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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a href="<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http://www..com"</a> target="_blank">www..com</a>)[第2章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10节第十章 眼红
吉景生、龚寿财、高玉娇、李秋玉帮郁锋涛割芒花，不但每天工钱十块，而且彭淑娟还杀鸡招待帮他们。来/书/书/网 www.laī.cōm
此事，在村里传开后，引发更多人红眼、气愤。红眼是因为没福气吃上彭淑娟的鸡肉；气愤是因为这开了先例，那往后别人家雇人做工咋办？
在闹荒这个穷山沟，人们一年里难得能吃上四、五回猪肉，特不必说是鸡肉了。因此，村里八成以上的人被诱惑得垂涎三尺，没有吃上鸡肉，仿佛闻到从彭淑娟屋里飘出的鸡肉香味。挡不住诱惑的人，纷纷上门死皮赖脸要给彭淑娟家干活，甚至还说工钱少一块不要紧，要紧的是能在她家吃饭。其实，这些人还有一个不便说出的小算盘。
你想想呀，郁锋涛独自一个人上山割了半个月芒花，搭建十个草寮都够用了，可眼下居然还要雇那么多人割芒花。如此兴师动众，能不引起乡亲们的怀疑？尤其是村里眼睛最红的一个人——红眼睛，他更是盯上郁锋涛。要不是郁锋涛养鸡、养鱼遭到惨重损失，红眼睛早跟着干上。
呆在家里苦苦死想了两天，熬了两个夜晚，红眼睛就是想不出郁锋涛割芒花究竟是干什么用？到了第四天，实在是没法忍下去，嘴里叼着烟斗，红眼睛假装着平日里串门，趁着郁锋涛上山割芒花不在家机会，一脚踏进彭淑娟屋里，想从彭淑娟这个农村妇女嘴里套出他们家割芒花的秘密。
“凳子坐——”正在杀鸡，彭淑娟不冷不热，没名没姓没地叫一声，算是朝红眼睛打了一声招呼。
对红眼睛这个老家伙，彭淑娟从来没有甚么好感。一个大活人，自己又不去想办法，老是跟在人家屁股后头瞎掰，人家干什么，他跟屁虫一样立即跟着干什么。用不着红眼睛开口，彭淑娟早明白他今天来的意图。
轻视地一瞄红眼睛，彭淑娟冷嘲热讽一句：“红眼睛，什么风突然间把你吹到我家屋里来呢？我还以为我家房子在哪个方向，你早忘记！”“听说你邻居家宽一个亲戚教他种香菇。来/书/书/网 www.laī.cōm你是不是又要跟在家宽屁股后头，要种香菇呀？”
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彭淑娟手中的鸡，红眼睛只感觉一团鸡肉香味钻进他鼻孔里头，撩拨地他口水丢人、讨厌的直往外淌，心头痒痒盼着彭淑娟能开口叫他留下吃午饭，导致彭淑娟跟他说话，都未听到。
等了一会儿，未见红眼睛做声，彭淑娟扭头厌恶地一瞥。看到红眼睛盯着她手上的鸡，眼睛珠欲要掉出来，故意把鸡重重地往木盆里一扔，彭淑娟没好气地大叫一声：“红眼睛，站远些，免得鸡屎溅了你一嘴哟——”
抹了一把口水，偷看了彭淑娟一眼，红眼睛拐弯抹角，投石问路：“淑娟，景生、寿财、秋玉、玉娇四个人给你家割芒花，你还杀鸡给他们吃，看来你家这一回割这么多芒花，肯定是要卖一大笔钱喽！卖不了一大笔钱，你肯定是不会花这么大本钱，是不是？说是割芒花搭个草寮，是一个障眼法吧？”
红眼睛，你不就是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吗？夸父追月——痴心妄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淑娟虽是个妇女，但不是三岁小孩子。心头咒骂着，彭淑娟嘴上反问红眼睛：“你说这漫山遍野全是芒花，要说割吧，我家一辈子割不完，能卖钱吗？如果能卖钱，我们闹荒村不是早发财了，还会这样穷吗？如果能卖钱，你红眼睛还不拼死一条老命抢着割芒花吗？”
“不能卖钱，那你家割那么多芒花干什么？”红眼睛见缝插针，就想抠出彭淑娟嘴里的秘密。
拔鸡毛的手一顿，彭淑娟扭头一瞪红眼睛，怒脸道：“我家割芒花，不会是堵了你家门口吧？”
红眼睛尴尬不堪，羞红的脸跟猴屁股一样，心头则在大骂，你不堵我家门口，那就是堵我家的财路。我就不相信了，你这么一个寡妇嘴巴会那么严，从你嘴里抠不出一点你家割芒花的秘密？
见红眼睛仍死皮赖脸，硬是赖着不走，彭淑娟恼火万分，当下拉下脸，借口要去挑水，把红眼睛赶出去。
