的事，郁锋涛就是要承包公路，尽早把村里这条公路挖通。他死不信邪，难道若大一个县就没有一个正直的官？别的人，他不敢说，他觉得梁民科就是一个好官，至少不会是一个赃官贪官。遗憾的是梁民科不是管交通。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在家休养了半个月左右，郁锋涛决定行动，他要亲自上卢水去找县长。
这天晌午，郁锋涛等李秋兰到身边后，拿出一千块钱给李秋兰：“这点钱，你拿去用。我明天要去卢水，可能要好几天。”郁锋涛已经把李秋兰当作了她姐姐的化身，更多了几分疼爱。郁锋涛下了死心，哪怕是倾家荡产，他郁锋涛这一回用钱买要把李秋兰买到家，绝不让李秋玉悲剧再在李秋兰身上重演。没想到，这个李秋兰比她姐姐还要痴情三分。
“不！不！不！”李秋兰忙把钱推了回去，闪着晶莹泪珠：“锋涛哥，我已经花了你很多钱了。你办事要用钱，我不能再花你的钱了。”
朝李秋兰笑嘻嘻的，郁锋涛把钱塞在了李秋兰纤纤玉手上：“小傻瓜，你不花我的钱，花谁的钱呀！你现在又不会赚钱。女孩子家的，咋能不花钱。”
李秋兰幸福的扑到郁锋涛怀里。
李大头、罗兰桂夫妇看得住二女儿的夜晚，可忘了白天。男女之间要是有情的话，做父母的怎么看都看不住。李秋兰很聪明，她软磨硬泡，硬是说服徐丽兰帮她的忙。每天中午时假装约她李秋兰去玩，一旦她李秋兰双脚踏出了家门，徐丽兰的任务算是完成，可以回家去，李秋兰则是偷偷地跑到郁锋涛屋里去。对这一切，李大头、罗兰桂夫妇一直蒙在鼓里，哪能想到他们的二女儿又跟郁锋涛好上啦。
这一回，郁锋涛没有去找凌金海。
在卢水苦苦等候了四天，终于等回了出差归来的周辉国。
一听说郁锋涛苦苦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要其带他郁锋涛去见县长，周辉国不由得哈哈哈一阵大笑。他问郁锋涛，要亲自见县长干么？再说，县长是人，又不是魔鬼——不会吃人，怎么要他带着去见？
——县长是不吃人。
一想到去找凌金海的遭遇，郁锋涛一肚子愤恨。当下苦楚着脸，郁锋涛说是有个熟人带着去，不会落空。他没别的事，是为承包公路的事。
这没道理呀！周辉国一脸惊讶。承包公路，这么点小事情，郁锋涛犯不着亲自去找县长。他去找一下交通局领导，就行啦。
不提交通局，还好。一提交通局，郁锋涛恨不得一刀宰了凌金海那个狗官。怒不可遏，从不骂脏话的郁锋涛，火起，一时忘了，破口大骂：“他妈的，那个婊子养的狗杂种，他跟那伙婊崽早已勾结在一堆去了！”
见郁锋涛如此愤怒，周辉国同样是吃了一惊，他这是头一回见到郁锋涛骂出这样的脏话：“怎么回事，锋涛？”
——怎么回事？
眼里冒火，郁锋涛把去年年底去找凌金海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周辉国一听，脸阴沉了下去。
想了一会儿，周辉国笑容可掬地劝说郁锋涛，郁锋涛不要为这么一点小事发这么大的火。
还小事？郁锋涛不相信的睁大眼睛。
可能是他司空见惯了吧。周辉国笑嘿嘿地解释一句。解释的确是有理。随后，周辉国显得三分神秘地朝郁锋涛笑笑，说县长到省里开会去了，还没有回来，他昨天在福州碰见。不过，他倒是认识凌金海。要不，他再去跟凌金海谈谈？
找那个狗杂种？别去了。郁锋涛对凌金海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把他双眼挖了。
郁锋涛对凌金海的愤恨，周辉国能理解。凌金海的所作所为，周辉国同样是感到愤慨，只是他忍在心头，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想了又想，周辉国抬头对着郁锋涛笑笑，说，要不，这样吧：明天他先去找一下主管交通的副县长谈谈，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等县长回来了，他再去找县长谈谈。郁锋涛先回闹荒去，由他去找县长们说，比郁锋涛要强得多。行的话，周辉国会去跟他郁锋涛母亲说。郁锋涛放心吧，他的事，就是他周辉国的事。
“嗯！”郁锋涛高兴地应了一声。他相信周辉国的话。因为周璐璐上大学去了，所以郁锋涛又跟周辉国聊了几句别的，告辞离开。
可能是心头惦记李秋兰，郁锋涛勉强在卢水又呆在了两天，就急急赶回闹荒。
回到闹荒，郁锋涛总提不起劲，心里底头空荡荡的。也许是心底里头着急等着周辉国的消息，也许是因为因李秋玉死去，给他心灵创伤仍然没有消除，也许因为往年这个时候他正如鱼回大海般在范卓学身边……
叫他忧心如焚的，是李秋兰吧。他从头到脚后悔那天干下的罪孽之事。李秋兰毕竟还小，才十七岁呢，他们现在只能偷偷摸摸来往，不能跟他与李秋玉一样光明正大的来往。要是有一天李大头、罗兰桂夫妇发现他们，事情将会如何？郁锋涛不敢想象下去。
——在苦苦等周辉国的消息日子里，郁锋涛却是收到了范卓学的信。范卓学问他怎么还不去，他们一家人可是天天盼着他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有困难的话，写信告诉他们一声，他们能做到的，尽力量帮助他。郁锋涛这才想起，自己决定不去的事还没有告诉范卓学一声。其实，是他迟迟开不了口，所以才一拖二拖。
重重的后悔像一座山头一样，压着郁锋涛喘不上一口气。他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么死心眼非要拒绝留在福州，却要回到闹荒这个不是人待的穷山沟，受这份罪？要是留在福州，他会过得跟神仙一样舒服日子，不会受现在这份罪，而且过不了多久，他会跟范卓学一样，成为一个人人羡慕、尊敬的青年石雕家。
夜，很深很深。
心头混乱一片的郁锋涛，坐卧不安，烦躁得只想一头撞在墙上一了百了。
走出郁闷屋里，踏着朦胧月光，郁锋涛朝后门山走去。四周万籁俱静，连狗叫声这个时候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啦。山上的小草已经枯黄，树叶早已落光，在秋风瑟瑟的夜里，一切全显得特别凄凉，有一股阴气迎面扑来。
一直爬到山顶上，郁锋涛像一尊泥塑，伫立在那儿，纹丝不动，仰头张望茫茫宇宙，任凭瑟瑟秋风吹拂。感到很冷，冷得连骨头隐隐发痛，可是郁锋涛并不想回去。
不一会儿，郁锋涛潸然泪下，泪珠顺着脸颊滴在了枯黄的小草上。
“秋玉，你告诉我——”郁锋涛嘴巴挪动着，凄切地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啊！你说话呀，秋玉！我是不是应该离开闹荒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带着你妹妹去福州，叫范老师一家给我们找个工作，永远留在福州，再不要回到闹荒这个吃人的魔鬼窝里？可是我舍不得你和孩子的呀，秋玉——”“秋玉，你说话呀——”
双腿麻木了，站不稳，郁然涛摔在地上，呼叫着，一阵嚎嚎大哭。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天，开始亮了。
拖着冻僵身子，郁锋涛跌跌撞撞地朝家里走去。
到家之后，郁锋涛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一睡就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
没有下床，郁锋涛双手环抱着头，眼睛睁着大大，盯着天花板，想着心事。
有一个星期了吧，看来周辉国帮他办的事是没希望了。
都是命运啊！
要是周璐璐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催着父母亲帮他去办事。
想到此事没了希望，郁锋涛又想到了范卓学。现在是他慎重考虑，是不是离开闹荒，回到范卓学身边，并且留在福州的关键时刻。闹荒太伤他的心，没有什么好留恋。
一旦离开闹荒，郁锋涛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归来，实现自己那天在李秋玉坟墓前，当着安息在地下的李秋玉，发下的誓言：他要将李秋玉重新安葬。利用自己所学的手艺，把李秋玉的坟墓建成全县最最最好的，独一无二的。但是郁锋涛心底里头清楚的很，重新安葬李秋玉，是犯了全村人的大忌，只有到了他富裕了，有钱了，全村人围着他转了，才没人敢对他说三道四，指责咒骂，更没有人敢要找他算帐。
心头的重重矛盾，最后还是要由他自己去解决，这个忙没有人能帮得了他郁锋涛。
这样想着，郁锋涛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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