碰了一鼻子灰，很是扫兴，红眼睛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他有生第一次碰到了一个厉害农妇，到底是错估了彭淑娟。回家一路上，红眼睛是越想越觉得郁锋涛突然间把闹荒方圆五里的芒花全割遍，还在雇人继续往远处割，其中定然有名堂。无奈何，郁锋涛人小鬼大，深藏九地之下，他的名堂，红眼睛一点眉目没有看出，只得干着急。
晚上，红眼睛瞎灯摸黑召开家庭大会，专门猜测郁锋涛割芒花一事。先是把今早上到郁锋涛家探秘的事，当着全家人面添油加醋说一遍，说到彭淑娟杀鸡之际，红眼睛又口水直淌。抹了一把口水之后，红眼睛接着说：“我猜，锋涛这一次花那么大代价把芒花全割遍，芒花肯定是可以卖大钱。我们家从明天起，去山上割些存放在家里。要不然，再过几天恐怕全被锋涛割光了。”
“要割，你们自己去割，我不去。” 红眼睛声音刚落下，他小儿子高福达很不争气，马上抵抗。高福达特瞧不起父亲，一年到头老是跟在别人家屁股后头瞎转，学的干这干那，累死人且不说，结果是一样没见干成，有时还要亏了老本。
全村人中，高福达最钦佩最羡慕的人就是郁锋涛了，甚至是十二眼红。和郁锋涛相比之下，高福达羞愧的要钻狗洞，成天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父亲打发干这干那，一年到头没有几天休息累得半死，日子还是穷得穿不上一件新衣服，哪比得郁锋涛如此自在、幽闲。
堂堂一家之主，小儿子竟然如此口气跟他说话，红眼睛气炸肚子：“你胆子大到天了你。你吃谁的，你穿谁的？翅膀硬了，会飞了，是不是？”
遭到父亲一阵喝斥，高福达不敢再做声。
黑暗中，没人看到高福达一张气得一直涨红到耳根的脸，扭曲了。这个时刻，高福达对郁锋涛简直是要羡慕死了，——郁锋涛跟他年龄不相上下，同样是男孩，同样是一个村，为什么他就不能跟郁锋涛一样？如果能跟郁锋涛一样，比郁锋涛穷几倍，他乐意。
屋里一下子沉寂下去，再加上黑暗，显得与严冬夜晚的野外一样凄凉。屋里的空气，登时随之凝固，凝固的要窒息死人。
黑洞洞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因为黑暗，什么看不见，红眼睛大儿子高福旺才壮着胆子，弱声地说了一句：“阿爸，这事，我看算了吧。”
红眼睛半晌没作声。
摸黑看了一眼老公，吴莲莲忿忿地说道：“学谁干，也不能跟在锋涛那个败家子屁股后头胡闹：干一件事情败一件事情，你们有见到他干成了什么事？淑娟也是，欠了一屁股债，她怎么一点不心急，还任着自己儿子胡闹，天天喜吃懒做躲在屋里，不管教管教。”“你们兄弟妹三个给我好好听着，你们当中哪个有胆跟锋涛这种没出息人学，混在他身边，我就把谁赶出这个家门，一辈子不让他进门。”
要是以前的话，红眼睛不用说，肯定会点头赞成老婆的话，可是早上跟彭淑娟一接触，碰了一鼻子灰，他觉得彭淑娟这个农妇不简单，很不简单。仅凭人家杀鸡招待帮她干活的人这一点，全村没有哪一个人能比得上，连高森林同样要羞得脸红耳赤，跑去上吊。
历来对父母亲、兄长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的高福菊，她非常看不惯母亲的不知廉耻，心头嘲笑母亲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模样，厚着脸皮去贬人家。于是，高福菊破天荒顶了一句：“阿妈，你不要老是去说人家不好听的话。要不是天灾人祸，依我看，锋涛养鸡、养鱼准能成功。经历三次失败，锋涛已经改变方向，这次不会是养鸭，可能是个大行动。”“你们慢慢的猜吧，这是你们大人们的事，跟我一个小女孩子家没干系，我睡觉去咧——”
随着话声一落，高福菊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摸黑朝自己闺房走去。
殊不知，高福菊这不过是个一个借口而已，她的芳心早已经飞向郁锋涛。她恨自己是出生错了家庭，要是跟郁锋涛一样出生在那样家庭里，她今天肯定会和郁锋涛一样，放开手脚干一番大事业，让全村人对她刮目相看。
一场家庭大会，由于小儿子的抗议，女儿的离开，在黑暗中不了了之。
可是红眼睛的红眼病患得更重啦。
女儿的话，是说到了他红眼睛心窝里去。倘若芒花果真能卖大钱，失去这样一样大好机会，他红眼睛事后定然会后悔的要跳潭。
躺在床上，红眼睛翻过来滚过去，睡不着，睁眼闭眼全是郁锋涛堆积如山的芒花，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了白花花银子。他盼着公鸡早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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